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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肖生     荡荡乾坤txt下载     荡荡乾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回度尽刧波师徒在 追怀壮志泯恩仇 完

    两兄妹谈话谈了很久,还不见高定钧夫妻到来,远恩问道:“玉娘为什么还不回来?”

    肖铭蕙微微笑道:“你是急於想见高定钧吧?”她见远恩没吱声,便平静地说道:“他们早已来了,跪在门口呢!你要他们进来?”远恩嗯了一声,肖铭蕙又对他说道:“你可不要乱发脾气,定钧现在是一帮之主,一家之主,你不要太伤人家自尊心!”远恩又嗯了一声。肖铭蕙这才击掌,大门开处,果然高定钧夫妻两人跪在门外。高定钧抬头叫道:“师父!”又把头叩了下去。肖铭蕙开口叫道:“进来吧,别让外人看了!”高定钧不敢动弹,肖铭蕙对远恩说道:“哥,快叫他们进来!不要被外人看见了,以为是什么事,好在这里是医馆。跪在外面的人不少。”

    远恩又嗯了一声,肖铭蕙又开口叫道:“定钧,你师父叫你们进来啦!”

    高定钧这才进门,门立即关了,远恩站了起来骂道:“我其实不该收留你做徒弟,害得我在寺中颜面全无,你说你如何敢如此大胆!”

    高定钧慑懦道:“弟子该死!弟子过不了那样日子,被逼无奈才逃出来的,我要逃走怕师父不同意,所以没敢请示师父。”

    远恩喝问道:“那你为何要偷青光剑?”

    高定钧又轻声说道:“我喜欢那青光剑,剑法又刚练成,希望能拿它替师父闯出名堂来。”

    远恩追问道:“你那时便有如此想法?”

    高定钧叩头道:“弟子从懂事起便知道要建青光帮,这是师父大志,有时师父梦中也喊着要建青光帮的梦话,弟子听得多了,也便记在心中,心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替师父建青光帮,师父一定高兴,弟子便是时刻这样想的。不信你可问问主持,我便是曾这样对他说的,所以坚持不受戒。”这事远恩知道,只不过把这句当是童言无忌而已。

    远恩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在你还真的创办了青光帮,也看在你师姑及玉娘的份上,便饶你这一遭,日后如敢叛逆,我定取你性命!起来吧!”其实,远恩路上听到了青光帮消息,已暗自高兴。听了妹妹一番介绍之后,心中早己宽恕了徒弟,觉得自己日想夜梦的青光帮,能在徒弟手中实现,徒弟实在比自己能干,令他能在江湖上挽囬不少颜面,不免觉得有些惭愧,因而顺水推舟,泯了恩仇。

    高定钧又叩了三个响头,才敢起身,玉娘却是泪流满面,从进门到如今,龚玉娘都流着眼泪,生怕会发生大事,今见如此,她才破涕为笑,她知道这是师父说了他们夫妻不少好话,才让师伯囬心转意,她爬起身,赶忙说道:“师父丶师伯,我亲自去泡茶来!”

    坐定之后,高定钧才把自己出山以后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了师父,龚玉娘奉上茶来,远恩喝了茶,连称“好茶,好茶。”他问起青光刀来,高定钧又把青光刀遭遇讲了一遍。

    远恩无限感慨地说:“想不到二弟的遭遇比我更加狼狈,还是三师弟办事本领高。”他又问起神碁梅花帮的情况来。高定钧不敢将自己闯七星旗的事说出来。只含含糊糊说他不大清楚陈承明的事。

    远恩渐渐高兴起来,也谈了自已所见所闻,他对高定钧说道:“我一路下来,刚踄足中原,梅花帮的名字可够响亮,说是陈承明年纪轻轻,便打败几位老江湖,像翦衍丶纪靖丶凌湘云等,要不是急于要找你,我肯定会去见见这位师侄。”他又问肖铭蕙:“你不是说见过邢珍珠了吗?”

    肖铭蕙笑道:“玉娘遇见的师父,很可能便是邢珍珠,我与她并未见过面,只听过你描述而已。那次我在夜间见到她,离得远,看不清楚。我又不懂邢家剑法,便不说破。玉娘,你练两招给你师伯看看,她的武功你师伯见过。”

    远恩忙说道:“对,你练给我看。”

    龚玉娘赶忙下堂,只练了两招,远恩立刻叫停,他髙兴说道:“这正是邢家拳的‘开宗明义’丶‘迎圣低头’的开式,肯定是邢珍珠无疑,她现住那里。”

    龚玉娘恭身答道:“师父从来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丶住处,她也从来不问我师父的姓名,她跟我谈话也很少,只有到了这次离开她时,她才说她有个徒弟,年龄比我小,说是我的师妹,叫韩尚萍。又说将来在江湖上可互相照应。我再问师父姓名,她不肯说,说日后师妹自然会告诉我。”

    远恩叹了口气,说道:“她为了躲开神碁,真的是一点信息都不让外人知道。她真是个伤心透了的人啊!”他沉思了一会,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他一定要说服邢珍珠重出江湖,因为几兄弟之间,便剩下他们俩人最亲近的了,他也知道她与陈承明关系最好,她若出山,什么事都好办。远恩说道:“邢珍珠既然在铭蕙附近,这范围便小很多,我们可以找到她!何况她还有个徒弟,肯定也离她不远。定钧,我们什么时候便去福建找她们。”

    高定钧欠身道:“这个容易。”

    要知是否能找到邢珍珠,请听下回分解。

23回披荆斩棘威尽显 强龙地蛇战犹酣 一

    高定钧连忙禀道:“师父,你有所不知,福建有个和捷镖局,广卅有它分局,前天已送拜帖,说明天要来踢馆,厡因便是上次我们到福建採茶,他们说茶叶是他们的,故而得罪了他们。他们既然来踢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很快也到福建去,岂非一举两得。”

    肖铭蕙着急道:“和捷镖局真的来了。不是说那个罗和洽很厉害吗?”

    遠恩很有把握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怕,定钧,师父助你一臂之力。

    高定钧忙道:“师父,你遠道才来,要休息才对,我与玉娘铁笔三人可以挡他一阵的。还有,这和洽镖局便是逼走林珏师叔的。”

    遠恩高兴道:“师父为你们押阵,也替你师叔销口怨。师父到广州已多日了,休息够了,如今又有茶饮,精神得很,没问题。”

    肖铭蕙道:“定钧,你打听清楚了他们的势力没有?可不能打全无准备的战呀!”

    高定钧说道:“师姑放心。就只是一个罗和洽,难以应付。别怕。”

    罗和洽是开创镖局的老板,他为了镖局发展,不惜暗中参加“武林世家”组织,“武林世家”是清廷秘密组织,目的是分裂江湖帮派,罗和洽参加之后,官府便暗中给他赚钱机会,使得和洽镖局迅速壮大。罗和洽还有两个帮手,一个叫铁指麦晓星,一个叫铁笔秀才江寄余,三人是结义兄弟,武功都很不错,罗和洽炼的是少林拳剑,铁指麦晓星的左手食指与中指被人砍断,他便套上铁套,比正常人手指都长,就像两把匕首,经人指点,练成铁指功,颇为利害。江寄余练的是铁笔打穴,他由于讲话文绉绉的,被人称为铁笔秀才。其实他以前曾经中过秀才,后来才弃文学武,功夫也颇为不错。

    其实,厉害不只是此三人,广州分局郭家兄弟也很厉害,是福建鼎鼎大名郭家劍的直系传人。只不过郭家兄弟在广州很守本份,不易与人动武,人家对他兄弟真的莫测高深。

    就在遠恩师徒相会的隔天,青光帮武馆周围一早便围满了人,都知道有人要来踢馆啦,其实,看客中有不少是江湖人物,他们眼中最大目的,便是要看青光帮究竟是何等人物?

    遠恩一早便起来练功,他觉得他能不能替青光帮出力也在此一役,因为福建来踢馆,肇因是茶叶,其次才是争地盘。如果武功比他们差,那便要捲铺盖走了,青光帮也便没有了,高定钧心血也便白流了。遠恩想,无论如何,他都要为青光帮建功。不然太对不起青光帮,也无颜见神碁于地下了。

    高定钧倒不着急,他的青光剑自出道以来所向披靡,未有人能敌,小小和捷镖局算得了什么!他夫妻俩人,不就把镖局小老板打个落花流水吗?他想他除了龚玉娘外,如今还有铁笔、了悟,还有青光刀,还有师父撑腰,怕什么!

    高定钧换了一套新衣服,更显出精神抖擞,威风凛凛,高定钧自当富商之后,一向注重衣着,他的衣服、夜行衣,都是请人设计的,並非一般商店所卖成衣。

    早餐过后,遠恩又喝了名茶,与肖铭蕙一齐走出医馆,肖铭蕙撑着两把拐杖,旁边还有两个侍婢伺候,两人走到帮会,费璟等人一齐过来问候,遠恩很高兴,上官瑾一看遠恩,见他额上双穴突起,便知是内功深厚的人,他也想今天露一手给高定钧看呢!大家一起在邦会客厅坐下。

    罗和洽人马跚跚来迟,那是托大,高定钧只和师父一起饮茶,並不理会外面热闹,等到徒弟来请他了,他才与师父一起到了门口。

    罗和洽五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个子很壮实,一眼便知道是练过功夫的人,他两道浓眉,眉毛长长挻起,眼眶很黑,一张胖脸,脸上没一丝笑容,他双手一拱,向周围观众道:“在下罗和洽,因与青光帮有点过节,只能以武力解决,拳脚无眼,若有损伤,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请在场各位做证。”

    此言一出,看客中有些轰动,都暗暗说那要看高定钧热闹了。高定钧这才笑吟吟来到场中央,也拱手对大众说道:“在下高定钧,在此开古董店也有两三年了,如今加开了青光拳馆,目的也只在于强筋壮骨,並未得罪任何人,前月在下夫妻前往福建山上採茶,那茶树是天生天长,不属于任何人所有,他们和捷镖局的人前来围攻我们,说茶叶是他们的,要归还他们,在下千辛万苦才从树上採来,那有拱手相让之理,便与他们打了起来,他们小老板罗捷和七八个人不敌而退,如今便要来复仇,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奉陪到底。”

    麦晓星跳了出来,对高定钧用手一拱道:“在下麦晓星,请帮主赐教。”

    上官瑾执铁笔上前,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大哥,小弟来应付。”

    高定钧大喜,他想不到上官瑾居然会出来抢头功,他高兴的说道:“兄弟需要小心。”

    上官瑾恭身道:“晓得。”

    麦晓星见对手来了个执铁笔的,与自己结拜兄弟同是铁笔,他向来对他义弟甚为敬佩,因他是打穴名家,如果对手也是如此,那他便有难了。

    两人一开打,果然对手也是打穴,认他穴道甚准,麦晓星有点心慌起来。上官瑾由于要想建功,他倒不想打伤对手,只要对手认输便可以了,他一招紧似一招,麦晓星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他只好跳出圈外,认了输。

    铁笔秀才立刻一步上场,他拱手对众人道:“仆,姓江名沁字寄余,江寄余是也。宋人辛弃疾词名句:‘江海寄余生’,海与湖同属水,大小不同而已,若改为江湖寄余生也同,此是仆现今之写照。虽同人已输了一局,仆也想领教领教。”

    待续.......

