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耽美小说罗二的朝战TXT下载罗二的朝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罗二的朝战全文阅读

作者:俯视的馆主     罗二的朝战txt下载     罗二的朝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九十八章、蚂蚁也能吃大象

    有了尾田一郎这个再次焕发了生命活力的老头加入,佳藤正久可谓是惊喜交加了,黑龙会这个遍布日本地下势力的社团,虽然比不得二战前那样强大恐怖,但如今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社团了。

    不到两天的时间,不但黑龙会东京总部,就连分布的各地精英干事长们,在精挑细选之下,有选择的按照功绩大小,十六支药剂被分发了下去;十一位平日里位高权重的地方重要干部,在成为情报员的同时,也成了佳藤正久的嫡系骨干。

    尾田一郎不过是副站长,没有佳藤正久的首肯,他还指挥不动情报站里其他情报员。

    至于剩下的两支烧刀子,佳藤正久惦记了两天后,终于知道了最终去向。

    坐在豪华轿车里,佳藤正久无语地看着面色红润,行动矫健的尾田一郎,穿着一身紫色丝绸和服,脚踏木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檀木小盒,郑重地走上了白玉栈桥;栈桥对面,四个皂衣白襟,头束五指发髻的推官,面色肃穆地站立两旁,等待着为老头带路。

    看着尾田一郎要去的地方,佳藤正久虽然已是效忠于罗二的自由港,仍是忍不住心里哀叹一声,皇宫啊,国人心目中的圣地,恐怕用不了一半个月,就成了自由港日本情报站的办公地了。

    对于这一点,他丝毫不觉得有多困难。

    不过想想以后自己在日本的风光,佳藤正久难以抑制地握紧了拳头。浑身战栗地闭上了眼睛,生怕自己疯狂的眼光,把前排司机给吓着了。佳田家族,一定会兴旺的,心里放肆地狂喊着,佳藤正久沉声说道,“回去吧,尾田社长一时是出不来的,”

    工蜂一样盲从的国家,只要控制了有数的几个关键人物。其他的基本上不用投入了;罗二对于给日本的药剂。把控数量之严格,就是玛丽也觉得诧异,但她哪里清楚大陆走出来的每个人,对于这个鼻涕虫大小的国度。难以掩饰的厌恶。

    有了嗲嗲不休的张卓文的那张嘴。罗二怎么也不会对日本有多大的好感。何况张卓文凑巧还是个民族主义者,还爱老往老板那里去蹭雪茄。不用说,张卓文说的也是事实。一点不带夸张地历史,就能让罗二这个睚眦必报的老板,心里一点点地起了异样。

    台风带来的暴风雨,虽然让自由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失,但各地军营好在罗二舍得投入资金,坚固的营房、机棚、仓库倒是没多大的折损,只是一部分附属民兵在抢险中伤亡,令罗二有些措手不及。

    大本营办公室里,罗二眉头紧皱地拿着伤亡报告,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军医浅川千山,他现在已经成了野战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了。

    没办法,剑术、刀术罗二用不上,浅川千山早年的梦想,罗二也只能让他提前实现了,医院里专业医生还是太少了。

    现在的野战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各国各民族的都有,没有自己人掌握住医院,罗二还真怕再来上一次投毒事件,那保安部的名声就彻底砸锅了。

    “浅川,你作为代理院长,一定要尽力医治这些民兵,药品器械随后会下拨给你,不要怕浪费,”也是士兵出身的罗二,知道伤兵对于伤残的恐惧,但他也没多少好办法,烧刀子无限量供应根本不可能,出货量太小了,两个月后的配给都安排好了。

    除了手下的三大武装集团,罗二会毫不犹豫地拿出烧刀子,其他的附属部落,再关系好也有了限度;要知道,一支烧刀子的价格,足够给一个部落的民兵换装两百只ak突击步枪了,还是配置三个基数弹药的那种。

    自由港全年湿热的气候,已经让罗二痛下了决心,美械装备到底不如苏式粗旷耐用,换装的事情刻不容缓了;但其他的军品服装挂件等等,美式比之苏式全备方便。

    就从单兵干粮、个人配给上来看,罗二根本看不上苏式的简约甚至简陋,哪怕是多花钱也必须全额配装至每一名士兵。

    “是,请长官放心,浅川会竭尽全力,”浅川千山还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样子,接过罗二批复的报告,躬身一个敬礼,退出了办公室;没有老板的签字,罗灵是不会签字让他领取大量医药器械的。

    走出办公室,浅川千山拿着报告的大手,悄然紧了又紧,浑不在意地看眼门口的老崔,眼角余光扫了下走廊里的错颂,还有那头懒洋洋的狼,压抑着内心的不忿,快步向罗灵的财务室走去。

    那应该是我的位置,你个丑八怪,等着吧,等我把医院搞利索了,我还会回来的,谁赢了谁站那里,浅川千山面无表情地敲响了财务室的房门。

    坐在窗前看着漫天的乌云,罗二吧嗒着雪茄,思索了好一会,起身去了作战室,周广稻还在泥水里和摩洛人厮杀,听说死伤相当惨重,好在还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

    今天晚上,在又一波大雨来临之前,他就要带着大批的轻武器、弹药给养,飞往马拉维南郊的内湖地区,支援周广稻去了;季风时节,自己这方行军艰难,怕是穆斯塔法长老他们那边,也艰苦的很呐。

    随着一封封前沿发来的电报,罗二欣喜地在地图上,看着周广稻的行军路线,快速地基达帕万越过马拉帮,厮杀前至到了马拉维,那上千伤亡的部落民兵数字,被他淡淡地漠视了。

    就是烧刀子的消耗速度,让罗二在电报里,狠狠训斥了周广稻,你丫的收拢那么多地头蛇,将来成了惯例老子还卖不卖钱;看在一份份亲善合约的份上,也只好下不为例了。

    在作战室里和林涛以及参谋。商议了北上支援的几份方案后,罗二决定还是暂不出动手下正规部队,就让土著对土著,人口消耗多了,他治下的军田也就更多。

    “天黑前我就出发,家里你要抓紧,老李那边也打好招呼了,娘的让这老头该算计了,现在除了学校教中文三字经,其他的咋看都成了外国了。”沮丧地看着墙上的地图。罗二显得很是无奈,本身素质的限制,让他对于如何管理地方,压根就是一片茫然。

    林涛瞧着罗二黑臭的脸色。轻笑着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哪怕是在自由港实行封建制管理,也不会有多大的风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嘛,自己可是长官的最坚强底牌。

    航空兵旅,宽阔的简易机场上,一架加装了两个500加仑副油箱的运输机,正在热机整备;飞机上,张卓文带着一个大鼻子美国飞行员,仔细检查着仪表状态。

    “嗡,”一辆罕见的重型军用吉普,粗宽的轮胎碾压在泥泞的公路上,毫不费力地向机场驶来,这种能拖动大口径榴弹炮的吉普车,保安部满共就配备了不到三十辆,大部分让孙小虎要去了。

    机场外围看守工事的民兵,稍稍盯了眼吉普车上的罗字小旗,赶忙抬起了栏杆,这些刚刚从土著转换成民兵的外围部队,别的汉子不认识,唯有一个罗字认得清清楚楚,那可是最高长官的标志。

    现在不但是巴西兰岛,就连民答那峨岛上自由港范围内,都出现了大量的附属民兵组织;和保安部签署了亲善友好合约的各地村镇部落,不但要按时缴纳“保安费”,新组建的民事委员会,还的选出精壮青年组成地方民兵,维护地方治安,武器弹药却是要罗二提供了。

    于是,罗二手下部队换装下来的美械轻武器,有了发挥余热的去处。

    吉普车稳稳地停在直升机旁,罗二带着老崔,还有一名背着电台的通讯兵,踩着一脚的烂泥,登上飞机;缓缓转动的螺旋桨,随即加快了转速,矗立在硬化地面上的飞机,平稳地升空,在地勤人员的注视下,跃上了黑沉沉的天空。

    …………………………………….

    台北,尚德公司。

    凯利坐在装饰一新的办公室里,嘴里叼着粗大的雪茄,一脸的阴霾,蔚蓝色的眼珠子,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时悄然闪过一丝红线。

    在他的印象里,不论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还是苏联军事情报总局,都不会赤果果地踩上门来,大言不惭地想自己发难;要知道,虽然满世界各国的政要富商,各大医药巨头,眼馋自己手里的药剂,但也都是按规矩办事,顶多私底下达成一些交易而已。

    但面前的这位,一副藐视蝼蚁的不屑,深深伤害了凯利绅士般的心灵,要知道,自己可是有着美国五大家族之一的背景,遇上了这么一个疯子,怎能不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对于这个由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1万多个大小岛屿组成,陆地面积为190.4443万平方公里的千岛之国,凯利还是很有压力的,人家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回事,看看面前这位的态度就知道了。

    “凯利先生,”站在办公室松软的波斯地毯上,一个穿着条纹长裙民族服装,上身却是手工西服的中年人,摩挲着自己的八字胡,脸色郑重地劝说着,“今天你一定要给我满意的答复,”

    “真主在上,我们苏总统的两位亲人,急需烧刀子治疗,所以,在我今晚上船前,十支药剂请你准备好,价钱不是问题,”大国风范的叮嘱,让凯利脸上一僵硬,差点就喷出一串脏话来。

    “十支,你那两个总统亲人也不怕撑死,”想想对方那恐怖的人口,凯利还是明智地闭紧了嘴巴,咬着雪茄的嘴纹丝不动。

    每月罗二调拨给他的烧刀子,一半被扣掉给了玛丽,他是不敢打丁点的折扣,剩下的药剂,他手里的订单都排到了大后年,还是预先付了全款的那种。

    就算他有备用药剂调剂,但一旦给了这位,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各小国商务代表们,却是要骂他不讲信用了。

    “我的老板啊,你就不能多送点过来嘛,有钱赚不到,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凯利,楞神的功夫,却是把印尼派来的专员给惹恼了。

    “啪,”随手拿过身边的皮箱,专员放在茶几上,挥手打开,把箱子转向凯利,“为了体现我的诚意,货款就在这里,”

    满满一箱带着油墨香味的美刀,整齐地码放在皮箱里,凯利随眼一扫,就能肯定里面绝对有三百万,只多不少。

    “咕咚,”饶是见多识广的凯利,也忍不住干咽着唾沫,狠狠盯了两眼后,把目光焦点转移开来,雪茄也拿出来放在烟灰缸卡沿上。

    “马哈茂德专员,恕我直言,虽然我也很想和你达成交易,但按照公司规定,这个月的药剂额度,已经用完了,我们尚德公司还有粮油土产交易类,这方面没有限制,”遗憾地耸耸肩,凯利再次拿起了雪茄,划着长长的火柴,慢条斯理地开始醒烟。

    一个小小的商业公司,竟然无视政府专员的慷慨,马哈茂德在和凯利纠缠的这一个小时里,也几乎失去了耐性,要不是看在楼下那些众多守卫的份上,他早就开始发彪了。

    要知道,外面门口他带来的侍卫,个个都是强悍的刀手,玩枪更不在话下。

    “四百万,凯利先生,请别太过分了,我国政府和美国的关系,也是很好的,”狠狠咬着后牙槽,马哈茂德拿出了花旗银行支票,在手里拍打着威胁道。

    “好吧成交,我的另外三个客户,恐怕要失望了,”凯利憋屈地点点头,收下了马哈茂德撕下来的一张定额票据,不过,对于马哈茂德的威胁,他还是要找老板讨回公道的。

    自打接手尚德,他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威胁,被别人恭维惯了,凯利怎能忍下这口气。

    送走了趾高气昂的马哈茂德,凯利立即通过长波电台,发给了老板一封长长的诉苦电报,不过在内心里,他也是没报多大的希望。

    毕竟,和印尼这头大象比起来,罗二地盘人口武装力量,也只是一个小蚂蚁而已。

    飞跃雨林山地的直升机上,飞机还没到达莫罗湾海面上,机舱里的通讯兵,就抄收到了罗灵转发来的的电文,“长官,台北电报,”

    仰靠在座椅上的罗二,打开头顶的小灯,展开电报看过后,忍不住笑了,丫的你凯利卖弄风情,整天宴席酒会不断,现在知道日子不好过了?

