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三章、踩在脚下的徽章(上)
星光下,躬身垂首站在罗二身后的佳藤正久,清晰地能感觉到,这位长官身上隐晦的煞意,浓烈的让他窒息;虽然他对自己武力的把握相当自信,但面对这个年轻诡异的上司,心里空荡荡毫无反抗的丁点念头。
甚至,那坐在头车里的老崔,还有在更远处警戒的那两位大兵,佳藤正久都能冷静地分析出,不但自己,就连随车而来的十位家族武士,也抵挡不住人家一个呼吸的攻击。
能看清自己,看清脚下的阶位,佳藤正久之所以活到了今天,和他明白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是分不开的,也是他能当上佳藤一族家主的原因。
至于家族和黑龙会往日的恩怨,也早就一笑而过了,尾田一郎亲自赔付的几间大公司的股份,让他在家族里稳坐首位。
也只有站在远处轿车旁的佳野百合,眼中没有那么多的畏惧,只不过崇敬的眼神,已然化为了凝重的膜拜,是的,那对于强者的膜拜,深深刻在了她的心脏上。
当佳野百合在自己的小院阁楼里,见到了那位令佳藤家族痛恨多时的尾田一郎,还有一位神秘客人的时候,对远在伊莎贝拉的主人,彻底消散了心底里的侥幸。
而眼前近距离看着罗二略显消瘦的背影,还有满脸卑微的家主,佳野百合头一次心情舒畅地放松了心情,能站在强者身后,她还有什么好疑虑担忧的。
“长官,原上杉村、夫田村四千公顷土地山林。包括近海岸五海里海域,所有权手续已经处理完毕,地契保存在罗氏公司,玛丽夫人签字确认了,”小心地低声说着,佳藤正久眼角闪过一丝骄傲,只是没敢抬头罢了。
能在弹丸岛国上拥有如此一片土地,也就是皇室可以稍稍比肩,其他的什么财团、社团,只要是不想被官方及其他势力扫灭。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划拉出这么一张彪悍的地契来。
但他佳藤正久就亲手给办到了。那盖着内务省大臣官印,以及皇室大佬印章的地契,无不合理合法地标明,这里。脚下的土地、地下的一切。都归属于这位沉默的罗长官了;只不过碍于国内法律。地契上的私人签字,让佳野百合给代理了。
作为罗二默认的侍女,佳野百合比他这个家主更有资格签字。他眼热也没办法,只能暗暗提升了对这个侄女在家族内的地位,或许在长官心里落点好印象就更完美了。
“嗯,不错,”罗二点点头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眼这个情报站的副站长,“但是你要记住了,在我罗氏公司的地盘上,汉语是第一语言,其他的鸟语能不用就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他一个步兵出身,当过炊事兵的兵头,没有治国安天下的本事,做一个强力的幕后勒索者是最大极限了,唯有在文字方面的底线,一直紧咬着不松口。
君不见,他保安部霸占的地盘上,除了满眼的汉字招牌,其他的哪有大陆气息,这点上他也是无奈许久了。为此,几家国外报社在自由港设立分社的申请书,还在办公室废纸笼里睡觉呢。
“是,属下明白,”知错就改的佳藤正久,马上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腰身几乎折到了六十度,大声答道,表情郑重之际,心里却是一道亮光闪过,似乎明悟了点什么。
皇宫里的那位大佬,尽管目前没在情报站任职,但那一直被空着的第一副站长一职,很明显是留不了几天了,那么下一步的功劳,就是在文字上下手了。
作为汉字推演而来的岛国文字,把那些歪七扭八的片假字分作三年,用汉字归属正统顶替,在纠正发音,教材改一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事情难办吗,佳藤正久暗暗遥摇摇头,简直是太简单了。
只不过那些该死的老古董们,要得费点力气让他们早点瞑目,省的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脑子里不断盘算着这件事的佳藤正久,很是得意地快步退后,殷勤地给长官拉开车门,压根看不见佳野百合飘过来的讥讽眼神。
坐在松软的后座上,罗二深深看了眼那模糊的大旗,闭目靠在座位上;亮着大灯的豪华车队,悄然离开了沉寂的海湾,向东京方向疾驰而去。
临近清晨,罗二躺在暖暖的温泉里,让泉水浸散去旅途的疲乏,娇小美艳的侍女,趁着夫人不在,大模大样地陪在身侧,给主人按摩着肩膀。
“我说,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慵懒地靠在娇嫩的身躯上,罗二眯眼舒坦地哼了一声,拿起水池边的冰镇红酒,大口喝下。
罗灵嘱托的事情,虽然不算大事,但他还是乐得交给下面去办的,关乎下一代的教育问题,能出多少力他一点也不含糊。
“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各印刷了十万,中庸,国语,左转,大学高级读本一万本,还有毛笔砚台宣纸什么的,已经装船了,明天就可以启运了,”心不在焉的侍女,用葱玉的指头按着罗二的肩头,眼神闪烁,她的心思早就飞不见了,那有念想说这些无聊的话。
当然,罗灵在长官心里的地位,让她更是嫉妒的有些按捺不住,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乱动;夫人她是不敢打主意,但大家都是侍女,凭什么你交代的事情长官念念不忘呢。
“嘿嘿,只要你能把我事情交办好喽,这个情报站站长,让你担当又有何妨,他皇宫里的那条老狗,做你的副手算是抬举他了,”一眼瞧穿了佳野百合心思的罗二,也不说破,哗地站起身来,露出了巨大的小长官,赤脚走进阁楼。
自己人之间有了竞争。他才能稳坐摇椅喝茶抽雪茄,至于反骨仔的下场,似乎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了。
微弱的灯光下,佳野百合绯红着脸颊,随手披了丝绸浴袍,碎步紧跟着主人上了阁楼,多日忐忑的念想,今晨终于有了着落,她岂能不欢喜连连。
守在雅院外的老崔,耳目已是精明地异常敏锐。阁楼上的动静。让他那狰狞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尴尬后,随即挥手把两个大兵和那些外围配枪武士,低声喝出百米之外。
不说罗二在阁楼上偷腥摘梅,远在美国纽约的玛丽。却是走进了一栋简朴的庄园。虽然这是她探视女儿的时间。但家族会议的召唤,让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亲情。
作为暗中掌握了国家一半以上金融力量的戴维斯家族,假借的外壳。仅仅是明面上的十几位国会议员,和那七八间跨**火、石油公司的不菲股权,饶是如此,这间庄园比起玫瑰庄园,足以令普通世家财阀胆战心寒了。
走进庄园书房的玛丽,对今次自己的到来,心里亮清的通透如水,要不是自己那个桀骜不驯的丈夫,她一个妇人女子,根本就没资格推开那扇橡木房门,哪怕她是戴维斯的亲女儿也不行。
作为家族明面上的代理人,戴维斯在庞大家族里的权势,也仅仅是维持一个金融帝国的运转,重大项目的决定权,在于家族各位理事的共同赞同与否;但是现在,一支妖异的药液,让他的发言权无疑增大了许多,自然会触动家族里微妙的平衡。
推开房门的刹那,玛丽入眼看到的,是红木大椅上的父亲,那微微冷凝的面孔,心里禁不住暗叹一声,踏上了波斯地毯,随手掩上了身后的房门。
在日本休整的两天里,罗二除了享受佳野百合细致入微的服侍,依旧按时储备着手里的烧刀子、黑头陀,药液原料自有佳藤正久足额提供。
当然,皇宫里的那位大佬,罗二让尾田一郎再次送去两支烧刀子后,没听到噩耗传来,这才正式召开了日本情报站第一次高层会议。
银座大道a座十五楼,东京黑龙会办公总部,宽敞的会议室里,罗二坐在一具沉香木横椅上,下首两侧的榻榻米上,跪坐着情报站的是四位高级干部,最为醒目的,正是那位低调的皇宫大佬。
一撇漂亮的八字胡,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再加上那黑色的燕尾西服,要不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在罗二眼里,不外是一个中学教师跪坐在那里;但目光流转间,身旁的尾田一郎,对面的佳野百合和佳藤正久,束手垂首不敢去看那清淡的眼神,时刻提醒罗二,这货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好在,有着烧刀子药剂的副作用,这位战后妄图蓄势待发以图复起的大佬,低眉顺眼地匍匐在了罗二的脚下。
“咳,”玩味地打量了几遍这个大佬,罗二眼中扫过一丝寒光,饿狼一般阴霾的眼眸里,没有了刚才的懒散,“好了诸位,现在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我就说正题,”
下首四位都懂汉语,会议还不至于配制翻译,罗二也乐得省下一支药剂了。
本着大兵一样的直脾气,罗二没有多少官话啰嗦,直言不讳地袒露自己的计划,“这次会议,是日本情报站的第一次会议,也是我唯一露面的内部会议,以后会议的主持人,就是佳野百合,她是将来三年内情报站站长,你们三位像她负责汇报工作,”
霸道地调整情报站主官位序,确不会引起任何不满,不得不说,罗二把手里的烧刀子,已经发挥出了最大的功效,治病救人不过是一个辅助作用而已。
在他那凶狠的目光下,三个在日本势力非常的家伙,很顺从地齐声应下,三年,也就是三年后,如果佳野百合的工作做不到迅速完美,各位还是有机会的。
这一点,四个人心知肚明,也各怀心思另有打算,当然对于长官的忠诚是无法改变的。
“作为官方代表,我会给予你一定份额的药剂,我不希望政府方面有其他声音,不能违背我的意志,你能办到嘛。我尊敬的小皇阁下?”罗二嘴角带着笑意,很是随和地问道,只不过这个一脑袋汗珠子的大佬清楚,要是回答不是很满意的话,这笑意恐怕立马就变成杀机了。
没错,罗二很是期望这个家伙为难地摇头,砍下一个小神的脑袋,他甚至都有点手痒了,机会难得啊。其实他的意志具体是什么,他自己心里也不太清楚。想到了再说吧。
“嗨。请长官放心,我会约束好政府各党派,要是有人敢于冒头,我会亲自安排介手让他们剖腹。”毫不犹豫地。大佬把脑袋扎在了榻榻米上。都快趴在地上了。
“嗯,”罗二没有意外地笑笑,叼上一根粗大的雪茄。自顾自亮出打火机,啪地点上,“情报站第一序列副站长,暂时就你了,不要辜负了我的苦心,”
接下来,露出真实嘴脸的罗二,肯定是要狮子大张口了。
“政府方面的军费、警察费用里,今年给罗氏公司保安部五千万美刀,从明年起每年增加三千万,”掐指头大概算了算,罗二略一沉吟,“封顶两亿吧,多了你也不太好做,”
“是,幸三次郎明白,”得到一个具体的上贡数额,这位大佬心里反倒是踏实多了,至于金钱的事,不就是税收里的几个百分比嘛,好说的很。
见这家伙一点负担也没有的样子,罗二却是不舒服了,眼睛直接盯在了尾田一郎身上,“尾田,保安部公费支出有了,我的私人经费还是得麻烦你啦,你看每年出多少啊?”
公私分明,罗二也没办法,保安部摊子那么大,让他去和林涛、李相磨嘴皮子,他早就厌烦了,这不黑龙会能解决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黑龙会今年给一千,不,上缴长官五千万美刀,从明年起每年上缴五千万,”在长官笑里带刀的注视下,尾田一郎咬牙做出了承诺,看来他手下的各个地区,是该辛苦起来了。
“呵呵,也不要太为难了,我很好说话的,只要你能举例出自己的难处,数额可以下调的,”叼着雪茄,罗二面不改色地伸出大拇指,狠狠表扬了尾田一郎一番;当然你要是不长眼地敢缩水数额,伸出的就是砍刀了,医药箱里早准备好了。
“还有保安部武器装备供应,你和第一副站长,要多多操心,”能从日本拿到免费的军火,罗二也不想去做那鬼祟的小偷,甩出包袱的感觉,实在是很惬意。
听到这番话,幸三次郎嘴巴蠕动几下,最终没有言语;在他看来,这事他随手就能办到,尾田一郎横插一手,那军部里的人是谁的手下就难说了。
有了药剂在手,尾田一郎肯定会疯狂地扩充情报站业务员,那自己的位置就很危险了,幸三次郎对这个老家伙的警惕,再次飙升。
“情报站第二序列副站长,就拜托你了,”罗二的封赏,自然让尾田一郎笑歪了嘴巴,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种藐视众生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啊;当然,罗长官不在比较之内,他已经代替了那位第一副站长同仁,被他供在了神位上。
在座剩下的,就是佳藤正久了,眼看着罗二的眼光扫向自己,信心满满的佳藤挺直了腰杆,虽然站长是佳野百合,但那小妮子一直不给自己好脸看,应该是不会帮自己了。
人呐,求谁都不如求自己,对于第三副站长的职位,佳野百合不插手捣乱的话,他还是有信心的。
要知道,不论是政府里,还是黑龙会里,大把的精英人才俯手可拾,要不是他早早跟随了长官做了点事,这间会议室能不能进来还两说呢。
“好了,佳藤,你也不要乱想,我还有事安排给你,”罗二吐出一个浓浓的眼圈,乐呵呵地看着佳藤正久,“作为代理第三副站长,你配合佳野百合,给我在下半年办好两件事,做好了就去掉代理两个字,”
罗二淡淡的声音,里面包含的意味,让幸三次郎和尾田一郎,心里美滋滋的洋溢着满脸的自傲,也是,如果副站长谁都能担当,那阶级何在,尊严何在。
“文字归化正统,这件事佳野百合负责统筹,你亲自配合处理,两位副站长也会派人跟进,年底我要看效果,”
“保安部下属部队,至今战死的弟兄们,还没有一个好的安居位置,那什么神、社,我看地方不错,死者名单参谋部会转给你,牌位安置你看着给办好喽,”
说到这里,罗二咧嘴露出了森森白牙,狠戾地看着佳野百合,“如今那神、社里的牌位,都玛德给我烧了,他们的后代亲属,一个不落地给我看好了,药剂原料不能短缺了,”
“嗨,”浑身寒毛倒竖的佳野百合,大声应着俯下了身子,就连那三位副站长也低下脑袋,同声应喝。(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四章、踩在脚下的徽章(中)
日本罗氏公司牧场,罗二笨拙地骑着一匹红色大洋马,在草地上慢悠悠地散步,也是,从没骑过高头大马的他,能再马背上坐稳了身形,已经是很不错了。
在身后一众护卫、随从的注视下,穿着黑色骑士装长筒马靴的罗二,头戴一顶牛仔宽沿毡帽,眉角乱跳地捏紧了缰绳,要不是为了面子上的好看,他那紧绷的双腿早把身下的健马夹断了肋骨;不过这铁柱般的双腿,也让桀骜的大洋马,自打他坐上去,基本上没了骄傲的机会。
摸着洋马常常的鬃毛,罗二对这个老师的家伙也相当满意,谁说的这是脾气暴躁的军马,看着也就很一般啦,走路慢的和绵羊差不多嘛。
挺直了腰杆,抬头看看远处的海湾,大片撒上了草籽的丘陵草场,还有那即将完工的城堡,罗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里很是惬意,大声吆喝着让马儿加快步子,上下晃悠着慢跑了起来。
待在人流穿梭的市区,那里浑浊的空气,哪里能和这自家地盘上的空气相比,最起码闻不到随处酸涩的尾气味,罗二瞟了眼头顶上熏暖的日头,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加上伊莎贝拉那里已经开工的城堡,自己手上的私家城堡,堪堪有了三个了,将来在势力范围内,城堡会越来越多,也预示着幕后工作必须更加隐蔽了。
造田服山,这个英俊的本土警备厅三科干事长,正穿着一身灰色西服。守候在五辆豪华福特轿车组成的车队旁,作为外围警备组的组长,今天他受命专门看护车队的安全;当然,那位贵宾的内卫安全,根本就轮不到他的身上。
带着自己五名手下科员,造田服山小心谨慎地围在了车队十米之外,不时轻轻按按腰间的手枪,脸色拘谨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
站在公路路梗上,他能清晰地看见,十几名拉出长长警戒线的护卫们。那风衣下鼓囊囊的模样。再往前五十米,三个阴沉的黑色西装大汉,才是那位贵客的贴身护卫;但是,那位贵客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洋鬼子啊。怎么警备厅一惊一乍的。从东京到这里的公路都戒严了。
心里虽然嘀咕揣测。但他从车队里头车上那暗藏的电台,也能猜出这个陌生的客人,不是自己能轻易触碰的。遂打消了探听的念头。
“呜,”两辆蒙着绿色篷布的军用卡车,从造田服山身后呼啸而过,急急向牧场边缘的仓库驶去;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卡车的车轮,造田服山伸手按在了枪套上。
没有丝毫停顿的卡车,沿着布满灰土的小道,停靠在简易仓库外,当先的卡车上,哗啦啦跳下来十几名持刀壮汉,一声不响地围住了第二辆卡车。
当第二辆卡车的篷布,被一名壮汉粗鲁地拉开时,造田服山遥遥听到了依稀的哭喊声,随即海风吹散了声音;标准数量二十个男女老幼,穿着各式衣物,甚至还有粗布睡衣,被刀鞘一顿乱砸,赶进了黑乎乎的仓库里。
“黑龙会?”极目细看,不动声色的造田服山,赫然发现,那些壮汉竟然是黑龙会的刀手,那一把把镶着三指龙纹的刀鞘,正是黑龙会总部的标志。当然,每个精锐刀手的怀里,那威力巨大的手枪,造田服山自问是不敢莽撞的。
作为一名警探,造田服山和黑龙会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对黑龙会的标记心知肚明,就连他的手下,也悄然瞪圆了眼睛,绷紧了神经。
这荒郊野外的,要是万一起了冲突,死在当场的,怕也就是他们这几个警员了。
虽然不清楚今天黑龙会突然出现的意图,但没接到上级指令,造田服山面对这青天白日下的刦撸人口,不得不按捺下愤恨的怒火,茫然转移了视线;也只有结束了今天的任务,他才能回去上报看到的情况。
没办法,作为一名东京都的警探,他不是神仙,他也有家属亲朋,也需要安定的生活,如果不执行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不说和黑势力对抗,自己的职位也难得保得住了;对于黑龙会睚眦必报的报复后果,他比任何老百姓都清楚的多。
见造田服山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他的手下也不愿生事,一个个悄悄后退几步,默然缩小了车队护卫圈了事。
老崔远远看着仓库,瞧见那些药剂原料进了仓库,遂带着两个大兵,快步上前,迎上了那些壮汉。
“各位辛苦了,”走近仓库时,老崔体贴地掏出一沓美刀,随手抛给为首的中年大汉,对方熟练地接住塞进怀里,“不客气,社长吩咐的二十人,已经在仓库里了,”
腔调古怪的汉语,让老崔脸上不自然地蠕动着,狰狞的伤疤,让中年大汉深吸口气,赶忙垂下目光,生怕把今早的寿司给吐在当面。
怀里那厚墩墩的钞票,最上面的一张,他可是看的相当分明,一百元的面额;从手感上能捏的出来,这一沓怕不下于一万,一万美刀啊,这一趟生意实在是太值当了。
现今在东京都,一家三口能有五十美刀,就可以宽松地过上一个月,他们十五个人,刨去上缴的一半,也能收获丰腴了。
当然,按名单抓人,仓库里的那一大家子,是死是活就看运气了,将来还有更多的人被“请”到这里,那些和他的口袋关系甚大啊,千万不能遗漏了。既能完成任务,又有油膏的小费,十几个黑龙会刀手一时间士气高涨。
心情愉悦的中年大汉,冲着老崔一个鞠躬礼,小心地冲着那两个大兵点点头,挥手带着手下上车。轰隆隆离开了牧场。这三个人的煞气太重,还是尽早离远点为好。
“得、得、得,”罗二骑着枣红马小跑着到了仓库,自得的嘴脸仰得都朝了天了,也是,在保安部里,他还没听说过那个人骑过马,他也算是头一个了。
“老崔啊,我这马术看着还行吧,第一次。我可是第一次骑马。天分呐,说起来你也不懂,真是太可惜了,”罗二遗憾地摇摇脑袋。抖抖马鞭一指远处的城堡。“月底就好了。驻兵的事,给林涛打个招呼,多少人什么装备。参谋部看着办,”
“是,长官,”羡慕地看着罗二的大洋马,老崔上前接过缰绳,任由长官跳下马背,“仓库里人数二十,晚上还有一批,”
“嗯,”罗二点点头,叼上一根雪茄,下巴一摆,两个大兵上前把大门拉开一条缝,在他进去后咣当关严了铁门。
下午,当大兵把一个黑色公文包,带进银座大道a座十五楼,东京黑龙会办公总部时,设立在这里的情报站办公室里,佳野百合、尾田一郎、佳藤正久,已经静候多时了。
至于小名幸三次郎的裕仁大佬,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得不回皇宫压阵去了,当然他身边的贴身侍从官,还在外面等候着。
一尺见方的黑色牛皮公文包,摆在汉白玉茶几上,围坐在榻榻米上的三人,相互对视几眼,佳野百合伸出了葱白的玉指;作为钦定的站长,她才有资格打开这个预示着日本未来的包囊。
要不是玛丽夫人今天要回来,她才舍不得离开长官一步;有道是**挡不住,但她心底里的火焰再旺盛,玛丽那巨型消防栓的霉头碰上了,罗二也抵挡不住,她深信。
“咔吧”,精致的密码锁打开了,掀开公文包,密密麻麻的药剂一览无余,绝大部分幽绿的药液在晶莹的瓶子里,无风自转,妖冶地闪着淡淡的光芒。
“斯,”三个男女暗暗倒吸口凉气,眼眸里道道红光一划而过,都知道烧刀子药剂昂贵无比,但如此数量的药剂出现在眼前,任谁强劲的心脏也消受不了。
“难怪啊,长官需要那么多的费用,看来这要药剂的成本,和传说中的天价是吻合的,”再想想长官承诺的下几批次的药剂数量,三个人精怎么算,每年上缴的总计亿万费用,罗二是亏了老本了。
对自己掏出巨量费用的肉疼,立马在尾田一郎的心头消弭得干干净净,要是幸三次郎跪坐当场,怕也得兴奋的大跳忠、字舞了。
一百八十支烧刀子、二十支黑头陀,不说黑头陀,烧刀子黑市价就是一千八百万啊,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佳野百合一眼扫过后,啪地轻轻合上了公文包,压抑着起伏的胸膛,脸上露出丝丝冷笑,“两位,药剂已经到了,那下一步的计划,是不是应该启动了?”
