16回灵蛇洞里血飞溅 藩王府中再遣兵 完
前一天,吴三桂已把如何哄小黑童的话吩咐马建、卢炳,要他们两人一定不可逆小黑童之意,先把他引到青竹帮,把青竹帮彻底铲除,然后再去见步步莲,只要小黑童的武功嚇倒步步莲,他第二拨人马便会与步步莲商谈。
这第二拨人马,並不露面,只暗中跟着,官阶级别都比马建、卢炳高了许多。
马建、卢炳这次又能再次出差,很是高兴,一路上虽然要伺侯小黑童,但小黑童的需求不高,而且易于哄骗,也便不觉得委屈,其实小黑童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心智却不到十几岁,很容易满足,而且也不摆架子,只是好奇的问着各种各样令马建、卢炳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小黑童心急见师父,他几乎想日夜兼程赶到四川,只可惜拗不过马建、卢炳两人的哄骗,只好依着他们。
进入四川不久,便到了青龙帮辖地,马建、卢炳都换成平民百姓衣裳,这天进了一家叫青龙酒楼住宿。
这青龙酒楼是青龙帮联络武林的地点,只要是四川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是青龙帮开办的,从店伙到掌柜、老板都是青龙帮的人,並且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老板是青龙帮的俗家弟子,叫骆海山,与杨昆是朋友,背有点驼,绰号叫山骆驼,其实是把他的姓加上驼背结合起来,但既然是山上骆驼,也有一定本领。
马建、卢炳、小黑童三人一进门,立刻便有店小二迎了上来,而且小二一看他们装束,便知道是道上的人,连忙点头哈腰,並说道:“合字,倂肩子走道还是埋单找串子?”(意思是:朋友,是一齐赶路还是各自各找盘缠?)
马建、卢炳早已离开江湖,但还是听懂小二的问话,小黑童可就摸不着头脑了。而进店时,小黑童在前,马建、卢炳两人在后,很像是跟班。马建连忙说道:“爷们三个来驻店,找间大的上房来,咱们三个一起住,不分房。”
小二忙道:“有,有,楼上高雅贵宾房,宽敞明亮,有两张榻,三人一起住全没问题。”
小二见他们三人似乎听不懂江湖黑话,开口便要上房,似乎是有钱豪客,便连忙带他们到雅座坐下,问了酒菜,忙叫另一伙计先献上茶来,自己便回厨房要菜去了,他立刻禀报掌柜,说是来了三个可疑江湖人物。掌柜便安排人手,查清到底是那路人马。
马建三人吃完饭,店小二热情上前招呼,替他们拿了包裹,把他们带往上房,上房在楼上,长长的楼梯,长长的走廊,好多店小二都带着客人来来往往,看来生意颇为旺盛。
店小二带着三人进了上房,小黑童突然瞪眼道:“包裹里多少银两,人家都知道,你何必掉包。”
房子里的人都一怔,马建省悟过来,把包裹从小二手中抢过来,也正在这时,另一小二从房外赶过来道:“客官,你的包裹在这里,刚刚是拿错了。”
马建一巴掌便打了过去:“你胆敢掉爷们的包!”
小二知道事情败露,不敢言语,只用手捂住脸,另一店小二忙陪笑道:“店里人多,难免,难免!”
马建又一巴掌打向说话的小二,那店小二有了防备,赶快一闪,避了过去,马建怒道:“你更敢逃避!”又一掌打了过去,小二嚷了起来:“打人啦,打人啦!”
这青龙店里住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江湖人物,百分之百都是会武功的人,只是高低不同而己。一听打人,大都好事,围上来看热闹。其中一人说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手打人?你也知道这店是青龙帮的,打狗看主人嘛!”
马建喝道:“青龙帮的人又怎样,他敢掉爷的包!”
卢炳打着官腔道:“把他送官究办,他更敢想看官府文书!”
围观的人一听,知是两名公差,江湖人最讨厌官差,特别是那些江湖人当了差,又一人发话,分明是讽刺马建、卢炳两人的:“原来是官老爷,罪过罪过!”
卢炳白了那人一眼:“偷看官府文书,当然要送官!”
那人抱不平道:“你怎知道他偷看?”
马建朝那人发话道:“他故意掉爷包裹,当然是为了偷看包里的东西,这还用说!”
另一人发话道:“闵老兄,人家真不愧是当官的,断得有眉有眼。”这人显然与说话的人认识,他才叫他“闵老兄”。
那“闵老兄”呸了一声,说道:“如今那一个当官的不贪赃枉法,那些当差的谁不仗势欺人!”
马建怒道:“谁仗势欺人了!他掉爷的包,难道爷都不作声。”
最先发话的人说道:“谁见店小二掉包了!”
小黑童在椅子上道:“我亲眼见的!”
这最先发话的人便是说了句“打狗看主人”的,这人约五十上下,粗眉浓眼,一身武打装束,一看便知是镖行中人。他又说道:“这里轮不到小童讲话!”
“啪”的一声,那人脸上中了一巴掌,人们只看到一团黑影一闪,谁也不知道谁动手。
那人大吼一声:“狗杂种!站出来,别在暗中伤人!”
又是“啪”的一声,这次声音更大,那人的脸都肿了起来,那人更是吼了起来!“狗杂种!站出来!”
围观人群中,有一道士装束的人说道:“朋友,你着了人家的道儿了,说话小心为妙。”
那人对道士说:“道长,你也评评理,我只不过替青龙帮说些公道话而已,有种的便站出来说话。”
小黑童哈哈大笑道:“我便坐在你面前!我又何必站出来!”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都大吃一惊,就连马建、卢炳都大吃一惊,真的佩服小黑童的本领来!马建被人掉包,一点都没有觉察,倒是小黑童提醒了他。他已经有点心服,现在“啪”“啪”两声,清脆响亮,谁都听到,却看不到,这是何等轻功高手啊!
那人一听是小黑童打他,自知理亏,又知他自己犯了江湖大忌,江湖上凡童(小童)、叟(老人)、妇(女人)、儒(书生打扮)、丐(乞丐)残(身体有残或缺的人)都有超人本领,他今天遇到的便是童子,他只是一介武师,在镖局混饭吃而已,便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倒是那道人说道:“椅上的施主,你这话也太霸道了,你本领高,也不该如此欺侮人!”
马建已知道小黑童本领极高,而自己又是“带队”之人,武功也不算低,於是倨傲的说道:“这里轮不到道人讲话,出家之人何必管闲事!”
那道人说道:“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贫道只不过评评理而已,难道只有你们当官的说话,没有我们平民百姓说话吗?”
马建嚣张喝道:“你们那人说话得罪了我爷,当然打得!”
众人见他称呼那小童为“爷”,都哄笑起来,突然“啪”“啪”连响几声,围观之人,有几个又中了小黑童巴掌。众人从笑而变成发怒,所谓众怒难犯,围观中都是江湖上人,那容小黑童如此放肆,於是一轰而上,便打小黑童以及马建、卢炳两人。
小黑童坐在椅上依然纹丝不动,只见他两手一分,冲在最前面的人纷纷倒在地上。
小黑童哈哈大笑:“像你们这样的猫功夫,也敢来江湖上面世!”
小黑童笑声未停,一位略有点驼背,年纪三十上下的中年壮汉排开众人,对马建戟指道:“你们倚仗本领,官逼民反,我青龙帮可不是好惹的!”
马建正与一个壮汉斗在一起,闻言怒道:“你们青龙帮又怎么样,老子偏要惹你!”说罢捨了那人直奔中年人,不容分说,一剑便刺。
要知中年人是谁,请听下文分解。
17回枯禅黑童惊众敌 四川江湖齐抗清 一
那中年人正是这青龙店的老板骆海山,骆海山已经得报,说有两个吴三桂派遣的差役正在店中闹事,他闻报立刻赶到,正好看到小黑童将围观的人打落在地上,其实,围观而上都是一些武功平平的人,因为武功高的人一般都不围殴,要的只是单打独斗。
骆海山赤手空拳便夺对方手中剑,刚与马建斗在一起的人正是称为“闵老兄”的那人,此人姓闵单名一个骧字,年约廿左右,是四川闵大刀独子,闵大刀这次叫儿子初次押镖,途中没有发生甚么事,却在青龙店中打抱不平,因为店主是他父亲的朋友,经常在这里投宿,他帮店小二也属理所当然。
闵家向来与官无来往,且常受欺凌,苛捐杂税常使镖局为难。所以闵骧向来痛恨官差,见官差逞凶,手便痒了起来。
他冲上前,大刀砍向马建,对骆海山道:“骆叔,小侄正打得兴起呢,你让我吧。”
骆海山知他武功不弱,也便退了出来。
小黑童突然说道:“不好玩,不好玩。我自己也来玩玩。”他从椅子上一纵,轻轻飘落在地上。
小黑童兴髙釆烈拍手道:“甚么青龙帮、白虎帮,我看都是小蛇小猫,妄自尊大,我一双掌便敌你们一帮猫蛇!”
此言一出,群情大怒,但都懾于他的武功,少有人还口,只听大吼一声,人群中跳出一个壮汉来,这人也便是开口叫“闵老兄”的那人。显然他是认识闵骧的。
此人名叫单琥,但人们都以为他叫单虎,小黑童骂龙骂虎也便把他得罪了。
他跳出来,一拳便打小黑童:“你也太狂妄了!”
小黑童两手一分,那壮汉立刻退了两步,单琥两腿一蹬,用力站稳,喝道:“好小子,从那里冒出来的功夫!”
小黑童哈哈大笑,十分得意:“你叫声爷,我便告诉你!”
单琥那曾受如此侮辱,又怒吼一声,挥拳再打,小黑童哈哈大笑:“回家去再练几年!”他双掌一搓,一分开,一股气流又把单琥蹬在原地。单琥大吃一惊,喊道:“这是那门子功夫!”
曾发话的道人冷冷说道:“枯禅功!”
众人一听,原来是关未然一派中的人,关未然的事,蜀中江湖都知道是个瘦老头子所为,如今从年纪看來,此小黑童和关未然可以是师徒。
骆海山问道:“你是关未然甚么人?”
小黑童傲慢道:“还算你们能识枯禅功!我是关师父嫡传弟子关小黑!”
骆海山怒道:“你既然是关未然弟子,应该去找青竹帮算帐,我们这里是青龙帮,可与你们无关。”
小黑童見他提起青竹帮,与吳三桂说过的相同,忙问道:“我为何要找青竹帮,你告诉我!我不与你为难。”
骆海山冷冷说道:“关未然与青竹帮之事,月前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你可问众人。”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把关未然之事说了一遍。
单琥有点幸灾乐祸,讥笑道:“关未然现在与青竹帮帮主杜飞葬身蛇洞之内,你武功这么高,到蛇洞去把洞口打开,然后再去找你师父尸骸。”
小黑童一听大怒:“你以为我不能如此,只是你侮辱了我师父,给你点厉害尝尝。”他把手一推,把单琥推出丈外远处,单琥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骆海山怒喝道:“你也太猖狂了,不是说好与我们无关吗?”
小黑童嘿嘿又笑了起来,说道:“谁叫他出言不逊。”
骆海山大喝道:“我青龙帮不是怕事,而是不惹事,既然这位客人在我青龙帮住宿,我们便要保他性命安全,现在如此,我青龙帮不得不管。”
双掌一搓,便向小黑童打去,小黑童把身一闪,避了开去。
在小黑童看來,骆海山根本便不是对手,他对骆诲山道:“我让你十招,算是还你人情,对你客气,你若再打下去,休怪我无情!”
其实,小黑童年纪已经二十多岁,他的生理条件除了矮、瘦之外,都与常人无异,他的言谈,自然也是一个成年人的口气。
骆海山不屑地说道:“谁要你有情来!你以为我们怕你么?”
这骆海山是青龙帮俗家弟子,武功比他朋友杨昆稍逊一筹,在江湖上来说也属二流人物,但与小黑童这样一等一的人相比,便差远了。十招已过,小黑童只欺身上前,一招“捕鱼撒网”几乎便把骆海山抓到,骆海山知道厉害,忙把青龙掌施展出来,但小黑童只是欺身向前,一股股内劲已把骆海山逼得连连后退,围观的人,个个嚇得目瞪口呆,只有那道长紧瞪着小黑童发招,似在想破解之法。
小黑童见骆海山武功不弱,内劲比先前单琥要好,一招“枯藤盘树”,将身拔起,在骆海山周围一闪,骆海山便像被人绑住一样动弹不得,口中叫道:“你们快跑,逃得多少是多少。”
围观众人一听,不管店伙、客人都一哄而走,只留下道人以及看客站在原地。
小黑童见道人站在原地,与马建、卢炳缠斗的两人也都继续对打,便竖起拇指对道人笑道:“还是你有胆量,请问道长,往青竹帮该如何走法?”