    烧刀子配给凯利的数量,决定了尚德交付给保安部的资金,是一个定数,溢价部分就是凯利的活动经费,每支烧刀子凯利拿到的红利,现在已经到了五万美刀。

    还好凯利很有眼色,大量的各种生活物资,源源不断运给了罗家山城堡,否则罗二早就把他踢回美国了。

    “嗯,印尼?强买强卖也算是教训了凯利,但下次再遇上也不是个事,”罗二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要给凯利出口气,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手下,哪能让外人给欺负了,要打要骂也只能自己才行。

    “给雷彪旅长去电,今晚一艘从台北开往雅加达的邮轮,叫什么新秩序号,给上一次警告吧,注意别把邮轮给损坏了就行,”随着罗二淡淡的话语,一串长长的电波,迅速发往海航旅旅部。

    “老子现在是蚂蚁,等过上一阵,你个大象也得献上二斤肉,谁说蚂蚁不能吃大象了?”突然而至的消息,让罗二禁不住口水横飞;此时他乘坐的直升机,悄然出现在海岸线上空。

    远在东京的玛丽,拿着电报副本,忍不住满心的怨念,“你个无情的混蛋,胃口有那么好么,”(未完待续。。)

四百九十九章、海盗在行动(上)

    在罗二的印象里,张卓文这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对于印尼的怨恨,更甚之于菲国;饶是被大陆击败退至海岛上的军政府里,像张卓文之类的强硬分子,目前来看还是很有市场的,起码在岛上他们是作为骨干分子存在于政府、军队之中。

    反倒是肚量“宽容”的大陆,对海外华人的遭遇束手无策。

    通过张卓文不时零碎的恨言,罗二大致也清楚了,给凯利找麻烦的印尼人,对待华人的真正嘴脸,自然感官极差。

    从1740年荷兰殖民当局制造的“红溪惨案”开始,印度尼西亚曾发生过许多起大规模的排斥、屠杀、迫害华侨华人的惨剧。如1945年11月的泗水惨案、1946年3月的万隆惨案、同年6月的文登惨案、8月山口洋惨案、9月的巴眼亚底惨案、1947年1月巨港惨案等。

    一桩桩件件的惨案,无不是用大批华人的鲜血铺就了印尼社会财富的二次分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罗二都能推断出,将来华人还会像被圈养的羔羊,等待着养肥了,屠刀会断然一次次地落下。

    无他,眼红钱财而已,谁让你华人那么能聚拢财富,不宰上几个轮回根本就对不住当地政府的胃口;如果罗二地盘上有那么能赚钱的异族团体,还是丝毫不敢反抗的那种,他也不介意搞上几次借口,用快刀换来大笔的钱物。

    借口嘛,随手就是一大把。还是不带动脑子的那种,上百年都不带重样的。

    世上来钱最快的活动,唯有抢劫是最捷径了,更何况这种国家组织的无后果行动。

    但是人家既然已经习惯了被宰杀,罗二也没义务去拯救已然丧失反抗血性的同胞,只不过是在张卓文感慨的时候,眉角抽动几下而已。

    不过现在试探的先锋已经来了,下次凯利面对的,也许不会是趾高气昂的土著猴子了,而是文质彬彬更为血腥的他国客人了。玛丽家族这个靠山在海外也不是时时灵光的;稍微深想片刻。罗二就察觉到了其间的诡异。

    如果没有极为强大的势力撑腰,他才不相信土著敢于登门找美国人的麻烦。

    罗二电文里虽然说的很淡然,但是在苏禄海上进行夜间训练的雷彪,却是没他那么镇定;如果不是有大事发生。他踩不相信罗长官有闲暇调侃自己。

    通过艾富兰的关系。在今年台风季节还没过去。保安部就收到了十艘50吨级的大功率快艇,这种最大载重15吨左右的快速海岸巡逻艇,被海航旅全部拿出来展开了训练。

    一千海里继航能力。一门小口径速射炮,两挺.50高射机枪,再加上前后两盏千瓦级别的探照灯,八名乘员加上一个班的武装士兵,足以让海航旅巡视下辖的近海海域了。

    但是再往十二海里外的深海去行动,这种只能抵抗四级以下海浪的快艇,就有心无力了。

    翻开海图,雷彪和一名中年快艇艇长木海两人商量了一会,随后开始呼唤最近的另一艘快艇,艇上的水兵和士兵也麻利地脱下军服,换上便装。

    按照罗二的密令,海航旅在快艇到货前,那几艘炮艇照旧执行巡逻警戒任务,但大部分官兵化整为零,以班排为单位,使用小型货船、渔船散布在苏禄海、莫罗湾、苏拉威西海海域,不但熟悉海况,更为主要的,是剿灭盘横在三大海域上星罗棋布的大小海盗。

    要知道,罗二起家的最主要手段,就是靠以黑吃黑快速稳定地盘的,作为罗二的心腹干将,雷彪渐渐上手也喜欢上了这种刀头舔血的海上争斗。

    一段时间以来,哪怕是台风呼啸时节,上百个荒芜的岛礁上,只要有海盗踪迹的地方,总会有枪炮声交错鸣响,大批土著人组成的一股股“舀海”为生的当地海盗,被更为残暴的海航旅官兵剿灭。

    老弱残病一律就地处理,虽然新兵面对血泊吐的昏天黑地,雷彪依旧强行推广了断头崖上的壮举,不愿动刀没见过血的士兵,会直接被退回地方民兵序列。

    为了高额的津贴,丰盛的奖励,海航旅招收的大批当地水兵,挥起刀来,往往比老兵还来的狠辣,也让雷彪大大感慨了一番。

    剿杀海盗收获的财务,按照规矩,六成会折现上交到罗氏银行指定账户,流归保安部财务室,剩下的就是海航旅的创收了;不到两个月,雷彪在银行里的存款,早已越过了五位数字。

    “老木,从这里到巴拉望,距离就将近一千海里,要是航线跑偏了,咱们可就是又去无回了,”嘴里叼着粗大的雪茄,雷彪也是很挠头。

    木海原先是巴西兰岛上的一个货船船长,奈何保安部在他的村落里征兵,军田政策可是一把无上神器,谁遇谁腿软,直接就把这个精通三大海域海况的船长,也忽悠进了海航旅。

    像他这样的当地“土海图”,海航旅还有很多。

    唯一不同于其他两个旅的是,罗二给于海航旅配置的烧刀子,数额多了近乎两倍,没办法,要是在海上突然被来个窝里反,雷彪再小心,也得饮恨异国了。

    一脸黝黑的木海,相貌普通到了极点,丢进人群里根本就看不出彩来,虽然脸上看着有些木讷,但知道内情的雷彪却是很倚重这个手下艇长。

    一丝红霭在眼中悄然闪过,木海操着怪异的强调,一字一句地说着英语,“调用油料一千升,加上备用油料,三个小时能到目的地,只要截到了那艘船,回来的油料也不发愁了,”

    说到底。他也是打着赌博的心态,对待这次海盗行动的。如果真的错过了时间,估计印尼海军就能收获一艘崭新的快艇了。

    “是啊,那什么新秩序号上,油料肯定多了去了,拿点也不算个事,”闻言雷彪眼睛一亮,欣喜地拍拍木海的肩膀,“行,咱们马上准备。半小时后出发。晚餐吃罐头解决,”

    说起吃罐头,木海就是一阵反胃,但上司就在眼前。他也不得不安慰自己。顶多吃点蔬菜罐头罢了。什么鱼罐头肉罐头,坚决不碰。

    当另一艘快艇赶到,把三大桶一千升的备用柴油。转运到了雷彪快艇上后,趁着晕红的晚霞,雷彪带着一干人马,一头扎进了幽蓝的苏禄海。

    同一时间,舷号“新秩序”的印尼邮轮,已经离开了台北码头,沿着国际惯用航线,通过海峡中线南下,徐徐驶入南海。

    邮轮客舱里,各种身份的旅客,有的在自己舱室里休息,有的跑上甲板,观赏着晚霞下的海景,更多的人开始走进餐厅,吃着富有海洋特色的晚餐。

    这艘乘客六百九十多人,加上船员服务人员一共七百五十多人的邮轮,作为英国赠与的二手货,印尼目前唯一的万吨大型客货混装船,不但承担着南上航线,甚至也是通往澳洲的客货运主力。

    每月三次北上航行,让“新秩序”号上客票满员,下部的货舱里也堆满了各种货物,但这艘满载的邮轮,出到外海上后,慢吞吞的步伐开始发力,航速也很快提升到了二十节。

    天黑前邮轮必须加快速度,为晚上的慢航速争取更多的时间。

    邮轮上层一等客舱里,柔和的灯光下,马哈茂德,这个所谓的政府专员,正坐在餐桌旁,一边吞吃着美味大虾,品着猩红的法国酒水,一边贪婪地扫视着角落里的黑色皮箱。

    皮箱里装的那十支药剂,让他现在还有一种梦中游荡的感觉,平日里听多了小道消息,他也知道药剂的昂贵稀缺,谁成想,自己不过是跑了一趟远门,竟然就搞到了这种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自己身上也有皮肤病,是不是先用上一支看看效果,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买了几支,”一边嚼着嘴里的美食,马哈茂德一边转动着脑筋;要知道,机会也就这一个晚上,等到邮轮靠了岸,不说苏总统,就连另一个苏上校也不会放过药剂的,到时哪有自己丁点的好处。

    瞟了眼紧闭的舱门,虽然外面有自己心腹随从看护着四周,但马哈茂德还是停止了进食,和大名在耳的药剂相比,美食也成了嚼蜡。

    按照国内的风俗,和大多数官员一样,专员私生活也很随和,交好的异性朋友能排出一个加强排来,身心愉悦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烦恼,皮肤病那点点的脓疮,现在是越来越痒痛,几乎到了不敢见人的地步。

    虽然心里思量个不停,但是马哈茂德直到晚餐结束,还是没敢动打开皮箱的主意,要知道,一旦尚德公司露出口风来,私下拿了药剂的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守着床头的皮箱,马哈茂德瞪着眼睛辗转了半个晚上,直到凌晨这才深深叹了口气,翻身睡去;守卫在门口的武装随从里,两双锐利的眼睛,也在他睡去的同时,调转了方向。

    黑皮箱密码锁要打开,随从里的警卫长还拿着密码,他马哈茂德再愚蠢,也不会和警卫长分享秘密,那不是治病而是找死了。

    一夜风平浪静,全程雷达开启的“新秩序”号,顺利地在凌晨时分,到达了巴拉望岛近海,这个已经被美国人掌握在手心里的岛屿,那明亮的灯塔,让船长等一干船员暗暗松了口气。

    再有一个小时的航程,穿过巴拉巴克海峡,就到了印尼海域了。

    凌晨海面上泛起了淡淡的雾气,巴拉望岛南端的礁石荒岛间,距离新秩序号航线十五海里的乱礁海面上,一艘不起眼的快艇上,雷彪拿着望远镜,纹丝不动地站在艇首甲板上。

    为了这一趟任务,不但快艇几乎耗干了所有的燃油,他也是一晚上不敢合眼,和木海两人轮换着在甲板上瞭望,生怕把邮轮给错过去了。

    当新秩序号那高大的船身,犹如一个暗红的亮点,灯光璀璨地出现在望远镜里时,雷彪这才发现,自己眼睛刺痛难受的厉害,眼睛眨巴着泪水就涌了出来。

    “木海,准备行动,”揉着肿胀的眼睛,雷彪转身大声嚎叫起来,附近美海军的巡逻舰队,一小时前早已经穿过了正前方海域,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了。

    “轰,”静寂的岛礁群里,大功率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十分钟后,热机完毕的快艇,载着全副武装的水兵,斜斜向远处的邮轮扑去。

    戴上一只黑眼罩的雷彪,赤脚穿着粗布短衫,手里挥舞着一把单打步枪,高声嘶吼两声,快艇后方的桅杆上,赫然升起了一面黑色骷髅旗。(未完待续。。)

五百章、海盗在行动(下)

    远在台北的凯利,怎么也不会想到,罗二会用如此血腥的手段给他出气,但效果却是出奇的见效,起码在以后的几年里,没有哪个势力会以势压人,起码得摆出文质彬彬的嘴脸,和气生财嘛。

    “新秩序”号上的乘客,一半以上是以印尼籍商人为主,毕竟台北所属岛屿政府,在美国投资的刺激下,已然开始了经济复兴,岛上所需的各种工业、农业原料,还是需要大量进口。

    而作为南亚最大的原料出口国,印尼商人是万万不会忽略买家的钞票,自然这条航线上人流会熙熙攘攘。

    况且原菲国事实上已经分裂成了七八个大小不等的势力团体,在动荡尚未平息前,还没有多少商人敢于冲锋陷阵,用老命给其他人趟雷。

    也只有西方鬼子商人们,仗着背后的大靠山,能坦然登岸,去和罗氏保安部、摩洛人,以及当地各大部落打交道;至于美国人占据的地盘,更是掀起了一番热闹的投机热潮。

    隐隐泛白的海面上,邮轮上除了值班的船员,大部分人都在舱室里熟睡,就连瞭望的水手,也偷空钻进了值班室,找个暖和的地方打盹去了;有了海上雷达的监视,航线上的异状已经可以第一时间被发现,瞭望手的功能也随即退化到了二线。

    黑蓝色的海面上,邮轮保持着匀速劈开海浪,留下一道翻卷的白线拖挂在身后,没人会注意到。一个附着在后面的黑点,在渐渐变大。

    雷彪乘坐的“七号”大型快速海岸巡逻艇,经过了一夜的长途跋涉,早就看住了这条国际航线,现在趁着海面上的阴暗,紧紧咬在了邮轮后部。

    “旅长,艇上的油料不多了,再有三十分钟,咱们就一滴柴油也没了,”一脸担忧的木海。套着一件破烂的丝绸短衫。指挥着手下拉起了两层渔网,遮蔽住快艇主要部位后,摇晃着走到雷彪身旁。

    要知道,今天他们可是要以海盗的名义。登船干脏活。虽然这事已经干得顺手了。但动用制式快艇还是头一次,不遮掩一下直接就露馅了。

    自然,雷彪是明白木海的心事。捏着步枪的大手紧了又紧,面色不变地眯起眼睛,“老木,你放心,油料前面的邮轮上多的是,上面的人也跑不了,尽管踏实干活就行,”

    既然上司都无所谓,木海也就稍稍松了口气,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只要能完成罗长官的指令,完事后迅速撤退就是了。

    当快艇低沉地猛然加大了嘶吼声,这艘遮挡了弦号的武装巡逻艇,斩开两道惨白的的水线,擦着邮轮左侧阴影处,飞快地贴上了邮轮。

    到得近前,高达八层楼般的船身,让雷彪深切地领会到,百吨级和千吨级的差别,简直如同的孩童和壮汉的差异;不过今次跟随上来的孩童,牙口可不是一般壮汉能抗拒的。

    随着雷彪的手势,三名米沙鄢人水兵,光着膀子嘴里咬着短刀,一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飞快地转动着三角爪钩的悬绳,眼睛死死地顶着邮轮甲板。

    论起海上讨生活的手法,就是雷彪也自认不如眼前的水兵,这些从当地海盗里精选出来的老手,要不是诡异的烧刀子,还有高额的津贴,早就溜溜跑不见影了。

    “呼、呼,”三只高高跃起的钢爪,拖拽着结实的绳索,接着快艇的速度,飞速砸向邮轮甲板边缘上的栏杆,一只碰地撞在角弦船身上,弹开掉落时把另一只钢爪也缠了下去,咚地一声钻进了水里。

    好在第三只钢爪距离较远,稳稳地一声闷响,死死扣在了围栏下的角铁上,水手借势狠狠地拉了几下后,咧开大嘴对着雷彪就是咕噜咕噜大叫两声。

    “草,说汉语,你丫的当不上班长,还不是不会说汉语,本事再大也是当大头兵的命,”背枪上肩,雷彪笑骂两句,一巴掌拍开水兵,拿过麻利地打了个活口,绳索就此把快艇和邮轮绑在了一起。