23回披荆斩棘威尽显 强龙地蛇战犹酣 二

    龚玉娘见他文绉绉的,挺剑便上前替下上官瑾,上官瑾甚为高兴,他真不想铁笔战铁笔,便退了下来。龚玉娘出手便用那怪师父教她的招式,一招“游龙戏凤”便刺铁笔秀才,江寄余一见来了个标致少妇,心上有点慌乱,他平生最怕见的便是女人、尼姑,让他曾吃亏的也是女人,不料龚玉娘剑招奇特,别说江寄余不曾见过,那罗和洽也未曾见过,郭家兄弟都是用剑的,也未曾见过,郭家兄弟知道此招式近似于“游龙戏凤”,但变化却不同。江寄余不愧是打穴名家,他铁笔一招“咄咄怪事”也是绝招,忙避了开去,转身一招“妙手巧得”是江寄余成名招式,直刺龚玉娘“外关穴”,龚玉娘一招“分花拂柳”。夹了一招“逆水行舟”反刺江寄余。两人斗了几回合之后,江寄余见自己没法制胜,一个急转弯,跳到龚玉娘身后,一招“五丁开路”直指龚玉娘背后“灵台穴”,龚玉娘见他出手如此狠心,她一招“青龙捲尾”转身一挡,便把铁笔捲下地上。江寄余连忙纵身跳开,拱手说道:“女侠厉害!在下认輸。”

    郭铿立刻抢上前替下铁笔,高定钧青光剑一挺,便替下龚玉娘。高定钧一出招,场外人立刻喝彩起来,遠恩也定睛细看好几年不见的徒弟,如今武艺如何?

    郭家剑、云家刀、欧阳拳号称福建三大“武林世家”,郭铿的剑法正是郭家真传,剑法当然娴熟,但高定钧手中剑是宝剑,削铁如泥,郭铿一见宝剑,自然小心谨慎起来。他把郭家剑中最轻灵的招法施展开来,他先一招“投石问路”,然后是“蛟龙戏水”,高定钧见他剑法轻灵,也不敢大意,他是一帮之主,两个属下都已经取胜,他焉能有失。

    高定钧先是一招“拨云见日”直刺郭铿左臂,后又一招“如封似闭”封住郭铿进攻,高定钧尚不知道对手是福建郭家剑,只觉得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对手剑法不弱,几招过后,他开口道:“还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可否请教。”

    郭铿道:“在下姓郭名铿,是和捷镖局广州分行总镖头。”

    高定钧一听是总镖头,肯定有点分量,他想若能打败他,自己的名声一定大振,因为围观之人中,肯定不乏武林人物,他于是转取守势,想在看清对手剑法弱点之后才开始进攻。郭铿几招试探之后,他确定对手也属家传剑法,因为他从小在郭家父兄教训之中,便熟知武林各大派剑法,像少林、武当、华山等他都见过,他初到广州时,也有人与他过招,他从未败过,名声甚好,现见高定钧剑法刁钻,属于独创那一类,肯定便是家传剑法。

    两人斗了十几招之后,双方都试探完毕,高定钧一招“力劈华山”,利用青光剑之锋利,直挑郭铿手中剑,郭铿当然不敢硬拼,他一招“曲径通幽”反刺高定钧右腕,高定钧一招“龙腾虎跃”直刺郭铿左胸,郭铿只好抽剑一挡,被高定钧一招“野马分鬃”把剑一绞,正好把郭铿手中剑削去了一半,郭铿並不惊慌,执半截剑再与高定钧斗将起来。

    郭锵见哥哥手中剑被砍断,他立刻跳将上去,把他哥哥替了下來,他自己一招“叶底偷桃”猛刺高定钧左肩,高定钧挺剑相迎,郭锵也施了一招“曲径通幽”直刺对手左臂,高定钧见他招式与郭铿相同,又见他两人有点相似,知道应是兄弟,高定钧与他斗了十几回合,双方未见胜负。

    罗和洽在旁边觉得应该见好就收,再筹划如何反胜,他站出列到了半场,说道:“高帮主,我们今天便到此为止,明天再来领教。”高定钧见他如此说法,便说道:“悉听尊便。”

    人群一哄而散,高定钧搀扶着师姑一起到青光帮馆里,高定钧吩咐大摆宴席,宴请今天在场所有武馆人员,大家齐声欢呼。高定钧请师父、师姑、上官瑾、费璟夫妻坐了主筵。开筵后,高定钧举杯祝贺上官瑾,说他今天是青光帮功臣,上官瑾又高兴又激动,他觉得他来广州真是来得正确,他平生所学,已有用武之地。他谦逊的说道:“还是帮主厉害,我早便听说广州和捷镖局总镖头是郭家剑,十分厉害,今天见他俩剑法真是独创郭家剑,幸得大哥剑法也精奇,胜他们绰绰有余。”

    费璟激动道:“大哥肯定胜他们,可惜我学艺不精,不然定上前试试。变成我是白吃饭的。”

    高定钧赶快说道:“兄弟说那里话,我们今天往场上一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阵势便不弱,广州人一下子便知道我们青光帮是何等气势了。上官兄弟还洞悉对手乃是郭家劍法,可见为兄何等闭塞。不管如何,我们能击败他们,我们便该高兴。”

    遠恩乐得笑呵呵,他久已未见如此陣仗,能见到自己这边有如此氣势,更是高兴,他站起来说道:“定钧说得对,我们都应该高兴,今天玉娘使我又想起邢珍珠,玉娘的剑法与她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邢珍珠的火候而已,今天能击败铁笔秀才,真令老衲大开眼界。”

    高定钧不便夸自己老婆,倒被他师父说了出来,他赶忙亦说道:“对,对,今天玉娘也立了功。”

    这边开怀畅饮,那边的罗和洽可是与几个镖师一起喝闷酒呢!

    罗和洽道:“今天若非郭家兄弟挡了一阵,那就全盘皆输。”

    江寄余道:“惭愧、惭愧,仆原以为青光帮小事耳,殊不知如斯难缠。”

    麦晓星有意激铁笔,便道:“真想不到对手居然也有个铁笔,本领也不弱。”

    罗和洽道:“明天让我去和高定钧拼一拼,我已见他剑法的短处了,但我不和他比剑,只和他比拳。”

    江寄余道:“大哥此言差矣,杀鸡焉用牛刀,小弟明天与那铁笔斗一斗。小弟自信可以胜他”

    麦晓星高兴道:“对对,你和他比一比谁高明。谁才是真正铁笔秀才!我相信你比他強多,一定可以击败他!”麦晓星还建议,不如现在便放出消息,说是两铁笔要分个真假,请江湖人作证,肯定会有人为我们助威,他们輸了,脸面全无。罗和洽勉强同意,麦哓星赶快让人去散佈消息。

    待续.......

23回披荆斩棘威尽显 强龙地蛇战犹酣 完

    隔天同一时间,罗和洽带领一众人马又到了青光帮馆前。

    馆前,也早已站满了看客,其中不乏有武林人物。他们真的想见证真假铁笔秀才。

    双方人马一相见,铁笔秀才江寄余搶先出列,向青光帮这边施礼道:”仆乃昨天败将,不敢言勇,今日只想向执铁笔大英雄讨教几招。”话音未落,上官瑾早巳挺身而出,笑嘻嘻施了礼,调侃道:”大英雄不敢当,讨教也不敢当,只是渾身痒痒的,倒捱得打,但请赐打无妨。”

    江寄馀又文謅謅说道:”豈敢!豈敢!仆与尔同屬江湖混跡,然一山不能藏两虎,江湖豈容二铁笔秀才併存乎?仆今与尔决-死战,谁胜谁享有铁笔秀才之名,未知尔以为如何?”

    上官瑾哈哈大笑,他从昨日之战中,已看出江寄馀弱点,心中己有必胜把握,但他也知对方必有所准备,看來还须臨陣应変,他模仿对手口吻道:”可以!可以!知道!知道!仆若輸了,当然再没面目在江湖混跡。尔请进招。”

    江寄馀果然不让,挺铁笔上前,一招”白云出岫”,便向对手前胸”神藏穴”点去,上官瑾一招”鹤立鸡群”,避开铁笔,点向对手腰上”天豁穴”,江寄馀一招”升天入地”,点向上官瑾”环跳穴”,上官瑾应了一招”天马行空”,又避又刺对手”灵墟穴”。江寄馀连忙使出拿手绝招”妙手偶得”,直取”天池穴”,上官瑾早知此招厉害,連忙一招”排云驭氣”快如闪电避了开去。

    双方都是擅长打穴,但两人师承派系不同,斗起来表面似乎是各有千秋,上官瑾这派注重内功修为,江寄馀这派注重急攻近利,上官瑾只要顶住急攻,時间-长,江寄馀体力便会渐渐不支起来。

    两人斗了三十几囬合之后,上官瑾己明显搶佔上风,江寄馀心有不甘,拼尽最后力氣,把”玉碎瓦全”丶”醉里挑灯”两绝招使了出来,上官瑾连忙一招”忙里偷闲”避了开去,一招”石破天惊”,铁笔往”天池穴”点去,江寄馀往后一纵,跳出圈外。他脸色铁青,抱拳向罗和洽道:”大哥,小弟已尽力了,沒有作为,只好从此退出江湖,再也不能追隨大哥了,望大哥珍重。”罗和洽正想挽留,江寄馀已急闪身,纵入人群不见了。上官瑾想劝说也己不及,怅然若失的站在场中。他想不到一句戏言,对方竟是那么认真。看客中不少是江湖人物,却对上官瑾大为喝釆,因为他夺得轶笔秀才稱号。

    这時罗和洽己大踏步出列。他拱手对高定钧道:“高帮主,你的宝剑的确厉害,我们敌不过你的宝剑,小老儿今天只想与你比比拳脚,未知阁下以为如何?”

    那罗和洽不夸高定钧的本领,只夸他宝剑厉害,言外之意便是说高定钧只不过倚仗宝剑而已,高定钧那里听不懂他话中之话。高定钧便说道:“昨天我用宝剑,实在胜之不武。今天我便不用剑,你用剑也无妨。”高定钧意思是说,你用剑,我空手也可胜你。

    罗和洽哈哈大笑道:“帮主真会说话,我近年来,从不用剑,你既然用惯剑了,但用无妨。”言外之意,还是要高定钧不用剑。

    遠恩早已大踏步向前,他向罗和洽打了个问讯,说道:“阿彌陀佛,老衲也从不用兵器,今天便陪施主走几招如何?”

