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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肖生     荡荡乾坤txt下载     荡荡乾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一

    梅花帮来了众多朋友:成铿、云翠姑、柳氏三姐妹、卓不凡、神乞夫妇。这些人物都给陈承明大大定心丸,值夜有了他们,更是一股难得力量。

    白珂当晚睡得很香,但亦被吆喝声惊醒,他不敢出去观看,因为陈承明有令,叫他只在房中躲着看,不可出房观看。还要他设法藏身,避免暴露。因为如果夜袭,他是目标之一,白珂急忙躲在床后,静听外边刀剑交鸣声音。

    这夜晚,来了不少劲敌,其中有河南郑州嘉湖镇子母神梭凌湘云母女及儿媳。

    子母神梭在江湖上成名以久,到凌湘云已经是第六代传人了,子母神梭暗器主要是打出母梭之后,中间突然又能射出子梭,其快无比。敌手经常被子梭打中,而母梭已被收回,江湖中人尚不知道母梭里面有何构造。到了凌湘云这一代却不同,江湖上有两个人知道,一是神碁,另一是步步莲。因为他们俩人都夺过她的母梭。其实两人都出於好奇,想看看母梭里面構造而己,並非存心落凌湘云面子。

    当年凌湘云自以为她暗器天下第一,便前往挑战神碁,她先是找梅花帮的人较量,打伤了梅花帮的人,神碁很生气,双方动手时,神碁用碁子将子梭及母梭同时击落,其实暗器这东西当你打出时,力气用得越大,暗器飞得越迅速,但只要有什么东西击中它,便会坠地,神碁碁子又急又准,便将子母梭击落,而且神碁用内力一吸,便把母梭吸了过去,凌湘云只迟了一点点,便失去了母梭,凌湘云拂袖而去,自此不踏进梅花帮地盘半步。

    几乎同一时期,她与步步莲较量,步步莲用她莲花镖(状似铁蒺藜)同样击落子母梭,步步莲轻功了得,一纵身便把母梭夺去了。因而凌湘云也与步步莲结了樑子。

    现在神碁死了,步步莲远在四川,凌湘云听到消息,说梅花帮夺得了步步莲藏宝图,心中甚喜,她想如今莲花会与梅花帮结怨,江湖上又有不少人覬觎图剑,她正好从中得利,於是便带了女儿及儿媳进京。凌湘云嫁给河南姓蔣的书香門第,头胎便生了个男婴,取名蒋人杰,全家人都当成宝贝,希望长大之后成为“人杰”。两年之后又生了女儿蔣心蕊,未滿两岁時,凌湘云与蔣家长辈,因儿女教育問题上一言不合,便帶一对儿女离家出走,再也没囬蔣家。女儿如今巳满十六岁了。儿子已娶妻,儿媳张桂香,是湖北驼背神尼的单传徒弟,驼背神尼武功髙深莫测,从來不收徒弟,张桂香只跟她两三年,驼背神尼便已去世。好在神尼已授了她内功心法,並悉心指点,故而武功不错。凌湘云最宠愛,故常帶她闯蕩江湖,增长经验。

    梅花帮与翦衍、灰衣人缠斗时,凌湘云三人也在人丛中围观,凌湘云见陈承明暗器本领不在他师父之下,心中暗暗吃惊,便不敢大意了,凌湘云对女儿及儿媳说,梅花帮实力,看来有增无减,要她们千万小心。

    在凌湘云下塌客棧的饭堂中,不少食客都在谈论打斗之事,凌湘云内功深厚,耳朵很尖,她几乎听到食客之中,有人低声谈话的内容,只不过她不想听下去而已。她眼也尖,突然发现坐在东边角落里,有两个她认识的人,她定睛一看,正是河北石双英,所谓双英,便是兄弟俩,与卓兆麟三英一样齐名,卓兆麟三英其实是一英,卓兆麟厉害而已,而双英却是兄弟本领都不弱,哥哥叫石琪,比弟弟大三岁,弟弟叫石瑛,弟弟本领比哥哥还强些,双英双瑛,叫起来大概有点相似。

    凌湘云立刻走过去,叫他们名字,双英一见是凌湘云,立刻起身让座,都是河南人,也比较熟悉,凌湘云开门见山便说:“我要去夺宝图,要你们兄弟帮忙,怎么样?”

    石琪望了望石瑛,说:“凌大姐,有你这一句,我兄弟帮定了!我们本來也想去找机会的。”

    凌湘云大喜,她低下声音,轻轻地将计划说给双英听,双英听了都点了点头。

    当夜,石双英与凌湘云分前後两路摸进梅花帮,凌湘云这一路不露声息,只让双英故意引梅花帮人厮杀。

    前文表过,神乞等人都知道江湖来了很多人马,这晚不只凌湘云摸进梅花帮,还有神偷狄狄儿,他是神偷,当然以为他一定能偷到手,故此每晚都进梅花帮,霍正洪带着两个一等侍卫也侍机夺图,这都是梅花帮老对手,当晚来的还有神碁老对手河南南阳韦伦,所谓老对手,其实是名气之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韦伦本领与神碁不相伯仲,只是不精于暗器,所以输给了神碁,发誓不踏北京一步。神碁一直很后悔,痛恨自己不能团结他,想亲自向他解釋,但遍找不到,韦倫却躲进深山去了。如今神碁死了,梅花帮有了宝图,当然便想来出口氣了。他只收一个徒弟叫韦唯一,这韦唯一尽得韦伦真传,韦伦有意要让他徒弟与神碁徒弟较一高下,还特别教他如何没收暗器,以免重蹈自己覆辙。

    韦唯一练的叫“七绝拳”,他与师父住在高山上,丛小便练内功,内功修为比陆地上练的同样功夫,要深厚很多,这叫得天独厚。韦伦有意要徒弟超越神碁徒弟。所以对韦唯一练功夫甚为严格,他知道自己的“七绝拳”神碁难敌他,所以拼命要韦唯一下苦功,韦唯一“七绝拳”真的到了出神入化。

    “七绝拳”特点是其快无比,招式奇特。虽然只有七招,却藏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武艺高强的人能见招拆招,但由于“七绝拳”其快无比,一招一式尚看不清楚,已随时变化。所以即使对手处于守势,也难以久守。再加上“七绝拳”招招都内功深厚,一般人是难以抵挡的。

    待续。。。。。。。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二

    三更时分,韦伦与徒弟直扑梅花帮驻地,跳上梅花帮楼上,梅花帮巡夜座主早已发现,立刻出来阻挡,不让他们逼近主楼。

    阻住去路的是云翠姑、何佩环,一是梅花帮朋友,一是梅花帮座主。两人使的武器有些相似,云翠姑是左手刀右手剑,何佩环是一刀一长鞭,这是一位草原上女侠教给她的,她的长鞭鞭法凌厉,是梅花帮一员猛将,年已三十出头了。

    韦伦见是两位姑娘,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二位姑娘,我们是来会陈公子的,你且替我们引见,就说河南七绝拳前来会他。”

    云翠姑一听七绝拳,立刻知道来者厉害,立刻开口答道:“原来是韦大师,失敬失敬,未知因何深夜来访陈帮主。”

    韦伦一听对方知道自己名字,便知道是江湖中一流人物,便又客气的说道:“我们来会陈公子並无恶意,我怕日间人多嘴杂,故而夜里才来。”

    说话间,梅花帮已经响起警号,能惊醒的都已经跳上楼来了,这时候,石双英也已现身,他对韦伦说:“韦大师,你只管你的,我们只在旁观看。”

    神乞由于年事已高,陈承明要他不要管夜间的事,夜间就由卓不凡押阵,卓不凡已经跳上楼了,一看来了四个人,只有那年轻的他不认识,其他三人他都认识,不过他心里打了个突,这三个人,大概只有他与神乞、乞婆三人可以敌他。那他今晚也要拼一拼了。

    这时候陈承明已经出来了,他纵身一跳,落在两人面前,他见韦伦是个老头,忙恭身道:“在下正是陈承明,未知前辈有何见教。”

    韦伦哈哈大笑,甚是得意。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是來要藏宝图的,当年我与你师父比试,输在他的围碁上,我现在**了一位徒弟,年纪与你相仿佛,他想与你较个高下。”

    陈承明知道避无可避,便大大方方的说道:“这是小事,就请令徒赐教。”

    云翠姑在陈承明耳边轻声说:“七绝拳厉害,你要小心,千万不可轻敌。”

    陈承明答道:“师姐放心,我听你的。”然后双手一拱,说道:“未知英雄高姓大名,幸请赐教。”

    韦唯一也把手一拱,说道:“英雄不敢当,在下韦唯一,恭敬不如从命,我便发招了。”

    话音刚落,陈承明突见一团黑影向他扑了过来,一到他跟前,那人立刻拳掌交加,其快无比击向他,陈承明只好使了一招“如封似闭”,把自己先保护起来,但韦唯一已变招,他刚刚使的是“千里绝踪”,是向来功击的开始,两人本来有一段距离,但这七绝之一“千里绝踪”,便能迅速杀向敌手,现在韦唯一使的是“空前绝后”。一套招式中藏七种变化,陈承明还看不清招式变化,拿不出应变招式。又用了一招守势“闭门推月”,陈承明不得不把劈山掌中的“关山重重”拿了出来应用。但韦唯一突然纵身一跳,跳到他的身后,陈承明转身应对,把劈山掌“飞度关山”击向韦唯一,韦唯一连忙一招“横空绝世”,也击向陈承明,陈承明见他来势汹汹,想与他拼一下内力,“开天劈地”,这是陈承明首次抢攻,韦唯一用了“绝处逢生”,避开陈承明攻势,陈承明招式已老,正想变招,韦唯一比他更快,他断喝一声,用了“绝代惊雷”这一招,左掌击向陈承明头部,右拳啪的一声打在陈承明左臂上,陈承明自卫式的跳出圈外,右手一扬,一把围碁子打了过去,韦唯一赶快用了“千里绝踪”避了开去,两手也收了好多碁子,但还是有一颗碁子打中了韦唯一的袖口。

    韦伦哈哈大笑,对陈承明说道:“陈公子,我徒弟总算赢了你一招半式,我之所以夜里来,便是怕你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到如此败阵,不好意思,有损你当帮主英名。我们不当帮主的,倒也无此顾忌,你也该知道我是煞费苦心了吧,哈哈哈,你若不服,可来南阳找我们,你的藏宝图,看来也难保了。石兄弟你们玩吧!”其实,韋倫这番话,軟中套硬,硬中还带讥诮,当然也自鳴得意,算是出了口气。何况他己在黑暗中,看到几个谮伏的人已暗中行动,估計宝图难保,他才这么说。

    韦伦带着徒弟,缓慢消失在黑暗之中,梅花帮的人,见他没有恶意,没有一个人去阻挡他们,任由他们走了。

    陈承明一下明白过来,他中的一拳,不只痛在自己心上,也痛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他们想不到他们的帮主,居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而且亦知道黑暗中,有不少敌人亦见到了,传出去会被人笑话。陈承明又羞又愧,垂头丧气的站着,卓不凡立刻到了他身边,对他说道:“贤侄,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意,七绝拳原便难于应付,你师父当年也难赢他,你这一招,只不过大意而已,你大可用‘围魏救赵’攻他半腰,他便不得不解救自己的。’’

    这时石双英已开口道:“陈帮主,你既然受伤,也便算了,改日我们再玩吧,你的藏宝图,我们已经得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说完转身想走。

    云翠姑喝道:“姓石的,你往那里走,你以为梅花帮是你可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么!”她声到人到,刀剑已经砍向双英,何佩环也跟着上前把石双英截住。这地方是她们两人巡逻的地方,她们有责任截住石双英。

    陈承明一听藏宝图被夺,顾不了许多,他立刻跳回自己房间,发现屋子里东西凌乱,他到床下一看,果然藏宝图不见了。卓不凡随着他进了房,一看便明白了一切,这时一清道长也奔过来,对他们说:“不好,白瑜被杀了!”

    陈承明一听,如五雷轰顶,差点晕了过去。三人急忙奔向白瑜房间,成铿正在那儿呆着,成铿夫妻房间安排在白瑜房间旁边,目的便是保护他的意思,今晚云翠姑值夜,便只剩成铿一人,警号响起时,他已冲出来保护白瑜,但见一条黑影从白瑜房中跳了出来,成铿追了上去,那人並不回头,成铿暗叫不妙,立刻回身赶回白瑜房中,又一条黑影跳了出来,成铿立刻截住厮杀,成铿定睛一看,对手不是别人,正是霍正洪,成铿大吃一惊,霍正洪心狠手辣,他若发现白瑜,白瑜肯定遭他毒手,他朝房中喊道:“白公子,你在那里?”霍正洪哈哈大笑,“那小子拒捕,已被我叫人就地正法了!”成铿大怒道:“霍正洪,他犯什么法,你要杀他!”