笑话,这里的药剂有一半,长官指定是要交给皇宫里的那位,剩下的才是要分配的,那她作为站长,监督面前的两位副站长工作,今刻已经开始了。
对于搞定日本上层各界人士,还有那什么党、派轮换,罗二可谓是下了大本钱,陆续转交而来的三百支烧刀子、五十支黑头陀,只要情报站运用得当,基本上浪费不了。
至于那些中下层的工蜂们,情报站里的各位大佬,包括罗二在内,哪里舍得如此奢侈的本钱,按政令行事就得了。
…………..
下午,在牧场过了把骑马风头的罗二,泡过舒适的温泉,端着茶杯躺在静院阁楼的天台上,楼下,那熟悉的高跟皮鞋声音,蹬蹬蹬越来越近;没有老崔上来禀告,不用说也就一个人,自己的玛丽老婆回来了。
没有起身,罗二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任由夏季午后炙热的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绿叶缝隙,泼洒在自己脸上。
“蹬蹬、蹬蹬,”当高跟鞋走近身旁,罗二这才微微撩起眼皮,入眼看见玛丽那温怒的俏脸,“嗨,回来了,”
没有去机场迎接,没有在院门口的拥抱,甚至已经到了眼前,还是没有起码的问候,玛丽下飞机时积攒在胸腔里的愤懑,已然被丈夫的懒散催发成了无名怒火;不过,细心的玛丽,还是看见了她不愿看见的表情。
罗二嘴角处那淡淡的笑意,深埋在眼中的失望,让玛丽一股股怨气,化为了阵阵凉意;拿着手上的小包,玛丽复杂地看了眼丈夫,一屁股做在了茶几旁的小凳上。
“你知道了什么?”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玛丽很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自嘲地笑笑,对于这个丈夫,她觉得有点陌生了。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觉得,美国政府对我似乎,有点太好了,好的让我都不知道该躲到哪里才安心,”罗二伸出大手,按在玛丽白皙的手背上,“也许,你带来的消息,会让我明白里面的问题所在,”
透过罗二身上宽松的浴袍,玛丽能看见,那胸口上一道道深深的伤疤,随着他的呼吸在缓缓起伏;烧刀子药剂在能救命,也弥合不了那曾经的伤痕,包括心里厚厚的隔阂。
“白宫府上,每年两次赠送十支药剂,是你亲自嘱咐的,前年,总统哮喘、胆囊炎复发,今年换届,新总统心脏隔膜有问题,为了在公众面前的健康形象,药剂估计是用上了,”玛丽勉强笑道,“而你的照片,也不是多保密的资料,政府官员轻易可以看到的。”
“所以,你被召回了家族?”转身靠在摇椅上,罗二冷淡地拿起一根雪茄,在手心里轻轻把玩着;没有了宣誓,那些官僚资源他也用不上,只能等以后找机会派人了。
“是的,家族里的那些老人们,可不会被你的药剂迷惑了心神,”玛丽长长深吸了口气,“美洲大陆英伦三岛,你不得进入,罗氏公司成员也不得进入,我也在内,这是他们的底线,”
“否则的话?”罗二眉头一挑,对于玛丽家族如此果断地抛掉老婆,他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他们会不惜一切地让你消失,哪怕是动用终极武器也在所不惜,”玛丽一字一句地复述着家族的决议,往日里清脆的声音,在罗二脑海里轰轰作响。
五百美刀一根的手工雪茄,不知不觉间,被攥成了一把粉末。(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五章、踩在脚下的徽章(下)
看着玛丽委屈的面孔,罗二愧疚地笑笑,甩手散去手中的碎末,起身上前,伸把老婆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泪水浸湿了衬衣;低声地抽泣让他也很无奈,也是,一个家族里多年骄捧在掌心的公主,突然就被赶出家门,甚至连回国也成了奢侈,岂能不伤心失望。
他罗二早年也有此般的经历,自然理解期间的滋味,也许,泪能消弭掉心头的愁苦。
好一会,见玛丽心神稳定,罗二拿过茶杯,亲手倒上一杯热茶,递在老婆手里,眼看着她一口口慢慢喝了下去,“那孩子的事?”
说实话,他虽然关切着自己的三个女儿,但带在身边根本就不可能,甚至他还得表现出漠然的态度,否则藏身在暗处的敌人,向孩子下手那机会太大了。
“你还能记得孩子?每年孩子会有专职保姆,带来东京过上一段日子,然后继续回去接受家族正规教育,”擦去眼角的泪痕,玛丽也清楚罗二的想法,对他无法亲近子女也只能抱怨几句罢了。
“孩子的教育我插不上手,其他的无所谓,但必须会说会写汉语,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忘了祖宗是要遭雷劈的,”罗二郑重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把嘴巴凑在玛丽精巧白皙的耳廓旁。
“你不知道,昨晚那皇宫里的两个什么上忍武士,喝下我的药剂后,浑身血糊糊地像个筛子,呲呲地自己把血给放了个干净。真是忠心耿耿的武士啊,”嘴里说着那恐怖的场景,却犹如在说一场罕见的热闹,恨不得亲自去见识一番的罗二,那脸上意犹未尽的感慨让玛丽后背上的寒毛噌噌倒竖。
手下武士意志坚定地归化了地狱,但作为上层精英甚至是大佬,却能被药剂强身健体,不得不说,贫贱不能移的伟大理想,和上流社会丁点也搭不上边。
通过传上来的各种情报。罗二也能意识到。烧刀子药剂也不是能横扫一切的灵丹妙药,最起码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表明了环饲在暗中的的敌人,远远不是一支药剂能瓦解的。
李相、大力。还有早先俘虏的摩洛军官。得到了药剂的好处。不也是照旧能抗拒药剂的影响嘛;只是那两个上忍武士,或许对自己的敌意实在是太强烈了,这才酿出了凄惨的场面。
心神转动间。瞅见玛丽脸色不太好看,罗二讪讪地打住了这个冷笑话,拥着她轻软的身子,仰靠在宽大的摇椅上,上下悠悠地晃动着,“呵呵,老婆,你说那些个老家伙给了我一个警告,美洲大陆英伦三岛,好大的地方,不去也可以,那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咱可不能干,”
好处?你还想要好处,玛丽靠在罗二的胸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亲爱的丈夫,你的光辉形象,很快会被各国媒体给封杀了,今后也不会有无聊的记者来骚扰保安部,这还不是好处,”
“当然,如果你不去染指欧洲、中东,家族里会考虑给你一个理事的位置,这是戴维斯给你争取到的最大的好处,”说着话,玛丽欠身,把脚边的小包拿过来,取出了一个蒙着红色绒布的小盒。
“我们归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分支,家族总部沃德斯登庄园, 19世纪初曾祖父梅耶?罗斯柴尔德开始建立金融王国,到目前,家族总资产已经超过了60亿以上,欧洲大部分国家的政府都在我们们家族有贷款,…….”细长的手指抚摸在盒子上,玛丽轻声地给罗二讲解着自己的家族,当然,长篇大论罗二能听进去多少,她也不知道。
她哪里知道,罗二已经开始收取的保安费,用不了几年,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也相形见拙,何论她的分支家族了。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隐匿在南亚各国身后的保安部,就像一个贪婪的吸血蝙蝠,已经伸出了锋利的爪牙,哪能被一个小小的盒子挡住步伐;对于玛丽沉浸在家族光辉里的自豪,罗二暗暗撇嘴,却也没煞风景地做了一个优秀的旁听者。
“不论是你在朝鲜战场上的破坏性,还是眼下在南亚和日本的行动,之所以没有遭到制止,甚至还能替你掩盖一些,你以为那是你的好运气?呵呵,别天真了,”玛丽推开罗二的手臂,坐在他的腿上,笑语嫣然地说着冷冰冰的答案。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家族的女婿,所以你的资产会受到一定的保护,当然,自由港政策也是一个诱因,没有哪个商人不喜欢近乎免税的地盘,”玛丽蔚蓝色的眼睛里,映衬着罗二果然如此的不屑。
玛丽没有把话说透,但罗二还是能听得出来,自己明面上的地盘,隐隐地成了戴维斯家族外围的标志,也许,是自己太好说话了吧;罗二平静的脸上,一股怒意悄然闪过。
如果玛丽狠心除掉了自己的朴姬善、罗灵,甚至是佳野百合,那么这种可能性,或许概率很大了,想到这里,罗二禁不住连眼神也阴冷了下来。
没有察觉到罗二的神色变化,玛丽把一丝金发撩在耳后,啪地打开了盒子,一枚穿过紫金花的双刃剑徽章,赫然出现在阳光下。
徽章背面,那个金丝镶嵌的编码十七,还有l、b、c三个英文字母,把罗二这个草根出身的小人物,撕扯进了贵族巨头们的社交圈;当然,一系列的资料登记手续,玛丽已经在美国替丈夫代劳了。
“你戴上这枚徽章,就是戴维斯家族的第十七位理事,当然,家族继承序列里,你也是第十七个,”说着话,玛丽把白金打制的徽章,小心地拿起来。要给罗二别在衬衣上。
在她看来,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任何人是无法抵挡如此高傲的荣誉,其间包含的财富也是普通人一辈子也看不到的,罗二这个见钱眼开、乐于享受的家伙,不乐颠颠地抢过去,已经是很冷静了。
“这枚徽章带给你的,是各国上流社会的尊重,和每年百万美刀的红利,只不过你还是排在我的后面呐。”轻笑着。玛丽细长的手指,找到了罗二衬衣口袋上方,那里,即将别上这枚含义深远的标志。
但是。徽章背面那合金扭针还没打开。罗二粗壮的大手。按在了玛丽的手指上,顺势拿过了徽章,“等等。这玩意看着不错,是不是代价有点太大了?我想知道,我的义务是什么?”
把玩着这枚意义甚大的徽章,罗二漠然问道,如果自己因此被戴上一个项圈,那这几年的拼杀将毫无意义,给别人当看门狗,他还真是从没想过。
“你的义务,具体的还没讨论结果,但那药剂我估计得划定到公司,家族专人销售了,凯利承担的风险,是你想也想不到的,”玛丽沉吟片刻,低声说道,“自然,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利益,不容侵犯,这点是无法更改的,”
到这时,玛丽才发现,丈夫的表情很是不自在,遂轻声安慰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和我们家族的利益,绝大部分是在北美及欧洲,以及非洲一部分,和亚洲没多大关系,要不然,你以为在日本成立罗氏公司,我一个女子会轻易地打开局面?”
她没说出来的是,亚洲战后贫瘠的市场,让罗斯柴尔德家族以及外围,不屑于争夺这个看似巨大实则获利羸弱的地方。现阶段世界市场上低廉的原料买方市场,让亚洲还赶不上距离更近的南美有活力,起码日本的经济复苏,还得辛苦几年后才能见效。
玛丽的话总算让罗二稍稍安了点心,烧刀子药剂的产量,他给谁都没有透漏过,要是每天拿出来两支出让,哪个敢怀疑自己,不想要了是不是。
至于凯利,他早就想把他调到日本公司里,这里虽然是老婆的管辖,但有一个嫡系帮手她也能轻松些,最起码,任何外界的风吹草动,罗二不希望玛丽给忽略掉了。
颠颠手里的徽章,罗二眼睛扫过玛丽自豪的面庞,“玛丽,什么理事我不在乎,但你要记住,我的地盘上,不允许出现其他的势力,挑衅我耐心的人,我会用黑头陀热情招待的,”
扶起有些愣神的玛丽,罗二丧气地一挥手,精致的徽章划过一道弧线,咔地扎在了楼梯口的木地板上,虽然心里反感之际,但他还没狂妄地想去和老美对抗;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利益,就是美国的利益,大家都懂的,他也很亮堂。
也许,等到将来的不久,自己就能风光地被邀请登陆北美大陆,但不是现在,捏鼻子服软要靠实力说话嘛。
徽章扎进地板发出的声音,让守候在楼梯下的老崔,突然就是一个机灵,这利器镶进木板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刷刷地窜了上来;摸着怀里的手枪,老崔几个快步就冲上了天台。
“啊,”在玛丽的惊叫声中,老崔脚下坚硬的牛皮靴底,不带停滞地一脚上去,咔吧就踩在了徽章上;体重170斤的老崔,那脚下的力道,不用想那徽章是没法原装了。
在玛丽愤怒地盯视下,老崔左右扫过天台,这才看到老板古怪的脸蛋上,显露出淡淡的笑意,不过,这对老板夫妇的目光,还是让老崔机警地察觉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物件,就在脚下的地板上。
轻巧地跳到一旁,老崔这才尴尬地看清了,木地板上一个貌似徽章的东西,已经被自己给踩成了扁装的铁片。
“哦,老板,我真的没看见,真的,”跟随老板多时的老崔,犀利的眼睛自然能看出来,地上被自己一脚采扁的物件,绝对不是什么便宜的玩意,老板娘那张牙舞爪的模样,足以印证了他的猜测。
不甘地争辩一句后,老崔转身溜下了楼梯,丢下罗二抱着情绪激烈老婆,叠声地安慰;好在,那一脚也让罗二出了口闷气,老崔的勤务津贴没有损失。
念头转换了十几个周天的罗二,打定主意继续狐假虎威,遂也收下了那枚徽章,反正只要自己不吃亏,任他清风过山岗罢了。
抱着老婆回到卧室,一番激烈的搏杀亲热后,玛丽沉沉睡去了,罗二反倒是不镇定了,被人捏在手心里提醒来警告去的,他的心脏还没那么大,神经也没有缆绳粗。
披上丝绸睡衣,推开房门,罗二走到院子里,招手唤来了老崔,“你去给佳野百合打电话,今晚我要检阅民兵,就在东京湾军港码头,”
“是,长官,”老崔沉声应道,快步向一楼电话间跑去。(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六章、他们,是我的民兵部队
老崔风风火火的一个电话,立马让黑龙会办公总部里的机密会议,暂时中断,尾田一郎、佳藤正久,以及一位神、社推官二头目,看着佳野百合申请凝重地放下电话,不由得暗暗紧张起来。
不得不到说,他们现在密谋干的事情,泄露出半点风声出去,那可是要被丢进硝酸池子里万人参观的,说不万分慎重那是假的。
“站长,这电话是?”穿着一身白色和服的推官二头目,盯着佳野百合的脸色,轻声询问道;他在明天就能登上一把手的宝座了,要是现在除了纰漏,哭断了肠子也没机会忏悔了。
罗长官交代的神、社牌位的事,已经开始了行动,那个冥顽不灵的老推官,和一干子古板手下,被他带着自己的亲信,在裕仁大佬的暗中注视下,拉到樱花树下一刀刀砍了脑袋;当然,烧刀子药剂的赏赐,已然让他再次焕发了青春活力。
今晚九板段神、社会因为火烛不慎,引发一场遗憾的大火,大火过后,三个主要祭祀大殿也会在民众的支持下,即刻重建,至于将来里面供奉的牌位,鉴于安全原因,大众只能隔重沙殿外祭拜了;看不到牌位的民众官吏,根本就想不到,大殿里重重叠叠的那些松木灵牌、相框,会换成汉语、朝鲜语甚至是英语阴雕的陌生姓名。
只要是为了保安部战死的官兵,不论国籍种族。罗二会给他们一个享用人间烟火的位置,他们,是平等的。
而守护神、社的六十六名推官,也会全数优先配置药剂,成为情报站的成员,负责维护前来“忏悔”民众的秩序,将来万一事情泄露,神、社地底下埋设的五吨烈性军用炸药,也由他们负责引爆。
神、社改建的事宜,代表着民情的黑龙会、财阀世家。已经和推官负责人商议得差不多了。官方在这事情上不好出面,只要商议结果秘密上奏即可。
会议的另一个内容,就是关于黑龙会上缴保安部大本营年费的问题,政府方面倒是好说话。痛快地把今年的五千万美刀足额交割了。随着今后国内经济复苏。问题不是很大。
但黑龙会方面,尾田一郎大嘴巴一歪,一千万改成上缴五千万美刀的承诺。直到今天,佳野百合还没收到支票,让他这个资深黑道大佬,羞愧难当。
也是,一向是政府资助、广泛撒网捞钱的尾田一郎,突然间就发现,似乎自己每年的纯利润,还不到八百万,下面等吃等和的小弟们实在是太多了,毛利润大算个屁啊,真真算起来一年的医药费、抚恤金也得花出去一小半。
没办法,他尾田一郎开源节流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把各地其他势力的黑、社会,不论手段地收拢进自己的社团,举各大城市的保护费归流,以完成自己上缴的年费。
但是,再怎么督促各分会玩命地拼杀,那收拢其他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搜剿财产也需要时间啊,尾田一郎掏干了家底也不过是一张三千万的支票,远远达不到佳野百合的要求。
就在会议陷入僵持时刻,站长佳野百合接到了老崔的电话,罗长官一时心血来潮,要去检阅东京湾军港保安厅警备队和海上自卫队舰队。
听到佳野百合的解释,三个大小干部松了口气,期间的尾田一郎却是眼前一亮,心思活跃起来,“站长,也许我有一个办法,能完成今年黑龙会年费的问题,”
“哦,”佳野百合揉着眉角,淡淡地应了一声,“那说来听听吧,给你十分钟,我还要联系皇宫侍卫官春田树下阁下,”
“臭娘们,”眼角余光扫过佳野百合,尾田一郎满是老人斑的脸庞微微下垂,这般形似罗长官的神态,看在他的眼里足以勾起满腔忿恨了;不过,在佳野百合站长失宠前,他还得小心翼翼地巴结,以期今后得势时的雷霆一击。
“是这样,黑龙会可否以武器、物资、仪器设备甚至是美女、情报,折价成美刀上缴情报站,还请站长上报罗长官,请多多费心了,”说到这里,他一个极为恭敬的扑身礼,几乎趴在榻榻米上了。
他说的那些东西怎么来的,性价比如何,一个积年熟悉巧取豪夺的行家里手,自然知道低进高出的道理,只要不超过行规就算赚了。
要不是他一向的高高在上,不了解社团里的财务状况,他才不会打脸地放出豪言,这下,把柄直直塞在了这娘们的手里,后果好赖还两说呢。
“这样啊,”佳野百合失望地飘了老头一眼,“好吧,明天我给长官请示一下,事情成不成,就看你的运气了,”既然敲不出多少油水,那折中的办法也只能让罗长官决断了。
在佳藤正久隐晦的讥笑中,尾田一郎迭声感谢,一副感激涕零的忠厚样,至于是不是真心,大家心里都清楚。
几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尾田一郎这个投机取巧的办法,为附庸在情报站下的各国团体、势力,开辟出了一条广阔的道路,一个个情报站节点下的走私、情报大网,就此撒开到了各国社会角落。
政府有钱出钱,社会有力出力,渐渐成形的保安部情报总站,犹如盘恒在巨网中央的蛛王,开始接收每一条蛛丝反馈的讯息。
下午十七点,一道紧急电讯从皇宫侍卫室发出,由日本国土基础设施交通省随即转发至日本海上保安厅总务部、海上自卫队参谋部。
一时间,东京湾里大小舰船云集,在北太平洋本土沿海巡视的保安厅、海上自卫队船只接到紧急集结令,纷纷经过浦贺水道驶入东京湾。向川崎军港码头驶去。
美军驻日本海军司令部,很快得到当地政府通报,两大海上机构正在收拢部分舰船,准备开展一次大规模的打击走私行动。
晚上二十三点整,一队本田车队静静地驶出东京市区,临出发前,前来陪同南下的佳野百合,不动声色地交给玛丽夫人一封薄薄的信筏。
钻进罗二的豪华座驾,玛丽靠在罗二身边,打开侧面的顶棚小灯。取出信筏内一张现金支票。不由得暗叫一声,飞快地收进了自己的小包里。
五千万美刀的花旗银行支票,可不是五千万日元的兑换支票,貌似她世家财阀出身的娇贵女子。也是头一次摸到如此巨额的支票。平淡的心情豁然轻喘不止。
反而是坐在一旁的罗二。正拿着刚刚到手的资料,在昏黄的灯光下,细细地揣摩研究;自己即将暗中掌握的海军力量。怎么不好好盘算一番,神马金钱也没有武装力量来得实惠。
虽然自己不能再明面上叱咤扬威,但只要他愿意,这两大海上强力部门的舰只,任何一艘都会第一时间抹去弦号,换上海航旅的官兵;不过老美也不是瞎子,这种事目前还是不能莽撞的。
海上保安厅(japancoastguard),于1948年5月1日成立,初创时主要是为了管理日本海上的交通安全,并且排除战时在日本近海布下的大量水雷。当时只有1万多人,200艘老旧船只。朝鲜战争及此后的一段时间,由于经济原因,每年都有大量朝鲜和韩国人偷渡到日本,日本国内也有很多人向美国或欧洲偷渡,与朝鲜半岛之间的走私贸易也非常频繁,此时正好海上自卫队已经成立,海上保安厅就把业务范围移到了海上治安方面。
