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九章 请君入瓮
搁楼的七层显得很空旷,四周除了遮阳的纱帐和休憩的小。外,几乎没有任何摆设。
作为一个代表皇家朝廷的郡主,这榉的生活设施确实是寒掺了一点,当然,不知是郡主本人的意思还是马场确实设施简陋。
如果真要推测的话,后者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夕岚马场远近闻名、
日进斗金,接待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如此寒酸?
所以张赫冲上七楼〖中〗央大厅的时候,明显愣了愣,他没想到郡主的居所这么简单,但还有让他更发怔的事情,因为郡主安安静静的站在围栏边,手中拿着的正是羌笛,身边还有两个宫女在陪伴。
不过郡主却反而先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张赫怔住,敢情不是郡主这里有事,难道是下面的楼层?下面住着裴召等人,莫非那个杀手又来行刺?
“糟糕!”钟舒曼暗叫不妙“有刺客,而且在下面。”
张赫虽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但脚步却并没有移动,因为打斗声四起,整个大院已被惊动。
而打斗声很快就在阵阵橡呼声中平息,裴召、独舞和松白苍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松白苍肩头的衣襟红了一大块。
他二人还没开口,倒是郡主先反问道:“怎么回事?”松白苍喘息着道:“有,有刺客,幸亏裴大侠赶来,老朽才侥幸逃过一劫。”
郡主、张赫、钟舒曼俱都耸然动容,刺客竟公然夜闯防范严密的听涛小筑行刺,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而是逆天。
郡主是急xìng子,忍不住道:“刺客长什么样?”
松白苍摇摇头:“是méng面黑衣人,看不清楚真面目。”郡主微微叹了口气,仿佛有些失望:“看来这听涛小筑也不安全。”“确实太不安全。”蓝道长也从六层楼梯走了上来“此地已成是非之地,我建议郡主还是尽快离开为妙。”郡主道:“哦?”“道长怎知此地已是是非之地?”裴召反问道。
蓝道长面无表情道:“刺客凶猛,竟连松庄主的内家《松下指》
都敌不过,我等岂非又是其对手?”
他的表情很奇怪,目光死死的盯着裴召。
“道长又怎知松庄主的《松下指》敌不过刺客?我正想问问,刚才刺客来袭,道长到哪儿去了?”说这话时,裴召眼睛却没有盯着蓝道长,而是看了看松白苍的肩膀,又看了看蓝道长的下身。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钟舒曼赫然一惊,她自然也看到了。
松白苍肩膀上的伤痕与昨晚梦无常后颈上的伤痕极为相似,布襟已被撕裂,伤痕乱如蚕丝,又密又多,这分明是被拂尘一类的武器所伤。
而蓝道长的道装是那种修长的袍子,这种长袍一般都掩过了靴子,但是袍子底端的边角却已被浸湿,这喜然是被水打湿的。
怎么打湿的?
外面夜已深沉,lù水遍地,难道道长外出过?难道松白苍是被蓝道长所伤?难道凶手就是蓝道长?
整个七层大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把蓝道长看着,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处惊不乱、神sè平静。
郡主忽然挥了挥手:“我已有些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这”众人瞠目结舌,但既然是郡主发出的命令,所有人也不便在七层久留,纷纷告退。
钟舒曼满腹的疑云,缓缓的往五层走去。
刚一走到五层楼梯,张赫就从后面追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我有话想对你说。”
钟舒曼疑huò的看了他一眼:“哦?什么话?”
此刻张赫脸上的笑容就不是招牌一笑了,而是变得有些怪异。
这样的笑容钟舒曼见得多,特别是和胖子在一起的时候,看到附近有美女路过,胖子就会lù出这种猥琐的微笑。
张赫的笑容现在比胖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里不方便说。”钟舒曼又好气又好笑:“那在哪里方便?”
张赫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你的房间里就很方便。”
他这话的声音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不小,正在下楼的蓝道长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独舞甚至很是鄙视的扫了张赫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朝四楼楼梯走去。
钟舒曼的脸有些发烫,但她当然是相信张赫的,于是小张同学就跟在钟舒曼身后飘啊飘的走。
听涛小筑的客房布置得很雅致,这里就不同于厢房了,房间仍然是男女有别的,男人住的房间一般都是茶几酒杯、硬椅油灯,而女人住的房间多是粉sè调调,红烛锦帐。
红烛的烛火在这种幽静的房间中跳动,把chuáng头的锦帐映得更为鲜艳,chuáng上的被褥甚至还映着鸳鸯戏水的精美图案,此刻就没有人去感叹马场的准备周到了,而是会发现这亮光、这气氛显得格外的暧昧。
“你现在总该可以说了吧。”钟舒曼冷冷的说道。
谁知张赫大咧咧的往chuáng上一坐,招手道:“有些话不适合在桌上说。”饶是钟舒曼见过各种大场面,此刻还是不禁脸发烫,但她的口气还是很冷:“难不成适合在chuáng上说?”
这句话说出来,她终于脸红了。
但张赫却不再说话,而是眯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就看你有什么话说?”钟舒曼的胆子也不是吹出来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张赫的旁边。
但是她错了,张赫这小子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她一坐下来,张赫的手极不老实的搭在她的腰身,她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你……”钟舒曼惊呼着。
张赫一下子就将她抱住,然后顺势往chuáng上一滚,滚入了那chuáng鸳鸯戏水的被子中。
此时钟舒曼就不是脸发烫了,而是全身都在发烫,张赫自然也一样,甚至连冰冷的被褥都被两个人的体温浸烫,红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只剩下一种“沙沙沙”的声音一直在响但是黑暗中也有一双眼睛,这双眸子在白天看不出来,但一到了夜晚反而就显得十分明亮。
如果你仔细一看就难免毛骨悚然,因为他全身好象都溶在黑暗中的,他根本就是黑暗,只有一双鬼hún般的眼睛在飘动,眼睛的下方还有一道亮光在飘动,你若再仔细些,就会发现那是一把剑,一把杀人的利剑。
现在这把利剑就从房间门口飘进来,剑尖直指大chuáng,chuáng上的人好象还沉浸在男女的欢娱之中,对此根本毫无觉察。
事实上换成任何人在干张赫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不会觉察外界动静的,因为他的全副精力都集中chuáng上人的身上。
利剑无声无息的刺了下去,这黑衣人很懂得杀人也很会杀人,他的手法虽然慢了些,却绝不会弄出动静的,也不会让chuáng上的人有所反应。
“夺”的一声,好象啄木鸟啄木的声音响起,被褥在一剑刺杀之下果然停止了蠕动。
一切都很顺利,都很正常,都在按计划进行,但这声音明显有些不对,一个杀人老手是绝对能听得出来的,就算听不出来也肯定感觉得出来。
因为剑刺入人体后是绝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
他又一剑挥出,被褥被挑起,然后他就手足冰冷,因为被褥下本该是张赫和钟舒曼赤luǒ的尸体,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堆衣架,衣架上系着一根线,线一被拉动,自然就造成了被褥表面那种男欢女爱而形成的蠕动感。
黑暗中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的。”这当然是张赫的声卒。
黑衣人一转过身就看见张赫坐在衣柜上,线的另一头贴着墙壁七拐八绕了一大圈后就捏着他的手上,而钟舒曼已经把红烛给点燃了。
这竟然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黑衣人几乎从头凉到脚,全身都被巨大的恐惧感所笼罩,于是握剑的手不禁微微一抖,张赫就忽然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我保证你一动就跑不了了。”黑衣人果然不敢动了,张赫的话仿佛有种奇异的震慑力,但这并不是因为话的本身,也不是因为张赫的口气,而是黑衣人现在才发现一件事,张赫的观察力洞察力远比自己想象中锐利得多。
张赫这时候冒出一句话来:“你也不要急着走,因为你想走就必须闪开我们两个人的联手攻击,但只要你一还击,我就可以看出你的本门剑法。”黑衣人默默的望着张赫,手心已经浸出了冷汗,他行刺的这柄剑是把很普通的青钢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让人看出他的本门剑法,但现在面对张赫和钟舒曼这样的劲敌,如果不用本门剑法成名武器,只怕很难脱身。
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张赫居然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一点。
这种智力和心理上带给他的惊惧惊悚感,远比武力动手带给他的打击更具震慑力,偏偏他现在既不敢逃走,也不敢开口说话,就像钉子一样被钉死在原地了。!。
第两百三十章 不能见光的秘密
见到张赫三言两语就把黑衣人给震住,钟舒曼也是相当的佩服,刚才张赫一把抱住她钻入被子,钻进去后就只说了一句话:“外面有刺客,按我的话做。”
钟舒曼按着张赫的话做了,刺客还真就自投落网。
此刻钟舒曼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行刺我们呢?”
张赫笑道:“这事说来话长。”
钟舒曼也笑了:“又说来话长?”
“当然!”张赫笑道,“你有兴趣听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讲的。”
钟舒曼当然有兴趣,不光是她,连黑衣人望着张赫的目光中都透出了好奇之sè,他甚至都收起了剑,好象要坐听张赫讲故事。
张赫望了他一眼,又转头对钟舒曼笑道:“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他究竟是谁?”
钟舒曼点了点头。
“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张赫叹了口气,“不过这不要紧,因为我们可以分析分析,就不难知道他是谁了?”
黑衣人目光闪动,似乎也很想听听张赫的分析。
张赫沉声道:“我朋友要我来这里取两样东西,30000两黄金和1根金钗,本来我一直都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
钟舒曼道:“那你现在想通没有?”
“当然想通了!”张赫跳下柜子,走到红烛边坐下,“其实我那朋友根本就不是要我来取那两样东西的,因为这两样东西就是郡主和马场这群人约定碰头的暗号,30000两黄金和1根金钗。”
钟舒曼似有所悟,裴召之前缓和蓝天楼竞争,硬是花了30000两黄金买下了“小米醇”;然后是郡主交给了段小七和高乘风一根金钗,这两样东西就是隐藏着的暗号。
张赫笑道:“不错,暗号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暗号只有一个,但人却是有很多个。”
钟舒曼疑huò道:“你的意思是……郡主来到这夕岚马场,先要对上‘30000’两的暗号,然后把信物‘一根金钗’交给接头的人?”
张赫道:“不错!”
钟舒曼道:“可是这不对呀,暗号明明是裴大侠对上的,但接走信物的人却是段长老和高老大。”
张赫悠悠道:“裴大侠绝对不是郡主的人,我可以负责的说,裴大侠是站在郡主对立面上的,但他却知道暗号,所以和蓝道长抢着出价。”
他不等钟舒曼发问,继续解释道:“我本来也有钱,我本来也不想放弃这种马的,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争?就是因为我知道这匹马虽好,但最多能值10000两黄金就了不得了,可是裴大侠却偏偏出30000两,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钟舒曼道:“什么问题?”
张赫笑道:“很简单,因为身份、地位、武功、名气到了裴大侠和蓝道长这种程度上的人,绝对不是傻子,凭什么去当冤大头?”
钟舒曼点头赞许:“确实是!”
张赫道:“本来裴大侠已经取得了郡主的信任,因为郡主来的时候,高老大就解释马是裴大侠花了30000两黄金买的,你想想,郡主那么不讲理的人,蓝道长却出来打岔要和郡主竞价,郡主竟然没有生气,这岂非太不合常理?”
钟舒曼怔住:“难道真正要接头的人是蓝道长?可你这也只是推测而已。”
张赫继续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推测,但是我们不妨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接头的人对上了,可惜有个问题,其他人不一定知道蓝道长是接头人,郡主也不能确定接头人是蓝道长还是裴大侠,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在裴大侠的心中,他是绝对清楚蓝道长才是郡主的真正接头人。”
钟舒曼跟着张赫闯dàng江湖这么久,也变得聪明了不少,沉吟着道:“既然接头人对上了,那么就要想法子取得金钗,对不对?”
张赫道:“不,那个时候想取金钗还为时过早,因为裴大侠还面临着另外一股势力的威胁。”
“谁?”钟舒曼忍不住道。
张赫的目光落到她mí茫的脸上:“就是你们,以梦大侠为首的侠道势力,梦大侠从京师赶来关外,为的就是要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先把梦大侠这个最大的威胁除去,因为他是6转的大侠,武功很高,实力非凡,他只要呆在这里,就像悬着一把刀在大家的头上。”
钟舒曼骇然的望着张赫,就连黑衣人的眼中也lù出了惊讶之sè,他似没想到张赫竟能推敲出这些东西来。
张赫道:“我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你想想,当时裴大侠高价买得宝马,在场那么多武林大豪他不去攀谈,为什么偏偏把马送给你?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先来试试梦大侠的虚实;而蓝道长买下马别的人不送,自己也不用,偏偏送给郡主巴结讨好,目的就是要告诉郡主,他才是货真价实的接头人。”
烛火“突突突”的跳动,仿佛人的心跳骤然加快。
钟舒曼道:“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些事进行得这么隐秘,这么隐晦?”
张赫道:“原因只有一个,我之前也说过,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太大,牵扯太广,见不得光,所以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进行,你明白了这一点,才不难想象为什么裴大侠要对梦大侠动手了?因为他是凶手的身份一旦被暴光,引出来的麻烦就太大了。”
钟舒曼骇然道:“是裴召杀的梦大侠?”
张赫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是他,很可能是一群人杀的,我在想,无论裴大侠有多么厉害,以他的实力也万万不可能单枪匹马无声无息的杀死6转的梦大侠,但是以他们的声名和侠名,包括独镖头、松庄主、段长老这些人,梦大侠很可能对他们毫无防范,他们可以借口到梦大侠房间去谈事情,在梦大侠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动手,就能做到这一点了,因为梦大侠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会对他动手。”
钟舒曼听得全身都凉了:“难道这里所有人都是一伙的?他们全都在说谎?”
“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伙的,郡主和蓝道长应该是同一路人,裴大侠、松庄主、段长老是一路人,你们侠道又是另一路人。”张赫皱着眉头道:“但很多人在说谎这倒没错。”
钟舒曼不说话了,江湖人心之险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实在是太险恶、太可怕了……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对张赫的话有所怀疑了,毕竟张赫这些话都是分析和推测。
幸好张赫已经在开始解释,他苦笑着道:“我翻看梦大侠伤口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只是当时还有几个疑点我并没有说出来,第一个,梦大侠的伤口很多,但是有几处伤口是无法伪造的,咽喉处的剑伤、xiōng上的寒冰剑气,背上的内家掌伤,大tuǐ上的指伤,这些分别是《天山寒冰剑》、《漠西震山掌》、《松下指》,这些不但是致命伤,而且都是独家武功所致。”
“无论谁一瞬间中了这么多武学,想活下来只怕都很难。”钟舒曼变得若有所思,这当然是惯xìng思维,凡事都有特例的,因为张赫要是中了这么多武学就不会挂,“可是有些伤口却是可以伪造的,例如梅花镖和拂尘。”
张赫点头道:“不错,其实光凭这些伤口还不能说明凶手是谁,但独镖头和蓝道长的嫌疑就比其他人小了很多,我也不得不承认凶手这一步棋走得非常精妙,连我当时都差点认为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了。”
钟舒曼反问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张赫肯定的回答,“这就是裴大侠这种老江湖的高明之处,正如他自己所说,就是要让大家相互猜忌,相互怀疑,他的话听上去好象是要把自己给出卖,其实他算准了在场各位都是些老鸟,恰恰是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我们更加难分真伪,真相就更加扑朔mí离,你也知道,自己都被搞晕了头的时候,很多判断也是稀哩糊涂的……”
钟舒曼苦笑道:“说真的,当时我甚至一度怀疑郡主有问题。”
张赫继续道:“不错,我光凭着梦大侠遇害还不能判断裴大侠、段长老、松庄主三个人就是凶手,尽管他们三个人的嫌疑都非常大,但是,裴大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杀害狂大侠,这着棋表面上一看是高招,其实是一步臭棋。”
“为什么?”钟舒曼觉得自己在张赫面前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词了。
张赫缓缓道:“从裴大侠的角度看,杀了狂大侠有两个好处,一个是侠道的势力更加被削弱了,从梦大侠一遇害,你们就基本上无力对抗他们,另一个好处就是让我们大家陷入更加混乱的míhún阵中去,更加错误的判断形势。”
说到这里,张赫望着黑衣人一阵冷笑:“他殊不知这样做反而lù出了马脚。”
黑衣人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张赫,他索xìng在chuáng沿边盘tuǐ坐下,他今晚似乎就真要好好听一听张赫的高谈阔论。(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一章 原来是你
张赫接着道:“裴大侠要杀狂大侠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梦大侠一死,这群人就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梦大侠顶多在三天之内就会重返这个区域,届时你就会知道哪些人是凶手了?所以他要先把无关人等除去,狂大侠在这群人中相对武艺较低,是最理想的下手对象。”
钟舒曼思索着道:“可是,我跟狂大侠差不多呀,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呢?”