    亲自操持船舵的木海,在驾驶舱里看到雷彪的作态,忍不住又是一阵呲牙,要想让绳索不被崩断,他也只有小心翼翼稳住了船速,尽量和邮轮保持同步。

    但现在快艇上的油料实在的太少了,要是蹬帮行动稍微差池,那邮轮绝对会把快艇甩得远远的,回来的退路也没有了。

    “十分钟计时,火炮准备,”给自己留下十分钟富裕量,木海冷冷地下达了命令,快艇上的小口径火炮,还有大口径机枪,虽然对付坚挺那是找死,但在海上逼停邮轮还是有把握的。

    实在不行,也只有开炮武力威胁了,木海眼睛瞪了甲板上雷彪两眼,缓缓推动操作杆,努力抗拒着邮轮掀起的海浪。

    甲板上的雷彪,也知道时间的紧迫,抓紧绳索回头打了个招呼,随即腾身而起,凭着强悍的臂力向上爬去,不到三十秒,踏的双脚已经踩踏在邮轮冰冷的船身上。

    在踏的身后,一个班的武装士兵,背负武器,穿着各式渔民粗布短衣,赤脚先后攀上了绳索。

    当最后一名大兵脚踩在船身上,尚未攀上栏杆,蹲在颠簸船舷上的水手,急不可耐地用短刀割断了绳索,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紧急情况,还是安稳妥当的为好。

    绳索脱离链接后,快艇马上拉开了距离,甲板上罩着防水帆布的武器,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在水手的操控下,枪口炮口遥遥指向邮轮上方,子弹炮弹已然待发。

    邮轮后甲板,湿漉漉泛着锈迹的栏杆下部,一双满是疤痕的大手,突兀地抓紧了拇指粗的钢筋。雷彪凶狠的一只大眼睛,合着那只意味明确的眼罩,出现在船舷上。

    四下扫视一眼,雷彪翻身越过栏杆,顺过身上的步枪,打开保险的瞬间,人已经窜进了黑影里;在他登船的位置上,很快一个个矫健的身影,先后翻上了甲板。

    要不是有着药剂极大地提升了力量,就凭着邮轮那将近二十米高的船身。至少有大半的士兵。根本不可能轻易登上甲板。

    不用雷彪吩咐,拿着各式陈旧武器的士兵,十人熟练地分成五个小组,按照各自分工。开始占据邮轮关键位置;一路上。遇到的值班船员。在枪口的威慑下,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没有武装保护的邮轮,在哪怕是最简陋的火器面前。也只有俯首帖耳的投降了。很快,邮轮驾驶舱、动力藏、通讯实被大兵一枪不发地拿在了手里。

    驾驶舱里,叼着烟卷的船长,被突然闯入的雷彪一枪打倒在地后,舱室里的大副、舵手、海图值班员立马举起了双手,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趟航行倒霉崔的遇到了海盗。

    而冲进船后部底层动力藏的大兵,一阵乱枪之下,五名马来籍船员倒在了血泊之中,两台轰鸣的大型柴油轮机组,也被切断了油路。

    原来以十五节速度航行的邮轮,缓缓停住了脚步,那巨大的烟筒里,淡淡的黑烟消弭了踪影;“好啊,总算是停下来了,”满头大汗的木海,欣慰的放慢了船速,再看油量表的指针,几乎到了最下沿。

    随着邮轮的止步,巡逻快艇也原地停住了脚步,但是甲板的水手,紧张地打开了枪炮保险,严防有人趁乱逃离邮轮。艇上八名船员,很快派出了三个强壮大汉,登上邮轮找油料去了。

    雷彪是事木海管不着,但快艇返航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好啦,开始行动,先把印尼人给我赶上甲板,”坐在驾驶舱高高的船长大椅上,雷彪横枪放在膝头,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于是,邮轮上放肆的枪声开始响起,三等舱、二等舱里的乘客,被手枪当场打翻了十几个强硬的乘客后,乖乖走上了甲板;两名持枪士兵,站在了一等舱的舷梯上,没有继续往上搜索。

    下面纷乱的枪声,当然惊动了最上层一等舱的乘客,马哈茂德这个尊贵的客人也不例外,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印尼政府特派专员手脚利落地窜下床,一把抱住了床头的皮箱。

    也只有那皮箱进紧紧抱住怀里,他才不至于慌忙乱了分寸,“侍卫、侍卫,该死的,”嘴里大声喊着,马哈茂德缩在床脚后面,眼睛紧张地盯着舱门。

    “专员,我们就在外面,下面应该是来了海盗,不过人数不多,”舱门外,侍卫头目沉稳的声音,让马哈茂德紧张的脸上,舒缓了不少,人也轻松地站了起来。

    “海盗?这里可是离巴拉望不远啊,美国人怎么能放纵这些强盗呢,真真是该死,”也不知道是在骂海盗,还是在骂疏忽的美国海军,马哈茂德把怀里的皮箱,推放在床铺下面最里层后,按了按舱门门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邮轮最上层的一等舱有十个乘客舱室,除了怕死的马哈茂德,其他舱室里的鬼子商人,却是饶有兴致地打开弦窗窗帘,伸着脑袋往下看;东南亚海盗猖獗,但对于自身安全,这些人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自己国家政府还是有那么点爱心的,海盗除非想被追杀剿灭,也不敢随意杀害鬼子。

    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雷彪扮演的海盗,根本就不在乎身份这一说。

    邮轮甲板上,一名操着流利廖内方言马来语的士兵,正一脸凶狠地对着乘客们,大声地吼叫着,“每人三百美刀,没钱地蹲到一边,掏钱地站到后甲板上,”一声声纯正地印尼官方语言,让惊悚的旅客们开始反应过来。

    难怪,合着是被印尼海盗给盯上了,邮轮前进的方向,不就是要前往雅加达嘛。

    在枪口的逼迫下,再加上有着血淋淋的例子,有钱的乘客掏钱免灾,也有人心疼钱,跟随着拿不出钱的人向后甲板走去。

    将近七百人的乘客,倒是有五百号人向后甲板涌去。很快前甲板上就剩下了不到二百名乘客;放眼看去,几乎都是国外旅客,黑黝黝脸庞的没看见几个。

    站在驾驶舱外,雷彪看着前甲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随即又钻进了舱室里,他现在还有事要干,外面自有原海盗骨干处理。

    前甲板上的旅客交过赎金后,被和善地赶进了各自舱室,一番警告后。也不会有人冒死出来看热闹。

    后甲板上。挤得满当当的旅客们,还来不及站稳脚后跟,眼尖的人就赫然发现,通往前甲板的两个通道上。两挺机枪悄悄地架了起来。抱着机枪的大兵。正不紧不慢地拉动枪机。

    “不会吧,没钱就敢开枪?这里可是有几百号人呢,”狐疑的几个精明乘客。刚来得及低下腰身,耳边就听见了急促的射击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两挺喷吐着炙焰的机枪,对着后甲板上的乘客,猛然挥洒出了大片的弹雨,就连站在二楼上监视的大兵,也对着下面扣动了手枪、步枪扳机。

    “哒哒哒、哒哒,“、”呯、呯,”一时间,在轰乱的惨叫声中,长达三十多米的后甲板上,死伤倒地的人被不断践踏着,活着逃避的人不断被子弹放倒在地,哀嚎声、求救声响彻在海面上。

    “轰、轰,”打红了眼的士兵,干脆投出的手榴弹,把三楼上偷窥的侍卫们,惊得个个面色惨白,而那些原本看好戏的洋鬼子们,也慌忙拉紧了窗帘,躲在床上蒙住了脑袋。

    凶残啊,这些天杀的海盗,没钱的人还真是活不下去了,尽管心里不断地咒骂着,但三楼一等舱的乘客,默契地缩回了舱室。

    不到十分钟的暴行,把邮轮上的印尼人基本斩杀殆尽,里面虽然也有归化、半归化的华人,但那已经不是雷彪考虑之内了,“香蕉”都不是的外域族人,还会说汉语不。

    “香蕉”一词,说不得也是从张卓文嘴里流传出来的,当时雷彪初次听到后,也是禁不住抚掌大笑,黄皮白心,简直太贴切了,真真是该杀个干干净净。

    拎着装满了美刀的小包,雷彪远远看见海面上木海发来的信号,遂冷哼一声,踢门出了驾驶室;脚步刚刚走到甲板上,就听见驾驶室里传来了清脆的枪声。

    海盗啊,果然狠辣的不一般,后路一点也不给人家留,嘴里暗骂一声,雷彪带着一个心腹大兵,沿着弦外的悬梯开始下船。

    二十分钟后,巡逻快艇带着足够的油料,收拢了退下来的大兵,轰鸣着向远海驶去。

    邮轮上死寂一般的沉默,不论是躲在一等舱,还是缩在其他舱室的旅客,听着远去的发动机声,不由得都是长出一口闷气,该死的海盗终于走了,自己的老命也保住了。

    但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让大家都知道,后甲板上那些男男女女,基本上是活命无望了。海盗!海盗!一定要报仇,为死难者报仇,邮轮上幸存的人们,不论是身份贵贱,都在脑海里涌出一股股难言的忿恨。

    确认安全后,走出舱室的马哈茂德,虽然紧紧抱着皮箱,但脸上的悲愤是一点不带掺假的,捂着鼻子看了几眼甲板,随后就躲回了舱室。

    “不好啦,船要沉了,赶进逃命呐,”就在众人惶惶然的时候,一个躲在杂物间的船员,尖叫着跑上了甲板,开始寻找船舷处的救生艇,就连鞋底上浓粘的血迹也顾不上了。

    雷彪手下的一帮子大兵,一般都是以前海盗出身的老手,哪里还能该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手尾,仅仅是破坏了底舱的通海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单薄的四万美刀收入,拿到手也不到两千,出这趟差算是亏大发了。

    船员的呼喊声,让邮轮上立马陷入了惊恐的慌乱中,一个个大声咒骂的乘客,拿着随身物品,掀起了抢夺救生圈的狂潮。

    此刻,天色已经在不知觉不觉中,海浪搅动,乌云骤起,又一波台风即将到来。

    快速返航的快艇上,尽管海浪愈发汹涌,但每个人得胜归来的喜悦,那是遮也遮不住的;经过了一小时的航程,依旧遮蔽面目的快艇,驶入苏禄海域。

    雷彪笑呵呵地叼着雪茄,翻看着抢来的通讯密码本,和满脸轻松的木海说笑了一会,忽然一拍脑门,大声问道,“坏了、坏了,罗长官不让破坏邮轮,你们不会是照老规矩办了吧,”

    机器轰隆声满耳的驾驶舱里,几个骨干大眼瞪小眼,眼看着雷旅长面色转黑,顿时缩紧了脖子;“草,败家玩意,那邮轮长官肯定是看上了,你们说,折损了保安部预定的邮轮,老子我赔得起嘛,”

    在雷彪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中,暴雨如注。

    哎,一帮子白丁海盗。(未完待续。。)

五百零一章、玛丽的愁绪

    印尼政府所有的“新秩序”号邮轮,在距离印尼领海外不到五十海里的公海海域,遭到海盗的突然袭击,死伤惨重不说,船也被海盗惯常地给坐沉海底;不但如此,残存下来的乘客船员,悲催的还遇上了过境的台风,尽管是处在台风边缘,但是挣扎在海面上人们,在美军巡逻舰艇到来之前,已经是十不存三了。

    命好的马哈茂德专员,在随从拼死护卫下,抱着一个救生圈,抖抖索索地蜷在狭小的救生艇里,惊恐地抱着怀里的皮包,在狂风暴雨中躲过了生死一劫。

    消息传开,万岛之国一片哗然,就连南亚各国也是震天的讨伐声,这些盘踞在三大海域里的海盗,是到了必须清剿的时候了。

    按照幸存者的回忆,劫掠邮轮的海盗,穿着说话都是印尼渔民的风格,甚至那闪着寒光的短刀也是常见的渔民解手刀,点点滴滴的证据,几乎都指向了本土海盗。

    一时间,印尼海军、海警全员出动,在广阔的领海海域,开始了漫漫搜剿海盗行动,但万岛之国的名号不是随口白叫的,印尼近两千多大小无人岛屿,要是全部梳理一遍,也不知到了何年何月。

    至于雷彪违令搞沉了邮轮,保安部里一个内部处分是跑不了了,跟随他一起行动的大兵们,也会陪同旅长一起,起码两个月的津贴是被扣掉了。不过好歹缴获来的财务,处置上还是按照规矩办理。也算是不幸中的侥幸了。

    ………………………..