海上保安厅共包括总务部、装备技术部、警备救难部、海洋情报部、灯标部等5个职能部,11个管区,以及海上保安大学和海上保安学校等培训部门。拥有各类巡视船艇10多种共计150余艘,拥有各类型固定翼飞机19架,各类直升机6架。
日本海上自卫队重建于1954年,由海上自卫队参谋部、自卫舰队(联合舰队)、地方队、练习舰队、教育航空团和其他直属部队(通信、后勤和院校)等组成。
自卫舰队是海上自卫队一线机动部队,也是主要兵力,约占日本海上自卫队实力的60%。主要承担保卫海上交通线,执行中远海反潜、机动作战和护航等任务。地方队是日本海上自卫队的二线部队,相当于地方军区部队,是日本海上自卫队地方性防御部队,主要执行在规定的沿海海域防守的任务。
海上自卫舰队由护卫舰队和直辖队组成
护卫舰队下辖3个护卫队群,每个护卫队群由8艘驱逐舰组成。
直辖队为自卫舰队的直属部队,包括第1和第2扫雷队群、运输船队和补给部队。
地方队共有5个队,每队通常编有2个护卫队、1-2个扫雷队及警备队等。
日本海上自卫队现有5000余名官兵,另有700余名文职人员;共有各种舰船98艘,其中战斗舰艇33艘,主要年辅船17艘,固 定翼飞机和直升机近50架。
看着一张张详细的舰艇、飞机配制表,罗二不由得对老美暗骂连连,自己掏钱都买不来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些二战退役不就的舰艇、飞机,一个个都到了日本人手里,说不恼火是假的。
狗腿子和外人的区别,从这些资料里就能看的明白,但东京街头上随处可见的美国海陆空军官兵的身影,让罗二颇为不齿。
“啪”地合上资料,随手收进医药箱,罗二扭头揽过玛丽的肩膀,“玛丽,从今天开始,日本情报站的药剂供应,必须加大份额,数量不在公司账上流转。烧刀子在日本的具体分配方向,就由三位站长决定,他们毕竟是地头蛇,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
“哦,好的,”终于缓过神的玛丽,隐隐触碰到了丈夫话中的隐晦,遂也放弃了探听的念头,轻轻靠在了罗二怀里。
有着一个能赚钱的安全港,她疑问再多也没太大的作用;更何况,丈夫的臭脾气她也知道,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说的多了可是要翻脸的,老婆也不行,触霉头的囧事她也懒得问。
凌晨三点,灯火通明的川崎军港码头,保安厅、海上自卫队数十位大小干部,已然在码头入口处列队,蓝色独星标志的保安厅旗帜,和那臭名昭著的红丸旗帜,在码头驰道上一字排开。
匆匆赶回码头的十几艘大小巡逻艇、护卫舰、扫雷艇,已经按单位停泊在码头上,一队队疲惫的官兵们,在原地集合待命,大家已经等了将近两个消失了,但那码头入口处,红色警示灯依旧没有动静。
就连照例监视日本人动静的美国情报人员,也在远处居民区的小楼顶上,不耐烦地打起了哈切。
终于,一辆挂着警备厅标牌的军用吉普,轰隆隆急奔了过来,咯吱一声停在了军港入口处,警卫上前和来人交谈过后,飞快地拉动了高出的警示灯。
猩红色的警示灯无声地闪烁着,沉寂的军港码头,三辆车头挑着橘黄色小旗的黑色本田轿车,无声地驶进了码头;“皇家徽记,没错,是皇家旗帜,”无数双疲倦的眼睛,突然精神亢奋起来。
唯有在远处监视码头的美国情报员,脸上冷笑一声,浑不在意地放下了望远镜,狗腿子就连巡视部下也得偷偷摸摸的,岂不是印证了美军的强大?真真是无聊透顶了。
本田车队缓缓驶过码头驰道,车外一队队官兵屏息敬礼,对于皇家人物的到来,已经是热泪盈眶了,车队没有停顿的驶过,大家也能深深的理解。
轿车里,罗二撩开车窗薄沙,粗大的雪茄指点着外面的人群,“玛丽,你要看清楚了,他们,是我的民兵部队,”言语里捎带出来的轻蔑,就连前面司机老崔,也能听得出来。
“民兵?他们可是海军的底子,只不过换了个称呼而已,”对于罗二的不屑,玛丽这次倒是不赞同,在她看来,罗二的所谓海航旅,那才是海上民兵,连大点的舰船也没有,一群假海盗罢了。
“说他们是民兵我都是客气的了,真正的叫法应该是炮灰,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在罗二不以为然地反驳声中,车队驶过一个个方队后,调转车头,豪不拖沓地驶出码头区,就要向东京市区奔去。
按照计划,罗二粗略地检阅过这些民兵,回到市区休息后,就要搭船返回巴西兰岛,不日就要回朝鲜了;但在轿车驶过美军舰船专泊区时,他的脸色突然大变。
“咦,那是什么?”在他的感知中,那股阵阵心悸的颤动,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地兴奋起来。转眼看去,那美海军陆战队士兵把手的码头深处,空荡荡的停泊区,一艘黝黑的巨大潜艇,半浮在脏兮兮的海水中。(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七章、 劫掠西屋电力
1957年日本首相岸信介曾经声称“如果在自卫范围以内,拥有核武器,也是可以的。”之后这种骄狂的声音,在老美的压制疏导下,日本社会掀起的抗议浪潮把这股噪音消磨殆尽,却也让美国社会上涌动起了武装狗腿子的思潮。
在丛林法则里,手持猎枪的规则制定者,哪个不希望自己的猎狗爪牙更加锋利,厮杀咆哮威猛无敌,前提是不要把主人给祸害了就行。
春季掀起的暗流,夏末已经开始实施了。
于是,打一棒子之后,老美随即抛出了一块肉骨头,借着给日本政府研究核电力能源的口实,迈出了让外界不可思议的一步。
330公斤核原料环,在这个风云动荡的铁幕时代,被一艘美国“罡鱼”号远洋潜艇,秘密带到了日本;而罗二异乎寻常的感受到的,正是即将吊装出潜艇尾部发射口的那一个铅封环状密封罐。
伪装成一枚355mm鱼雷模样的密封罐,在海军陆战队官兵的严密看守下,被一架吊车缓缓调离了潜艇,此时,九百米外隔离区边缘的公路上,一队豪华车队正徐徐驶过。
灯光昏暗的美军专用码头区,一辆标示着“西屋电力”字样的箱式重载货车,静静地停靠在吊车不远处,七八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电力工程师,正和几名美军军官紧张地注视着吊装作业。
箱式货车前后,两辆轻型装甲车已经打开了大灯。一挨装载作业完毕,这个小型车队会即刻驶离码头,直奔东京都郊区的电力研究院。
坐在轿车里的罗二,眼角余光狠狠盯着那吊索下的鱼雷,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情,虽然他不明白这里面的蹊跷,但目光中蕴含的阵阵贪婪,依然暴漏了他的心情。
老崔轻轻踩下油门,在头车猩红尾灯的引导下,汽车无声地使出了警戒区。
车队缓缓驶出了码头。经过连串的普通码头作业区。拐过一段岔路,驶上了柏油马路,雪白的灯光闪过,在有心人的监视下。直直向正北市区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一辆小型卡车不紧不慢地开了过来。后车厢里传来了嘈杂的家禽声,穿着臭烘烘工作服的罗二,不满地低声训斥着司机。“我说老崔,让你找个车又不是让你跳海,至于找这个卡车吗?真是太臭了,”
老崔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委屈来,但眉头上的疤痕随着长官一声声的轻斥,崩崩乱跳不止;没办法,又让速度快还要找条件好的,他老崔又不是地头蛇,就是地头蛇也不能马上招来一辆不起眼的好车来,起码得有时间不是。
这辆辛勤工作的卡车,主人和助手已经进了医药箱,杀了个回马枪的罗二,自然不会遗漏任何痕迹,要知道,事情一旦败露,那可就是和老美直接对上了,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对于这种战略性的物资,不用想也能看出来,美国人监控这枚鱼雷的力度,很可能连日本人也轻易触动不得,所谓的研究也是在美国人的手心里做作业而已。
说白了,美国人出课题,日本人不过是一个心存侥幸的帮工角色,出人出钱出力,得到的的结果,未必能和计划吻合;知晓核武器威力的老美,哪能让日本人舒坦地拿到核心技术,万一被反咬一口的后果,是想也不敢想的。
毕竟,世界上挨过老美核弹攻击的国家,仅此日本一家,日本人心胸狭窄的岛国特色,一百年后也不会忘记那两个伤亡惨重的城市:长崎、广岛。
很快,西屋电力的工程师们,和美军交接完毕那枚鱼雷,货物安全地装进了货车,在两辆装甲车的护送下,平稳地驶离了美军控制区。
码头区大门外,黑乎乎的岔路上,当先打头的装甲车,刚刚加大油门,雪亮 的灯光下,驾驶员和副驾驶座上的尉佐,郁闷地看见公路上,一辆轻型卡车歪斜在路中央,上百只咯咯乱叫的鸡子,正满地转悠。
两个身穿鸡场工装的工人,戴着口罩在黑乎乎的公路上,打着手电正四下里收拢逃窜的鸡子,不过看手法似乎僵硬的很,好半天才抓上几个。
“八嘎,这两个混蛋,竟然敢在这里翻车,疲劳死也不找个地方,”没意识到危险的尉佐,虽然很不满意意外的堵车,但也没随意出动后车厢里的五名武装护卫,他们是不屑于给普通人帮忙的。
装甲车缓缓行驶到二十米外,驾驶员踩下刹车,推开了侧面的椭圆形防弹窗,隔着装甲护栏大声地喊道,“快点,我们要马上通过,”要不是看在本国人的面子上,一脚油门就碾过去了,那后果最起码他得接到一份民事法庭的赔偿通知。
不到万不得已,他一个小小的自卫队驾驶兵,不会撒野给自己添麻烦的,没看见旁边的尉佐也只是旁观而已嘛。
随着驾驶员的呼喝声,正在埋头整理鸡子的工人,一个身材消瘦的家伙起身,大步向装甲车走来,似乎是想解释几句;但是,这个工人走来的速度也太快了,驾驶员眼眸中的身影还来不及清晰起来,一阵黑暗瞬间笼罩在了眼前。
罗二脚步停也不停地闪过装甲车,挥手间公路上没了车身的踪影,被收进医药箱的同时,装甲车里的七位自卫队官兵,已然也成了廉价的药剂原料。
“中药储备不多了,在日本应该能搞到吧,”趁空扫了眼药箱里的中药材,罗二嘴里嘀咕着加快了身形,闪过两步后,一巴掌拍在了那辆重型货车上。
“十一个人了,”心里盘算着药剂的缺额。头也不抬的罗二,疾步上前,冲到断后的那辆装甲车旁,在驾驶员惊恐地叫喊声中,把装甲车和车里的八名电力工程师,一股脑地收进了医药箱。
站在空荡荡的公路上,罗二略微思索片刻,弹指放出了小金,一道金光划过夜幕,五百米外的码头区大门处。一个躲在角落里的猥琐人影。颓然栽倒在乱草从里。
对于能威胁到自己痕迹的任何意外,罗二也不会放任自流,何况在这个岛上,误杀总比被人“误会”的好。
转身。招呼了早已经停手的老崔。两人快步冲上公路。钻进一辆等候在路边的面包车,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换了一身黑色运动装的佳野百合,熟练地稳着方向盘。驾车在公路上疾驰了半小时后,三人换上一辆白色轿车,直奔东京都郊区的电力研究院。
斩草要除根,既然被他罗二碰见了,不搞明白期间的缘由,那睡觉也不踏实。
不得不说,有了黑龙会的帮助,罗二一行顺利地更换了两次车辆后,凌晨四点,隐蔽地接近了西屋电力研究院。
坐落在东京都北郊一条小溪旁的电力研究院,高大的围墙,围墙顶上黝黑的电网,怎么看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个正经的研究院;何况,大门口处那荷枪实弹的卫兵,让罗二禁不住眼前一亮。
也许,日本国内的巨大潜力,不在于政府而在民间,在于这些企业、会社内部,早已知晓美国企业恐怖的罗二,面对如此夸张的研究院,隐隐有了一些恍然。
“佳野,你今后工作的关切点还有一个,那就是尽量掌控国内大型企业的股份,资金药剂可以向玛丽申请调拨,”摸摸佳野百合柔顺的长发,罗二轻声嘱咐一句,带着老崔下车窜进夜幕深处。
“就知道工作,”嘴里嘀咕一声,佳野百合放下手刹,离开了原地;按照路上长官的安排,她要在三十分钟后,开车到原地接应他俩,但现在必须离开,在寂静的公里上溜达三十分钟,她也没办法。
研究院似乎经费很足,大门口处两盏明亮的大灯,让罗二打消了突然袭击的念头,干脆地放出了小金,华丽地把两个守在岗亭里的卫兵,放倒成了一滩黑水。当然,地上的衣物武器,他还得在后面给收起来,彻底消除了痕迹为止。
给小金补充了足足一支黑头陀后,罗二叼着雪茄,和四处乱瞄的老崔,等了五分钟,直到眼前灯火通明的三层楼房里,没了活人的气息后,这才慢腾腾上楼,逐一推开被撞破了玻璃的房门,开始打扫战场。
很快,老崔在一楼的大厅里,发现了通往地下室的铁门,“通,咔吧,”暴力地一脚踹开钢制小门,老崔持枪冲了进去。
让罗二意外的是,近千坪的地下室,找到电灯开关,灯光下,除了一台台尚未启封的电子仪器,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老崔,还有其他房间没有?”
“长官,没有了,他们大概还来不及启用这里,”远远地巡视着,老崔最终确定,他和罗二似乎来的早了点,人家还没开始归置家具呢。
他俩不知道的是,刚刚小金在楼上处置的那些人,正是西屋电力高新聘请来的化学、物理科技人员,这些国内顶尖的科学家,还没来得及见识一下美国人援助的环材料,就直接被一锅端了,真真是生见人死不见尸。
“哦,咱俩不会跑错地放吧,”罗二皱着眉头,拍拍身边的仪器设备,“这些玩意也用不上,干脆炸了拉倒,”话音刚落,老崔却是急忙摇手。
“好我的老板啊,这些东西肯定是老贵的,咱们用不上,拿出去就是金贵的好货色,说不定值个百十万美刀也不一定,”虽然也看不懂,但老崔明智地给老板出了主意,忙活了一晚上,怎么滴也得捞点好处不是,放烟花还不到时候。
也是穷苦出身的老崔,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劝解了老板,把这些老美援助的精密仪器,一个不落地收入囊中;罗二也不知道,他勉为其难收下的,正是祖国大陆奇缺的高等级核物理气体分离机组件。
三十分钟后,空荡荡的研究院门口,一辆破旧的美式皮卡,载上罗二、老崔,急急向远处的市区方向奔去。(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八章、铁兵铜将金打手(上)
那330公斤核原料环的失踪,以及西屋电力研究院的被打劫,随即引起了日本、美国政府的震动,在美国人惊恐的威吓下,日本本土上大批军警、自卫队,开始了反复的大搜查。
要知道,这些核原料,虽然距离武器级还差的老远,但要是有心人想用它去搞事,效果应该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污染上千公顷土地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核原料的失踪,以及那些地下室里的大批精密仪器,也前后脚的没了踪影,让驻守在日本的美国中情局人员,即刻把眼睛盯在了罗二身上。
中情局档案室里关于罗二的情报,驻日本分部主任贾斯.克利斯,还有他的副手柳生七兵卫,多多少少还是能查阅到一部分,这种能盗窃走物资的手段,不用多想,就是典型的罗氏手法,别人是假装不来的。
而眼下要找到那些丢失的核原料,任务基本上就交代在他俩的手里,就看他俩如何去讨要了。
美国驻日本大使馆,二楼一间隐秘的“净屋”里,克利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拧着眉头,大口地抽着雪茄,柳生七兵卫站在一部电话机旁,沉静地等着通报。
大使馆里的其他官员,如果没有紧急事件,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毕竟,要进入“净屋”,不但要核对指纹、红外虹膜,而且要填写一系列的文件资料,麻烦的事情没人愿意惹一滩鸡毛。
“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震得一脸愁苦的克利斯,身子微微一颤,眼角余光飞快地看着柳生七兵,死死盯在了他的脸上;要知道,如果被探查到那些核原料确实是在罗本初那里,恐怕在美国引发的震荡,远比这里来的可怕。
不过,作为一名立志于国家安全的特工干部,他贾斯.克利斯虽然明知戴维斯家族的强大,也不会放弃自己心中的信念。那些核原料必须尽快找回来。得罪了再大的势力他也无所谓。
“是我,嗯,再次探测,必须再次探测一遍。不能留下任何死角。”面如沉水的柳生七兵。静静地听着保密电话里的汇报,冷静地下达了指令;让克利斯稍微松口气的是,柳生七兵紧缩的眉头。悄然散开了一些。
放下电话,柳生七兵扭脸看着自己的上司,“主任,咱们的探测车,没有发现任何辐射迹象,”这位在美国出生的日籍小个子,一贯缜密的大脑、清晰的判断颇受克利斯倚重。
“那么,他是在那个院子吗?有没有外出过?”克利斯粗鲁地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不甘心地问道,要是那330公斤的东西不在罗二那里,他可就是抓了瞎了。
“从凌晨五点开始,也就是发现研究院出事的一小时后,就有咱们的眼线布在那里,可以确定,他一直没有外出,”柳生七兵嘴里的他,两人都明白指的是哪个。
“何况,生化侦查装甲车,能够侦探到方圆两百米内的任何微量放射剂量环材料,他居住的那个院子,根本不会有隐藏的手段,”给自己倒上杯凉咖啡,柳生七兵一口喝了个干净,想了想补充道,“除非,他把东西藏在地下五米以下,仪器才找不到,”
“那好,你安排一下,马上出发,咱们去见见这个罗先生,”克利斯抓起西装上衣,呵呵冷笑道,“他可是咱们从来都不敢动的大人物,机会难得呐,”
当克利斯和柳生七兵,携带着辐射仪登上轿车的时候,东京市区南郊的那间阁院里,罗二正躺在精致的温泉花池里,安逸地享受着突突欢跃的高温水流。白色大理石的水池台子上,一架红木高档收音机,在低声地鸣奏着乐曲。
鼻间那淡淡的硫磺味,怎么也遮掩不住身边浓郁的红酒郁香,也难怪了佳野百合的倾心照顾,红酒温泉这种奢侈的休闲生活,把罗二忐忑的心情好不容于安抚了下去。
回到阁院的罗二,熟门熟路地上楼,钻进老婆的房间拼杀一番后,准本下楼洗漱时,不经意间,骇然发现自己的医药箱里,那枚鱼类状的核原料以及伪装物,竟然不翼而飞。
仔细查看之下,医药箱里别的变化倒是看不出来,小金也乖乖地呆在那里酣睡;但那两排药剂凹槽上方,又出现了一排凹槽,数量倒是不多,五个。
在这五个凹槽的上方,竟然隐隐约约能看见,还有一个略大了一圈的单独一个凹槽,不过那只是一个影子,模糊的一个影子而已。
“怎么回事?难道又增加了药剂数量?”不明所以的罗二,经过楼下时,淡淡地和侍立一旁的佳野百合打了个招呼,直接走进了地下室。
罗二去地下室干什么,佳野百合并不关心,下面关押着四十几个绑架来的“战犯亲属”,死活和她没关系;不过,躬身施礼的侍女,当罗二走过后,抬起眼帘,确是看到了让她震撼的一幕。
罗二脑后那隐藏在短发里的面庞,悄然浮现,昏暗的晨光中,正在无声地左右蠕动着,清晰可见的嘴鼻双眼,似乎在奋力地挣扎着,但怎么也摆脱不掉死死的纠缠;好在,那两双紧闭的眼睛,虽然也在不耐烦地凝动,但怎么也打不开厚重的眼皮。
小手紧紧捂在澶口上,佳野百合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深深弯下了腰身,眼睛也闭得死死的,试图把刚才看到的“幻觉”甩在脑后。
在她的潜意识里,那张浮现而出的脸庞,一旦睁开了眼睛,自己哪怕是被药剂加强了体质,也根本耐受不住那眼神的哪怕轻轻一击,目光会杀死人,此刻她相信了。
进到地下室。不理会那些可怜兮兮的眼神,这些个被绑缚了手脚,堵上嘴巴的药剂原料,罗二甚至连打量一番的心情也欠奉,既然到了这里,再冤枉的人也只能冤枉到底了。
烧刀子药剂成型的时间还没到,正好可以试试这新增加的药剂配料数量了,大手一挥,四十个参差不一的男女老幼,目光闪动间消失不见。
“乖乖。这么厉害啊。”感叹一声的罗二,再看医药箱里中药材,孑然消耗到了个干净,而那新的一排凹槽里。缓缓出现了堪堪的一支药剂的阴影。
很明显。这支药剂所需要的原料。远远达不到成型的标准,具体是多少,罗二也是一头雾水。
“我的老天。是不是太多了,再耗费那么多的中药材,这药剂到底是什么呢?”感叹地放下好奇心,罗二出了地下室,去后院的温泉池子享受去了。