    罗和洽一见昨天站在旁边观看的老和尚,原来也会武的,而且要来会他,罗和洽心中打了个突,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既然来了,肯定有些斤两,真想不到青光帮尚有如此人物。”

    罗和洽回了一礼,说道:“未知大师法号,请不吝赐教。”

    遠恩稽首道:“老衲遠恩便是。”

    罗和洽搜尽枯肠,未听说江湖上有个什么叫遠恩的,大概是无名小卒,做了和尚而已。于是便说道:“大师尽管赐招。”

    遠恩立刻立了门户,一招“白鹤亮翅”准备对敌,罗和洽曾是少林俗家弟子,后来学得杂了,便不认自己是少林之人,他一招“开宗明义”也算是报了家门,一招“猛虎下山”便杀了过去,遠恩一招“闭门推月”双掌便去硬接,想一开始便和罗和洽拼内力,罗和洽见是如此,更加不想力拼,他一招“倒转乾坤”改拳为掌,便打遠恩左肩,遠恩见招拆招,变掌为拳“黑虎掏心”向罗和洽击去,这招甚为凶猛,又想和罗和洽拼内力,罗和洽连忙一招“左右开弓”避了开去,罗和洽又一招“叶底偷桃”,拳头直击遠恩左臂,遠恩只是近几年未与人对抗而已,他年青时腥风血雨,什么都曾见过,他对付罗和洽真是绰绰有余,而且是老当益壮,几招过后,罗和洽便知果然是个劲敌,但罗和洽自己也在拳脚上浸淫多年,就算来了劲敌,他也不怕,只觉得急切之中,难以取胜而已。

    高定钧没想他师父出场,也没想过师父专门去接最强敌手,他生怕师父有失,甚为紧张,几招过后,高定钧觉得他师父真的宝刀未老,而且越战越勇,他这才放下心来。

    罗捷见他父亲出场,本以为可以赢回一场,不料如今来了个和尚,一看便知有得斗。他甚为心急,后悔自己听信了静的话,树了强敌,如今此事不知如何解决,他父亲近年来养尊处优,甚少与人拼杀,倘若有所失手,那他真不知如何面对。

    肖铭蕙也暗暗为他哥哥着急,她知道她哥哥性格,劝是劝不来的,昨天他便说要斗罗和洽,因为能打赢他才有价值,她不敢规劝,只有劝说他要小心才是。

    遠恩倒是很轻松,他觉得自己状态很好,若是几年前或更早时期,他根本便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他曾经以一敌三个清宫大内高手,结果三人都被他打败,两个还受了重伤,如今他战罗和洽,尤现了当年壮气。

    要知两人谁胜谁负,请听下回分解。

24回为酬师恩访师娘 一丝希望寄茶乡 一

    两人拳掌交加,斗了二十多回合,远恩越战越占优势,罗和洽把绝招都施展出来,丝毫未见效用,罗捷在旁喊道:“父亲,你退下来,我叫人替你!”罗和洽并不答话,继续与远恩缠斗,远恩一招“海底捞月”猛攻对手下三路,但一招“九天揽月”却急剧猛击上三路,中间再夹“直捣黄龙”“白虹贯日”一掌重重击在罗和洽右肩上,罗和洽后退几步,用“千斤坠”之力蹬住地上,才不致再退。

    远恩并不追上,在原地笑哈哈的说道:“承让、承让。”

    罗和洽把手一招,对自己一帮人马说道:“上马。”他对远恩抱拳道:“来日再来领教!”罗和洽也上了马,慢慢退了回去,围观的人又一哄而散。

    高定钧忙迎上前去扶他师父,原来远恩也气喘呼呼,他对徒弟说道:“多年没上过阵,看来真的老了。”高定钧忙说道:“师父,以后再也不要你动武了。”远恩哈哈笑道:“不要把你师父看得那么矜贵,你师父曾经一日三退强敌,夜里还露宿树丛之下,饿得肚子咕咕直叫,那像现在,我调调气便无事了。”

    回到家中,大家都来关心远恩,都说如今连罗和洽都打败,和捷镖局彻底输光了。高定钧冷静说道:“我们不可轻敌,郭家兄弟我们还未真正战胜他呢!”

    罗和洽回到镖局,与众人相议一阵之后,对郭氏兄弟道:“我想请郭二爷到这里来,未知郭二爷肯不肯邦手?”

    郭氏兄弟道:“待我们回家去请。”

    罗和洽说的郭二爷,是郭氏兄弟的二伯父,也是郭家如今的当家人之一,郭铿、郭锵属“金”字辈,他们上一辈是“木”字辈,兄弟原来四人,但最小郭榜七岁便死了,郭家仍替他树一房位,把郭铿、郭锵过继给他做儿子,现在郭家掌门大哥是郭檠,所说郭二爷是郭朴,郭铿、郭锵是老三郭机的儿子,武功以郭朴最为厉害,全福建都闻名,为人甚为随和,罗和洽便想请他。郭铿、郭锵便领命前往,是否请得动,暂且按下不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陈承明从北京南下福建,走的是官道,柳氏三姐妹走的是另一条官道,所以追不上他们。陈承明到达目的地七星旗之后,再转福建,贺依民送陈承明等人一程,才回江西。陈承明进福建之后,由于成铿带路,立刻便找到了何聚仁,何聚仁把最近青光帮消息告诉陈承明,陈承明甚为高兴,巴不得能快点见到高定钧。可以知道师伯肖铭恩消息。何聚仁还告诉陈承明,他已经打听到邢珍珠消息,陈承明更加高兴。

    何聚仁道:“离这里有几天路程的地方,有个叫韩家茶场,做的是茶叶生意,这里的茶叶生意竞争很大,而且要使用武力,韩家茶场去年与人争生意,掌门人还被人打伤,不久死了,他可是郭家剑女婿,郭家剑你是知道的,郭家人马过来帮忙,把对手茶场夷成平地。韩家有个妹妹,听说武功也很厉害,我跑去一看,她的剑法分明便是邢珍珠传授的,你可循此门路寻找你师娘。”

    陈承明一听大喜,他又细细问明了道路,便决定不带任何人,自己一人前往。他带了他师父留给他的小包裹,把它绑在腰间,然后便骑了骏马前往韩家茶场。

    路上一望无际都是茶树,清风飘来,阵阵清香,陈承明甚为叹息,如果不为天下事,真的想退隐林下,过着种田丶种茶生活,那该多好!他突然间,回想起以往与师父、师娘一起的短暂生活,那时也真写意,他师父、师娘一起在小村里教拳为生,他还小,天天都叫邢珍珠为师娘,邢珍珠并不反对,因为那时他们尚未宣布结婚,有时还笑吟吟的对他说道:“师娘叫你做甚,你便做甚,不可有违。”他赶忙敬个礼,爽快答应道:“师娘叫我做甚,我便做甚,记住了。”引得邢珍珠哈哈大笑,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和师娘后来分开了。而且两不相见。他知道他师父从来没有第二个女人,为什么师娘要离开师父呢!?离开不久之后,师父为什么忽然囬心转意去追师娘呢?师娘为什么要躲起来呢?他师父死了之后,遗嘱他一定要交给师娘-个包裹,不知包的是什么东西,师父为何不早便交给她呢?疑问一个跟着一个,却一个也解不开。

    他正在胡思乱想当儿,忽听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从茶树上飘过来,树上跳下一个姑娘来,刚好跳在马儿去路,那马不觉站立嘶叫起来,陈承明挽住马缰,从马上跳了下来。他趁机打了问讯,说道:“请问小姐,往韩家茶场是如何走法?”

    那姑娘问道:“你到韩家茶场有何贵干?”

    陈承明打量了姑娘一眼,见是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姑娘,瓜子脸,一双柳眉,两只眼睛黑溜溜直转,身材苗条,看她从树上跳下来姿态,而且故意落在他马前,便知道是个轻功本领极好的人,他想既然她会武功,向她询问韩尚萍应该是可以的。于是,他先答道:“我要找个人。”

    那姑娘眼晴滴溜溜地打量着陈承明,问道:“什么人?”

    陈承明故意不愿直说,拐个弯答道:“听说是茶场主的妹妹?”

    那姑娘有点出乎意料反问道:“你找韩尚萍?”

    陈承明知道问对了人,喜道:“姑娘认识她?”

    那姑娘微笑起来道:“认识!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她顿了一顿,狡黠地又说道:“你从这里走三十里向右转,看见有茶树,再向后转,再走三十里,碰到人,你再问那人,如果是个姑娘,便会告诉你。”

    待续。。。。。。。。。

24回为酬师恩访师娘 一丝希望寄茶乡 二

    陈承明道了谢,跳上马,催马向前,那姑娘哈哈大笑起来。陈承明一想,知道被那姑娘骗了,连忙跳下马来,把马调转头,对那姑娘说道:“我已经照姑娘吩咐走了,请问姑娘,韩小姐在那里?”

    那姑娘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为何要找韩姑娘。”

    陈承明连忙恭身答道:“在下陈承明,找韩小姐是为了找她师父!”

    那姑娘一听,脸上笑容立刻消失,她不顾男女有别,眼睛尽在陈承明身上打转,过了一会,她苦笑問道:“你是梅花帮的人?”

    陈承明惊问:“你怎么知道梅花帮?”

    那姑娘眼睛一瞪,说道:“是与不是?”

    陈承明忙施礼道:“在下正是梅花帮的人!”

    那姑娘指着茶树上很高一朵茶花,说道:“你果是陈承明公子?你替我把它摘下来,我再想想!”陈承明纵身一跳,轻飘飘跳上树,再一纵身,便把那朵花摘了下来,拿给了那姑娘。那姑娘道:“你再替我把茶树上茶花射下几朵看看。”

    陈承明道:“这个容易!”他一举手,一把围碁子打向茶树上,茶花扑簌簌落下好多朵来。

    那姑娘叹了口气,内心想道,有此本领,肯定是陈承明。她不自由主脱口说道:“这叫我怎么办呢?谁叫我碰到他呢?”

    陈承明惊问道:“姑娘有何难处?”

    那姑娘有点高兴又有点失措说道:“陈公子,实不相瞒,我便是韩尚萍。”

    陈承明大喜过望,又忙施礼道:“韩小姐,尚望你带我去见你师父!”

    韩尚萍望了陈承明一眼,叹了一口氣道:“你不见我刚才为难么?”陈承明笑容满面说道:”韓小姐,你有何难处?说來听听。”

    无巧不成书,陈承明首次到福建找韩尚萍,便巧遇了韩尚萍,但巧遇並不能解决问题。

    韩尚萍的师父的确是邢珍珠,的确是陈承明所想找的人,但韩尚萍拜师时,首先便必须发誓,坚决不准带任何人见师父。韩尚萍八岁时便拜邢珍珠为师,虽是八岁,但她聪明伶俐,读了不少书,什么事都懂,但她发誓时觉得容易做到,因为不带任何人见她师父並不困难。但是八年的投师,十六岁的她已经把师父本领都学会了,不过,她也慢慢知道了师父如何的孤独,她从师父的只言片语中,串起了师父过去的生活,她最少知道:一,她师父曾经与一位男人很好,好得已经谈婚论嫁。

    二,这位男人打围碁只暗器很厉害,暗器本领不比她师父的念珠镖差,所以被人称为神碁;

    三,她知道师父的父亲邢开泰武功极高,师父本领都是她父亲教的:

    四,神碁有个徒弟叫陈承明,师父很喜欢他;

    五,神碁创立一个帮会叫梅花帮。她师父知道神碁已经去世了;

    六,她师父虽说不曾再涉江湖,但江湖的事她都知道不少,像神碁去世的消息,她很快便知道。

    但就是在师父发现韩尚萍知道不少事情之后,她再次提出八年前发誓那段事,一再强调不准她带任何人见她。

    如今,韩尚萍证实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确与她想像的人基本相同。首先,她见他轻功本领不错,又见他暗器打的是围碁只,便确认了他的确是陈承明。

    她想,师父最近提起发誓之事,一定跟眼前发生的事有关,师父大约知道陈承明要來找她那么,她怎敢带他去见师父呢?

    韩尚萍把师父要她发誓的事告诉了陈承明,说她实在无能为力。

    陈承明笑道:“这是反映她想见我而已。”

    韩尚萍惊奇道:“此话怎讲?”

    陈承明推理似的道:“你説过,我师娘消息灵通,她自然有她的渠道,她当然知道我师父有东西给她,自然知道我会来找她的!何况你也知道师娘很宠我,怎会反对我见她呢?”

    韩尚萍搖头道:“此理由甚为牵强,连我都通不过,怎可糊混我师父。”

    陈承明内心暗暗高兴,对面这姑娘心地果然善良,她不知不觉之中,也在寻找帮忙他的办法,只要他苦求,肯定可以成功。毕竟女孩子的心都是软的。他又故意逗她说道:“不然,我们假装打架,你败走,我追赶,便赶到师娘那里了!”