    日本,东京银座,罗氏国际贸易公司总部。

    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冷风机呼呼地吹着冷风,装饰豪华的总经理办公室,玛丽一身素白套裙装,坐在红木案头后的皮椅上,纤细白净的手指间,灵活地把玩着一根红蓝铅笔。

    坐在她对面意大利沙发上的客人,正端着热腾腾的蓝山咖啡。似笑似不笑地看着自己大学里的同学。

    卡瑞.皮耶。美国国务院调查委员会外事办公室干员,也是玛丽早先在大学里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这个浑身散发着精干味道的金发青年,蔚蓝色的眼仁里。闪动着玛丽那迷人娇美的俏脸。

    坐在上百平宽敞舒适的办公室里。卡瑞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心里却是遗憾地深叹口气,要不是该死的战争,也许面前这个艳丽妇人的伴侣。似乎就是自己吧。

    但是一场什么也得不到的战争,生生改变了大家的命运,而自己暗恋已久的玛丽,竟然悄悄结了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两个,这些怎能不让仕途光明的干员心里甚为遗憾呢。

    不过他这次匆匆赶来日本,可不是来和玛丽叙旧的,肩上沉重的压力,让他目光迷离片刻,很快就清明锐利。

    “玛丽,恭喜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整整手工西服上些许的皱痕,卡瑞清爽精明的脸上,露出不多见的笑意,“但是我不得不和你先说正事了,这是我的责任,”

    “哦,卡瑞,你这个篮球队的后卫,也会说正事了,”玛丽把铅笔轻轻放在桌子上,仰靠在棕色皮椅上,“也许是你从不甘愿平庸,想来趟这里的浑水,希望你还是一贯的顺利吧,”

    从卡瑞目前的职务来看,玛丽就知道他这次登门拜访,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安不上好心的。凭着直觉,她隐约意识到,罗二的麻烦事来了。

    似乎没领会到玛丽话语里的意味,卡瑞浑不在意地耸耸肩,“当然,浑水摸鱼是每个冒险家的最大梦想,只要别摸到螃蟹夹了手就好,”

    “啊,对了,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或许能让你理解,我这次来确实是不得已,也希望你能和我达成一个默契,”说着话,卡瑞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宗卷,起身放在了玛丽的案头。

    没有坐回沙发,卡瑞脚踩在软软的羊毛地毯上,双手插兜慢慢踱着步子,“今年年初,一名美军陆军上校军官,从陆军部退役,不过在例行委员会审查期间,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疑点,经过委员会闭门会议决定,授权我来亲自核查,”

    “这名军官好像有一个中国名字,叫罗本初,至于英文名字,我不说也罢,”说到这里,卡瑞停下了脚步,扭头仔细看着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庞,眼睛肃然地闪过一丝精光。

    “而这个罗本初,按照机密情报上的叙述,他早先却是一名大陆军官,在朝鲜战场上,杀的我方官兵丢盔卸甲,损失惨重,”卡瑞轻舒口气,返身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战场上交手,你死我活的也算不上罪孽,但是,眼下还有九百七十名退役老兵,其中美国人六百七十二人,还瘫痪在军人医院里等死,简直就是植物人一样,”说到这里,卡瑞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惶恐,随即消失不见。

    “经过两年多的调查,种种迹象表明,这些老兵瘫痪的原因,却是和这个罗本初有关,他大概是使了一种古怪的功法,让一个强壮的士兵,彻底丧失了自理能力,”话说到这里,玛丽心里的疑惑,算是恍然大悟了。

    原来,烧刀子药剂的根源,被这些家伙查到了罗二身上,顺藤摸瓜地赶到了这里,怪不得国内那些财阀一直不见动静,原来蹊跷是在这里啊。

    至于那些瘫痪的老兵,不过是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噱头而已,近百年以来也没见过有给老兵喊冤的案例,现在倒是一本正经地拿出来了。

    烧刀子药剂实在是太诡异了,药效不但能极大地提升人体力量,医治各种疾病也是摧枯拉朽横扫一切,只要能用上三支以上。哪怕是癌症患者也能轻松逃离死神的镰刀,哪能不让世人为之疯狂。

    当然,体质实在虚弱受不了药效冲击的,也不过是早死两天而已,没人会在意这点小小的缺憾。

    但是在玛丽的内心里,本能地对烧刀子有着深深的谗忌,否则她哪怕是花费了天大的代价,也不会让凯利这个手下插手药剂销售。

    至于药剂后遗症的问题,现在全世界最高端的研究机构,也找不到副作用在哪里。破解药剂配方也是陷入了窘境。

    按照玛丽的理解。罗而现在占据的自由港地盘,不但给于那些官兵免费的军田,这从人心上说还能讲得通,但没有赋税却是让她和家族大跌了眼镜。

    商业自由。极低到了难看境地的商业税。这本是全体商人最大的梦想。但是罗二养着一万之重的武装,要想活下去简直是堪比登天了。

    现在的自由港地区,没有任何轻重工业。也算是让小心眼的外人找不出借口,却是让戴维斯在电话里嘲笑了无数次;哪怕是最贫穷的小国,也知道搞几个加工作坊缓解生活缺憾,他罗二哪来的勇气看不上工厂、作坊。

    甚至,现在的自由港,一根铅笔也得从外面运进去,何况海量的物资呢。

    坐等在东京的玛丽,已经联系好了一批本土工厂,只要罗二发电,大量的轻工业机器设备,会在第一时间装船运往巴西兰岛,技工、工程师也能高薪随船到港。

    苦苦等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没等到丈夫上门哀求,坐落在巴西兰岛上的罗氏银行,却是开始不断收到大量的黄金、白银、钻石,一车车矿产、木材也被公司低价收购,换来了一笔笔美刀存进了专用账户。

    自然,罗二麾下保安部推出的亲善合约,却是让玛丽苦笑连连,以战养战,丈夫还是离不开血火战场。

    思索了几个晚上后,总算是明白罗二意思的玛丽,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甘于签认那“保护费”性质的合约,但也稍稍松了口气,就看他罗本初能撑到什么时候。

    至于艾富兰给罗二画出的大馅饼,那可是戴维斯幕后操手促生的,不为别的,罗二拳打脚踢抢来的地盘,将来可都是她玛丽女儿的财产,也在家族保护范围之内。

    再加上烧刀子、黑头陀药剂的配方,一直保密在罗二手里,这两个会下金蛋的中药配方,戴维斯可是眼红的要死。

    以上种种,哪怕罗二在胡闹,只要没碰触到美国人的心里底线,他是被包容的,是被纵容的。

    不过今天,卡瑞以及他身后所代表的势力登门,随即引起了玛丽的警觉,尽管她们家族在美国权势滔天,但药剂已经引起了其他财阀的反噬,是到了该谈判的时候了。

    “卡瑞,你此行的意图我了解,不要再说给那些老兵叫屈的事,一句话,药剂的配额我可以提供,但是我们家族的利益不容玷污,”很果断的,玛丽应允了卡瑞暗藏的诉求。

    果然,闻听玛丽开门见山的允诺,卡瑞遂然舒了口气,眼角露出淡淡的喜意,千里横行只为财,没有好处的事他才懒得跑这么远和大财阀挖墙角。

    摸摸西装衣襟上的徽章,卡瑞稳重地点点头,“玛丽总经理,我们委员会希望会在最短时间内,以合理的价位拿到九百六十支烧刀子,十支黑头陀,毕竟明面上的工作还的要坚持,”

    “不可能,药剂配置相当复杂,制成品库存根本就没多少,你也知道,现在全世界的高端药品经销商,可都聚集在台北,”卡瑞狮子大张口,直接就让玛丽瞪圆了眼睛。

    “哦,玛丽你生气时还是那么迷人,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数量上是绝对不能减少的,”要价还价,卡瑞知道事情也不会太顺利的,只要不超过他公文包里支票限额就行。

    “烧刀子每支十万,每月交付二十支,黑头陀每支十万,可以全部交货,”要知道,现在北美大陆上,烧刀子在黑市上的价格,已然飙升到了二十万美刀,玛丽打了五折已经很有诚意了。

    “这样啊,也行,”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心里升起一股狂喜的卡瑞,不动声色地沉吟道,“看在你和我朋友的份上,我会上报委员会尽力促成通过的,”要是把玛丽逼急了,或许一支药剂也拿不到了。

    两个小时后,拿到调查委员会外事办公室回电的卡瑞,和玛丽达成了口头约定,每月货款两清,三年半完成这笔交易。

    玛丽的损失不提,最起码调查委员会外事办公室在这次交易里,堪堪砍走了九千七百万的纯利润。这笔巨大财富里面,卡瑞能拿到多少好处,玛丽连猜想的念头也没有。

    晶莹剔透的酒杯里,猩红如血的葡萄酒在杯中缓缓摇曳着,玛丽半握着冰凉的酒杯,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街道上交织的人流;她的身后,斯文模样的卡瑞,小口品着爽口的红酒,把眼底深处那荀热的爱恋,裹藏得严严实实。

    “卡瑞,你是我在校篮球队里,认识的最为聪明的朋友,但是在这个现实的丛林里,老鹰也会掉落在地上,”丝毫不理会背后那闪躲的贪婪目光,玛丽悠悠地抿着杯中醇酒。

    “作为校友,我还是要送给你一句话,出头的椽子先烂,这可是古老的中国谚语,希望你能理解其中的深意,”临近分别,玛丽还是对卡瑞甘当枪手冲锋陷阵,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但是,早已被喜悦充满了胸腔的卡瑞,根本听不明白玛丽的告诫,随口打了个哈哈,一口喝干了昂贵的法国珍酿,“谢谢你玛丽,我会记住的,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下一班班机,你知道的,转机还是很累人的,”

    卡瑞拎着装了药剂的皮箱,匆匆回国交差了,玛丽依旧站在落地窗前,思索良久,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除了一把上了膛的手枪,还有一张清晰的彩色照片,照片上,罗二拥着罗灵坐在椰子树下,尽管天色阴沉,他依然笑的是那么的畅快。这是一张五天前的相片,今早才送到玛丽手里。

    眼睛死死盯在罗灵的腹部,玛丽眼神复杂地闪动着,久久不肯移开;收好相片,玛丽疲惫地缩在皮椅上,刚才狠戾的眼神,悄然散去。

    “罗二啊,我的丈夫,你还有不到三年半的时间,也需只有两年,铁幕之下蝼蚁难活,你该怎么办呢,”随手打开一份文件,玛丽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上面的红色印章,固定翼飞机、大口径火炮、千吨级别的舰艇,还有步兵重武器采购清单,都被退了回来。

    公司账户里的存款,一天天在增加,玛丽的愁绪也在一天天浓郁,自由港保安部对外的军购通道,正在悄然关闭。(未完待续。。)

五百零二章、雨夜腥风(上)

    民答那峨岛,在美国国家地理统计机关的地图上,现在已经被改称回了十七世纪的旧称:棉兰老岛,至于鬼子打得什么鬼主意,罗二是心知肚明,但眼下不是翻脸的时候,也只能捏鼻子认了;好在,这个称呼没改变实际控制权,否则事情早就闹大发了。

    作为棉兰老岛西部掌控者,罗二沉静地坐在轰响的直升机里,透过弦窗看着身下黝黑的丘陵雨林,虽然他对自由港目前地方管理不太甘心,却也知道现在老美对自由港的渗透到了角角落落。

    也只有军田分配制、免税制度,还有学校里排他的中文教学,勉强还能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迹,但是在其他方面,那怕是银行系统,也逃不过花旗银行的支持。

    “也许,美国情报站的建立,也到了时候了,”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罗二右手大拇指摩挲着腕上的猩红十字,缓缓眯上了眼睛。

    从张卓文和伊万发来的密电里,他吃惊地发现,烧刀子药剂也不是万能的,张卓文俘获的摩洛人低级军官,还有伊万试图诱叛的苏军连级政委,抗拒药剂影响的人不止一两个了。

    也是,意志强大坚定的人对于药剂,除了享受那惊人的药效,罗二区区一张相片,也只有被鄙视的份,他吃惊过后,遂也暗暗放松了警惕;这种他也不知道底细的烧刀子,要是后遗症让他凭着一张相片就横扫一切,那也预示着天大的隐患。今后还敢不敢用就两说了。

    “当、当”,当粗大的雨点劈头砸在直升机机身上时,飞机已经越过了马拉帮沿岸平原地带,掠过大片的椰树丘陵,出现在马拉维南部内湖东岸。

    距离湖泊一英里的一块较为平坦的矮竹林,已经被砍刀开辟出了三百平的空地,三堆熊熊燃烧的火堆,呈三角形围在空地四周;尽管夜里雨势愈发凌冽,但浇上了汽油的火堆,炙热的火焰逼得接应人员站到了七八米外。

    “报告长官。发现地面上己方指示标记。但是现在暴雨马上就到了,请下达返回命令,”拎在手里的耳机里,传来了张卓文略带焦急的声音。要不是这家伙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兵痞。早就在大雨来临时。就请示返航了。

    轻轻按下耳机上的按钮,罗二轻笑着哧了一句,“小张。回是回不去了,这大的雨你玩命我还不奉陪呢,降落吧,”说完,丢下耳机,罗二系紧了腰上的安全带,“各位兄弟坐稳了,张卓文要降落了,”

    和他一样,静静地坐在后座上的老崔,还有守着电台的通讯兵,也系紧了安全带,学着罗二的样子,一把七寸长宽背三角鱼刀,倒握在左手,一旦意外可以尽快割断安全带逃生。

    亚坎人渔民祖辈使用的鱼刀,偶然被罗二发现了它的好处,这种掺杂了有色金属的快刀,虽然没有骇人的血槽,但三角型弧刃对付鲨鱼也很有威慑力,杀人更是滴血不沾。

    罗二腰上鱼刀没挂两天,有样学样的,很快在三大武装集团里,军官大兵几乎都揣上了一把,刀柄上土黄色的麻线也是丝毫不走样。

    自然,被塞上了大把钞票的亚坎人村落头人,脸上的褶子也笑开了花,亚坎鱼刀一时间名声雀起。

    冒着瓢泼大雨,直升机极力平稳了机身,亮起闪烁的导航灯,在火堆的指引下,轰然降落在漫无边际的竹林里;驾驶舱,张卓文和一脸惨白的美国同伴,松开节流阀的第一个动作,竟然是不约而同地在胸口上,画了个十字。

    “机长,你真是太棒了,”看着窗外哗哗的大雨,约瑟夫冷汗直流地摸着脖径上的十字架,嘴里言不由衷地嘟囔道,“我还以为咱们要倒霉呢,”

    说实话,他约瑟夫也是冲着堪比部队上三倍津贴的份上,踏上了前往巴西兰岛的客船;尽管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如此惊险的飞行任务,他虽然执行了不下十几次,但哪次落地后,他都有要逃回家乡的冲动。

    “呵呵,约瑟夫,男人就要有热血澎湃的生活,鸟一样缩在巢里混吃等死,那是懦夫的历史,但愿你不是懦夫,”惯例般嬉笑两句,张卓文扫了眼围上来的几个黑影,推开舱门,在哗哗的大雨中跳下了飞机。

    “哦,你总是这样,我看着像懦夫吗,真是的,”约瑟夫抓起军帽,冲着外面的大雨深吸口气,推门也钻了出去。

    下了飞机,罗二脚上坚硬的军靴靴底,踩在拇指粗咯吱作响的竹杆上,虽然豆大的雨点砸的脸上生疼,他的眼里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无他,远处冲过来的,正是在马拉维前沿拼杀了一个多月的周广稻。

    大雨中清淡清新的竹香里,那丝丝熟悉的血腥缭绕在鼻尖,罗二摘下头上的钢盔,笑吟吟地张开了臂膀,一把捞住了周广稻,狠狠拥抱了了一下;明显的,周广稻在湿热雨林的摧残下,身体消瘦了很多,但气势更加稳重狠戾。

    “稻子,辛苦了,”看着面前瘦的颧骨突出的警卫排长,罗二有些内疚地说道,“没想到你们的步子太快,后勤都让你甩得跟不上了,”

    他指的后勤,是耶沙汉、荷奴阿那些土著组建的后勤分队,作为亲善计划的一部分,跟随周广稻出发的土著民兵,除了武器弹药,其他的物资供给,一律由桑托斯将军城供应,保安部按价值核减一部分“保护费”而已。