要说他现在所习惯的生活方式,吃穿住用无不是最高档的享受,如果让他再回到以前的炊事兵状态,一两天还可以忍受,时间长了那坚决会逃跑的,反正那些监视怀疑他的各方人物,没人认为他会回到那满目蓝绿的大陆,他自己也不信。
罗二在红酒温泉里独处了没一杯咖啡的时间,玛丽也慵懒地走了过来,抬脚走进了池子里,殷勤地给丈夫揉搓着肩膀,任谁知道有狐媚的侍女在丈夫身旁,也不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哪怕是经历了一番长时间的重体力活动。
在玛丽冷冰冰的扫视下,已经挨到了池子边的佳野百合,很识趣地去了前院,她现在还没从那场惊骇中清醒过来,尽管老板脑后已经恢复了正常。
收音机里,乐曲结束后是一段新闻,不过这本地鸟语的话他罗二听不懂,也懒得去学,“玛丽,这上面说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防治白蚁呗,日本三大害之一,每年都要大张旗鼓地搞上一回,”拿着晶莹的高脚酒杯,玛丽靠在罗二身边的池台旁,小口地抿着。
“长官,有个叫贾斯.克利斯的美国人,前来拜访,”远远地,老崔低沉的声音传来,他作为内院警卫头目,要想找罗二的人必须得经过他那一关。“嗯,还有市政上的白蚁防治人员,要对院子里的建筑检查一遍,”
“知道了,让客人到后院来吧,白蚁的事,你丫的不要找我,”叼起粗大的雪茄,罗二啪地点上,“老婆,去休息吧,我等会就上去,”
玛丽翻了罗二一眼,把手里的红酒喝下去,随即起身,穿着单薄的浴袍走向阁楼后的旋梯,从那里她可以直接上到二楼卧室。
很快,在大兵的引导下,克利斯走到了后院温泉旁,而柳生七兵则穿着白大褂,带着仪器设备,跟随一名白蚁防治官员四处检查着院子里的木制建筑,包括地下室。
“罗先生,打扰您了,我是贾斯.克利斯,美国中央情报局驻日本负责人,”站在距离罗二五米远的石凳前,克利斯也没有遮掩,当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没办法,和眼前这个人相关的人口失踪案,是在是太多了,但怎么也找不到半点证据,克利斯为自身安全着想,还是先亮出身份的为好,免得被突然下了狠手。
他听到罗二这个人的信息还是在两年前,刚刚接任到日本的时候,日本某地就发生了两个村落的人口失踪事件,虽然被政府给强行掩盖了,但他还是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而面前正跑在温泉里的这个年轻人,就是那场诡异失踪案最大的嫌疑人。
泡在池子里的罗二,仰脸闭目叼着雪茄,耳边是轻轻的丝竹之音,根本就不搭理这个明显来意不善的家伙;古巴手工雪茄,克利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种两百美刀一支的雪茄,他在一次上层酒会上,舔着脸堪堪抽过一根。
更为可气的是,温泉旁的石台上,一溜二十几个空酒瓶,商标上面模糊的法文字迹,让喜好葡萄酒的克利斯,几乎瞪圆了眼珠子;似乎是波尔酒庄的红酒,就混杂在不大的温泉池子里,散发出股股酒香。
还能不能更奢侈了?一瓶上千块的好酒啊,就这么着倒进了水里泡澡,你这个该死的资本家。在克利斯的头脑里,罗二和那些朴素的大陆人士比起来,丝毫没有丁点的可比性,简直就是万恶的上层吸血鬼。
没错,让人羡慕嫉妒的上流人物,也无法攀比这个家伙的奢侈程度,给罗二脑袋上打了金色标签的克利斯,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辞了。(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九章、铁兵铜将金打手(中)
“罗先生,今晚市区里,还有郊区,发生了两起令人遗憾的事故,”克利斯看不到罗二脸上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拧身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整了整自己的碎花领带;面前这个貌似狂妄家伙的身份,他查看已久了,也不认为这种被无视的态度,能刺激到自己的自尊心。
毕竟,温泉旁那黄樟木衣架上,意大利手工衬衣的领子下方,一枚不起眼的徽章,足以把他那脆弱的高傲,迅即丢进冰冷的日本海了。
但是,他依旧不愿意按照档案上的资料,来称谓罗二的现役军衔,还有那让人很不自然的姓氏,那些,并不是这个年轻人自身血统带来的,起码,克利斯是这样认为的。
在他内心里,美军军官的荣耀,早就被那奢侈的红酒温泉,猩染得不值一提,也许,非洲比勒陀利亚人的牛群,那腥臭的牛尿,或许会洗去眼前这家伙的狂妄。
和他类似观点的人,应该有很多,克利斯暗自痛恨着,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日本西屋电力公司的研究院,凌晨时分,突遭不明袭击,研究院里的科研人员以及守卫,生死不明,”克利斯平淡地拿出香烟,自顾自点上,眼神深处星点的厌恶,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与此同时,市区里的一处地点,也许是您不待见的地方,遗憾地起了大火,损失惨重,”说到这里。克利斯仰脸看看即将消失的启明星,“也许,这两起时间之间,有些联系也说不定,呵呵,只是个人见解而已,”
“是吗,克利斯,你的感觉真让我大吃一惊,”温泉池子里。罗二终于有了反应。懒散地把雪茄泡在泉水里,熄灭了烟头,随手一弹,湿漉漉的烟头高高跃起划出一道弧线。载进了十米外的垃圾箱里。
“哗。”罗二赤身站了起来。胸前身后那道道伤痕,点点狰狞的枪伤,毫不掩饰地展现在克利斯眼前;当然。最让克利斯气愤的,是罗二那骄傲的小兄弟,尺度大的令洋鬼子也一脑袋眩晕。
扯过手边的丝绸浴袍裹上,罗二穿着檀香木的十字拖鞋,满不在乎地系上腰带,这才晃悠悠地拎着一瓶红酒,坐到了克利斯面前。
“为了这两个好消息,喝上一杯?”翻手取出两个军用搪瓷茶缸,大拇指一挑弹飞了软木瓶塞,罗二大咧咧满满倒上了红酒,一斤红酒,刚刚斟满了两个茶缸。
“哦,”克利斯脸色一滞,再次眼巴巴地看着罗二,把那珍贵的酒瓶,啪嚓丢进了垃圾箱,至此,他才意识到,刚才他说的话,人家大概是当听笑话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捏起茶缸,罗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强装镇定的洋鬼子,“来,喝一口暖暖身子,你也够辛苦的了,现在可是睡觉的好时间呐,”
在罗二若有若无的逼视下,克利斯绅士般地举起了茶缸,耳边就听见咚咚地痛饮声,法克,有这么喝红酒的嘛,简直是,简直是太浪费了。
不知道牛嚼牡丹这句成语,但克利斯却是真心地被刺激到了,小口抿下了红酒后,他都有了要把茶缸端回去的冲动了,绝对,是三十年以上的窖藏,就这么喝水一样的用了,他不心痛那是假的。
“好了,克利斯情报主任,说明你的来意吧,那些虚的就不要说了,浪费时间就是挥霍生命,大家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是,”轻轻放下茶缸,罗二掏出丝绢手帕,擦擦嘴角的酒渍,开门见山道。
要说这个鬼子没有查过自己的资料,罗二还真是不信,贸然上门,对一个情报人员来说,和找死无异。
小心地把茶缸放好,克利斯直直地盯着罗二的眼睛,这狼一样凶恶的眼神,他是再也不想看到了;“环材料,我只要环材料,其他的是人家的内政,我们不能插手去干预,”
“喔,环材料?是什么玩意?”对于老美快速的情报系统,罗二还是真的很羡慕,不过那东西他有也拿不出来了,只能硬挺着干瞪眼,“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喜欢的东西里面,没有什么环材料,”
“德尼尔森上校,你还是美军现役军官,请注意你的身份,”罗二的矢口否认,立马让克利斯不冷静了,气急地站了起来,“我是代表中情局在和你说话,”
如果他能强势一点的话,或许腰里的家伙已经拔了出来,但不论是拳头,还是身后的靠山,克利斯丁点的把握也没有;要知道,罗二手底下的大片地盘,足够让他当上百十回的替死鬼了。
虽然在进入这个院子前,克利斯在四周做了些布置,只不过那些不外是预防性措施而已,要是真的硬顶起来,发不发暗号,能不能把暗号发出去,他信心不大。
为了工作把性命搭进去,他还没那么大的勇气。
“克利斯,你不过是一个马前卒,不论是军衔,还是身份等级,你想过和我翻脸的后果吗?”一改刚才和善的脸色,罗二阴赫地一撇嘴,“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记住了,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据,才是你和我说话的资格,”
起身,随意地摆摆手,“送客,”罗二踢啦着很不适应的木拖鞋,头也不回地向阁楼走去;早就侯在花门外的大兵,闪身几步上前,大手往外一伸,甚至连请的单词也懒得说,目光不善地瞅着克利斯。
“好的,我是该走了,”克利斯气急反笑地站起身,“罗本初,那材料我会找回来的,事关国家利益,”
“也许,三支两千码射程的反器材步枪,加上引信水银破甲弹。效果会更好一点,”嘴里低声地嘟囔着,克利斯依依不舍地瞟了眼那个茶缸,转身快步离去。
国家利益,有时候是以上层人物的鲜血来诠释的,克利斯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许,是该让那些吞噬民脂民膏的大鳄们,下决心的时候了。
三十米外,罗二踩在楼梯上的拖鞋。微微停滞了片刻。啪啪地上了二楼。
回到卧室,罗二钻进单薄的蚕丝被,搂着玛丽香喷喷的娇躯,眼睛却是瞪得老大;“摁。再睡一会。”回笼觉睡得很舒坦的玛丽。把身子往丈夫怀里缩了缩,含糊地说道。
没有习惯地上下其手,罗二在玛丽耳边轻声地问。“玛丽,两千码是多少米?”
怀里的玛丽沉默片刻,清晰地答道,“米,怎么啦?”扭过身,看着罗二清秀的脸庞,“需要我出面吗?”
“那引信水银破甲弹呢?”平静地问着,罗二眯上了眼睛。
“点面两用杀伤特种子弹,能够击穿十五毫米装甲,杀伤人员,”玛丽担心地睁大了眼睛,“红外引爆,一滴水银足以搅烂人体内脏器官,”
“没事,不就是一个苍蝇罢了,赶走了了事,”罗二眉头一挑,抚摸着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低头咬向那诱惑的樱桃;“讨厌啊,”在一声轻轻的嗔娇声中,玛丽很快陷入了熟悉的欢跃中,根本没注意到罗二嘴角闪过的抽搐。
清晨的阳光,荀暖片刻,很快就炙热地熏烤着大地,美国大使馆的“净屋”里,一脸铁青的克利斯,正在认真地听着柳生七兵卫的汇报。
“那座院子仪器探测了两遍,根本就没有任何放射性痕迹,地下室里也没有,”说到这里,柳生七兵卫玩味地停顿了下,“就是那个地下室,好像不久前,有大批人驻留过的气味,而且,”
“我在地下室角落里,发现了刻在地上的字痕,是日语,”不确定地回想着,柳生七兵卫眉头凝成了一疙瘩;虽然他已经把自己看成了一个美国人,但是那字痕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字痕?”克利斯放下手里的咖啡,细心地问道。
“命を助ける,救命,是用指甲刻在石板上的,”嘴里喃喃地吐出那两个字,柳生七兵无奈地摇摇头,很明显,那个地下室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哦,救命,”克利斯反复地思索了一会,“那个阁院以前是谁的产业?”
“是黑龙会的一座院子,用来招待贵客用的,”不用翻看档案,柳生七兵张口就答,他已经查过一遍资料了。
“这样啊,那就不用再说了,现在必须马上和本土局里联系,嫌疑人确定是罗本初无疑,”柳生七兵的话,干脆地让克利斯忘了那两个字,黑龙会是个什么玩意,想必柳生七兵心里更清楚。
不论地下室里出了什么事情,死再多人也是人家内部的事物,情报局压根不会浪费资源去侦探什么,私牢他也曾经听说过。
他这次前往罗二那里,在外围一千八百米外的三处高楼上,布置了局里的三个狙击高手,但是枪械只是一般的狙击步枪,打蛇不死反被咬的事,没把握他是不会下决心的。
不过下次,机会还是有的,喝下两杯浓咖啡后,平淡了心情的克利斯,一把抓起了保密电话。
躺在樱花树下的罗二,轻轻品着极品铁观音,不时看看自己的胸口,好像,自己的皮肤再强悍,也比不过十五毫米的装甲,那个该死的克利斯,太他妈狠了,有那么大的仇嘛。
玛丽吃过午饭后,乘车去了公司总部,但是一向肆无忌惮的罗二,却是罕见地留在了阁里,乖乖地喝茶听收音机。
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安全状况,产生了莫名的怀疑,“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啊,大意了,”不过事情来了也不意外,自己和美国佬撕破脸皮的时候,早早晚晚会走到那一步的。
舒缓的音乐声中,佳野百合轻步到了后院,无声地走了过来,“长官,一百名药剂原料,已经送到地下室了,”
“各种中草药,按照清单上的目录,每样购买了一百斤上等品,就在一楼小库房里,”对于佳野百合高效率的工作,罗二一向的满意的,否则情报站站长,也不会首选是她了。
“嗯,知道了,”罗二放下茶杯,“是该弄清楚,那五支药剂的作用了,”
半小时后,罗二再次躺倒在摇椅上,虽然侍女兼日本情报头子给他揉捏着肩膀,不过这回他的脸色很是平静不下来了。
“乖乖,又是六十人,再加上大笔的中药材,才成型了一支,另一支就看见一个影子,也太费料了吧,”心神不干地扫过医药箱,罗二头一回觉得药剂成本大了,大到了他竟然有心无力了。
视线穿过花门,落在了老崔身上,继而转移到了两个大兵身上,罗二犹豫了好一会,最终下定了决心,“这次就不让老崔实验了,”
凌晨一点,十二个小时过后,罗二鬼魅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的樱花树下,轻轻一声口哨后,老崔带着两个大兵,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长官,有事?”言简意赅的老崔,放下按在腰间的大手,冲着罗二一个军礼,不再多话;那两个大兵更是沉默地散开几步,面向外隐隐把罗二围在了中央。
“嗯,有点事,”罗二伸手取出一支药剂,这支和烧刀子、黑头陀不一样的药剂,纤细的药瓶里,绿色的药液中,点点铜色光芒在不断地旋转,隐隐有一股股暴虐的气息闪现。
“冷田、户山,你俩谁来?”没有理会老崔,罗二灼灼的眼睛,扫过那两个大兵,“这药剂很危险,但只要能活下来,受益非凡,”
两个大兵对视一眼,冷田拧身上前,“老板,户山还没结婚,我来吧,”作为从罗家山城堡出来,跟随罗二多日的老兵,冷田虽然以前是受命退役的朝鲜士兵,但烧刀子的药效,已经让他无法对罗二再出黑手了。
之不过,罗二不是大神经的豪迈人物,该记住的事,他总也忘不了,豪迈人物一般是死后才会扬名的。(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章、铁兵铜将金打手(下)
在三双眼睛肃穆地盯视下,漆黑一片的后院里,樱花树下,冷田捏着冰冷的药剂,犹豫了不到十秒钟,咔地抬手扎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哦,”片刻后,一声声咯吱吱咬牙切齿的低哼,从冷田的嘴缝里撕扯了出来,饶是被两支烧刀子药剂煎熬过的他,腿脚一软,普通跪倒在地,浑身不断地战栗抽搐起来。
黑暗中,罗二三人清晰地看见,冷田皮肤下一股股乱流上下不停地窜动着,犹如一条条不安分的蠕虫眨眼间,在大兵脸上、脖径处撕裂开道道细小的口子,他裸露在外的双手,也无声地撕开了无数道皲裂的口子。
鲜血犹如被喷溅的洒水壶,呲呲四溅开来,冷田身上的军裤、衬衣,也迅速地湿漉漉挥散出浓郁的血腥味,不用说,此时的大兵,全身上下都在破裂成了一个大筛子。
“啊,”是在忍受不住身体崩溃前的惨痛,冷田颤抖着扬起头颅,迭声嘶吼起来;烂树皮一样的脸上,唯有那双阴赫的眼睛,越发地闪亮。
尽管这汹涌而来的痛苦,几乎把冷田坚硬的忍耐力完全摧毁,不过剩下的那点理智,还是让他双手十指死死扣在石板上,没有发狂地惨叫狂奔。
“这,长官!”老崔和户山,被突然间出现的变故,惊愕地瞪圆了眼珠子,虽然他俩也见多了死人残肢,但自己的战友在几十秒内,眨眼间成了一个血葫芦。任再冷漠的承受力也无法冷静了。
要不是长官就在身边,他俩怕是早就上去抢救了。
两个家伙低沉的求助声,在罗二的耳中一晃而过,他没有挪动哪怕一根手指,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静静地看着冷田,仔细感受着,感受着冷田那越来越强横的心跳。
是的,那咚咚如同战鼓般鸣动的心跳声,昭示着。只要冷田能扛过撕裂了**的这道关卡。那修复伤势还不是小菜一碟了,烧刀子药剂他早就备好了。
“……十三、十四、十五,”暗暗数了十五秒,眼看着冷田身上的鲜血。渐渐不再涌出。耳中那心跳声也开始平稳下来。罗二这才轻轻嘘了口气,要是再这么下去,血流干了什么都晚了。
不再去看冷田白如宣纸的脸色。罗二抛出一支烧刀子,“拿着,给他用了,这两天让他休息,”说完,丢下一个班用急救包,转身回了阁楼。
伸手一把接住药剂,老崔噌地窜了上去,捞起冷田软塌塌的身子,咔地把药剂扎进了肩膀;对于烧刀子药剂的效果,他比任何人都晓得药效的恐怖,最起码冷田的命是保住了。
顾不上场合地点,老崔和户山连撕带扯的,扒下了冷田的衣裤军靴,把他用绷带上下周身缠了个全活,只是他俩刚刚把绷带缠好,昏迷过去的冷田,伤口的鲜血已经开始凝结了。
“崔副官,这药剂也太可怕了,简直是要人命嘛,”扶着冷田的身子,户山低声地说道,眼前那一幕血糊糊的情景,足以让他对那管药剂谢敬不敏了。
“你小子懂个屁,冷田要是命大不死,几天后打三四个你跟玩一样,”人粗心细的老崔,啪地在户山脑袋上来了一巴掌,满脸的不愉,“你啥时候见过老板虐待过手下,吃不了苦就上不了山懂不懂,真是的,”
说着话,老崔四下扫了一眼,“赶紧的,你去值哨,天亮前我来换你,我去找人给这家伙输血浆,”不待户山说话,扛起冷田,大步向前院走去。
在冷田养伤的两天里,不但佳野百合,就连尾田一郎、佳藤正久都有点疯狂的感觉了,饶是在外围派人监视罗二的柳生七兵,也相当的纳闷。
市区的两处秘密仓库里,不论是抓来的清单上的人物,监狱里的犯人,包括街上蒙骗来的的流浪汉,足足上千人,罗二两次悄然晃过之后,全数不见了踪影,情报站的三位干部,哪能不一脑袋的疯狂。
照这么下去,将来他们的日子,都得变成人口贩子了。好在现在各地分会用心,暂时不会出现缺口。
而柳生七兵,根本就没发现,罗二走出过阁院哪怕一步,白天里樱花树下喝茶听音乐,晚上阁楼里睡大觉,怎么看都是一个懒散的休闲汉。
第三天清晨,罗二罕见地邀请了玛丽,两人在后院摆出了茶桌,侍女佳野百合表演着茶道;情报站的两位干部:尾田一郎、佳藤正久,荣幸地也被请了过来,坐在石台上的榻榻米上,听候老板招呼。
上百坪的后院,除了那不大的温泉池,还有一块五十多坪的空地,其上的花花草草,被一帮子大汉踩得七零八落。
老崔带着两个大兵,正指挥着十几名刀手,把一根根大腿粗的五米长柚木柱子,手臂般粗细的三米长实心铁棒,挖坑埋成了两排,地面上露出一米来高,间隔结结实实地埋好。
那十几名刀手是尾田一郎、佳藤正久带来的心腹干将,每人都服用过了一支烧刀子,和户山一样,在卖力干活的时候,眼眸深处那微不可查的红霭,精光一闪而过。
唯有老崔和冷田,眼眸里那猩红色的光芒,依然变化成了丝丝铜色寒光;老崔暗地里和冷田交手过后,再比试了一番枪法,立马扑到了老板面前,赌咒发誓地拿到了铜色药剂,也享受了一把被摧毁的滋味。
但是,户山前后两次被刺激到了,说什么也不敢去享用百人原料置换的药剂,罗二也不可置否地撒手不管。
“指挥官,你这是?”手里端着熏香的茶水,尾田一郎看着那两排的柱子,疑惑地问道。在他看来,那些被摧残成了烂泥的名贵花草,很是有些可惜了。