    韩尚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严肃的气氛没有了,她说道:“你越想越差劲,我败走,那有败到她那里之理,要走当然走回我家。”

    陈承明见她笑容可掬,知道对方又松动了,又进一步请求道:“我大胆叫你师妹吧,师妹,你自然有办法。”

    待续。。。。。。。。。

24回为酬师恩访师娘 一丝希望寄茶乡 完

    其实,韩尚萍心中早便称他为师兄了,她对他这位师兄越来越有好感,她真的在替师兄想办法,莫奈她师父一向严厉,又不能違背自己誓言,她只好诚实说道:“你的激将法更差劲,我如有办法,我早说了。不如你到我家做客,待我悄悄回去师父那里,探探口气。然后再行定夺。”

    陈承明便是巴不得师妹这么说,因为这不啻说她有办法,他赶忙道:“可以,可以!但师妹怎么对你哥说?”

    韩尚萍从小便调皮搗蛋,长大聰明伶俐,她笑道:“这个容易,家中什么事都由我自己做主,我哥都听我的。我就说你是我的师兄便好了。何况你是一帮之主,我哥还要巴结你呢!只要你肯屈尊,我哥还会说‘寒舎篷蓽生輝’呢!”

    陈承明高兴的说道:“师妹真会开玩笑,可惜师兄生性笨口拙舌,只知谢谢师妹便是,一切听从师妹安排。”

    韩尚萍果然带她师兄回家,韩尚萍的哥哥韩尚德是茶场老板,他对他的宝贝妹妹宠爱有加,除了她失踪八年外,她每天都在家帮忙,茶场干活也好,茶场打架也好,都离不了她,她武功比他自己好多了,好多次的打架,都是凭借她赢回来的,特别是在他弟弟韩尚义死后,更加要倚仗她了。原来韩尚义武功极好,是郭家剑的女婿,可惜年初被多人围攻受了重伤,医治不好去世了。现在家中只留下新寡的妻子郭芳。

    韩尚德在家中虽是一家之主,但全做不了主,先是要听她妹妹的话,后是听老婆的话,现在还要听寡嫂弟媳的话了,郭家势力很大,韩尚义的仇便是郭家替韓家报的,韩尚德欠郭家一个重人情呢!故而在家中,他焉有不听弟媳之话之理。

    陈承明跟着韩尚萍回家,一介绍,韩尚德满脸堆笑,立刻吩咐摆酒款待,他见陈承明生得英俊,一表人才,还是一个帮会的帮主,很是高兴,说不定将来可以成为他的妹夫呢!韓尚德尚不知梅花帮是个反朝廷的帮会,否则心中会打个突。

    陈承明被安排在酒席佳宾首座,韩尚德夫妻作陪,韩尚萍只坐在末座,郭芳新寡,不愿出来见客。韩尚德妻子很漂亮,但不会武功,韩尚德自己是一家之主,觉得应娶个能主持家务的妻子才行,结果果然妻子贤惠,颇能治家,並且能做一手好飯菜,如果来了佳宾,她便得亲自下厨,今天陈承明便是吃了她拿手名菜红纹猪手,陈承明从来还没吃过如此好吃,大夸特夸,夸得韩尚萍大嫂很是高兴。

    韓尚萍大嫂打趣道:“陈公子,你若来当我家小姑子的姑丈,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饭菜。”

    说得韩尚萍满脸通红,跑过去打她嫂子。连在屏风后面偷看陈承明的郭芳都笑起来说:“好呀!我支持!”韩尚萍冲到屏风后面去了,屏风后面传出咯咯笑声,韩尚萍再也不出来陪客。

    陈承明谦逊的说道:“在下是江湖人,朝不保夕,那敢高攀!”

    三人喝完酒席,坐下闲聊了,韩尚德把茶场生意竞争说给陈承明听。

    原来,这里茶场生意每年都争霸主,各茶场老板,尽可向外聘请拳师剑客替他们争霸,那个茶场的老板打赢夺霸,附近一带茶场批发都经他之手出售,这霸主便赚了不少佣金,各茶场茶叶卖了多少钱,霸主还要抽百分之十霸主钱,争得霸主之人赚得盆满钵满,其它茶场老板也心甘情愿。

    傳说他们祖先好赌,赌输者便成为穷光蛋,为了避免全盘皆輸,便立了争霸规例,鼓励子孙尚武,后来发展成可请外人邦手,規模便更大了。他们还有个规矩,无论比拳比剑,都是点到即止,不准伤人。但要把所有茶场人马都打败,才算夺冠。去年韩尚义被人围毆打伤,伤势过重去世,这便已经違规,他是郭家女婿,郭家甚为生气,把伤人的茶场主踏为平地。这是罕有现象。原因是:郭家剑、云家刀、欧阳拳向来不介入争霸,他们三家关系良好,不因争霸结怨。去年郭家是因气不过那茶场老板伤了他家女婿,坏了规矩,才替女婿出头。其它茶场老板,都不说什么。

    陈承明听完如此新奇争霸,心中暗想道:如果能替韩家夺得坝主,那么韩家肯定可以变成梅花帮外围组织了,那么,梅花邦势力便扩大了。他问道:“韓大哥,未知今年何时争霸?”

    韩尚德道:“两个月后便是了,今年还轮到我主持争霸大会。”

    主持大会的人,要负责修建比武场地,还要出钱联系官府武官前来当评判,维持秩序等等,主持大会的人,每年轮流担任,分明是个只花钱没有实惠的差事。

    韩尚德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开始招兵买马了,陈公子如果到时你有时间,可要来帮手呀!舍妹便是主力,你是她师兄,肯定武功比她更好。”

    陈承明见韓尚德邀请他,正中下怀。他半推半就的说道:“我的武功平凡,倒是我师妹武艺高强,我们不是同一师父所教的,而是我师父跟她师父是夫妻,所以我们也以师兄妹相称。不过,你所说的比武大会,我一定来,只不知道能否帮到手。”

    韩尚德一听大喜过望,他连连说道:“能,能,能,一定能,有你帮手,我们一定赢!”

    陈承明又谦逊一番,韩尚德亲自引陈承明到佳宾房休息,佳宾房充满茶香气味,真令陈承明心旷神怡。陈承明有意无意问了他师妹住宿方向,韩尚德热心的指点给他看。他完全不懂陈承明的用意。

    上半夜,陈承明美美的睡了一下,三更时分,陈承明便换好夜行衣服,站在打开的窗户旁边,等候他师妹那边的动静,他准备尾随他师妹去拜访他的师娘。果然,他师妹住房地方,那方向飞出一条黑影,他也立刻跟了上去,他才离开窗户不远,突然后面有女人声音娇叱道:“陈公子,你要往那里去?”

    要知来人是谁,请听下回分解。

25回尘世坎坷伤往事 诗情寄怨悲痴心 一

    陈承明回身一看,原来是晚饭前见过一面的郭芳,他知道她本领高强,如果她阻他一下,他便不能追上韩尚萍了,他也估计到郭芳出来阻他,说不定是韩尚萍吩咐的丶或者是郭芳自己决定的,他闪电般想了一下:郭芳肯定知道他的目的,不如求她成全更妙。

    陈承明立刻施了一礼,輕声乞求说道:“姐姐可怜见!求你成全小弟的愿望吧,你也知道小弟煞费心机要找师娘,只要姐姐阻一阻,我肯定找不到我师娘,小弟苦功便全白费了。”

    郭芳哈哈大笑,说道:“还算你滑头,以软的求我,我最怕软的,让人可怜,不过我放你走,将来你可要谢我!”

    陈承明恭身答道:“陈承明谨记在心,一定会谢谢姐姐!”

    郭芳又哈哈笑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比你大呢!叫得我都老了!”

    陈承明见她如此说,知她顺水推舟,领了人情,便忙说道:“那我快点去追师妹了!”郭芳不说什么,陈承明一用劲,一个“鲤鱼打挺”便转了身,立刻追了下去。

    原来,韩尚萍也估计陈承明会跟踪她,她便跟她嫂子商量,要她阻阻陈承明,陈承明便追不上她了,她们姑嫂关系极好,平日有商有量,互相尊重,韩尚萍把情况都跟嫂子讲了,郭芳自然答应帮忙,殊不知郭芳敌不过陈承明的苦求,便决定帮他。韩尚萍不知嫂子会倒戈,便也没有注意后边有没有人跟踪,这样便完全暴露了自己。

    其实,郭芳私心上也想帮陈承明的,因为她觉得神碁的故事太苦了。一个多好的男人,邢珍珠却从不原谅他,以郭芳女人的心态,若两人原来很相爱,便应该一直相爱下去。她自己因为是父母主婚,两人结婚都因门当户对,没有商量余地。结婚之后,她原本也还尊敬丈夫,没想韩尚义自以为了不起,三朝四次挑剔,逼得她忍无可忍,于是便开始龃龉起来,后来发展至公开吵架,弄得她大哥大嫂要来劝架,两人怕麻烦,便都不出声了,有时是三天五天不说话,变成真的同床异梦,韩尚义死后,在人前她也掉眼泪,在人后她却毫无牵挂,只是有时她觉得她这样无端端便变成**了,有些不值,好像多了一个无形枷锁,如其不然,她还觉得像在娘家一样自由自在,在娘家还受父母管照,如今哥嫂不敢管她,自己独大。

    她渐渐变得懒惰起来,早上起身很迟,以前早晨的练武从不间断,现在是三天两头不练武,直至昨天,韩尚萍要她看守陈承明,她才觉得自己的武功生疏了不少,好在她並未与陈承明交手,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阻住呢!她下定决心,再也不偷懒了。

    韩尚萍到了一处荒山,她迅速穿过一片丛林,陈承明跟着她,她全无留意身后,只向前走。出了丛林,外边豁然开朗,不远处有一山洞,韩尚萍迅速进了山洞,陈承明到了洞外,听到里面说话声,他突然听得一声断喝:“小逆徒,你居然敢带人前来找我!”“啪”的一声响,显然是有人受了一记耳光。陈承明在洞外嚇得赶忙哭拜在地,自己掌自己的嘴巴来,喊道:“师娘,师娘,徒兒向你请罪来了!不是师妹带我来的,徒兒是偷偷跟着来的,你要打,打徒兒好了!”

    韩尚萍在洞里骂道:“你这个人,不守信用,我再也不理你了!”然后便低声哭泣起来。

    陈承明已经跪行至洞门口,一股巨大内力拒他进前,陈承明只有趴在地上,连连哀告:“师娘,承明来看你啦,你忘了徒儿么?我带着师父的东西来给师娘啦!”

    邢珍珠打了韩尚萍很重一掌,她很心痛,她不理陈承明,反而赶快拉起跪着的韩尚萍:“小妮子,打痛你了么?师父还从来不曾如此打过人呢!谁叫你不听我话哪!人家狡猾,你怎信得过人?”显然,邢珍珠相信了韩尚萍所说的话,觉得自己委屈了徒儿。

    陈承明一听,暗暗心喜,知道事情已有了转机,他連忙爬进洞里,解下腰上的小包裹,迅速的递到师娘跟前。

    邢珍珠爱理不理的拉起韩尚萍,转到后洞去了。陈承明呈着包裹,一动不敢动跪在那里。他说道:“师娘,你饶了承明的无礼吧,承明以为师娘很想徒儿呢!师妹有跟承明说过师父不见任何人,承明心还想是除了徒儿外呢!何况师父已去世,承明世上最亲便剩下师娘,师娘也该想承明了。”

    陈承明尽挑些邢珍珠不得不动心的话,”师娘”丶”师娘”叫个不停,跪了老半天,邢珍珠还只顾替韩尚萍搽药,韩尚萍注意到师父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知道陈承明的话打动了邢珍珠的心,于是说道:“师父,人家的手都发酸了,腿也跪痛了,你还不饶了人家。”邢珍珠瞪了韩尚萍一眼,道:“你心疼了么?”

    韩尚萍甜甜地说道:“是师父心疼了,他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呀!”