张赫沉吟着,道:“也许……是我救了你一命。”
钟舒曼惊讶道:“哦?”
张赫皱眉道:“昨晚那个偷马的贼和我交手,我发现这人轻功之高、掌力之强,简直是前所未见的高手,我当时就很奇怪,以他这么厉害的身手,偷一匹马并非什么难事,可是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人在第一时间给发现了呢?不过这倒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我接住了他的掌风和暗器,无意中就让他知道了一个信息,他想对付我也并不容易,而我偏偏是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他们并不敢贸然对付你,转而对付狂大侠。”
钟舒曼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对付蓝道长……”
张赫立即打断她:“这个问题你根本就不该问,因为梦大侠一死,蓝道长就有了警觉,蓝道长本身武功就不弱,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钟舒曼立即默然。
张赫道:“狂大侠的死初一看跟梦大侠完全一样,都是采用声东击西的手法击毙的,但是他们错就错在不该送那几口棺材。”
钟舒曼好奇道:“为什么?”
黑衣人也睁大了眼睛,似乎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棺材让他们lù出了马脚。
张赫笑道:“很简单,我从一开始进入马场,就没和几个人接触过,你第一次报我名字的时候,NPC和下人都不在旁边,知道我名字的就那么几个人,之后我去吃流水素席的时候既没有和人发生交易行为,也没有和人攀谈过,那别人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假如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又一直潜伏在野外,那就更无可能知道我的名字了。”
钟舒曼拊掌道:“这就证明,只有熟识的人才会把你的名字写在棺材上?”
张赫冷笑道:“不止是这样,如果不是马场区域的内部人干的?他们凭什么那么轻车熟路的去偷马?又对饲料场的地形那么熟悉?”
黑衣人似乎也听得怔住了,这个细节太致命了。
张赫望着他笑道:“所以我一看见棺材上有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凶手绝对是内部人士。”
钟舒曼嫣然道:“所以你就怀疑到他们三个人身上去了?”
张赫道:“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就算梦大侠和狂大侠不是裴召、段小七、松白苍三个人杀害的,也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黑衣人似乎也在微微的叹息,叹息百密终究还是有一疏。
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点,这几乎是所有yīn谋家无法避免的失误,正如当初名剑山庄金麦郎所言:凡事总有意外,总有变化。
而这些意外变化根本就不是人为可以预测的,所以yīn谋诡计到最后总是难免暴lù出来。
张赫道:“其实裴大侠很厉害,他要杀害狂大侠还不仅仅是这些,他不但要让大家更加陷入怀疑之中,而且他很可能算准了郡主到那个时候仍然无法判断出谁才是真正的接头人,所以他要制造危急形势进行逼宫,这是非常冒险的一着,但也是非常高明的一步棋。”
“逼宫?”钟舒曼很是好奇。
张赫点点头,沉声道:“没错,就是逼宫,他要在郡主知道真正接头人之前,让郡主感觉到这个地方越来越危险,然后交出金钗去搬援兵。”
钟舒曼呆住了,黑衣人也lù出了吃惊的目光。
张赫连这一点都推敲得出来,他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太妙了。
张赫叹息道:“郡主果然还是中招了,还真把接头的金钗给交了出来,当时我说我要去天马镇,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差事,我相信当时在场的人没谁愿意去的,结果郡主问到段长老的时候,段长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任务,那个时候我更加确信段小七有问题,也许他并不是真的要去查找线索,而是去天马阵堵截梦大侠和狂大侠,更或许是干别的事情,但不管他要去干什么,他这种爽快的态度就是不正常。”
张赫继续道:“不正常的还有高老大,他明明就是个小心拘谨的人,当时居然主动请缨,这也太不符合常理,所以从那一刻开始,高老大至少也有了八分嫌疑,你想想,这夕岚马场这么大,凶手却对地形这么熟悉,简直就是来去自如,而且这么多的家丁下人护院看不到听不见,倘若没有高老大、海天阔、扬总管的暗中协助、视而不见,他们怎么可能得手?怎么可能不闹出动静来?”
钟舒曼震撼了,她震撼不是因为张赫的推测,而是因为连高老大都跟他们是一伙的,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确实如张赫所说,关系太大、牵扯太广。
黑衣人也lù出了震撼的表情,他就是因为张赫而震撼了,这小子简直不是人,简直就是一台计算精密的复杂机器。
张赫道:“金钗到手,那么他们这群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留着我们这些人也就没用了,所以我也算准了,他们接下来不是要对付郡主就是要除掉我们。”
钟舒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就这么自信?”
张赫道:“这不是自信的问题,你刚才也看到了,蓝道长的脚上和袍子上被打湿,那显然就是外面lù水造成的,我怀疑段长老和高老大根本就没有离开,而蓝道长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所以故意出去查看,他们一时找不着蓝道长,那么就要转向对付我们或者郡主了。”
张赫笑了笑,道:“可惜的是后面演的这出戏就不太高明了,因为郡主当时在吹笛子,他们弄出动静想吸引我们下去看,我们当时真下去的话,说不定就遭了他们的毒手,可惜偏偏我们听笛子听得入mí,就判断错了方向,反而以为郡主有危险,于是冲上了七楼。”
钟舒曼也笑了:“所以我们和郡主汇合,他们就不敢下手了。”
张赫道:“他们不是不敢下手,他们的实力集中在一起灭掉我们是大有可能的,但是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杀,因为他们要暗杀,这样他们本身才不会暴lù,将来江湖中有人问起,也就无法追查了。”
钟舒曼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懂了,裴召和松白苍就故意演戏,让我们去怀疑蓝道长?”
“你总算说对了一次,松庄住练的是内家《松下指》,一个内家高手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或者是被打得奄奄一息,说话就不应该是他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张赫叹息着,转头望着黑衣人:“我实在是佩服你们,这些一环扣一环的计策几乎可说是无懈可击了……”
钟舒曼叹道:“可惜这些也是你的推测。”
张赫道:“我知道,但是我相信这些推测无限的接近事实真相,因为只有这样的推测,才可以把所有的线索连接起来,所有看似毫不相关的因素,就因为这个推测才能连成一线、顺理成章,当然,依据也并不是没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朝着黑衣人诡异的一笑:“裴大侠,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黑衣人怔了怔,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低估你了。”
这赫然就是裴召的声音,钟舒曼彻底呆住了。
张赫笑道:“裴大侠,现在méng着面还有意思吗?你不嫌这房间里空气太闷太热么?”
黑衣人缓缓的撕掉黑sè面巾,lù出了本来面目,这人果然就是裴召,张赫的推测分析果然就是真相。
这实在是个令人惊讶的结果。
裴召静静的望着张赫:“你是几时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就是刚才!”张赫淡淡的回答。
裴召当然不懂。
张赫盯着他,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把他的内心给剖开:“很简单,我利用了你们做贼的心理,假如你真是一个一直潜伏在野外的凶手,与在场多数人没有关系,你刚才根本就不会坐下来听我说这些废话,因为你没有兴趣,就算是听也听不懂,但你显然不是,你与在场的人不但有关系,而且熟悉,所以你好奇,你舍不得走,你偏偏要留下来听一听,你殊不知这样子就把你自己给出卖了。”
裴召的瞳孔顿时收缩,他已经不是低估张赫那么简单了,而是太小看张赫了。
钟舒曼望着裴召道:“我还是不懂,裴大侠你声名在外,而梦大侠也是侠名远播,你何苦做这种不智之事呢?”
“这种事你永远都不会懂的。”裴召冷冷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二章 只好杀了你
钟舒曼冷冷道:“是,我承认很多东西我不懂,但有一点我懂,那就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你杀了梦大侠和狂大侠,那么也许我现在就要为他们报仇了。”
裴召抬头大笑:“好,那你就放马过来吧。”
钟舒曼的手刚一伸向腰间,张赫忽然冷冷道:“梦大侠不是他杀的。”
“哦?”钟舒曼有些惊疑。
张赫道:“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昨晚与我在马廊交手的黑衣人就是他,他并非杀害梦大侠的凶手。”
钟舒曼冷冷道:“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张赫道:“他有份,但他不是真凶。”
裴召脸上lù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我保证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张赫的脸sè也冷了下来:“我只知道杀人,也只想知道现在能不能杀你。”
钟舒娄的眼睛发红,“唰”的一下拔出了腰上的两把银光剑,剑光在烛火下跳动,就算你不去看它也能感受到呼之yù出的爆发力。
钟舒曼咬牙道:“梦大侠不但侠名远播,而且待人真诚,绝不是你们这种带着侠义面具的伪君子,从京师一路到这里,我也多méng他的照顾,既然他葬身在你们之手,今天要么你留下,要么我留下……”
她这番话其实是说给张赫听的,既然已经踏了这淌浑水,那我也没打算和气收场。
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也就这么简单,只得四个字,那就是共同进退。
张赫当然没有让她失望,望着裴召冷冷道:“我现在只有最后一句话想说了。”
裴召道:“你说!”
张赫盯着他:“既然你要杀我,那我就只好杀了你。”
话音一落,钟舒曼手中的银光剑就卷起两团旋光直掠chuáng沿上的裴召,就像两只蝴蝶的翅膀扇出两道致命的弧线。
弧线本就怪异,本就十分难防,但弧线之中还有一道扭曲的黄金sè剑光夹杂在其中,扭曲的剑光虽然在后,但却是后发先至。
这一瞬间烛火熄灭,但满屋白光大作,张赫和钟舒曼一快一慢、一刚一柔同时拍击裴召,这合击的范围完全把这房间所有的角落给笼罩,裴召可说绝无空间能够闪避。
他当然也看出对方三剑合成一击的威势,竟以一双肉掌猛的夹住张赫的金蛇剑,然后又用金蛇剑磕击钟舒曼的银光剑。
武学的世界中果然没有什么招数是能够做到完美无暇的,惊艳一击竟被裴召以这样的方式化解。
《漠西震山掌》张赫昨晚就见识过,雄浑中不失凌厉,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门掌法居然也能够做到如此绵柔。
“好!”张赫大喊一声,猛的提升内功境界往手臂上集中,裴召顿感金蛇剑上压力暴增,凭经验他知道对方很可能催动的是妙化境的内功,老实说以他的实力真没把妙化境内功放在眼中,所以他猛的一掌拍击剑身。
剑身是发出了“当”的一声闷响,只可惜没被拍开几尺,绕了道弧线后又回来了。
这时钟舒曼凌空一脚踢来,裴召不得不闪避了,因为对方的红粉履上生满了尖刺,绝不能用肉掌去接。
此刻张赫和钟舒曼终于见识了这位河西大豪的厉害,也看见了自己和6转人士的巨大差距。
裴召先是人一后仰避开了钟舒曼的带刺靴子,跟着站起一个前空翻又躲来了她返回来的银光剑和张赫的反手刺,这两次闪避堪称精妙,不但动作浑然天成,而且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他就是知道你的招数会从什么地方来?
跟着裴召突然往后一翻,整个人落áng后双掌齐出,偌大一张chuáng竟变得跟柳叶一样轻,被他浑hòu的掌风jīdàng而起,朝着张赫二人的脑袋上砸去。
“小心!”张赫提醒道,因为他已经看出了不对,因为chuáng在半空突然断裂,但怪就怪在这里,一般来说这种物件断裂会导致碎渣碎屑满屋子乱飞,不过这chuáng却没有,断裂后仿佛被装在一个水团里面,岩石一般砸了下来。
那当然不是真的水团,而是强大内劲制造出来的掌风,掌风聚而不散、强而不飘,这正是《漠西震山掌》这种掌法奇特之处,它完全是把能量转移到别的物体上。
钟舒曼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就被这一击砸得趴下,脑袋上冒出一个叫人触目惊心的伤害数值“-53,也不知道她挂了还是没挂?
张赫反应稍快,瞬间运起了《浩气四塞》朝前刺出,他的冒险一博赌对了,整个人从掌风中穿过,金蛇剑朝着裴召照刺不误。
裴召这才吃了一惊,他是知道张赫有些本事的,甚至还清楚张赫拥有《灵犀一指这样的绝技,所以他刚才发出这一掌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目的就是不让张赫的两根手指头可以发挥,故而这一掌完全把内劲转移到大chuáng上,目的是让张赫处于被动。
谁知张赫瞬间化被动为主动,他这才明白张赫的对敌经验可说不在他之下。
“呀一一”
裴召大喝一声,双掌挥舞成盾,一圈气流在双腕间缠绕,《漠西震山掌》被他发挥到了极致,气流长了眼睛似的窜向金蛇剑,在各处刃口上缠绕,然后“砰”的一声炸裂。
黄伤爆击:“一刚引”
这一击不但伤害奇高无比,而且四周的锦帐和桌椅被爆炸的气浪震成了无数粉末,张赫整个人也被震得跌出了窗户。
纸窗哪里经受得住这种强大力量的冲击,气浪震得檀花窗四分五裂,张赫连人带剑被催飞了出去……。
在钟舒曼的意识中,4位数的伤害张赫就算逆天到没有挂,也会从五层摔到地面摔成残废。
眼看张赫惨死,钟舒曼猛然抬头,放弃了银光剑直接单拳击向裴召。
侠道武功以多杂而著称,她一个女玩家能用拳头裴召真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不过拳头明显是幌子,因为拳到一半就好象晃了晃,钟舒曼袖子里飙出一道白光,这是她的绝技“袖中箭”。
裴召本来准备单掌接拳,掌到一半眼看不对火速变化为一掌横拍。
“叮”的一声,女子袖箭竟没入屋顶的房梁中,赖以救命的绝技居然动不了裴召分毫。
但也就在这时,钟舒曼只觉得眼睛一花,眼前好象有道寒光掠过,她还没看清楚这道寒光是怎么回事,裴召的眼珠子就突然凸了出来,嘴也张得老大,他此刻的表情就跟梦无常死亡时完全一样,充满了说不出的愤怒,也充满了说不出的恐惧。
人类之所以愤怒通常情况下都是因为不甘,而恐惧就是因为不愿意接受事实。
不要说裴召不愿意相信这种事,就连钟舒曼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小截精亮的剑尖从裴召的咽喉处冒了出来,张赫就站在他身后冷冷的望着他,手中的金蛇剑从他后颈处刺进去,再从咽喉处突出来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是万万不会相信的,而且这一剑的狠、快、辣也只有你看见,才能够想象出《天外流星》的精粹。
原来掌风爆炸虽然震飞了张赫,但却给窗外飞翔的张赫施展《天外流星》足够的空间。
这次他这一剑,没有以内功或是力量为主,而是以身法为主,人像一张纸片被震了出来,但却仿佛一道闪电又闪了回去,所以快得根本就看不清楚其动作。
也不是钟舒曼看不见,而是以她当前的实力无法看清,你要换君若见或是云中客这些高手在这里,说不定就能洞察。
高级的《天外流星》可以用多种方式来催动,尽管以身法为主催动的一剑攻击力大打折扣,但对裴召来说也足够了。
因为攻击的最低倍率系数就是当前境界的,5倍,换句话说,至少也是普通攻击的巧倍,没有四位数以上的体质必死无疑。
“你做的这件事我们不懂,但我的这一剑你也永远不懂,去吧!”说完这句话,张赫拔剑,鲜血“哧”的一声喷得满墙都是。
也直到此刻伤害数值才冒出来:“飞旧!”