不但是他,其他人也很是迷惑,大早上的,大家手头上的事多的都干不完,丈夫(长官)来这么一出,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不过,玛丽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手里茶杯轻轻一顿。遂嫣然一笑不再言语。
罗二在尚德公司后院的地下室。也曾经干过这么一次,她没见过,但事后也亲自去了现场,那么这次。她已经明白了丈夫的打算。
“呵呵。你们也不是外人。我新近有了新的药剂,名叫断铁刀,想来让大伙开开眼。看看效果,”稳坐当中的罗二,抬手用夹着雪茄的手指,点点面前的两排柱子,“二十根木桩,十根铁柱,一击之下兵将可分,到底谁是兵哪个是将,等会就知道了,”
尾田一郎、佳藤正久,甚至是佳野百合的心腹手下,罗二没有要求必须服用药剂后,向自己宣誓效忠,只要自己掌控了带兵的头目,基本上这些刀手翻不出水花来。
不过,情报站里的上下等级必须分明森严,让自己亲信手下立威,是绝对必要的。
“断铁刀?“听了罗二的话,四人脸上神采各异,玛丽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另外三个却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要说那手臂粗的铁棒,就是大腿粗的木桩,也不见得哪个能一击之下踢裂了。
说话间,老崔等人已经干完了活计,和那些刀手一样,站在了石台下首,暗地里,老崔和冷田不约而同地抬眼看了看长官,在罗二微微摇头下,没有过多言语。
此时的老崔和冷田,感知能力已经和罗二一样,自身方圆千米之内,任何细微的异动都能清晰地察觉,那阁院外六百米的二层木楼上,他俩已经发现了有人在观望。
六百米的一间精致院落里,普通的二层小楼上,接到急报的柳生七兵,手里拿着高倍望远镜,在悄悄地打量着罗二的后院。
“好啦,桩子已经搭起来了,那咱们就不多废话,”罗二叼着雪茄,喷吐了一个浓浓观点烟圈,脸上笑眯眯的很是和善,“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演示一下,断铁刀的威力,说实话,我看了也是心惊肉跳的,”
嘴里说着,罗二弹手拿出两沓美刀,啪地丢在茶桌上,“十万,谁要是能连续踹断两根木桩,拿钱,”啪,又是两沓美刀拍出,“踢断一根铁桩的,十万,”
说实话,公司保安部里,罗二的军衔也就是一个上校,手下那些旅团长不过是尉官而已,三大军事集团里,军士长也是满街跑;没法给手下升值的罗二,也只能在津贴上想办法了。
除非他不在乎老美的脸色,先给自己搞一个将军衔出来,那后果他目前还承受不了。
就这样,保安部眼下各级官兵的薪金待遇,已经让艾富兰明里暗里抱怨不止了。
二十万真金白银的钞票,立马让场面冷静了下来,在尾田一郎、佳藤正久殷切的期盼下,十几名刀手看看不远处的木桩,在捏捏自己的胳膊大腿,理智地地下了眼皮,往后挪了半步;至于那铁桩子,他们根本就没有理会,脑子又不傻,和实心铁棒较量?还是站远点为好。
只有老崔和两个大兵,如往常般地挺胸抬头,军靴军裤黑色背心,丝毫没有低头的趋势。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户山当先出马,握拳低喝一声,快步冲向前去,挥腿狠狠砍向那纹路粗慥的木桩;“喀嚓,”大腿粗的木桩应声断裂,森白的木茬刺列列逼人眼仁。
小腿剧痛的户山,距离第二根木桩停下了脚步,他虽然心里渴望劈断眼前的障碍,但把腿踢断那可就冤死了;当然,后面那排的铁桩,他随即无视了。
没完成任务,户山灰头土脸地收回气势,一拐一拐地退了回去,这次不但拿不到赏格,丢人都丢到家了。
户山虽然失败了,但他那利刀般的一劈,却是让三位情报站的干部,赫然眼前一亮,就连玛丽也是精神为之一振。
看来,使用了两支烧刀子的悍兵,就是比用了一支的厉害,一时间,石台上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唯有罗二嘴角淡淡一笑,取出一支烧刀子,弹手而出,“户山,你可当一名铁兵,不错了,好好干,”
扬手接住了药剂收好,户山低声应了,再次挺起胸膛。
远处观望的柳生七兵卫,把那木桩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面色铁青地抓紧了望远镜,心里愤恨地地咒骂着,“八嘎,怎么会这样,”
镜头里,两个满脸伤疤的壮汉,赫然登场,伤势刚刚恢复的老崔和冷田,已然站在了木桩前。
在罗二殷切的期盼中,老崔和冷田怒喝一声,同时抬脚踏步,军靴踩碎了地上的青冈石,人已然快速跃出。
“喀嚓、喀嚓,”老崔挥动双臂,冷田砍出连续的快腿,耳边干脆的断裂声,四根结实的木桩应声腰折;两道劲道未满的身影,在木桩尚未落地的瞬间,已经闪在了铁桩前。
“彭、彭,”两根手臂粗的实心铁桩,在蛮力的撞击下,咯吱折弯成了九十度的l形,老崔和冷田也遗憾地收回了右腿,满心不服地咬紧了牙关。
“好啊,”原本沉静的后院里,短暂的沉默后,猛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就连平淡的玛丽,蔚蓝色的眼睛里,也焕发出道道光彩。
“嗯,虎将在手,也算是有所回报了,”欣慰地看着两个彪悍的手下,罗二轻笑着把桌上的美刀,一股脑啪啪甩了过去,“继续努力,”
心神转动间,那医药箱里最上方孤零零的一个凹槽,让罗二颇为心动,或许,更为厉害的药剂,会催发出真正劈断铁桩的金打手。
“八格牙路,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厉害,”面色灰白的柳生七兵卫,手里抖索的摔掉了望远镜,急慌慌跑下了楼梯,他看到的惊悚情景,必须马上,即刻,向克利斯汇报。
至于那些人的头目罗本初,绝对的不能再犹豫了,无论如何要赶紧想办法除掉,一个死人再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也是美国利益所能掩盖的;柳生七兵卫用脚趾头也能想来,罗本初如果再多上那几个恐怖的手下,尾大不掉的局面可不是自己和克利斯能承受的。
密室里,在尾田一郎和佳藤正久苦苦哀求下,罗二勉强拿出了两支断铁刀,二十万一支的价格,还有不负责任的后果,依旧无法阻挡对强大的追求。
“彭”、“彭”, 尾田一郎和佳藤正久精挑细选出来的两名精干心腹,喝下断铁刀,无法承受药剂巨大的冲击力,犹如一只破裂的水袋,惨叫之下夸成了一堆破肉,血水四溅。
“看看,我说的吧,我都不敢用,你们还不相信,现在好了,损失自负,”罗二无辜地摆摆手,丢下沮丧的两个干部,拿着支票漠然离去。(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一章、好战者必亡
阁院小楼的静室里,穿着一身宽松白衣黑裤的罗二,赤脚盘腿坐在清爽的榻榻米上,面前赫然摆放着一支断铁刀,他的眼神在药剂上来回流转。
烧刀子的功效,也不过是前三支对人体强身有效,再往下使用也不过是效果惊人的疗伤药品了;要想继续加强自身的力量,唯有这断铁刀药剂了。
老崔和冷田身上的变化,他可是亲眼看的明明白白,这要想再进一步强化身体,也只有和他俩一样,先熬过自身崩溃一关。不过,那两家伙身上、脸上浅浅的疤痕,让罗二怎么也难以下定决心。
就算是连续使用了两支烧刀子,伤势恢复后的皮肤上,树皮般皲裂的痕迹,似乎是没法再回复到以前那么干净了,他可不想让三个老婆瞧着自己难受。
但是再想想克利斯离去时那阴沉的脸色,还有玛丽无奈的表情,罗二心里也大概清楚,自己和老美撕破脸皮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养虎为患呐,要是放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容许一个强大的“刺头”手下,跳三跳四的时时挑事。
更何况,东南亚各国今后的幕后老板,就是自己,要是被老美发现了异端,不气得狗急跳墙才怪;迟早会发生的破裂,也预示着毁灭的时机无处不在,要早早做好打算才是正理。
静室外,户山坐在树下的一张木椅上,阁院花墙外围是黑龙会精干人员在看守,精致的小院里。也就侍女佳野百合的身影不时现露。
老崔和冷田,已经被派出到了小院,隐蔽身形在千米外的附近,没办法,为了那可怜的警戒圈,罗二不得不加大了防御范围。
罗二马上要返回巴西兰岛了,尾田一郎和佳藤正久给指挥官“购买”的一大批物资,需要玛丽去监督入库,公司里现在没有人闲着能陪他聊天。
静室里,犹豫了好一会。罗二毫无表情的脸上。忽地露出了笑意,是啊,既然是为了自身性命着想,毁了容那又有何妨。没看老崔半个脸都基本烂了。也不是活的很好嘛。
翻手取出两支烧刀子。轻轻放在腿旁,罗二捏起那支断铁刀,不带停滞地。咔,扎在了自己胸口上;晶莹的药剂小瓶,随着一声低低的闷哼声,被无声地攥成了碎末。
眨眼间,洁净的白色上衣,点点猩红透衣而出,青色的榻榻米上,也染上了星点的殷红,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蔓延、扩大。
和其他人比起来,罗二使用烧刀子药剂的数量,也许是最多的累,饶是如此,他那清秀的脸庞上,皮肤下一股股乱流赫然窜动起来,道道血痕瞬间撕破了小麦色的肌肤。
到了现在,罗二才真正能理解了老崔和冷田,那被刹那间撕碾全身的滋味,不但是外表肌肤的毁伤,体内的各种器官也在同时被强大的股股力量,扯成了一堆破烂。
头痛欲裂之际,耳边是咯吱吱骨骼开裂的轰鸣声,哪怕是依附在骨骼上的那黑色骨架,也快速地被分解,几乎成了片片碎渣;光线沉沉的静室里,罗二脑后发际间,那张隐藏的面孔,双目紧闭,赫然无声地张大了嘴巴。
“疼啊,太他娘的疼了,”正面罗二已是血流满面,脑后的那张脸,也诡异地抽搐起来,似乎也在大声地喊着疼。
残存在脑海里的一点理智,让罗二不敢再继续放任这种溃烂的感觉,血糊糊的手掌,摸索着抓住腿旁的烧刀子,胡乱地扎在了大腿上。
咔、咔,两声轻微的脆响,绿色药液很快在他的体内,开始了迅速修复肌体,把弥漫全身的乱流收拢归集,镶嵌进了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
二十分钟后,浑身疲惫的罗二,勉强站起身来,摇晃着上前两步,哗啦扯开了房门,在户山惊愕的目光中,挺身张目,看向远处的市区。
一身血衣满脸血渍的罗二,凝目站立了一个小时后,沮丧地发现,感觉中两千米的距离,再次恢复到了一千米,堪堪能感知到老崔和冷田的位置。
咯吱吱捏紧了拳头,满脸苦涩的走出静室,罗二浑身煞意地走向后院,虽然没有达到心里的期望,但他也能清晰地发现,自己也就是力量增大了一些。
“嗡,”小金低声地一闪而过,欢叫着扑向静室的榻榻米,那里有两支烧刀子的空药剂瓶,正等着它大嚼一通。
后院,那依旧载在当地的木桩、铁桩,一道身影闪现,“彭、彭,”大腿般粗圹的木桩犹如泥块,木屑纷飞,爆裂成了一个个断茬;手臂粗细的铁桩,也在涩牙的咯吱声中,九十度低下了倔强的身躯,折弯处丝丝裂痕清晰可见。
穿着破烂的黑裤,罗二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抬腿走进温泉池里躺下,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户山,让佳野百合送杯热茶来,还有雪茄,”
“哦,是长官,”不放心地随在后面的户山,面色呆滞地盯着那些铁桩,再罗二的冷哼声中打了个激灵,飞快地退出了圆形花门。
两天后,伤势复原的罗二,带着老崔和两个大兵,登上了去往巴西兰岛的包船,现在他可是不比以往了,整个日本航运公司所属的游轮、客货船舶,都可以通过情报站有偿调用。
至于飞机,还是算了吧,万一第七舰队搞上一个误伤,那天上可不比海上,连个跑路的机会也没有。
和老婆温存了一个不眠之夜,罗二清晨起床后,给尾田一郎去了个电话,“告诉皇宫里的那个家伙,日本是个法制社会,法律是无情的,任何犯法的人都必须在监狱里改造,我需要的原料下次或许会更多。”
“是,长官,情报站会坚决遵照您的指示行事,请您放心,”电话那头,满头大汗的尾田一郎,嘴角无奈地抖动着。
临上船前,罗二在码头上,意外地看见了克利斯,还有那个满脸不善的柳生七兵卫。看架势似乎是专门来送行的。
“呦呵。克利斯,你是来送人还是要去哪啊?”无视了柳生七兵卫那货的嘴脸,罗二笑眯眯地和克利斯打了个招呼,人都走到跟前了。不招呼一声那可就失礼了。
“罗先生。我可是专程来送送你的。”克利斯也是一脸微笑地说道,虽然一副绅士模样,但嘴巴却凑到罗二耳边。沉声问了一句,“你还是不肯放手吗?我要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
很放肆啊,罗二好笑地吐口浊气,眉角动了动,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克利斯的咽喉,要是放在自己地盘上,或者一个偏僻的角落,那上下蠕动的喉结,怕是已经给捏碎了,“克利斯,没有在我手上的东西,你让我去哪给你搞去?你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买也成啊,”
“嗯?罗先生,你还是那么强硬,这可不是好习惯呐,”克利斯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嘴巴上依旧咄咄逼人,“我正等着国内的回复,也许咱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好吧,希望我的匕首不会插在你的胸口上,这是我对您最大的诚意,”罗二轻轻笑道,转身上了栈桥,没错,能留下尸身已经很宽容了。
“嘿,罗,送你一句中国老话,好战者必亡,”扬起脸来,克利斯冲着罗二的背影,干硬地说出了四个结巴的发音,阴阳顿挫很是绕口。
耸耸肩,罗二头也不回地登上了一千吨的散装货船,身后三个壮汉随即和克利斯瞪了一下眼神,冷漠地紧随而上。
“呜,”长长的汽笛声中,货船徐徐驶离了码头,站在前甲板上的罗二,冷冷地看着码头上,那两个敌视自己的身影,默然拿出雪茄叼在嘴上。
“当,”老崔手里的打火机,亮着橘红色的火苗凑了上来,“老板,要不要我下去,把那俩不长眼的家伙干掉?”
吐出浓浓的烟圈,罗二淡然摇头,“不了,这里还不是咱们的地盘,要是他俩想不开的话,早晚会上门送死的,”
现在的医药箱,已经成了一个噬人的梦魇,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是一千零四十人,一月呢,一年呢,不论在何处,一旦消息泄露,如此大规模的人口失踪,他克利斯不过来一探究竟,那可不符合洋鬼子的风格。
再想想那唯一的药剂凹槽,罗二心里就是隐隐的一突,药剂现在已经成了双刃剑,不知不觉间,自己对它的依赖已然渗入到了骨子里了,对人际间的信任也降低到了几乎为零的地步。
“好战者必亡,说的没错啊,”喃喃地念叨着克利斯送给自己的话,罗二忽然想起了远在金三角的王麻子,他那里已经被几乎遗忘掉了。
“老崔,有没有保安部发来的情报?”眺望着浩瀚的海面,罗二沉声问道,站在他身旁的老崔,掏出贴身的几份电文,“老板,有一些大陆的情报,”
“念念吧,”双手按在冰凉的栏杆上,罗二闭上双眼,任由潮湿的海风抚面而过。
“武汉长江大桥建成;‘一五‘计划超额完成,开始改变工业落后的面貌; 大陆开始组建战略导弹部队,……”念到最后一份电文时,老崔脸上显得有些怪异了,“大陆今年粮食产量大幅度下滑?”
这他娘的谁搞的情报,连粮食产量都有了,老崔正想把电文收起来,一双满是伤痕的大手,伸到了他的眼前,“让我看看,”
拿过电文,仔细看了一遍后,罗二不可置否地哼了一声,缓缓收起来装进口袋;不用多想,肯定的林涛那家伙发来的,离家再远也忘不了那里水土,谁能真的忘了?
对于林涛暗地里的提醒,罗二没有过多的讥讽,你丫的忘了是怎么出来的,还想着上门挨打?把主意打到了长官身上,那就到新兵营里去训练几天吧。
“回电保安部转发两地七市,命令:各地民事委员会即日起收购稻米,第一批储量一百五十万吨,注意只要当年头茬的新稻,二季不予收购,粘牙没法吃,”罗二毫不在意的口吻,把记录电文的老崔,当下给吓了一跳。
“长官,这么多?”怀疑罗二说错了数量的老崔,不确定地疑问道。要是真按一百五十万吨收购的话,那些土著今年头茬稻米就没法吃了。
“钱咱们有,要是本地收购不足的话,就让那些商人去马来、印尼,新加坡的人手也可以动动,”下了这道粗糙的命令后,罗二转身回了舱室。(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二章、海上借刀杀人
令罗二意想不到的是,克利斯对他发出的威胁,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远在美洲大陆上的五角大楼,有时候面对国内的财阀大亨们,也会暗地里做出一些猥琐的手段。
挂着日本红点白底旗帜的货船,没有按照惯常的航线走东海,绕行台湾海峡到往棉兰老岛,而是经由琉球群岛东侧的西表岛,直接南下巴布延群岛,路程上节约了大半天的时间,包船的好处不言而喻。
晚饭时分,就在海平面的那缕霞光,即将浸入幽蓝的海平面时,刚刚驶入公海的货船,迎面遇上了一艘驱逐舰,桅杆上那面四射的红线的军旗,迎风飘展,看得货船驾驶舱里,日本船长满心的自豪。
没错,是一艘日本海上自卫队的驱逐舰,正在返航的途中,虽然是一艘二战期间的老式战舰,但洁净整齐的涂装,舰首那包着炮衣的火炮,无不表明了,自家地头上还是有着看家武士在巡游着。
打击走私,守卫航道,不但是自卫队响亮的口号,也反映了日本国内民众的心声,当然首先是美国老大也是默许的。
但是令船长想不到的是,远处即将擦肩而过的战舰,没有理会货船上水手打出的问好信号灯,而是毫不客气地啪啪灯光几番闪烁,信号灯传来的信息,直接命令货船停船检查。
“呜、呜,”寂静的海面上,隐隐传来战舰上一阵阵的警报声,透过望远镜。货船船长惊讶地发现,两千米外远处的战舰上,竟然有水兵在拆卸那舰炮上的炮衣。
“真是的,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嘴里发着牢骚,船长郁闷地拿起通话器,随即下令动力舱减速停航驻锚,他可不愿意莫名其妙地挨上一发炮弹。
要说货仓里那几千辆崭新的自行车摩托车,不但手续齐全,就算是船上搭载的乘客,也让有着丰富走私经验的船长。这次腰杆挺得笔直。不带一点含糊的;海上警备厅开具出来的通行证,你自卫队也得瞪大了眼睛道歉,登船检查?谁怕谁啊。
货船后甲板上,吃过饭闲的无聊的罗二。正和老崔两人。手里拿着长长的海杆。坐在船边依着栏杆钓鱼,身边的收音机里撕拉撕拉地讲着模糊的新闻;让罗二也想不到的是,在这里竟然能收听到大陆传来的消息。
“老崔。参谋部有消息没?”叼着粗大的雪茄,仰靠在躺椅上的罗二,漫不经心地问道,手里的海杆到现在都半个小时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他开始不耐烦了。
“林长官已经派出人手,还有地方民兵的配合,确切消息还没有反馈回来,”知道罗二说的那件事,老崔连头也没回,沉声答道;他脚下的鱼篓里,两条一尺长的海鱼在不甘地来回翻腾。
既然摸到了医药箱的短板,罗二对曾经发现的那个小矿点,也就是被摩洛人摧毁的铀矿,突然间来了兴趣;自然,他们带走的那些原料矿石,也让罗二记在了心上。
不过要想找到那些矿石的存储地点,不是一天两天能搞清楚的,通过保安部给那些部落长老发出的悬赏令,也得有时间让人家探查不是。
至于棉兰东南情报站的荷奴阿,老崔早已经给他发出了密电,就看这个丛林地头蛇的本事了,一百万美刀换取一份情报,保安部还是头一次的大手笔。
“咦,船怎么停了?”挥杆拉起一条欢蹦乱跳的海鱼,老崔突然面色一沉,侧耳细听,腾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手里的海杆丢进海里;唯有一旁的罗二,照旧慢悠悠地吐着烟圈,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鱼漂。
“老崔,日本鸟语你我也听不懂,急啥呀,”罗二的话音刚落,在前甲板上遛弯顺带警戒的户山,急匆匆跑了过来,“长官,有情况,”
“甭着急,有事说事,天也塌不了,”懊恼地看着老崔鱼竿上挂着的海鱼,摸着冰凉的海杆,罗二眼皮一翻,“别吓跑了我的鱼,说吧,小鬼子想干嘛?”