    但后勤上遇到的问题,远不是罗二口中那么简单。

    这次北上驱逐摩洛人,也就是说这次攻击摩洛人武装,罗二基本上是空手套白狼了,但周广稻明显遇到了难题。导致大批的土著民兵被阻挡在了马拉维南部内湖东岸,一时无法前进。

    “长官,让你失望了,我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大雨如注,周广稻站在罗二面前,红着眼睛哽咽地说道,“这些摩洛人太他娘的狡猾了,连续两支后勤分队,让他们干得连渣子都找不着。”

    “两支民兵大队。原本是两路并行北上,现在已经合在一路了;摩洛人吃了一次大亏后,不肯正面战斗,白天黑夜地四处打冷枪。警卫排战死了五个弟兄后。这才攻占了基达帕万。民兵死伤将近一千五,”

    “再打下马拉帮后,摩洛人似乎看出来了咱们的意图。不断派出大批士兵,身上捆着炸药就往跟前凑,一个个魔怔地拼命,以前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对手啊,”

    听着周广稻絮絮叨叨的讲述,罗二慢步走进竹林,眼前看到的,是一堆堆的土著民兵,抱着步枪挤在一起,在少量单薄的雨衣下躲避着瓢泼大雨。

    “哼,你个混蛋,”罗二面色铁青地一指那些民兵,一把拉过周广稻的衣领,压低了声音怒喝,“就算他们是炮灰,你丫的帐篷呢,雨林里熬上两场大雨,非战斗减员也能耗死你,”

    不用说,早先配置给周广稻的大批帐篷,经过摩洛人旷日持久的袭击,早就丢的丢、毁的毁了,能在不断的袭击中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的了。

    看着一堆堆狼狈凄惨的民兵,不但是罗二,就连后面跟着的老崔、张卓文,目睹眼前的情景,也是面色不善;至于鬼子约瑟夫,那好奇的嘴脸不说也罢。

    拎着周广稻的衣领,罗二还没使劲,差点就把他给举起来,周广稻脸色灰败的没有分辨,罗二却是眼睛都红了;要知道,一个月前周广稻那强悍的身子骨,罗二要想格倒他可还的使把子劲呢。

    游击战啊,山地雨林游击战,他一个警卫排长,哪里擅长这个,能指挥手下一帮子土著武装撑到现在,也亏得绞尽脑汁了;松开周广稻的衣领,罗二默默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尽力就行了,”

    目光扫视,隐隐环聚在四周的警卫大兵们,同样的浑身湿透了军装,这些大兵身上配备的制式雨具,罗二在那些民兵头顶上看到了,也只能暗暗叹口气。

    “耶沙汉呢?”好在现在到了第一线,罗二也不急于了解对面摩洛人防御情况,反正这么大的雨势,双方都没有大规模用兵的可能,只有按下心来等台风过去了。

    “被流弹重伤,我让荷奴阿接应回了桑托斯将军城,这里还有土著民兵三千四百人,自己人二十五人,”周广稻无奈地耸耸肩,他现在烧刀子药剂总共也不过五支了,在没有获得补充前,赠给外人是万万不行的,哪怕是外族头人也不行。

    “嗯,马上派人找一块空地,物资我带来了,”罗二轻轻瞟了眼四周的民兵,低声嘱咐道。

    越发猛烈的大雨中,在警卫大兵严密封锁的一块洼地里,罗二挥手把足以供给一个加强团的生活补给,大批的轻武器、弹药,小山般地堆满了这片洼地。

    一队队惊讶连连的土著民兵,补充了个人弹药、给养物资后,按照五人一组,领取了崭新的帐篷,飞快地在连绵的竹林里,搭建起一顶顶避雨帐篷。

    有了充足的补给,加上能在暴雨中有个栖身休息的地方,罗二相信,这些熟悉当地气候地形的民兵,只要保障了后勤供给,攻击摩洛人城镇、村落当然不成问题。

    要知道,周广稻允诺的缴获物资全部归属民兵个人,否则的话这些当地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呯、呯”,漫天大雨中,竹林深处,依旧响起了纷乱的枪声,不过这种骚扰大家已经习惯了,只要外围警戒保持火力威慑,一般是不会出事的;当然,要是碰上那种捆着满身炸药的敢死分子,谁遇上了算谁倒霉。

    坐在宽大的帐篷里,罗二手里给弹夹熟练地着压子弹,眉头微微一挑,指间的弹夹翻动中,咔地插在突击步枪卡槽里,哗啦,枪机流畅地顶上了膛;ak突击步枪,眼下也只有警卫排人手一把,土著民兵拿的还是美式枪械。

    “稻子,药剂在那些人身上,作用不大?”微弱的灯光下,罗二抬抬下巴,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前后我也抓了六个俘虏,三个人没效果,直接处理掉了,剩下的三个人我忍不住气,让他们也绑了炸药回去了,至于能炸多少摩洛人,还不清楚,”打了个对折的药效,罗二还是稍稍放下心来,有效果就行,怕就怕荤素不进死硬到底,毕竟炮灰消耗下去,自己也有损失不是。

    “那就行,休息一个小时后,给我十个人,我就不信了,咱们拿手的游击战,猴子学去了也是毛皮,”罗二哗啦拆散了步枪,拿起棉布仔细擦着一个个部件。

    “游击战的精髓,就是腐骨之噬,狗皮膏药他们也该见识一下了,”嘴角上现露出淡淡的狰狞,在灯光下隐约可见。

    帐篷外噼啪作响连绵的大雨,呼呼地更加猛烈了。(未完待续。。)

五百零三章、雨夜腥风(下)

    三千多各城镇、部落里抽调的土着民兵,没了耶沙汉和荷奴阿的压阵,在周广稻的眼里,已经成了北上不稳定因素,可他手里那可怜的不足一个排的兵力,实在是无法完成罗长官下达的指令。

    头疼发愁之际,好在罗长官终于出现了,但是长官只要十名大兵,就要去对付那纠缠不休的摩洛人,他心里却是没法踏实。

    十名武装大兵,加上罗二和老崔,还有一名寸步不离的通讯兵,在暴雨如注的竹林里,组成了周广稻熟悉的倒打三角阵型,各有三人的小组环绕在左右五十步两侧,四名班长、副班长组成的小组,维护在罗二身边,准备向着东北方向攻击前进。

    覆着伪装网的钢盔下,罗二尖锐的目光,扫过周广稻不安的脸庞,“你安排这些民兵,分成三波散兵线,就跟在我们后方五百米,记住了,不得踏进五百米范围,”

    说完,罗二转身离去,只有那钢盔上隐隐的反光标,在帐篷泄露出的灯光下,微微晃动。

    “嘟、嘟,”罗二身后,周广稻拿起哨子,兴奋地吹响了紧急集合哨,这一阵他也是郁闷坏了,好不容易长官来支援了,他哪能放弃报仇的机会呢。

    要说周广稻凭着不多的药剂,不但轻易地得到了耶沙汉和荷奴阿的友谊,也拿住了这些土着民兵各部头目的支持,为了得到允诺的药剂,还有战利品的一般分配权。这些伤亡过三成的地方武装,早就一哄而散各回各家了。

    当然,没有当地地头蛇的引导配合,周广稻也不敢拿着手里的三十几个官兵,就一头扎进热带雨林里,这可是噬人不吐骨头的山地雨林,不是什么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稍有不慎,光是毒虫、沼泽就能要了他和手下的性命。

    随着周广稻的哨音,一个个佩戴着手枪。脚蹬帆布军鞋的民兵头目们。浑不在意地钻出帐篷,大声督促着各自的手下,乱轰轰站满了大片的竹林空地,按照各自族落挤成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人群。

    看着这些乱糟糟大声说着猴语。习惯性赤脚的民兵们。周广稻无奈地叹口气。要不是这些人穿着卡其布夏季军装,手里拿着崭新的武器,谁看了都以为到了集市上了。

    还好。长官不在这里,否则的话早就泼口开骂了。再看身边十几个沉默不语的大兵,周广稻决定还是不生气为好,土着就是土着,哪怕是给了他们最先进的武器,也不过是新瓶装老酒,吓唬人罢了。

    挥挥手,叫来了那十几个骨干民兵头目,周广稻比划了一番手脚,加上让大兵翻译之下,很快把民兵分成三个千人队,按照五十米距离分段开拔;当然,他是要亲自带着第一波民兵出发,要不然这些武装猴子一拥而上,长官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他其实很庆幸,罗二亏得没拿出重武器显摆,这些勉强能使唤了步枪、手榴弹的民兵们,要是见了各式重家伙,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这片分布在马拉维南部内湖东岸的细腰矮竹林,东西长六十英里,南北宽达二十英里,虽然是丘陵地形,但竹林交错丛生的枝叶,人在期间快速穿行,免不了要被锋利的叶缘割伤皮肤。

    紧挨着竹林的正北方,就是摩洛人据守的重镇马拉维,而周广稻的脚步,却是被生生挡在了镇外的野地里。

    从马拉维往北是伊利甘,往东是马来巴来,一旦马拉维失守,土着民兵居高临下,枪口对准的,是大片平坦的内陆坦途;所以,摩洛阵线也在马拉维布下了近五千人的精锐人马,试图把周广稻阻挡在丘陵荒地的竹林以南。

    不但如此,摩洛阵线在严密防守马拉维的同时,也派出了大量的骚扰武装,数量多少不一,就是凭着对地形的熟悉,昼夜不定时地袭击着北上的民兵大队。

    积水没脚的竹林里,罗二缓缓迈着脚步,身旁不时散落的残破尸骸,让他身上压抑的杀意,渐渐凌冽;他身侧全神戒备的老崔,也不断拧紧了眉头,不用细看,老周在这里曾经吃过大亏,连死尸也来不及收敛。

    “嗖、嗖,”几发流弹从耳边穿过,罗二举起右手,半蹲在腐烂的枝叶上,浑然不顾湿透了的雨衣;机灵的通讯兵,赶忙亮起蒙着红布的手电,向两旁打出暂缓前进的信号。

    经过药剂的推升,跟随罗二前进的大兵们,虽然借着瀛弱微光,夜间目视距离能达到五六十米远,但和那些亡命袭击的流动对手对抗,伤亡也是难免的。

    这些,不是罗二今晚希望看到的,直属武力还是太少了点。

    感受着两百米外晃动的四十几个身影,罗二弹弹手指,放出了小金,“去吧,大雨天凉快一下,对身体有好处,”

    一道暗金色闪光掠过,小金在豆大密麻的暴雨中,欢快地划出一丝弧线,急速射向侧面参差的竹林;在那个漫天灰尘的鏖战故乡,它可是从没见过如此清爽的豪雨,没有放声鸣唱算是态度够好了。

    竹林对面,一名摩洛阵线少尉军官,披着油布雨披,带着自己的枪手,匍匐在湿滑的林间凹地里,五个精壮大汉手擎春田步枪,随意散开站在原地不断地向竹林深处发射着子弹;在两侧高地上,四个机枪阵地已经准备完毕,机枪手们钻在雨披下,端着捷克轻机枪,正悠闲地等着敌人闻风上钩。

    更阴险的是,两门80迫击炮,也高高竖起了炮口,弹药手抱着炮弹,浑身湿旺旺地蹲守在一旁;一旦有命令,炮手会即可摘掉炮口堵帽,眨眼间打出第一发炮弹。

    虚虚实实。钓鱼上钩,流动攻击,打了就跑,方圆十几公里熟悉的地形,让这些擅长于和原菲军纠缠的摩洛官兵们,这短时间,可算是足足过了把瘾,不但把打上门的土着们,打得抱头鼠窜,就是周广稻手下的大兵。也在这无尽的竹林里。活活折损了五个精锐。

    甚至,他们会把来不及抢走的敌人尸体,用刀分割成十几个碎块四处丢弃,以其打击敌人士气。经过近半个月的争斗。他们取得的成果。已然让土着民兵们开始畏手畏脚。周广稻也不得不向罗二求救了。

    “嗡,”噼噼啪啪连绵的雨水,遮蔽了头顶上轻微的异动。不粘半点雨水的小金,赫然悬停在了伏击者的上方,诡异的复眼里,不带丝毫波动。

    “咔、咔,”全身灌注的少尉军官,暴雨中根本没听见身边的同伴,脖颈上那细微的声响,灌满了雨水的衣领处,遂突然被细针叮了一下。

    “该死的,雨天也有蚊子,”思绪里刚刚泛起一丝涟漪,少尉就觉得脑袋像是被压进了一股胶水,昏沉歪倒在战位上;不到一分钟,一个半环形的伏击阵地上,东倒西歪躺满了失去生息的躯体。

    那五个精壮大汉也在眨眼间,翻动眼球栽倒在积水中,春田步枪撒手跌落在泥水中;枪声,突然间没了动静。

    就在小金一个漂亮的回转,向竹林深处返回时,地面上四十几具没了气息的身躯,无声地开始蠕动,在暴雨中化为一滩黑色粘液,很快就稀释在了荒野密林中。

    地面上遗留下来的,是一把把子弹上趟的武器,还有未拧紧保险的迫击炮弹,盖着堵帽的80迫击炮。

    “哗、哗,”趟着脚下积聚的雨水,罗二消瘦的脸庞,出现在伏击者藏身的竹林旁,看着眼前颇具阵法的粗糙伏击点,不带表情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也许,摩洛人里的高人,在危难时开始现露出头了。

    没有耽搁片刻,丢弃了那些脏兮兮的衣物,挥手把地上的武器弹药,收进医药箱,在头顶小金欢愉的嗡嗡声中,罗二带着小队人马,闯出了竹林边缘;在他们身后,一队队持枪的土着民兵,也渐渐显出身影。

    前出的道路上,罗二遇到的三波摩洛骚扰小队,都在哗哗的大雨中,被小金清脆地一举干掉,枪械弹药也落在了他的囊中。至于其他方向的摩洛骚扰小队,都超出了他感知的八百米范围,也就大度地没有理会。