    邢珍珠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去把那包东西拿进来再说。”

    韩尚萍连忙跑出洞外,把陈承明手中的包裹拿走,並悪狠狠的瞪了陈承明一眼,陈承明觉得很舒服。

    韩尚萍拿了包裹进了内洞,呈给了师父,邢珍珠把它放在一旁,对韩尚萍道:“你去叫他起来吧,别让他站着,倒杯水给他喝,你陪着他聊天吧,我叫你,你才进来。”韩尚萍答应一声,便到前洞去了。

    邢珍珠对那包裹迟疑了一阵,结果还是把它拆开,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件染满血渍黄色龙袍,背面有用血蘸着写的血书,上面写道:“字与贺妃,汝见此书时,朕已经为国捐躯,汝不必悲痛。柏伟自小便被异人带走,他只知自己姓朱,乃皇族而已,尚未知乃朕皇儿也,汝须告他,让他知道自己责任。别无他求。汝须照办。”

    下面署着“朱由基绝笔”。

    待续。。。。。。。。。

25回尘世坎坷伤往事 诗情寄怨悲痴心 完

    邢珍珠大为震惊,她赶快再读里面用纸写的信,上面写道:“珍珠如面:你读了给贺妃之信,便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便也能解释一切事情了。陈承明是从战阵中抱来的,是一位不知姓名将军把他揹在背上的,肯定是将帅儿子,名字是我取的。我从未把他身世告诉他,等你有机会时再告诉他。我先你而去,望你协助陈承明,协助梅花帮,至为感激。几首旧作,望你读读,作为记念。朱柏伟于病榻字。

    邢珍珠流泪满面,默默拿出几页诗箋来。其中一页写道:“呈珍珠:

    一别音容两渺茫,几度追寻陌路难,

    半生荷剑坎坷里,蘸血写恨泪已干。”

    又一页写道:“又呈珍珠雅察:

    身世飘零谁为看,男儿有泪不轻弹,

    乾坤变幻难主宰,抽剑长啸砍荒唐。”

    又呈珍珠一首:“

    围碁割据如神州,一只欲把中原收,

    寸心萦回伤往事,情痴未必付东流。”

    又一页诗箋写道:“寄意呈心上人珍珠:

    孤剑长伴弃自身,围碁一掷振精神,

    苦恨兴废难逆转,焉得业绩报故人。”

    又一页写道:“抒心赠珍珠,在粤地作:

    一别去国六千里,万般寻访二十年,

    南岭云雾方拨尽,蜀山烟瘴又彌添,

    此身惟有永许国,今世难得共枕边,

    欲知此后三生约,须问上界离恨天。”

    邢珍珠读完之后,泪珠不停,她思前想后,觉得神碁诗中句句都充滿对她深情,特别是她知道他身份之后,更感对他误会太深,她自己也有责任。她走到簡陋书桌前磨起墨来。她洞里备有纸砚,那是为了教韩尚萍读书识字用的,韩尚萍如今也写得一手好字,不比读师塾的差。邢珍珠边磨墨边想了想,她提笔写道:“二十年后答朱君,步其粤地原韵:

    历刧千般也枉然,谣诼纷纭二十年,

    带书鸿雁未尝见,对镜白发又频添,

    铁马干戈空许国,紫剑鸣啸老戍边,

    寸心难酬前生愿,欲定来生谁为天?”

    这首诗是以神碁诗押韵的,她把自己茹苦含辛,活在謠言纷传之中的二十年写了出来,也把自已对神碁真实情感写了出來。

    邢珍珠写完之后,想了想,觉得恍若一梦,她觉得,不如现在便把一切都告诉陈承明,省得将来又要一番解释。她擦干眼泪,便把韩尚萍和陈承明都叫了进去。陈承明一见邢珍珠,又跪了下去。

    邢珍珠把一包东西都交给陈承明,说道:“你细看去。萍儿你也去一起看。到外边看去,让我再静一静。”

    陈承明抱着包裹,与韩尚萍一起到了前洞,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邢珍珠想起了她和神碁两人往事,那时候两人到处为梅花帮开办奔走,一方面物色人才,一方面筹划资产,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地步,邢珍珠父亲邢开泰也已答应他俩婚事,並答应协助梅花帮。

    邢开泰是江湖无形领袖,他武功高强,群雄都听他的话,所以“中原邢开泰,四川邵洵美”是江湖上对他俩的尊崇。邢家除了剑法外,尚有闻名江湖的念珠镖。

    当年清宫有个秘密组织““武林世家””,乃属清宫招揽江湖人士御赐名字。聘请邢开泰为““武林世家””之首,邢开泰不知道是清宫秘密组织,只以为““武林世家””是不公开的组织而已。欣然同意。那时候邢珍珠並不在他身边,他以后也没告诉她。后来邢开泰才知道是清宫大内秘密组织,但““武林世家””在他作主之下,只干行侠仗义之事,他也便不以为意。

    ““武林世家””付首领叫霍正洪,对邢开泰言听计从,其实他是清宫大内一等一高手,是御前带刀侍卫,神碁与他交手过不知多少次,在清宫内斗过,在江湖上斗过,神碁只知道他是清宫大内高手,有次夜里暗中跟踪他,见他到一处府第,便飞身进去,神碁在围墙外偷看,只见大厅上烛火通明,中间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位身着红袍的人,神碁定睛一看,那穿红袍的人正是他未来岳父大人,他气得几乎昏了过去,也便是这一次,他与邢珍珠断绝了关系。因为以他自己身份,他实在容不了蒙骗他的未来岳父,容不了邢珍珠。

    邢珍珠莫名其妙,回家与他父亲吵了一架,邢开泰才实话实说,说他后来才知中计,邢珍珠便劝她父亲要注意晚节,她自己也便离家出走了,直至她父亲去世,她父亲在她规劝之下,毅然决然离开““武林世家””,““武林世家””的人个个怕他武功厉害,没有人敢惹他。邢开泰终算保得晚节。可惜却断送了女儿的情爱。

    神碁知道之后,便来找邢珍珠,邢珍珠却又离家出走,再不理会神碁。邢珍珠那时候,只以为神碁是抗清人士而已,恨她父亲完全应该,但何必殃及於她?何况两人相知多年,神碁应知她大可以大义灭亲,豈料神碁对两人情愛弃之如敝履,这使邢珍珠伤心透了,于是决定到庵寺削发为尼,好在主持劝她帶发修行,她也觉得帶发较易躲藏,也便躲到山林中去,再也不理神碁了。

    邢珍珠如今见了神碁给她看的包裹,知道神碁的身份,也便难怪他那时的冲动了。

    这时候,她听到了陈承明的哭声,初初只是抽泣,后来居然是放声大哭起来,她听到韩尚萍对陈承明说道:“师兄,师兄,不要哭,不要哭。有我呢!我支持你!你不会孤独一个的!”

    邢珍珠听后又叹了一口气:“这小妮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她又转念一想,这小妮子与陈承明倒是天生一对呀,她又想道:“上一辈人的悲剧,一定不要发生在下辈人身上,如果小妮子真爱他,我便要成全她!这以后慢慢再说。”她又转念一想,“我有十几年不曾见他,还不知他变得如何呢!”邢珍珠又叹了一口气,她巴掌一拍,韩尚萍便进来了,她见韩尚萍脸上也有泪迹,便说道:“你叫他进来吧!”韩尚萍赶忙到外边拉了陈承明进来。

    陈承明哭成一个泪人,他对邢珍珠道:“师娘,我从小便是师父带大的,我早知道师父既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父亲。我原以为有朝一日能见到我的父母,便要问他们何以如此忍心,我也再不认他们了,没想到我父母早已舍我而去,我如今便是孤独一人了!”说毕又哭了起来。

    邢珍珠叹口氣道:“承明,你的身世,我原想以后再跟你说,但既然遗書丶血衣都在这里,也便一併说了,使你也认识你师父是什么人,你也可知你自己是什么人的后代,看来你必是将門后代或皇亲国戚,你也要珍重自己身份,你师父叫你担仼帮主,便是看重你的身份,决不可辜负他对你的期望。再说,你师父既然要我协助你,我便勉为其难吧!”陈承明一听,止住了眼泪。

    要知为何陈承明止泪,请听下回分解。

26回两心相悦总是诗 三柳勇探慈恩寺 一

    陈承明收泪,转悲为喜道:“师娘,你果然肯帮我么?”

    邢珍珠平心静气说道:“师娘几时骗过你,师娘还不老呢!”

    陈承明忙施礼道:“承明替梅花帮谢谢师娘。”他又说道:“赶明天,我便回北京去,然后带人来迎师娘,二来帮师妹的哥哥争霸。”

    邢珍珠这才问起陈承明来闽住在那里,陈承明一一说了。並说他来这里目的有二,一是会合青光帮;一是找师娘。

    邢珍珠叹息道:“想不到青光帮到闽地来了。只不知肖铭恩大哥来了没有?”

    陈承明恭敬地答道:“尚未听何叔叔讲过。”

    韩尚萍对陈承明道:“你不必为我哥操心,他有他的办法,你真的不必趟此浑水,我都不大理会啦!”

    陈承明忙向师娘禀道:“师娘,不是承明好惹事,只是想闯蕩江湖,积累经验,说不定在福建可以交到几个朋友呢!”

    邢珍珠点点头道:“那你便照着办,见了你何叔叔,替我问候一声。”

    陈承明开心道:“这个自然,我们亏得有何叔叔,才知道师娘及青光帮呢!”陈承明立即拜别师娘。韩尚萍带路领他回去。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韩尚萍道:“真想不到师父会回心转意,我本来还以为她是铁石心肠的。”

    陈承明天真的道:“你还不知道师娘有一付菩萨心肠呢!我便是凭这一点,才肯定她会见我。”

    韩尚萍嗔道:“还说呢!人家的脸还疼呢!”

    陈承明赶忙又道歉,两人感情显得十分亲近。

    在韩尚萍看来,她几乎便是陈承明的人了,按他们师父师娘的关系,在一般江湖人中,徒弟只要是男女,便是容易结为夫妻,因为他们没有在江湖上混,这样师兄妹关系是易于变成夫妻的,只不过她不知道陈承明是否已有心上人。她是女孩,不敢开口问男女之事。至于先前在家中之时,她大嫂那样开玩笑,她很害羞,那是因为她不知师父是否肯认陈承明,是否做得成师兄妹。如今情况当然不同了。

    陈承明倒很坦然,他根本便没有想过男女之事,因为在梅花帮中,有几位少女,他跟她们感情都不错,只不过是帮派中朋友而已,何况他自己事业未成,怎敢便想到婚事上去。他只是平常心对待韩尚萍。韩尚萍一路上表现出的热情,陈承明也报以热情回应。他说他一定带一批兄弟前来协助韩家。

    韩尚萍却不以为然,她说争霸是茶场的一种赌博,她对争霸甚为反感,不过,韩尚萍私心以为,陈承明此举是为了讨好她,这是少女的骄傲,她倒也高兴。

    为了赶路,他俩都不住客栈,一天一夜便赶回韩家,到了韩家,陈承明倒头便睡,睡得很香甜。一天一夜的赶路对他来说並不辛苦,只是因为他完成了任务的畅快,以及他对身世的悲伤痛哭,都令他精神疲劳,一睡便是一整天。等他起身时,他觉得自己很失态,很不好意思,他想,这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从来可不曾如此睡过。

    韩尚德很高兴,他见他们师兄妹出双入对,两人感情都很融洽,真觉得喜事快临近了。他暗暗问郭芳,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郭芳笑说道:“小妮子的嘴巴紧着呢!”