伤害数值冒出来只得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消失,但钟舒曼却看着数值消失的空气发怔,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一剑是真的。
“是什么武功能造成这么恐怖的伤害?”钟舒曼好奇的问道,不过她也知道张赫多半不会说的,“你这两个月实力已经不是飞跃了,而是在坐火箭。”
“我给你说过了的,我这两个月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张赫抖了个斜花,把剑身的血迹抖干净。
钟舒曼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懂了,你今晚上敢和裴召抬杠,原来你早就有了把握。”
张赫望着裴召的尸体道:“其实我也并没有把握,只不过是他太轻敌了些,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以为6转就可以随意蹂躏4转,如果《王朝》真是这么简单就能够玩转的话,这个游戏早就该倒闭了川…”,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可以想象幽灵模式中的裴召听到他这番话,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钟舒曼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赫面无表情:“上楼去,七楼!”(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不会骗自己的人
这并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听涛小筑本也应该听bō涛汹涌之声、观江湖变幻之sè,可惜此刻偏偏安静得出奇。
张赫和钟舒曼冲上七楼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郡主是怎么应对裴召一伙人的偷袭计划。
郡主他们没看见,反倒是看见了一个羽冠白衣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中的羌笛,他好象对四周视若无物,反而对这根羌笛格外有兴趣,仿佛爱不释手。
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茶杯好象还没被动过,但看他的表情,仿佛说不出的洒脱、但也说不出的寂寞。
张赫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反倒是钟舒曼先开口冷冷问道:“你是谁?”
君若见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笛子上,拿着笛子左看右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并没有完成我交代给你们的任务,没有完成也就罢了,关键在于现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这么一说,钟舒曼似有所悟,转头望向张赫:“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位朋友?”
张赫沉着脸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两步拱手:“原来是君先生。”
君若见这才放下笛子,伸手道:“请坐。”
看他不紧不慢的神态,钟舒曼心里却是急得不得了:“郡主呢?”
张赫也有些好奇:“君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君若见长长的叹了口气:“要害的问题你们一个不问,完全无关的问题你们却偏偏要问,我是不是高估了你们?”
张赫不禁笑了,跟君若见打交道至少有一个好处,他能使你神智清醒,不会头脑发热。
既然看不见郡主,那么郡主显然就已经不在这里了,而君若见在这里,你也不必问他是怎么来的?
像他这种神鬼难测的人物,只怕还没有什么他去不了的地方,他要来这里,又有什么人能拦得住?
张赫跟君若见打过交道,自然清楚君若见的风格,该你知道的,他肯定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问一万遍也无济于事,所以他就安安心心的坐了下来,甚至还拿过君若见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你看他那样子,他当这里是自己家,什么东西随便拿随便用,别客气。
钟舒曼显然就没这种耐心了,她冷冷道:“这位君兄,我很想请教什么才是要害的问题?”
“问得好!”君若见望了她一眼,笑了:“裴召是河西豪杰,这个人的武功并不弱,他以《漠西震山掌》成名,据说这种掌法他已经练到了宗师级,就算再不济事,最起码也有6转的底蕴,以你们两人的实力联手对付他,其实胜算并不大。”
“这我知道!”钟舒曼冷冷道,“但他还是挂了。”
“不错,他还是挂了!”君若见微笑着道,“我要是猜得不错,定是武兄以绝技使其致命的。”
钟舒曼撇了撇嘴:“你倒是猜得很准。”
君若见lù出了奇怪的表情:“我也知道《漠西震山掌》是一门比较独特的武功,最厉害的几式同样是震烁江湖的绝技,可是他和你们两人决斗,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使出绝技置你们于死地呢?”
他这么一说,钟舒曼也觉得奇怪了:“这个……”
君若见正sè道:“如果你非要让我来看这件事,我会觉得他压根儿没打算和你们动真格的,这样说也并不准确,或许是他有某种特别的原因,但他还是挂了,这确实是个意外。”
张赫沉吟着,道:“君兄的意思……莫非是裴召在故意拖延时间?”
君若见摇了摇头:“他也许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也许不是,但他若不这样做,郡主这些人怎么可能跑得干干净净?不信你去瞧瞧看。”
张赫浑然一惊,和钟舒曼跑到围栏边往下一看,整个听涛小筑的士兵、太监、宫女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马场远处的下人和npc倒是还在忙碌。
一阵冷风刮过七楼,四周的纱帐飘动,但张赫的心却已沉了下来。
他还是把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别的不说,单说这么多人走得干干净净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发出,这实在是奇事一件。
当然,也有不排除刚才张赫二人打得太投入,从而忽略了外面的情况。
关键是君若见一向用词很准确,他在说“也许”两个字,那就意味着他也没有把握确定裴召这种动机是不是真的?
回想刚才裴召所有的言语,根本就没有半分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口wěn。
“难道我杀错人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冷汗也随之从张赫额头上渗出。
他一向聪明,可以说是聪明绝顶。
但是他怕,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怕,太聪明就意味着几乎没有失误,可是这种人只要有了哪怕是一丁点的失误,引发的都是灾难xìng的后果。
君若见望着他,似知道他心中所想,目光中竟然有了一丝同情:“你懂了?”
张赫缓慢但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君若见的目光又变成了惊奇,喃喃道:“果然,你果然真是一个聪明透顶的人。”
这一次他没有恭维,也不是在赞叹,而是好象很讶然的口气,似在感慨、也似在叹息,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但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连钟舒曼都感觉得出,君若见到现在才是真正发出了肺腑之言。
张赫的神sè又变得古怪起来:“其实我也不懂。”
君若见好奇道:“哦?”
张赫望向君若见,目光显得很平静:“从我离开风暴岛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君若见道:“哪种感觉?”
“你看过有部叫做《大话西游》的古老电影没有?”张赫忽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君若见和钟舒曼同时怔住。
张赫苦笑道:“悟空遇见晶晶、遇见菩提老祖、遇见牛魔王、遇见唐三藏、遇见紫霞仙子,遇见观音大师等等,这些事件好象统统都被安排好了,我一直都在奇怪,你早就算准了麦斯先生和疯不平一伙会起内讧,你就偏偏让我去对付,《灵犀一指》你明明志在必得,甚至不需要我们这些人就可以到手,偏偏你把它让给了我;碧玉珠那种烫手的玩意明明值不了40万两黄金,你就偏偏要给我40万两黄金,我实在是不懂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许我应该问,这些看起来很巧合的事件,你从中得到了什么?你好象什么也没得到。”
君若见笑了:“以我的水平,你认为我会去对付麦斯和疯不平那样的人吗?”
张赫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他们根本还不值得你出手,我姑且认为这是个巧合,那么《灵犀一指》呢?你怎么解释?”
君若见反问道:“我有了那500万两黄金,难道你认为我就没有那种钱滚钱的本事?”
“你有!”张赫非常干脆的回答,“你把那500万变成5000万,甚至是5亿,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君若见笑道:“那么只要我愿意,我就用那5亿求购一本比《灵犀一指》更好的武学。”
张赫苦笑道:“别说一本,哪怕是10本100本,也有无数人抢着来卖的。”
君若见道:“你那还奇怪什么?”
张赫道:“碧玉珠呢?你又该怎样解释?”
君若见收起了笑容:“以你的智商,根本就不该问这种问题。”
“但是我要问。”张赫厉声道,“我知道你又要用你那一套利滚利的说法来忽悠我。”
君若见又怔住,钟舒曼早就听得呆了,她隐约知道张赫这两个月经历非凡,但没想到张赫经历的这些,简直是一个正常玩家终其《王朝》一生都经历不到的。
500万的黄金,武林绝学《灵犀一指》,神秘怪客君若见,这些事说出来谁相信?谁又敢相信?
张赫继续道:“我知道你有那种让钱生钱的本事,可是你不要忘了,碧玉珠同样牵涉甚广,我知道以你这种水平的高手,根本就没怕过谁,但正是因为你是这一层次的人,你更加比我懂得碧玉珠牵扯出来的麻烦太大太多太广,你不怕强敌,但是你怕麻烦,因为麻烦永远比强敌可怕,强敌收拾了就完事,但麻烦却是没完没了,永无止境。”
君若见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张赫继续道:“假如这些都是巧合,假如我在海上和丽莎夫人一起逃生算是超出了你的意料,那么,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丽莎夫人在岛上碰到她朋友的那条船就绝对不是碰巧,而是在你的刻意安排下载我们回陆地的;回到这陆地,那还真是各种碰巧,碰巧遇上了钟姐,碰巧进入了马场,碰巧在进行你交给我的任务,碰巧又碰到了你……这么多的碰巧,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碰巧?”
张赫似有些情绪jī动:“换个人的话会安慰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惜这世界上偏偏有我这种人……”
钟舒曼不禁轻轻问道:“你是哪种人?”
张赫一字字道:“也许可以骗任何人、但绝不会骗自己的那种人。”
沉默!
整个七楼大厅死一般的沉默,沉默得让人几yù窒息。
好半天张赫才问出了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君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RO!。
第两百三十四章 厉害的朋友
风刮过小筑,罗纱飘起、轻舞飞扬,人影于苍茫的夜sè中更显扑朔mí离。
君若见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围栏边就望着这苍茫中的天与地,他的神情像是回忆往事,但仿佛又似被张赫说中心事。
许久,他的嘴角边才lù出一丝笑容,不是他常有的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而是一种富有哲理的轻笑。
他转过头,重新审视张赫:“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能想到这些?你又为什么能问出这些问题?你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你心中是不是也有鬼?”
张赫也怔住,对方的问题同样要命,同样让人无法正面回答。
君若见道:“其实你也不是一个普通玩家,对不对?你不用否认,你可以在别人面前否认,但你绝对不能在我面前否认。”
听到他这么一说,钟舒曼也骇然的望着张赫,她脑海中浮现很多关于张赫的片段,其实她并不是第一个怀疑张赫身份的人,但她绝对是最有资格怀疑张赫的人。
因为在张赫身上透着太多的不可思议,一个玩家纵然再怎么研究技术帖、技术视频,并不意味着他在实战中就真有那么厉害,毕竟《王朝》不同于过往的游戏,它是虚拟得几近真实的全息游戏,纸上谈兵再怎么无敌,那并不代表着你在《王朝》中就真能纵横无敌。
尤其是张赫,对《王朝》的各行各业的了解、各种装备各种武功的研究、对各sè人群的人xìng洞彻,那种变态的观察、计算、推断能力,这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玩家能够拥有的水平。
甚至可说张赫的各种“大能”,都不仅仅局限于《王朝》,这家伙完全就是一本百科全书。
果不其然,张赫默然了半晌后,还是平静的答道:“是!”
他终于还是承认了。
君若见又lù出了他那种高深的微笑:“这就是你的优点,一个几乎是所有江湖中人无法相比的优点。”
听到他夸奖张赫,钟舒曼心中也几分高兴,忍不住好奇道:“什么优点?”
“客观!”君若见答出了这两个字,“他比谁都客观,客观的判断全盘局势、客观的分析敌我优劣、客观的度量自己、客观的看待问题,要做到这两个字,那才是难,真难,比战胜任何高手都还难,比练成任何绝世武功都还难十倍不止,这才是铸造属于自己一代王朝的真正本钱……”
张赫沉着脸道:“但这种等于没说的答案并不能让我真正满意。”
君若见叹息:“但有时候你知道了真正的答案,反而会更加不满意,只不过,我和你相识一场,也算是缘份之交,为了你的客观,我可以破例一次,但仅此一次,绝无下次。”
他忽然指着桌上那杯刚刚被张赫喝了一大口的茶水,也没头没脑的抛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喝的是什么茶?”
张赫只能摇头,他对茶道的研究就一小白水平。
君若见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种茶极烫?入口后又迅速变冷,先是苦涩、然后甘甜、然后辛辣、然后酸楚、然后鲜美……”
张赫还没答话,钟舒曼就抢着道:“茶能变出这么多味?我不信!”
君若见轻蔑的扫了她一眼:“你当然不信,因为你根本就没喝过,你若真不信你就问问他?看看这茶的滋味如何?”
钟舒曼根本不用问,张赫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问题。
君若见傲然道:“你不用生我的气,因为我说的是事实,这种茶的滋味就像每位《王朝》玩家的命运,每个人的人生,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尽在其中,所以这种名茶就叫做百味,我说出来你也不要惊讶,这百味茶本就不是给你们这种人喝的,其价值也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够想象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这种茶叶你拥有一斤八两的份量,你拿到扶桑和xxx的大内王室去,只要你运作得当,足够你换几万黄金出来花。”
钟舒曼听得瞠目结舌,但她还是不服:“可是刚才武兄他还是喝到了。”
“不错,他还是喝到了。”君若见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是我肯让他喝,他能喝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这么想的。”
钟舒曼再度哑火,她不得不承认君若见这种奇人,你有什么心思都是很难瞒住他的。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钟舒曼不服反驳。
“他不是!”张赫忽然打断她。
钟舒曼惊讶的望着张赫,只见张赫脸上带着一种沉重之sè:“他举这个例子只是想告诉我们,这种茶我们还不配喝,我们没有那种消费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因为我们还不是那个层次上的人。”
他不等钟舒曼发问,继续解释道:“同样的道理,40万两黄金我本来就不应该拿到,《灵犀一指》本来也不应该属于我,夕岚马场这淌浑水也不是我这种水平的人能来搅和的……”
君若见望着钟舒曼一阵不屑的冷笑:“看到没有,这才是聪明人,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也是你跟他的差距。”
钟舒曼确实无话可说了,但女人有时候往往也是死要面子,尤其是对于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所以这一刻她耳红脖子粗:“那又怎样?小武他刚才还不是喝到了,黄金他也到手了,绝学也学了,马场他也来了,那什么裴召还不是被他干掉了,你能怎样?你咬他一口呀?”
君若见哑然失笑,但张赫却望着那杯茶若有所思道:“对,不该得的得了,不该做的做了,不该杀的人也杀了,这就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可惜你无法否认的是,这些都是他的功劳,他不帮你你连咬他的份都没有,他这么帮你,也许就是想扶你一把,把你往那个层次上推,但是,他为什么要帮你呢?像君先生这样的人,尤其是到了他这种层次和境界上的人,如果你说他一直以来一心向善,喜欢这样乐于助人,那我马上就从这七楼上跳下去。”
他的话语充满了高深的哲理,但也充满了幽默的讽刺。
钟舒曼不禁气得都笑了:“那他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是故意发了疯?”
张赫抬起头,望着君若见道:“那就要看君先生愿不愿意告诉我们实话了?”
“他肯定会说实话的。”钟舒曼这下底气十足了。
张赫又望着她:“你就这么有把握他会说实话?”
钟舒曼也是一阵冷笑:“他当然会说实话,我肯定他不会骗我们,因为他太骄傲、太自信,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而在他自己的眼中,我们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他说谎,他也根本不屑对我们说谎。”
她也说出了一个真理,撒谎骗人那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就是为了更大的所图,在张赫和钟舒曼的面前,君若见确实毫无必要这么做。
张赫终于lù出了诡异一笑:“这次我非常赞同你。”
钟舒曼也高傲的哼了一声:“作为女人,我比你们更能分辨男人的谎言。”
……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斗,君若见叹息着久久不语,许久他才道:“我这么做确实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我得维持我在这方面的信用。”
钟舒曼怀疑似的盯着他:“听你这么说,好象你和谁达成了什么交易,一定要帮他这些?莫非是他的朋友委托你这么做的?”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张赫这小子朋友是有,爱说爱笑的马总、冷若冰霜的华大姐、只会吃我一棒的胖子、一天装古代人的齐公子,除此之外就好象没有了,非要再找几个出来,三位领导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吧。
可问题是张赫的这些朋友中,有谁能请动君若见这样的“大能”?