    霍正洪道:“他私通叛贼梅花帮,这罪名还不够大?”成铿大怒,恨不得立刻杀死他,可惜霍正洪武功不弱,成铿奈何他不得,他只得拿出金钱镖,狠狠向霍正洪发镖。

    霍正洪哈哈大笑,说道:“别来这一套,老子防着呢!”说完把手中剑一挥,把金钱镖挡了开去,成铿没办法,又只好挺剑上前,缠住霍正洪,希望有个帮手过来,可以帮他拿下霍正洪。这时,白瑜房里又跳出两条黑影来,其中一个说道:“那小子死不肯说,已按霍爷你的意思把他做了!”

    待续。。。。。。。。。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三

    成铿这才知道,霍正洪原来在逼供白瑜,怪不得霍正洪与他缠斗而不走,霍正洪这时说道:“你们两个先走,我来断后。”那两人应了一声,便立刻走了。霍正洪打了一会,说道:“不陪你玩了!以后才来抓你!”说毕一跳走了。

    成铿气得脸都发青,只好赶快赶回白瑜房中,看个究竟,果然白瑜已被杀死在地上,他正在察看之际,陈承明、卓不凡两人已赶来了,成铿把一切都告诉了陈承明,对陈承明说道:“都怪我太大意,没有看好白瑜。”

    陈承明颓丧地说道:“成大哥,不管你事,只是今晚敌手太强了,我们虽有防备,但都不足,我还轻敌,这次梅花帮的名声被我败坏了!”

    卓不凡把外边情况告诉了成铿,成铿说:“败在七绝拳之下,实在可气,只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你也不必太自责了。”又问陈承明伤势,陈承明说不碍事。

    外边传來打斗之声,三人吩咐属下把白瑜尸体先收敛起来,再一起前往打斗地方。

    却说石双英被两姑娘缠住,脱走不得,石双英原以为女的易敌,不料两个女人都很厉害,石琪大急,内心大骂自己真是七十岁老太婆倒绑了孩儿,他知道凌湘云巳经得手,不必恋战,於是对石瑛说:“风紧扯活!’’然后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急切便跳出圈外逃走,石瑛也赶快卖了一个破绽,跳出圈外,连忙从另一方向走了。

    何佩环正想追赶,云翠姑叫住了她,两人正想找陈承明汇報,这时候,忽听-陣桀桀笑声,站在云翠姑对面的是狄狄儿,狄狄儿对她说:“你们要想夺回图剑,看来倒要靠我啰,你告诉陈帮主,我狄狄儿单身一人,要宝图何用,将来我得了之后,自然拿来卖给你们,叫他不要着急,宝图落在凌湘云手中,我两天之内便把它偷来。”说完哈哈大笑,陈承明与卓不凡这时已赶到,听闻了一切,卓不凡忙说:“别吹牛,你若能偷,我们便能买!”神偷狄狄儿说:“一言为定。”说完便消失了。陈承明等人才知道是凌湘云偷了图剑,卓不凢怒道;’’我们去追她,她肯定跑得不远。’’

    陈承明丶卓不凡率众追了下去。

    凌湘云果然走得不远,她得了图剑之后,立刻回到酒店等候石双英,可惜她的行动被狄狄儿看得一清二楚。狄狄儿不动声色暗暗跟着她。凌湘云一点也没有发觉,大概是夺得图剑令她冲昏头脑,她高兴万状,激动万分,连她儿媳张桂香都看得出来,劝道:“妈亲,事情还在后面呢,保不定梅花帮会追来。”张桂香在潛伏時,已看清楚陈承明武功不弱,还有那么多梅花帮的人都未动手,怎可轻視他们?

    凌湘云得意道:“我怕什么梅花帮?图剑原是步步莲的,天下谁都可以得之。”

    她女儿蒋心蕊顶了一句:“天下英雄谁都可以从你手中夺去呀!”

    凌湘云得意忘形道:“那要胜得过我的子母神梭。”正说时,石双英已经回来。凌湘云忙把图剑给他们看,双英看后都很高兴,石琪道:“还是大姐厉害。”凌湘云轻轻松松地说道:“我们得预防有人要来夺呀!”

    石瑛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赶快回河南再说。”於是五人结完客栈账目后,立即乘马奔回河南。

    离开北京已有一日路程,蒋心蕊、张桂香两人都说累,凌湘云只好投宿客栈,一问伙计才知这地方叫上乌镇,凌湘云一听,心上一沉,但也不说什么。五人吃完饭,上楼休息。凌湘云对双英说:“今晚要小心,这里离梅花帮并不远。”双英点点头。

    果然,三更时分,梅花帮人马便赶到了,他们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扬声道:“有请凌大娘!”

    凌湘云知道不得不出去应战,她把图剑交给了女儿,对她说,有机会便带图剑逃走,叫她别走郑州,要她到开封找她大哥。蒋心蕊答应了。姑嫂两人並不露面。

    凌湘云一跃上了屋顶,屋顶四方八面站满了人,凌湘云暗叫不好,她怕的是蒋心蕊姑嫂逃不出去。

    凌湘云艺高人胆大,她环视了四周之后,开口说道:“是谁叫老妇的?”

    陈承明对凌湘云一拱手,说道:“在下陈承明,敢问前辈是不是拿了寄存在本帮的藏宝图。”

    凌湘云洋洋得意的说道:“莫错,图剑是老妇拿的,这东西本来是步步莲之物,只不过落入梅花帮而已,江湖上人皆可以得而有之。陈邦主,这可不是梅花邦所有!”凌湘云话外之意叫梅花邦不要多管閑事。

    陈承明欠身答道:“在下並不知图剑以前是谁的,只知道是白公子拿来寄存在敝帮的。敝帮有保护之责任,前辈既然坦诚承认图剑在前辈手中,未知有何可通融之处,把图剑归还敝帮,以免敝邦负人所託,敝邦不胜荣幸之至。”

    凌湘云倨傲说道:“你的理由是你说的,你们一大群人要来欺负老妇,我还有何话说。”

    陈承明刚刚输给韋唯一,又死了白瑜,他内心甚为负疚,他当然希望能夺囬图剑,挽囬声誉,於是又欠身说道:“前辈放心,他们决不插手我们商量之事。我们只是单对单。”陈承明话外之意便是要单对单与她较量。

    凌湘云如今五十上下,身材偏高,胖园园的脸蛋儿,眉目娇好,体魄十分壮实,看起來像个四十中年妇女,她当然听得懂陈承明话外之意,知道一战难免,但这也不怕,她本來便想试试自已能否打败神碁徒弟,便说道:“既然你要单打独斗,老妇陪陪你走走几招,不过,我也要叫我朋友出来作证。”她扬声道:“双英兄弟,请到上面来。”

    石双英果然应声而出,站在凌湘云背后。

    凌湘云指着双英道:“只要你赢了我们三个,图剑便归还你。”

    陈承明怕自己以一敌三,故意挑明道:“多谢前辈划出道儿,你们三个一齐上还是?”

    凌湘云知道对方激她,她也不想以多为胜,因为对方还有一批人马,以多为胜对自己不利,便说道:“你能打赢我之后再说。”

    待续.......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完

    陈承明来时已经知道了凌湘云的一切往事,但两人一交手,陈承明才知道对手名不虚传,陈承明一招“开天劈地”,凌湘云一看便知道是福建的劈山掌,她“咦”了一声,应了一招“天马行空”,陈承明赶忙一招“重劈山门”,凌湘云並不实接,她用了一招“借花献佛”借力打力反击过去,陈承明一连用了几招“劈山掌”,凌湘云都很容易便能作出反击,一点便宜也占不了。陈承明立刻改変套路,使用了云遮天的招数,凌湘云这回心里明白,他是在福建拜了两位名师,真不愧神碁的徒弟,聪明超脱,才能如此超越常人,她不敢怠慢,把她自己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

    两人斗了二十几回合,双方都不能占半点便宜,薑还是老的辣,若长此下去,这是比耐心,年青人较易浮藻,陈承明怕便要显露败象。陈承明心想,若不能胜她,图剑怎能夺回?他立即想到,若学不到乾坤掌,要在江湖上称雄实在不易,单是老一辈江湖人物,便个个都不是徒有虚名,像他碰到过的翦衍、狄狄儿,还有那个击败自己的韦唯一,他师父韋倫肯定更加厉害。难怪自己师父壮志难酬,真是不幸。他略一分心,便渐渐处于下风,他赶快收敛心神,使了一招他偷学来的“绝处逢生”,凌湘云道:“怎么你也会七绝拳。”陈承明道:“这招是偷学来的!”凌湘云道:“还学得不错呢!”凌湘云一招“瞒天过海”,便把“绝处逢生”避开了。

    陈承明见未能取胜,於是想起了斗暗器,他说道:“前辈拳脚已经领教了,在下也想领教你的暗器如何?”

    凌湘云一听,正中下怀,便想自己是前辈,应该让小辈划出道儿来,便道:“陈帮主要如何比法?”

    陈承明不敢出主意,只好说道:“你是前辈,你先打过来,看看我能否将它击落。”凌湘云一听,心中一怔:这是她与神碁的比法,难道这小子想学他师父击败我?

    凌湘云刚才斗拳腳,已知道小子颇为厉害,她收起了倨傲态度,较为平静地说道:“那有长辈先发之道理?你的碁子尽管发来,只要能打中我,我算你赢了!”

    陈承明认为能抡先手,赢了再说,於是笑道:“老前辈,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便先发了!”他把手一扬,三颗碁子分上、中、下三路打去,又快又急,一般人是难以避开的,凌湘云左袖一拂,便把三颗碁子收去了,陈承明又再右手一扬,一把碁子发了个满天星,凌湘云长袖左拂右拂,一把围碁便不见了,比翦衍用双铁管接收还更厉害。

    陈承明吃了一惊,但还是定了定神,第三把碁子再打出去,然后再用一把碁子追赶前面碁子,碁子撞击之后,加快速度,改变方向,四方八面打向凌湘云,凌湘云依然长袖乱舞,等她停下来之后,却发现袖口有两个小洞,她冷笑道:“我还是小看了你,你比你师父还厉害!好吧,算我输了。”

    陈承明暗暗吃惊,原来凌湘云比翦衍还厉害,翦衍还被打中手臂,她却只穿了袖口,於是连忙施礼道:“前辈客气了,还是请你发神梭吧!”

    凌湘云並不答话,将手一扬,子母梭果然打了过来。陈承明毫不怠慢,扣了两颗碁子急速朝子母梭打了去,只听噹的一声响亮,两颗碁子打在母梭上面,发出火星,碁子也散成几颗小颗粒飞散开去,母梭却已掉在地上,说是迟那时快,子梭已高速急射陈承明胸前,陈承明一把碁子早已发出,只听得轻微撞击声,子梭也被击落。

    凌湘云半天不语,石双英连忙挺剑上前,要斗陈承明,凌湘云有气无力地对双英道:“去把图剑还给他们。”

    石瑛连忙纵身往凌湘云房中跳去,忽听石瑛一声“不好”,返身倒纵回来,说道:“房里尽是**香气味,我都不敢进去。”

    凌湘云一惊,闭气跳了进房,打开窗户、房门,只见女儿、儿媳都蹲在墙角落里睡得香甜,房里一片凌乱,凌湘云一看便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跳出房外,跳上屋顶,对陈承明冷笑道:“你们那么多人,连狄狄儿进来都不知道,图剑已被狄狄儿偷去了。”

    陈承明无可奈何的说道:“也只有他才能干得如此俐落,他进去时我不知道,他出来时我倒见了,確是狄狄儿身段!”