    出了竹林东行一英里,一条南北走向的泥泞土路,出现在罗二眼前,这是通往马拉帮的唯一交通要道,已经被摩洛阵线的官兵们,用两道防御工事截断了。

    在大雨中穿行的罗二,能感知到的距离范围,被压制在了八百米左右,不过暴雨给他带来的麻烦,远远比不上守在工事里来的更烦恼。

    积水淹没膝盖的防御工事里,躲在远处草丛里的罗二,惊愕的发现,那些盖着雨布的轻重机枪,竟然没几个哨兵看守,大部分原本应该守在哨位上的摩洛士兵,因为距离的原因,一时间找不到踪影。

    瞧瞧左右的大兵,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泥水就是泥水,就连内兜里的雪茄,也湿乎乎地软成了一团,罗二轻轻笑笑,大手一摆,“快速突击,”

    中间拖后两侧突前的三角形攻击阵型,沿着泥泞的公路,一头扑近了摩洛人防御阵地,一道细微的金色闪光,也犀利地划向远处的哨兵。

    当十七个疲惫的摩洛哨兵,倒地化成一滩黑色液体的时候,罗二粘满了胶泥的军靴,也同时踩在了战壕工事上,一挺水冷重机枪被他顺手连带弹药,装进了医药箱;蚊子再小也是肉,自己不需要,换给土着民兵也是一笔收入,罗二还不是小钱不拾的地主。

    站到一个半潜式碉堡上,罗二这才发现,这道两米宽一米五深的战壕后方,北侧的高地上,竟然有一个山炮阵地,正当面三十米外,一顶顶新旧不一的帐篷,搭建在一圈深深的排水沟内侧。

    十五顶帐篷,按照十人一顶,也就是一百多人一个连队的兵力,再加上一个炮兵连十五门火炮,看来摩洛人把主要防御力量,还是藏在了第二道防线上,甚至是马拉维市区里。

    罗二仔细眺望了一眼那宽阔的湖波,一摆下巴,身旁的大兵吧唧吧唧踩着烂泥,跳进了泥水没膝的战壕里。

    有了小金开道,当大兵们把一箱箱弹药,半新不旧的武器,堆放在长官面前时,翘着二郎腿坐在碉堡里的罗二,已经指挥着小金这个凶残的杀手,把炮兵连和避雨的步兵连,清理的干干净净,活物算是全部化掉了。

    一枪不发的罗二,带着几乎是旅游而来的大队土着民兵,在清理完摩洛人第二道防线上,半个步兵营的活物后,遂停下了脚步;三千五百人的民兵大队,悄然堵住了马拉维南下通道。

    如果罗二愿意的话,今夜暴雨大作的良机之下,他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攻进马拉维,甚至不动声色地把城区里的摩洛武装力量,借用小金的毒刺,无声无息地消蚀干净。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炊事兵了,见多了尔虞我诈的罗二,深知不能把摩洛人伤得太厉害了,一旦摩洛元气大伤,后果就是美国老要上火锅了。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鬼子玩得溜滑无比,尽管承诺的援助、赏金看似大方,但要是真的一口气把摩洛人赶到了武端以东,说不得老美即可就会下狠手,活活端了自己的后路。

    所以,给自己留个后手,也给老美留个祸患,罗二还是很乐意的,反正今晚给周广稻报仇的事,已经有了结果了,下一步,该是收钱的时候了。

    美国人的承诺,还有摩洛人的买路钱,罗二不介意银行账户里,美刀越多越好。

    凌晨时分,雨势骤停,马拉维市区边缘值守的摩洛人士兵,赫然发现,望远镜里,那第二道防御土着攻击的战壕里,一个个身穿土黄色军装的陌生面孔,在肆意地来回走动。

    而原本是看家家当的十五门75火炮,已经能清晰地看见,火炮的炮口,调转了方向,直指自己所在的城市。

    “敌袭,”随着一声长长的尖叫,“当、当,当”城区里最高的三层木楼上,一个铜钟被粗暴地敲响了。

    宁静的雨后凌晨,沉寂的马拉维市区,如同溅了水滴的油锅,遂沸腾起来;各个建筑物里休息的官兵,也在军官地嘶吼声中,枪口从窗口、门口伸出来。

    但是众多摩洛官兵疑惑的是,市区外将近一个全装步兵营的兵力,怎么都不见了身影,难道连鸣枪告警的时间也没有?

    还有那些精锐的流动袭击小分队,怎么就因为暴雨,一个个都躲不见了,早先气势汹汹的夸口,怕也是虚张声势吧。

    市区里一间普通的院落里,几个佩戴摩洛阵线星月标记的军官,正在急切地等待着,等待着房间里电台呼唤的回应;本着安全原则,不但马拉维市区里的居民,就连掌管摩洛阵线实际军权的大小西部长老们,都在一星期前,已经转移到了卡加延德奥罗。

    遥控指挥,确实是长老们的特权,也是一个天大的短板;而今,突然堵上门来的土着民兵,让这几个摩洛团级军官直接犯了难。

    好好的骚扰游击战,还没舒服几天,人家就打到家门口了,这个腾空的城市战场,战争眨眼间降临了。(未完待续。。)

五百零四章、暗通款曲的惊喜(上)

    雨过天晴,当第一缕荀暖的阳光,滴滴点点洒在马拉维市区上空时,早晨五点,一辆沾满了泥浆的民用卡车,沿着伊利甘南下的公路,哼哼嗤嗤地冲进了市区。

    卡车上车头处,一面湿漉漉的星月小旗,表明了来者的身份,加上车厢里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摩洛士兵,看守市区道路的守卫,只是稍微细看了一眼后,赶忙抬开了路障。

    坐在卡车驾驶室里的,正是已经荣升为地区长老的穆斯塔法,还有他的心腹哈里,奥扎因长老和萨赫曼长老在对抗原菲军和当地异族部落的战斗中,已然去觐见了真主,所以,他这个三流的最末尾的阿訇,竟然越过龙门,成为了人上人。

    自然,在竞争地区大长老的过程中,那些原本站在他头顶上的那些长老们,不是被“流弹”击中毙命,就是不幸遭遇了敌人卑鄙的“袭击”, 穆斯塔法的地位也随之一升再升,名义上手里掌握住了五个团的兵力。

    在罗二潜意识的影响下,原先头脑简单的穆斯塔法,渐渐成长为一个阴狠的腹黑笑面虎,城府越来越深,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利,哪怕是最为亲近的“兄弟”,也毫不客气地成了他的踏脚石。

    但是,远在他头顶上的高层,还是看不上他这个火线提拔的新贵,于是,他被一纸电令,直接赶到了马拉维督军,不把该死的地方土著歼灭在马拉维一带,他就得和勇士们一起战死在马拉维了。

    没办法。资金援助掌握在别人手里,教令把持在那些传统贵族囊中,他一旦敢于拒绝上令,哪怕是遥远的命令,还是很有人乐于立马挤开他的位置,中东沙漠里的绿洲谁也不想去。

    政教合一的威慑力,他一个地区长老不过是小蝼蚁而已,根本生不出顽抗的念头。

    穿着白色长袖,外套黑色短衫,一条宽大的黑色长裤。头上还缠着厚厚的黑色头巾。坐在驾驶室里的穆斯塔法,眉头拧成了一疙瘩,下巴上新蓄的胡须,随着车身上下晃动着。

    棉兰老岛上原先的四个教区。因为自由港势力的扩大。三个教区名存实亡了。加上长老们损失惨重,上面的总教会只是给了这里一个地区大长老的职务,资金物资支援却比往年少了近四成。

    想想昨晚在伊利甘清真寺。那个满脸微笑的二长老,那诚恳之极的祝福,穆斯塔法胸口就是一阵发堵,嗓子眼里连气也喘的不匀了。

    “想让我死在前线?你们真是打得好算盘,不就是生的高贵了些,有什么好傲慢的,总有一天,我会真正站在你们头顶上,万能的真主会保佑我的,”心里愤愤地发着誓言,卡车碾过一个水坑,穆斯塔法碰地再次撞在车台上,胸口更是疼的厉害。

    “哦,该死的哈里,你会不会开车,再这样你就去前线吧,那里有你适合的岗位,”如此威胁的话语,他一路上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但他身旁作为驾驶员的哈里,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哼哼哈哈地不断道歉。

    穿着一身摩洛军官制服的哈里,心境早已转变过来了,这个早几年和自己一样满地乱窜的穆斯塔法,现在可是手握大权的长老,要想让自己去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挨几次骂那是自己飞福分,要是不愿意骂自己了,厄运也就到头上了。

    “人比人气死骆驼,靠山再落石头还是靠山,忍忍也就过去了,”心态摆得端正的哈里,满脸歉然的媚笑,让穆斯塔法心情稍稍好转了不少,几句谩骂后也就不理会了。

    不过,卡车刚刚赶到马拉维市区,南面就传来清晰的枪声,重机枪的枪声,“咚咚咚咚,咚咚,”

    “咦,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些土著打过来了?”心里腾地一惊,穆斯塔法正正脑袋上的头巾,“加快速度,去市中心指挥部,”

    “呜,”油门几乎踩到底的卡车,在狭窄的石板街道上,接连闯过几道栅栏哨卡,风风火火地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外,“嘎吱,”卡车车轮滑出两米黑色刹痕,晃得车厢里士兵们叫苦连天。

    推开车门,穆斯塔法顾不上脚下积水,啪啪踩在水坑里,阴着脸冲进了院子;把守在门口的卫兵,抬眼看见穆斯塔法身上标准的长老打扮,根本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这个威严的长老,旁若无人地大步走进院门。

    院落里二楼上,几名摩洛阵线军官已经站在了楼顶上,拿着望远镜不断地眺望着,一道道命令从嘴里喊出,传令参谋拎着电话不断重复着长官的指令。

    “蹬蹬蹬蹬,”穆斯塔法长老脚上的软底布鞋,踩在楼梯上时,眼尖的军官,欣喜地发现,直属长老竟然到了最前线,慌忙放下望远镜,下到二楼作战室里。

    “真主在上,穆斯塔法长老,摩洛新一团团长本?贝拉向您致意,”

    “真主保佑,穆斯塔法长老,摩洛新三团团长乌姆向您致意,”军官里为首的两名彪悍高个子,严肃地向地区长老敬礼,他俩身后的军官们,也忙不拾迭地敬礼。

    “嗯,大家好,”穆斯塔法鼻间哼了一声,顾不上和两个军官寒暄,沉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枪声?是那些土著到了吗?”

    “是的,穆斯塔法长老,半小时前,市区第三道防御警戒,发现了土著民兵的动向,市区外围两道防御阵地,已经联系不上了,派出的传令兵也毫无消息,”新一团团长本?贝拉,很是郁闷地答道。

    昨晚前一切还都在掌握之中,市郊以南的竹林里打得有声有色,怎么一场暴雨过后。全都变了,敌人竟然摸到了鼻子下,自己这边还满眼抹黑,难道那些派出的小分队,都遭到了不测?

    想想自己那几乎一个满编营的兵力,还有一个炮兵连的装备,本?贝拉嘴角就是一阵抽搐,这他妈德是谁干的,三分之一的兵力啊,简直心疼死了。

    “上楼顶看看。那些该死的猴子。怎么敢这么大胆,”眯眼扫视了墙上地图片刻,穆斯塔法果断地一摆手,“让市里的勇士们做好准备。一定要把他们赶回雨林里。我们的地盘不容异族染指。”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土著部落里的野蛮人,战斗力根本就没有档次。饶是拿上了热火器,也不过是刚刚开化的猴子,前一阵不就是被打得鬼哭狼嚎嘛。

    爬上木梯,穆斯塔法站在一个炮镜前,眼睛贴在镜头前,仔细地看向南边那枪声爆响的市区边缘;领导就是不一样,二十倍的炮镜,在新三团也是稀罕货,直接就拿出来用上了。

    清晰的镜头里,穆斯塔法欣慰地看见,一个个勇敢的摩洛官兵们,藏身在火力点里,奋勇地使用各种武器,向城外不断喷洒着子弹,那阵阵弹雨他远远地看着,也是心里砰砰发颤。

    不过,穆斯塔法脸上微现红晕的脸上,很快没了生气,面色惨白的长老,双手死死按在炮镜上,目光紧紧盯在了一个木屋上;那里,一挺轻机枪旁,机枪手和弹药手欢快的身影,很快就是一僵,颓然扑倒在长满苔藓的房顶上。

    两名士兵健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赤黑色,在穆斯塔法的注视下,**化成了一滩黑色液体,缓缓流出脏兮兮的军装。

    “斯,那是什么玩意,他们怎么怎么,”穆斯塔法使劲擦擦眼睛,再次把眼睛贴在镜头前,细看两眼后,嘴里已经说不出话了。

    放开炮镜,穆斯塔法后退两步,声音怪异地嘶哑起来,“本?贝拉,乌姆,你俩也来看看,就是那个木屋屋顶,”说实话,他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太累了,导致的眼睛幻觉。

    不过,当两个面色铁青的团长,一脸呆滞地丢下炮镜,穆斯塔法长老才赫然发现,他看到的不是幻觉。

    “应该是他们,就是他们,”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本?贝拉猛然回头,满眼苦涩地看着穆斯塔法,“大长老,是他们来了,”

    “他们?谁啊,”紧紧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穆斯塔法低声喝问道,虽然实在是不甘心,但三个人都清楚,马拉维市完了,根本就守不住了。

    “还有谁,自由港军队,那些该死的海盗来了,也只有他们,才有如此狠毒的手段,”一字一句地说着,本?贝拉颓丧地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强健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站在他身边的乌姆团长,更是面如土灰。

    没错,他俩早先对阵狄瓦沓步兵营的时候,就身先士卒地做过逃兵,黑有弹的威力,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俩的灵魂里了,而今再次看见那更甚于黑头弹的场景,再猜不出来人的出处,那可就是死的太冤枉了。

    也正是他俩的退缩,让摩洛解放军首开溃退一役,接下来面对罗二的自由军,那简直是闻风而散,部队散了拢,拢了又散,把长老总会的各种计划,破坏的一塌糊涂。

    要不是出身贵族,长老会早就把这两个倒霉蛋杀鸡儆猴了,新建的五个步兵团也不会有两个擅长溃逃的团长领军了。

    自然,不计前嫌的穆斯塔法大长老,也就成了他俩投靠的仰仗,双方互惠互利的关系,还是很有一阵琴瑟和谐的意味。

    谁成想,那该死的海盗们,又一次诡异地出现了,竟然还使出了这么骇然的手段,把本?贝拉和乌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马击溃了。