“是日本舰船,刚刚发来信号,命令停船检查,”见长官无动于衷的表情,户山遂压低了声音,“冷田在前面看着呢,”
“哦,那是人家的事,你急个屁啊,坐下来,给老子看着杆,”古怪地看着户山,罗二嘴角一撇,包船只是包船而已,登船检查什么的那是小鬼子之间的拉扯,于自己何关。
“是长官,”户山也不多想,赶忙接过罗二手里的鱼杆,看看脚旁的两个鱼篓,羡慕地巴结着老崔,“崔哥,还是你行,都三条了,手气不错啊,”
户山的打岔,让老崔身上一松,隐晦地扫了眼罗二,赶忙摇手轮收线,“那是,宵夜我请了,鲜鱼汤加上红酒,味道肯定美得很,”
枕着双手靠在躺椅上的罗二,不屑地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巴掌大点的小鱼,也就是熬汤的货色,想当年,老子我做的清蒸鱼,足足有八斤多重,两尺多长,那才叫一个鲜呢,”
三个没逛过海鲜市场的老土,坐在船尾,正在夸张自己吃过的淡水鱼,前甲板上,冷田却犹如钉子一样站在上下起伏的船头,默不作声地看着船长和几个水手,站在船弦栈桥旁,恭候着即将到来的临检。
一艘机动橡皮艇,飞快地划过海面,从驱逐舰上下来的五名水兵,在一位自卫队佐尉军官的带领下,已经快速地靠了上来。
十分钟后,登上货船的三名水兵,在水手的引导下,去货仓按清单检查货物去了,那位一直面色阴沉的佐尉军官,站在船弦旁,叫住了船长和剩下的水手,很是耐心地询问着。
“你们船上一共有多少人。证件齐全吗?目的地是哪里?”眼神不时飘着船头处的冷田,佐尉随手翻看着船长拿来的一本本证件。
“船上一共十三名船员,证件齐全,乘客有四位,货船是他们包下的,目的地是巴西兰岛,”虽然是自己国家的海军,但船长还是紧张地回答着,生怕自己答错了问题。
“奥?那他们的证件呢?我要检查一下,”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佐尉。把十几本证件丢给船长。信手一指船头的冷田,“先叫他过来,”
他那叫嚣的嘴脸,指指点点的动作。哪能逃得过冷田的感觉。鼻子里冷哼一声。双手环抱胸前的冷田,亦是阴沉地盯着不速之客。
“啊,这个。这个,”船长面色一紧,果然,这次临时检查,乘客还是被盯上了,但咱这回心里有底;赶忙拿出一张文件,船长小心地递到了军官面前,“阁下,我这里有海上警备厅开具的通行证,上面标注了不得随意检查当次随船乘客,”
接过船长奉上的文件,佐尉打开眼光一扫,熟悉的文件格式内容,加上那鲜红的大印,页角长串清晰的临时代码,证实了这是一份货真价实的通行证。
眼角余光和身边的水兵眼神一碰,佐尉脸色一板,“职责所在,请船长见谅,你跟我来,”说完,带着忐忑不安的船长,大步向冷田走去;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名水兵,一个手持冲锋枪跟了上去,另一个则快步走进了驾驶室,大声地开始询问舵手。
船尾处还在纠缠海鱼鲜嫩还是淡水鱼鲜美的三个人,同时察觉到了船头处的异动,不由得冷笑一声,继续开始了钓鱼比赛,哦,罗二开始当裁判兼听起了收音机。
面对日本军官的询问,冷田听不懂那哇哇的鸟语,也不屑显摆自己笨拙的英语,只是抱着双手,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家伙,直接让这个自诩精英的海上打手,气的直翻白眼。
二十分钟后,在满头大汗船长迭声的歉意下,无奈的佐尉把文件拍在船长怀里,招呼了自己的部下,气吁吁下了货船,上了小艇直接回去了。
证件、日志齐全,货物也是普通商品,虽然乘客不予配合,但语言不通也是一个问题,倒不至于到了把货船带回去审查的地步;何况,海上警备厅的通行证,他一个小小的佐尉也不敢轻易顶撞。
坐在小艇上的佐尉,耳边是发动机嗡嗡的响声,眼角余光扫过那名陌生的水兵,见他毫无表情地看着远处,遂也暗暗松了口气,这次临时配合,算是过关了吧。
货船上,冷田亲眼看着那些官兵离开后,这才嗤笑一声,大咧咧向后甲板走去,至于驾驶室里的日本人,他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夜幕弥漫的海平面上,灯光明亮的货船在海上慢腾腾地赶着夜路。
一张折叠方桌,四把折叠椅,纯紫铜火锅添上清水,几样新鲜蔬菜加上刚刚钓上来的海鱼,还有罗二大方地拿出了大堆的调料,两瓶岛国清酒,海上宵夜开始了。
海上的晚饭,是船上的厨师准备的,对于四个精壮大汉来说,吃的并不是很满意,现在有了七八条海鱼在手,不好好地吃上一通罗二也不答应。
有了三个部下的打理,食材准备的很是迅速,罗二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首椅子上,乐呵呵地拿出了军用磁缸;精碳撩起的橘红色火焰,把汤料催动的咕咚咕咚翻腾起来,浓郁的香味也四散开来。
在几个偷窥水手阵阵口水声中,罗二几人举杯,夹着一块快肥美的鱼肉,大口朵颐,清清的海风中,肆无忌惮的汉语喧闹声,满身海腥味的船长也羡慕地瞪圆了眼睛。
吃喝完毕,已经是晚上**点的样子了,罗二拉着老崔走到一旁,点上雪茄聊天打屁去了,苦悲的冷田和户山,还要收拾残羹冷炙,洗涮一番。
好在,最后长官的一瓶法国红酒,也让冷田和户山喝的心情大好,两人嘀咕一通,分别拿出了一张钞票。
“嘘,”一声响亮的口哨,户山对着甲板上层勾了勾手指,一个值夜的水手。溜溜地跑了过来,按照船长的吩咐,他们可不敢大意惹了这几个贵客。
“这位先生,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嘴里哇哇的说着,水手满脸笑意地躬身问道,遗憾的是,面前的两位大爷似乎听不懂他的意思。
听不懂没问题,只要比划就可以了,户山拿过冷田手里的钞票,加上自己的一张。在水手眼前哗哗摇晃两下。“你的,洗干净它们,这个,给你。”一指旁边的桌椅餐具。户山再比划了一个洗碗的手势。
在美刀的刺激下。水手立马明白了客人的意思,飞快地点头应了下来,收下户山递过来的一张美刀。直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十美刀,再加上那一张,只要把这些桌椅餐具的,洗涮干净了,今晚就能拿到二十美刀,天哪,我这次出海满共才有合不到一百美元的工资,太幸运了。
幸运的水手叫来了自己伙伴,两人喜笑颜开的把一大堆的餐具桌椅,搬到一旁洗涮起来,倒是把户山和冷田看得为之一楞;想不到,小鬼子还没有吃独食的爱好,也知道找个伴加快干活效率,顺带也能落下人情。
吃饱喝足,又吹着海风聊了一会,在户山和冷田的掩护下,尽兴的罗二大手一挥,收下了干净的餐具、桌椅,遂带着手下,准备下舱室睡觉了;信步走到驾驶舱旁,笑嘻嘻地和值班船长打了个招呼,正要走开之际,他潮红的脸色突然一僵。
习惯性地感知一扫,罗二赫然发现,就在舵手腿旁轮舵台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方形的小物件,绿色小灯在静静地闪烁着。
“草,太他玛德阴了,”昏沉的大脑被一股凉意,直接冲刷的清醒过来,用脚后跟他都能想来,那些登船检查的官兵,到来的意味了。
虽然不清楚那玩意的功能,但罗二也大致能猜测到,应该是方位指示一类的仪器,那么,今晚回舱室睡觉的奢望,是不用指望了。
“老崔,下去沏壶茶,咱们还有一场好戏没看呢,”嘴里嘱咐一句,罗二晃悠悠的步子,已然稳稳地走向了船头处。
钓鱼岛西南,货船沿着前往台北的航道,刚刚转过那个贫瘠的小岛,映入罗二眼帘的,是远处海面上,那桅杆上闪着腥红灯光的黑影。
“心急的很呐,要命了,”瞅瞅四周黑乎乎的海面,罗二拿出军用指南针,略微校对了方向;不经意间,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了远处那模糊的黑影处,一道亮光闪过,禁不住头皮阵阵发麻。
又是微弱的亮光再次闪现,罗二颓然长叹口气,惋惜地看了眼驾驶舱里的船长,那个满脸笑意的家伙,今晚是最后一次享受生命了。
“敌袭!跳海,”嘴里大喝一声,罗二不再犹豫,窜身跨过栏杆,一头跳下了大海;他身后的户山和冷田微微一滞,随即毫不犹豫地跟在后面,普通、普通也奋力跳了下去。
捧着茶壶的老崔,刚刚走出舱门,耳边长官的呼喝声,还有那矫健的身影,让他一把甩掉了手里烫滚的茶水,纵身也跳下船去;罗二命令在他和户山冷田心里,那是必须不折不扣地立马执行。
“啊,他们,他们是要干什么?”驾驶室里,船长强打着精神,小心地看着外面的客人,却是没想到,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直接让他傻了眼。
“快,快停船救人,”手忙脚乱地打开舱门,昏头昏脑的船长,听到了瞭望水手,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抬头看去,黑暗的海面上,一道粗大的火焰,把黝黑的一个长条形物件,挤满了他的眼仁。
“不,”在船长惊愕的呼叫声中,一枚年初由主承包商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研发“捕鲸杈”x-1型导弹,在引导信号的指示下,迎头扑向了货船驾驶舱。
射程为80~160公里的导弹,虽然是十枚样品弹之中的试验品,但有了电子信号的引导,在五海里外打中一艘速度缓慢的货船,基本是手拿把攥的。
“轰,”眨眼间钻进船身的导弹,弹体里五十公斤的烈性炸药猛然爆裂,把本就不很结实的船体,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冲击波也把舱室里休息的水手瞬间杀灭。
又是一阵阴风在头顶掠过,浸泡在海水中奋力游动的罗二,眼看着第二枚巨大的弹体,紧随其后也扎进了货船,“轰隆,”二次打击干净利落地把上千吨的货船,截断成两节,咕咚咚头尾竖起陷入了冰凉的海水中。
挥手扔出一个橡皮艇,浑身湿漉漉的罗二,翻身上了小艇,一把拉着了发动机,操纵着小艇捞起三个气喘吁吁的部下,赶在货船掀起的漩涡到来前,嗡嗡地跑出了漩涡圈。
加大马力的橡皮艇,循着微弱的桅杆灯光,不依不饶地追上那远处的黑影,罗二正正看见,一艘护卫舰正在缓缓转向,船尾的桅杆上,一面青天白日海军战旗,在夜风中呼啦啦飘扬。
“好,厉害,借刀杀人的手法,洋鬼子玩的也蛮不错的,”呲牙笑着,罗二把一件件武器取了出来,“准备登船,”(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三章、破碎的侥幸
单腿跪坐在小艇前方,浑身湿乎乎的罗二,手里抓着带绳抓钩,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舰艇,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得他阵阵的寒颤,强悍的身子虽是不忌阴寒,却也难以抵御内心冰寒的愤怒。
独木桥不好走他知道,和洋鬼子打交道的第一天,他就明白自己不过是侥幸地在夹缝中求生存而已,但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为何有些人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自己的老命,还是退让的不够少吗?
难怪啊,自己在菲国搞得鸡飞狗跳,还在台湾、日本趾高气昂地圈地享受生活,没有招来多大的抗议,原来是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就从一直以来,那些玛丽嘴里的那些巨头财阀,没有任何能主事的家伙露面和自己见面,就能说明问题了,人家那是不屑于和自己平等对话而已,说白了那是瞧不上眼,伸伸指头就能碾碎了剃掉的类型。
现在好了,日本那边稍微漏了点风声,就有人不耐烦地想让自己在海上粉身碎骨,不就是拿了点核原料嘛,至于用那么恐怖的武器来对付我,还搭上了一帮日本海员?想到这里,罗二抓着拇指粗精钢打造的抓钩直柄,咯吱吱轻响着,几乎被他捏变了形。
不过这样也好,今夜那两枚他眼里的“火箭”,那眨眼间断成两截的货船,算是彻底让他看清了眼前的形式,原先小心翼翼的心态,在这黝黑的海面上。彻底撕去了假面具,烦躁地暴虐起来。
一项喜欢打别人脸的罗二,这次是被干脆地打了一把老脸,想想这一阵连晨练的习惯也挥霍在软榻享受上,他禁不住就是阵阵的暗恼,好在“提醒”来的还算及时。
“娘的,不能在忍让了,说不得下次还有更厉害的手段,要是飞机的话这次就全完了,”想到这里。满脸阴寒的罗二。轻轻一挥手,后面的老崔把油门加到最大,催动橡皮艇嗡嗡地向那艘舰艇追去。
漆黑的海面上,已经开始转向返航的护卫舰上。解除战斗警报的铃声。玲玲响了片刻。后甲板轨道实验台旁,除了两个洋鬼子工程师,带领着几名美海军陆战队士兵收拾仪器、电缆。其他的岛军军官、美军特派联络官、军火企业代表,已然回到舱室休息去了。
后甲板上的一干实弹实验,根本不容许岛军水兵接近,就连舰长大副也被警告不得随意询问,只能呆在驾驶舱里值班调度。
美第七舰队用来海测实验的舰对舰导弹,这次紧急运来了两枚,看情况实验还算顺利,导弹也准确命中目标爆炸,倒也省却了打捞的麻烦事,双方军官以及科研工程师对结果相当的满意。
这片海域是岛军惯常巡逻的航线,几年来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顺利巡航,让护卫舰上除了值班瞭望手,根本没有多余的水兵、军官,愿意在甲板上多待哪怕一刻,洋鬼子就更靠不住了。
缓缓调转方向的护卫舰,舰弦侧面一个黑点快速靠了上去,六米高的舰身,栏杆处发出一声轻响,三个人影顺着绳索,飞快地吊悬在了船身外;最后离开充气橡皮艇的老崔,拔出匕首,“噗”地一刀扎破艇身,攀着绳索也登上了护卫舰。
不用露出脑袋查看,罗二凭着强悍的念识,随即确定了后甲板上人员方位,和身旁的冷田对视一眼,双手较劲,同时翻上了栏杆;一旁的户山也麻利地单手握住栏杆,掏出了手枪。
“噗、噗,”户山手上带着消音器的枪口,火光微微闪动,驾驶舱上方桅杆处的瞭望手,脑袋突然爆裂的瞬间,罗二两人拔出武器,双手持枪已经冲上了甲板。
“什么人?”后甲板上,一名弯腰抱着电缆的陆战队士兵,眼角处黑影晃动,正要腾手去摸腰间的枪套,一道寒风拂面,罗二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张开的嘴巴上,“噗、噗,”扳机连连扣动,生生把他的惨叫声堵死在海风中。
身处在舱室里的岛军官兵、外军客人们,压根就没听到外面后甲板上轻微的几声嚎叫声,大家有的开始蒙头大睡,有的相互调侃着聊天,就连驾驶舱值班的舰长也叼着烟卷,和舵手、大副一起说笑着荤段子。
收拾后甲板的五名士兵,还有那两个工程师,近距离对上四把装满子弹的自动手枪,那是丝毫没有反抗的机会;“噗、噗、噗、噗,”一阵凌乱的弹壳落地声,试验台旁七具扎满了弹孔的尸身,栽倒在罗二脚下。
站在灯光昏暗的甲板上,扫了眼那两排斜指向海面的发射试验台,罗二一点不落地把一大堆实验仪器装进了医药箱。
慢条斯理地给手枪换上弹夹,扭头看看自己到了近前的三个弟兄,罗二淡淡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洁净的牙齿,“杀,一个也别剩下,就是碰上耗子也给老子掐死喽,”
沿着两旁的甬道,罗二带着户山,老崔带着冷田,分头杀进了护卫舰内舱,不论是长相大陆的岛军,还是大鼻子洋鬼子,逢舱毕入见人开枪,直把一个整洁的护卫舰杀得血流成河。
“碰,”一脚踹开严实的舱门,老崔浑身杀气地闯进了驾驶舱,持枪逼住了皮椅上的舰长、大副,随后冷田的枪口也对准了舵手;而另一面的舱室出口处,收拾完动力舱的罗二、户山,刚刚走上甲板。
收好武器整整衣领,罗二踱步走进了驾驶舱,偏头看看那被暴力破坏的舱门,不由得遗憾地摇摇头,“老崔,你就不会文明点,敲门不会啊,”这文绉绉的训斥,把跟在身后的户山,听得嘴角微微抽动。
没看见在动力舱里。那几个强壮的维修兵,让长官打得内脏都吐出来了,最后干脆是死不见尸地没了踪影,他户山还真以为长官是个儒将来着。但现在,他看得很明白,舰船已经到手了,长官又有闲时开始装好人了。
对于罗二呵斥,老崔也是见惯不怪了,双手蹭蹭耍了枪花,关上保险插在后腰上。让开两步假笑了两声不再言语。这里事物处理还是让长官来发泄的好。
只有站在舵手旁的冷田,似乎听出了罗二话里的不满,扫了眼自己左臂上的枪伤,脸色暗暗一红。顶在舵手后腰上的枪口。又强行往前送了送。吓得舵手差点叫出声来。
“包扎一下,天亮了还有活要干呢,”摆摆手。挥退了冷田,罗二笑吟吟地看着三个不知所措的官兵,自以为是地掏出一根雪茄,诸不知,他那满脸纵横的淡淡伤痕,愈加显得狰狞凌冽。
“当,”老崔知机地给长官点上火,收到罗二赞赏的目光后,沉默地退到海图旁,阴阴地看着三个待宰的羔羊。
使劲地咗了几口雪茄,罗二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把烟气喷在了面前的舰长头上,“舰长是吧,看军衔就能认出来,你今晚活的很刺激呐,”
虽然迎面而来的雪茄烟气,让舰长很不舒服,但他面对这三个不速之客,还是强忍了下来,舱门口持枪警戒的户山,那大咧咧的模样,让他嗅出了不妙的味道。
这四个满脸伤痕的家伙,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上了护卫舰,但他们身上明显的军人气息,肆意的煞气,让见多了世事的舰长,还是决定不能让态度坏了自己的性命,“呵呵,这位先生,鄙人杜克扬,是这艘护卫舰的舰长,不知道你们这是?”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杜舰长,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护卫舰吧,”罗二深吸一口浓郁的烟气,满含关心地看了眼这位舰长,“五分钟后,我就要离开了,哦,忘了告诉你,底舱的通海阀我已经全部打开了,”
不可思议地瞪着罗二,舰长猛然转头,看到舵手苍白入雪的面孔,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的不是谎言,这次是碰到铁板上了,“为什么?”
舵手面前的速度表,还有能感觉到舰船明显变缓的异动,让他开始绝望了。
这从牙缝里挤处的质问,罗二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有仇必报,憋屈的浊气不能积攒,“为什么,老子的货船就是你们那火箭弹攻击的目标,你说为什么,我还问你呢?”
“你是说,那两枚导弹的目标,就是你?”第一次,罗二从这个舰长的嘴里,听到了导弹一词,遂暗暗记在了心里。
“屁话,大晚上的老子到你这舰上,除了杀人还能干嘛,抢劫也不是地方,”罗二不耐烦地说着,迈步上前,举起了大手,药剂原料奇缺的他,在安全有保障的时候,那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机会。
“不,别、别杀我,”一脸惨白的舰长普通一声,跪倒在罗二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道,“我大伯是海军副司令,我可以给你钱,求你别杀我,”
从趾高气昂的舰长,突变成一个没了骨头的癞皮狗,眨眼之间的变化,不但令一旁的大副侧目,就连罗二也皱眉不已,只不过手掌没有果断地落下去。
“你有一分钟时间,给我一个不杀你的借口,”说完,罗二看看腕上的手表,“还有五十九秒,”
“我在花旗银行有十万美刀存款,我大伯还能再拿出十万来,”忙不是跌地爬起来,杜克扬双膝跪的笔直,大声地说道;“还有五十秒,”耳边,是罗二冷冰冰的话音。
“我可以搞到武器,可以用护卫舰,哦,其他军舰也行,给你搞走私用,”为了活命,杜舰长不惜把自己发财的秘诀也畅露了出来;他能看得出来,这些人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现在也不是遮掩的时候了。
更何况,身边的大副和舵手,也是自己的心腹手下,丢人也没丢到外人眼皮子底下,只有活过了今晚才有高傲的机会。
“还有四十秒,”依旧,罗二阴冷的声音,在摧残着杜舰长的心灵,不但是他,大副和舵手也是满头大汗,后背湿成了一片;要是舰长活不下去,他俩自然小命也难保了。
“我,我可以安排让我大伯给你军官军衔,哪怕是当舰长也是一句话是的事,”在罗二冷漠的逼视下,杜舰长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随口低声嘟囔着。
“嗯,要的就是这句话,还有二十五秒,恭喜你过关了,”脸上露出意思鄙视的笑意,罗二放下手腕,不再去看那夺命的金表,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了。
既然护卫舰就要沉没了,那下船的时间也到了,在杜舰长三人熟练的操作下,后甲板侧面蒙着防水布的救生艇,被利索地放下了海面,几人快速离开了舰艇。
舰上虽然断了点,但血腥味呛人的后甲板上,那模糊交错的尸体,让三个岛军官兵,彻底断掉了小窥的心思,没有怠慢地发动起艇上的马达,救生艇离开了缓缓下沉的护卫舰。
坐在救生艇上,罗二笑眯眯地看着杜克扬,“杜舰长,到了岛上,还得靠你照应我们了,哦,我姓罗,你可以叫我罗长官,”
“罗长官,照应说不上,不过我说话算话,”望着愈行愈远的舰船,杜克扬有种兔死狐悲的凄惨,“护卫舰上,不说那六十一名官兵,这次还有美国人十五位,都在舰上呢,”
“他们?呵呵,杜舰长说笑了,我根本就没看见过,你说呢?”罗二无喜无悲地耸耸眉头,眼中精光闪烁,“我只是路过顺手搭救了你们三个,别得就不清楚了,是不是杜舰长?”