    陈承明回身对成铿一众说:“我们还是分头去追狄狄儿吧!”其实,陈承明知道自己赢不了多少,只不过是凌湘云自负过高,自认老前輩不该如此輸给小輩,才给他机会。他也不便追究什么了。

    原来,狄狄儿趁陈承明与凌湘云两人斗暗器时都得聚精会神,而旁观者都在眼瞪瞪的注视着暗器交往,他便在此时下手了,他用了重药,把蒋心蕊、张桂香两人熏得立刻沉睡过去,他轻而易举便把图剑偷走了。梅花邦包围的人,谁亦没有发现狄狄儿身影,都在关心陈承明胜败。

    凌湘云再回房中,女儿、儿媳已被石双英救醒,凌湘云道:“惭愧惭愧,想不到我会输在那小子手上。”

    石双英安慰她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不是真正輸给那小子。我们还是快去找狄狄儿,栽在他手上太不合算。”

    凌湘云愤愤地道:“我们一定要追回我们的东西,谁见谁有份,我们要分一杯羹!”石双英点点头。

    凌湘云五人结账出门时,向店小二问路,凌湘云才想起上乌镇这地方,原是她从前输给步步莲的地方,想不到这次却输在陈承明手上。这地方让她输了两次,甚是凑巧。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13回梅花莲花质本同 煮豆燃枝相煎急 一

    却说步步莲一进京城,便听到了纷至沓来的消息,说陈承明初出茅庐便击败宫彦年、霍正洪,后来在梅花帮门口击败了双铁子翦衍、小灰衣人、狄狄儿、子母神梭凌湘云。只输了一场,输给了河南南阳韦伦的徒弟韦唯一,这与自己北京朋友报告大同小异。

    步步莲一听,自己惊奇不小,她对关菊英说道:“老妹子,别的人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翦衍、凌湘云这两人我都知道,凌湘云还和我交过手,本领都不错,即使神碁,要打赢他们也须费力气,既然如此,神碁接班人便很不错了。我们不如去湖北。”

    关菊英尚未开口,麦丽娴便已经抢着说:“小姐,耳闻不如目见,我们不如看看他如何是三头六臂。”麦丽娴对神碁抛弃邢珍珠极为不滿,故而不相信他的徒弟果有本领,她真想能击败他,替邢珍珠出口怨氣。

    关菊英道:“对!何况我们既然来了,转身就走,江湖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

    步步莲叹口气道:“这是上天安排的吧,我们必须有此一刧,在刧难逃啊!”她真的不想为了宝藏,与神碁后人争夺,神碁若在生,该多好啊!他肯定会把图劍毫不猶豫归还她,她便可以与他一起寻宝了。

    关菊英一听,忙道:“既然这么说,我们不去也罢。”

    步步莲说道:“不,你们说得对,我们必须去会会梅花帮。”步步莲心想,神碁**出來的人,本领应该不弱,这可相信,但有没有神碁的胸襟呢?这便是要去会会梅花帮的原因了。在步步莲看來,做为江湖上一帮之主,最重要要有胸襟,才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她尊敬与佩服的,正是神碁的胸襟。

    於是,一众继续进发,到了城郊,向人问明了地址,便在梅花帮附近一家客栈住下。步步莲对众人道:“我们来挑战梅花帮,梅花帮尚不知道,江湖人也未注意,大家可进城去参观参观,或要到长城上去观看也可,休息一下再说。”大家都欢呼起来。

    关菊英、麦丽娴陪着步步莲一起到长城上去,没有其他人要跟她们。三人上了长城,长城上尚有驻军,只是人数不多。三人见有驻军,游兴去了一半,但既来之则安之,步步莲说道:“好多年前,我还曾与邢珍珠两人追对手到了这里,在这里打斗大有不同感受,因为这里便有前人厮杀的情景。”

    关菊英感慨不已道:“长城的建筑真是伟大,如果不是跟随老大姐到这里,一辈子也不能看到如此壮观!我们打打杀杀半生,真还不能想像这长城上的血战。”

    麦丽娴却道:“小姐、姑娘,我们还是赶快回去,我倒想起吴三桂那狗贼开关降清的事来,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用如此拚搏呢!想起来真扫兴。”

    步步莲叹道:“好,你说得是,我们就回去吧!”於是三人再不隐藏身份,都使用起追蝉功来,嚇得那些驻军目瞪口呆。

    回到客栈,只有她们回来,其它人都尚未回来。麦丽娴道:“怪不得他们不跟我们,他们还不知要玩到何时才归来呢!”

    步步莲揺头叹息道:“他们一个都不去登长城,一点家国之心都没有,与我们真有代沟。我真要提醒提醒他们。”

    关菊英赶忙扯开话题,说道:“老大姐,我看是小的拖累了大的,小的要玩,大的没有办法。古扬他们都很听你的,放心!我们还是谈明天的事吧。我看我们还是按江湖规矩,给他们发拜帖。”

    步步莲点头道:“那好吧,那就叫麦丽娴去写吧!”

    麦丽娴走到街上,找了写字摊子,叫写字摊的人写了拜帖,又雇了一个小孩,把拜帖送到梅花帮总舵门口。麦丽娴刚回到客栈,外边便已沸腾起来了,莲花会要挑战梅花帮的事,已经由写字摊传遍了城郊客桟。等步步莲吃晚饭时,饭堂已经议论纷纷,四周眼光已偷偷投向他们。

    步步莲这一次一行共二十人,路上都是三三两两,各自结伴并驾齐驱,不受约束,而且都离开一段距离,並不怎么引路人注意。但吃饭时,步步莲跟一子四婿及媳妇女儿、关菊英共十二人一席,麦丽娴带着步步莲七个内外孙儿孙女共一席,这是避免孙儿辈高谈阔論,洩露消息。麦丽娴会制压他们。

    步步莲内孙外孙,凡男的均用“可”字取名,屬“可”辈,女的用“莲”字取名,屬“莲”字辈;望名字便可知男女,倒也有序,他们这次出川,经总管抽签,结果是四女三男,只有一位是男孙,其余全部都是外孙男女,这样一来,他们都可以随父母出川,便更加高兴了。可惜吃饭时不能随父母同席,还要受女总管的监督,真有些不习惯。

    其实,像步步莲这样一帮人马,出川时便立刻引起江湖上的注意了。步步莲早知道事必如此,所以她十分低调,连吃饭也把孙儿辈分开,目的便是避免他们与父母高谈阔论,步步莲在席上很少开口说话,其它人也便不敢说话了,连盯哨的人也难从他们口中听到什么訉息,中原江湖人本来原以为步步莲会找卓兆麟算帐,不料却到京都找梅花帮。

    陈承明打败凌湘云,又追不到狄狄儿之后,刚回到总舵,便收到了莲花会拜帖,心中不以为意,照例便与卓不凡、神乞夫妇、一清道长四人相量。陈承明首先开口说道:“步步莲当然是来夺图剑的,现在江湖上尚不知道图剑不在梅花帮,既然步步莲要来夺,我们挡住就是。二哥,你说呢?”陈承明自从打败江湖上几个高手之后,帮里的人都很拥戴他,他也便有点飘飘然了。他想如果将白瑜已死丶图剑被偷真相告诉莲花会,太失梅花帮面子了。

    一清道人坐笫二把交椅,向来只听神碁一人之话,向下只有发号司令,态度也是硬邦邦的,根本便不懂要注意团结他人,他有点自负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梅花帮便是这样走过来的。”

    卓不凡明白陈承明意思,是为了面子。他见梅花帮两个主事人都观点一致,他也便不说什么了。他本想说,他曾与神碁一起见过步步莲,有一面之缘,由他出来调停,说不定莲花、梅花可以成为朋友。根据他自己所知道,两个帮派本來应是同根生的。他准备看看再说。神乞夫妇与步步莲並无交情,见卓不凡没有开口说什么,也便不开口。

    待续........

13回梅花莲花质本同 煮豆燃枝相煎急 二

    隔天一早,陈承明便率众在大门口等候,步步莲也很快便到达了,大家都一字排开,两边周围都立刻聚了很多人,江湖人也杂混在其中,有想看热闹的,也有想趁机出风头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陈承明首先出列,向步步莲施礼道:“前辈请了,在下陈承明,神碁徒弟,现代表梅花帮会见前辈,请问前辈有何赐教。”

    步步莲没有想到陈承明如此文质彬彬,心有好感起来,说道:“陈帮主客气了,老妇听说有位叫白瑜的到了贵帮,老妇想见他一见。”

    陈承明本來估计白瑜之死,江湖上並未有所闻,一来梅花帮自己封锁了消息,二来杀他的人未必很快便对江湖人说,如今看来,果如所料,那便更该保住面子了。所以陈承明说道:“白瑜的确到了敝帮,未知前辈见他却是为了何事?”

    步步莲平静的说道:“老妇並无他求,只想问他一点消息而已。”

    陈承明尚未回答,人群中突然跳了一个瘦老头来,他站到场中央,对步步莲说道:“老嫂子,别那么转弯抹角,要来讨图剑便说讨图剑,我可不同,我是来夺图剑的!”他转身向陈承明挑衅性地说道:“你们谁来敌我?”

    神乞一见大怒,他不等陈承明说话,便跳到场上,挥拳便打瘦老头。瘦老头一见“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也变成了梅花帮的人?”

    神乞並不答话,另一拳再打过去。瘦老头道:“你代表不代表梅花帮,我打赢了你是不是可以拿到图剑?”

    神乞大喝一声:“你打赢了我再说!”第三拳又打了过去。

    这瘦老头不是别人,而是臭名远扬的华山派败类纪靖。这纪靖原是华山派俗家弟子,深得华山派真传,本领高强,后来居然要夺华山派掌门之位,被华山派几名弟子联合起来,将他击败,自此之后,他一意孤行,胡作非为,被华山派除了名,他变成华山败类。华山派历数他罪名,请江湖人将他铲除。这纪靖一怒之下,闯上华山,把华山大殿砸个稀巴烂!华山派只能集大家之力,把他赶下山。

    江湖上纪靖的名声也很不好,他依赖自己本领。到处欺负弱小帮派,强迫要保护费,买路钱,他又到大帮派拉关系,步步莲之所以认识他,便是他曾想加入莲花会,被步步莲拒绝。后来却把此事当成他的本钱,到处誇说步步莲对他好。所以,他剛才出场,便称步步莲为老嫂子。

    神乞知道他的劣迹,所以拳头所到,势夹风雷,真想一掌将他击毙。莫奈瘦老头内功、轻功均好,想击毙他真是登天还难。心急的卓不凡,见神乞尚不能取胜,便跳上前夹攻。

    步步莲对夏教智说道:“这样的败类,几个人围他都不違规,你也上去帮他们把纪靖击毙,免得他继续在江湖上横行霸道。”

    夏教智冲上前去,挥拳便打纪靖。纪靖大声喊道:“奇哉怪哉,你们全不顾江湖规例,居然以三人包围一人!”

    夏教智道:“老嫂子不是你随便叫的,今天便是要教训教训你,对你这样的江湖败类,什么规矩都不用讲。”

    纪靖见形势大变,不敢恋战,一个鹞子翻身,便跳出圈外,喝道:“我记住你们两帮的樑子,我会找碴的!”纪靖轻功极好,谁也追不上。

    夏教智转身对陈承明道:“我想向邦主讨教几招。”

    陈承明见他帮手,对他心有好感,正犹疑间,一清道长已经跳至场中,单掌施礼道:“还是让我试试。”

    夏教智见来了个道长,而且还是单臂,他心想要赢也要赢手足齐全的,不然胜之不美。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四弟,让我来对付。”说话的是步步莲二女婿骆坚。骆坚对道长道:“道长,我四弟刚刚已打过,还是让我来吧!”