其实她现在也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君先生定是非凡之人,你要请非凡之人帮非凡之忙,就得付出非凡之代价。
君若见忽然朝天拱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张赫忽然又望着茶杯不说话了,低头沉思。
钟舒曼惊讶的望着张赫:“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朋友?这人这么厉害,他是谁呢?”
“你问他他也不知道。”君若见道,“他的这个朋友姓段。”
“姓段?”钟舒曼lù出了奇怪的表情:“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就那么几个呀,好象没什么姓段的吧?反正侠道上6转以上的人肯定是没有姓段的……”
她兀自说着,全然没发现一旁的张赫表情惘然,目光早已失神,整个人仿佛一刹那苍老了几十岁。
很少能看到张赫这样的神态,不是很少,可说也是仅此一次。
君若见叹息道:“其实,我的任务到了这里也算是完成了,也不愿再多管闲事了,这件京机要案任务,你们愿不愿意继续下去?那都与我无关,但有几件事我一定要说明,目前扬武将军嫣红已从东北关出发,率领大队人马正往这个方向日夜兼程的赶来,另外独舞和蓝天楼已向西北方向的北冰镇移动……”
他说的什么,张赫好象全都没有听见,还在低头沉思。
但最后一句话还是把他给惊醒:“高乘风和段小七接走了金钗,以你的智商应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当然,我个人还是希望你不断进步、富贵长命。”
见他仍然沉默不语,君若见又道:“临别之际,我还有金玉良言相告。”
张赫这才抬头:“君先生请讲,我洗耳恭听。”RO!。
第两百三十五章 恨情义永在
君若见道:“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的烦恼分很多种,但有一种烦恼是最让人烦恼的。”
张赫道:“哪一种?”
“那就是知道得越多,麻烦就越多,知道得越少,烦恼就越小。”君若见果然说走就走。
只见他纵身一跃,如飞仙一般从七楼围栏上横向掠出,身影飘向夜空,就个几落后就消失在苍茫深处。
钟舒曼看得呆了,她忍不住道:“这莫不是江湖绝顶轻功《燕子三抄水》?”
张赫淡淡道:“《燕子三抄水》未必就是绝顶轻功。”
钟舒曼道:“我知道!”
张赫好奇道:“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说它是绝顶轻功?”
钟舒曼甩了甩头:“因为我说它是,那它就是!”
张赫哑然失笑:“你这是哪门子道理?”
钟舒曼故意高傲的一扭头:“钟舒曼的道理。”
她很少这样故意摆造型,也很少这样故意开玩笑,但她此刻为什么要贫嘴斗话?像张赫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是能懂的。
她一向冷漠冰寒,跟张赫表面上的懒散悠闲完全一样,都用着坚硬的外壳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内心脆弱的情感。
像他们这种人的情感,是不是越加小心翼翼、越加隐藏,往往流lù出来才是越诚挚、越纯粹、越火热的?
张赫当然在笑,望着她笑道:“谢谢你!”
钟舒曼道:“不用!”
张赫道:“但我就是要说。”
钟舒曼望着他也不禁笑了:“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讨厌女人流眼泪了?”
张赫道:“我知道!”
钟舒曼道:“那么我告诉你,女人最讨厌男人的,就是男人在那里多愁善感、假装伤感。”
张赫沉思着,道:“那你要我怎样才不能多愁善感、假装伤感?”
钟舒曼望了望四周,发现那支羌笛居然被君若见留在了桌上,她笑了笑:“如果你非要证明给我看一下,那么吹个笛子让我听听?”
张赫道:“我没有你华师姐那么高的本事,我吹出来的笛子就像是驴叫,驴叫的声音可能都比我吹笛子的声音还好听些。”
钟舒曼道:“光说不练,你吹得出来我就相信你。”
“好!”张赫伸手拿起了笛子,轻轻的放到嘴边,手指开始在笛孔上按动,笛子开始发出了第一个音符。
钟舒曼还是错了,张赫不但会吹,而且笛艺比她想象还要精湛,因为这根羌笛在他的手中,演奏出来的曲子甚至比郡主之前的《满江红》都还要动人心魄。
别看张赫以前老爱嚎什么《两个婆娘一个郎》这种恶俗版的云南民间山歌,其实那不过是他在遮掩而已。
世界上很多事通常都是这个样子,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东西都未必是〖真〗实的,若想知道最〖真〗实的东西,就必须用心去感受并思考。
就像了解一个人一样,往往对你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并不是最好的那一个,而偏偏冷若冰霜处处苛求的那一个,恰恰就是时光长河中你最闪耀的知己,那也需要你用心去观察体会。
这曲子跟郡主之前的演奏虽然大为不同,但原理却是异曲同工,明明就是舒缓优美的调,偏偏要配上另类怪异的词,郡主好象是有隐藏着的秘密,那张赫是不是也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呢:“恨过方知相识滋味,未到别离哪懂伤悲,流水难断,天地不老,却没有一刻再给我共你,历遍几多苦痛滋味,无奈这怀念永久不死,人生如渡客,偏有千世恨,红日斜落方最美,问苍苍天地,河山哪处给鸟飞,恨情义永在,却没一分余地”…”
一曲终了,本已有些轻松起来的气氛又骤然低落了下去。
两人并排站在围栏边,共同望着苍茫的夜sè发怔,余音仿佛还在绕梁。
许久,钟舒曼叹道:“你以前一定是个名人,对不对?”
张赫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钟舒曼道:“那现在呢?”
“以前不是名人,现在也一文不值。”张赫放下笛子,叹了口气:“其实一文不值还并不是最不值钱的,最不值钱的是欠了几百两几千两还不了。”
钟舒曼不禁又笑了,她虽从曲中听出了巨大的伤感,但却从话中更能听出张赫的坚强和睿智,于是她改变了话题:“那个君若见真给了你化万两?”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他一边回答还真就一边mō出了那张的万两黄金的银票。
钟舒曼道:“其实我也一直很缺钱,我也一直很想要钱,只可惜这钱要不得,因为它烫手。”
张赫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想要,但偏偏它现在就在我手上。”
钟舒曼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们老早就该离开这里,偏偏现在想走世哭不开了。”
“哦?”张赫望着她“难道你还想继续查下去?”
钟舒曼深深的吸了口气:“是!”
张赫疑huò道:“是因为梦大侠?”
钟舒曼望向夜空,她的目光也有些失神:“梦大侠对我很好,非常的好,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好。”
“那是哪一种?”张赫不懂。
“也许你也永远理解不了的。”钟舒曼的眼睛有些发红,目光落在了很遥远的地方,好象也在回忆往事“但是有一点你能理解的,那就是这个人心叵测、尔虞我诈的江湖,哪有小女子生存的空间?”
张赫点了点头:“连何日君再来那么强大的女高手也被别人暗算倒下,女人想在这个江湖上求生存确实很难。”
“但我一定要扬名立万、出人头地。”钟舒是坚定的说。
张赫道:“为什么?”
可惜钟舒曼不再回答。
张赫望着她决绝的脸,道:“其实你以前也是一个名人,对不对?”
钟舒曼有些惊等:“你知道?”
张赫面无表情:“我乱猜。”
钟舒曼叹了口气:“我说我就是曾经的名人何日君再来,你信不信?”
“我信!”张赫点了点头“你要真是她,那我就只好是曾经的鬼影长空了。”
钟舒曼忍不住又笑了:“你应该知道,那两个家伙是誓不两立的死对头。”
“可惜我们并不是,你既然不是何日君再来,那我也只好不是鬼影长空了。”张赫打趣的说道“所以……”钟舒曼道:“所以怎样?”
张赫道:“所以这次我决定帮你,我们继续查下去。”
钟舒曼瞟着他:“想不到你也会做没得赚的买卖,我们就算一查到底,也大有可能什么回报都没有。”
“但我还是决定帮你,继续查!”张赫不等她发话,抢着道:“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不为什么。”
这次钟舒曼能懂,张赫要帮她根本就不求回报,正如她当初赠剑给张赫也没有图他的回报,这就是“不为什么。”如果张赫“为了什么”而帮她,那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变了味。
不过张赫却lù出了招牌笑容:“虽然我不为什么,但是你放心,这趟任务绝对会有回报的。”
钟舒曼终于还是又问出“为什么”了。
张赫道:“因为四大名捕诸葛先生。”
钟舒曼怔住。
张赫道:“我若猜得不错,郡主这次来到这里,一定与朝廷的机密有关,也就是与官方有关了,我要是完成了朝廷的任务,我还怕没有回报么?你说得对,我也是个不做亏本买卖的人。”
钟舒曼嫣然道:“我有时候真的佩服像你们这种人,你们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好象什么事情都能推算得出来。”
“这年头,凡事就怕认真,认真的结果是要么你输,要么我输,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输,所以我只有认真。”张赫打趣的说着。
钟舒曼道:“没有人喜欢输的。”
张赫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也不喜欢这样子稀哩糊涂的活在云里雾里,至少我们应该去北冰镇走一走、看一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大侠豪杰们跑到那里去干什么?我绝不会相信他们这是吃多了没事干,在散步玩。”
钟舒曼也lù出了恩考的表情:“确实,刚才听那个君若见一说,我发现我们的推测虽然看起来合理,其实不少地方还是有问题,至少我们就没有确定出杀害梦大侠的凶手。”
张赫苦笑道:“我现在只能确定一点了,那就是裴召几乎不太可能是杀死梦大侠的凶手。”
钟舒曼道:“那凶手究竟是谁呢?”
“你如果真想知道,还是只有朝北冰镇走。”张赫笑道“不过那个地方在哪儿,我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钟舒曼傲然道“因为它并不是在中原大陆的版图上,从这里朝东北方向再走大概五百里地,有一条北冰河,北冰镇就在这条北冰河上。”
“我没听错吧?镇子在河上?”张赫瞪大了眼睛。
“你没听错,事实确实就是这样。”钟舒曼望着他瞪眼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不过现在像你这样子是不能去北冰河的。”
“为什么?”这次轮到张赫问这个词了。
钟舒曼没有直接回答他:“你现在最好和我一起下楼去。”
张赫好奇道:“下楼去干什么?”
钟舒曼一字字道:“去抢劫!”!。
第两百三十六章 北冰镇
北冰河。
仅听名字就知道这条河肯定位于极寒地带。
中原大陆鲜有玩家出关探险的,这倒不是说天朝大国固步自封,而是极寒地带的天气不是温带地区的玩家能够适应的。
此时的北国风光确实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只有到了这种地方你才能体会出“山舞银蛇、原驰蜡像”这种诗句的精粹,这种叹为观止的冰寒奇观、这种俯视河山的豪迈心境,确实让人为之感叹伟人的xiōng襟。
北风现在变得比刀子还冷还利,扫在雪地上就直接刮起一bō又一bō的雪雾冷尘,天地之间茫茫雪白,白得精亮甚至是刺眼。
雪地中好象有两个雪团在滚动,那当然不是真的雪团,而是张赫和钟舒曼在孤独的行走。
除了自身的装备和破烂的书生衣,张赫在外面还套了两件厚厚的棉衣,这就是钟舒曼让他从马场“借”的来东西,说得不好听就是“抢劫”,但小张还是冷得全身发抖。
他鼻子冻得通红,脚一直是麻木的,手套耳罩帽子全都笼在身上,仍然抵不住冷彻入骨的寒风。
在这种哈出的白气都可以瞬间结成冰的天气里赶路,这已经不是受罪了,完全是自虐。
因为对玩家来说,身上衣服一多就意味着身法速度大打折扣,零下几十度的低温让你的动作舒展不开,你要剧烈运动倒是不会觉得冷,可是消耗那么大,这荒郊野外哪来的补给供你这么无度的挥霍?
钟舒曼显然比张赫更能适应这种环境,她也就是多披了一件白sè的狐裘,戴了个白sè的线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走。
只不过两人远远望去就像两只可爱的北极熊在雪地里蠕动,张赫mō出水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小口,还是觉得口渴。
你千万莫要以为壶中装着的是水,就算滚烫的开水在这种气温下最多几分钟就会冻成冰块,所以有经验的玩家就会在壶中装入度数极高的白酒,这并不是拿来让你喝酒赏雪的,而是让你渴了润润嘴chún,否则的话你的嘴chún会被冻得裂开。
在大雪原上行动,钟舒曼就比张赫懂得多了,她不但懂得如何搏杀冰熊来求生存,而且也懂得选择什么样的路线行进。
望着漫天大雪,张赫叹息:“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钟舒曼头也不回。
张赫忍不住长叹:“我想哭。”
钟舒曼道:“为什么?”
张赫叹道:“这三天来,你这已经是第八次这么回答我了,其实我也知道没到,可你哪怕回答得有点新意也好哇,那样子也能给我一点希望,比如说再坚持一会,最迟今天下午就到,马上就到了,可惜你就只说那两个字。”
钟舒曼忽然停住脚步:“我现在给你说到了你相不相信。”
张赫道:“我不信!”
钟舒曼道:“还真就到了。”
“真的?”
“真的!”钟舒曼用力点头。
张赫眼睛一亮,顿时精神大振,像老鼠一样往前窜去。
风雪就像一片片舞动的白纱帐一样被掀开,张赫钻出来时发现自己二人是站在一处悬崖边上的,远处虽然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有一点绝对白得不同,那就是距离这片悬崖大约500米的地方一条道路格外的白,就像是一条更白的缎带嵌在雪地上一样。
缎带上建立着各种各样的房子,规模说小也不小,少说有五个雨花村那么大,而最奇特的就是这些房子竟然全是以冰铸成的。
“这就是北冰河?”张赫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我第一次看到这情形时,跟你现在的表情完全一样。”钟舒曼笑了:“那条道路并不是真的道路,而是北冰河,每年的重阳节一过去,这条河就会结冰,这里的人就会在上面搭木架子,不断用水浇木架,没过几天就开始结冰,这些冰屋就建成了。”
“所以这个地方就叫北冰镇?”张赫问道。
钟舒曼点了点头:“你现在总应该理解我为什么说,它是建在河上的吧?”
张赫道:“可是冰总是会化的。”
钟舒曼道:“没错,到了次年的清明节,这些冰就会融化,有时候北海会持续寒流,但最迟夏至一过也得化,这些冰屋一融化,河流就会畅通,而那些木架子就会顺流被冲走。”
张赫看得眼睛发直,这种事在他这种中原玩家听来简直就像是童话。
“我现在才发现你懂的事,可一点也不比我少。”张赫佩服道。
钟舒曼点点头:“其实并没有你多,因为我在《王朝》中的出生地就是这里。”
张赫又怔住,按理说钟舒曼应该是出生于中原大陆的某个新手村,怎么会出生于这种三无地带呢?这岂非太不公平么?
不过他没有多问,因为钟舒曼望着远处镇子的目光很是复杂,像是在思念故乡、也像是在回忆往事,但那绝不是开心的眼神,所以张赫又道:“照你这么说来,这冰河就快融化了,因为我刚才看了看王朝日历,还有几天就是夏至了。”
钟舒曼道:“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我们要在这几天时间里查出独舞他们的行踪。”
张赫再度惊讶:“这范围未免也太大了。”
“但一定能够查得出来的。”钟舒曼肯定的回答道。
张赫疑huò道:“你好象很有自信。”
钟舒曼解释道:“这里不同于中原,因为这片区域是范围很大的三无地带,玩家和npc混住,玩家以新手居多,而且混杂了中原、xxx、大辽的玩家,还有少部分xxx、扶桑、东瀛的玩家,他们转职后就会回到各自的国家继续旅行探险。”
张赫懂了:“那么,长年留在这里的玩家都是些生活玩家,要不就是数量较少的npc?”