道人笑道:“我是过路人,云游四海,到处飘流,倒不知道青竹帮在何处,既使知道,也不愿淌此浑水,青竹帮若问起我来,我岂不多嘴?出家人,实有不便。”
小黑童点点头:“的确,你我非亲非故,你何必告诉我。”
骆海山这时全身已能活动,怒眼瞪着小黑童道:“莫想你们枯禅功师徒,投身汉奸,当了走狗,真是江湖败类。”
小黑童愤愤不平道:“你别乱说,我师父下山,是我那不肖师兄骗他的,我可不受骗,我有时下山,都听人在骂吴三桂,吴三桂不是好东西,这我一早便知道,我可不是投他,我师父也不是去投他,我只是去找师父,才到了吴三桂那里。”
待续........
17回枯禅黑童惊众敌 四川江湖齐抗清 二
骆海山继续不饶道:“不管为何,投了吴三桂便不是好东西!‘
小黑童白了他一眼:“我就是不投!”
骆海山道:“你有官方文书保护你,还说不投!”
小黑童又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他们的事,我不投就是不投!我是来找师父,找到便走!不怕坦白告诉你,我只是嘴馋,多吃他几顿饭而已,有什么了不得!”小黑童显出一片天真。
这时,闵骧已与马建分出高下,马建毕竟是吴三桂帐前侍卫,都是经过有人推荐才成的,闵骧年轻经验不足,自然不敌,与卢炳斗的却是镖局中高手,两人却打成平手。
闵骧已经败退,马建却不愿放手,想在小黑童面前也显一手,那道人便出来圆场:“人家败了,已经认输,你还追他做甚?”
马建喝道:“出家人,不要多管闲事,今日之事,那可就此罢休,难道偷掉官府文书,不该有个人去认罪。”
骆海山並不示弱道:“天大的事,由青龙帮承担,你去报官,尽管前来拿人!”
马建欺骆海山败在小黑童手下,便对他喝道:“今天便要拿你是问!”
那道人尘拂一拂,挡在骆海山前面,对马建稽首道:“得放手时且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你便收手吧!”
马建见是道人,是江湖忌諱之一,但他自负甚高,说道:“你真要多管闲事,那我便不客气了。”
道人尘拂轻轻一拂,马建便停步不前,马建只觉眼花缭乱,金光直冒,嚇了一跳道:“老道有邪术!”
小黑童开心笑道:“甚么邪术,这是枯禅功的对手太乙功!想不到我师父说过,今天可真的遇到了!”他忙向道长施礼道:“小关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肯定要道长赐教几招了!”
马建觉得奇怪,小黑童何以对道长那样前倨后恭,难道那道士本领比小黑童还要高强,那可是他始料所不及的了。道长却谦虚说道:“施主好话,贫道出家人,雕虫小技,那敢献丑!”
小黑童嘿嘿笑道:“道长不必过谦,刚刚露的一手,小关便知道是太乙功中的‘天女散花’,小关只听师父说过,却未见过,师父还说,枯禅功、太乙功,势均力敌,只看修炼深厚,才分胜负,小关未遇对手,倒想请道长赐教,我们点到即止,小关决不伤你。”
这话分明是把太乙功看低,最少也看不起道长修为。小黑童说话倒也头头是道。
那道长听懂小黑童自负的话,微笑道:“自古道,拳脚无眼,既然非要贫道献丑,倘若贫道学艺不精,小施主也不必顾惜贫道的臭皮囊了!”
那道长本来一句句都是“施主”“施主”,这句却在“施主”前面安了一个“小”字,分明也有奚落小黑童的意思,小黑童最忌便是人家提个“小”字,对道长尊重之心完全没了,只剩下便是这话的真蒂了:“那好,拳脚无情,你可小心来着!”
小黑童一招“独孤无邪”便指向道长心窝,轻飘飘的到了道长跟前,道长尘拂一挥,又是刚刚那招“天女散花”。
小黑童不屑地说道:“他怕你这招,我可不怕!”两手一搓,便要抓尘拂,那道长一招“长弓挽月”,罩头便拂,小黑童一闪到了道长身后,用的是枯禅功中最狠招数’’枯籐盘树’’,道长“一鹤冲天”,平地跃起,轻飘飘落在小黑童身后,两人忽前忽后的缠斗起来。
那道长以太乙剑法辅以鹤鸣剑法,与小黑童斗了起来,马建本来托大,被道长嚇了一下,正呆在那里,这回是骆海山不想放过他了,於是不由分说,挥拳便打马建,闵骧见有骆海山挡着,便在那里押阵。
小黑童自下山到了吴三桂府中之后,倍受呵护,一路上马建、卢炳以及地方官,个个对小黑童奉若神明,到了四川之后,虽然少了地方官迎送,但住店投宿,全在一流饭馆丶客栈,到了青龙楼,他在哈哈大笑之中,玩人如在掌上,正在自鸣得意之中,突然来了个武功上的派系对手,他表面上高兴,其实内心也打了个突,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自得知了师父与青竹帮帮主,同归于尽之后,不觉将信将疑,还有些小恐惧起来,倘若他师父果如传说,那他这世上,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如何是好?枯禅功讲究的是内功心法,最要紧是要心如止水,他这一分心,枯禅功功力便减了不少,而道长的太乙功修为,却是已臻上乘。
这道长原是四川鹤鸣派五大长老之一。
鹤鸣派取名于鹤鸣山。
鹤鸣山是道教发祥地。鹤鸣派创始人一鹤道长,自己写了两句诗以排辈份:“鹤翅一亮遍青州,万里晴空眼底收。”“鹤翅一亮”几辈已成过去,“遍”字輩只剩下绿遍道人丶福遍道人两人,都已归隐。就是青字辈也极少,如今的主持以及五大长老,都屬“青”字輩。青龙帮帮主青龙道长,原便是五大长老之一,他正是从鹤鸣派独立出去,自成一支的。但归属上仍属鹤鸣派。青龙道长自创剑法,有别于鹤鸣派,辈份上也是自己编排,青龙道人早已谢世,可惜他传人之中,没有一个能传承他衣钵本领。
青龙帮在青龙道长期间,名动江湖,在四川境内占有一席之地。但自青龙道长谢世之后,名声日下,现在只有依仗鹤鸣派势力,才能立足。而鹤鸣派因青龙道人关系,也有保护青龙帮责任,故而这道长,才在青龙楼上替青龙帮出头。
鹤鸣派五大长老按:“风、峻丶云、龙、獅’’排列,青风便是主持,即鹤鸣派掌门,有两大护法,便是青龙、青狮。其中以青云、青龙两人武功最厉害。特别是青龙,他为人聪明睿智,他练太乙神剑时经常变换招式,一招一式都是他独创的,他师父是“遍”字辈,已经去世,只存下绿遍丶福遍两道长,绿遍管教甚严,他见青龙如此乱套,不甚高兴,便对青龙说道:“你既然不按剑谱练习,你便出去自立门户,以后,你认是鹤鸣派之人也好,不认也罢,你好自为之。”
待续.......
17回枯禅黑童惊众敌 四川江湖齐抗清 完
青龙跪拜在地,说他再也不敢了,但这位师叔那时是掌门,话既那么说,便也不能收回,青龙只好离开鹤鸣派,但他对他师叔说:“弟子不会忘记鹤鸣派对我的栽培,日后若有所作为,定当报效。”
不多久,他两位师叔归隐了,青龙在外以改造了的太乙剑法,闯出了名堂,开设镖局赚了不少钱,便开始发展其它客店生意,都是以信任之徒弟为老板,结果客店越开越多,生意也甚好,他不忘鹤鸣派,经常派徒弟供应生活必需品及财帛,使得“鹤鸣观”也热闹起来,他的师兄弟也都对他另眼相待,青龙帮兴旺时期,湖南、湖北,也都有他银号,除夏之莲镖局外,青龙帮的镖局也可以与其它帮派竞争了。
可惜好景不常,青龙道长得病去世,他的徒弟武功没有一人能得真传,反而俗家弟子之中,有一两人功夫还算可以,骆海山便是其中之一。
青龙道长所传弟子中,他不敢自认师父,只以大师兄自称,也不敢按鹤鸣派辈序排列,自创“青山如巨笔,蘸云画蓝天”排辈序,希望能发扬光大,绵延不断。不料只传一代,并未有徒孙,
所以,青龙帮中只有“青”字辈十多人,青龙道长去世时并未留有掌门人遗嘱,所以“青”字辈中,便只能以年长师兄青虚为掌门人,可惜“青”字辈中,没有人能学得青龙道长本领,大概只能得一半,而且也只有青虚、青净等寥寥两三人。倒是有些俗家弟子,他们原有所师承,受青龙指点,便拜青龙为师,有的原已是镖局镖师,也受青龙指点,功夫更加了得的,像闵骧的父亲闵大刀,便也曾受青龙影响,拜在他门下。现在闵骧为青龙帮出头,也是有点渊源的。
现在与小黑童缠斗的,正是鹤鸣派五大长老中武功最强的青云道长,小黑童一时间不能得手,他越打心越慌,心想活见鬼!下山来首次便碰到如此劲敌,今后该怎么办?其实,小黑童有所不知,他的对手已经是川中一等一高手了,要击败对手,当然并非易事。
这时店外围观的人中又走进两个道人来。这两个道人是青云的师侄辈中,本领最高的“州”字辈离州道人及开州道人,两人有事路过此地,见有人欺侮骆海山,又见他们师伯正在与人缠斗,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协助骆海山,卢炳也赶快出手。不上几个回合,马建、卢炳两人已处下风,大叫小黑童援手。
小黑童一听,说道:“不好玩,不好玩,你们以人多欺负人少,我不与你们斗了,还是找我师父去。”
只见小黑童纵身一跳,两掌击向离州、开州,一股内劲十分强大,把两道人逼退,他两手拉起马建、卢炳,突围便跑,骆海山、离州、开州都要追赶,青云道:“由他们去吧,他们去找青竹帮不关我们事。”
骆海山赶快向青云道长道谢,青云道:“此小黑童本领高强,以后若碰到他,还是避开为是。”
说完,便带离州、开州走了。
出了店门,离州、开州忙向青云禀报,说他两人是来找他回鹤鸣寺的,因为鹤鸣派已接到卓兆麟、青净的英雄帖,青风长老怕青云因与青龙帮关系甚好,怕他被青净邀去助拳,所以命他们两人前来请他回寺议事。
青风长老向来胆小怕事,而且青狮护法与莲花会关系甚好,所以他主张不理英雄帖之事。
青云是个不甚逞强之人,也便跟两师侄回去。
却说小黑童拉走马建、卢炳之后,立即对他们说:“你们立刻去问我师父的事是不是真的?”
马建立即拉了一个当差的,拿出腰牌给他看了一下,那差人吓得几乎要跪下去,因为那品牌比他县老爷官还大。那当差的赶快把他所知道的传闻都告诉了他,证实了青龙店小二所说属实。
小黑童一听,急得哇哇大叫,他叫马建赶快买马,赶快赶往青竹帮。
马建立即赶往官衙办了手续,拿了三匹快马,三人直奔青竹帮而去。
却说小黑童与马建、卢炳离开客楼后,马不停蹄向青竹帮进发,一路上小黑童只催马建、卢炳赶路,再也不让他俩惹事,由于如此,三人不久便到达青竹帮总舵附近地界,这便惊动了青竹帮人马。
青竹帮大小分舵都忙于迎接新帮主杜琼琼归来,分舵主都到各要站迎候,总舵只剩下管账的及小头目,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由于青竹帮耳目众多,虽然他们忙着接舵主,但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向青竹帮总舵飞去,小头目已知道小黑童到达消息,只是不敢露面抗敌或招呼客人。
小黑童一到青竹帮,逢人便抓起来问他师父消息,回答不知道的便遭马建、卢炳两人毒打,整个总舵被闹得人仰马翻,但小黑子还是不知道他师父在那里。
马建、卢炳盘问了几日,才知道青竹帮帮主杜琼琼原来是个女的,而且年纪还很轻,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子,能领导一个这么大的组织,最起码也要有一定能力。
马建、卢炳知道青竹帮以毒出名,所以在青竹帮煮饭,做菜都亲力亲为,而且都用江湖上常用的方法试毒,先逼他们拿出解药,然后要青竹帮的人先尝一口,他们再吃东西。而且马建、卢炳也清楚青竹帮到处都可以下毒,他们小心谨慎,恐怕中毒,所以,马建、卢炳也盼望杜琼琼快点回来。这囬小黑童只能说是“强作客”,不像他师父师兄那样占领总舵。
小黑童每天到处乱跑,希望能找出他师父葬身的地方,以证明他师父是死是活。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后文分解。
18回叛逃混迹成老板 浪子囬头酬师恩 一
话分两头,却说梅花邦击退觊觎图剑的众敌之后,又与莲花会打了一仗,互有胜负,莲花会人马却突然撤走了。陈承明大惑不解。
众人回到厅中坐下,卓不凢把原先想调解的意思說了出來,神乞表示赞成,乞婆道:“依我看來,步步莲这次來似无恶意,还似乎不想赢我们!第一,打纪靖時她也邦手,又把武功甚好的夏教智換下。笫二,关菊英分明手下留情,她嘻嘻哈哈地說与承明打成平手。步步莲看在眼里,不說什么。你们說是不是?’’