    步步莲上前道:“陈帮主,老妇的确不是来夺图剑的,我只想见一见白家公子便可以了。”

    陈承明欠身施礼道:“前辈,白公子他不想见客,恕难從命。”

    步步莲冷静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按江湖规矩办事,以五局三胜定胜负,如何?”她自忖两派並无仇隙,何况还有神碁昔日的交情,大可不必结太大樑子,不必争个你死我活才定出胜负。

    陈承明显然不明白步步莲深意,也忘了师父以前对步步莲的评价,隨口应道:“悉听尊命。”这是陈承明的错失,幸好两边都有老一輩押陣,才不致铸成大错。

    步步莲轉身对骆坚道:“你可要小心!”骆坚点头称是。

    步步莲女婿之中,大女婿没有来,二女婿骆坚便成了女壻班的领军人物,但论武功。他反而次些。女婿之中,武功最厉害的是任大年、古扬两人。孙儿辈中,这次出川的,便有一个厉害人物古莲,是古扬女儿。古扬妻子夏教惠,是步步莲最疼爱,武功也厉害的女儿。由於是最小女儿,步步莲在择婿时更加挑剔,结果果然挑了个武功高强的。

    古扬有点奇怪,天生有幽默感,他自己单名一个扬字,他妻子替他生了一对龙凤胎,他取名便只取了一个“可”字,因为儿子是“可”字辈,女儿便只取一个“莲”字,因为她是“莲”字辈。大家问他为何取得如此简单,他说道:“不会呀,妈妈既然以‘可’字‘莲’字为辈序,可知是千挑万选的,我用它取名,便是最精明的啦!”步步莲听后只是一笑。

    由于古莲勤奋努力,集了她父母最厉害的招数于一身,所以本领极高,只不过尚未上阵磨练而已。这次她出川,很想锻炼一下自己身手,可是步步莲有令,孙儿辈一律不准上阵,只旁观而已。

    上场的骆坚,练的是竹节鞭,共有七节,用起来十分灵活,常常可以用它捲起刀剑,内力强的,常常可以将敌手手中刀剑拉脱。

    骆坚与一清道长展开了第一场争战,打了十几回合,双方战成平手,骆坚心急起来,欺一清独臂,便专攻他左手,一清最恨人欺他独臂,他在袖中藏了袖箭,如果对手攻他独臂,一有机会,便会发功发袖箭。骆坚本来只是想趁机赢对手,莫想反而被一清所乘,骆坚一招“醉打山门”,鞭鞘想把一清左袖捲起,一清左袖一拂,袖箭急射骆坚右胸,骆坚吃了一惊,用手掌想拨开袖箭,袖箭已射中右胸,骆坚跌倒在地,一清右手剑又刺中了骆坚左腿,夏教仪及她女儿骆莲婷挺剑护住骆坚,六个小将直冲上前,把他们姨丈救了回来。

    步步莲心中甚怒:“这牛鼻道人竟如此忒毒,梅花帮有名无实。”她转向古扬道:“你去打第二仗。”

    古扬一跃上场,双拳一抱,然后抽剑出鞘,说道:“那位英雄赐教!”

    王恩山见二座主得胜,他是第三,该他出场,便到场上说道:“在下王恩山,阁下高姓大名?”

    古扬直截了当道:“在下姓古名扬,请恕我无礼,我进招了。”话音未落,一招“长虹贯日”刺向王恩山,又快又急,王恩山尚未拔剑,只好转身一跳,孰料古扬剑法奇速,又一招“直捣黄龙”再刺王恩山,王恩山已拔剑招架,古扬又一招“拨云见日”直刺王恩山上三路,王恩山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古扬再一招“大鹏展翅”分击王恩山上中下三路,王恩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敌他,就是没料到他招数奇速,自己反应迟缓,不敢恋战,只有跳出圈外认输。

    陈承明莫想王恩山输得如此之快,他见古扬只是几团剑光把王恩山围住,便把王恩山打败,心中也不觉打突,神乞在他耳边说道:“他打快,你打慢,只要守住了,你就赢了。”陈承明点点头,正想上场。成铿已跳了出去。

    成铿立了門户道:“阁下剑法实在厉害,我想请阁下赐教。”

    古扬簡单说道:“赐教就太客气了!只请阁下刀下留情。”

    待续.........

13回梅花莲花质本同 煮豆燃枝相煎急 完

    成铿使刀,也会使剑,但刀更加熟手,而且云家也是以刀揚名。所以还是用刀,两人刀剑相交,便斗起快来。成铿也是以快刀出名,场外的人,只见两道白光互相缠斗,不见两人身影。一眨眼间,两人已斗了几十回合。又一眨眼间,两人又斗了几十回合,合併起来,几近百回合了。

    步步莲看得分明,她知道她的女婿一定会战胜对方,她明白一个道理,她女婿拿的轻,后劲充沛,对手便不同了。

    果然,场上的刀光渐渐缓了下来,毕竟成铿是已经四十开外的人,古扬才近四十,时间长了,成铿自然不支。又斗了一会儿,已超过百回合了,成铿跳出圈外,气喘呼呼的说道:“在下认输。”

    古扬也拱手道:“承让,承让。”

    古扬连赢两场,步步莲这边,只要再胜一场便赢了。陈承明只有自己上场,他对古扬道:“古英雄,你歇歇吧,不然,便是车轮战了。”话虽如此,他也怕要勝对方並非易事。

    步步莲第三女婿孙振奋已经出列了,他对古扬说道:“五弟,你休息吧,我来替你!”

    其实,尚有一个人选也很厉害,那便是任大年,可惜任大年自出川已来便感染风寒,有病在身,今天还在客栈休养,没有一起出来。如果有任大年,只要他能与陈承明打成平手,步步莲便赢了。这亦是老天注定的。

    孙振奋比不上古扬,但武功也不弱,陈承明见对方刚刚能击败成铿,现在換上来的,又不知是何家何派,他未敢轻敌的問道:“请赐教高姓大名。”孙振奋拱手答道:“客气客气,在下姓孙名振奋,请多多赐教。”

    陈承明也拱手道:“孙大哥,我们比比暗器如何?”

    孙振奋坦率地说道:“我不会暗器!怎办?”

    场边的关菊英生怕被人槍先似的,她知道帮中尚有几位打暗器高手在等着。故而急冲冲地上场说道:“陈帮主,我正盼有机会领教你的围碁呢!”

    陈承明赶忙欠身道:“前辈是哪位高人?”

    关菊英笑道:“好说好说,小妇是关菊英。”

    场外的乞婆冲上前对陈承明说道:“她是大名鼎鼎的四川千手千刀关菊英。”她转向关菊英道:“你为何不说你是千手千刀。”

    关菊英谦虚的笑道:“那是江湖朋友叫的,我从来都不敢当。”

    陈承明連忙施礼道:“小辈是无名小卒,未知前辈要如何比法?”关菊英道:“你尽管向我发碁子,只要有一颗打中我,便算我输。”陈承明心想:“还没有人能躲过呢!难道她比凌湘云还厉害?”他开口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陈承明知道了对方是高手,一开始便用最厉害手法,两手齐发,一拨飞向天空,一拨去击碁子,让碁子转向击向关菊英。

    关菊英说道:“好靓身手!不愧是神碁徒弟!”她左右手一齐晃动,一颗颗碁子都被她接了下来。

    陈承明大吃一惊,心道:“她比双铁只、子母梭都厉害。真不愧是千手千刀!”他只好开口说道:“在下认输。不过前辈也请打过来,看看我是否能躲得开,叫我输得更加心服口服。”

    关菊英又笑道:“陈帮主,那你就要小心了!”关菊英不让年轻人失望,也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好手法。她手一扬,无数小飞刀分上、中、下、左右散开扑向陈承明。陈承明一把围碁子飞向小飞刀,击在小飞刀上,小飞刀纷纷坠地,关菊英笑眯眯的说道:“陈帮主,我们算是打平了。”陈承明眼尖,見到关菊英手中尚有小刀故意未发,知道对方让他。

    旁观的乞婆也看清关菊英手中留有小飞刀故意不发,这是有意让陈承明赢的。乞婆心甚感激关菊英,若非如此,梅花帮便输了三场了。步步莲心中暗笑:“小妮子真会做好人!”

    打了四场,梅花帮只得了一胜一平的战绩,第五场梅花帮一定要赢,否则便输了。

    步步莲不想以老欺小,所以她不出场,她见陈承明已经很不错了,武功上已可继承神碁了,只须磨练而已,究竟胸襟如何,她有意试他一试。便故意叫孙振奋再上场与陈承明比武,看看陈承明态度。

    孙振奋重上场来,又对陈承明施礼道:“陈帮主,我不会暗器,理论上已输你一场,现在与你讨教拳脚,如何?”

    陈承明这囬比较谦虚了,他已知道关菊英有意让他,他真惊叹自己技不如人了。於是他赶忙道:“那里那里,各人学有专长,以我之长,击你之短,胜之不武,我们便较较拳脚,你请进招。”

    孙振奋客气说道:“有僣了!”立刻进招。这孙振奋是家传拳法,他父亲孙尚登曾是峨嵋派俗家弟子,后来改投昆仑,集两家之长,自创孙尚登拳法,开武馆授徒,孙振奋便是受他父亲熏陶的。

    陈承明为了迅速取胜,一出手便以劈山掌应付,孙振奋一招“横空出世”,原是昆仑拳法,陈承明应以“开天劈地”,从拳招上说,都极相似,陈承明暗暗着急,拳法相近,要取胜相当困难。他想起云遮天的话,云遮天曾指出“劈山掌”的弱点,但要他不可说给他师父欧阳钦听,陈承明默记在心,但他从未碰到与劈山掌相似的拳法。现在想到了,他想不妨一试,立刻变招,打出了云遮天的拳法“重重叠叠”,再一招“拨云见日”专攻对方弱点,孙振奋不敢进攻,改为防守,这一防守,陈承明便占了上风。

    这时,步步莲那边忽然有快马奔至,附耳在步步莲耳边说了些什么,步步莲点了点头,那快马又立刻转身走了。也正在这一瞬间,陈承明一招“夸父追日”“鹰击长空”猛攻孙振奋上三路,孙振奋连忙防守。但下三路出了漏洞,陈承明突然又一招“开天劈地”直取对手,孙振奋闪避不及,急忙跳出圈外。步步莲开口道:“陈帮主,这场算我们输了。我们也不想见白公子了,就此别过。”说完,步步莲众人都翻身上马,骆坚也被人扶上马鞍,被众侄儿保护着走了。

    陈承明莫明其妙,步步莲像一阵风似的来了,又像一阵风似的走了,说是要见白瑜,后来又说不想见了。陈承明对一清道长道:“二哥,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清道长叹口气道:“我看步步莲已经知道了狄狄儿的消息。”

    提起狄狄儿,陈承明真的垂头丧气,因为在那么多的人包围之中,居然被他自由进出,说起来真是丢人。他这一传开,真的被步步莲笑话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后囬分解。

14回鹤鸣仗义救青竹 恶奴逞凶遭恶磨 一

    话分两头,上文表过,关未然丶罗中杰师徒入川之后,只有鶴鳴派重视。

    鹤鳴派掌门人青风道人接报后,便知道来了劲敌,虽然他並不知道关未然的本领如何,但据杨昆所言,罗中杰的本领並非枯禅功,已与杨昆不相上下,关未然是师父,本领肯定更高,而且是专门找步步莲的,若非高手,决不会自己送上门去。但是,鶴鳴派的太乙剑法,是枯禅功的天敌,他们若不出头对抗,便会成为江湖笑柄,说他们败在枯禅功面前,一句也不敢吭声。

    青风请来了武林上一些朋友,商量对付关未然之策,江湖上的朋友都说,既然他们要找步步莲,便让他们找她去,何必拦他。

    青风力排众议,他说,吳三桂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四川江湖应该拦住他们。他从密报中得知,他们寻仇是假,要联合步步莲是真,他们需要的是步步莲的藏宝图,据他所知,步步莲决不会与吳三桂联合,何况步步莲与鶴鸣有一定联系,既然如此,便必须阻挠他们,让吴三桂阴谋不能得逞,这也间接上报了家国之仇。

    杨昆赞成大师兄的理论,邀请來的江湖朋友不置可否,青风於是派人在路上监视罗中杰他们,以便出奇不意进行袭击。

    罗中杰与关未然在进入四川境界之后,罗中杰是江湖老手,立即发现有人跟踪,但跟踪的人看来武功平平,罗中杰也便不以为意。不过越深入四川,罗中杰发现跟踪的人不同了,看来似乎有两股人马。

    这天,罗中杰在一家名叫聚德的酒家下榻,师徒两人正在喝酒,这时门外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罗中杰认得正是跟踪他们的。

    两人坐下之后,显得兴高采烈,店小二迎了上去,“二爷”“三爷”的叫个不停,那两人也跟小二十分亲热,分明是此店常客,不一会,帐房掌柜都出来了,与两人分宾主坐下,一起喝起酒来。

    罗中杰心中一突,说不定这是黑店,两个跟踪的人並不是客而是主!既然他们跟踪到这里,说不定今晚便会下手,那他们若使暗箭,说不定便会下蒙汗药一类的东西,罗中杰明白师父並不理会甚么江湖**白道,他自己却要自己拿主意,他想与其让他们下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看他们四人联合起来,也不是自己对手,何况尚有师父在押阵。

    说是迟,那时快,罗中杰从椅子上一纵便到对方席上,左手一个擒拿手,便将两个跟踪的人其中之一拿下,惊得其它三人嘡目结舌,还是当掌柜的有口才,忙陪笑道:“客官有何贵干,且不要伤了我家三爷!”

    罗中杰用手指着另一人道:“你们两个为何跟踪我们?这里是你们黑店,是否准备下手。”

    那人莫明其妙,辩解道:“我们並不认识你们,只是一路同路,为何便说我们跟踪!”