钟舒曼眨眼道:“你不要忘了,他们也许武功不如中原玩家,但是融冰铸造之术却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张赫恍然大悟:“所以有什么陌生人进入这镇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钟舒曼道:“我可以肯定,独舞他们要往这个方向来,就一定会进入镇中。”
张赫点点头:“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喝水,也要补充补给。”
钟舒曼笑了:“所以我们一去打听就知道了。”
张赫感叹:“我现在才明白,六扇门和你们侠道的人为什么那么善于追踪了,原来很多事情看起来很复杂,弄懂了原理后就变得简单了。”
钟舒曼嫣然道:“你也该知道,打听消息最快最方便的法子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而且不仅仅是知道,简直就是深谙。
还有什么比白花花的银子打听消息更给力的东西么?
所以我们的小张同学和钟大侠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冰河上的北冰镇。
这个镇实在是比想象中热闹,虽然没有大城市那种人来人往的场面,可是这里同样客栈、酒楼、当铺、赌场、杂货店、药材铺等设施一应俱全。
尤其是这种纯以白冰铸成的客栈,外表看上去晶莹剔透,实际上里面有生有火盆,室内温暖如春,辅以各类装潢和字画,倒真给人江南水乡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走进“春天客栈”的大门,小张同学就想装装逼,他以为npc掌柜会满脸堆笑的跑上来迎接宾客,但是他错了,掌柜在柜台上打着算盘,对他和钟舒曼爱理不理的。
“我住店。”张赫还不信npc会不理顾客?
他硬是错得厉害,因为掌柜连对不起三个字都懒得跟你说:“本店已经客满。”
“这……”张赫瞠目结舌,我说这不是吧?出师这么不利,不远千里雄心壮志跑到这里来,结果遭遇这种尴尬,还真是拎着猪头找不着和尚庙。
“换一家?”张赫转头望向钟舒曼。
钟舒曼摇摇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张赫点点头:“你有办法对不对?这是你的主场嘛。”
“你答对了。”钟舒曼从包袱里mō出一把银子“啪”的一声按在柜台上:“掌柜的,我们要两间上房,要有热水可以洗澡的那种,这里是50两银子。”
一看见银子,掌柜就lù出了笑脸,比出了手势:“请,两位客官快里面请。”
张赫好奇道:“你不是说客满了吗?”
掌柜赔笑道:“容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房间肯定会腾出来的,肯定腾得出来,呵呵,里面请,两位里面请……”
张赫几yù吐血:“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地方为什么会这么繁华了?”
钟舒曼微笑道:“为什么?”
张赫叫了起来:“这家客栈是黑店啊,在这里开店不发财才是怪事。”
钟舒曼叹了口气:“有件事你还是没有弄清楚,不仅仅是这家客栈才是黑店,这镇上所有的店全都是黑店,没有哪一家不是。”
张赫晕mí了:“那我要是在这里打听消息,岂不是要把我打听破产?”
钟舒曼点点头:“嗯,这里是没有钱庄的,只有现金交易。”
张赫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我全身上下加起来还有93个铜板。”
钟舒曼道:“那不要紧,我可以推荐一个地方,我们一起去找钱。”
张赫道:“哪里?”
钟舒曼道:“赌场!”RO!。
第两百三十七章 骰子高手
如果有人问这个世界上最豪华、最奢侈的地方在哪里?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宫殿王室、大内紫禁,而是赌场。
赌场永远是最富丽堂皇、最纸醉金mí的地方,不但王朝如此、现实如此,古往今来更是如此,这的确是很让人奇怪的一点,什么白宫凡尔塞宫英国皇室、哪怕是我爱北京**,都没有赌场豪华,也许这是因为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
赌博有时候是极其丑恶极其肮脏的,但有时候也是人类最虔诚最忠诚的行为,有如宗教般狂热一样,所以赌场就应该是最华丽的地方。
这北冰河上的赌场不但是最好的地方,而且也是镇上最大的建筑,从外表看去就像是一座冰宫,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等你走进去后一看,里面各种金碧辉煌的设施闪得你目眩神驰、眼花缭乱。
镀金的黄金sè暖sè调墙面、带着强烈欧洲中世纪风格的水晶吊灯、精雕细琢的大理石bō纹桌面、艳得堪比晚霞的bō斯地毯……张赫简直是杀了他也想不出来这个极寒地带居然还有这么样一个地方,就算天子皇帝的金銮殿,也莫过于此吧?
这个赌场仅是大厅就少说也足够容纳上千人,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各种肤sè的人、各个国家的玩家、各式穿戴的赌客、张赫甚至还看见有托着酒盘来来回回的shì者和穿着晚礼服的西方贵族男女,所有的元素加起来共同形成了这个夜晚极其奢华而热闹的场面。
到了这里面,你就会怀疑这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
“原来这地方是个赌城。”张赫现在才弄明白。
钟舒曼道:“这次你总算精对了,倘若不能成为东方最大的赌场之一,这种鬼地方谁愿意来?”
张赫叹息:“我们就到这个鬼地方来打听消息?”
他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这种地方能打听到消息。
钟舒曼此刻的穿戴居然是一件类似西方英伦的女士小女装,看上去无比的英爽:“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能打听到你想知道的消息了。”
这道理张赫很快就懂,因为只要你在北冰镇滞留,晚上根本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有这里,几乎所有的人晚上都在这里赌钱娱乐,外面的街道反而空得可怕。
当然,不管你是哪国人,就算你不懂他国语言,但有种语言你基本上可以无师自通,这种语言就是各种各样的赌具,牌九、骸子、扑克、麻将、塔罗牌、点子牌……这里没有你看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张赫就看见靠近赌场大门口的第一桌桌子上都摆着成堆的银子,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没看见这里有赌铜钱的。”
钟舒曼也笑了:“那确实,这里什么都赌,但就是不会赌得太小。
张赫望着她道:“我们刚才进来,门票钱都付了2。两银子。”
钟舒曼道:“那是我付的。”
张赫道:“我知道。”
钟舒曼望着他似笑非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要我把你的赌资一起付了是不是?”
张赫道:“这不叫付,这叫投资,我保证我绝对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对象,而且投资回报率还比较高。”
钟舒曼道:“我的银子也不是凭空得来的,你拿什么保证?”
张赫望向不远处一张桌子:“我至少对掷散子一向充满信心。”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钟舒曼也看到子那张桌子:“这里有锭匆两的银子,你先证明给我看看,不过我先警告你,赌场也有赌场的规矩。”
张赫道:“什么规矩?”
钟舒曼道:“那就是公平赌博,你想赢就一定得靠自己的本事。”
张赫不再多说什么,接过银子就朝那张桌子走去。
这果然是一张玩髓子的长桌,桌边围满了一大群人,都在专心致志的盯着桌面,桌面上铺有一张精美的绒毯,上面画着,“、2、3、a、5、G…”,等阿拉伯数字的图案。
这种玩法多数人都知道,那就是猜大小,你可以押大押小,一二三是小,四五六是大,当然你也可以押具体的点数,那样赔率会更高。
桌前的庄家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的一个髅盅在他手上舞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里面的散子一阵乱响,然后散盅“啪”的一声按在散盘里,庄家就开始大声嚷嚷了:“下注了,下注了,要下注的赶快下注。”
四周的赌客很快就把大大小小的银子往绒毯上丢,这还算是赌得比较小的一张桌子,但下注最小的一位赌客也丢了一把银子在上面,数了数,居然高达劲两。
想想吧,当初小张在雨花村谋生路凑房租的时候,为了区区一二十两的银子累得半死不活的,但现在你看人家丢出来殉两银子,那简直跟丢着玩似的,这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比不得啊。
钟舒曼站在他身后小声道!l,不要让我失塑啊只毁泣。两好歹也是做了几个侠义任务才来拿到手的。”
张赫点点头,把那锭银往印有6字的图案上一扔。
他这个举动自然引起了四周的关注,大家都知道,赌场高手多,赌客一般都是有输无赢,押个大小就差不多了,敢押具体点数的毕竟是少数人。
不过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这坠两太扎眼了,实在是少得可怜,再加上小张同学一直以来生活服都穿得北较破烂,所以他一下注,连庄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开!开!开!”赌客永远都是赌客,赌的不是钱,而是那种刺jī兴奋的感觉。
骸盅很快打开,盘子里躺着的骸子赫然就是6点。
“噢……”。
“中了!”
“操,该押小的。”
“OP,出l!”
各种声音瞬间此起彼伏钟舒曼笑道:“看来你对散子确实有些研究。”
张赫接过庄家推回来的,坠两银子,不禁眉开眼笑:“我已经说过了,投资我一般都不会亏的。”
这时第二轮下注开始了,散盅又在空中摇了一阵míhún舞。
钟舒曼道:“这次押大还是押小?”
张赫微笑道:“押大小太没难度。”
话一说完,他就把刚才赢来的,OP两银子和本钱。两银子径直往桌上一丢。
这虾子又押了一个6点,这次别说庄家又看了他几眼,连旁边的人都有些惊讶,心想这小、子未免也太自信了些吧?
张赫的自信显然是有道理的,因为髓盅一开,里面果然又是一个6点。
这才不到两分钟他手上就有哟两银子了张赫忍不住笑道:“其实当初我在回马镇的时候就该靠赌博发家致富的。”
钟舒曼怀疑道:“你这算不算是运气?”
张赫没有回答她,直接把那冯。两又丢在6点上,整个桌子上的人都抬头把他望着。
张赫满不在乎:“开!”
庄家一开就傻了眼,连续三次6点,这也太邪门了吧?
,劲两银子被推到了张赫的面前,庄家虽然老大不情愿,但愿赌就要服输这是独一无二的真理。
钟舒曼也觉得有些神奇:“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来这里吧?”
张赫道:“那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呢?”
钟舒曼苦笑:“当时身上一共也就应两银子,输了个精光,那眨两还是我卖了好几天的貉皮才赚来的。”
“想不到你也mí信这个呀。”张赫点点头:“那好我今天就帮你报仇,连本带利的全赢回来。”
说完他又把,劲两银子丢上了桌,这次他没押6点了,而是全押在3点上。
说实话,看着他下注的潇洒动作庄家这次有点儿心虚了,这乡巴佬很是邪门呀。
所以说庄家不好当就是这个道理,表面上你风光得很倒起霉来足够你想去跳楼,因为赌徒们是最现实的,一见张赫连赢了三把,这次有不少人都押了几百两在3点上,这么做的目的没别的那就是一一跟风。
这把风很明显又跟对了,骸盅一开愣是3点、安静的躺在里面。
庄家的脑袋上开始冒虚汗了这一把他共计赔出去接近万两银子了,而张赫直接揽了化田两银子回来。
这个坏头一开,后面跟风的人就无数了,只要张赫下注在哪一点上,其他人一窝蜂似的跟着往上面砸钱。
“4点!”
,“点!”
仅又开了两次散盅,庄家就直接下课了,他不坐庄了,因为他已经赔得一干二净,这两把赔了他差不多接近5万两银子,而张赫面前的银子堆成了小山,共计是弛酌两。
钟舒曼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看出你赌术这么高?”
张赫神秘的一笑:“那就让我告诉你一叮,秘密吧。”
他这话故意说得很大声,不光钟舒曼听到了,而且旁边的其他赌客也听得清清楚楚,几乎每个人都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厉害?
张赫哈哈一笑:“其实我给你说,我的秘密就去”,…”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倾听。
“那就是运、气、好!”说完,张赫大笑着收起银子离开了赌桌。
钟舒曼呆了呆,忍不住笑了。
其他的赌客也愣住,然后也笑了,由一个人的微笑变为所有人微笑,所有人的微笑发展成为会心一笑,最后变成了整张桌子哈哈大笑。
其他桌的赌客全都错愕的望着这边,谁也不知道这群人是疯了还是怎的,都不知道什么事值得这么多人哄然大笑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八章 赌场屠夫
钱的魔力确实是非常神奇的。
张赫进门的时候这赌场里没人理他,但他逛了一圈下来,大厅里已经鲜有人不认识他的了。
各国玩家都惊奇的注视着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天朝人,就是这个穿得跟叫huā子似的乞丐,把大厅里5张桌子玩投子的庄家全给搞垮了。
怎么搞的?
因为无论那张桌子玩得有多大,张赫一上去就是全押,而且押的还是具体的点数,这种玩法庄家是要赔两倍的,要命的地方就在这里,不管张赫押的是几点,每次都必中无疑。
这货简直就是发哥附体、赌神重生,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现在张赫手上已经有了8万多两黄金,都是shì者主动过来给他兑换的,后面还跟了3个shì者用三个大托盘把黄金装在里面,就像三座金山一样,成为了全场最金碧辉煌的一道风景。
钟舒曼也是容光焕发,跟在张赫后面,大摇大摆的到处逛。
一个男人最好的装饰品就是兜里有钱,而一个女人最好的装饰品就是她的男人会找钱,这两样比什么化装品都牛某。
现在大厅已经没人敢跟化赌了,只要张赫走到哪儿,哪儿的庄家都是面如土sè、脸sè发青,马上要求不来了。
钟舒曼忍不住感叹道:“我早认识你就好了,也不用着这么一天奔bō辛苦。”
“错啦!”张赫大咧咧的道“赌来的钱不靠谱的。”
钟舒曼道:“为什么?”张赫道:“这就像流水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话音一落,一个shì者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说道:“这位先生,三楼有更好的牌局邀请你去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shì者显然是位外国玩家,不知道是哪一国的,但中文说得却是异常流利。
张赫扭头朝钟舒曼笑道:“看见没有,我没乱说吧?”
这赌场大厅的面积虽然大,但也是分楼层的,shì者领着张赫二人到了三楼,钟舒曼才道:“你好象对这种地方比我还熟悉?”
张赫道:“我多少也知道一点,赌场跟包子一样。”
“哦?”钟舒曼好奇道“这理论听起来倒是蛮新鲜的。”
张赫淡淡道:“包子有肉,但不在褶上。”
这话钟舒曼很快就懂了,因为张赫在下面看起来威风八面,赢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实际上真正的大赌豪赌是在这楼上,张赫显然早就深谙这个套路,他在下面出尽风头,目的就是要引起这楼上真正豪客的注意力。
金碧辉煌的尽头是一扇古乡古sè的门,这扇门把两个世界隔断,门的外面是普通玩家的乐园,但门的里面正如君若见所说,人只有真正到了某种层鼻,才有资格来到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的赌局才会把尔虞我诈上演到极致,当然,这种地方的赌局肯定也是颠峰对决。
shì者一推开门,钟舒曼就看见了蓝道长、独舞、段小七、高乘风、
松白苍、海天阔等人。
蓝道长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的,面前的木桌虽小,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绝非凡品,里面的各类豪华设施已经难以用语言描述了,人在其中难免会有种错觉,到了这种地方你就算输个精光也会觉得并不冤枉。
难道这一切又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刨钟舒曼对于这样的大场面显然就没有张赫驾取得游刃有余了,张赫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大笑着拱手走进去:“原来各位大侠都在呀,在下实在是深感荣幸,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呵呵,那是会都不会。”
蓝道长也起身微笑着拱手:“武兄别来无恙?”
段小七的脸上也挂着无比动人的微笑,他的表情十分关心:“想不到武兄也来了,真是可喜可贺,武兄一路上可安好?”