    本?贝拉颤巍巍的声音,让穆斯塔法大长老直接手脚冰凉,茫然无措地摇摇脑袋,“也许,是咱们看错了吧,”他骇中丢措的侥幸,换来的不过是一阵沉默。

    “真主啊,难道咱们要死在这里吗?”穆斯塔法大长老自嘲地呵呵笑着,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什么风度气质不染一尘的高傲,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大长老,也许应该和他们谈谈,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楼顶上静默了好一会,头脑灵光的乌姆团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他实在是想不来,在巴西兰岛和民答那峨岛上施行免税制度的自由港军队,会把自己的队伍赶尽杀绝。

    罗氏公司保安部在自由港范围内,实行的免税制度,还有军田分配制度,已经在南亚地区名声雀起,三个人多少都听说过。

    “是啊,近一年里,咱们又没得罪他们,肯定是有误会,”乌姆的话,让本?贝拉脸上一喜,穆斯塔法大长老也镇定了许多,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头巾,转动脑筋。

    远处的枪声开始稀落,预示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乌姆团长,现在我授权你,去和罗先生的手下谈判,有了误会消除了就是了,”穆斯塔法想了想,狠狠心嘱咐道,“甚至,市区仓库里的那些物资,也可以用来作为赔偿,”

    “什么?”不得不说,穆斯塔法的决断,让本?贝拉和乌姆大吃一惊,他们两个步兵团驻守在马拉维,为的还不是那产量少的可怜的物资,要是给了那些海盗,岂不是要了他俩的命。

    要知道,远在中东的长老总会,严密关注的可就是这些物资了,否则也不会让穆斯塔法大长老亲临前线了。

    “勇士们的生命只有一次,那些矿产却能再冶炼出来,孰轻孰重,你俩还要犹豫吗?”阴沉着老脸,穆斯塔法高屋建瓴地抬起下巴,短短的胡须在晨光中微微颤抖。

    为了把这两个家伙,彻底拉上自己的马车,穆斯塔法不惜拿出压箱底的本钱,反正那些金属他也没用,卖钱也找不到买家。

    …………

    马拉维市区南郊,罗二潜身藏在一块洼地里,没膝的积水招来了无数长腿白斑蚊,但他和老崔也只有静静地趴在草丛里;八百米外,几处机枪工事里,小金在清新的空气中一闪而过。

    对于小金清理敌兵的活动,罗二在惋惜之余,也只有不断地提供黑头陀,让它痛饮一番后,把一个个上好的药剂原料,一针下去,化成了无用的黑色废料。

    “娘的,黑头陀再卖不出去,也是浪费了,生意大亏本了,”指间弹出一支黑头陀,罗二眼角余光飘过那一道微微闪过的金光,不由得开始恼怒起来。

    只有紧跟在罗二身边的老崔,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手里按着一把突击步枪,面目狰狞地扫视前方。(未完待续。。)

五百零五章、暗通款曲的惊喜(下)

    穆斯塔法长老也没想到,自己刚刚赶到马拉维还不到半小时,竟然就做出了和来犯之敌谈判的决定,早先在路上酝酿的各种对战方案,连说出口自豪一把的机会也没有。

    也难怪,他得到的消息,是附近村落的土著来犯,但到了现场,直接就变成了那让他头疼之极的海盗了,对于罗二和他的部队,穆斯塔法潜意识里还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没看见这两个鼻孔朝天的团长贵族,初一认出对方的身份,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就差要手下收拾行李,即刻跑路去伊利甘,甚至是卡加延德奥罗了。

    但再怎么跑,也离不开这片岛屿,与其迟早被赶杀到海边走投无路,还不如先去和那个该死的海盗头子谈谈,试探一下对方的意思,万一还有希望呢,说不准。

    当然,鱼死网破的事,他穆斯塔法也能做出来,那可是最无奈的事情了,不值得。

    至于上面长老会的追责,先看看谈的效果了,穆斯塔法只要不离开这个棉兰老岛,还是有把握立身安命的,大笔截留下来的援助美刀,可不是白花的。

    很快,在前来督军的长老压迫下,本?贝拉和乌姆麻利地派出了一名军官,举着一面白旗,出现在罗二视野里。

    “咦,这市区里,还真有高人啊,一眼就看出了小金的威胁,能干脆地派人来联系,也是个果断的人物,”召回小金。罗二远远地瞟了眼那在泥水中跋涉的军官,带着老崔离开洼地,返回了土著民兵据守的战壕。

    两公里不到的距离,那举着白旗的军官走不了多久。

    换了一身干净的制服,罗二穿着挂了校级军衔的军官制服,大咧咧坐在一座砖木碉堡前,叼着一根雪茄,开始慢悠悠喷云吐雾;在他的身后,老崔照例面无表情地挺身直立,横在胸前的步枪。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再往四周看。凶悍的警卫大兵们,把一堆乱哄哄的民兵头目们,赶出在十步之外,他们身上的味道。就连周广稻也是皱眉不已。

    不一会。两个守在前哨的民兵。在一名土著小队长的带领下,推搡着那名摩洛军官,还有那面歪斜的白旗。到了罗二面前。

    “报告长官,我们抓获了一个探子,”满脸污渍的小队长,拎着一把汤姆逊,喜滋滋地上前报功,结结巴巴的英语,差点让罗二把早餐给吐出来了。

    探子?你丫的看没看清楚,有穿着一身制服的探子嘛,不说罗二膈应,就连那名摩洛军官也是气愤地仰起脸,抖了抖手里的白旗,“长官,我是穆斯塔法派出来的联络官,我要面见罗先生,”

    抬眼看去,发现上首一把方正的木椅上,斜斜坐着一个年轻的军官,仔细打量,靠,美军军官!这名摩洛军官也是心智急转的细发人,张口抗议了一句后,眼睛珠子转着不再吭声了,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罗二眯眼轻轻一笑,铮亮的低腰皮鞋,翘得很是得意,你艾富兰想两头挑火,稳坐黄雀巢穴,怎能想到我还有过墙梯呢。

    斜眼打量着这个军官的罗二,再一琢磨这家伙说的话,罗二不由得心里一愣,哎呀,还真是遇上熟人了,难怪,难怪对面这么快就没了动静;要是不知自己底细的人,说不得还的拼上几百上千个炮灰,才能觉察出问题来,原来是穆斯塔法啊。

    对于穆斯塔法,罗二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大家阵营不同,自己坑了他一次,但生意上的事,却是可以谈的嘛,利益均沾才是长久之计。

    既然人家好意上门,罗二也不好端着架子,随即呵呵一笑,“奥,是穆斯塔法,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他可是我的朋友啊,多日不见,都成了长老了,不错不错,”

    淡淡的评价,让低头不语的摩洛军官,握着白旗竹竿的大手,紧了又紧,面色却是看不出异常。

    “那么,对面的队伍,可是归穆斯塔法长老掌管?”面对罗二的疑问,摩洛军官豪不犹豫地点头,自信地说道,“是的,一团、三团归属穆斯塔法长老统管,”

    草,两个团的兵力,打起来也是麻烦事,罗二眉角微微一动,狠狠地嘬了口雪茄,伴随着淡淡的烟雾,无声地笑了,“好,很好,”

    “我就是你说的罗先生,你可以叫我长官,说吧,穆斯塔法长老让你来,是熟人相认,还是要接着较量一场?我乐见磨练一下他的部下,”杀气腾腾的话语,从满脸微笑的罗二嘴里蹦出来,显得十分诡异。

    “不,不是,”四周压抑的煞气,还有面前军官不加掩饰的诱导,让摩洛军官头脑立马清醒过来,他的任务可不是来下战书的,要是完不成长老的指令,回去了也是一顿皮鞭暴打。

    “穆斯塔法长老授权本?贝拉和乌姆团长,派我前来联络长官您,是不是我们双方有了误会,战争对谁都没好处,要是能谈的话,最好是双方协商解决问题为好,”不得不说,本?贝拉挑选出来的联络官,嘴皮子很是利索,飞快地表明了穆斯塔法的本意。

    “哦,是想谈判了,”罗二意外地撇撇嘴,“我的人马都拉到位了,你们长老才露面,早先干啥去了,不好好打上一场,我这些部下也不好管理啊,物资费用的花销,可怎么办呢,”自言自语的犹豫,虽然声音不大,但摩洛军官听在耳里,后背上冷汗直流。

    好嘛,你刚刚占了我们两道防线,就以为打胜了,真真是狂妄至极,心里虽然恨恨地咒骂着。表面上,摩洛军官还是一副顺从的模样。

    至于回去了该怎么汇报,他不介意添油加醋地宣扬一番,自己队伍上的战斗力,怎么看都不是这些土著们能抗拒得了的。

    一路走来,散乱在战壕里的那些土著民兵,抽烟嚼槟榔的,摩洛军官早看在眼里了,至于罗二身上的制服,那是另一回事了。

    很爽快。罗二没有为难这个打前站的军官。给出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双方约定,在前沿一块空地上,他要和穆斯塔法长老亲自面谈。

    摩洛军官回去了。在市中心指挥部里。穆斯塔法和两位团长。聆听了这位参谋军官的汇报,去掉这货嘴里的水分后,三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凝重。

    “果然。他和美国人联手了,”穆斯塔法轻轻叹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个手下干将,此时罗二显摆地穿着美军军官制服,暴露出来的深意,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含义来。

    还有那些土著猴子手里的武器,清一色的美式装备,这足以证明了,罗二身后站着的,就是那万恶的美国佬。

    当然,少数异常强悍的大兵,手里的ka突击步枪,被他们忽略过去了,谁还没几个亲信卫兵,配备精良也是常情。

    当然,罗二手里的那些部队,穆斯塔法直接就认定了,肯定是还在那些土著炮灰后面,甚至已经开始迂回了。

    “正面对阵,侧面包围,哼,太狠了,他是想要把咱们留在这里啊,再加上那黑头弹,呵呵呵呵,”沉默片刻,穆斯塔法冷笑着说道,“也许,咱们已经跑不掉了,”

    “这位罗先生手里的武装,情报里显示,早已经过了一万之数,再加上那些愚蠢的土著民兵,我们能打赢吗?”穆斯塔法起身,抖抖衣衫,看也不看身边两个一头大汗的部下,径直走出了院落,“是该去和他谈谈了,”

    到了现在,他连谈判这两个字,也不能随意说出来了,毕竟,形势逼人呐,一个不小心,当了阶下囚就是好命了。

    “搞了半天,咱们和人家的炮灰打了近一个月,现在估计他们的主力应该到了,还打个屁呀,”本?贝拉抬手擦擦脑门上的汗珠,无语地看看难兄难弟乌姆,哀叹一声,紧步追了出去,“走吧,长老不能一人赴险,”

    一小时不到,雨过天晴的马拉维市区南郊,摩洛阵线和土著民兵对峙的中间地带,一块稍微平坦的沙石地上,穆斯塔法长老带着亲信哈里,肃穆地等待着,两位团长落后五步,一脸铁青地陪同在侧。

    没有携带武器,没有护兵环绕,此时的穆斯塔法,已经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

    当手表指针指向十点,从土著民兵阵地上,摇摇晃晃走出了一队人影,遥看过去,穆斯塔法禁不住一愣,随即哧地笑出了声来,这位罗先生,还真是一个享受的主。

    两根粗壮的竹竿,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上面牢牢地绑上了一个大椅,四个精干的土著汉子,抬着这个新坐的抬椅,一步一个泥水印地走了过来。

    跟在抬椅旁的,除了面目狰狞的老崔,一个卫兵也没有,周广稻留在原地押阵了。

    仰脸躺在抬椅上的,不正是那个坑了自己一回的罗先生吗,多日不见,还是那么擅于享受的样子,尽管心里很是鄙视,但穆斯塔法的脸上,已然露出了笑意。

    “嗨,真主保佑,罗先生我的朋友,真的是你吗,”对着罗二抬椅的临近,穆斯塔法笑眯眯地双手按胸,大声地打着招呼,要不是老崔面目实在吓人,或许他已经跑上去拥抱抬椅了。

    “哦,穆斯塔法,你还好吗,我最真诚的朋友,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听见穆斯塔法夸张的叫喊声,罗二撩起眼皮,故作惊喜地坐起身,随手一摆,抬梯放下,人也腾地蹦了下来。

    两个各怀心事的老友,虚假地热情问候,身体呀气候呀,还有那该死的台风啊,我祝贺你当了长老,你祝贺我的自由港,啰里啰嗦一大堆,都在暗叹对方变得更圆滑了,就是没有点到正题上。

    两人的部下,愕然地看着各自首领。假惺惺的表演,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至于后面影响有多坏多深远,就看个人修养了。

    “罗先生,你亲自到马拉维来,不知有何事啊?”废话说了一大堆的穆斯塔法,终于忍受不了罗二的厚脸皮,开始说到正事上了,否则的话罗二和他扯上半天,市区他回得去回不去。还是两说呢。

    他实在是怕了。怕这个罗先生,掉虎出山,派兵四面攻击市区,笑面狼已经不足以表述这个人了。

    “嗯。穆斯塔法。咱们俩熟人。也就不说外话了,”罗二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伸手拍拍制服上压根就没有的尘土。“老美出钱,让我派兵剿灭你们摩洛阵线,”

    “我还有美国现役军官的身份,实在是不好推脱,”罗二很诚恳地看着穆斯塔法,“但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的嫡系部队没有露面,这你也应该清楚,否则就不是这么和平的场面了,”

    罗二话里夹杂的威胁,穆斯塔法岂能听不出来,这个手段凶狠,做事不计后果的罗先生,他算是怕到了极点,那几个突然化成黑色液体的士兵,足以让他今年噩梦连连了。

    对于罗二的直截了当,穆斯塔法呆楞片刻,苦笑着摇摇头,“罗先生,还是请你手下留情啊,美国佬可不是好东西,想必你也清楚,打猎没了猎物,猎狗也就没用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下,穆斯塔法可算是拉下了脸皮,不惜把自己当成猎物来比喻了,当然,罗二的角色也不地道。

    “草,你丫的才是狗呢,”罗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强笑着打了个哈哈,要不是对方还有用处,他干脆就要做一支长老型号的药剂来试试了。