    罗中杰怒道:“一进四川,你们两个便跟踪着我们,还要抵赖!”手上一用力,那叫“三爷”的痛得哇哇大嚷。

    掌柜的道:“客官,或许是误会,如果是跟踪你们的,到了自己地盘,何以反而亮照(江湖黑话,意思是到了自己地方,那会现身。)

    罗中杰觉得对方说得有理,因为一路而来,他都觉得此股人马的跟踪十分拙劣,既然是巧合同路,也便罢了,於是把手一停,把那人推过去。掌柜的连忙扶住。孰料,罗中杰出手时太重,扣住的正是对方穴道,对手武功平庸,被扣之时,早已晕了过去。这一推又把他往重处推,那人虽被掌柜扶住,却已摊软在地。

    另一人大怒骂道:“我们又不曾得罪你,你便如此下毒手。”他把手一伸,袖子中间飞驰出一条青蛇,直奔罗中杰,罗中杰是何等人物,那怕如此暗器,把手一挥,便把青蛇打落在地,一纵身,又把那人扣住。

    掌柜的好说歹说,罗中杰才松手放人。

    这时,楼上突然跳下一个人来,手执青竹,向罗中杰刺去,罗中杰耳听八方,早知楼上有人跳下来,並不慌忙,只伸手一夹,便把青竹夹住,那人用力一拉,罗中杰手动也不动,罗中杰两指微一用力,便把那人拉了过来,罗中杰道:“如此鼠辈,也敢来江湖现眼。”

    那人一听,满脸通红,执青竹之手一松,便想逃去,罗中杰却是一纵身,挡住去路。这时候,店中众小二依倚仗人多,都执武器在手,围了上来。

    罗中杰冷笑一声道:“原来这确是黑店,今日定叫你们遭殃!”

    罗中杰一招“拨云见日”,用的是空手入白刃手法,便把所有人手中的兵器都拿了下来。

    掌柜的一声断喝,众人空拳的围住罗中杰,一点也没有撤走之意,罗中杰性起,左一拳右一脚,便把他们完全扫倒在地。

    楼上跳下来的那人道:“我们並非黑店,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

    罗中杰道:“我不杀你们,但这店却不能留着,待我到屋后放把火,以免你们再害人”。

    那人大叫道:“这是青竹帮产业,你若毁了它,咱们帮与你们没完。”罗中杰並不理会,果然到橱房把火点了起来,倒地众人,纷纷爬起来,冒死救火,罗中杰不让他们救火,把他们一一打伤。然后师徒二人扬长而去。关未然不值徒弟所为,认为徒弟过於骄横,对徒弟说:“他们连马步都站不稳,你何苦要伤他们。”

    这聚德楼是青竹帮产业,受青竹帮的一个分舵管辖,这分舵舵主,名叫施伦,而聚德楼那个从楼上跳下来的人是小头目,从店小二到掌柜,都是青竹帮的人,都不大会武功,只有店小二叫他大爷、二爷、三爷那三个人略会些拳腳而已,那敌得上吴三桂一等侍卫。

    待续。。。。。。。

14回鹤鸣仗义救青竹 恶奴逞凶遭恶磨 二

    四川帮派大大小小虽多,但他们完全依靠生意赚钱,像开镖局、银号、酒楼、茶楼、歌馆**……都是实业性质,並非靠打家刧舍敛财,因而青竹帮管聚德楼的人,都不大会武功。

    而那被店小二称为“二爷、三爷”的两个人,其实並没有跟踪罗中杰,只是巧合,他们出门谈妥了一笔生意,正想回聚德楼覆命。

    也是巧合,鶴鳴派确是有人跟踪罗中杰,罗中杰初初以为跟踪者是同一伙,后来发现有所不同,那便是青竹帮这些小头目了。

    青竹帮的聚德楼被烧毁,而且几个管店的人都受了重伤,这对青竹帮来说是件大事!分舵舵主立即派人禀报了总舵。杜飞接报之后,心头大怒,这是他掌管青竹帮以来所碰到的最丢脸的事,一来损失了财产,二来伤了好几个帮伙,三来尚不知是那路人马,杜飞立即命人打探江湖上有何消息,顺便再请教朋友,看看有谁知道寻衅人的渊源。

    一位青竹帮的朋友告诉他,说鹤鳴派最近有动静,还是鶴鳴派长老级人物。而且,杨昆已下山盯哨去了,他们盯哨的便是青竹帮要找的人,並先告诫说,听说来人都是棘手人物。如果能与鹤鸣派联手,那是再好不过。

    可惜青竹帮与鹤鸣派素无來往,联手殊不可能。

    杜飞恐怕施伦不是对手,便立刻带了妻子叶滔滔,四当家柳曜前往支援。

    且说罗中杰关未然两人离开了聚德楼,罗中杰回头一望,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知道聚德楼肯定毁了,心甚得意,出得了镇,迎面来了一彪人马,一个满头大汗的人正领着一队人马朝他走来,原来早在发生争斗时,已有一店小二跑到青竹帮分舵去报信了。施伦带人来到时,已望见聚德楼起火了,施伦又急又心痛,恨不得能把挑衅者一把拿住,恨恨打个痛快。

    报信店小二已发现罗中杰,便对施伦指手划脚说个不停,施伦把手一挥,大小头目都立住脚步。施伦先扫了罗中杰一眼,並不出奇,他身旁站的一个老头,倒使他心中打起小鼓来。

    那老头凡是可以见到的地方,都黑棕棕的,他从来便不曾见过这样的人,此其一,其二,黑老头瘦得干瘪瘪,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却十分有神,其三,他见老头额角突起,知道是江湖上人所说的内功高深。第四,这黑老头不高不矮,穿着粗布衣衫,土里土氣,显然是从山里来的,山里人武功都厉害。

    施伦不敢怠慢,连忙施礼道:“两位英雄失礼了,小子是青竹帮分舵香主,聚德楼是本舵物业,未知为何得罪两位?”

    那老头开口道:“不管我事,你有事问我徒弟,我可不赞成他烧你们铺子,他有的是钱,你叫他赔你便是。”並转头恶恨恨的对罗中杰说:“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你有何可抵赖的,把你身上的银票拿出来赔给人家。”

    罗中杰狡黠的笑说道:“可以!只要他有本事可以来拿!”

    然后对施伦说:“不管青竹绿竹,有本领便来拿银票!”

    施伦大怒,明知不敌,也要一试,否则青竹帮名声扫地,施伦喝道:“既然你们恃强而来,青竹帮奉陪到底!”

    施伦青竹一指,便向罗中杰刺去,罗中杰见来人与前几人大不相同,但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空手便去抓青竹,施伦青竹一晃,“拨云见日”便点罗中杰右臂穴道,罗中杰右手一翻,伸掌又是抓青竹,施伦见他功力深厚,掌掌生风。心知是个高手,暗暗吃惊,暗恨手下头目,怎么去惹这样高手,真是有眼无珠。

    罗中杰步步进逼,只用几招大擒拿手,便想把对手青竹卸下,施伦处于下风,只有防守,又走了几个回合,关未然喊道:“徒弟,把银票给他们吧,他们那是你的对手,你那么多银票,留之何益?”

    罗中杰哈哈笑道:“他们有本领,便来拿票!”口中说话,手中一紧,一招“追风掠影”,便把施伦打翻在地,青竹帮一众头目发一声喊:“手中青竹筒纷纷打出,无数青蛇直飞罗中杰,罗中杰一声“来得正好”,双掌左抓右抓並随之挥舞起来,小青蛇纷纷坠地,罗中杰哈哈大笑,猛然间,他觉得左掌微微一麻,罗中杰立即知道被毒蛇咬中,他忙用右手把左掌穴道封住,一纵身,跳到施伦旁边,把施伦挟了起来。喝道:“快拿解药来!”

    施伦刚刚重伤倒地,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是一声不吭,忽听有人喊道:“放了我们香主,便给你解药!”

    施伦喝道:“不准给他解药!叫帮主替我报仇!”

    罗中杰用力一挟,再喝道:“给不给解药!”施伦用尽最后力气道:“不给!”声音一停,昏死过去。

    罗中杰已封住穴道,並不觉得有何痛楚,他把施伦扔在地上,向施伦同行冲了过去,伸手便抓了一名施伦同伙,喝道:“快拿解药来!”

    那人道:“我不知道你中了那位兄弟的蛇镖,怎会有解药!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罗中杰用力一挟,又杀了一人。

    一众青竹帮之人,虽然知道不敌对手,但不走散,还是围着罗中杰。

    罗中杰大怒,出手又劈死三个青竹帮头目。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位道长来,年约五十上下,他扬声道:“善哉!善哉!施主真是手狠,烧楼在前,杀人在后,青竹帮与你们无怨无仇,施主何忍下此毒手!”

    罗中杰望了道人一眼,道:“你终于现身了,一路上跟踪我而来,敢问所为何事!”

    道人冷冷道:“你是吴三桂帮凶,任何人都有义务盯住你,不让你胡作非为。”

    罗中杰尚未答话,那黑老头却哇哇的嚷了起来:“徒弟,我早跟你说吴三桂不是好东西,你偏不听我。我只要见了步步莲,便回山去,再也不理你了!”

    待续.......

14回鹤鸣仗义救青竹 恶奴逞凶遭恶磨 完

    罗中杰急忙忙喊道:“师父,你别听他放屁,吴爷不久便当皇帝了,你说能当皇帝的人好不好?”

    黑老头嘿嘿说道:“皇帝也不是好东西!”

    道人冷笑道:“吴三桂带清兵入关,当了汉奸,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为他卖力,也不是好东西。”道人也学他们的口吻,说起“不是好东西來”。

    黑老头深居山中,与世无争,只是对事物有个好坏认识,他听道人说他“也不是好东西”,气得哇哇大叫:“你这牛鼻子道人,我並不帮吴三桂的,我只找步步莲,只是与她切磋切磋武功,也不是吴三桂叫我来拿她的!你代我传话给她,我便不骂你牛鼻子道人。”

    那道人见他说话坦诚,似乎並非江湖恶霸,口口声声要与步步莲比试,武功自然不弱,但不知枯禅功高深到了何等地步,又不知如何方能探知究竟。於是忙向他施礼道:“未知施主如何称呼,贫道才可为你传达。”

    那黑老头嘿嘿笑道:“也说得是,算你还有点礼貌,不愧出家当了道长,好啦,我叫关未然,关公的关,是关公第几代玄孙,也不清楚,五百年前是一家吧!未然是我师父代我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何意思,我在江湖上並无名号,我的徒弟罗中杰,以前倒是有点名气,可惜现在做的,我都看不顺眼,他离开我十多二十年了,我也拿他没有办法,你们替我管教管教他吧,我决不插手。道长,既然我报号,你也说给我听听。”

    那道人又施了一礼,道:“贫道青峻道人,是鶴鳴派的人。”

    关未然又嘿嘿笑了起来:“我年青时曾与鹤鳴派一位道长很好,他叫一顶道人,未知你认识他否?”

    青峻一听,吃了一惊,一顶道人按辈序排起是他曾师叔公,鹤鸣派排輩序是:“鶴翅一亮遍青州”,一顶道人是“一”字辈,中间还隔两辈。他是“青”字辈,上两辈人大都归隐的归隐,死的死了,他“青”字辈的也只剩下几个人,倒是俗家弟子辈份高的还有,杨昆听说便有个师叔,也是俗家的,本领很高,杨昆正在游说他来帮手呢!而一顶道人听说活到九十多岁死了,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对面这黑老头说他与一顶道人是朋友,是忘年之交吧?

    青峻又恭身道:“一顶道长是贫道曾师叔公,多年前仙逝了,敢问前辈是何时与道长当朋友的!”

    黑老头又哇哇叫道:“你以为我是骗你的?我与他切磋过武功,你们不是有镇山之宝叫什么太乙剑法么?说是枯禅功天敌。是与不是?我们两个没动过武,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十多岁吧?怎么?我也估计他是已经死了,因为他若活着,怕就百岁上了,岂不成了人妖!”

    青峻这回笑了,问道:“敢问前辈高寿?”

    黑老头咧着嘴笑道:“我自己都忘了,古稀之年过了吧!”

    罗中杰忽然插嘴道:“你既然是鶴鸣派的,杨昆你认识吧?”