这场面就像一群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嘘寒问暖的,大家相互问候、相互关心。
张赫拱着手大笑:“很好,很好,托各位的福,我非常好,还没死,………”以往见到这些英雄大侠们的虚伪嘴脸,钟舒曼只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但她现在并没有吐,因为她现在才知道,下面赌的是钱,这上面赌的却是各种各样的东西。
其实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跟现实社会又有什么区别?别看这些人表情真挚、诚实动人,实际上一个个老jiān巨滑、笑里藏刀。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你永远没法子分得清,因为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有的人甚至不止一张。
钟舒曼忽然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小人物在这个世界中求生求存的深邃悲哀。
以往她见到这些嘴脸时,她还想吐,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恶心的感觉了,是不是她见惯不惊、麻木得习以为常了?
这就像现实中那些所谓的愤青一样,以前她总觉得这些人很偏jī,现在她本知道自己错了,这些人也许真的很偏jī,那是因为他们的心还没有死、血还没有冷,现在这些人也不偏jī了,也不再有满腹的怨言和牢sāo了,是不是他们早就彻底失望绝望不再奔走呐喊了?
这就是人类永恒的悲哀之一,也是成熟成长的代价。
钟舒曼还在那里出神,但是张赫已经在桌边坐下。
这是一张长桌,桌面上虽然空dàngdàng的,但是几个方位都只坐了一人,这些人分别是张赫、蓝道长、以及高乘风,而其他人分别站立于这三个人的身后。
钟舒曼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她到现在终于理解了君若见那些话语中的真知灼见。
一个人只要到了某种层次,自然而然就会明白很多东西,就像现在即将展开的赌局,简简单单的座次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蓝道长背后站着独舞,高乘风的身后站着松白苍、段小七、海天阔,而她自己则是站在张赫身后的,其实这个座次有完全能够证明张赫之前的推断完全正确,每拨人现在阵营分明,高乘风那几个人果然是一伙的。
当然,这个前提就是你有资格进入这种赌局中来,张赫和她本来是没有的,但是经过了层层不懈的努力,现在终于坐在这里了,夕岚马场之前发生的种种yīn谋,现在你不需要什么推敲、分析和解说了,此刻完全一目了然。
大门又被推开,shì者又领进来了一个人,这人西装革履、皮鞋铮亮,雪白的衬衣,黑sè的绅士帽,鲜红的蝴蝶结,领口上还别着闪闪发光的xiōng针,他的面容尚算英俊、轮廓分明,可惜就是面sè太苍白,眼窝也凹了下去,好象有一种经历了太多的酒sè,正是那种典型的huāhuā公子。
他虽是欧洲玩家,但却没有欧洲人的绅士风度,因为他径直就一屁股坐下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能够在桌边坐下的人,都是要参与这场赌局的人。
段小七忍不住笑道:“这位朋友倒是面生得很呐。”
他当然不是在问这huāhuā公子,因为旁边的松白苍已经在解释:“呵呵,你以为这洋鬼子听得懂吗?”
段小七也忍不住笑了:“那确实,松庄主所言极是,这外国佬看上去傻乎乎的。”
他话音一落,一道白光闪起,他猛一扭头闪开。
一张扑克牌已经嵌在墙壁上了。
众人都骇然的转过头,那huāhuā公子好象连动都没动过,但大家都明白过来,这人不但听得懂〖中〗国话,而且手上的力道还不弱。
段小七冷冷道:“这位朋友,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里面是不能动手的吗?”huāhuā公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主子都没有开口,做狗的卑有资格说话?”“你!”段小七勃然大怒。
不过此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声音大如洪钟:“妈拉个巴子,人都还没到齐,你们闹踢闹。”他这种粗俗的话语实在不是呆在这种地方的人应该说出来的,但他人偏偏还是进来子。
这人是个壮汉,人高马大、面目可憎,他身材无疑胖了些,皮肤也黑了些,穿戴也像个暴发户,你看到他的模样,就会联想到穿上了绫落绸缎的屠夫。
跟huāhuā公子一样,屠夫也带着两个随从,毫不客气的就坐下了:“你们这些小杂毛,看到庄家也不礼貌点,闹mb闹啊,一点也没素质,素质啊素质,mb的你们懂吗?”
所有人被他这番话骂得哭笑不得,满口的mb,却叫你要有素质。
张赫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庄家,他倒不觉得这庄家万恶,反而还觉得有些可爱。
段小七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他板着脸道:“既然庄家来了,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你慌j8!”屠夫瞟了他一眼“人都还没齐,你嫌钱多了是不?”段小七本来不是这么大火气的人,但实在受了这种污言秽语,忍不住质问道:“请问你是谁?”屠夫脸上lù出了奇怪的笑容:“难怪你是个杂毛,连老子都不认识,好,把你那双狗招子放亮点,把你爷爷我看清楚,老子就是今天的庄家,也是这里的老板,你若不服气,就给老子滚出去。”
这下不光段小七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开始霉了
可以想象,能在这三无地带把这种规模的赌场经营得有声有sè,老板的本事是绝对不会小的。
也难怪他出口就敢骂人,这底气真不是一般的足。
何况这是三楼的大赌局,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骂来骂去的不过是徒劳无益。
钟舒曼忽然感到很好奇,她也知道这个赌局绝不是看上去赌钱那么简单的,这必然牵涉这几天夕岚马场的事情,那么,这群人聚集在这里,究竟是要赌什么?
再看张赫,稳稳的坐在前面,不时的找shì者要酒,要手巾,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蓝道长和高乘风好象各怀心事,均是坐着低头不语。
屠夫好象对张赫格外好奇,一眼小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张赫,却对艳若桃huā的钟舒曼视而不见。
“喂,你叫什么名字?”屠夫敲着桌子。
张赫没有理他。
屠夫有些生气,声音更大了:“那个乞丐,老子在问你,你没长耳朵啊?”张赫淡淡道:“你问我,我不会说,你不问我,我也不会说。”
屠夫鼻子差点都气歪了,怒极反笑:“呵,你还真喘上了?”张赫笑了:“我来这里是赌钱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这里若不赌钱,那我马上就走。”
屠夫怔住,随即笑道:“好,你这个杂毛倒有些意思看我等会怎么吃你。”
这时门再度被推开,最后一位赌客终于到来。
这位赌客也是个男人,但太年轻了些,他看上去甚至比段小七都还年轻。
段小七属于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王朝》中要走偶像派路线的玩家,说句不好听的,你看到段小七就立即会往“90后非主流”这个方向联想。
但这个男人虽然也年轻,但却没有年轻人的那种青春朝气,张赫一看见他就联想到了齐公子。
他几乎和齐公子完全一样,沉稳、英tǐng、文雅。
身上的穿戴剪裁合身举止文雅而不失风度,他没有蓝道长那种老辣、也没有屠夫那种凶恶、更没有张赫那种睿智,正是典型的谦谦君子类型。
然而齐公子的身上带着一种清华之气,可这个年轻人却完全不同。
他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走进来坐下,尽管两个年轻的随从高大威猛,光看随从的气度就只感觉英气逼人,但随从跟他一比,简直就像小
孩在大人面前一样。
如果说一个人真有王者之风、霸气者气的话,那这个年轻人就绝对属于这种类型只有之一,没有其他。
“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不好意思。”年轻人朝四周拱手作揖,他虽然在道歉,但在场任何人都没感觉到他有道歉的意思,反而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肯定是一个大人物比想象中还要大,钟舒曼这样想道。
不过今天在场的又有哪一个不是大人物呢?嗯嗯,1小张同学要除外。
屠夫道:“人齐了,我不废话了,今天玩投子,规矩很简单,猜大小点子,大小一赔一,点子一赔二,每次下注不得少于1万黄金在这张桌上,中原、扶桑、méng古、大辽、高丽各大钱庄的银票也可兑现,钱输光了的,也可以赌其他物件,只要在场有人愿意认可”
这屠夫此刻看来才像一个标准的庄家,他不但言简意垓、而且直入正题最叫钟舒曼吃惊的是,她知道这上面肯定赌得太,但没想到大到这个程度,一把最小也是1万两黄金诚实的说,她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跳了。
投钟装在一个托盘中被shì者送上来到底是三楼的赌局,连这些赌具都比大厅里的精致很多。绒毯每个人都发了一块铺在面前,似乎都在冒着金黄sè的sè泽,这三楼真的是一个销金窟。
屠夫扫视了一眼四周:“不知道各位还有些什么需要,我这里应有尽有。”他这话只有行家才懂,这种豪赌的过程其实是十分让人紧张的,说白了就是斗智斗勇、各显神通,其间每个人的精神必定万分集中,丝毫出不得差错,所以在空隙期就需要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减压。
方式自然有很多,你可以要酒,边喝边赌,提高你的亢奋度;也可以要美女坐在你tuǐ上为你呐喊助威,增加你的荷尔méng:当然,你也可以要美食品尝,纵然输得可以去跳楼,至少也没亏待自己的嘴巴。
反正不管你要什么,这里都可以给你提供,这就是豪华赌场的强大之处。
高乘风要的是烧刀子这种烈酒,这是他的习惯,常年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的人,不喝烈酒怎么能体现得出真男儿的本sè?
蓝道长点的是香茗,他好歹也是道家门派的人,连他自己都在笑着解释:“sè是刮骨钢刀、酒乃穿肠毒药,老人家不适合”
huāhuā公子要的是一块热毛巾和一杯香槟酒,他不断的用热毛巾擦手,好象他那双比女人还鼻的手价值千金。
“你呢?”屠夫看了看张赫“我看你就不用点酒了吧?”张赫当然不用,因为他面前就放着一瓶“冷翡翠”。
“美鼻我看你也不用了!”屠夫冷冷道“老子的背后要是站那样一个美女,我他妈还赌什么钱?直接找chuáng去了。”
他这话说得够粗俗直白的,但钟舒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有点得意,因为那对她来说并不是骂人的话。
张赫叹了口气:“我要盘huā生米,别放盐巴和白糖,也不要水煮的,最好是油炸,对了,别放葱huā和香菜……”
他居然点这个,他鼻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马戏团的戏台还是演黄梅戏的茶楼?
而且还一派**青年的作风,不要葱huā和香菜?
钟舒曼和那年轻人的脸上不禁都隐隐有了一丝笑意,蓝道长和高乘风都是错愕的目光,而huāhuā公子则是忍不住打量了张赫一眼。
屠夫脸上有丝愠sè,不为别的,因为张赫这种要求并不是怪得离谱,而是隐隐有些轻怠,显然没把这牌局当回事。
但他还是忍住了,扭头开始吩咐shì者,shì者应声而去也很快就回来,各种东西在极短的时间内俱都准备齐全。
张赫放了颗huā生米在嘴里嚼得有滋有味的:“开动吧,别耽搁时间。”屠夫果然不愧是今天的庄家,手往桌上一抄,投盅就开始在空中““丁叮当当”的摇晃了,他连续左抄右抄,连续三颗投子就都到了散盅里面。
钟舒曼不知道张赫之前是怎么猜得那么准的,但现在一玩三颗投子,显然难度增加了三倍上去。
桌上众人的神态表情都各不相同,蓝道长和高乘风都紧盯着屠夫手中的毅盅,huāhuā公子好象喝他的香槟酒,张赫微微笑着,年轻人倒是显得很平静。
“啪”的一声,投盅倒压在了托盘中,屠夫比了个手势:“各位,请下注。
高乘风看了一眼张赫:“武兄远来是客,还是武兄先请。”
张赫大咧咧的道:“既然我先,那就1万两意思意思一下吧,我就押个1完,钟舒曼就示意身后的shì者放了一张银票在面前的绒毯上,这三楼的赌局因为赌额太大,所以早就兑换成了银票,一万两黄金一张。
不过这张银票一放上去,段小七等人眼中不禁lù出一阵鄙夷之sè,因为高乘风押了5万两在11点上,蓝道长也是押了5万两在11点上,
小张的确是小张,手笔和胆子确实是小了点。
至于另外两家人,年轻人和huāhuā公子都押了11点,但金额却是10万两。
钟舒曼表面冷若冰霜,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这才是真正的豪赌。
因为这一把的大小加起来可就是31万两黄金呀,这在中原大陆上,可能除了绝世武功和神器之外,这么多钱只怕还没有什么东西买不到的。
投盅很快打开,里面躺着的三颗投子分别是“5、5、1!”
张赫的1万两黄金打水漂了,但屠夫的脸sè也并不好看,因为他就只赢了张赫一家人,另外4家他要通赔,而且赔得他肉痛,因为大家没押大小,只押点子,他要赔双倍出奔。
这一下他就直接赔了60万两,后面的shì者直接把托盘里的银票往桌子上倒,让大家自个儿去分。
蓝道长和高乘风直接动手拿,但年轻人和huāhuā公子却是稳如泰山,因为随从帮他们代劳了。
第二把开始,张赫又押了1万两,但押的点子却是最大的18点,其实这已经是很大的风险了,大家都知道,三颗颗子出现3个6的几率是很小
的,换句话说,你就是乱猜也只有5%的几率猜中。
很明显,这张桌子上坐着的人都不是什么菜鸟,这样的赌局你靠“猜”这个字,结果就是“死得悲惨”这个词,关于这一点,通过另外四家整齐的押在17点上你知道了。
“买定离手!”屠夫喊了这声后就开盅了。
投盅一打开,傻眼的人变成了钟舒曼,里面三颗颗骰子分别是“6、
6、5”不大不小刚好17点,小张的1万两黄金又没了。
当然,屠夫的脸sè更加难看,因为他又赔了4家,而且又是赔的60
万两。
两把下来,他一共吃了张赫2万两,却赔出去120万两,总共亏空118
万两,无论谁像他这样当庄,脸sè都不会好看的。
“再来,请各位下注!、,屠夫拿起了投盅。!。
第两百四十章 一文不值
赌场还是那个赌场,奢华也还是那种奢华,人也还是那个人。好象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有的东西还是变了,唯一改变了的就是张赫的运气好象不如之前在大厅里那样猛男了,刚才在大厅小张同学可是大杀四方、见谁灭谁,可是上到这三楼豪华雅间就委靡了,因为他一直在输,连输了5把,共计输掉了5万两黄金。
而且他输得也蹊跷,不是多猜了一点,就是少猜了一点,反正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钟舒曼现在的感觉只得两个字肉痛!
如果非要具体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痛得想哭。
爱赌的人都有这种心理,别人的钱好象不是钱,巴不得赢得越多越好:而自己的钱就是肉了,输了一点就感觉被人割了一刀。
其实张赫也还好,共计也就输出去5万两黄金而已,当然这只是相对屠夫而言,因为屠夫连赔5把,已经输了295万两黄金出去。
这跟300万两有什么区别,钟舒曼甚至都不敢看这个赌局了。
300万两黄金呀,这是什么概念呀,你随便拿到一家钱庄去存,估计那钱庄老板会亲自跑来给你跪下,你让他管你叫爹、他就管你叫爹,你让他爬着出去,他绝对不会站着出去的。
所以屠夫的那种暴戾的本xìng此刻就出来了:“妈的逼的,还邪门了,老子不信有种再来……”
这是第六把,桌上的气氛明显有些轻松,蓝道长和高乘风虽然表情还很专注,但段小七和独舞等人却是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huāhuā公子却是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感觉他把这里当成了欧洲的酒吧,他不是来赌钱的,而是来喝酒的。
那年轻人一直四平八稳的坐着,既无表情也不说话,更是没有什么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总给了钟舒曼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当然,她还不懂得一个赌桌上的道理一“先赢的往往都是纸,后赢的那才是钱。”这一次投盅在屠夫手中““丁叮当当”的被摇得格外响,而且他摇的时间也格外长,张赫手上停止了磕huā生米的动作,脸sè也终于变得有些严肃了。
直到投盅摇定离手,他才笑道:“1万两。”
他是输家,他最有资格先下注,这一局的下注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大家的金额都没有变化,但押的点子就不同了,蓝道长和高乘风押的是G点,huāhuā公子和年轻人押的是4点”而钟舒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张赫押的是2点。
顾散子怎么可能出理2点,另外四家人押的那两个点子的出现几率是极小的,但张赫押的点子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的。
段小七等人忍不住一阵大笑,四周众人望着张赫的目光也是错愕交加,这小子莫非赌傻了。
屠夫冷冷的望着段小七:“杂毛,你笑什么?”