你个刽子手,天杀得路过,谁信啊,我的前程也毁了,说不得能平安退役就是万幸了,肚子里愤愤地咒骂着,杜克扬低眉顺眼地应着,眼看着海岸线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暗自欢喜。
“诺,就快到海岸了,我有礼物要提前送给你们,不要怪我小气呐,”罗二眯眼瞄了瞄那淡淡的黑线,翻手取出三支烧刀子,“当然,你可以拒绝,”
在罗二四人不讲道理的“迫害”下,三个苦悲的岛海军官兵,颤巍巍地喝下了烧刀子,痛苦地挣扎了十五分钟后,在救生艇上,向罗长官宣誓效忠,成为了保安部海外情报站一员。(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四章、掌控岛军(上)
对于了美国人和台岛海军的突然有效的出手,罗二虽然深感意外,但救生艇上,面色铁青的不止他一个,最起码蜷缩在一旁的杜克扬和他的两个手下,此时已是精神恍惚,眼神空洞迷茫。
任谁亲眼看着自己的舰艇,就在身后的海面上,无助地自沉海底,只要是一个正常的海军军人,内心里的失落的无法言语的。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大,沮丧的杜克扬在新长官的鄙视下,强打起精神,指引着救生艇避开了海岸线附近的乱石礁区,趁着凌晨阴暗的光线,七人涉水登上了陆地。
而五海里外的那艘倒霉的护卫舰,沉沉滑入了深深的海沟里,那将近两百米的深度,也不知道美国鬼子有没有本事把它打捞上来,这些已经不是罗二能关心到的了。
要说台岛东侧一带海岸线,大陆架延展极短,从海岸往大海跑不出几海里,就是优良的深水区,难怪鬼子把台岛叫做不沉的航母,东岸一侧就是天然的潜艇活跃区,进出悄然无息;再加上西岸扼守海峡交通要道,放在罗二手里他也不会把台岛轻易撒手出去,何况是一贯爱占便宜的鬼子呢。
收好了救生艇,罗二跟着一行人,快速穿过一片荒滩,走上了简易环岛公路,这条日本人占领期间修建的公路,到现在还在继续发挥着作用,岛军政府的基础资金尚未涉及到台南这里。
在一片果树园里换了衣服,把一大堆湿漉漉的军装收拾利索。罗二冲着老崔一个眼色,长相狰狞的老崔后退到了队伍最后,冷田快步向前探路去了。
“罗长官,这里距离宜兰海军基地有大概十五公里,”杜克扬站在罗二身旁,冲着南面一指,换上了一身西服便装,他现在看起来破像一位中学老师,虽然脸色苍白了点。
“我大伯是东岸舰队副司令,他叫杜国林。至于舰队司令。哼哼,上面的那位可是亲自挂帅的,”杜克扬再指指头顶上的天空,不由得露出丝丝愤恨来;如果他大伯是海军司令。他至于出海镀金去完成机密任务嘛。至于落到眼下的地步嘛。
“东岸舰队?这么说还有西岸舰队。你们分的倒是清楚,”罗二抬脚沿着公路,向南方的海军基地走去。杜克扬三人慌忙跟上。
紧随在他们身旁的户山,自打杜克扬宣誓效忠老板后,阴寒的眼睛也不再注意这三个岛军官兵了,只是默默地四下扫视着。
“是,西岸舰队负责海峡那边,舰队规模比东岸大了三倍还多,单单护卫舰就有七艘,巡洋舰两艘,武装炮艇巡逻艇上百艘,潜艇听说也马上要有了,是美国人退役的二手货,……”想想自己把大伯手里两艘护卫舰搞没了一半,杜克扬心里就是止不住的苦涩,回去了该怎么说啊。
前途?护卫舰没了,舰艇上的一众美国人也没了,自己倒是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说出去谁信啊;反正,他杜克扬对自己在海军里的前程,已经不报多少期望了,这次陪长官到海军基地走一趟,他的勇气已经是堪比英烈了。
“嗯,知道了,”十分钟后,对于杜克扬简单的介绍,罗二基本上清楚了台岛海军的现状,不由得轻轻点点头,眉头拧成了一疙瘩;海军基地里那些军官,不用说一个比一个的鬼精,技术兵种嘛,动脑子的人不好对付呐,烧刀子也不一定能彻底搞定他们。
他原本的计划是赶回巴西兰岛,在自由港待上几天后,准备带着罗灵回罗家山城堡,那丫头既然有了自己的骨肉,就得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成想半道上让洋鬼子给截住了。
“也许,自由港又要乱上一阵了,”气恼地盘算着,随手叼上一根雪茄,罗二还没摸到打火机,杜克扬已经很有眼色地伸过手来,“当,”地亮出打火机,殷勤地给长官点上了火。
很快,经过路旁的一个村子时,杜克扬熟门熟路地摸到村长家,在一个长相干瘦的中年人那里,给基地里打了个电话,转头就出了村子,和等在外面的罗二汇合了。
“克扬老弟,你的艳福不浅啊,到哪里都有相好的,”坐在芭蕉林里,罗二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克扬,八百米外的动静,还逃不出他的念识。闻言,杜克扬悚然一惊,脖子后面的汗毛刷刷地倒竖。
眼神扫过自己的两个手下,见他俩一副无辜的模样,明显是没有打小报告,何况自己在村里的暗房,那可是小心翼翼地谁也没透漏过。
再看不远处警戒的冷田、老崔,那嘴角处淡淡的笑意,杜克扬突然明白了,自己这次在海上输的不冤,不但是长官,就连那三个兵汉估计也知道了,自己刚刚溜出村长家事,和村长老婆的几下揣摸,人家已然看在了眼里。
“厉害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老脸一红的杜克扬,嘿嘿笑了几声,没有搭腔,“长官,我已经和我大伯的副官联系上了,过一会有车过来接咱们,还是等等吧,”
他话虽然说的轻巧,但语气里的干瘪,让罗二很不以为然,要是碰上一个果断心黑点的亲戚,也需他杜克扬是自投虎口,当替罪羊他最最合适了。
罗二猜测的没错,外派执行机密任务的护卫舰,到了凌晨还不见回港,联系也联系不上,此时的宜兰海军基地里,已经暗中拉响了二级警报,军港里十几艘大小的武装炮艇,剩下的一艘护卫舰,也准备起锚出发了。
毕竟,杜克扬的护卫舰上,还搭乘有十几人的美国客人,要是他们出了事情。发生了意外,那岛军政府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这小小的东岸舰队,那根本就是天塌了的大灾难了。
台岛海军宜兰军事基地,宽敞的司令长官办公室里,舰队副司令杜国林,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嘴上就急出了一个大水泡,正在木地板上来回地转着圈子。
原本是亲近美国人的一个秘密任务,他费心巴力地交给了自己的嫡系亲信。但整整一晚上。除了两点时分的电文外,就再也见不到杜克扬的消息了,就连基地和护卫舰的联络也断了音讯。
现在不但是他,就是前来观摩实验效果的西岸舰队副司令刘富凯。也坐在沙发上愁得咳声叹气。
“杜司令。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还是上报吧,搜索舰船也要尽快派出去,免得被别人诟病呐。”看着犹豫不已的杜国林,刘富凯暗暗冷笑着,一脸关切地说道,他现在最为后悔的,就是好死不死的,非得来观摩那该死的实验,早知道有异变,打死他也不来凑热闹了。
添鬼子的后脚跟,果然没好事,但刘富凯他现在也没法脱身了,只能给杜国林出出主意,盘算着尽快西去的借口。
“还有半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会尽快派出搜索舰船,空军方面也会联系的,”眼睛扫了下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机,杜国林沉吟道,“不过那护卫舰在海上是归属美国人指挥,现在上报,万一人家直接去了台东军港,那岂不是越俎代庖了?”
台东军港,是美国第七舰队在台岛东海岸的临时军港,现在被美国海军托管,那护卫舰上的实验人员和物资,就是从台东紧急运送过来的,保密程度就连他少将司令也不得过问。
“这个,也是啊,他们直接回了台东,也用不着和咱们打招呼,”大半夜没睡,刘富凯眼睛里也是通红一片,拿起茶几上的凉茶喝了一口,“也许是为了保密吧,要不再等等?”
对于刘富凯这种墙头草的建议,杜国林干脆无视了,上报也是他说的,再等等也是他说的,反正话都说了,将来找黑锅的时候,他也能一把甩的干净利落,但自己呢,太他吗难熬了。
“报告,”就在杜国林纠结难受的时候,他的副官敲门走了进来,“司令,要点红茶吗,暖暖胃去寒,”这轻轻的一句话,让焦急的杜国林,腾地睁大了眼睛。
副官王跃可是跟他多年的亲信了,当年也是从大陆上逃奔到了台岛,要不是有他的细心服侍,杜国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海军帮系林立的混乱里,能撑到了今天的地步。
作为他的机要副官,杜国林也清楚他话里的含意,遂脸上露出一股倦意,歉然地看了眼一旁的刘富凯,“那好,上一壶红茶过来,刘司令,我去方便一下啊,”说完,给了王跃一个眼色,就要离开办公室。
“哦,杜司令,我记得,你一向是喜好绿茶的,怎么,”刘富凯捏着眉角淡淡地说道,头也不抬地低声道,“今个换了口味了,”
“难道,到现在子元兄还不相信我这个老弟兄啊,”抬起头来,刘富凯讥讽地看着面前的杜国林,抬手一拱,“如果看不上我浩山的诚意,那我也没脸再待下去了,”
按他的意思,大家都是老狐狸了,那些鬼祟无聊的小动作,还是不要扣扣索索了,撕破脸面的事双方谁也不好受,何况,他刘富凯手里的武备,那可是比你杜国林强了不是一星半点的。
“呵呵,浩山老弟,看你说的,我哪有看不上你的意思,”尴尬的杜国林,楞了楞神,厚着脸皮转过身,勉强笑了笑;也好,万一有事不妙,拉上一个垫背的也不错。
转瞬间打定主意,杜国林也不矫情,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对着王跃挥手道,“王副官,这里没有外人,有事说事,”
“是,司令,十分钟前,我在值班室接到杜克扬舰长电话,他就在基地以北的水方村附近,让我派车去接他,”王跃看看杜国林按在沙发上的手指,没看见往日叩动的惯常动作,遂清晰地答道。
“什么?”闻言,不但是杜国林,就连刘富凯也呼地站了起来,眼光灼灼地盯着王跃,“你再说一遍,”声音嘶哑地杜国林,欣喜地催促道,这等了大半个晚上,终于听到了侄子的消息了。
“司令,十分钟前,我在值班室接到杜克扬舰长电话,他就在基地以北的水方村附近,让我派车去接他,”在两双眼睛的逼视下,不得已,王跃沉声重复了一遍。
“那军舰呢?”“那些美国人没事吧?”杜国林和刘富凯先后的发问,让王跃无奈地摇摇头,“不清楚,电话里杜舰长没有提及,我也不方便问,”
“那还等什么,赶紧派车去接,你亲自去,”王跃一问八不知的郁闷,让杜国林恼火地撕开了衬衣领子,冷声怒喝。
“是,司令,”王跃啪地一个立正,出门召集车辆去了。(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五章、掌控岛军(中)
副官王跃出去了,杜国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遂很快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招呼着刘富凯,“来来,浩山老弟,坐下坐下,咱们坐下说话,”说实话,他还真怕这个墙头草见势不妙,拍屁股溜了。
“呵呵,杜司令,你们东岸舰队的内部事物,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参与的为好,我那里还有公务,就不再打扰了,”到了这个时候,刘富凯哪能看不出杜国林的小算盘,你的侄子都跑到那村子里去了,不用说,护卫舰是肯定出事了,还是出了大事了;嘴里谦逊地说着,刘富凯抓起茶几上的大檐帽,试图开溜了。
不待刘富凯出声招呼外面的手下,杜国林慌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脸色也垮了下来,“浩山老弟啊,看在咱们难兄难弟多年的份上,你也得给老弟我出个注意吧,这东岸舰队一旦有难,你以为上面会放过整顿西岸舰队的机会吗?”
果然,杜国林露心露肺的一句实诚话,却是让刘富凯也挪不动脚步了。
对于军政府上层插手海军事物的趋势,他俩心里清楚的水清,好在海军是技术兵种,一时间就是国防部也不敢派一批外行来掺水,否则他俩早就被赶下副司令的宝座了。
君不见,今年刚刚过去的五二四事件,虽然仅仅是一桩不起眼的案件引起的,但是民众竟敢围攻美国使馆、警局,已经让军政府大为震动,国防部里被刻意牵连下马的军官大小足足有十几位。海军唯一的中将也被勒令退役,风声鹤唳啊。
眼下这关键时刻,那肯定是要抱团对外的,否则一旦被分头击破,杜国林一旦被找借口免职追责,他刘富凯将来也是狗肉进瓮的下场,大家谁都好不到哪去;要知道,当官多年,谁的屁股下面也干净不了。
“唉,子元兄。一艘护卫舰。一百多号人马,还有美国人在里面,这种踏天大事,你还是赶紧上报国防部吧。老弟我是一点摺也帮不上忙呐。”嘴里不着痕迹地推辞着。刘富凯站定了身形,一副焦急的模样。
他来到宜兰基地的行程,看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躲也没法躲,否则一早就开路跑了,哪还有闲心和杜国林瞎扯,现在要是跑了也难以逃脱干系,还不如支上几招,先把手尾甩利索了了的好。
想到这里,刘富凯面色凝重地咂巴几下嘴巴,“也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你那个侄子都回来了,那些美国人也能回来,”至于护卫舰上的那些岛海军官兵,他连提也懒得去提,你杜司令的部下,死活与我何干。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闻言,杜国林抚掌轻轻一拍,面色一正,立马恢复了正常神色,“我那个侄子水性差的很呢,如果护卫舰真的实验出了差错,他都能回到岸上,那些美国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这真心的一句感叹,让刘富凯差点给气笑了,你丫的一个护卫舰舰长,还好意思说水性差,是不会游泳吧,真真是举贤不避亲,实在是太宽容了吧。
好吧好吧,大家其实是半斤对八两,谁也说不得谁的好,哪还是先等等,等王跃把人带回来就一切清楚了,刘富凯和杜国林再次落座沙发,低声议论着这次实验的危险程度,一边焦急地等待着王跃一行人的归来。
天色大亮的清晨,方水村以北三里地,枝头挂满青色芒果的果园旁,罗二一行人迎上了前来接人的王跃;坐在中型军用吉普车上的王跃,远远看到公路中央的几个身影,不由得心里暗暗一沉。
当汽车行驶到能看清杜克扬面目的距离上时,王跃已是脸色灰暗,恨不得立马调转车头,远远避开这个倒霉蛋;公路上那一色亚洲人面孔的架势,足以说明问题了。
“吱,”吉普车停在布满尘土的公路上,王跃麻利地跳下车,冲着后面的卡车摆摆手,遂晦气地向杜克扬大步跑了过去;卡车上还有满满当当的十几名水兵,几副担架,看来是用不上了。
坐在树荫下的罗二,眯眼看着跑上近前的王跃,再看看站在公路上的杜克扬几人,他也开始头疼了,玛德搞死几个洋鬼子,这后手还真是不好打理了,该找个啥借口呢。
“王副官,是我啊,”看见了王跃的杜克扬,心里激荡之下,忍不住用力地挥着双手,大声地喊了起来,只是他身旁的两个手下,还有户山都在沉默地看着王跃,让靠上近前的王副官颇为皱眉。
“杜舰长,我奉司令命令,来接应你们,你们这是?”王跃走到杜克扬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没有受伤的迹象,忍不住四下张望起来,却是没看见任何美国人的踪影。
不过,他左右扫射的眼神,冷不丁瞧见了路旁树荫下的罗二,视线触碰间,那冰冷的目光初一碰上,把他这个也见过血火战场的军官,吓得心里普通一下,随即转移了视线。
“哦,是出了事故,咱们回去我会给司令详细交代的,”不用罗二嘱咐,杜克扬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但是有些话还得回去了再说,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杜克扬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就让王跃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果然,出大事了,那东岸舰队的洗牌,也要开始了。
“对了,我们这次遭难,是他们四个把我们救了出来,我想带他们去见见我大伯,毕竟他们也是见证人,”嘴里说着,杜克扬摆手指向罗二,也不等王跃询问,迈步就向树荫下走去。
王跃无奈地撇撇嘴,这个基地里骄横跋扈惯了的家伙,到现在还是目中无人的嘴脸。就看这次你那个大伯怎么救你啊;不过,既然是杜克扬的救命恩人,还是事故见证人,怎么说也要拉回基地了。
随着杜克扬的脚步,王跃走近罗二十米的距离上时,眼仁里猛然间突地一缩,脚下的皮鞋踩在深深的灰土里,踌躇着不再前进;伸出右手,大拇指在鼻间轻轻一划,手掌放下时。王跃暗暗摸了把腰间的枪套。脸上泛起了笑意。
虽然罗二那满脸淡淡的伤痕,让他有些不敢确认,但和相片里刀刃般锋利的目光如出一辙的狠戾,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也把昏沉的气闷一扫而光。
“是他。没错。就是他,罗本初,”王跃压抑着狂跳的心脏。深深吸口气,缓步向罗二走了上去,“呵呵,三位老兄,我是东岸舰队司令部机要科主任王跃,谢谢你们救了杜舰长,”
当然,走到罗二五米外,王跃就不想再往前走了,杜克扬可以走到罗二身边,但那两个明显是兵汉的家伙,两张同样是伤疤累累的冷脸,让王跃警觉地保持了合理间隔。
这个一身海军军服的中尉军官,没有引起老崔和冷田的半点兴趣,只是双手抱胸,淡淡地站在罗长官身侧,不过王跃激动的心情,一点不落地看在他俩眼里。
罗二脚下放着一张矮脚小桌,上面摆放着几听吃剩下的牛肉罐头,还有一杯猩红的葡萄酒,“嗯,你是杜司令的副官,是他派你来的?”手里夹着粗大的雪茄,坐在土台上的罗二,饶有兴致地看着王跃。
“是,”王跃不卑不亢的姿态,让罗二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大力,那个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家伙,眼下还在海航旅里挣扎呢。没办法,大力的理想他不敢触及,也只能先冷处理了,至于将来该怎么相处,他还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你是什么人我管不着,但是你也太小看我罗本初了,”罗二笑眯眯地弹飞了雪茄,嘴里吐出清淡的烟气,大手一展,一把铮亮的柯尔特手枪赫然出现,枪口随即指向了王跃。
再几双愕然的目光下,罗二笑呵呵地扣动了扳机,“噗,”消音器发出低沉的脆响,王跃雪白的军装上,一个鲜艳的血洞醒目耀眼。
五六米远的射程,要是他还打不中目标的话,也就该收山隐退了。
“你,为什么?”王跃踉跄倒退两步,左手按在右臂上的伤口,忿恨地厉声质问道,他是在是没想到,情报里狂妄至极的罗本初,竟然是如此的不讲常理。
罗二枪响的同时,老崔和冷田,还有站在公路上的户山,已经拔出腰间的双枪,身影闪动间,扑向了那十几米外的吉普车和卡车,把杜克扬和他的两个手下,唬的呆若木鸡。
早早隐匿在枝叶间的小金,也划出一道亮光冲上高空,居高临下地监视着地面上的动静,随时可以一冲而下。
“草,赔本了,”第一次遇到烧刀子熏陶下的软蛋,罗二也只能鄙视地扫了眼杜克扬,施施然收枪,顺便把脚下的小桌也收好了,这才翻手拿出一支烧刀子,抛给了王跃。
忍痛接住药剂,王跃凝目一看之下,毫不犹豫地扎在了伤口附近,“咔,”随着轻微的一声破裂声,剧痛的伤势开始减缓,鲜血也很快止住了。
解下上衣撕开衣袖,王跃再次接过罗二扔过来的急救包,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不解地看着这个所谓的“逃兵”。
没错,现在罗二在大陆情报机构的眼里,已然是不折不扣的“逃兵”了,任何一个在境外的情报人员,都有责任把他捉拿回国依法审判。
但是,能把罗二亲手抓回去的人,似乎还没露面过,毕竟一张绚丽的奖章,比不得生命来的重要,没有完全的手段合适的时机,王跃的那些战友们,也不会轻易出手触动罗二。
不过,眼下很明显,罗二认出了王跃,认出他不是一个纯粹的海军军官,不得不说,和岛军特工、鬼子特工打交道多了,罗二的鼻子也能闻出点味道来了。
“说吧,你是岛军政府哪个部门的?别告诉我你是个军官,你心脏跳动的频率恢复的太快了,”眼见得王跃包扎好了伤口,罗二随即脸色一冷,露出阴森的牙齿,笑得很是惬意。
如果这个海军军官再无聊地敷衍,那烧刀子药剂原料,又得多出一份了。
罗二的话,让王跃不由得苦笑连连,自己跟随老杜长官来到台岛,要不是组织上安排,他才不愿意隐姓埋名地披着岛军的军衣,费心巴力地伺候那头肥猪。
就在这时,老崔三人已经把两个司机和那十几名武装水兵,缴了枪械押进了芒果园,对于他们,罗二可舍不得浪费大把的烧刀子,干脆地当原料处理才是正道。
见王跃沉吟着不愿搭腔,罗二冷哼一声,随着那些俘虏进了果园,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又轻松地站在了王跃面前;只是,刚才还人声凌乱的果园里,除了老崔三人紧随而出外,王跃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咕咚,”炙热的晨光下,王跃干涩地咽下了一口唾沫,眼见得罗二的眼神渐渐不善,遂颓然地长叹一声,放弃了抗拒,要说他现在死在罗二手上,说冤死那才憋屈呢,何况组织上交予的任务,他还没完成哪能半路而废。
“我知道你,你是罗本初,原40军118师352团侦查连连长,现在可是罗氏跨国集团的真正老板,手下有大约一万武装力量,”王跃穿上上衣,冷声说道,“至于我,具体的不能告诉你,但大力同志应该清楚我是干什么的,”
从王跃嘴里猛然提起大力,罗二原本阴冷的眼睛,赫然瞪得老大,笔挺的腰杆也随即跨了半截,娘的,大水冲了龙王庙,真眼识不清对面人了。
再想想刚才得意洋洋的收获的药剂原料,如果里面真的有王跃的人,想到这里,罗二满是伤痕的脸庞,直接就傻了。
“那个,那个,”罗二颤巍巍点点身后的果园,“那些人里?”