    青峻又冷冷说道:“杨昆是俗家弟子,经常到山上,当然认识,他以前**于吴三桂,后悔莫及,又因为他是俗家弟子,我们也无法例约束。”

    青峻因刚刚骂过吴三桂,怕被罗中杰拿住话柄,於是赶忙为杨昆解脱。

    罗中杰也冷冷道:“我倒以为杨昆的路走得正确,其实呼延灼的事也不管他事,他何必逃走,吴爷现在思才若渴,杨昆若再回去,保管重用。”

    青峻怒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贫道今日只想与青竹帮讨个公道,难道你当了走狗,便可随便杀人!”

    罗中杰忘了自己身上尚有蛇毒,动武不得,怒道:“我是看在杨昆与你同门份上,你以为你是甚么人,敢在我面前撒野!”立刻拔剑在手,便向青峻刺去。

    青峻挺剑相迎,一招“孔雀开屏”,把鶴鸣派剑法中的精髓立刻施用起来。

    青字辈之中,青风虽是掌门,但剑法不是最好,而是青峻、青云丶青龙三人最强。青峻之所以负责跟踪,便是因为他本领高强,同行中还有“州”字辈的师侄两人,叫离州、开州。

    罗中杰入川以来,如入无人之境,今日突然来了强敌,本来应有所顾忌,但他一向狂妄贯了。在与杨昆同事之时,他是领班,本来应团结手下,他因与赵有奋有隙,故以为鶴鸣两兄弟杨昆与呼延灼,也偏佔赵有奋,故而对鶴鸣向来没有好印象,因而对他们武功不以为意,他们也曾切磋过武功,杨昆两人並不露真相,罗中杰便以为鶴鸣剑法也不外如是。

    如今他见青峻剑法施展开来,真像层山峻岭,重重叠叠,倒不能一下子便破了他。

    青峻由于见罗中杰恶行昭彰,真想替青竹帮报仇,鶴鸣与青竹帮之间,没有互通,只是未有仇隙而已,故他出手,也只是出于江湖道义,当然,也像他师兄青风所说,要以太乙制枯禅。他见对手用的不是枯禅功,也便只以鶴鸣剑法相抗。

    青峻一招“开天劈地”,连环进招,“登峰造极”“力劈华山”把罗中杰逼住,罗中杰这才警觉自己左掌隐隐作痛,且大有冲击穴道之势。罗中杰急忙一个鹞子翻身,便想跳出圈外,青峻那容他逃脱,一招“灵蛇出洞”,直刺罗中杰右腕,想把罗中杰手中剑卸下来,罗中杰本可剑交左掌,无奈左掌已伤,只得丢下剑去。英雄交手,一招一式已见胜负,何况剑已脱手,罗中杰只好认输。

    关未然嘿嘿笑道:“道长,你便收剑把,他左掌负伤,你胜他也不美,只不过今日之事,定要他将银票留下,以赔偿他人损失。小老这里别过。”

    他走上前去,伸手便往罗中杰胸前穴道打了两下,再为他封住穴道,以免毒气攻心。然后再伸手在他胸前掏出银票来,把他交给青峻。

    未等青峻开口,黑老头将手在罗中杰臂下一挟,两人都拔地而起,凭空跃出十几步,然后再一纵,已向镇外奔去。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囬分解。

15回归正除恶废走狗 复仇舍身拼枯禅 一

    青峻一看黑老头露这一手,心甚叹服,心想大师兄说鹤鸣要阻黑老头,怕没有能耐。

    青峻将几张银票交给青竹帮人马,也不与他们谈甚么,便率两个徒侄走了。

    一众青竹帮人马都拱手相送,一位看似小头目的,还出声称谢,说青竹帮恩怨分明,当有回报。

    青竹帮损兵折将,聚德楼被烧,一下子传遍江湖,等到杜飞赶到时,小镇已回复平静。

    杜飞夫妻以及四当家柳曜到了分舵,小头目把所有一切都禀报给杜飞,杜飞大为悲痛,吩咐属下厚葬被杀诸人。然后与众人商量如何报仇。

    却说青峻见事情已亮相,也不再跟踪,他估计青竹帮肯定会跟踪复仇,但黑老头那样武功,青竹帮如何是对手?

    青峻回到“鹤鸣观”,将目睹一切告诉了众师兄弟,青风道:“黑老头带他徒弟逃走,露的正是枯禅轻功,证实了枯禅功实在厉害,这老头既然与一顶曾师叔认识,看来也只有步步莲可与他抗衡了。”

    正商量间,忽报有人拜山,原来是青竹帮前来道谢。因为青峻回山在前,青竹帮相议在后,故而青峻只回山一会,青竹帮便已赶到了。

    青风没想到青竹帮会如此神速赶到,心中并无准备如何应付,只好按江湖程式进行,便率领众兄弟迎了出去。鹤鸣派与青竹帮只有帮派礼节性上的交往,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莫想因为罗中杰,两派走到一起了。

    两帮人马在“鹤鸣堂”分主宾坐下,杜飞起身言谢,并送鹤鸣一大批礼物,分明有结交之意。

    青风见青竹帮存心结交,也开诚布公对杜飞道:“杜帮主,实不相瞒,敝派本也想为江湖除害,莫奈对手强横,敝派也无能为力,那天师弟胜他一仗,乃是运气,因为对手那天有伤在身,不然也恐难应付。”

    杜飞称谢道:“这是事实,但那罗中杰中了敝帮蛇毒,恐他也难以应付,剩下的便是那黑老头了!”

    青风叹道:“那黑老头才可怕呢!他练的是枯禅功,轻功造诣极深,他之所以要与步步莲较劲,并非手头功夫,而是脚下功夫,我们那里能及!何况他似乎没有他徒弟坏。”

    杜飞未在现场,不知道黑老头与他徒弟大不相同,摇头道:“有其师才有其徒,他肯赔我们的银子,很可能是假惺惺。”

    青峻插口道:“那黑老头脾气古怪,怕不会作假。”

    杜飞悻悻说道:“敝帮受了奇耻大辱,即使敌不过他们,下三滥的办法也只好用一用。”

    坐在旁边的杨昆说道:”鹤鸣有自己清规,我是俗家弟子,倒可以帮你一臂之力。”

    杜飞大喜,说道:“那小弟便不枉此行了!”

    杨昆拱手道:“你有何差遣,尽管差人来说。”

    杜飞连声致谢。青风在旁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其实,罗中杰已惹了好**烦,这都是他自视过高所致。

    罗中杰被师父托起奔出小镇之后,在一片树林旁边停了下来。黑老头一看罗中杰手掌,发喊起来:“乖乖!你这蠢才,怎么不跟我先说你中的是剧毒,而不是蛇毒,你为什么不抓个活口回来。幸好我早已替你封了穴道,不然你还有命!”

    “小小青竹蛇,没那么厉害吧!”罗中杰小声应道。

    “乖乖!还说小青蛇呢!他们用的不知是甚么毒,如果拿不到解药,最少你的左臂便要报废!”

    罗中杰大惊,忙喊道:“师父救徒儿一命!”

    黑老头瞪了他一眼道:“谁叫我是你师父,好吧,我们去找他们要解药!”

    黑老头托起罗中杰从原路赶回小镇,黑老头用的是枯禅轻功,不一会便到镇上,黑老头问路人,青竹帮总舵在那里?

    镇上的人,大多与青竹帮有关,都知道总舵在哪里,便对他俩说,离这里有大半天路程,到了青溪镇,便知道青竹帮在哪里了。两人又问了其它路人,都这么说,两人便奔青溪,路上,还是黑老头托着徒弟,施展枯禅轻功,管不了路上行人都看着他们。

    按路人指路,他们立刻找到青竹帮。二当家、三当家姚辉、郑重,一早接报,知非对手,把帮中贵重物品藏了起来,然后撤退所有人马,只留一座空屋给他们。

    这回,气得黑老头哇哇大叫、大骂:”青竹帮真的是青竹蛇帮,与蛇一样滑溜溜,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青竹帮一个人影也不见,关未然见物便砸,似乎有点疯了,他每砸一件便说一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边砸边伤心,他知道这样救不了徒弟的左臂,为了性命的安全,他必须赶紧将徒弟左臂完全卸下来。

    关未然生平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罗中杰,那还是他三十几岁前收的,后来到了五十多岁,他又收留了一个流浪童,把他带回山去,然后教以武功,与他一样修的是枯禅功,十几年一晃便过去,那孩童二十岁左右了,但看上去又瘦又黑又矮,似个十几岁小孩,甚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略识字,武功高强,以黑老头自己估计,徒弟的功夫已有过他而无不及,因为他知道他徒弟,对武功的悟性比自己还强,他再练下去,肯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黑老头下山之前不久,小黑童才知道有了个师兄叫罗中杰,而且师父一下子便要他听从师兄的话,尽师弟的本份,小黑童倒也尊敬师兄,因为师兄一来,有酒有肉,几天过后,他渐渐对师兄不满起来,师兄把师父拉出山去,还不肯带他一起前往。

    下山前夕,关未然把小黑童叫到跟前,对他说要到吴三桂那里,三个月后,如果他想师父,便到吴三桂那里找他。

    小黑童对师父说:“我看师兄不是个好东西”

    黑老头说:“你怎么知道。”

    小黑童道:“听他说的那些事呗!”

    黑老头道:“啥事?”

    小黑童说:“他只跟我说,师父不知道!”

    黑老头又问:“啥事?”

    小黑童说:“他说我太矮,将来连女人都不会要我,我要女人干甚么!他又怎么知道女人不要我,这岂不是好东西!乱弹琴,师父你要小心他。”

    黑老头:“嗯!”了一声,也不说甚么。

    待续.......

15回归正除恶废走狗 复仇舍身拼枯禅 二

    黑老头跟着罗中杰下山之后,一路上以及到了吴三桂那里,他越来越觉得罗中杰正如他小徒弟说的一样,不是好东西。

    他虽有点后悔,但他觉得能会会步步莲,把步步莲的轻功比下去,证明男人武功比女人强,这也便不枉此行,也不枉他练枯禅功了。

    从他碰到了青竹帮以来,他不值徒弟所为。一直到了碰见青峻,他也不忘向青峻套近乎,到了青竹帮总舵,他的良心依然未泯,但复仇之心却滋生起来了,他明白青竹帮废了他徒弟一条左臂,若非他先封住重要穴道,他徒弟便已经丧命了,他觉得青竹帮的人也太歹毒了,连解药也不给,真太不给他面子!因为他本来便是帮青竹帮的呀!

    关未然自己心中有一把秤,他徒弟杀害青竹帮的人,他虽然不值徒弟所为,但却认为赔钱就是了,人命不值钱。但他徒弟的命便不同,想杀害他徒弟報仇便是歹毒,他便会帮徒弟。

    就在青竹帮总舵里面,黑老头替徒弟把左臂完整的卸了下来,没有流一滴血,他用他的金疮药敷住了。这亦是他师父给他的秘方。

    这样,罗中杰虽然断了左臂,却是平安无事,他本是右手持剑,於是並不碍事。

    罗中杰恨死了青竹帮,但他却高兴师父代他出了头。这是前所未有的。

    艺高人胆大,他们俩便在青竹帮住了下来,因为厨房里的食物多的是,应有尽有,吃上一月半月都可以,罗中杰趁机便在青竹帮住下养伤。

    黑老头倒是这么想,与其到外面去找青竹帮,不如留在青竹帮不走,他们肯定会寻上门来的。

    黑老头料得不错。杜飞正也气得牙痒痒的,堂堂青竹帮总舵,现在反而变成敌人栖息之地,江湖上的名声已经荡然无存了,如果两个敌手住的时间越长,青竹帮便越没有面子,因为江湖人会说,青竹帮没有人了。

    杜飞寻思了几天,邀来了江湖上几位朋友,其中包括杨昆,他把自己“玉石倶焚”的计策说了出来。他说:“几代人的基地如今毁在杜飞手上,杜飞没法退敌,只有这办法了。”

    一众江湖上朋友都为之唏嘘,但要按计划也还不是易事。

    黑老头与罗中杰在青竹帮已经住了近十天,有天晚上,罗中杰发现青竹帮所留下的食物已经全部下了毒,也就是说,青竹帮已经开始反击了,先断了食物,看看他们师徒还能不能继续住下去。

    黑老头练的是枯禅功,十天半月不吃都没有问题。罗中杰可就不同了,他对师父说:“不如我们到镇上去,有吃有玩,胜似这里。”

    黑老头道:“你到镇上买点东西回来,我们在这里住下去,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我们眼前,看他能否下毒?”