陈承明赞同的点头道:”前軰的话甚是,我看夏教智本领不弱,关菊英真不愧千手千刀,她接碁子本事比凌湘云还厉害。”
神乞叹口气道:’’其实,白瑜之死与图剑丧失都不必瞒人。我们何必树敌?迟早步步莲也会知道的。"
一淸一脸不高兴説道:‘’又不是我们惹她,是她上门示威,梅花邦亦要树威呀!’’
陈承明怕两人顶嘴,伤了和气,赶忙扯开话题,问柳梅花道:’’柳姐姐,你是行家,千手千刀的飞刀,你看如何?’’柳梅花正想回答,忽有信使送来信件,陈承明拆开一看,原来是何佩环的父亲何聚仁寄来的,信中说,青光剑已在福建、广东交界地方出现,剑主高定钧已建立了青光帮,希望梅花帮赶快派人与他们取得联系。
何聚仁与神碁认识,两人关系甚好,才有把女儿嫁给周京生之事。他还认识神碁大师兄肖铭恩丶二师兄林鈺,他们都是神碁介绍互相认识的,何聚仁更知道青光剑要到北方创业,青光刀要到南方创业之事,但十多年来,青光剑全无消息,青光刀略有所闻,也不见在江湖闯出名堂。
何聚仁还在信中说,他听到青光剑创业消息之后,高兴得很,他不过觉得很奇怪,为何青光剑不在北方创业,反而到了南方?高定钧这个人,究竟与肖铭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肖铭恩没有到南方来?
卓不凡想了想也觉奇怪,难道肖铭恩也死了,那三兄弟也便全都沒了。他只好说道:“何兄的考虑很有道理,我们应该照这个思路去追查。”
神乞却高兴道:“无论如何这是个好消息,最少说明青光帮有一定实力,才敢创业。我看承明应该立刻去福建找何兄,再到青光帮去找高定钧。”
陈承明趁机忙道:“好,我立刻便前往,我还要到福建找师娘呢!”陈承明避开了刚才争论的话题,显出很高兴的样子,对卓不凡抱拳道:“卓前辈,狄狄儿的事麻烦你追下去,我这次便只请成哥、师姐与周京生夫妇、周小虎,一同前往便可以了。神乞前辈与二哥坐镇总舵,策应各方。我想江湖人会慢慢知道我们没有了图剑,便没有人会来挑战了。’’他又对柳梅花拱手道:“梅姐,日后再向你讨教飞刀之事。”柳梅花表示理解的点头说道:“别客氣!”
隔天,陈承明一行六人便出发了,最高兴的人是周小虎,因为他可以见到他外祖父母了,外祖母会做许多他喜欢吃的东西给他吃,他可开心啦!
一路上,陈承明他们听到了江湖上不少消息,有传梅花帮的,有传步步莲的,有传狄狄儿的,但都添油加醋,失实太多,不过,如果能从中进行抽丝剥茧,还是有点用处的。陈承明与成铿便分析出,步步莲这次出川,实力实在不小,而且已有两支先头部队,有一支已经与卓兆麟交过手。步步莲正向湖北进发。
陈承明走后,神乞有点不大放心,因为福建虽然是成铿他岳父的势力范围,但並非到处都势力雄厚,梅花帮入闽,肯定会引起人注意,必须要有人策应才好,神乞便与柳氏三姐妹商量,柳梅花立刻应允,三姐妹本来留在总舵便很无聊,现在有此任务,实在高兴。三姐妹於是便前往策应,按下不表。
何聚仁所说的高定钧,正是肖铭恩徒弟。
肖铭恩到了塞北之后,发展並不顺利,那边抗清势力曾遭清廷清洗,抗清情绪低微,肖铭恩虽然倚仗青光剑,但独力难支,加上清廷对他围剿,使得他很难立足,想起了他们三兄弟誓言,他觉得无颜回中原,便在一荒山野寺落发为僧,自己起法号为“远恩”,他本名原为“铭恩”,现在变成“远恩”,便是一切皆空,他把青光剑埋在佛壇之下,发誓再也不取它了。
佛寺中有一小沙弥,虽然削发,但未受戒,这小沙弥人人叫他定钧,没有姓,他对远恩极好,远恩见他有潜质,是学武好材料,不觉凡心又起,便教起他武艺来,孰料那小沙弥学得又快又认真,远恩便尽心的教给了他本领,到他十五岁那年,他几乎把远恩的本领都学到了,但学的都是拳脚,自十五岁起,才开始学剑法,没想到他使剑更加神速,一招一式只要一经点破,便能融会贯通,使得远恩忘了誓言,从佛壇中拿出了青光剑,让定钧舞了起来,远恩见他舞得密不透风,青光闪闪,的確已经有他本领,而他徒弟,也沉醉于舞剑之中,他把徒弟夸个不停。
不料,寺里的主持老和尚一定要定钧受戒,定钧已经用各种借口拖了好多年了,再也不能拖了,十六岁的定钧不习惯寺里的寂寞,他想他自己已经武艺高强,如果剃度受戒,便变成他师父一样的人了,他师父闯荡江湖半生,他连一天都没有,而最重要的,他师父也不反对他受戒,於是一股叛逆之气油然而生,他偷了师父宝剑,便跑下山去了。出山之后,他一路只向南方方向逃跑,巴不得能快一点逃到南方,因为在北方,他相信他师父会找到他,这叛师之名,他那里受得了。
一路上,他换了不少姓,但是定钧两字不敢换,因为这是他唯一留下的记忆,他记得,当老和尚拾到他时,他只会说两个字,便是定钧,老和尚便把这当成他的法号了。
终于来到了广州,广州是个大城市,定钧不乏钱花,因为他经常到官库偷银,一偷便是几千両,所以,他白天穿戴都很阔绰,有天,他经过古董店,进去一看,被古董惊呆了,他从来不曾见过那么值钱的东西,他本来以为他有几千両银子傍身,便已经很富有了,他住最高级的客栈,吃的是最名贵菜式,花钱如流水,但一与古董比较,真是小巫见大巫,於是,他隔天穿成普通衣衫,到古董店应征,因为古董店门口有一张告示,表示要聘请店员,他故此便前往应聘。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见定钧诚实,要求又不高,便收聘了他,食宿都由老板供给。定钧的目的,便是想学会本领,将来自己可以也做古董生意。
招工时,老板问他姓甚名谁,也是合该有缘,定钧随口便说他姓高名定钧。那老板喜道:“我也姓高,真是百年前是一家。”那老板又问他家乡,定钧又胡诌了一番,那老板也没甚深问。
由于高定钧抱定宗旨要学古董,所以老板教的,他都很快记住,又问了一些古董知识,老板都教给了他,渐渐的,老板见他又诚实又学得快,便把看家本领教给了高定钧,像如何鉴别古董丶古字画的真假,都教给了他。也是合该有缘,那老板没有儿子,后来更把高定钧认为儿子,居然变成父子关系了,高定钧做事更加认真负责。
那天来了一位客人,进门便问有没有米芾的画,米南宫以字闻名天下,但画流传下来的很少,高定钧照实相告,那客人却摇头道:“这你就错了!”说完掉头便走,高定钧忽然心血来潮,就问那客人,你是想收藏的呢,还是挂在墙上欣赏的。那客人微微笑道:“当然是收藏,谁敢拿来挂厅堂的,一挂厅堂,还不是归官老爷所有。”高定钧又問:“你是指定那-幅还是凢他的畫均可?”客人知道他是外行,心中暗笑,知道自己肯定赚钱了,便道:“只要有畫便行!”
高定钧说道:“客官,你先下定金,廿日内再来取货,但价钱可是高的呀!”客人高兴说道:“这还用说。”於是放下定金一千両的银票,拿了定金收条,转身走了。
待续........
18回叛逃混迹成老板 浪子囬头酬师恩 完
自从老板收高定钧为儿子之后,老板便不经常来店里了。
高定钧回到家里,把收了定金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爹,你说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这种画?
高老板叹道:“那人我认识,是广州有名的收藏家,他有个臭脾气,专向古董商买最难找的画,古董商一上当,便要赔他定金,广州古董商个个都怕他,但他也有几个臭钱,如果你果然找到,他也会按你价格付钱的,问题是你能不能拿到。我们也不必怕,赔他一点钱罢了,他是看准这几天我没有到店里去,他便来敲你的竹槓。”
高定钧认真说道:“只要有人收藏,我便出高价去买,然后再卖给他,我已经跟他说过很高很贵的价钱了!”
高老板反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问题便是你没有办法拿到货呀!”
高定钧冷静道:“爹,你尽管对我说,只要什么地方有,我便能想办法。”
高老板点点头道:“说给你听也可以,当成一点知识。杭州有个也姓高的收藏家,家中便有。但他家财万贯,他那里稀罕钱!”
高定钧喜道:“为争时间,我现在便出发。”他取了银票,果然当晚便动身,高老板阻也阻不住。高定钧怕暴露自己会武功身份,轉过几个街口之后,才立刻买了快马,取道杭州。
出发第十九天,高定钧便回来了,果然拿来了货。高老板大喜,他並不问从何而得,而是计划明天如何赚大钱。
隔天,那客人果然来了,一见高老板坐在店中,他便以为自己胜利了,因为年轻的不在,老的便来挡阵,目的便是少付些赔偿金。
高老板一见他,立刻迎了上去,说道:“准时准时,欢迎欢迎!”
那客人跟高老板是熟人,做生意时常有来往,只是高定钧未见过他而已。双方坐定之后,那客人先拿出银票来,假惺惺的说道:“要填上多少呢!”
高老板笑眯眯的道:“不多不多,白银六十万両。”
那客人还以为他在和他开玩笑,说道:“那你先把货拿出来看看,我再填上它。”
高老板道:“定钧,把货拿出来让客人过目。”
“来了!”高定钧把画拿了出来,那客人一看惊呆了,但没有办法。他只得填上六十万両,其实,若按市价,三十万両便足够了,问题是有价无货。那客人只得変卖不少古董,才能填满那亏损的”窟窿”,有了这教訓,自此以后,再也不敢敲人家竹槓了。
高定钧以十几天时间拿到了货,本领在于他的宗旨,“偷也要有道”。也就是说,以他的武功,仼何东西都可以偷到,但不要让人损失太大。他带着银票,到了杭州,用银票买了最可靠消息,那位姓高的收藏家的确有那画,但他还是个慈善家,经常做善事。高定钧不敢偷他的画,便上门拜访,问那收藏家想买什么货。
那姓高的收藏家的确喜欢收藏,他见高定钧是个行家,便对高定钧道:“多年以来,我都想拥有玉雕笑罗汉的。”高定钧又用银票买了消息,说杭州另一位收藏家便有玉笑罗汉。这个人是个卸任的县官,是否贪官,卖消息的人肯定的说不是贪官,任上的名声还很好呢!
於是高定钧便又到姓高的收藏家中去,对他说道:“人家只想以物换物,他想换你家米南宫的画。”
那姓高的忍痛说道:“也可以,我已经欣赏多年了,可以割爱。”
高定钧於是偷了玉雕笑罗汉,与姓髙的交换。在放玉笑罗汉的位置上,放了一张十万両银票,然后留了一张字条,写道:“请君割爱,差价容它日再行补上,决不食言。敬请勿声张。谢谢。”
后来,高定钧果然再上杭州,补还差价。因为那时,高定钧身上並没有带太多银票。
不久,高定钧养父去世,高定钧成了富商,年纪轻轻的富商,引起了地痞**的注意,几次想打刧古董店,都被高定钧制服,他的古董店屹立不倒。高定钧於是聘请店员,自己不站台了。闲来无事,他对品茶越来越感兴趣起来。
原来高定钧养父在世之时,别无所好,就是喜欢品茶,多名贵的茶叶,他都舍得花钱買它,茶兴一来,他可以连生意都不做。高定钧从当店员开始,就陪着他喝茶。他讲了许多茶的故事给高定钧听,也讲了“茶經.”的故事。高定钧喝茶也越喝越有味道,真的也会品茶了。
闲極思动,高定钧想起了他养父讲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说的是福建高山峻岭之中,茶树常生在山巅峰的峭壁上,人是没办法采摘的,只有猴子才能上树采摘,茶农於是养了猴子,让猴子上树采摘,由于这种猴子渾身白毛,采出来的茶叶便叫“白毛猴”,价格相当昂贵,传说皇帝喝的便是这种茶。
高定钧很想自己去看看那情景,便把店中事务全部交代给店员,对店员说:“我走之后,如果有人敢来欺负你们,不必怕,我回来之后替你报仇。”他用内力在石桌子上一按,出了一个手印,店员们才知他们老板,是个武功厉害人物。
高定钧进了福建,便向安溪进发。路上,住的是高级客栈。每进客栈,便要一壶最好的茗茶,然后便细细追问茶从那里来,有天到了近深山茶场,真的喝到了极佳茗茶,他请来了老板,问起老板那里来的茶叶,老板说,龙岩山上有白毛猴,他们买不到。高定钧便向老板问了路,买了干粮,准备上山,老板见他腰挂佩剑,可能是个会武功的人,但还是吩咐他要小心。高定钧谢了老板,便只身进山。
山路很陡,但对高定钧来说是小事,他从小便走贯这种小陡路了,不同的是,那陡路很长很长,好像没有尽头,初时还有石级,后来全是小泥路,高定钧知道那老板说的是真话,肯定可以找到茶场,到了路的尽头,果然上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片平地,平地一边有一茅屋,高定钧赶忙走向茅屋,来到茅屋,便听到里面有咳嗽声,高定钧在门前施礼道:“在下高定钧,想找这茶场老板。”
里面有人道:“请进来吧!”声音苍老,显是一位老人。
高定钧推门进去,里面一览无遗,只见一位老人躺在炕上,已略略坐起身,高定钧忙上前扶他坐下。
老人边咳边说道:“客官从那里来?”