    其实,韩尚萍与嫂子关系甚好,她把情况详详细细学说了一遍,丝毫也不隐瞒自己对陈承明的好感。郭芳说道:“这就对了,等嫂子替你撮合,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韩尚萍有些忸妮的说道:“谢谢嫂子!”

    韩尚德备了丰盛酒席,陈承明吃完之后立即辞别,任谁也留不住。

    陈承明快马加鞭,赶忙赶回何聚仁家。梅花帮的人都在何家等他。陈承明高兴的告诉他们,把所遇到的一切都说了,只隐瞒了韩尚萍对他的感情,何聚仁很同意陈承明的观点,认为这是扩大梅花帮的好计划,何聚仁还对找到邢珍珠表示高兴,他说道:“那么,邢珍珠很快也可以见到肖铭恩了!”

    何聚仁从广州方面传来的消息称,遠恩和尚已出现在青光帮,他估计肖铭恩一定会很快便来找他。陈承明听了很是高兴。

    隔天,陈承明坚持自己一人回北京,要成铿夫妇回家休息,等他回来再会合。周京生夫妻送陈承明一程,便也回何聚仁家。陈承明只身回北京,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柳氏三姐妹虽说要追上陈承明,但与陈承明走的路不同,这主要是因为成铿他们道路熟悉,走的都是捷径,柳氏三姐妹走的都是官道,肯定追不上,进入福建境界时,她们三姐妹立刻受到福建江湖人士的注意,因为只有她们三个女人,说的都是北方口音,正邪两派的人,便都各有各的看法。

    邪派的人巴不得能把她们三人拿住,但都估计三个女人不是可惹的,看她们的佩剑背囊,便知道也是久涉江湖的人,故而不敢造次。

    正派的江湖人士,估计她们是受福建茶场争霸的人所招请的。但好奇的是从那里来了三位女人?

    这晚,柳氏三姐妹投宿了客栈,挑了两间房间,便到饭堂吃饭,她们坐下,邻座一位和尚突然来到她们跟前,打了一个问讯说道:“阿彌陀佛。老衲智灵,是附近慈恩寺知客僧,请问三位女施主是否前来参加茶场争霸?

    柳梅花半理不理的问道:“什么争霸?我可不懂。”

    智灵答道:“施主,这可是福建的大事,老衲见施主都是江湖人物,才敢动问。”

    柳梅花冷冷问道:“争什么霸,你倒说来听听。”

    智灵狡黠道:“既然女施主不知道此事,也便不要趟此混水,老衲得罪了!”他转身便走。

    柳梅花等智灵走后,叫来店小二,问道:“慈恩寺在那里?”

    店小二道:“慈恩寺就在附近,附近有个下马山,山很陡,路也很陡,人到山边,便须下马,这才叫下马山。慈恩寺便在山上。刚刚那个法师,便是慈恩寺的知客僧,经常来小店接待香客的。”柳梅花将店小二打发走之后,对两个妹妹说:”我看那和尚不怀好意,今晚要小心。”

    柳氏三姐妹自上次险遭宫彦年毒手之后,每逢住客栈,都租用两个相連房间,三姐妹分开住,那住两人的,其中一人要看更,以保安全,自此之后,从未发生事故。

    待续。。。。。。。。

26回两心相悦总是诗 三柳勇探慈恩寺 完

    当晚,柳梅花与柳银花同住,柳金花自己单人睡,柳银花值夜。三更之后,柳银花伏在房中暗处,果然见有人在撬开窗户,並有一点火星伸了进来,柳银花柳叶飞刀激射,啪的一声响,墙外已有人中刀跌落楼去,柳银花冲开窗户一看,一条黑影正从地上爬起,狂奔向东而去。柳梅花及柳金花也都闻声冲了出来,三人追了下去,越追越近,到了山脚之下,那黑影闪进丛林,便不见了,丛林旁边,倒有一条很陡山路,柳金花道:“果然是那贼秃。”三人循山路登山,山路尽头处,一座大佛寺便现三人眼前,柳梅花眼尖,见一条黑影一闪便进了佛寺小门,那小门应是虚掩着,那黑影才能进去。

    柳梅花望着那佛寺,夜色之下,看清上面写着”慈恩寺”三个金字的匾牌,很是雄伟,她们想从那小門进去,门己掩紧,而且粗心看上去,並没有门的痕跡。三人便绕寺院走了一周,见佛寺围墙很高,轻功再好的人都跳不上去。柳梅花道:“这么高的围墙,如果被利用做坏事,那便是牢固的堡垒。”她对两个妹妹道:“既然我们来了,便进去看看,我看那贼秃是单独行动的呢,还是这是他们的贼窝,进去便能知道。”两个妹妹都点点头。

    柳梅花从背囊中摸出一把较大的柳叶飞刀,向墙中间掷去,那飞刀刀刃没入墙去,只留下短短刀柄,柳梅花一纵身,脚尖一踮着刀柄,再一用力,便跳上墙头去了,这是柳家绝技“柳枝出墙”丶“柳枝贴壁”功夫。两姐妹都跟着上了墙头,三人伏下身去,她们见东院前殿並无异象,便循围墙走了半圈,到了后殿,后殿左边一个小殿灯火通明,上面坐几个人,並非全是和尚,当中坐在上座的是个俗家的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三姐妹都认出那知客僧正坐在下座上。

    这时候,前殿里面走出一个和尚来,手里拿着灯笼,前殿距后殿有一段距离,要穿越两重门才到后殿,三姐妹便沿着墙壁爬行下地,飞身前往前殿截住那执灯的和尚,柳金花把剑架在那和尚颈上,那和尚见是女人,並不怎么惧怕,反而问她们是什么人?胆敢来这里?

    柳金花把他逼至墙壁旁边,问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那和尚把眼一瞪:“这里是慈恩寺,是福建省督抚道台他娘建的!你们是何处狂徒,胆敢深夜闯慈恩寺?”柳金花知道不给他点痛苦,他是不会说实话的,便用手在他穴位上一点,那和尚浑身痒了起来,好像有数千只蚂蚁在他身上爬,但他的手却完全麻木,动弹不得,他的头又不敢动,一动便觉得剑刃已割在他颈上,他这才开口道:“女英雄饶命!女英雄饶命。”

    柳金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和尚道:“我叫智能。”

    柳金花又问道:“你们知客僧叫什么?”

    智能道:“他叫智灵,机灵的灵。”

    柳金花见他没有骗她,便问:“他现在在那里。”

    智能道:“他在后殿参见‘武林世家’总管。”

    柳金花嚇了一跳,问道:“怎么佛门子弟也成了‘武林世家’的人。”

    智能道:“女英雄,这可是我不知道的了。我並没有骗你。”

    柳金花得知了重要讯息,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便点了智能唖穴,用剑割下僧袍,把他手足都绑了,把他踢在墙角落里。

    柳金花道:“此地不能久留,我们找帮主再说。”

    三姐妹连忙穿过走廊,走向围墙边,不料这地方两旁房间正是僧舍,一位小和尚夜间起身小解发现了她们,立刻大喊大叫起来,所有僧人都被吵醒,柳梅花只好穿过走廊,走向前殿,希望从前殿再走大门,只要大门一打开,便可出寺去了。那些小沙彌只是在后面喊打而已,不敢追近。柳梅花三人已经飞身穿过前殿,走到大门边了。

    原来这慈恩寺,果然是上一任福建督抚所建,的确也是为了报母恩的。所以才称“慈”恩寺。但后来被“武林世家”看中地势的险要,便扩建了后殿,后殿与前殿距离两个大厅,另有两道门,把前殿、后殿隔开,后殿从不让游客、香客进入。前殿原封不动,游客、香客不以为有变,只是围墙加高了很多,人们还只疑是后殿供奉更多塑有金身的佛像,更尊嚴贵重而已。

    “武林世家”把原先和尚全部撤换,所有和尚都是假和尚,小沙彌都是重新招收的,从来不给他们进后殿。由于“武林世家”后殿戒备森严,围墙又高,他们自己进出只走后门,而且都在晚间进行,从来尚未被人发现。

    前殿的吵闹惊动了后殿,那智灵最先冲向前殿。这时,柳梅花已拔下门闸,把大门打开了,三姐妹知道没有危险,柳梅花道:“我们还是看看他们究竟是何货色,反正沿此山路下去便可找到客栈,我们骑马再走未迟。”柳梅花把门闸完全卸了下来,把两个铁环都砍断,这样大门再也关不上了,她们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智灵到了前门,一看是他之前招惹的三个女人,心中大怒,拔出扑刀便扑了上去,柳银花站在最前面,举剑相迎,喝道:“贼秃,你们居然利用佛门圣地搞坏事,我们定要把你们一窝端。”

    智灵大喊道:“尊座,快下令,决不能放走她们。”

    一个着红袍的汉子脱了红袍,现出紧身衣服,举着一口鬼头刀直扑柳金花,柳金花举剑相迎。又有两个壮汉扑向柳梅花,柳梅花赶忙举剑以一敌二。

    柳银花巴不得立刻将智灵拿下,她一招“柳枝横斜”夹着“柳絮轻扬”猛刺智灵,智灵原也是清宫大内侍卫,那会那么容易便被击败,他一口刀左腾右跃,还夹杂着一口赃话,只是柳银花听不懂而已。柳银花把柳家剑法中最厉害绝招都施展出来,那智灵还是不会露出破绽,一口刀舞得密不透风。

    这时候,天已渐渐露出鱼肠白了,那些善男信女已经来到山上,看到打斗场面,都嚇得跑下山去。只有几个较大胆的站在那里观看,并窃窃私语。

    这时候,又有三个和尚的人提着长棍子前来帮手,这样变成柳氏三姐妹最起码都以一敌二,柳梅花却以一敌三,柳梅花不想恋战,她拔出柳叶飞刀先向天鸣警,然后三把飞刀打向敌手,又急又准,三人都应声倒地。

    那使鬼头刀的突然扑向柳梅花,喝道:“原来是柳家贱婢,别人怕你,我可不怕。”鬼头刀一招“猛虎下山”砍向柳梅花,柳梅花见他舍了柳金花而来找她,肯定是个高手,她一招“柳枝横斜”,迎了鬼头刀,对方已变招为“翻江倒海”要把柳梅花手中剑绞下,柳梅花觉得对手鬼头刀颇为沉重,不敢硬接,一招“柳絮飞扬”便避开去,三把柳叶飞刀分上中下三路直击过去,使鬼头刀的用了一招“佛陀三叩”,要把三把飞刀架开,没想柳梅花早已另一飞刀直飞对手左肩,那人避无可避,肩上正中一刀,那人大怒,鬼头刀一招“拨云见日”直砍柳梅花左肩,柳梅花将身一闪,手中剑“出墙柳枝”迎了上去,“噹”的一声,刀剑相交,柳梅花内力比对手差些,手中剑险些被震落。原來,这使鬼头刀的叫雲璞,是云遮天的嫡傳弟子,早已出师自立门户,为了扩大门户,须要資金,被”武林世家”收买。当了小头头,成为分舵舵主。他家离慈恩寺不远。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27回三柳惊魂金钟罩 两老喜聚玉溪边 一

    柳梅花连忙一招“柳影随形”跳出圈外,对两妹妹道:“我们走吧!”两妹妹都虚幌一招,跳出圈外,正准备一起撤走时,大雄宝殿里面走出一位老和尚来,那老和尚不胖不瘦,脸上两道白眉,他一声佛号“阿彌陀佛,三位姑娘且留步!老衲是慈恩寺主持靖空,敢问姑娘缘何说本寺是个贼窝。”

    柳梅花柳眉倒婜喝道:“慈恩寺知客僧三更半夜到客栈偷袭我们,是和尚怎可用迷香想迷倒我们呢?”