    罗中杰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往镇上。其实,这是青竹帮计划之一,先把他们师徒分开,逐个击破。

    罗中杰到了镇上,到了凝香楼吃酒,才坐下,店小二送上菜牌,他点了几样价钱最贵的菜肴,又叫了四川大粬,准备吃个痛快。

    酒送上来,罗中杰警惕的嗅了一下,再辩了一下酒色,拿出银针一探,银针发黑,他大喝了一声,掀起了桌面,正想找店小二晦气,突然,酒席间走出一个人来,向他拱手道:“故人别来无恙乎?”

    罗中杰细细辩认了一下,认出原来是杨昆。不无好声气的说道:“怎么会是你?”

    杨昆哈哈一笑:“怎么不会是我呢!这是四川,鶴鸣派的人随处可见。”

    罗中杰冷冷道:“你不会是来叙旧吧!”

    杨昆讥讽地問道:“也是来叙旧的,只不过不知道领班的手何时断了一臂?”

    罗中杰愤愤道:“这都是拜青竹帮所赐!”

    杨昆假装“哦”了一声起来,“原来是你!整个四川江湖都说有人毁了聚德楼,现在还佔住了青竹帮总舵。”

    罗中杰道:“不错,是我干的!”

    杨昆冷冷说道:“青竹帮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出此毒手,真不愧是吴三桂部下。”

    罗中杰怒道:“吴三桂部下又怎么样?你以前不也是吴三桂部下?”

    杨昆恨恨道:“是我有眼无珠,明珠投暗!我兄弟不就被吴三桂杀了吗?我现在正想替他报仇!”

    罗中杰傲气十足道:“你要报仇,找吴三桂去,今天老子要找店小二晦气,他竟敢在酒里下毒,肯定是黑店。”

    杨昆讥笑道:“这镇上所有酒店、饭店都是青竹帮的,你杀得绝?”

    罗中杰怒道:“那我便见一个,杀一个。”

    杨昆作色道:“那你也便太不遵守江湖规矩了!”

    罗中杰喝道:“什么江湖规矩,他们是匪,我是官,堂堂四品侍卫!”

    杨昆针锋相对的喝道:“来到四川,便要遵守四川江湖规矩,是官是匪,也不是你说了算!”

    罗中杰怒道:“那要谁说了算!”

    杨昆拔剑一扬道:“要它说了算!”

    罗中杰喝道:“你以为我断了一臂便怕你!”

    杨昆冷冷说:“你断了一臂,我决不以左臂相助,咱们便右手斗右手!”

    罗中杰傲然说道:“我便让你只左臂,也能胜你!”

    杨昆冷笑道:“这不是说了算,而是要赢了才算。”

    罗中杰知道今天一战难免,他並不把杨昆放在心上,因为,在吴府中,他一人敌他兄弟两人,虽说是比试,但已经试出他们兄弟的功力。

    罗中杰手中剑一挥,“直捣辕门”,向杨昆刺去,但他突然觉得失去平衡,他尚未适应丢了左臂的不同。杨昆“力拔千斤”一剑迎了过去,他只用了五成功力,便把罗中杰手中剑荡了开去,罗中杰觉得右臂一麻,才猛然想起自己功力已差了不少,罗中杰忙凝住气,再一招“拔云见日”又向杨昆刺去,杨昆把鶴鸣剑法中的狠招“重峦叠障”迎将上去,这招中藏招,不熟悉鶴鸣剑法的人很容易中招撒剑。罗中杰一来托大,二来以为对手平平,三来自己已断一臂,还未习惯,有点失去平衡。而杨昆自回山以后,浸淫剑法十几年,功力以非前可比,此消彼长,杨昆一声断喝,便把罗中杰的剑卸了下来,杨昆冷冷道:“大概你不会用剑了,我们空拳走走。”

    待续........

15回归正除恶废走狗 复仇舍身拼枯禅 完

    杨昆把剑入鞘,青竹帮的人早已围上来,只等罗中杰就擒。

    罗中杰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杨昆功力如今是如此深厚,只两三招便被卸了剑,只得独拳应付。

    杨昆把左臂垂下,只出右掌,“黑虎掏心”,杨昆掌变为拳,向罗中杰击去,罗中杰不敢硬接,将身一闪便避开去,“力劈华山”,罗中杰右拳向杨昆左臂击去,他故意想看看杨昆是否举臂相迎,杨昆果然不用左臂应敌,左肩一闪也避了过去。两人左一拳右一拳的走了几个回合,毕竟罗中杰是吴三桂手下红人,而且也是江湖上人物,不可能一下子便败在杨昆手下。

    两人又斗了三十几个回合,杨昆觉得只有用内力将他击败,他右拳换掌,一掌“长虹贯日”,掌风凌厉,向罗中杰撞去,逼罗中杰非对掌不可,两掌相击,功力立见,罗中杰根本不是对手,不免倒退,杨昆再一用力,便把罗中杰逼退了好几步,杨昆一收力,罗中杰立脚不稳,跌倒在地上,青竹帮人马一拥上前,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有人还暗中把蛇毒打进他口中。

    罗中杰威风扫地,嗡声嗡气的对杨昆说:“姓杨的,快把老子杀了,老子败在你手中,也不想活了。”

    杨昆喝道:“你这走狗,杀了不少青竹帮的人,青竹帮自会跟你算帐,杀与不杀,全由他们!”

    杨昆不再理他,与鶴鸣派几个州字辈师侄,往总舵去了,他关心的,是不是杜飞能按计划完成。

    却说关未然黑老头在罗中杰离开不久,便想打坐练功,突听厅上簌簌的跳进几个人来,为首一人道:“我们帮主有请,请随我们到圣堂去。”

    黑老头嘿嘿笑道:“你们帮主架子可大!你去告诉他,是他老还是我老,谁该来见谁!”

    为首的是青竹帮三当家郑重,他用青竹一指喝道:“你侵占本帮总舵,欺人太甚,青竹帮决不准任何人在此撒野!”

    郑重早在几天前便已存心要来与黑老头拼命了,虽然都听说枯禅功厉害,但究竟如何厉害,他不知道,他想的是,如果拼起命来,也可以挡一挡吧!

    郑重於是青竹一刺,“灵蛇出洞”便向黑老头刺去,黑老头嘿嘿笑道:“不得无礼!”

    只见黑老头拼指向郑重两膝指去,郑重咔嚓一声便跪倒在地。

    黑老头又嘿嘿笑道:“免此大礼,免此大礼。”

    郑重羞怒的又是一招“灵蛇吐信”,青竹又向黑老头刺去,黑老头把掌一伸,便把青竹抓住,借力打力,黑老头一拉一推,便把郑重摔出几步之外。

    郑重在青竹帮虽不是数一数二人物,但也见过大阵,遇过强敌,但决计不会如此无用,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两掌平伸,袖中打出了两条青蛇,跟来的青竹帮人马也齐齐发镖,几十条青蛇直飞黑老头。黑老头先伸手将郑重先到两条擒住,並火速的投回给郑重,然后两掌左擒右拿,把所有青蛇都拿下来,每拿一条便都回投一条,都是奔向他的原主人。

    郑重觉得眼前一黑,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击到脸上,恍如被击了两拳,他支撑不住,向后便倒了下去,与此同时,青竹帮人马个个倒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重醒了过来,他急忙起身,推醒了帮众,他抬头看堂上时,只见黑老头合掌正坐在座上,动也不动,郑重率众逃出厅来,现在只有按第二步计划进行了,请不动,便放火烧大厅,逼黑老头退出来。

    郑重忍着眼泪放火烧了大厅,然后一众向圣殿撤去。

    圣殿的圣堂原来是停放青竹帮历代帮主牌位,可以说是青竹帮至高无上的殿堂,而圣堂后边,便有青竹帮赖以生存的灵蛇洞,里面养了各式各样的蛇,其中免不了有青竹蛇,而且是以青竹蛇为主。

    这“灵蛇洞”只有帮主一人可以进去,也只有他一人才有本领进去,因为进去时要吃百毒不侵的药丸,这药丸只有帮主一人才有,也因为只有他,洞中毒蛇才不敢攻击他。

    青竹帮面临灭绝它的大敌,故帮主杜飞决定引黑老头到“灵蛇洞”,让灵蛇灭他。

    黑老头在殿中被火一烧,只得出来,他便随着足迹追去。

    黑老头並不急于追赶,而是边追边看,一会,也便到了圣殿。

    圣殿门口,一字排开站了不少人,青竹帮除了二当家姚輝、五当家叶楚楚不在邦中外,全部都在这里。

    黑老头站住腳步,用手一指道:“你们那一位是帮主!”

    杜飞离队站了出来:“在下便是杜飞!”

    黑老头把杜飞打量了一番道:“杜帮主,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只是你们也太霸道了,伤了人不给解药,害得我徒弟的左臂废了。”

    杜飞道:“我们的聚德楼原来好好的,都被你们毁了,还有我们的头目、店小二,都被你们杀了。”

    黑老头两手一摊道:“罗中杰已经赔了银票呀!”

    杜飞怒道:“银票便能赔偿那么多的性命吗?”

    黑老头连忙解释道:“江湖上打打杀杀,死的人还少吗?死的人只怨他学艺不精!”

    杜飞愤慨的道:“那些店小二都不会武功的呀!”

    黑老头无可奈何道:“那我们再多赔些银票如何?”

    杜飞戟指道:“你们占我总舵,辱没了我们青竹帮,杜飞无能,只有与你决一死战!”

    黑老头忙摇手道:“不必,不必,大可不必,我们决不要决一死战。你们有多少人,尽管上来,我决不说你们倚多为胜!”

    杜飞青竹一挥,几个当家立即飞身而出,把黑老头团团围住,杜飞老婆顶住了叶楚楚之位,一共八个当家,排了一个灵蛇八卦阵,这是青竹帮最厉害的武器了。

    黑老头练的是枯禅功,深知八卦生死门道,见他们八个按八卦阵转动不已,黑老头並不想杀他们,只想嚇他们一下。於是他踏“生”门,走乾位,直向郑重奔去,八卦立刻变阵,莫奈黑老头深懂八卦之理,他只要走生门,任何人都奈何他不得,何况他本领高强,枯禅功刀枪不入,即使有了破绽,也难伤他。

    其实,黑老头想走,早便走了,如果想伤人,早便伤了,只不过黑老头不想伤人而已。杜飞其实很清楚,这样下去並不能有所作为,於是一声忽哨,众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杜飞一人,杜飞只得抱拳道:“青竹帮无能,无人可以复仇,但青竹帮尚有先辈留下制胜法宝,前辈既然如此看不起青竹帮,岂有胆量破我青竹帮镇山之宝。”

    黑老头技痒起来,说道:“在哪里?让我看看!”

    杜飞一跃而过了大堂,黑老头也随身而进,到了一个石洞,上面黑匾金字,大书灵蛇洞三字。黑老头心想,也不过便是毒蛇而已,罗中杰会怕,我可不怕。

    於是嘿嘿笑道:“杜帮主,要如何比法?”

    杜飞道:“你跟我进去便知。”

    要知黑老头是否进洞,请听下回分解。

16回灵蛇洞里血飞溅 藩王府中再遣兵 一

    黑老头还是嘿嘿笑道:“可以!可以!”

    杜飞一听大喜过望,只要让这黑老头进了灵蛇洞,江湖上便不见了老头踪迹,那便是青竹帮报了仇。

    杜飞向黑老头一拱手,大踏步走了进去。黑老头见杜飞走了进去,也不犹豫,便踏了进去。黑老头进洞不远,身后便一声巨响,洞门被大石堵住了。洞中一片漆黑,杜飞取出火石,点了洞中松火,可以看清洞中东西了。

    杜飞这才回过身来,这囬轮到他嘿嘿发笑了,他对黑老头说:“这地方,可是你葬身之地了。”

    黑老头毫无一点惧色的道:“你能出去,我便能出去。”

    杜飞坦率地说道:“这洞只能进不能出,刚才巨石已将洞口堵住,任你有多大本领也难出去。这里面甚么食物都没有,只有毒蛇,我早已打定主意,在这里终老了。”

    黑老头神色自若道:“我不怕,既使我不能出去,也只有一个遗憾,便是不能把步步莲轻功比下去。但也不尽然,我或者有办法把巨石推倒。或者另想办法。”

    黑老头一点也不急,在他眼前的,除了杜飞,便是一个大坑,坑里面有无数大大小小毒蛇,正在蠢蠢欲动,黑老头再把四周扫了一眼,原来洞壁之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蛇,与坑里面的蛇一样,正在蠢蠢欲动,有的已经作势要向他攻击了。

    黑老头正看间,却见杜飞已走向坑中去,踏在一大堆蛇身上走向坑的另一头。

    黑老头一跃便跳进坑中,他只将脚轻轻一点在蛇身上,便已经跳到了坑的另一头。

    杜飞不觉惊叹起来:“前辈轻功实在过人!”