高定钧恭身答道:“在下从广州来的。请问老前辈是不是老板。”
老人点头道:“我正是这里老板。”
高定钧喜道:“这里是不是有白毛猴茶叶?”
老人和蔼道:“这山上确有白毛猴茶叶,但外人不能买得。”
高定钧忙問道:“这是为什么?”
老人叹息道:“因为每年官府限量征收,上交还嫌不够呢!那有可卖给外人的!”
高定钧从身上取出金元宝,说道:“我重金收买呢!”
要知高定钧是否能买到名贵茶叶,请听下回分解。
19回巧遇得遂茶经梦 奇逢竟抱美人归 一
老人揺头叹息道:“你来的不是时候。”
高定钧惊奇问道:“为什么?”
老人道:“说来话长,但既然你问了,我便告诉你,让世上还有人知道此事。”老人便一五一十从头说给高定钧听。
原来,老人是嵩山少林寺司茶僧,法号了悟,少林寺被抄之后,了悟携走了少林寺藏经阁里的茶经,途中碰到了也逃出来的师兄了净,了净武功比了悟高,了净知道了悟带走茶经,便对了悟说道,路上还会遇到官兵,他武功好,茶经让他保管,了悟也同意了,便把茶经交给他。
不料,茶经刚过手,了净便说道:“与其辛辛苦苦保管茶经,不如把它交给官府,我们都还俗,图个荣华富贵。”了悟一听大吃一惊,他真的不知道他师兄,原来竟是个无耻之徒,他假装答应,並表示出很高兴的样子,夜里,他趁师兄不备,把茶经偷走,然后亡命天涯,终于找到茶经里面记载的,最名贵茶树生长的地方,为逃避世人眼光,他已经蓄发,打扮成一个商人模样。
在茶树生长的山岩下,他开劈出了茶场,种起茶树,並专门采岩上名贵茶叶,茶樹生长在悬崖削壁之上,他会武功,到树上采茶並不麻烦,但是太慢,於是他训练了白毛猴,让它们上树采茶,因此取名白毛猴。
由于茶味香浓,地方官买了之后贡献给朝廷,朝廷果然满意,要地方官每年进贡,地方官逼他上缴,他图个安身,也便照办,虽然收回的价钱不多,倒也相安无事。他在这里已经安居将近廿年了,由于远近闻名,了净终于找到了他,昨天夜里把他打个半死,一定要他今天晚上交出茶经,否则便要杀了他。
高定钧一听,激起了他的侠义心肠,他对了悟道:“老板,你不必担心,他今晚若到这里,我定教训教训他。”
老人一听大喜,他见高定钧腰間佩剑剑鞘特殊,心猜武功肯定不错,对高定钧道:“你如果能打败他,我定将珍藏茶叶相赠。”高定钧却欠身说道:“我並非为了茶叶,你若割爱,我便买。咱们生意成交便是了。”
两人交谈间,突然外边一声冷笑说道:“了悟,你找到帮手了,也好,我若打赢你的帮手,你非把茶经交给我不可。”
高定钧闪身出了门,果见门外站着一个与老人相近的老人,不过看来还比了悟年轻。高定钧施礼道:“前辈,你要多少银两才可以化解此事?你尽管说。”
了净把高定钧打量了一番之后,傲然说道:“你既然代人出头,便须知此事非银両可以解决,说不定你还要赔上你的头颅!”
高定钧冷静说道:“这个容易!你先赢得了我这个。”他把青光剑拔了出来,青光一闪,寒气逼人,但了净不知道是青光剑,只知道是宝剑。不过,了净欺高定钧年轻,自负自己武功高强,居然空手便扑了上去,想用空手入白刃手法,夺高定钧手中宝剑,高定钧一闪身,宝剑还鞘,与了净斗起拳法来。
了净见他身手敏捷,有些吃惊,但他少林拳並非弱者,他一招“醉打罗汉”便抢攻过去,高定钧自下山以来,尚未与人动过武,早便手痒痒的啦!他把师父教给他的拳法施展开来,一招“饿虎扑食”,反击了净前胸,了净闪身一避,又一招“降龙伏虎”以硬碰硬,想与高定钧斗内劲,高定钧並不与他硬碰,一招“分花拂柳”改攻对手下三路,了净见连发绝招並不见效,便小心与高定钧斗起韧劲来,两人斗了十几回合!未见胜负,了净心急起来,喝道:“你是从那里来的!你不怕犯法?”
高定钧笑嘻嘻说道:“你别嚇人,我犯什么法?”
了净道:“你保护的人是钦犯,我正是奉县太爷之命来捉拿他的!”
高定钧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想你果然变成了朝廷鹰犬,你不说我倒还想饶你,你这么一说,便休怪我无情了。”高定钧立刻拔出青光剑,喝道:“狗贼,你也亮你武器吧,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了净果然抽出软鞭,便敌高定钧宝剑。了净知道他只要软鞭不去碰他宝剑,也便无事。不料青光剑一出招,招招刺了净要害之处,了净不得不防,高定钧一招“游龙戏凤”直取了净咽喉,了净不得不用软鞭招架,只听嚓的一声,软鞭被削了一大半,了净赶忙逃走,他正准备躲进茶林,突然茶林中跳出一条黑影,一剑便把了净砍翻在地,並且用剑指住了净要害,叫他动弹不得,高定钧大喜,他本来正想追赶,但“遇林莫入”武林经验,让他不想追赶,而居然林中更藏有助他的人。他於是上前称谢,那夜行人把头盖拉了下来,露出满头秀发,夜色之中,高定钧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年轻姑娘,杏仁脸,眉目俊逸清新,笑眯眛的望着他,那了净也看清是个姑娘,哇哇大叫之中夹了脏话,那姑娘用剑一点,点了他的哑穴,並从腰间解出一条绳子,把了净绑了。
高定钧被那姑娘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称谢,那姑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敢问大侠的师父姓甚名谁?”
高定钧呆了一呆,心想这姑娘有点奇怪,不问他姓甚名谁,反问起他师父来,他心中又一怔,难道在这南方也有人认识他师父,他不敢隐瞒,躬身说道:“家师是远恩法师。”
那姑娘又笑着问道:“你师父俗家的名字呢?”
高定钧只好欠身答道:“姓肖名铭恩。”
那姑娘連忙施礼道:“这就对了,你是小女子师兄!”
高定钧一听惊呆了,说道:“敢问小姐芳名?”
那姑娘笑道:“我叫龚玉娘,师父叫肖铭蕙,是你师父胞妹。”
高定钧一听,定下心来,他也曾听师父说过有个妹妹,不过不知道在何处,他从未听说。那姑娘见高定钧尚存怀疑,便道:“小女子怎么知道你是我师兄呢?便是刚才你的青光剑及你的招数,我看得一清二楚,与我师父教我的全部相同,我才敢判断是我师兄。”
“那师姑呢?”高定钧赶快问。
龔玉娘欠身答道:“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高定钧真想不到在如此時间丶如此地方丶遇到如此姑娘,自己恍如在梦中。他有点惊喜交集地问道:“姑娘,你今夜为什么也到这里,你跟这老板认识?”
龚玉娘笑道:“你不要姑娘姑娘叫个不停,你叫我师妹或玉娘不好么?”说罢又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笑得高定钧不好意思起来,他只好改口道:“好,就叫你师妹!”
龚玉娘继续笑吟吟说道:“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跟老板並不认识,但我经常来这山上偷他的白毛猴,不过不多,只偷我们家够吃就是了。昨天夜里我也来了,见到了老板被打得遍体鳞伤,打他的人却不见了,今天夜里我是带来了伤药,想给那老板敷用的,这是我师父卖的伤药,保他痊癒。不料一到,便听到了你跟老板谈话,於是便留下来看个究竟,孰料竟碰到师兄,真是凑巧,我师父会高兴死了!”
这时候,里面的老板出声喊道:“两位客人,都快请进来。”
龚玉娘轻声说道:“师兄,你请进去,我不进去,很不好意思。”
这囬轮到高定钧笑了,他也轻声说道:“不要不好意思,看那老板不是个不明白的人,何况,山上茶树,天生天养,也不算是他的。”龚玉娘这才跟他一起进去,並把伤药拿了出来,让高定钧替老人敷药。
老人千恩万谢,说道:“我一早便知道有人到山上去采茶了,那要有本事才能上去呀,我又不想暴露自己,所以便装不知。真想不到是位女英雄。”
老人把早已取出的东西交给高定钧,说道:“这是茶经,今天晚上我已经清楚察看了英雄的行为,我把这茶经送给你,也免去了我心事。”龚玉娘的伤药真是灵验,老人已经轻松了很多。高定钧推辞说道:“老人家,这怎么可以,那么珍贵的东西,我怎受得了!”
老人笑道:“只有爱茶的人才懂得茶经,不懂茶的人视它如废纸,年青人,你拿去吧,我看好你的前景,其实,我也无人可传,以前拿它,是因为自己年轻,以为藏之有用,其实也不外如是,你拿去吧,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便是了。”
高定钧见老人讲得坦诚,问他师妹道:“师妹,你说呢!”
龚玉娘爽快说道:“好好谢谢老人家呗!”
高定钧果然拜了下去,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领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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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回巧遇得遂茶经梦 奇逢竟抱美人归 完
龚玉娘想起了缚住的人,问老人道:“外面那人怎么办?”老人道:“我们去看看他。”
高定钧扶着老人,一起走到了净身边,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了断了。老人摇头叹息道:“就是一个贪字害了他,我还不知道他当了朝廷鹰犬呢!那我们把他埋了吧,就埋在这里。让他与茶树为伴,这已经很不错了。”
高定钧用老人种茶树的工具挖了个大坑,把了净埋了。这时猴,天已渐渐亮了,高定钧在晨光底下,看清了龚玉娘果然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洁白的杏仁脸,细细的柳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皎好。与他夜色之下看的差不多,他自下山以来,到当了古董商,倒也曾偶尔寻花问柳,却还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姑娘呢!
龚玉娘邀请他跟她一起回去见她师父,高定钧取出金元宝及碎银留给老人,对他说,他会到山下聘请农工上山陪他,替他干活。两人趁着晨曦,施展了夜行本领,赶回家去。路上,龚玉娘详细讲她师父生活,她说,肖铭蕙现在已经瘫着两腿,撐着两拐杖,勉強还会走路,但要她照顾,而肖铭蕙是靠卖药替人療伤的,由于她的药很有效果,每天都有人求医,龚玉娘便用那药卖给任何人,只要是跌打受伤,一治便好,今晚带给老人的药,便是从她那里拿来的。
高定钧问道:“这药从那里来的?”
龚玉娘道:“说是师伯教给她的。”高定钧道:“这就奇了,师父从未对我说过,他有治病救人的本领呢!”高定钧以为龚玉娘跟他一样是孤儿,才跟师父一起。不料,龚玉娘又讲起一件事,说肖铭蕙年轻时经常在她家附近各村行医,由于治好了不少人,村民们请求她长期留下来,也幸得她留下来,才有今天的龚玉娘。
龚玉娘继续说道:“我出生时,我妈因难产去世,我从出娘胎便不认识娘,从一岁开始便经常生病,请奶妈都没用,家父因而把我送给师父,要师父可怜可怜我,师父见家父诚恳,也便收留了我,师父便替我治疗,从三岁起便已经长得健康了,师父便从那时开始让我练武了。”
高定钧问道:“原来师妹还有父亲,他现在何处?”