段小七还是在笑,只是笑容变得有些冷。
但屠夫的笑容更冷:“你是不是在笑他押的两点?他是个傻逼?”段小七笑道:“你说呢?”
“好,杂毛,你就尽管笑。”屠夫说完就揭开子散盅。
段小七的笑容顿时就凝固,托盘里的投子就真的只有两点,三颗投子叠在一起,最上面一颗显示的点数正是两点。
这下没人嘲笑张赫了,注视着他的目光尽是不可思议的颜sè,大家都明白,屠夫要摇出两点来,这种手法本身就很不容易,但张赫却能知道,这一点就更不容易。
“杂毛。”屠夫又唤了一声。
段小七错愕的抬起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知道说并不意味着屠夫就不说了,屠夫冷冷道:“你就是个傻逼。”钟舒曼第一次觉得这种粗俗的语言令她神清气爽。
段小七的脸顿时就涨成了猪杆sè,拳头也捏紧了,然而他偏偏就是发作不得。
“不服气啊?”屠夫不屑的扭过头,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嘴里嘟哝着:“喊你傻逼那是抬举你,别他妈不识抬举,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这点世面都没见过,真是的……”
大家都没有再看段小七了,因为不用看也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脸sè。
这一把四家人全挂,只有张赫独赢,扳回了二万两本钱。
屠夫继续摇动投盅,不禁望了张赫一眼:“叫huā子,没想到你运气倒是蛮好的。”张赫淡淡道:“说不定从现在开始我就转运了。”这次他的投资金额终于开始加大,从1万两变成了3万两,其他人则还是没变。
只不过点子却是大有变化,蓝道长押了14点,高乘风押的15点,huāhuā公子押的16点,年轻人是17点,而张赫押的却是最大的18点。
钟舒曼现在也看出门道了,之前那么多局,大家就算下注金额不同,但在点数的判断上基本上一致,这次出现了5家人都不一致,那么屠夫这次摇出来的点数显然又有古怪。
果不其然,投盅这次一开,第一颗投子是6点,第二颗是5点,而第三颗就像被刀锋从当中剖开,被切成了两半躺在托盘中。
赌鬼都知道,投子的任意两个对面加起来总和为7点。
“6、5、1、6”加起来恰好是18点,又是4家全挂,张赫独赢。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禁讶然的望向张赫,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这的确是个谜。
小张同学延续他的**青年风格,继续磕他的huā生米。
huāhuā公子和年轻人都不禁抬头多了望张赫两眼,目光显得既怀疑又惊讶。
屠夫也忍不住道:“叫化子,没看得出来你原来还是个高人。
张赫淡淡道:“庄家,照你这种摇毅子的方法,其实我们是有输无赢的。”
屠夫道:“哦?”
张赫笑了笑:“这毯子上只标了1一18的点子,你要是要出一个20点30点,我们大家岂不是要亏大?”
他若是在第一局说出这种话来,十个人九个要笑掉大牙,但现在没有人会怀疑屠夫能摇出各sè各式的huā样了。
“好!”屠夫这是第一次lù出了赞许之sè“好小子,真有种,从这局开始,你们说什么点数,我都认帐,这样满意了吗?”
张赫点点头,微笑道:“这才像个庄家。”
很不幸的是,正是从这一局开始,另外4家人不断在输,张赫开始打了鸡血一般的赢钱。
4家人的下注金额一直没变过,蓝道长和高乘风是心有灵犀的5万两,年轻人和huāhuā公子是异曲同工的10万两,但张赫就延续之前在楼下大厅见神杀神、见佛灭佛的风格了。
9万两变27万两,27万两变81万两,81万变243万,234万变729万两。
连续四局下来,张赫赢得可谓是凶险万分,因为屠夫看来是拿出了绝技,第一把他摇出了21点,每颗投子都被摇成了两半:第二把摇出了0
点,三颗投子叠在一起,最上面一颗于第二颗上斜放着,一点都没有:第三把摇出了63点,每颗投子都被摇得四分五裂,1、2、3、4、5、6加起来乘以3:第四把是最为惊险的,因为一点都没有,三颗投子被摇成了一堆粉末……
当然,最叫人吃惊的就是张赫全部猜中。
钟舒曼也知道小张一向很神奇,但她没想到小张神奇到了这种地步。
屠夫的表情开始还很轻松,慢慢的就变得极其沉重了,因为到现在他几乎输出近1000万两黄金了,另外4家人基本上没输,变成了张赫一个人赢。
“妈那个巴子,今晚是怎么了,这么邪门?”屠夫脑袋上有汗,大手一抹:“再来。”
张赫冷冷的注视着他身后shì者手上的托盘:“你好象没有钱了。”
“我知道。”屠夫冷笑道“我是没有钱了,但我还有其他可以赌。”
张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可以赌?”
“我有这个!”屠夫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往桌子上“啪”的一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件物事上来了。
钟舒曼的心跳顿时加速,这件物事不是别的,正是在夕岚马场郡主交付给高乘风和段小七的那支金钗。
这个赌局果然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果然矢有名堂。
可是钟舒曼却想不通为什么金钗会到屠夫的手上,明明就是郡主亲手交给高乘风二人的,在场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了,而且她也绝不会认错,这真是郡主交出来的那支金钗。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金钗怎么到了赌场老板的手上?
她忍不住望向张赫,谁知小张这个**青年在专心吃他的huā生米,一副视若无睹的神态。
屠夫笑道:“大家来帮我看看,这支金钗能值多少钱?”
高乘风终于说话了:“呵呵,依在下看来,这支金钗能值1000万两黄金!”
钟舒曼倒抽了一口凉气,皇家之物值钱是没错,可是1000万两黄金这数目也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超出了任何玩家的心理承受范畴。
屠夫道:“好,这位兄弟你既然认为这钗能值1000万两,那它就值1000
万两。”
“没错,我认可!”高乘风是照着规矩来的。
屠夫扫视了一眼其他人:“各位意下如何?”
huāhuā公子喃喃道:“好象是值那么多。”
年轻人没说话,但却微微点了点头。
屠夫望向张赫:“大佬,你认为呢?”
张赫道:“请叫我叫huā子。”
屠夫正sè道:“现在你赢得最多,你最有本事,你已经不是乞丐了,你就是老大。”
张赫苦笑道:“现在我若认为它值不了那么多的话,只怕会扫了你的兴。”
屠夫盯着他:“大佬,那你认为它值还是不值?给句话出来。”
只听得一个声音冷冷道:“那我就给你一句话,这支金钗一文不值。”
众人惊讶的转过头,发现说这话的人居然不是张赫,而是一蓝道长。!。
第两百四十一章 豪赌
屠夫的脸sè霎时间变得相当难看:老道,是你说的一文不值?”
“是我说的。”蓝道长底气十足。
屠夫厉声道:“凭什么?”
蓝道长冷笑道:“因为你那垃圾玩意如果能值千万黄金的话,那我这支岂不是无价之宝了?”
屠夫彻底愣住,因为他看见蓝道长身后的独舞也mō出了一支金钗放在桌上。
这支金钗的款式造型跟屠夫的那支完全一样,纯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不一样的就是这支钗子上镶满了大大小小的宝石,其璀璨的光芒让满屋子金碧辉煌的装潢都为之失sè。
纵然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此刻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绝非凡品。
屠夫顿时怔住,目光刀锋般盯住了蓝道长:“老道,你这金钗哪来的?”
“你不用管它是哪来的?”蓝道长傲然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的金钗值钱还是我的金钗值钱?”
屠夫叹了口气:“好象是你的。”
他虽粗鲁,却绝不是蛮横之人。
说白了,这种人绝不是白痴脑残,换真正的爆发户在这里,说不定就要强词夺理了。
困为再怎么外行的人一看,也知道蓝道长手上这一支是名贵货。
钟舒曼忽然发现这屠夫一点也不简单,根本不是她之前想象中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蓝道长道:“既然你的钗都能值,千万两黄金,那我的钗能值多少?”
“能值三千万!”又有人语出惊人了。
众人惊骇的再度转头,说话的竟是那一直不吭声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品了一口香槟,放下高脚杯缓缓道:“这是我的看法,不知道各位如何?”
他虽在问“各位。”但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对面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竟是面不改sè,仍然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高乘风的脸sè变了,骤然变得说不出的可怕和惶恐,他身后段小七等人也是脸sè大变。
张赫这时候才回头望向钟舒曼,他表情虽然凝重,但眼神却传递着他的想法。
张赫:“懂没?”
钟舒曼微微点头:“懂了!”
张赫也点头:“懂了就好。”
年轻人轻声曼吟:“这位道长,在下素来喜欢收集奇珍异宝,不知你这支金钗有没有出售的意思?”
蓝道长笑了:“那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那个价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身后的一位随从立即从包袱中掏出了一叠堪比书hòu的银票。
“这里是中原大陆京师天金钱庄总号的银票,每张旧万两,共计三千万两黄金,道长可以点一点。”年轻人一说完,银票就到了他的面前。
蓝道长也怔住了,说实话,连他都不敢想象这种事。
喊天价人人都敢也都会,可是真正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放眼当今江湖,还真没几个人。
他当然也知道江湖卧虎藏龙这个道理,可这笔财富实在是太庞大、太惊人了,甚至可说这不是单个玩家有能力掌握的,光凭这叠银票就足够让中原大陆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年轻人忽又叹道:“其实这金钗是值不了三千万的。”
所有人再次呆住,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年轻人道:“我之所以出钱买下它,是看今天大家玩得这么高兴,我不想少了大家的兴……。”
每个人都静静的听着,疯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准确的说,不是多,而是只他一个。
他花巨款买这支金钗,竟然是觉得玩得高兴。
钟舒曼现在只恨不得回家去méng头大睡三天,因为再这样下去,她要被人活活的气死,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可惜还有更惊人的事在后面,屠夫忽然lù出了思考的表情:“这位公子爷说得对,它确实值不了那么多钱,我看也就一千五百万两差不多了。”
年轻人lù出了赞许之sè:“好眼力。”
屠夫竟然谦虚:“不敢!”
年轻人忽然伸手轻轻的用手指弹了弹金钗,金钗居然在桌上神奇的滑行了五米,恰倒好处的停在屠夫面前。
原来这年轻人竟然也是一个深藏不lù的高手,手指功夫异常了得,因为大家都是行家,知道催动内功力量在手指上弹东西不难,难就难在对这种力道恰倒好处的控制,这才是炉火纯青的境界。
只听得年轻人道:“既是如此,那这支金钗我就借你一用,权当1500万两赌本。”
屠夫苦笑道:“我见过找人借钱的,但还没见过主动要借钱给别人的。”
年轻人淡淡道:“现在你岂不是见到了么?”
他不等屠夫说话,继续道:“今日在场的俱是卧虎藏龙之人,有眼力、有胆魄、有本领,我很长时间没有赌得这么过瘾了,既然老板又有了赌笨毕那我们大家继续如何?”
这次没有人出声反对,因为每个人都被他的这种大手笔大气魄给震住了,连张赫也不例外。
江湖之大,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他到现在也懂得君若见的那份淡然了,当初在海岛上与人交易五百万黄金,君若见的那种举重若轻、那种不以为然,在丽莎夫人看来简直是了不得的牛逼,其实人家并没有装逼,那因为人家早就见惯了这种超级大场面。
年轻人又道:“在下还有个提议,既然今天乘兴而来,那我们就尽兴而归。”
高乘风忍不住道:“这位公子爷想怎么玩?”
年轻人道:“这样吧干脆我们大家就玩一把如何?高手过招,一局定输赢。”
蓝道长笑道:“这位公子好象很有信心?”
年轻人也lù出一丝徵笑:“愿赌服输,这和信心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两百万,干脆全押上如何?”
高乘风盯着那叠银票:“既然你这么慷慨,那么我就奉陪。”
花花公子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面前的银票都扔了出来他的动作足够说明一切,但钟舒曼目测了一下,那叠银票至少也有400万两。
屠夫自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因为他若想翻本,这一把他就必须赌。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张赫的身上,张赫lù出了苦笑:“如果我不参与呢?”
高乘风yīn恻恻的笑道:“武兄莫非是想扫大家的兴?”
蓝道长也板着脸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只有输家才会提前离场,没有赢家赢了钱就溜的道理,我可以输钱但不想把赌品也给败光。”说完,他把刚到手的三千万两银票也全扔了出来。
花花公子也道:“这位朋友,你好象还是赢着的。”
张赫叹了口气,对钟舒曼道:“你现在看见了吧,我早说过,你想靠这门手艺发财是不可能的赌来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跟流水一样。”
钟舒曼沉着脸没有说话,因为她此刻终于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发疯,这一切都是仿佛是被安排好了的,现在就看张赫有没有那个胆子敢接招了。
当张赫把那叠银票扔出去的时候,她粗略的算了算,高乘风出了差不多一百万两,花花公子4。万两蓝道长三千万两,年轻人两百万两,张赫则是730万这一局仅是下注的钱就高达4500万两黄金了。
当真是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超级大豪赌。
张赫笑道:“老板你最好别输,输了的话只怕要你倾家dàng产的。”
屠夫拿起了毅盅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有个绰号,叫做大赛型选手!”
话音一落,他的手就抄起了散盅在空中一阵疯狂的乱摇,这一次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有多余的动作了。
房间里就剩下骼子的声音,每个人都盯着屠夫手上的骰盅,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专注,惟独张赫除外,他是盯着桌面的,只不过你看他的表情,那是说不出的精力全副集中。
钟舒曼现在终于知道张赫是靠什么赢钱的了,原来张赫靠的是听力,他使用内功催动根骨属xìng仔细倾听,知道微子在散盅里是怎样一个运转法。
其实做到这一点根本不难,但是难就难在你对这种声音的辨析,对赌术不精通的人是绝无这种经验的。
很明显,张赫不但有这种经验,估计还是出类拔萃的经验。
钟舒曼对他的各种神奇一直都觉得很正常,但是这次要除外了,因为这场赌博不但大得空前绝后,而且更叫她好奇的是张赫居然连赌博都精到这个地步。
张赫确实是个‘U“不但是《王朝》BUG也是百科bug这些本领,也许不但需要天赋,而且需要经验,但不管需要什么,那都与勤奋和汗水是分不开的。
钟舒曼越想越觉得奇妙,越想也越觉得张赫是个神奇的人,神奇得几乎可怕了。
《王朝》三年的历史上名人无数,天下一家、我本无情、惊虹仙子、雪中晴、紫闪电、四月天、凶残的芭蕉、鬼影长空、何日君再来、无尽空虚、边城浪子……影响了历史的猛男猛女少说也有十多个,而这些人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英雄枭雄、豪杰诸侯,如果张赫过去真的是一个名人,那会是其中哪一个呢?
但就算是,那些人也没他这么变态神奇呀,所以这种可能xìng实在很小……。
突然之间,“啪”的一声脆响,微盅终于被按进托盘中,屠夫凝重的声音也终于响起:“各位,请押点!”(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二章 一夜暴富
第一个押点是花花公子,他押的是18点第二个押点的是蓝道长,他押的是,点。
光看前两位,就知道屠夫这次暗中施展了绝技,因为两人半断出现的偏差实在是很大。
“21点!”高乘风显得很有把握。
年轻人点点头:“一点都没有。”
张赫笑了,抛了颗花生米到嘴里:“旺点!”