    靖空合掌道:“阿彌陀佛,敢问女施主有何证据,拿出来给老衲看看如何?”

    柳梅花怒道:“法师是故意刁难,他今晚在我们吃晚饭时,曾经跟我们谈话,有店小二为证。至於他们用迷香,我们那里有证据?要闻-闻的话,可跟我立刻到房中查堪!还有,我们尾隨他到了佛寺,他从小门进寺去了,我们追不到,只好跳牆进來拿他。”

    靖空又一句“阿彌陀佛”说道:“我寺知客僧天天都到客栈宣传慈恩寺,这是他的职责,你们说他从小门进了寺院,你们指给老衲看看,如何?”

    三姐妹都说道:“可以!”

    靖空反问道:“如果没有小门呢?”

    三姐妹坚持说道:“我们亲眼所见,决不会错!”

    靖空做了个邀请手势道:“那便请你们指出来。”

    众人都出了大门,三姐妹绕围墙到了她们所见方位,却没有了小门。三姐妹认真细辩,果然没有一点儿痕迹。柳梅花奇道:“我分明看是在这里。”她们绕围墙转了一周,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地方有小门。

    靖空又合掌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说诳语,有便是有,无便是无,如今三位施主有何话说。”

    柳梅花直爽道:“我们如今不能揭穿你们机关而已,我们三人都同时所见,岂能有假?”

    靖空略带威胁口氣道:“阿彌陀佛,施主当着几位香客说了有玷佛门的诳语,施主应向他们解释清楚。”

    柳金花镇定说道:“如果我们坚持不是诳语呢?”

    靖空显出不耐烦口气道:“老衲不打诳语,施主须向佛陀谢罪!否则,”靖空顿了一顿说道:“老衲不让施主离开佛寺半步。”

    柳银花怒道:“那便请大师划出道儿来。”

    靖空脫口而出道:“可以,施主是三人一齐上呢?还是单独上?”靖空脸色突变,说道:“施主以为小寺可欺,今晚便要你见识见识。”

    柳梅花早已忍无可忍,说道:“那便让我先领教领教!”柳梅花长剑一指道:“有僭了!”一招“柳枝出墙”直刺过去,靖空双掌一合,便把柳梅花刺来之剑夹住,一股内力撞向柳梅花,柳梅花没有防备,被撞退了两步,手中剑已脱,被靖空夺去。

    三姐妹都大吃一惊,柳梅花可说是自出道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狼狈,柳梅花调了一下气,把内力聚敛起来,一招“柳树推移”,单掌向靖空击去,靖空双掌一张开,手中所夹之剑跌落地上,他顺势将掌一搓,左掌便迎柳梅花之掌,柳梅花变掌为拳,一招“柳枝横斜”从斜里击向对手左肩,靖空一招“黑虎掏心”少林拳又迎上去,柳梅花没有办法,只好闪避,靖空两袖一拂,一股气流便将柳梅花逼退两步,柳金花、柳银花一看,知道她们姐姐已经不敌,两把剑一齐直刺靖空。

    靖空微微一笑:“老衲早便叫你们一齐上啦!”

    两姐妹之剑一刺近靖空身边,立刻有一股力量将剑挡住,刺不进去,柳银花一接觸便知那是“太乙金钟罩”功夫,她曾听她师父说过,练成这种功夫的人,十几个人的刀剑都近他不得,但听说会这种功夫的人世上已经无几,难道今天她们碰到的便是这几个人之一?那便倒霉透了!

    柳银花连忙打了一个柳家暗号,这个暗号是说碰到了强敌,只有一步步慢慢撤退,互相掩护。三姐妹都不说话,都知道形势十分险峻,因为那老和尚说过不能让她们离开佛寺半步,照现在的武功看来,他完全并非夸口,她们三人退出大门口。靖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佛门有好生之德,施主既然想要走,那便走吧,施主请便。”

    三姐妹一听,都拔出柳叶飞刀在手,然后倒跃出去,再转身,向山道跑了。

    待续。。。。。。。

27回三柳惊魂金钟罩 两老喜聚玉溪边 二

    智灵忙问道:“师父为何放走她们?”

    靖空瞪了智灵一眼,怒道:“难道把三个女人都留下,那几个香客看后会怎么说?何况,这都是你闯的衬,露了尾巴,才会让她们追到这里,你还有何话说?”

    原来靖空並非“武林世家”人物,他原是云游四海,有天到慈恩寺挂单,被智灵见了他练功本领,苦苦留他当了主持,靖空无可无不可,便住下了。智灵还拜他为师父,靖空说那便只做个记名弟子,不传他本领,智灵什么都答应,他便是只要靖空本领可以保住慈恩寺。

    靖空后来才知道“武林世家”设在后殿之事,他好几次都想离开,智灵又苦苦哀求,靖空念他对待自己不错。何况他並不参加“武林世家”,任何人都奈何他不得。也便又继续留下。今晚之事,他是看不过眼,正所谓一句“秃驴”骂“通庵”,柳梅花她们骂贼秃,连他都被骂,若不出来教训她们,实在是太便宜她们了。智灵见他师父如此厉害,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虽然被骂,也心甘情愿。他是“武林世家”慈恩寺总舵付总管,真恨不得能说服他参加组织,只可惜说不动他而已。

    柳氏三姐妹逃出慈恩寺之后,到了客栈,立刻结帐,匆匆骑马走了,一刻也不敢停留,生怕靖空反悔追来。

    走了一段路程,確信后面没有追兵,三人才並驾齐驱,柳梅花叹口氣道:“昨晚真倒霉,幸好逃得出来,不然真没面目在江湖上走动。”

    柳银花笑道:“这是‘太乙金钟罩’功夫,世上无人能敌,我们也不必太小看了自己。”

    柳金花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该如何破这种武功?”

    三姊妹中,只有柳银花受过异人指点丶拜过师,见识多点。她囬答道:“听师父说练这种武功的人,死角在眼睛,只有武功高強的人,取下他的眼睛,他的气才散了。不过,师父说,她也是听说而己,並未见过。”

    柳梅花心有不甘似的说道:“这倒不难,武功高强的人多的是,神乞夫妇便能胜他。”

    柳银花又道:“还有人说是在脚板下的一个穴位,反正,世上至今还没有人见过‘太乙金钟罩’被破了的。我们见到神乞再问个明白。”

    三姐妹走了两天路程,走进了一座小村庄,一打听,知道是韩家茶场,她们为打听慈恩寺名气,再一打听,庄民都知道,说他们都经常去那里进香。这时候,差不多已近黄昏,她们为赶路程,只是急急穿过村落而走。

    三叉路拐弯路处,她们想打听从那里走更近玉溪镇,恰好迎面来了两个女人,一位年纪较小的姑娘问道:“三位姐姐,可是来这边应聘争霸的?”

    柳梅花见此姑娘伶俐可爱,而且腰上也挂一把剑,知道是江湖人物。连忙答礼道:“小女子是来问路,未知往玉溪镇应走那条路才较近。”

    那姑娘道:“这三条路都差不多,只是前面已经没有宿店,现在你们赶路至少要黄昏过后才能找到宿店了。”

    柳梅花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指路。”三人都把手一拱,小姑娘忙让路。三姐妹便匆匆走了。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韩尚萍,同行的是她嫂子郭芳。可惜她们错过了认识的机会,也便分手了。差不多二更天时分,柳氏三姐妹才找到客栈住宿。这且按下不表。

    却说青光帮打赢和捷镖行之后,名声大振,来拜师学艺的年轻人不少,费璟夫妇、上官瑾都当了拳师,各自带十多个徒弟学艺,倒也忙碌。高定钧也不必急於到福建踢馆了。这天,高定钧接到了悟传来了消息,说那边茶场差不多到了争霸日期,要高定钧也到那里参加争霸,说不定可成了霸主,那可便赚钱了。

    高定钧与他师父、师姑商量,是不是也参加争霸,遠恩说道:“争霸之事甚好,这事早便有了,神碁与我便曾想前往,可惜后来去不成。现在我们可以借此扩大自己组织,认识更多朋友,反正,我们也趁此去找你师叔何聚仁,打听打听梅花帮及邢珍珠消息。”

    高定钧对打听梅花帮不甚感兴趣,他见师父主张争霸,甚为高兴,于是准备带齐青光帮人马前往福建争霸。

    遠恩很高兴能快点见到何聚仁,他可以向何聚仁打听更多有关梅花帮讯息,高定钧已把青光剑、青光刀合併起来,那么梅花帮与青光帮也合併起来,这才是他们三师兄弟所追求的理想。

    高定钧把青光帮拳馆交给几位聘请的拳师打理,把经营的古董店交给店员管理,然后请师姑统一照看,一切交代清楚之后,便带了青光剑、青光刀一起前往福建。

    待续。。。。。。。。

27回三柳惊魂金钟罩 两老喜聚玉溪边 完

    路上日行夜宿,倒也无事,一到福建,江湖上立刻传开,说广州有人要来争霸了。到了玉溪镇,高定钧住了最高档客栈,若按遠恩意思,先去拜会何聚仁之后再说。

    高定钧恭敬解釋道:“我们人太多,人家肯定住不了,即使他有高楼大宅,我们去打扰他也不大合适,何况我们是来争霸的,又何况我们是帮会,不可太寒酸。”

    遠恩觉得也有点道理。当晚,遠恩叫店小二替他们送信,说是隔天早上前去拜候,却不料何聚仁一接信,便跟店小二一起前来了。

    遠恩高兴得拉住何聚仁的手不放,说道:“真不应该,真不应该,我想明天才去探访呢!”两人虽然阔别多年,双方都历尽不少沧桑,而且肖铭恩还出家当了和尚,但还是一见如故。

    何聚仁激动地说道:“我们是老兄弟,怎么要拘此俗礼?”

    遠恩把自己这边的人一一向何聚仁介绍,介绍完之后,何聚仁道:“可惜,可惜,可惜不能见到铭蕙小妹。”

    遠恩笑道:“还小妹呢!是个老太婆了,有机会有机会,我请你到广州去,便能见到了。”

    由于高定钧租住的是高档客栈,而且又租了几间房间,便配有一间客厅,遠恩把何聚仁让至客厅之后,分宾主坐下,相陪的只有高定钧及费璟两人。

    遠恩立刻问起梅花帮之事,何聚仁一五一十的详细说了一遍,末了说道:“现在梅花帮座主便有二十一位,其中有不少都是武艺高强人物,至于梅花帮朋友出面支持的,便有神乞夫妇、卓不凡,以及成铿夫妇丶柳氏三姐妹,还有一个外围组织七星旗。”

    从未出声的高定钧突然插口道:“听人家说,七星旗难成气候,小侄偶然之间到过那里一次,是他们七星旗庆典,广邀天下英雄参加,小侄虽不是英雄,但也未必可以那样待我。”他把那次参加庆典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何聚仁说道:“贤侄做得对,那梅花帮的特使,正是小婿周京生,我亦便是从这次庆典中得知青光帮消息的!贤侄有壮志,那是应该的。”

    遠恩听说高定钧与梅花帮人结怨,心中有点不满,不过不动声息,到了深夜,遠恩叫高定钧他们回房休息,说他要与老朋友促膝长谈,高定钧与费璟也便回房休息了。

    遠恩立即问何聚仁道:“老兄弟,刚才有他们在场,我不便多问,你现在对高定钧印象如何?”

    何聚仁说道:“高定钧给我印象极好,他有年青人壮志,有他本领,只要他有老兄几成功夫,便已很不错了。”

    遠恩笑道:“何老兄,我並非要你夸他,而是说出你的真话,现在我问你,他与陈承明相比,你觉得两人谁可当领袖,你是知道青光与梅花肯定要合并之事,你作主!”