龚玉娘道:“家父也是一个茶场老板,由于我父母亲感情甚好,我娘难产死后,家父发誓不续弦,也是这一点感动我师父的。家父现在也在附近。正由于他是开茶场的,师父与我从小便喜欢饮茶,后来知道有白毛猴,师父便带我去偷,但偷不多,够我们师徒吃便是了。”
两人谈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一间大屋门口,高定钧定睛一看,大屋门口墙上,挂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横匾上写着四个较小的字“铭蕙医馆”。
在乡下地方,这样的房屋可算大的了。龚玉娘上前扣门,开门的是个小女孩,龚玉娘叫高定钧在大门口等候,她进门不久,便听一老妇声音说,快叫他进来,高定钧赶忙进了大门,叩拜在地,不敢站起来,不多久,龚玉娘过来扶他起身,高定钧还是不敢起身,一个老妇声音说道:“孩子,你起身吧,屋里坐。”高定钧这才敢起身,他举目看时,见一位老妇撑着双拐杖站在他面前,面目慈祥,很像他师父,他想起他自己的叛师,不由悲从中来,哭了起来。
老妇以为他是喜泪,倒安慰他起来:“傻孩子,别哭别哭,别惹我也哭起来,快屋里坐,快屋里坐。”
老妇问了情况,高定钧如实禀告,只隐瞒了他偷宝剑之事。然后谈起他自己当了古董商,他突然心血来潮,说他现在正准备筹建青光帮,因为钱是重要的基础。
肖铭蕙说道:“对,对,这正是你师父的意思,没钱寸步难行。”
肖铭蕙赶忙叫龚玉娘做饭请客,龚玉娘到厨房去之后,肖铭蕙问高定钧:“怎么没听你提及侄媳呢?”
高定钧答道:“小侄尚未成亲。”
肖铭蕙自高定钧进门之后,见高定钧一表人才,心中暗喜,如今听他未娶,便单刀直入,说道:“我们都是江湖人,不必太讲究,我替你主婚,把玉娘许配给你,你不反对吧!”肖铭蕙向來担心玉娘婚事,因为乡下地方,要找个会武功的与玉娘匹配,实在比登天还难。如今有个哥哥的徒弟从天而降,武功肯定不差,那便要赶快擇定了。
高定钧自见玉娘之后,虽心有好感,却不敢往婚事上想,现见师姑有意为他提亲,心中暗喜,連忙答道:“小侄不敢!”
肖铭蕙喜道:“我去叫龚玉娘的父亲来替她做主,这样他嫁女,我是师姑,替你娶妻,明媒正聘!好得很嘛!”
龚玉娘倒真有江湖儿女气概,她不会羞羞答答,而是大大方方,全当成是很自然的事,高定钧在广州时,倒也曾寻花问柳,但都不曾迷恋,现在要他结婚成家,他首先想到的是,将来最少可以减少他师父对他的惩罚,二来他想起夫妻一定可以搭档,撑起青光帮,这也是可以消他师父怒气的。三来他既然有了承担,便再也不是不务正业了。当时,高定钧廿九岁,龚玉娘二十岁。
龚玉娘的父亲很高兴,立即办起嫁女的准备,这边肖铭蕙倒也简单,只是张灯结彩而已,而高定钧有的是钱,他的聘金也是最厚重的了。
洞房当夜,高定钧把自己心事全盘说给龚玉娘听,高定钧道:“玉娘,我见你落落大方,很有江湖儿女气概,我很高兴,我对你没有半点隐瞒,也便是因为做了夫妻,有亏心事应该坦诚相告,你能原谅我吗?”龚玉娘初与高定钧相見時,便已对髙定钧心存好感,那是因为他的俠义心腸,路上两人的谈话,她觉得他身世更加可憐,对他産生憐悯,等至她在厨房听到了师父提亲,她虽觉得有点突然,但也覚得师父全是为了她,她向来都听师父的话,也便要去面对了,如今,高定钧对她全盘圫出,这是对她最大的信仼,新婚之夜能如此,她对他的坦诚感到很高兴,她含情脉脉,微笑着说:“我跟随你就是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狐狸满山跑”。龚玉娘嫁了高定钧之后,便随高定钧往广州了。高定钧安排农民去帮那送茶经给他的了悟,他准备青光帮建成之后,了悟也可以成为他的外围人员或成员。
路上他夫妻夜晚都住高级客栈,听到了武林中,谈起江西七星旗成立五周年将举行庆典之事,都说可惜七星旗老帮主死得太早了,他儿子贺依民能否领导群雄,很是个問题。高定钧一听,心中一动,对龚玉娘道:“我想去看看人家的声势规模,这对我们或许有帮助。”
高定钧自出山以来,从不打听江湖中事,也从未与人动手打架,只是到了茶场,才第一次出手救人,故而江湖之事他一点也不懂,也只是因为娶了龚玉娘,才想起得罪师父以及如何谢罪,才有雄心壮志想建青光帮,完成他师父愿望。其实,肖铭恩教高定钧学武时,从没有想过要高定钧去完成他的愿望,他觉得他尚且失败,何必要徒弟去拼命。所以,他从来没有把责任放在高定钧身上,只跟他说有两位师叔,二师叔叫林钰,在南方。有把青光刀,不过人已不知去向。三师叔在中原,暗器围碁最厉害,叫朱柏伟,在讧湖上已很有名。说若有机会,可找他们,唯此而已。如今,高定钧略向人问及,武林中谁都会说起神碁朱柏伟创立梅花帮之事,而且势力很大,只可惜不久前死了,而肖铭恩、林钰谁也没听说过。七星旗是梅花帮外围组织,在江西-带颇有名望。
究竟高定钧到七星旗看到了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20回七星旗冷了无奈 采茶高处不胜寒 一
高定钧把打听到的消息分析了一下,他师父名字及林钰师叔谁也没听说过,说明他们对武林全无影响,只有三师叔被人称为神碁朱柏伟,中原武林几乎无人不晓,只可惜他三师叔已经死了,现在的梅花帮是由神碁徒弟,一个名叫陈承明的人在领导,听说陈承明武功了得,尽得神碁真传,武林已在传开。七星旗是梅花帮外围组织,老帮主贺良懋像神碁一样在不久前死了。不同的是,他把帮主之位让给儿子贺依民,武林传说中都说贺依民没有能力领导七星旗。
是否像传说中那样呢?高定钧要考察的便是这一点。
夫妻两人路上虽不能说是游山玩水,但所经过之地方都令他们大开眼界,高定钧自出山以来,从来还没有过如此休闲,更没有享受过**相陪。而龚玉娘也一样,二十年来都生活在茶树周围,过的是农村朴素生活,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住高级客栈,吃最佳饭菜,夫妻两人又情投意合,百般恩爱。这样的享受,也真叹为观止。
到了江西,便见到处插满七星旗旗帜丶路标,沿着路标,便可到七星旗总舵。
其实,七星旗正像外面所传说一样,差不了多少。七星旗老帮主贺良懋武功不错,与神碁关系甚好,神碁一早便带陈承明与贺依民认识,目的便是要陈承明帮助贺依民,贺依民对陈承明言听计从,把陈承明当成兄长,虽然陈承明只比他大一岁,两人还曾经结伴闯江湖。賀依民有个很宠他的母亲,不愿意兒子练武受苦,结果武功平平,好在贺依民天生很有口才,能赚得父輩一班朋友开心,真心宠他,都愿邦他。
天下事很奇怪,贺良懋刚死不几天,神碁便也去世了。双丧互忌,两家人都避忌,故而在短期一段时间,两帮会都不互通消息,直至贺依民举行五年庆典,梅花帮才派周京生前往参加。而如今帮中能撑大局的人物,实在少之又少,幸得贺良懋与江西江湖有实力人物关系甚好,他们都也帮贺依民撑住局面。这次庆典,他们都派人送了厚礼,准备搞得热热闹闹,一扫丧门之气。
高定钧夫妻在七星旗庆典当日赶到,看到送礼之人络绎不绝,高定钧便也买了一份礼物,写了夫妻两人姓名的拜帖交给待客柜台,待客见他们礼物不很厚重,便把他们夫妻安排在最末席位之中。
一进门,高定钧看到各路英雄已按编排座位坐下。他们夫妻也便按编排,看到了自己座位,高定钧並不怎么介意,他只是想看个究竟而已。他也明白自已送的贺礼普通,主人家不会上眼。
髙定鈞举目一看,只见大堂之上一席主桌上,一共坐着十位人物,一位年纪与他相仿佛的人坐在首座上,而其中除最年轻的帮主外,便都是年近老迈的人,邦主穿着长袍马褂,胸前掛着一朶大红花,倒象位新郎。那位坐在首座的人,也穿一套新衣,正在与帮主高谈阔论,一望便可知那人得意洋洋丶有点自负样子。高定钧夫妻坐下之后,酒席差不多便要开始了。他见那年青邦主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向大家祝酒,随后,他又自己斟酒给同桌的人喝,然后再一席一席的与人斟酒,态度诚恳。到了高定钧这一席,大概是末席了,态度便有些怠慢。而与高定钧同桌的人,个个都站了起来,只有高定钧夫妻不动,贺依民向高定钧斟酒时,高定钧拿起酒杯,啪的一声酒杯碎了,贺依民看了高定钧一眼,並不认识,见他身材高壮,只觉得应是东北佬,也不以为意。连忙客气的叫人换了酒杯,再一斟酒,酒杯又在高定钧手中碎了。
贺依民再看高定钧一眼,高定钧若无其事坐在那里,贺依民开口道:“客人好大力气,这样的酒杯都容不了。”
高定钧冷冷一笑答道:“大概酒杯太薄了。”
大凡江湖宴会,都有四方八面江湖人参加,而且来者不拒,故而常有与宴会主人有隙的人出面闹事,或客人与客人中一言不合动起武来,各式各样的打斗都司空见惯。贺依民知道高定钧是来寻衅的,但他不认识高定钧,不知是在那里结的樑子,於是,顺着高定钧的意思,客气地说道:”客人,酒杯薄人情厚嘛。”然后高声喊道:“来人,快换一只厚杯子来!客人嫌我们酒杯薄呢!”
果然有人跑过来换了厚酒杯,高定钧用手轻轻一拿,酒杯又是“啪”的一声碎了。
贺依民惊呆了,像如此内力,他敌不过,但这样下不了台,正呆间,高定钧从腰间掏出两只玉杯来,对贺依民道:“当家的,你还有雅量,不易动怒,这两只玉杯,算是赔偿你的杯子吧!”
坐在首坐座的周京生见高定钧如此羞辱贺依民,从座上一跳而起,踩过两席酒席直扑高定钧,喝道:“谁敢在此撒野!”挥拳便打高定钧。
高定钧的目的正是激怒坐在首座上的周京生,他见周京生果然奔他而来,他早有准备,两只玉杯当成暗器直击周京生,周京生慌忙闪躲,但都闪避不及,好在高定钧並没有用大力,打在前胸並不甚疼痛,周京生大怒,一招“黑虎掏心”直打高定钧胸口,高定钧一招“拨云见日”便挡过去,周京生早已变招,“叶里偷桃”又击高定钧胸口,高定钧一侧身,一招“忙里偷闲”直抢周京生上三路,周京生两三招不能见效,心中着急,又一招“八面威风”变拳为掌,一掌扫向高定钧左臂,高定钧一招“曲径通幽”也变拳为掌,啪的一声,两掌相交,斗起内劲来,高定钧显然内功比周京生深厚,但他不想伤人,他目的也只想能击败对手便可以了,他立刻收掌,一招“闭月羞花”,把周京生逼退几步之外,好在高定钧並未用全力,不然肯定摔倒。
待续........
20回七星旗冷了无奈 采茶高处不胜寒 二
高定钧哈哈笑道:“七星旗不外如是,坐首座的人也不外如是。”他返身回座,拉起龚玉娘便走。
周京生虽有点尷尬,但放不下面子,只好用手一拱,喝道:“朋友,请留下名来,日后可以找你!”态度还有些傲慢。一众客人都拔剑在手,想把高定钧截住。高定钧拔出青光剑一挥,青光闪闪,谁也不敢垱他,他又把宝剑回鞘,抱拳道:“在下青光帮帮主高定钧便是,承让承让!”说完扬长而去。
贺依民一众面面相覷,不知青光帮究竟从何而来。
还是周京生想起他岳父何聚仁的话,说道:“他是青光剑肖铭恩的徒弟,他刚才亮的便是青光剑!青光剑本來与梅花邦是一脉,他怎么不去找梅花邦?奇怪!”众人议论纷纷,贺依民还是请人入席,把弄坏了的酒席撤换了,大家又饮起酒来,这且按下不表。
高定钧高高兴兴挽了龚玉娘出来,对她说道:“我们一定可以建立青光帮,而且一定不会徒有虚名。”
龚玉娘见他高兴,便对他说:“我也有一件事瞒着师父,我现在告诉你,不过我的罪名比你轻得多。”
原来,龚玉娘在前往採白毛猴的有天晚上,碰到了一位奇人,是位老妇,她三两招便把龚玉娘打翻在地,那人道:“你学的功夫,一来力度不够,二来你师父对你指点也欠火候,你不如拜我为师,我会教你实用的武功。”龚玉娘果然拜她为师,以后,每晚都到那里。这奇人只教她练内功,大约有一年多时间,没教她一招半式,虽然如此,龚玉娘却觉得她原来学的招式越来越轻灵,再与那奇人拆招时,她已经可敌奇人数十招了。又过了一段日子,奇人才教她招式。之所以说是奇人,那是因为:一來她不愿说出自己名字,也不说住在哪里。二来还不准龚玉娘把私下练武之事告诉任何人。龚玉娘遵囑,一直到现在才告诉高定钧。高定钧大喜说道:“你的秘密是快乐,我的秘密是痛苦,你的秘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的秘密会令你为我担心一辈子。我真的太谢谢你啦!”