“没有,没有我的同伴,整个基地里就安排了我一个人,”王跃低声的答复,让罗二忽然觉得,今天的天空,确实蔚蓝的相当舒畅。(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六章、掌控岛军(下)
罗二在王跃对面勉强祥装出来的担忧,不但老崔几人看不出他哪里有丝毫的惶恐,就连王跃也心知肚明地暗暗呲牙,好在这家伙虽然没有向长官宣誓效忠,但内心里由不得自主的好感,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尤其是那贸然的一枪,打在王跃身上,也记挂在了罗二心上,对于这类把红色主义看做生命的强悍人物,罗二也不敢给自己埋上颗地雷留在圈子里。
“哦,呵呵,那啥,王跃是吧,既然你认得大力,那也就不是外人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对上王跃那机警的眼神,装模作样的罗二,尴尬地嘿嘿一乐,随手捏出一本厚厚的美刀,上前不由分说地塞进王跃的手里。
“医药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我该你点好东西,保管让兄弟你满意,”眼见王跃皱着眉头要拒绝,罗二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嘀咕几句,却是让王跃原本要避开的身子,猛然就是一滞。
“是真的?”王跃十二分怀疑地看着罗二,他对这个国内恨不得抓去了枪毙的“逃兵,”依旧没多少信任度。
“能假嘛,就是为了这些东西,美国人把他们的飞弹都拿出来了,要不然我能把杜老弟的护卫舰搞沉了?我有好处嘛?”罗二闷闷一裂嘴,“这回算是见了大场面了,那飞弹他他妈厉害了,在海上逃都没法逃,还好我跑得快,要不然现在已经和阎王爷聊天了。”
“那是导弹,舰对舰导弹,美国人开发出来的新型武器,现在还在海试,”也许是感受到了罗二的后怕,王跃精光四射的目光,也转为温和起来,遂简单地给罗二介绍了下那导弹的事情。
二十分钟后,吉普车带着那辆空荡荡的军卡,沿着成片的果园。向海军基地疾驰而去;这回。王跃也只能亲自充当司机了,杜克扬和他的手下躲在卡车车厢里,老崔三人钻进了卡车驾驶室。
有了王跃带路,通往海军基地的路上。三道武装哨卡一路绿灯。想来杜国林也是等的着急了。早早就给外面的警卫打了招呼。
宜兰海军基地,岛军东岸舰队司令部大楼,一辆吉普车带着一辆卡车。轰隆隆沿着海滨大道,拐过几栋陈旧的训练场,在一队巡逻士兵的注视下,直接开进了司令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王跃停下车,引导着罗二一行,走进一个侧门登上旋梯,来到了大楼三层,也就是司令部大楼的顶层。
宽敞的走廊上,脚踩着熟悉的木地板,王跃抬眼看去,往日里在走廊里巡视的境界卫兵,现在也看不见踪影了,就连侯在司令办公室外的刘富凯的副官,现在也看不到了,遂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抬手一摆,“罗先生,前面就到了,”
“嗯,”罗二点点头,锃亮的意大利皮鞋,毫不客气地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声,不紧不慢地向那棕色的大门走去;自觉地跟在身后的王跃,眼皮子往下一耷拉,视线在那双上千美刀的皮鞋上一扫,面无表情。
犹如到邻居家串门一样,罗二走近大门,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听得里面有人声,这才后退两步,微微一摆头,“老崔,动手吧,”
说实话,要不是在海上被惊吓了一番,罗二也不会见面就是狂殴的混家,他肚子里憋屈的火气虽然消耗殆尽了,但那所谓的导弹,实在是给他的刺激够劲,不得不严加防范啊。
“咔,”老崔上前一把推开厚实的大门,带着冷田、户山就冲了进去,随即那装饰豪华的司令办公室里,两声惊呼后,就是一阵阵的劈啪声,还有阵阵的惨叫声。
站在罗二身后的杜克扬舰长,虽然为了掩人耳目,和他的两个手下一样,戴着一副墨镜,但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惨叫声里,那熟悉的声音,让他腿肚子突突地打着哆嗦。
待在大门口的罗二,漠然地看着两个肥硕的将军,翻滚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整洁白净的制服上,那重叠清晰的脚印,笑眯眯地点上了一根雪茄。
直到老崔挥手,把三支烧刀子,麻利地给两个海军将军扎在屁股上,罗二这才缓步走进了明亮的办公室,舒坦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耳边听着愈加惨烈的长嚎声,慢悠悠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至于杜克扬哀求的嘴脸,他连飘一眼的兴趣也没有,直接忽略。
而冷眼旁观的王跃,此时一是目瞪口呆地傻了,他哪里能想到,面前的这位大爷,根本就没把两个堂堂的司令长官,哪怕是正眼看在眼里也好,分明就是不当人对待呐。
再想想自己带出去的那些大兵,王跃心里又是一阵抽搐,难怪连美国人也忌讳地要用导弹来对付他,这家伙分明是生冷不忌的主,不是自己人下狠手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不被大陆严令通缉已经是很宽容了。
随即,一脸黑青伤痕的杜国林和刘富凯,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罗二面前,在老崔的带领下,照本宣科信誓旦旦地宣誓效忠,转过头来,王跃这才赫然发现,不但这两个老货脸上的伤痕踪影皆无,就是那浑浊的眼珠子也灵动了太多。
“长官,岛军东海岸舰队副司令杜国林,向您报道,”
“长官,岛军西海岸舰队副司令刘富凯,向您报道,”两个奸猾如狐的司令,一脸诚恳地躬身站在了罗二面前,迎面而来的,却是罗二厉声训斥。
“先把腰杆捋直了,岛军军官难怪都不成器,看你俩就能知道原因了,哈巴狗老子看不上,…….”噼里啪啦一顿夹杂着京味的臭骂后,出了一口闷气的罗二。翘着二郎腿,开始听取两位司令官的汇报,当然最先要听的,是两个海岸舰队的装备、人员以及库存。
站在罗二身后的王跃,虽然不清楚两个狡猾积年的老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效忠罗本初,但他刚才也分明看到,老崔手里的幽绿的药剂,不由得后背上一丝寒意直冲头顶。
简短的半个小时后,罗二打断了两位司令官的汇报。伸手一指角落里站着的杜克扬三人。“你过来,”
不去看期期艾艾的杜克扬,罗二偏头瞧瞧杜国林,“现在还不是和美国人翻脸的时候。他必须消失。你回头安排一下。就让他在岛上混社会吧,”没办法,这三个货已经浪费了他三支烧刀子。再杀人灭口也是浪费不说,最起码杜国林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现在着三个家伙见不得光了,只能让他们去祸搅社会了,岛上的帮派横行,也有他们发挥才干的机会。
“是长官,”杜克扬这个在舰队里说一不二的副司令,对于罗二的嘱咐只能从善如流,还好自己的侄子不至于死不见尸,海军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回地方也是好事。
当然了,杜克扬三人改名换姓也好,冒名顶替也罢,在岛上地下社会里拼杀,罗二还是会给予有限支持的,现在他还没想那么多。
紧接着,按照罗二指示,杜国林迅速地向岛军国防部,电话汇报了东海岸舰队执行机密任务的护卫舰,超时未归的讯息,至于上峰如何调查,如何应对美国人的询问,就不再罗二操心的范围了。
拿出一百支烧刀子,罗二亲手交给杜国林,让他打着紧急会议的旗号,下楼召开基地军官会议,他杜国林招至麾下的骨干军官,何尝不是他罗二的外围炮灰呢。
按照西海岸舰队的规模,罗二把装着二百支烧刀子的皮包,交给刘富凯,这才扭头看向王跃,沉吟了片刻。
说心里话,对于向王跃这种人物,罗二是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下狠手他不愿意,起码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但要是轻易撒手避开,对方甘愿吗,明显是不可能的。
也只能有限的保持联系吧,能帮多少看心情了,心里微微叹口气,罗二低声说道,“王主任,”
“到,”王跃本能地一个立正,随即反应过来,很有些恼火地看着罗二。
“你不用向我宣誓效忠,我也不敢要你,”罗二笑眯眯地靠在沙发上,“两个海岸舰队,控制权我可以交给你,那两位副司令长官,今后就是你的助手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岛军东西海岸舰队的去留。
“哦,”一时脑筋转不过弯的王跃,在罗二歉然的表态下,根本就无法理解,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枪伤,竟然能换得如此巨大的结果。
“至于岛上陆军、空军还有地方的控制权,我不会去碰,你们怎么干也与我无关,”随即,罗二又抛出了一个大馅饼,你丫的得了好处,我也不能白干活啊。
“我只要求,有一个北上南下的通道而已,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嘴里说的你们那两个字,罗二可是咬的很重,生怕王跃没听清楚。
罗二在朝鲜的罗家山城堡,还有原菲国霸占的地盘,王跃当然有所耳闻,否则国内也不会把一个普通的侦查连长,看成了一个如此重要的“逃兵,”
当然,要是撩起罗二手里的底牌,怕是哪个国家也不会放过他游来逛去的逍遥,不追杀到天涯海角才怪呢。
没有多大条件地奉送,哪怕是王跃这个卧底情报员,也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将来上级反悔的事,于他何干,先拿到好处再说。
眼见得笑眯了眼的王跃,满口子的应承,罗二也只有苦笑而已,他还没幼稚到人家说啥信啥的地步,但能和大陆缓和关系的事,他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要知道,对于岛军政府,大陆那可是磨刀子盘算了太久了,他才懒得参合。
当然,最后王跃提出的购买烧刀子的事,罗二大度地给了个批发价,一支烧刀子两万美刀的价格,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独一份的,其他人想都别想。
在和罗二达成口头协议后,虽然王跃对这个满脸伤痕的罗本初,好感逾胜,也没忘记在果园那里,私下收到的人情,说不得又是啰嗦地叮嘱。
王跃这几个小时里,犹如在梦中一般,组织上安排多年的潜伏任务,眼看着就要发生巨大的变化,那效果非凡的药剂,让他对短期内掌控岛军,甚至是控制地方县市,信心满满。
也许,东北老家,那热气腾腾的烩菜,不仅只能寂落地萦绕在梦中,此生还是有一饱口福的机会。
哦,那药剂的价格是贵了点,但人家罗本初给自己赊了五十支药剂,也算是天大的面子了,一百万美刀啊,国内一个千人厂子一年的利润也不见得有这么多。
天将午时,罗二乘坐刘富凯的专车,离开了宜兰海军基地,他的目的地是岛海军高雄基地,西海岸舰队的军港基地;跟随在刘副司令的护卫卡车上,装扮成卫兵的杜克扬三人,眼看着一辆辆挂着国防部照牌、美军海军照牌的大小车辆,擦肩而过,脑门上汗珠子滴滴答答。(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七章、肉弹叛逆者
站在办公室宽大的阳台上,杜国林面色复杂地看着远去的西岸舰队车队,当然,已经进入基地的国防部、美军顾问标示的车辆,也在提醒着他,应该下去迎接了。
王跃还没上来,看来他的事情还得等一会,杜国林苦涩地裂嘴一笑,整整衣装走到门口,抓起衣帽钩上的军帽,一把拉开了厚实的大门。
他杜国林怎么也想不到,跟随自己多年的机要副官,竟然是大陆方面的卧底,要不是这个罗长官突然出现,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看走眼已然积年久已。
再想想那诡异的烧刀子药剂,杜国林禁不住就是一阵阵的沮丧,心底里违抗罗二指令时的心悸,不到一秒钟撕扯心肺的剧痛,让他往日里风光意气的气度截然消散。
“好吧,我已经老了,天下是你们年轻人争夺的时候了,”轻轻按按怀里的密码本,嘴里微微地嘀咕着,杜国林迈开步子来到了走廊里,他现在最为担忧的,就是自己的侄子,千万不要做出傻事来,天底下厉害的人物何其多,别到时候死了还不知道缘由才愿望呢。
就在王跃下楼应付那些基地里的骨干军官时,罗长官隐晦地给他和刘富凯下了指示,只要不是影响岛上局势的事物,王跃一般的要求可以满足,当然必须是在请示过保安部同意后。
王跃接收烧刀子药剂后的瞬间,罗二就看明白了。烧刀子药剂对于他这类人来说,也不过是极品疗伤药剂而已,至多不会对他产生恶感罢了;要知道,如果王跃没有挨上那一枪,没有药剂的影响,或许他在认出罗二的刹那间,拔枪相对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罗二也不敢随意猜测,自己在大陆那里,是第几等级的通缉犯,如果是那种必杀不带俘虏的那种。恐怕王跃哪怕是豁出命来。也会坚决完成上级交予的任务。
此时,坐在轿车里的刘富凯,也在不动声色地摸了把怀里的密码本,身旁闭目养神的罗二。在他的眼里。虽然不是一场噩梦。但丫丝毫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不定哪天就突然爆发了。
“刘司令,”一直沉默不语的罗二。冷不丁张口,把抬手擦汗的刘富凯,直接吓得就是一哆嗦。
“不敢当,不敢当,罗长官有话吩咐就行了,”秋季岛上凉爽的海风,此时对于刘富凯来说,依旧是燥热难挡汗水连连,瞧得罗二也是阵阵的火大。
他也没想到,烧刀子药剂在国外一向是无往不利的法宝,怎么碰上大陆出来的人,竟然效果都是如此的奇差,大力他们就不说了,看刘富凯的眼神就能明白,这老货对自己分明是恐惧大于忠诚,简直和杜国林一样的嘴脸;当然,更别提杜克扬那三个孬货,买卖明显是亏本亏大了。
压住心里的不满,罗二淡淡地撩开窗户上的遮帘,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远处的海面,“这次护卫舰事件,我会给你和老杜一个交代,不会让你们不好做的,”
长官话里的深意,刘富凯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前面充当司机的老崔,和副驾驶座上的冷田,却是闻声精神一振,瞧瞧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丝丝寒意;他俩跟随罗二时间长了,自然明白,长官这是要把黑锅自己抗了,不过貌似这黑锅就是他一手搞出来的。
下午时分,两辆轿车带着一辆满载武装士兵的军卡,沿着环岛公路,在台东市停住了脚步,继续前行虽然也行,但作为一个舰队司令,哪怕是副司令,没紧急公务,还是要歇息一晚的。
平渡酒店,作为台东市普通的一座客栈,今晚被岛军大兵征用了,原本哀求不已的瘦杆老板,面对一名尉官手里的台币,喜笑颜开地奉上了地方美食,不过在推销女子铺床服侍的时候,遗憾地被婉拒了。
这间坐落在环岛公路旁边的客栈,罗二看中的,是它据守的交通便利,至于刘富凯的好意,他也只能一笑了之,晚上还有事呢。
车队驶入市区的时候,向导刘富凯指着海岸边的码头,多了一嘴,“那里有年初新建起来的军营,内部消息,是从菲国来的的大批青状,美军收留他们在此处,听说是要训练成复国义勇军,看来菲国垮了老美也不好受,咬着牙要撒钱了,”
“足足两万人啊,真是大手笔,”落井下石刘富凯不敢,但幸灾乐祸是明显的,他那调侃的笑意,罗二并未理会,反而眯眼皱起了眉头,美国眼看着自己在菲国霸占了大片地盘,一直不见动静,原来后手在这里呢。
坐在捎带霉味的客房里,罗二和刘富凯匆匆吃过晚饭,一支雪茄过后,就把刘副司令打发回他的房间了;洗澡、睡觉,挨上枕头的罗二呼噜声让外面守卫的户山眉头直跳,长官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罗二一行在客栈休息,跟随出来的杜克扬,却是在简陋的酒店里待不住了,他原先在基地里的夜生活,也少不了有酒吧女陪伴的,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怎能不好好庆祝一下。
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杜克扬和酒店门口的卫兵招呼一声,欢喜地走上了街头,虽然他知道自己今后前途是没了,但口袋里的美刀那还多的是,将来哪怕是混社会也能呼风唤雨。
卫兵也知道杜克扬的身份,分属两个舰队,上司也没有特别关照,遂对杜克扬的离去没有理会。
台东市区里最大的黑水酒吧,天色将黑,就迎来了三个趾高气昂的客人,渐渐喧闹的酒吧里,酒吧女对于美刀的抵抗力那是飞蛾扑火般的负数;很快,三个给自己猛灌压惊酒的客人。开始了左拥右抱的夜生活。
但是巧不巧的,酒吧老板是岛军政府保密局的眼线,杜克扬通红的脸蛋,不出三十分钟,被紧急对照了不下四五遍,六名膀大腰圆的当地汉子,飞快地带走了这三个出手大方的客人。
“哗、哗,”几桶冰凉的海水,让晕乎乎的杜克扬,摇晃着脑袋清醒过来。耳边隐隐传来沉重的木棒皮肉撞击声。还有熟悉的惨叫声。
“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阴潮的水泥地上,杜克扬强撑着身子,四下张望着。终于发现自己对面站着的两个人。正冲着自己冷笑。
烧刀子药剂对于身体素质的改造。让杜克杨原本酒色掏空的体质,已经强壮了许多,但他哪里见过如此的场面。很不镇定地瞪大了眼睛,“知道我是什么人嘛,你们算是惹上大麻烦了,告诉你们,是天大的麻烦,”
色厉内囃的杜克扬,梗着嗓子喊了半天,对面的中年人,挥手止住了手下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杜舰长,杜克扬舰长,鄙人是哪个你不用操心,但我就纳闷了,你是那些弟兄都死不见尸的,怎么就你们三个活下来了,还出现在台东,这里面,是不是有些问题啊?”
“问题?什么问题,老子不知道你说什么,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你也知道,绑架现役军官的后果,”根本不理会这个中面人的发问,杜克扬虽然不清楚这里的位置,却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那些岛军官兵也就罢了,死了比活着的好,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招摇过市的钻酒吧找女人,”中年人眼里闪烁过一丝阴狠,语气也森然不善,“告诉我,我们的美国朋友呢?他们是死是活,护卫舰上发生了什么?”
“告诉你知道,你的那两个手下,现在正在和我的不下聊天,也许聊出个意外来,也是你的过错啊,”随着中年人的声音,隔壁房间里,打击声愈加猛烈起来,惨叫声却是渐渐低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碍于杜国林的身份,中年人或许会上来就奉送一顿“亲热”,起码把他满身的酒气给驱散了再说。
就在杜克扬百般抵赖,死不开口的时候,一名身材高大的美国人,匆匆走进了房间。
“威利先生,我是保密局台东办事处主任苏镇方,”腰杆笔直一脸酷色的中年人,冲着威利颔首示意,“他就是护卫舰舰长杜克扬,”
“苏先生,谢谢你,你们办案的速度,我们美**方相当满意,”作为美军联络人的威利,虽然骨子里看不起这些岛军政府的情报员,但现在他心思的重点,都在杜克杨身上了;冲着苏镇方感激地点点头,威利郑重地看向杜克杨。
“杜舰长,我是美军驻岛上联络官,你可以叫我威利,或者威利上尉也行,”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威利,拉过一把椅子,和善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杜克杨,目光明亮,不带一点歧视的温和。
刚才还很嚣张的杜克杨,挨了苏镇方手下一个大脚后,虽然没有多大的伤害,但似乎也头脑清醒了,紧紧靠在墙边,心里已经后悔的要死。
酒色刮骨刀啊,早知道今晚打死也不出来了,自怨自艾的杜克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处境,但对刚才自己在酒吧没有反抗就束手的丑态,很是不爽;得,现在美国人出现了,他心里的些微顽抗,也轰然倒塌。
毕竟在骨子里将近三十年的媚洋折腰,仅凭一支药剂的效果,能支撑到现在不开**代,已经是不错了。
杜克杨踌躇的表情,威利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压抑深藏的鄙视,终于按捺不住,扭头对着苏镇方一摆手,苏主任心领神会地冷哼一声,手下阴笑着打开了房门。
大副血糊糊地被拖拉在门口,一支手枪随即顶在他的后心上,“彭、彭、彭……”连串低沉的枪声,蹦跳滚烫的弹壳,刺激的杜克扬敖地一声惊叫。
打成了血窟窿的大副拖走了,门口地板上猩红的血迹上,舵手也被踩在地板上,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杜舰长,没有丝毫的灵动。
不带停顿的,“彭、彭、彭……”在杜克杨带着哭强的哀求声中,又是连串低沉的枪声,舵手的尸体也被拖走了,房门随即被碰地关上了。
当威利心满意足地欣赏完,苏主任手下的表演,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瘫坐在地上的杜克杨,他已经被那狠辣的枪声吓坏了。
“我说,我说,我全说,”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杜克杨面色惨白地捂住了胸口,精神开始崩溃的他,觉得狂跳的心脏,似乎不用手按结实了,马上就能跳出胸腔来。
他那低沉的生音,不但让苏镇方眼睛一亮,就连精通汉语的威利,也是脸上一喜,两人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围在了杜克杨身边;在他俩看来,这个胆小鬼被那两夹子弹干脆地打掉了魂,反抗?还是找别人吧。
“我说,护卫舰上发生的事,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一晚……,”声音愈发微弱的杜克杨,气喘吁吁地挣扎着表情,脑袋低垂;两个心情急迫的情报官员,恨不得把耳朵顶在他的嘴巴上,人也贴了上来。
“我冤啊,”冷不丁,杜克杨嘶鸣一声,浑身皮肤赫然通红滚烫,脑袋也滕地扬了起来;近距离看见他那充血的双眼,苏镇方和威利脸色一变,闪身就要躲开。
“呵呵,我冤啊,”张开双臂的杜克杨,猛然间死死抱住了这两个情报官员,“我告诉你们,全部告诉你们,”
在苏镇方手下惊愕的注视下,杜克杨犹如一颗血肉炸弹,彭,爆裂炸成了无数血肉碎块,阴森的房间里,绽放出点点幽红的细雨,夹杂着骨骼碎片劈啪打在了四周墙壁上、桌椅床铺上。
“哦,”作为苏镇方手下的得力干将,身高体壮的汉子,咽喉处、胸口上,几个指头粗细的血洞,咕咕地呲出大股喷泉。
而就近倾听杜克扬交代问题的苏镇方、威利,骨架肉块碎裂成了几截,伴随着灰飞烟灭的杜克杨,带着不甘的愤慨早早地归去了。
烧刀子对于叛逆者的惩罚,效果初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