    黑老头又嘿嘿笑了起来,他不解地問道:“杜帮主,你真的要死在灵蛇洞中。你年纪还轻,不觉得不合算?”

    杜飞微微笑了起來,他答道:“青竹帮没有办法胜你,只有帮主才可以进此洞,我便只好和你同归于尽。这样才可以挽回青竹帮名声,倒也合算。”

    杜飞停了一停,说道:“现在青竹帮已经换了帮主,帮主是杜琼琼,她出外玩去,她母亲叶滔滔便代理帮主之位。”

    黑老头摇头叹息道:“既然你如此决心!我可另得想办法。”

    黑老头又再纵身坑中,两三跃便又到了坑的另一头,他正刚站定,四面八方的毒蛇立刻向他发起攻击,有一条巨蟒,甚至把黑老头缠住,巨蛇本身正想用力将老头缠紧,黑老头只略一用枯禅功,便把巨蟒爆成数段,鲜血洒满一地。其它也攻击黑老头的蛇,也被劈成几段,蛇肉蛇血满天飞洒。杜飞看得暗暗惊奇,这黑老头真不知从那里得来如此本领。他自己倒是觉得,与如此英雄一起,真是无愧此生。

    毒蛇的攻击性並不因生死而停止攻击,而是不停袭击黑老头。

    黑老头已走到巨石跟前,用力一推,巨石分毫未动,他四周察看是否有机关可以吊起,却见是两个铁环已断,知道这是故意关闭的,再也没法打开。

    黑老头並不绝望,他小心翼翼的察看每一处洞壁,看看是否另有出口。

    由于洞大,空气也多,黑老头怀疑必有孔洞透气,倘若找到气孔,便有出路。

    黑老头对洞中一切都熟知之后,他颇有信心地对杜飞说道:“你们先人未必便不曾在这里住过,洞中到处都有松火,便是明証。其实他们肯定知道有出路,才有可能在洞口佈下机关,不然的话,机关一旦失灵,他们豈不困死洞中?但洞中没有一根骨头,一絲头发,可知从未发生。只可惜你也不知道出路而己。我有信心找到。”

    杜飞听得津津有味,覚得黑老头的话不无道理。

    黑老头对杜飞颇有好感,一个当帮主的,便要有自我牺牲精神,便要有为先人争光的勇气,他认真的批评了青竹帮,对杜飞说:“你们青竹帮的弱点便是武功太弱了,你们的八卦阵也嚇不了人,你们以八敌一或两三人,胜了也不美嘛!”

    杜飞听得心服口服,若不是敌人,真的要向他讨教。

    洞中日月倒也容易消磨,黑老头练的是枯禅功,可以辟谷,但由于毒蛇天天袭击他,他需要消耗一定功力,所以有时也学学杜飞茹蛇饮血,他以前在深山也曾偶尔为之,倒是可以习惯,杜飞原以为可以困死他,殊不知根本没有法子。他每天除了训练青蛇外,便也跟着打坐,练习内功。这倒是黑老头指点他的。

    洞外已是另一番世界,青竹帮立了新帮主杜琼琼,但由于杜琼琼在外,便由她母亲叶滔滔代理帮主之位,实际上各座主都並不听她的,只因为青竹帮不传外姓,只有杜琼琼的名顶用,气得叶滔滔跑回老家去了。邦中便由三座主郑重掌舵,因为二座主姚輝向来不理邦中事务。

    罗中杰被押回青竹帮,把他武功废了,给了他解药,让他跟着民工一起重建聚义厅,天天被押着做苦工,算是偿还他的罪孽。

    却说吴三桂自派了罗中杰师徒两人赴川之后,几个月都没有音讯。本来约好,罗中杰到了四川,只要找到府衙,便可以信使文书通知吴三桂,因为罗中杰是堂堂四品武官,一般县官都还要向他点头哈腰,谁敢不听他命令。

    孰料一晃几个月,罗中杰一点音讯全无,吴三桂有点起疑,便叫赵有奋过来,问道:“江湖上有何关于罗中杰的传闻吗?”

    赵有奋一向与罗中杰不和,这次罗中杰邀得黑老头立了功,他暗中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他们出差失败,虽也有暗中打听,却亦得不到消息。他只好恭身答道:“王爷,这边並无半点讯息。”

    吴三桂皺着眉头道:“以黑老头本领,若说有人能杀了他,他也必定会在江湖上拿几个人垫底,怎会一点音讯全无?”

    赵有奋赶忙答道:“屬下这便派人前去打听。”

    吴三桂吩咐道:“再叫两个有点能耐的去做后应,若追上他们,便与他们一起前往。你不是有几个甚么兄弟吗?便叫他前去吧,给个五品正衔,挑一个与他前往。”

    赵有奋连连致谢。他本来以为吴三桂会派他前往的,看来吴三桂还是倚重他,不敢轻易放人。心中大喜,知道吴三桂这回真的把他当贴心啦!

    赵有奋立刻把他师弟马建唤至跟前,马建是赵有奋推荐的,吴三桂见不是江湖上著名人物,不以为意,只让他留用,现在一下子便是正五品,这可是练武之人所难追到的。

    待续.......

16回灵蛇洞里血飞溅 藩王府中再遣兵 二

    其实马建武功不弱,他自己当过镖师,只不过在江湖上闯不出名儿,听说吴三桂要人,便来投奔了,只是也郁郁不得志,现在有了官衔,有了差谴,真高兴的不得了。

    赵有奋便又挑了另一名一等近卫,官衔也是五品的,原来是罗中杰举荐的,叫卢炳。他后來见赵有奋势大,便私下轉投赵有奋。赵有奋最喜欢这样的人,因为这既削弱了对方力量,又增加自已势力。他见过卢炳身手,果是不弱,更加喜欢他。现在两人拍档前往,当然最佳。

    这回,吴三桂要他们以武官身份出差,不是江湖人物,这样可以通过官道,迅速回禀消息。

    两个正五品武官出差,沿途一众县城武官官阶都比他俩小很多,个个都得出来巴结奉迎。留住留饮,马建两人真的乐得合不拢嘴,两人自出娘胎以来,便从来没有过如此风光。

    到了四川,他们换回了江湖装束,以便易于打听消息,果然,他们一踏进四川,不用打听,随处便可听到罗中杰师徒大闹青竹帮之事。

    卢炳暗暗叫苦:“罗兄怎么那样糊涂,不是说好要找步步莲的吗。怎么莲花会还找不到,却惹出大头佛来!”

    马建、卢炳两人得知确讯之后,不敢停留,日夜兼程赶回云南,向吴三桂禀报。

    吴三桂一听,大骂罗中杰饭桶,正怒骂之间,忽有近卫慌慌张张进来报道,府门外有个小黑童,打翻几个侍卫,冲进府来,口口声声要找他师父师兄。並指名道姓要见主公,当班侍卫都上前拦阻,但都不是对手,小黑童已冲进府內。

    禀报未完,吴三桂举目已见一小黑童到了阶下,后面跟着几名侍卫,厅上近卫已把他拦住,小黑童问道:“谁是吴三桂?”

    赵有奋一纵身已到了阶下,喝道:“大胆!这名字岂是你唤得的!”

    小黑童“嘿、嘿”笑道:“你可还有两下子,朋友,谁是吴三桂,我要问他,我师父现在在哪里?”

    赵有奋一听他叫他“朋友”,分明把他看矮了一截,並不答话,一掌便要将他抓下,小黑童一侧身,轻飘飘闪过,赵有奋大吃一惊,这分明是最上乘轻功“如影随形”,你打那里,他闪那里。赵有奋一翻手,又要抓他,他本想转掌为拳,但一转念,这样会有**份,那小黑童又是轻轻一侧身便闪过了,围在圈外的侍卫有吃过亏的,不敢上前,原来厅上的侍卫,级别高些,便上前帮手,本来一对一已经以老对小,赵有奋喝道:“都退下去!”众侍卫便都不敢动手,小黑童“嘿嘿”笑道:“我们山里人不懂规矩,想不到连你们也不懂规矩,我只想找吴三桂,你们何必苦苦阻拦,我可知道他是住在这里的!”

    吴三桂毕竟是吴三桂,他见小黑童轻松的避过赵有奋,又说是要找他师父师兄,他猛省起罗中杰及关未然来,於是站起身来说道:“本藩便是吴三桂!”

    那小黑童一听,两手一分,一股气流立即将前边侍卫分开,他一闪身,便已经来到吴三桂案前,他仰首问道:“你便是吴三桂?”

    吴三桂点点头:“难道还有假的?”

    小黑童瞪着眼問道:“我师父现在哪里?”

    吴三桂笑道:“你师父叫何名字,你不说,本藩怎知道谁是你师父?”

    小黑童幡然大悟道:“说得也是,我师兄叫罗中杰,是他把我师父请到你这里来的,我师父说过,他下山三个月后,如果我想他,便到你这里来找他。”

    吴三桂一听,果然是关未然的徒弟,他早便听说关未然有个徒弟,得了关未然真传,功夫比罗中杰高不知多少,却没想到,关未然徒弟居然是个未经世故小童。於是笑道:“原来是关师父徒弟,你来得正好,本藩正在用人之际,你来得正好。”

    他连忙叫人让座,小黑童不理采只問道:“你先说我师父在哪里,我要见他。”

    吴三桂满脸堆笑道:“小弟弟,你请上来再说如何?”

    小黑童有点生气道:“我不小啦,已经二十四岁啦!”

    吴三桂吃了一惊,问道:“你已经二十四岁啦!怎么……。”

    话音未落,小黑童像早巳料到对方心态似的道:“这有甚么大惊小怪的,我从来便这么高!”

    吴三桂怕自己搞错,又问道:“你是尊师第几位徒弟呀?”

    小黑童傲然道:“师父便只收我这个徒弟,我那师兄,是师父未上山前收的,我从未见过,只是不久前他上山来请师父出山时,我才见过。也就是师兄弟两个。”

    吴三桂一听,连忙站起来,下阶把他迎了上去,他听过关未然说过,他的徒弟武功比他自己还厉害,因为他徒弟是从童子修炼起的。既然这人是关未然唯一徒弟,那肯定便是关未然所说的那个嫡传弟子了。

    走了一个关未然,又来了一个“关未然”,岂非好事。

    吴三桂像迎贵宾似的,将小黑童让上座,並叫人立刻献茶。赵有奋等人都觉得奇怪。

    小黑童固执地重复道:“我要见师父。”

    吴三桂道:“小兄弟,休息休息,本藩再告诉你!”

    小黑童再重复一句话:“我要见师父!”不过这回急了,声音略为高点。

    吴三桂见他如此心急,笑着对他说道:“你师父及你师兄到四川去了!”

    小黑童急道:“他去四川干什么?”

    吴三桂说道:“四川有个步步莲,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你师父一听,便到四川会会她!”

    小黑童一听,哈哈大笑:“师父才是天下无敌!这事我知道,师兄早便说过这事。”

    吴三桂知道这小黑童易骗,便对他说道:“步步莲狡猾,她自己不出面,反而叫青竹帮出面阻止你师父,他们人多,现在还不知谁胜谁负。”

    小黑童双眉倒竖,急道:“人多怕什么,我去帮他。’’他立刻又背上包袱,便要离座而去。

    吴三桂赶忙道:“小师傅,你还没吃饭呢!吃完饭再休息一下,明天才走未迟,你又认不得路,我派人给你带路,以便快点找到你师父!如何?“

    小黑童一听,想了想,把包袱褪了下来,说道:“也好!”

    吴三桂立刻大排酒席,自己亲自陪着他,也把赵有奋、马建、卢炳叫在一起,要马建、卢炳两人向他敬酒,拉好关系。

    小黑童几曾受此优待,大鱼大肉已经少见,何况这是燕翅鱼鲍,小黑童狼吞虎咽饱餐一顿,然后被领到贵宾房,小黑童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便睡。这小黑童自小便练枯禅功,功成之后,又居深山,少吃少喝,如今到了吴三桂府上,吃喝全是一流,焉能不醉倒。

    小黑童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吴三桂又留他一宿,第三天早上,马建、卢炳便带着小黑童赴四川。

    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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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步步莲因为受到中原武林的排挤而决定派门人出川,与中原武林人士问鼎争霸,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武林从此多事......荡荡乾坤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荡乾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荡乾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