高定钧雄心大振,他虽然不知道他妻子武功究竟有多深,因为他从来不曾见龚玉娘练武,他知道这是龚玉娘有意避开,故也不曾与她切磋武功。但他肯定龚玉娘不是他的拖累。他对龚玉娘道:“你可以独挡一面,也可以与我双剑合壁,击败更多的人,现在我们应该广交朋友,招贤纳武,才能让帮会壮大,我有的是钱,足以建立一个大帮会。
龚玉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不如我们把秘密都告诉我师父,求她原谅,她如果原谅了你,将来师伯若真的找到我们,她也会帮你求情,我想师伯是会听我师父的话的。”龚玉娘自从嫁给高定钧之后,高定钧对她甚为寵爱,她也心满意足,真想仿傚她父母親的好匹配。她对高定钧言听計从,做足举案齐眉。
高定钧点头道:“也好,我们再回趟福建,再按茶经指示去採名茶,我师父是最喜欢品茶的,有好茶给他喝,他定会消气。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建成青光帮,这可是他的希望,何况现在已有了梅花帮,我师父更加会为有青光帮而高兴。”
龚玉娘完全同意,夫妻便决定立即改道返身回福建。
两人到达福建之后,顺道便前往茶经所记载的龙岩山找茶树。一问龙岩山,个个都认得路,夜晚,在一家豪华客栈投宿,再向老板打听去路,老板对他们说道:“恐怕你们要带很多钱上山,不然恐怕空手而回。”听了老板这句话,高定钧心中有了底。隔天早上便向龙岩山进发。
到得山前,一望龙岩山很高很陡,但山路都不甚崎岖,他们把马绑在路边树下,两人便施展平地飞行术,很快便到了山上,山上也一片平坦,很像了悟那边的环境,也有一间茅屋,门关着。高定钧上前敲门,门开处,只见一老头站在门内,那老头显得很健壮,个子不髙,两眼炯炯有神,他扫了高定钧夫妻一眼,冷冷问道:“有何贵干?”
高定钧施礼道:“我是茶商,是来买茶的。听说这龙岩山上有棵龙岩树,请问茶树在那里?”
那老头又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棵龙岩树?谁告诉你的。”
高定钧依然客气的答道:“也是一位茶场老板告诉我的,请问老伯是这里老板?”
那老头道:“我正是这里老板,请你告诉我,那老板姓甚名谁?”
高定钧胡诌了一个名字,那老头道:“你骗我,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不认识的人,没有可能知道这树。”
高定钧只好为自己圆谎,说道:“那是他俗家名字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他的法号叫了悟。”
那老头一听,突然高兴起来,呵呵地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有了悟才知道这树名字。”他用手一指说道:“对面山上那棵最高的树便是龙岩树。”原来那棵树,是长在对面悬崖峭壁之上,像白毛猴树一样。
高定钧大喜,连忙称谢。那老头又囬复了原来冷漠样子,微微冷笑道:“你们能采到吗?”
高定钧又恭身答道:“我们试试。”那老头-付不理不采的样子,转身回屋里去了。
夫妻两人把腰间绳子解了下来,龚玉娘熟练的扣了一个角,拿出小铁勾挂上,然后用力一抛,小铁勾脱手而去,刚好挂在树干上,龚玉娘用力一拉,证实铁勾牢固挂在树上。她轻声对高定钧道:“他还不知道我是惯偷呢!”高定钧哈哈大笑起来。
待续.........
20回七星旗冷了无奈 采茶高处不胜寒 完
龚玉娘沿着小绳迅速攀上树去。到了树上,她又熟练的攀到树端,採起茶来,隔了一会时间,沿着细绳滑下一个背囊来,里面装满茶叶,又过了一阵子,龚玉娘已经沿着细绳俯冲下来,动作干净俐落。她背上还揹着一个小背囊,里面也装满茶叶。差不多到地上时,她已经跳下地上。龚玉娘又迅速收回绳子,夫妻两人又各自把绳子绑在腰间,正想背上背囊时,那老头走出来哈哈大笑说道:“好俊功夫,好俊功夫,真的令小老大开眼界。客人,既然你们采了茶叶,我想向你们借一样东西,只看一眼便还给你们。”
高定钧问道:“什么东西?”
那老头笑道:“《茶经》呀,了悟的《茶经》呀!”
高定钧内心吃了-惊,表情却十分镇定地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你说什么。”
那老头收起笑容,冷冰冰地说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实不相瞒,我叫了静,是了悟师兄。我是少林武僧出身,他是司茶的文僧,《茶经》是我们一位主持亲手编写的,珍贵得很,里面记载的便有这龙岩树。他拿了茶经之后,还拿给我看过呢!可惜我们后来失散了,我们关系可好呢!你只借给我看一眼,我便还你,决不食言。”
高定钧听说他是少林武僧,想起了了净,便知道今天一战是难免的了,於是他坚决说道:“了悟法师只给我说有此龙岩树,从来並未对我说《茶经》之事。就算他有你所说的什么‘经’,他为什么要给我?”
那老头脸色一变,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肯借给我的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便休怪老衲无情。你们也得把茶叶留下来。”说完,一纵身便到高定钧身边,高定钧为了速战速决,他立刻拔剑在手,只一晃,那老头便退了一步,说道:“原来你有青光剑,肖铭恩是你什么人?”
高定钧恭身答道:“正是在下恩师。”
了静悪恨恨的说道:“那你们把茶叶拿去!把茶叶拿去!”说完,自己又进屋去了。
高定钧想不到青光剑有如此威力,他剑一出鞘,对方便退走了。
原来了静是少林武僧小头目,练功时师父便教给他们江湖上知识,什么青光剑、青光刀,他们都知道的,他赤手空拳,自然敌不过青光剑,便知难而退了。夫妻两人甚喜,花了些小時间,把茶叶重新装束-番,立刻飞身下山,到了山下,在拐弯的小道上,闪出三条壮汉来,有一壮汉凶神恶煞似的喝道:“你们便是在山上埰茶的人?快把茶经、茶叶留下来。”
高定钧没想这么快便有人知道山上之事,显然是了静巳抄近路下山,这也可见了静轻功了得。但高定钧见只来了三个人,根本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也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拦路打刧吗?”
那人又再喝道:“是又怎么样?要过路便必须留下买路钱来。”说罢三人都亮出了武器。
这时候,后面又追来了几匹快马,高定钧定睛一看,他们当中便有了静和尚,了静向他旁边一个大汉介绍道:“便是这两人,他身上有茶经。”
高定钧一打量,前面三个,后面追上来的五个,一共八个人,但后面五个人当中,有一个少林武僧,並非徒有虚名,这是个敌手,其它人倒不必怕。他轻声对龚玉娘道:“我去斗那武僧,你暂勿出手,看看再说。”
后面追上来的人中,有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了静便是向这个人说话的。这人从马上跳了下来,高定钧也跳了下来。来人把手一拱说道:“和捷镖局总镖师罗捷这边有礼了。”高定钧见他按江湖办事,也连忙回礼。说道:“原来不是来翦径的,前面的人倒说是要来翦径。在下高定钧,广东青光帮帮主便是。”
和捷镖局广州也有分店,从来便未曾报说过有青光帮出现,但了静分明说是青光帮,那便真的是了。罗捷内心想了一下,便说:“原来是青光帮帮主,失敬失敬,据说尊驾有一本茶经,本人愿意重金收买,不知道尊驾肯与不肯?”
高定钧情来礼往,恭敬地说道:“罗总镖头,在下实在並无什么茶经,是你们那边那位法师,说我知道龙岩树,便认识了悟法师,便有茶经,罗老板,你想想,了悟法师即使有,他怎么会给我?怎么我也会有呀?了静这样推断,实在是坑害人!”
那了静从马上跳下来,从腰上解下七节鞭,说道:“镖头不要跟他啰唆,待我将他拿下再说。”
高定钧见他夸下海口,並不动气,笑嘻嘻把青光剑挽了个剑花,了静竹节鞭已经打到,高定钧一招“拨云见日”,便削竹节鞭,了静一招“倒海翻江”势甚凶猛,直攻高定钧下三路,高定钧凭借宝剑削铁如泥,根本便不闪避,只将青光剑一招“海底捞月”便迎了上去,横挡竹节鞭,了静不愧是少林武僧,他早已变招,一招“九天揽月”变鞭为剑,直击高定钧上三路,高定钧一招“醉打山门”,青光剑一绞,啪的一声,削断了了静鞭鞘,了静弃鞭空拳来敌高定钧,高定钧把剑还了鞘,也用双拳迎敌。
高定钧说道:“我不用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以后不准隨便吭害人!”
了静发了狠,他明知青光剑厉害,自己勝不了。现在对手不用剑,正是他取胜机会,他赶忙使出平生绝学,一招“猛虎下山”内藏变化,猛攻对手下三路,高定钧一招“驱云扫月”,连削带打,了静变招“猛虎伏椿”又守又攻,两人斗了三十多回合,了静渐渐成了守势,高定钧显然占了上风,旁边观看的罗捷越看越心急,不顾江湖规矩,挥拳便打高定钧,龚玉娘见状,立刻也从马上跳了下来,上前敌住罗捷,罗捷见女的原来也会武功,而且长得漂亮,心生邪念。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21回创业艰辛易树敌 粤地青光初建邦 一
罗捷在江湖上见到会武功的年青姑娘寥寥无几,而且武功平平,今见龚玉娘从马上飞身下来的姿势轻盈无比,又甚漂亮,立刻心生邪念,盘算如果夺得青光剑又夺的美人,岂非美事。他本来是受了静所挑,说如果夺得青光剑可以威振武林,故而前来夺剑,他立刻一声唿哨,只见前后面的人一拥而上,把高定钧、龚玉娘两人困在核心。
高定钧怒道:“说什么镖局,原来也是强盗,连一点江湖道义都不顾!你们想倚多为胜么?”
了静喝道:“你们偷了人家珍贵的茶叶,原本便是贼,还有何话可说!”了静现在也不提茶经了,他原处败局,现在罗捷来解救他,他趕忙找理由顶住。
高定钧拔出青光剑,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青光剑一挥,一招“力劈华山”便刺了静前胸,又急速一招“白蛇吐信”,直刺了静左腕,了静手中沒有武器,避无可避,急忙跳出圈外,高定钧一个鹞子翻身,如影隨形追上了静,青光剑一挑,正中了静外关穴,了静全身麻木,动弹不得,高定钧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这样便先解决了一人。
原先前面三个人一见,有两人直扑高定钧,有一人赶快扶起了静,了静已经半瘫在那里。
高定钧赶忙向龚玉娘靠拢,夫妇两人背对着背,面对七个人包围。龚玉娘面对的是罗捷及另外两名镖师,以一敌三,而高定钧面对的是四名镖师,可怜那些镖师,混饭吃的多,本领平平,高定钧青光剑不一下便消掉了两把鬼头刀,形势大变,凭着宝剑及剑招奇特,高定钧立刻占了上风,而龚玉娘根本便不把三个对手放在眼里,她施展出那奇人师父教的奇招,一招”织女穿梭”,奇快无比,立即把罗捷邪念完全打沉,罗捷见这妇人原来如此武功厉害,捉住她的念头早已飞上天去了。剩下的倒是如何维护自己与和捷镖局颜面。
龚玉娘又一招“龙腾虎跃”,内藏”玉岀崑山”,直取罗捷,手中剑急如闪电,直刺罗捷咽喉,另两个镖师连忙支援,罗捷闪避不及,左肩已中一剑,好在伤势不重,只是皮肉伤而已。罗捷趁机跳出圈外,一个镖师连忙上前替他止血。
“擒贼先擒王”,罗捷一受伤,余下五个镖师那是高定钧夫妇对手,攤坐在地上的了静,他在少林见多识广,一见龚玉娘剑法,立刻喊道:“是邢家剑法!大家快逃!”罗捷赶快跳上马身,对高定钧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早有一位镖师抱起了静,也跳上马去,大家一起逃跑。
高定钧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和捷镖局也是徒有虚名。”他对龚玉娘说道:”你的剑法实在厉害,嚇跑了他们。了静说是什么剑法,我听不大清楚,必有什么名堂,你可要好好练它。”夫妻再綁好茶叶,一起上马走了。
和捷镖局在福建、广东都很有名,到处可以看到和捷镖局旗号。和捷镖局原叫和洽镖局,是著名武师罗和洽所开创的,后来因儿子罗捷长大,才改名和捷镖局,罗和洽与福建武林关系甚好,所以生意兴隆。广州也开设分局,由福建郭家剑的子侄辈郭铿任总镖头,生意也不错。罗和洽本人已处于半退休状态,极少出远门,福建生意全部由儿子经营,只不过罗捷本领丶人事都不及乃父一半。高定钧並不知道这些情况,只知道和捷镖局规模並不小而已。
如今高定钧与和捷镖局接触,很轻易便伤了他们两个重要人物,高定钧便觉得和捷镖局徒有虚名。夫妻两人飞身上马之后,便往家乡进发,不几天便到了肖铭蕙家。
夫妻两人解开背囊,取出茶叶,只叫他们师姑、师父试试,肖铭蕙一喝,立刻说道:“这比皇帝老子喝的还好!”高定钧立即叩拜在地,龚玉娘也跟着跪下。肖铭蕙笑道:“何必行此大礼?”