钟舒曼又开始心惊肉跳了,这次每个人押的点数不但不一样,而且偏差十分的大。
“好,那我就开了!”屠夫伸手就去抓托盘。
就在这时,蓝道长忽然伸出手指在桌上按了按,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按,谁知hòuhòu的大理石桌面居然被他的手指戳出一个洞来,洞的四周还有蛛网般的裂缝,其中一条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延伸,不偏不倚的裂到托盘前。
这就是他名震江湖的绝技《松下指》,这也是《松下指》真正的威力,因为内劲必将通过裂缝传到托盘上去,再从托盘上传到骰盅上去。
这份指力、这份内劲,加起来至少也需要5转梦幻境的内功底蕴。
“崩”的一声轻响,但又仿佛是回音,钢制的精致散盅果然在微微的震动。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骰盅里面的点数必将改变。
其实这不算出老干,因为高乘风也动了,他猛的掌击桌面,跟着一掌柜出,他面前的白玉樽便疾射而出“当”的一声劲响,白玉樽就碎裂了。
他这手法用得并不怎么高明,但却绝对有效。
蓝道长的表情变了他看见屠夫没把散盅抓住,被高乘风这一下子直接撞向那年轻人。
这是赌桌上的规矩,非庄家是不能直接用手碰触散盅的,大家都很好奇这今年轻人能够用什么手法对应付这个变化。
大家很快就看到了年轻人的右手轻轻的在空中隔空一抓,他面前的一张银票轻飘飘的就被他拈在了两根手指之间,他的动作不但自然,而且银票自动飘起来时配合他的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钟舒曼那一瞬间就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仿佛应该是一门女子所修炼的武功。
所有人的脸sè都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骇然,就连张赫都耸然动容。
因为年轻人使用的武功,很可能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的一拈花指。
佛祖拈花迦叶一笑,故而称为“拈花一笑。”拈花指正是从这典故中演变而来,当然,少林的武功讲究的都是修为,传达详和、宁静、安闲、美妙的心境这种心境纯净无染、淡然豁达、无yù无贪、无拘无束、坦然自得、超脱一切、不可动摇、与世长存,是一种“传法”和“涅磐”过程的境界,只能感悟和领会,无法用言语表达。
所以年轻人的这一指确实是技惊四座、让人瞠目。
当然,它跟《灵犀一指》那还是有差距的,因为《灵犀一指》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那张银票的一角轻轻的碰了碰骰盅,散盅立即变得像个陀螺似的连同着托盘飞速转动起来,转去的方向正是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不慌不忙,把手伸进西装口袋中,居然掏出一支手枪,其动作也是快得惊人。
“砰”的一声震耳yù聋的炸响。
子弹在敢盅上撞出一记闪亮的火星那种因拈花指造成的旋转立马就停止。
张赫还没来得及出手,屠夫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缎盅,另一只手按住了托盘。
“千都出完了吧?我来为大家揭盅了。”他一边大笑一边揭开了缎盅。
缎盅一开,不光是蓝道长和高乘风面如死灰,就连一直比较稳重的花花公子也变了脸sè。
托盘里什么也没有,散盅不知道去哪了,正是“一点都没有”。
最后的大赢家居然是年轻人,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他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道:“承让!承让!”
钟舒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就焉了。
张赫这殉多万两黄金终于做到了“明知道爱情像流水,你管她去爱谁。”果然是流水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赫回过头朝她笑了:“我早说了吧,你现在信了没?不过你也别泄气,总体说来我们也没有输。”
钟舒曼不泄气那才是怪事,她只是佩服,佩服张赫一把豪赌输成马虾居然还笑得这么灿烂。
他当然笑得灿烂,因为他在说话的时候,突然两根手指夹起面前盘子里的一颗花生米,然后轻轻一掷,花生米直接撞在屠夫已经揭开的散盅上。
这才是妙绝无方、天下无双的武林绝技,有什么绝技还能比《灵犀一指》更奇妙么。
“当”的一声轻响后,接着才是“劈里啪啦”一阵响动。原来,几十块碎片直到现在才从骰盅里邪出来,落入托盘中。
仔细一看,三颗骰子早就被各种力量震碎,所有面前被剖开,18个面全在托盘中安安静静的躺着,加起来恰好是63点。
屠夫的脸sè也变了,他万万想不到张赫还有这么一手。
钟舒曼又惊又喜,她从大悲转入大喜,无法承受这样的刺jī,她这时候才明白,张赫学**青年“不要放葱花和香菜”那是极有深意的,也许他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
也直到现在,她才是对张赫死心塌地的佩服。
“你牛逼!”钟舒曼第一次说粗话。
“承让!承让!”说这话时,张赫看了看四周众人的表情。
蓝道长和高乘风张大了嘴巴,花花公子死死的盯着他,而那年轻人依旧微微的笑着,似乎毫不在意。
屠夫呆了好半晌才笑道:“好,老子愿赌服输。”
他当然愿赌服输,因为这一把下来,他其实反而还是赢了的,只不过是赢得少了点而已。
张赫收回来2190万两黄金,他反而倒赢了2240万两,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根金钗还给了年轻人:“幸不辱命,完璧归赵,哈哈哈哈……”
蓝道长和高乘风都口中发苦,完全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拱手道:“这位兄台旗开得胜,赢了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花呢?”
张赫还没来得及回答,屠夫就抢着帮他回答了:“哈哈哈,那当然是好好的在这场子里玩上几天,这里有好酒好茶的款待他,也有上好的房间给他准备着,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陪着他,难道这北冰镇他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好去的?大佬,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张赫微笑,但钟舒曼却是皱下了眉头,她也看得出来自己和张赫绝无可能轻易就能够从这里脱身。
不过这也没什么,2000万两黄金到手,只要能够顺利返回中原大陆,什么长命富贵、扬名立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王朝》里,用2000万两黄金都办不到的事还真没有几件。
“既是如此,那我们今晚就早些休息,不如明日再战?”年轻人已经起身了。
屠夫笑道:“正是,我已为各位准备好了房间,好久没这么玩得尽兴了,我们要趁着最后这几天时间玩个痛快,否则就要等来年了,各位,请”
说完,shì者已经主动走了上来。
张赫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那一大叠银票,朝蓝道长笑了笑:“道长今天手气可不怎么样?”
蓝道长不以为然:“手气不好总比运气不好要好得多。”
对面的高乘风冷冷道:“是呀,武兄,一次的输赢能说明什么呢?说不定明天后天我就能赢回来呢?”
张赫大笑:“好,我期待着各位的发挥。”
说完,他就跟在shì者身后往楼上走去。
赌场的五六七层都是供宾客住的,张赫和钟舒曼的房间就是在最顶层,也足见屠夫把他们二人当作做顶级的宾客在对待。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兜里有力田万两银票的基础上,倘若凭一两个小时前口袋里的咕个铜板,别说住七层,进入这家赌场都成问题。
七层的房间装潢更加奢侈豪华,里面不但灯光暧昧,而且chuáng居然是那种西式双人chuáng,说白了就是你们两个人随便怎么在上面滚也不会滚下来的那种。
要在平时看见这种chuáng,任钟舒曼平时再大方,多少也会觉得有点尴尬的,但此刻她非但不尴尬,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把门给关上了,而且满脸的兴奋。
张赫坐在小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望着她忍不住笑道:“你好象很兴奋?”
钟舒曼道:“我岂止是兴奋,我简直是开心得要命,快拿出来让我瞧瞧,我们这次可发大财了。”
“好吧!”张赫叹息着掏出了那叠银票,“得不到,mō一mō也是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舒曼盯着他。
张赫道:“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明白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规则,赌场里的筹码银子票子,没有出赌场都不能真正属于你。”
钟舒曼道:“我知道,但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赢了2000万两么?”
“理论上是如此。”张赫又叹了口气,“但你要把这些钱带出赌场,我现在可以给保证,那比登天还难,所以这钱还不真正属于我们?”
“那要怎样才能属于我们?”钟舒曼忍不住问道。
张赫道:“一个字口等!”(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 真相惊人
张赫二人的客房虽在七层,但却把下面六层的所有声音完全隔断,可见这赌场的构造早就考虑了种种细节。
等了老半天,钟舒曼等得云里雾里的不耐烦,偏偏张赫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喝茶,喝了茶后他既不去睡觉离线,也没有下线的打算。
这客房比春天客栈显然好太多,里面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张赫找来了笔和牛皮纸,在纸上画来画去的,钟舒曼看了看,这小子在纸上画的图案她倒是见过,就是当初在藏剑山庄谢家驿白家人那里画的那种,她当然不知道这是《王朝之剑》的升级图。
再看了一会儿,她又觉得头晕,因为张赫这厮画东西速度极快,而且越画到后面她就越是看不懂。
就这么等了半个多时辰,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好象一点也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张赫已经画完,正在收起图纸。
钟舒曼道:“我总觉得我们好象到了龙潭虎xué,我在这里担心得要命,你却在那里画画,你说这合理吗?”
张赫笑了:“你有这种感觉,也觉得不合理,看来你总算进步了,来来来,不要着急,我给你倒茶。”
钟舒曼在桌边坐下:“前几天你好象跟我差不多mí糊,但今天却是一下子豁然开朗,好象算准了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张赫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是算准了,但也没算准。”
“怎么说?”钟舒曼好奇了。
张赫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复杂,而且是太复杂,现在很多地方我都还没想通。”
钟舒曼道:“那你给我讲讲,你都这样不明白,那我岂不是更不明白?我不想糊里糊涂的。”
张赫叹道:“我也是刚才在赌钱的时候才知道,郡主的那支金钗,其实是接头的信物,30000两的黄金,是接头的暗号。”
钟舒曼道:“接头的人不是蓝道长吗?”
“确实是他!”张赫道,“问题就在这里,但是郡主她并不知道这一点。”
钟舒曼皱眉道:“我还是不懂!”
张赫道:“我给你举这个例子意思就是,这件事是由好几个环节组成的,每一个环节都有相应的人来接应,但是他们之间纵然彼此认识,但也互不相干。”
钟舒曼迟疑着,道:“你的意思是说,蓝道长和高乘风他们之间,扮演着各自的角sè,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任务?”
“没错。”张赫点了点头,“四大名捕诸葛先生召梦大侠和你入京,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让梦大侠让你们来调查这件京机要案,梦大侠一直闭口不谈此事,就是因为牵扯太大,它与郡主有关。”
钟舒曼静静的听着。
张赫道:“郡主带着信物和暗号前往夕岚马场,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
“什么问题?”
张赫道:“作为镇东大将军之女,按照当朝律例,未经天子传召,她是不能擅离封地的,但是之前裴召解释说郡主喜欢行走江湖,而郡主又带着信物和暗号到了夕岚马场,那就证明好几件事了。”
“哪几件?”
张赫道:“第一,郡主肯定深得当朝天子信任,否则的话也绝不可能用这样的理由离开封地。”
钟舒曼点了点头,张赫的分析完全合理,天子在《王朝》中大过天,因为那是人工智能最高的npc。
张赫继续道:“第二,她偏偏就到了夕岚马场,而且还出了东北关,那么这件事就肯定在关外发生,不在关内。”
钟舒曼也继续点头:“夕岚马场是个幌子,这一点通过马场发生的事我们也看出来了。”
张赫道:“第三点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了,既然在关外发生,就和当今朝廷有关系,再以郡主那么显赫的身份,我怀疑郡主她进行的这件事,很可能是……”
他yù言又止,钟舒曼隐隐感觉不对,忍不住道:“可能是什么?”
张赫沉默着,一字字道:“很可能是要谋反!”
这话说出来,钟舒曼脸上一片空前的骇然之sè,她当然知道“谋反”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也许很多玩家会觉得,朝廷有人谋反关我鸟事啊?
这样的玩家当然还不懂得“政治”这个词的可怕,无论《王朝》还是现实世界,政治上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每个人每个玩家的前途和命运。
在著名的《亮剑》中,国共双方投入几百万的总兵力展开空前绝后的惨烈决战,国内革命战争自然以xxx失败告终,而睿智的楚云飞分析得出结论“这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足见政治这个词所蕴涵的能量。
具体一点,如果郡主真要谋反的话,《王朝》的中原大陆那将会是空前的血雨腥风,这血雨腥风还真不是江湖的血雨腥风敢与之相比的,江湖上的风bō再怎么bō澜壮阔,也无法和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相提并论。
因为你一个高手再怎么纵横无敌,也很难和军队长时间的抗衡,那是万千雄师、金戈铁马,动则狼烟点燃《王朝》的半个版图,武林高手再高也不过武功的境界,能够做到这一点吗?更何况军中高手也是人才济济,你也未必能够抗衡。
届时江湖将不再是一个江湖,而是一个硝烟乱世了。
玩家个体之与乱世,简直是浮萍之于江海,完全就是沧海一栗、微不足道。
张赫道:“我也希望我推断错了,可是我却不能不这么去想。”
钟舒曼骇然道:“为什么?”
“你想想,郡主是将门之女,重兵在握,一旦叛乱,直接危及京师要地。”张赫沉声道:“还有,本来我一直想不通这件事的,可是这几天我跟着你来到关外这个三无地带,发现这大片区域多国交界、局势复杂,我也曾听前辈提过,大辽xxxxxx扶桑对我天朝虎视眈眈,早就生有染指之心,但是这片极寒之地成为天然屏障,阻挡了他们南下……”
他沉吟着,脸上lù出了犹豫的表情,显然也对自己的推断也不太自信。
钟舒曼赶紧打断道:“你说得太吓人,我简直不敢相信。”
张赫道:“偏题了,我还是拣重点给你说,郡主到了马场,接头的人本来应该蓝道长,偏偏裴召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了暗号。”
钟舒曼道:“所以他就花30000两黄金买下了小米醇?”
张赫道:“不错,但蓝道长也非等闲之人,通过打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个时候我在想,郡主也许自己也无法确定谁才是真的接头人,但是后来马场发生了一系列的凶杀案,而我们又杀了裴召,郡主终于明白谁才是她真正想要找的人了。”
钟舒曼不解道:“可是她却把金钗错交给了高乘风和段小七。”
张赫苦笑道:“我们都低估了郡主的智商,她交给高乘风和段小七的那支金钗是假的。”
“啊?”钟舒曼更加吃惊,“这……”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张赫苦笑着道:“因为我们都太低估她了,你也不想想,敢谋反的人,胆魄和谋略那会弱得了吗?”
钟舒曼忽然叹了口气,君若见说得没错,“客观”二字才是做难做到的一点。
多少英雄枭雄的功亏一篑,不是输在高估就是败在低估这两点上的,像张赫这样的客观,真的很难有人做到。
张赫拿起茶喝了一口:“郡主的暗号对上,信物也交了出去,其实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她才要嫣红将军去接她,这样一来她既很好的洗刷了自己的嫌疑,又让高乘风一伙暗中对付她的人为她做了嫁衣。”
钟舒曼也苦笑道:“我真的很难想象,郡主居然也是这么样的一个厉害角sè。”
张赫道:“这几路人马都不是等闲之辈,蓝道长和独舞是一路人,他们拿了信物自然要到目的地去接头,接头的地点就是这里,接头的人就是今天赌桌上的庄家。”
钟舒曼豁然开朗:“就是呀,我就在奇怪,那金钗怎么可能值几千万两黄金嘛。”
张赫道:“可是这件事还是出现了意外,因为假金钗到了高乘风一伙人的手上,他们立即就抢在蓝道长之前赶来这里,事先和老板联系上了。”
钟舒曼道:“我明白了,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老板也无法确定这接头人的真假?信物的真伪?对不对?”
张赫点头道:“不错,然而蓝道长和独舞及时赶到,那个洋人和年轻富豪也赶到,我们运气好,今晚来到了这里,一共就是5家人,这个赌局就是为了看谁才是接头的人,独舞在赌桌上拿出真金钗,情况自然就改观了。”
钟舒曼道:“但那个年轻人却花钱买下了它,又把它借给老板,这该怎么解释?”
张赫脸上也lù出了奇怪的表情:“说实话,我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也许这是意外中的意外,但是有一点我是想得通的。”
钟舒曼道:“哪一点?”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