    何聚仁笑道:“肖大哥,还是等你见了陈承明再说。”从见面到现在,何聚仁压根儿便不把肖铭恩当成和尚,只叫肖大哥。遠恩也不计较。

    遠恩急道:“我现在就要你作一比较。”

    何聚仁介绍道:“陈承明年纪比高定钧年轻几岁,经验也不算太多,但他彬彬有礼,事事尊重老一辈意见,他的属下,像一清道长、像董小三子、像李素云丶杨莉,这些武功不比他弱的人都对他很不错,听小女说,陈承明的围碁已经出神入化,不比他师父差,曾经先后击败了双铁子、灰衣人、子母神梭等人,江湖名声实在很叫响了,最近,他还见了他师娘邢珍珠!”

    遠恩急忙插口問道:“这个苦心人还在,她怎么样,快说。”

    何聚仁道:“我听陈承明说,她很好,还答应重出江湖帮陈承明呢!”

    遠恩呵呵大笑道:“那好那好,这便决定了,我们支持陈承明当头头!”

    何聚仁道:“你那徒弟未必肯服呢!你不要做那强人所难之事。还是等他与陈承明接触之后,慢慢让他们相处融洽之后再说。”

    遠恩道:“这事我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其实,遠恩担心的,便是高定钧逆根,他居然胆敢叛师出逃,这是很难服众的弱点,他必须通过龚玉娘,慢慢让他除去傲气。他不想把高定钧叛逆之事告诉何聚仁,这会令人笑话的,虽说老朋友老兄弟,但说出来还让自己心痛。

    两人谈至天亮,各自练了一会功,便出来见众人,一起吃完早饭,何聚仁便邀大家都到他家去做客。”

    遠恩高高兴兴与何聚仁手拉手走在前头,众人都跟在后面,到了何宅,早有家丁走进去禀报了,周京生与何佩环两人便迎了出来,遠恩一一向他们介绍了。周京生拱手对高定钧道:“高帮主驾临,欢迎欢迎。”

    高定钧客气的说道:“周大哥,别见外,叫我定钧好了!”

    何佩环迎了龚玉娘、谢舜卿进去,女人自然有女人的话题,龚玉娘很是高兴。

    进了何家大宅,大家都坐下,倾谈起来。遠恩倒是在何家美美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连说老了,真的比不上年轻人,高定钧很是关心,问长问短。遠恩暗暗对何聚仁说道:“他倒是尊敬我的,什么话都听。”

    晚上,何聚仁大摆宴席,在饭桌上,何聚仁举杯祝贺今次的团聚,说是十多二十年来他最高兴的事,遠恩並不喝酒,他用茶代酒与何聚仁干杯。

    其它人都各各祝酒,大家都尽兴。何聚仁原想留下众人。高定钧坚持回酒店,何聚仁只好送客,遠恩说他留下来与何聚仁长谈。高定钧便率领众人一齐回客栈,走在路上,高定钧觉得有不少人都指手划脚,大概江湖上已沸沸扬扬说是来争霸了。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28回嫉妒欲念同根生 宝刀宝剑双历刧 一

    远恩和尚在何聚仁家又谈了一夜,但都重复了上一夜两人的谈话,只不过他们都不觉得烦,这便新鲜了。

    隔天,何聚仁送远恩回客栈,才归家,便来了客人柳氏三姐妹,三姐妹把在慈恩寺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何聚仁,何聚仁觉得发现“武林世家”总舵很是重要,便又带着柳氏三姐妹往见远恩,何佩环陪着三姐妹同往。

    何聚仁把三姐妹介绍给远恩认识,龚玉娘、谢舜卿都出来相陪,由于不是甚么大秘密,便大家一起倾谈,以长见识。高定钧见梅花帮有如此朋友,很是羡慕。

    远恩对“武林世家”谈了很多,说他师弟神碁最痛恨的便是“武林世家”,“武林世家”有一清宫大内霍正洪,专门与梅花帮为敌。其实“武林世家”最大祸害便是骗了武林丶骗了邢开泰,以致神碁与邢珍珠大大误会,单此一点,远恩说要与梅花帮一起翦除“武林世家”。

    何聚仁问道:“老大哥,你对‘太乙金钟罩’有认识么?”

    远恩道,他的师父曾经提起,太乙金钟罩比金钟罩更厉害,太乙剑法丶太乙神拳巳经很厉害了,再加上刀枪不入,可想而知,但这是一种很难练成的本领,要有童子功才可修炼。死角都在脚底穴位上,穴位都隆起,手指轻轻一戳便穿,可是只要他不抬脚,你便没有办法了。他师父说,他见过一个和尚,便有此种功夫,他师父说的时候,那人才三十多岁,若按那种内功修为,那和尚现在应尚在世上,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慈恩寺的靖空了。

    众人叹息了一阵,都说“武林世家”有此人物,真是江湖祸害。慨叹较大的是高定钧,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想到自己武功,本来自以为不错,后来一见龚玉娘击败江寄馀,便觉得自己连妻子都不如,再后来见他师父击败罗和洽,觉得自己还不能完完全全领会师父拳招的变化,更谈不上心领神会丶有所创新了。现在又见了柳氏三姊妹,更知道江湖上能人甚多。自已倘遇上高手像靖空这样的人,真不知能否应付。

    远恩疾恶如仇,很想立刻去会会“金钟罩”及“武林世家”,最少也可以为武林出力。何聚仁劝道:“你远道才来,要好好休息,还是等陈帮主到来再说。”远恩只好作罢。

    高定钧暗暗盘算,梅花邦人马众多,自己这边人力不够人家庞大,如果能尽快网罗些福建人马,那便很好了。等何聚仁一众走后,高定钧忙与龚玉娘商量,是否能去找一找她师妹?龚玉娘为难道:“茫茫人海,那里能有目标?”高定钧只好作罢,他忽然想起了悟,他想去找了悟,看看了悟能否找到他的师兄弟辈,这也可以壮大自己力量。于是两人辞别师父,说要到山里看了悟,远恩亦同意。

    高定钧夫妻刚离开,当晚立即发生费璟青光刀被盗之事,急得费璟大哭,费璟道:“我正睡着,突然窗户被人撬开,我正想发喊,那人已经进来,只朝挂在墙上宝刀冲去,我跳下床来,他已经得手并跳了出去,只怪我武功太差,连近他身边都不得。如今青光刀丢了,我怎么对得起高大哥呀!”

    远恩忙安慰道:“这事老衲大有责任,只怪我丧失警愓!你别担心,青光刀是我们的,谁也拿不了,我们可以去要回来。”

    费璟道:“可惜大哥不听我的话,我早说要他把青光刀拿给玉娘用,刀剑合壁,岂不更好,他就是不肯,要我带着,把武功练好,如今怎么是好。”

    远恩忙把消息告诉了何聚仁那边,何聚仁叫人囬复道:“我们去打听是谁盗的!狄狄儿并未听说来福建呀!”

    何聚仁有他江湖讯息,但一打听,谁也不知道,有人说,很可能是外地人到此作案,如果是本地人作案,肯定可以打听到。

    又过了两天,并无消息。

    却说高定钧夫妻二人路上甚是快乐,因为在帮会中,他俩毕竟是头头,又有师父在看着他们,他们处处留心,不敢有说有笑,如今是两人世界,当然快乐,他们将近山脚,准备在一家客栈下塌,刚走进门,店员上来迎了他们,把他们先让进二楼客房,选好房间,便准备到客厅吃饭,这客栈走廊很宽大,旁边放有桌椅,可供旅客休息坐谈,龚玉娘眼尖,见有一位五十开外的客人在桌子上喝酒,桌上放着一把有刀鞘的刀,那刀很像青光刀,龚玉娘留步再看一眼,果是青光刀,吃了一惊,忙拉住高定钧,要他也看一看,高定钧定睛一看,果是青光刀。

    高定钧吃了一惊,驻步细看,那人只顾喝酒,并不理他们。高定钧确认无误之后,对那人施了一礼,说道:“前辈,是否可借你的宝刀一看。”

    那人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天生如此满脸通红,他看了高定钧一眼道:“这是青光刀,有什么可看?”

    高定钧又吃了一惊:“敢问前辈,此刀从那里得来?”

    那人瞟了高定钧一眼道:“这与你何干?”

    高定钧又急又燥的说道:“青光刀是我们的,怎会到了你手上?”

    那人很坦然的说道:“天下宝刀、宝剑,能者居之,不能保住宝刀、宝剑的人,当然要易主!”

    高定钧怒形於色道:“宝刀是我们祖师爷遗留下来的,外人岂可占有?”他拔出宝剑,说道:“那便请前辈归还!”

    那人半醉似地说道:“你是高定钧吧!你要打,我们到外面打,不要毁坏人家东西。”

    高定钧-听对方叫出他的名字,知道那人有备而来,而且那态度分明小看自已,很生气喝道:“你先说你从那里偷来的?”

    那人笑哈哈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是从墙上拿下来的!”

    高定钧惊问道:“你伤了我师父?”

    那红脸人道:“我说了,我是从墙上拿下来的,谁亦不受伤!”

    高定钧这才定下神来,知道一战难免,于是说道:“那你划下道儿来。”

    那红脸人仍然半醉似的说道:“我们到外边再说。”

    红脸人拿起刀,从从容容走下楼去,高定钧夫妻跟在他背后。走出店外,那红脸人拔出青光刀,晃了一晃,立了门户,道:“只要你胜了我手中刀,便把刀拿走。”

    高定钧喜道:“一言为定!”

    他亮出青光剑,一招“一鹤冲天”立即向对方刺去,红脸人连忙一招“白鹤亮翅”迎了上去,高定钧立即转了一招“五丁问路”,刺向红脸人,那红脸人道:“来得好!”他一招“大刀阔斧”向高定钧砍了过去,高定钧一招“拨云见日”又刺过去,此招直取对手右腕,红脸人一招“怀中抱月”向高定钧宝剑砍去,高定钧一招“海底捞月”,见招拆招,反刺过去,红脸人连忙一招“夜叉探海”迎住宝剑。

    两人执的都是宝刀、宝剑,不必顾忌被削,故而一来一往都不相避,高定钧自小练功认真,根基深厚,这是他自己所倚仗的,远恩对他还颇满意,如今出道之后,从不在根基上吃亏。那红脸老人在十几招过后,并未占上风,醉酒也醒了大半,已经有点心急,刀法渐渐乱了。高定钧想道:“你这偷刀贼,原来也只是如此本领,我定可替费璟把刀拿回来。”

    这红脸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福建江湖人称的“红面关公”洪皎。他天生红脸,所以被人称为“关公”。他是使刀的,“关公”使的是“偃云日月刀”,是大刀,他想拥有一把短刀,而且是宝刀,他知道江湖上有把青光刀,,他每想占有它,恰好听说到了福建,他立即前往寻找,后来见到是与他相识之何聚仁的朋友,他本来不敢妄动,莫想**战胜自己,他觉得搏一搏无妨,即使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他暗暗观察了很久,估计以自己一人之力,只能用偷的办法,他又估计武功最好的应该是店小二称为高帮主的人,他又在早上偷偷看他们练功。从中判别了谁功夫最好。后来见“高帮主”在收拾包裹,夫妻两人离开客栈,他很高兴,觉得机会来了,当晚便下手偷了刀。

    洪皎偷了刀之后,又想这样太窝囊了,他于是决定追上高定钧夫妇,要和他们决一雌雄,证明自己并非窝囊。

    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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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步步莲因为受到中原武林的排挤而决定派门人出川,与中原武林人士问鼎争霸,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武林从此多事......荡荡乾坤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荡乾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荡乾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