高定钧道:“师姑若不恕小侄之罪,小侄便长跪不起。”
肖铭蕙又笑道:“莫非是偷了人家珍藏茶叶?起来起来,只偷一次,下不为例。”
两人还是伏地不起。肖铭蕙还是笑道:“我赦你们就是,快起来快起来。”
高定钧这才起来,他一五一十地把偷剑经过说了出来。龚玉娘帮着丈夫哭訴道:“定钧现在到处以青光帮现身,相信师伯不多久便会找到,那时怎么办?”
肖铭蕙一听,笑不出来了。她沉思很久,对高定钧说道:“定钧,你师父嫉恶如仇,像你这般叛逆,恐怕你师父不会放过你。你师父以前南方也有朋友,他只要向朋友一打听,便知你在那里了。”
龚玉娘求她师父道:“这便更需要师父出面调停了。”
肖铭蕙深知她哥哥脾气,叹息道:“傻孩子,如果我调停有用,还用你说!”
龚玉娘哭道:“我们现在就是尽量把青光帮搞好,拿成绩给师伯看,师父再慢慢劝说,让他慢慢消气。我也陪着他,要死便一起死。”
肖铭蕙宠她徒弟,只好答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若能搞起青光帮,倒是件好事。我便可以劝他。这便需要我在场,若我不在现场,那便糟糕。”
高定钧想起他师父以前对自己也还宠爱,便天真地说道:“那我便大喊师姑救我,他听我喊叫,便会问那来的师姑?他一迟疑,便会缓手,那时再说。”
龚玉娘破涕为笑道:“那便看你的造化了。”她想了想又说:“那便要请师父跟我们一起到广州了,不然喊师姑也没用!”
肖铭蕙想了一想,叹口气道:“那只好如此了,可惜这一带村民便没有了便药可用了。”
龚玉娘急忙道:“这徒兒早已想过了,只要把药放在我爹那里,他们便可拿到药了,至於能治好与否,也便看他们造化了。”
龚玉娘又把遇到奇人的事告诉她师父,请她师父原谅她,肖铭蕙道:“我早知道了,你的内功,比前强了好多,我便知另有人教你了,有何不可?你现在更加可以帮定钧了。其实,她亦並不是奇人,是本领高强,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谁罢了。”
龚玉娘谢过她师父之后,当晩便去与她那奇人师父道别,眼泪不觉掉了下來。奇人好像早巳知道似的说道:“看來你我缘份已尽,你也不必悲伤,你如今学成剑法,便该到江湖去闯闯,肯定不比人差,只可惜你未学我的念珠镖,不然便更完美了。但江湖之事,诡异不止,你初涉江湖,凡事小心。”龚玉娘谢了再谢。
那奇人手拿念珠,不停转动着,她突然说道:“你既然结了婚,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带你丈夫前来。”
龚玉娘连忙叩拜在地,她想不到自巳结婚之事,师父也能知道,赶忙解释道:“弟子都是怕俗事惹师父不耐烦,不敢禀告,弟子明晚便带他前来。”
那奇人幽幽地说道:“不必了,这也要有点缘份,我告诉你,日后在江湖上,见到有招式与你相近的,便是你师妹,她比你小几岁,她跟我多年了,还会打念珠镖。但她功底沒有你足够,畢竟你有两个师父,你是师姐,要疼惜她。”
龚玉娘連忙叩头道:“弟子跟师父多年,还未知师父名号,如今别离,恭请师父下告,还有师妹姓甚名谁?”龚玉娘尚未说完,那奇人已经说道:“一切随缘,你以后自然知道。我们师徒,若缘份未尽,必有相見之日。你师妹叫韓尚萍,她亦己經知你是她师姊。”说完飘然不见。
龚玉娘之所以称她师父为奇人,一来她留了长发,举止却像佛门弟子,像手中经常拿着念珠;二来她从不说她姓甚名谁;三来她遇龚玉娘的地方是荒山僻野,龚玉娘不知她住在那里;四来她好像有满腹心事,经常双眉紧锁。龚玉娘从未见她有一点笑容。所以,龚玉娘心底里称她师父为奇人。
如今,龚玉娘心中记掛起另一个人物韓尚萍,便是与她互不相识的师妹,不知她这位师妹现在哪里?漂亮不漂亮,她估计应该是漂亮的,因为她师父年轻时肯定很漂亮,漂亮的人肯定喜欢漂亮的人,决不会挑个丑八怪做徒弟。龚玉娘回家,把遇到的一切都告诉她师父及高定钧。
肖铭蕙有些慨叹道:“你那师父武功奇高,我只见过她一次,的确年青时肯定漂亮,也或者碰到什么伤心事,才那么憂郁。我见她对你並无恶意,也便放心了,再也不去那里,其实那次,她应该看到我的,只是她对你不说破而已,何况,我以后都从未去过。像她这样奇女子,江湖並不多见。”高定钧猛然想起几日前那少林僧曾大喊邢家剑,那時他听不大清楚,他問师姑道:”有没有叫邢家剑的?”肖铭蕙道:”有!邢家剑很厉害!是江湖上馳名剑法。可惜我不懂。”其实她早便怀疑那人是邢珍珠,可惜她从未与邢珍珠蒙面,也不懂邢家剑法,只约略听过哥哥提过神碁与邢珍珠之事而己。故也不便说出来。
三人感慨一阵子后,便准备往广州。龚玉娘先去跟她父亲说明一切,然后,高定钧再与她一起去拜别岳父。等至出发之日,龚老板还亲自来送肖铭蕙。
闲话休叙,肖铭蕙到了廣州高家,见到高家高墙大宅,显然便是个富商,比她想像的更好。有实资的人要创办一个帮会很是容易。高定钧最先是在古董铺隔邻买了一个商舗,开了肖铭蕙医馆,建得很高雅,金漆大字招牌,先行择日开张。渐渐有人到医馆看病,由于肖铭蕙对跌打伤科确有专长,药到病除,而且收费便宜,不多久便有了口碑,而且看病的人,渐渐要排长龙,生意很好,可以赚钱了。高定钧便开始筹建青光帮。
待续.......
21回创业艰辛易树敌 粤地青光初建邦 完
首先,他重资收购了隔邻一家商店,把自家古董店一半门面合并到这家商店,叫人改建成武馆,剩下一半的古董店继续营业,这样变成武馆一边毗邻医馆,一边毗邻古董店,武馆正式开馆,广收学武青年,並且也聘请拳师。当“青光武馆”掛上当天,高定钧用重资聘请了广州最大舞狮队到武馆前面舞狮,鞭炮放了一整天,广州其它帮会,只闻青光剑厉害,但对于一个由古董商人突然变成一个帮会领袖的高定钧,武林中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也不知其來历,对他都莫测高深,没有人敢来踢馆,青光帮便在热热闹闹中诞生了。
最令广州江湖人物不满的是,青光帮成立当天,从未向广州任何镖局、武馆、帮会送拜帖,也就是说,青光帮一创立,便把自己放在广州江湖的对立面,得罪了全广州武林。但没有一个武林同道知道高定钧的青光帮究竟是何货色,是反清呢?还是走官府门路?只有和捷镖局的总镖师郭铿接到福建总局传来的消息,说是高定钧夫妻武功厉害,不要轻举妄动。
青光帮出现,一下子传遍广东武林,再由广东武林传开去,福建的何聚仁,一早便告诉了梅花帮,而周京生回到岳父家,也把他遇见高定钧的事汇报给何聚仁,何聚仁一听,大为高兴,说道:“铭恩兄有后继之人了。”他还怪周京生太鲁莽,太没有见识,太自以为是,不然便可以与他结交为朋友,亦可邀请他来作客了。周京生被埋怨得不敢吱声。周京生回到梅花帮,也向陈承明作了汇报,陈承明又要他带他去见何聚仁,这次,周京生带了妻子、儿子一起再回福建。
却说遠恩和尚走失了定钧之后,气得七窍冒烟,立刻辞别主持,要把定钧抓回来,一出寺门,全无半点定钧踪迹,整个东北走遍了,也无他踪影,他估计定钧一定走向南方。因为离他越远他越安全,于是他决定往南方,但一踏进中原地带,立刻便有高定钧青光帮消息,他又惊又喜,喜的是有了逆徒消息,他可以不久便拿到他,惊的是逆徒居然建起了青光帮,这可是他多年的希望,他想逆徒既然建青光帮,说明他没有忘本,而且遠恩也听到了神碁消息,知道神碁在中原的确已创了业,这使他更加惭愧,相比之下,如果逆徒不叛他,这时倒可以告慰神碁于地下了。但遠恩一想起逆徒偷了宝剑,心中怒火又燃烧起来,恨不得一掌将逆徒击杀,遠恩下山时匆匆忙忙,没有将自己私蓄带在身上,只好到各寺院挂单,这样一来,行程也便推迟了。
高定钧建帮之后,每日都想扩大势力,但加盟的镖师本领都普通,这天与师姑闲话,髙定钧又谈起他师父来,又谈起青光刀,肖铭蕙道:“不知现在青光刀落在何人手上。”高定钧灵机一动,又用钱买了江湖消息,说是青光刀现在广西一带,问了林钰名字,江湖人言之凿凿,说他曾在广州收徒,那徒弟是个酒徒,不争气,武功学不了多少,做坏事可多,连累他师父替他解围,林钰活活被气死,那徒弟拿了他的宝刀跑回家乡广西去了。说不定青光刀被当酒喝了。
高定钧与师姑一商量,觉得夺回青光刀是件重要的事,一定要办,说不定能夺回,那时师父肯定高兴。于是夫妻两人便前往广西。
刚进入广西地区,便立刻打听到消息,说宝刀落在一个叫费璟的人手中,费璟现在赋闲在家,並未在江湖打滚,人家开玩笑说,青光刀怕生锈了。高定钧听了暗暗心喜,便和龚玉娘一起前往寻找费璟。
按照人们指路,他俩很快便找到费璟住的地方,地方虽是村落乡下,住的是竹篱茅舍,很是扑素,与大户人家绝不相同,甚有脱俗的感觉。
高定钧夫妻在竹篱前下马,把马栓在树干上,然后上前敲门,只听茅屋内有人问道:“找谁?”
高定钧赶忙说道:“我找费当家。”
一个面目清秀的壮汉走出茅屋,向竹篱走来,因为隔着竹篱,已经可以看清对方。那人道:“我便是费璟。”
高定钧恭身说道:“费当家的,请你开门,也不能让朋友站在门外说话呀!”
费璟显出有所警愓的问道:“你先说你是谁,找我有何贵干?”
高定钧又恭身说道:“我们只有夫妻两人。”话尚未说完,茅屋已走出一位面目姣好的少妇来,问道:“又是谁来要盘缠的?开门让他们进来吧!”
费璟果然把门开了,高定钧夫妻进了门,费璟又警愓地问:“客人有何贵干?”
高定钧抱拳笑嘻嘻说道:“我们是来认亲的!”费璟吃惊问道:“是何亲戚?”高定钧又抱拳道:“在下高定钧,青光帮帮主,看当家的年龄,至少比我小两三岁,所以,你是我的师弟。”
费璟又吃惊的问:“师弟?我哪来师兄?”
高定钧笑吟吟说道:“当家的大概也知道青光剑、青光刀本是同门吧?”
费璟这才定过神来,略显客气说道:“在下並未拜过林师傅为师,我只是林师傅徒弟的结拜兄弟。林珏师傅在下尙未见过呢!”费璟照实直说。
高定钧显出高兴样子道:“那还不是一样,在下今年廿九,比你大几岁吧?”
费璟点头道:“比我大三岁。”
高定钧显出亲切地说道:“那就是了,师弟,师兄我在广州开了青光帮,要师弟你前来帮手,共创大业!”
后面的女人忽然答道:“我们已经退出武林了,再不过刀光剑影的生活,你放过我们吧!”
那费璟倒像有点兴趣的问道:“那你的青光剑呢?”
高定钧道:“正带在身旁。”他拔出青光剑,在手上晃了晃,青光闪闪,绝对是青光剑。
费璟一见青光剑,心中大吃一惊,青光剑果然有了青光帮,按理,他也应该有个什么青光刀帮呀!现在青光帮上门邀请他加入青光帮,他是该加入呢?还是不加入?
高定钧笑容满面的说道:“师弟,你也把青光刀拿出来让师兄见识见识。”他左一句师兄,右一句师弟,费璟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要知费璟是否参加青光帮,请听下回分解。
22回度尽刧波师徒在 追怀壮志泯恩仇 一
费璟突然转身奔回茅屋,一会儿从那儿冲了出来,手中已多了一把刀,那把刀也青光闪闪,他说道:“你要看刀,先胜了它再说。”
高定钧料他有此一招,並不介意,他不动声息说道:“师弟,师兄我也正想领教领教你的刀法呢!你进招吧!”
费璟毫不客气的横刀向高定钧砍了过去。高定钧要试他内力,举剑相迎,噹的一声,费璟倒退两步,费璟也知道内力输给了高定钧,但他连忙一招“海底捞月”砍向对手,高定钧又用剑相迎,费璟学了乖,他知道宝刀对宝剑半斤对八两,没有了削铁如泥这回事,他再不迎对手宝剑,而是又变招“翻江倒海”,高定钧一招“拨云见日”宝剑急速刺向费璟,並且輕喝了一声:“撒刀。”费璟的刀果然噹的一声便掉在地上。
高定钧赶忙安慰他道:“这是你急于想打败我,没有防备才致如此,我们再走几招如何?”
费璟知道斗不过高定钧,抱拳说道:“尊驾武功厉害,我不是对手,你要宝刀,拿去便是。”
高定钧诚懇而亲切的安慰道:“师弟,你不必介意,做师兄的,肯定要比师弟高強些,不然,便做不了师兄。我不是要你宝刀的,是要人,要你与我去共创大业。师兄的话是真的,不信,你到广州看看,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回来,师兄看你是个聪明人,不想一辈子无甚作为的。”
费璟一听,对方讲的都很有道理,但这个与他一点也不认识的人,能对自己这么好,如果是真的,岂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他做梦都不曾做到。他是机灵人,灵机一动,想想还需试一试。他立刻转口道:“我还是不大相信你所说的,既然你千里迢迢而来,现在也该肚饿了,我请你吃餐饭再说。你们说如何?”
高定钧高兴的说道:“那也好!”他便把龚玉娘介绍给费璟,费璟也忙拉他老婆过来,说她名字叫谢舜卿。谢舜卿也一下子忙了起来,请他们进了茅屋,茅屋里面甚为宽大,费璟请他们两人坐下之后,便夫妻进厨房去了。
不多久,便摆了酒席上来了,费璟满脸堆笑的请高定钧入座,高定钧见费璟忽然前倨后恭,心有怀疑,向龚玉娘使了一个眼色。费璟施酒时,龚玉娘推说不会饮酒,费璟略略一怔,高定钧却举杯与费璟对饮起来,谢舜卿也忙着劝酒,高定钧毫不推辞,也喝了下去。
隔了好一会,高定钧又叫施酒,费璟夫妻对视了一下,显出尴尬样子,费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谢舜卿也跪了下去,高定钧说道:“做兄弟的,何必行此大礼?”
费璟伸掌自打嘴巴,说道:“小弟该死,小弟该死!小弟夫妻任由师兄处理。”
高定钧这才把喝进去的酒一口吐了出来,原来髙定钧是用内功把酒顶住,没呑下肚去。费璟下的也只不过是蒙汗药,毒性不是很厉害。高定钧忙拿清水漱了漱口,这才伸手把他夫妻拉起身,对费璟道:“快换酒席,不然你嫂子会饿坏肚子的!”
费璟夫妻一听,连忙称是,把酒席撤了,又到厨房忙了一阵,才换上新酒菜,四人坐下,开怀畅饮起来,高定钧连一声责备费璟都没有,费璟说道:“做兄弟的,真是死心蹋地跟着哥哥,若再有异心,与它一样。”他把筷子折断,然后把他和林钰徒弟认识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林钰在广东並不能结交到朋友,倒是受到武林排挤,最先便是和洽镖局容不了他,他没有力量,只好到了粤西一带,避开了和洽。恰好碰到年青的商人傅华,傅华也曾练武,有些根基,愿拜林钰为师,林钰很高兴,没有了解他的品德便收了他,殊不知傅华是个酒徒,喝醉了酒便闹酒疯,什么本领也学不到,林钰便活活被气生病了,没多久便病死了,青光刀便落在傅华手中,傅华囬了老家广西,混了一陣子,没钱,便把青光刀当给了结拜兄弟费璟,后来便卖给了费璟。
费璟对高定钧道:“小弟本来对青光刀並不感兴趣,但怕傅华将它卖给别人,我听傅华说林钰师傅是个老好人,不忍心青光刀流入他人之手,所以才买下来。江湖上的人知道傅华有青光刀,便有人来抢,傅华便因此而死在江湖人之手,后来他们一打听知道青光刀在小弟手中,也想来抢,幸好我有一位本领高强的结义兄弟代我出头,打败了他们,这人名叫上官瑾,人称铁笔秀才。”
高定钧忙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费璟道:“就在附近,我经常到他那里去,想跟他学几招。”
高定钧又赶忙问道:“既然如此,能不能请他也一同前往广州看看。”
费璟喜道:“肯定!肯定!我不敢开此口,兄长倒说中了我心想之事。”费璟说做便做,饭尚未吃完,他便说:“我去请他过来。”
费璟三步拼成两步的跑去见上官瑾,不料上官瑾一听,甚不乐意,並怪起费璟来,说道:“你怎知道我要往广州呢?你真的开玩笑!”
费璟连忙解释,说兄弟俩一起前往,可以互相照应,他要上官瑾帮忙呢,到了广州,如果不行,可以一起回广西,人家想拦也不能。
经过费璟一番劝说,上官瑾才勉强答应。但不愿自己上门,要高定钧去邀他,看看高定钧是否有诚意。
高定钧毫不犹豫便上门相邀,上官瑾果然满口应承。高定钧可高兴啦,一下子便有了三个人入伙,而且有了青光刀,实在不枉此行。
隔天早上,费璟夫妻与上官瑾收拾停当,立刻跟高定钧上路,高定钧用银票又买了三匹骏马,五匹骏马在官道上跑起了滚滚尘沙。
待续.......
22回度尽刧波师徒在 追怀壮志泯恩仇 二
回到广州,高定钧忙率领三人前往拜见师姑,肖铭蕙很高兴,说费璟虽非林钰徒弟,见到他也想起了林钰,她与林钰是认识的。
费璟与上官瑾三人在广州一晃便过了几天,谢舜卿对广州印象十分不错,上官瑾倒是觉得高定钧为人不错,青光帮规模也不小,有点满意。
上官瑾原便是个武举人,本来可以当个武官,可惜他懒散惯了,不愿为官,也不想到江湖闯蕩,便在家守几亩薄田,有時替朋友打抱不平,生活倒也舒適。只因结识了费璟,替费璟打败了几起想夺青光刀的人,江湖上也便有人知道有个会使铁笔的人,但明明是个举人,却被人降级成了秀才。上官瑾自己却並不以为意,铁筆秀才反而叫响了。,
其实,福建江湖上也有一个使铁筆的,江湖上也稱他铁笔秀才,他是和洽镳局的人。和洽已和高定钧结了樑子,两个“秀才”保不定有机会相遇,倘若真假秀才打起来,江湖人肯定会十分关注,是否如此,暂且不表。
在高定钧回广州之后第二天,遠恩和尚已到了广州,一打听,江湖上人都在谈论青光帮,说这个东北佬,居然能在广州立足,本领一定很高强,说广州的帮会,人人都只在观望,没有人跟高定钧做朋友,但也没有与他为敌,大家都摸不清他是从那里钻出来的。遠恩有点暗暗高兴,他不自觉的觉得他**出来的徒弟还真有点本事。他到了青光帮拳馆前面一看,见有几位师傅模样的人,在教一排排青年壮汉练拳,他又有点满意,再转眼一看,突见旁边有个“肖铭蕙医馆”,这五个金字一入眼,遠恩几乎有点发晕,他想不到他妹妹居然也在这里,他与妹妹失散多年,不知她是否嫁人?又不知她如何生活?这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石,他从来都不敢向仼何人提及,只有神碁丶邢珍珠知道,两人都協助他寻找,后来他自己去了北方,还出家当了和尚,那便四大皆空了,便再也不管他妹妹的事,但遠恩俗心未净,一到南方,便想起了妹妹,想起了以前思念的一切。如今眼前的医馆,说明他妹妹应该生活得很好,才能开这么大的医馆,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但既然与青光帮毗鄰,必定有什么轇轕,难道是高定钧帮她建的?他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银票?他真的想立即进医馆去探望他妹妹,問个清楚,他想他妹妹应该也很高兴。但他见到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显然是来求医的,看来生意还不错,他不想打乱他妹妹的生意,于是按捺下激动心情,想等夜里再来探望他妹妹。
他又在青光帮门口观望了很久一段时间,见不到高定钧的踪影,他只好扫兴回到客栈。
到了夜里,他换了夜行衣衫,便到“肖铭蕙医馆”。他从墙上跳了进去,见到大厅的大椅上,正坐着一个老妇人,他定睛一看,依稀还可以认出正是他的妹妹,也不显老,不过比以前略显胖些,神采弈弈,正与一个少妇在谈话,看得出两个人关系甚为密切。遠恩站在大厅对面的走廊上看了很久,她们两人都没有发现他。
他突然发声,说道:“铭蕙,哥来看你啦!”
肖铭蕙一听熟悉的声音,忙向声音那边望去,她一眼便见到了他哥哥,她立刻喊道:“哥,你来啦,等得你好苦呀!”她旁边的少妇正是龚玉娘,龚玉娘却被嚇了一大跳。
遠恩从走廊慢慢走了过去,他激动不已,肖铭蕙撑着两把拐杖慢慢站起来,遠恩才看清他妹妹**于行,赶忙快步上前,扶着妹妹,双方不由得都流出了热泪,站在旁边的少妇,不等介绍,立即跪了下去,叫了声:“师伯。”
肖铭蕙这才向遠恩介绍:“这是我的徒弟龚玉娘,也是高定钧的妻子。”
遠恩一听,立刻脸色一变,闷声闷气道:“逆畜怎么又找到一个靠山。”
龚玉娘头也不敢抬,伏地不起。
肖铭蕙宠爱地说道:“玉娘,你快去叫定钧过来请罪。”龚玉娘应了一声,起身说道:“师伯、师父,弟子这便去叫!”然后急忙退出大厅,闪身不见了。
肖铭蕙叫遠恩坐下来,对遠恩说:“哥,定钧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虽然他犯了大错,但自出山门之后,他干的都是好事,没有一件辱没师门,而且处处以你为号召,如今青光帮可是壮大了,两天前,他才到广西,想找林珏,林珏却己经病死了。但找回了青光刀,还带了三个人加盟,人家青光帮每天损耗资财可不少,若非高定钧懂得做古董生意,才赚了那么多的钱,你以为人家是打家刧舍得来的?我的医馆也是他开的,不然我哪能开,这可是广卅最热闹的地方,买間舗头要花很多銭!”
遠恩愤愤问道:“那逆畜果真有此本事?”
肖铭蕙听她哥哥左一句逆畜,右-句逆畜地骂高定钧,颇为不滿。她规劝道:“哥,你可不要逆畜逆畜这样骂,人家玉娘听起来不舒服,我这个徒弟可是千万之中挑一的,她还不只有我教的本领,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师父呢!我怀疑很可能是邢珍珠!”肖铭蕙又一五一十的说起他们俩人的事来,还叫侍婢冲了好茶叶出来给遠恩喝,遠恩喝了那香喷喷的浓茶,赞叹不已,说道:“玉娘真是好本领,能採到如此好茶叶,真真要谢谢她,我刚刚对她不很礼貌。”
肖铭蕙笑道:“这也要高定钧有了茶经,才知那里有好茶叶,你一个出家人,火气那么大,嚇坏玉娘了。”
遠恩忙合掌道:“阿彌陀佛,我改就是。”他又问起梅花帮之事,肖铭蕙叹息道:“如果你早点来南方,还可见神碁一面,我曾见何聚仁兄,他尚在福建,你可去找他,梅花帮的事,他最清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