    但是药箱里还有两支药剂未成形,先放过一把罢了。

    “好啦,聊天结束,”罗二咳嗽一声,正色道,“你说我有什么好处,可以放过你的两个团的兵力,要知道,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会让马拉维市区,变成一个无人区,”

    放过你可以,没有好处的事,那就兴致缺缺了,甭管你是不是朋友,利益还是要讲在当面的。

    “马拉维市市归你,我带人退回伊利甘,”穆斯塔法不带含糊地亮出条件,他也知道,这不是罗先生的底线,讨价还价嘛,就看能不能减少点损失了。

    “可以,你我各自回去,整兵开战,”罗二利索地点头,准备上抬椅了,给脸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讲朋友友谊了。

    “别、别,罗先生,你等等,有话好好说啊,”没想到罗二这么干脆地停止了谈判,穆斯塔法随即慌了手脚,你怎么连还价都不还,生意哪是这么做的。

    “穆斯塔法长老,我罗本初当你是朋友,你却把我当成生意人,简直是让人寒心啊,”罗二回过身,满脸不愉地叼上雪茄,自顾自点上,“慢慢想,给你一根雪茄烟的时间,我浪费不起,老美还等着我消息呢,”

    “那、那,你的要求是多少,干脆拿出来吧,”想,我想有用嘛,穆斯塔法长老很是憋屈,也很无奈。

    光脚的不怕下雨天,罗二在他面前的优势,就是不在乎士兵、平民伤亡,但他穆斯塔法长老做不到,民众才是他们立身安命的本钱,一旦大规模开战,岛上已然是无处可去了。

    “美国佬专员艾富兰,要求的是把你们赶到武端、利昂阿东北部,”罗二挥手拿出一张地图,展开在穆斯塔法面前,“我的条件没那么苛刻,卡加延德奥罗、马拉巴来以东,我不会去的,”

    罗二简单的一席话,让穆斯塔法瞬间一股冷流,从脚后跟窜到了后脑勺上,歹毒啊,该死的白皮猪,美国佬,我们摩洛人和你们没完。

    自然,原本是敌视的罗二,在他眼里也就即可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暗中相助的朋友了,要知道,美国人大把地撒钱,就算罗二不动手,自有他人乐于拿着佣金来攻打摩洛阵线;好在,罗先生能坦诚地道出了这些机密。

    至于罗二今后和美国佬的官司,他才懒得理会,也顾不上了。

    “谢谢你,罗先生,你才是我们摩洛人的朋友啊,”穆斯塔法感慨的一句话,让罗二双手一抖,差点把地图给扔了,脸色呆滞地盯着地图,思考着这货话里的意思。

    “罗先生,你的话我会上报长老会,我们会尽快退往卡加延德奥罗、马拉巴来以东,希望你能守信,”打又打不过,棉兰老岛上的兵力部署,穆斯塔法选择了保留实力。

    “那好,就以卡加延德奥罗、马拉巴来为界限,我的人不会再前进一步,我的承诺十年之内有效,”罗二收好地图,郑重地允诺。

    “马拉维市区里的任何物资,除了军火弹药,你们不得带走,伊利甘随意,”既然马拉维到手,罗二可不想拿到一座空城,霸道的建议,穆斯塔法也只有捏鼻子认了。

    “当然,美国佬对你们的态度,我无法保证,佣金我是拿不到了,”罗二留下的一手,让穆斯塔法眼睛一红,“我们忠贞的勇士,到了关键时刻,不惜绑着炸弹,在美国起义,”

    操,真是一群疯子,得用小火慢慢熬着,罗二虽然对榻旁有这么一伙人心有不满,也只能先到此为止了。

    临告别时,穆斯塔法小心地凑到罗二耳旁,“市中心军火库里,有一批金属物资,也许你有兴趣,”

    估计美国佬更有兴趣吧,轻轻地阴了罗二一把,穆斯塔法带手下返回市区,很快就带兵退出了马拉维;在他的下意识里,美国人之所以揪住摩洛阵线不放,那些金属物资,就是一个导火索。

    惊喜丢给罗二,穆斯塔法很是高兴,自己队伍里有美国人眼线又如何,情报传出去,他罗先生,呸,罗本初也就不好过了。(未完待续。。)

五百零六章、野心渐起

    正午,骄阳下,大队的土着民兵,赤脚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手里挥舞着各式武器,气势汹汹冲进了空无一人的马拉维市区,沿途那随处可见丢弃路旁的枪械、物资,让这些没多少见识的乡下土包子们,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本来就杂乱的队形,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坐在上下起伏的抬椅上,罗二一行人也来到了市区正街大道上,看着满世界乱窜、四处砸门闯入的土着们,他不由得摇头苦笑,这些家伙要是再被摩洛杀个回马枪,全军覆没都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好在自己身边的周广稻,还有老崔和那些大兵,一个个小心谨慎的模样,让罗二稍稍安下了心情嫡系部队和附属的区别,他心里亮清的很。

    站在罗二侧后的周广稻,横端着一把突击步枪,冷眼瞧着四周已经开始狂欢的那些民兵,不由得闷哼一声,鄙视许久的郁闷,更加浓郁了;和他一样,环卫着长官的那些大兵,根本不带一点心动的眯眼四处扫视,手里武器随时处于击发状态。

    有着高昂的津贴,最好的武器给养,他们的眼光早就养得刁辣了,哪里能看上那些不值钱的物什,何况在长官面前,哪怕是美刀掉在脚下,也能坚决无视了。

    跟随在罗二身后的那些土着头目们,看看一旁冷酷的大兵,再瞧瞧满大街呼喝不已的手下们,一个个尴尬不已地抹着头上的冷汗。但是也没人去制止那些几乎红了眼的手下们,毕竟抢夺来的东西,下来进贡给自己是少不了的。

    不过那身后的几个岗哨里,遗落在地的那些奇臭无比的摩洛军制服,地面上斑驳的黑色痕迹,让这些土着头目们,各个心里阴寒到了极点,这位从天而降的年轻长官,毁杀性命不动声色,连手段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远远地望远镜里。那诡异惊愕的场景,足以让他们老实得像哈巴狗一样。

    “走,去摩洛人的军火库,”抬椅上。罗二仰靠在军毯上。懒洋洋地吩咐一声。五十多人的队伍,在一名熟悉地形的土着带领下,快速向市区北郊奔去。

    穆斯塔法长老也算有心。干脆地撤走队伍时,除了军火弹药,倒是把一批粮食给养留在了军火库旁的兵站里,他也是没办法,一次性带不走这些给养物资,销毁了反倒是给罗二留下了反悔的借口,还不如大方地作了人情了事。

    这座原先大概是矿石仓库的军火库里,罗二在最里间的一个小房间里,看见了十几个半米见方的金属箱子,一时间冷静多日的心脏,又一次突然砰砰狂跳了起来。

    赶走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民兵,周广稻亲自带兵放出警戒,罗二留下老崔看守着门口,面色凝重地走进了房间。

    这个只有巴掌大通气口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得几乎看不清地上的那些箱子,好在罗二眼睛锐利的扫过,一眼就看出来,这些箱子,肯定是上好的铅皮箱子。

    走到箱子近前,罗二伸手按在上面,一股熟悉的心悸感蔓延至心头,“难怪呢,老美急吼吼地要把你们赶尽杀绝,原来是这样啊,”已经能猜出箱子里是何物的他,也是忍不住一阵胆寒。

    棉兰老岛上,罗二还没听说有铀矿储藏,但从已经发现的各种金属矿藏里,找到这种敏感的矿脉,想来也不是难事,就看占有者的心思了。

    不过,心底里那股吞噬的强烈冲动,还是让罗二惊喜地上前,果断地选择了拿下,这些箱子他也不会留给那些目不识丁的土着们。至于仓库里其他物资,他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欠奉了。

    果然,当罗二收拾好手尾,走出军火库时,一个民兵小头目,已经站在了仓库门口,一脸媚笑地在老崔身边等候着,他是周广稻派出的一队斥候,远远监视穆斯塔法撤退动作的人马。

    “长官,咱们人在东面的山谷里,发现摩洛人炸毁了一处矿点,规模不大,爆破的十分彻底,矿洞和外面的设备全部毁掉了,”见长官出来了,老崔简明扼要地上前报告,他虽然不明白摩洛人为何多此一举,但情报还是要老板去分析,自己不过是过手而已。

    “嗯,知道了,传令下去,那个山谷不许轻易靠近,里面是矿点有放射性损害,”闻言,罗二眉角轻轻一动,随即无动于衷地上了抬椅,“走,去他们的指挥部,”

    要说那个铀矿的存在,也是老美最忌讳的地方,现在毁了倒是个好事,起码他是不愿去碰,省的惹上一身臊气。

    没有损伤兵力拿下了马拉维,按照周广稻和土着民兵的约定,市区里所有的房屋院落,除了那个指挥部不能动外,不大的市区里,已经开始了狂欢,面色赤黑的民兵们,背着武器开始各处搜刮起来。

    桌椅餐具、灯台地毯,甚至还有人不辞辛苦地抗出了沉重的沙发,一股挖地三尺的兴奋热情,从每一个民兵们身上迸发出来,甚至连居民们丢下的衣物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嘈杂的市区里,两条不长的街道上,来回穿梭的身形,还有那上下起伏的家具,花里胡哨的衣被窗帘,让站在小院外的周广稻,还有那些大兵们看的目瞪口呆。

    守卫森严的院落里,罗二坐在二楼的摩洛人作战室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慢条斯理地抿着苦涩的味道,聆听着外面的聒噪声;房间里,除了他就剩下桌子上的一把弯刀了。

    镶嵌着兰宝石的鲨鱼皮刀鞘上,隐隐的绣金几个阿拉伯文字,虽然看不出意思,但罗二还是很欣慰地收下了,穆斯塔法没有让他失望。私底下的默契,有时敌对双方会更加合拍。

    外间,老崔守着通讯兵,很快拿来了几封电报,一封是来自东京的电文,玛丽除了告知公司运转良好外,特意点到了,她把罗二自费的暗杀悬赏,以两千万的赔付,撤下了地下通告。

    自然。这笔美刀。要以罗二运往日本的矿石、木材赔付,火冒三丈的玛丽,没在电报里臭骂丈夫算是给了面子了,自掏腰包根本不可能。

    凯利和伊万的电报。罗二匆匆看过两眼。直接扔进了火盆。但最后一封电报,却是让他神色一滞,随即眉开眼笑。

    远在新加坡的青田。在张克正的配合下,新加坡第三步兵师后勤团团长哈根上校,也成了自己人,再加上政府里有政务幕僚长木业山的照应,那个后勤团已经被完全掌控在了特战队手里,一干特战队员们,牢牢占据了特战团里的大小职务。

    当然,鉴于烧刀子药剂紧缺,原先后勤团的那些营连长,甚至的班排长们,基本上被调离了后勤团,去步兵师其他单位任职去了。

    此次青田发来密电,一方面是可以开始偷运储备库里的各种物资了,一方面是申请烧刀子药剂,就连木业山那里,也需要大量的药剂,以方便掌控政府各部门。

    如果药剂供应足额及时的话,没有大的意外情况,新加坡州会成为罗二的一枚暗棋,目前在马来的游离状态,也会转为谋求独立;关于这一点,老美是谋划许久了,就是不知道,罗二的黑手已经伸了进来。

    “草,又是药剂,我能变出来几个啊,”罗二郁闷地毁掉电文,没滋没味地喝着咖啡,要说思想统战的本事,他是半点能力也没有。

    “老崔,告诉凯利,让他把中药原料,按时发往伊莎贝拉,还有青田,赶紧出货,老子军备上的资金也不多了;再问问伊万,什么时候能拿到货,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了,”一连发出三道指令后,罗二摸出铅笔,琢磨着亲自给玛丽回上一封电文,以后悬赏干掉自己的事,还是免了吧,太浪费钱了。

    草草吃过老崔端来的罐头,拍拍有些沉闷的胸口,罗二想起京城里的吃食,不由得感慨一句,“蛮夷之地,哪来的酱肘子啊,屁大点地方也敢叫城市,”

    喧闹的马拉维市区,前方侦查兵不断反馈回的消息,让搜刮了几个来回的土着民兵们,主动开始派出数支百人小分队,追索摩洛撤退的脚步,顺便把沿途的村镇打扫一遍。反正,在未到达罗二和穆斯塔法商定的界限,他们是不会停下忙碌的收获的。

    夜幕降临,罗二栖身的二楼里,传出低沉的酣睡声,把守在楼下的老崔、周广稻,默默地对视一眼,瞧瞧楼顶上的机枪暗哨,脚下无声地走出了院落;长官实在是累了,好在张卓文找到了些红酒,三人在外面守夜能稍稍喝上一些。

    沉睡中的罗二,不知过了多久,一身大汗地赫然清醒过来,左腕上那个精细的红色十字,已然变成了紫红色;医药箱里,十几个铅箱,和箱子里的金属铀矿,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擦擦脑门上的汗珠,罗二这才忽然发现,下午沉闷的感觉,随着一身汗水孑然散去,一种发烧后的轻松让脑海里轻飘飘无比清明。

    下意识再次打量医药箱,他面色变幻了足足一根烟的功夫,这才慨然张开大嘴,无声地傻笑起来,“好,好啊,不哭不闹当不了家,真真是至理名言呐,”

    方方正正足有五百立方的医药箱,正中央悬空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紫红色十字徽章,徽章下方两排整齐的凹槽里,上下各有两支药剂,绿黑分明地插在凹槽里。

    储藏在医药箱里的枪械物资、药品、油料,依旧整齐地堆在角落里,没有意外地消失。

    数数这些凹槽,一排十个,整整二十个制备药剂的位置,简直耀花了罗二的眼珠子。“二十个,二十支药剂,哈哈哈,老子发财了,”嘴里喃喃地嘟囔着,罗长官再也睡不下了。

    取下四支药剂,罗二光着膀子,腾地跳下竹床,两步冲到窗前,伸脑袋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老崔,老崔,死哪去了?”

    院外空地上,暗红的火堆旁,老崔拎着酒瓶,正和张卓文小声地聊着天,直接就被罗二的呼喝声,吓了个一哆嗦,瓶子差点就仍火堆里去了。

    当听清是长官在叫喊,麻利地丢下酒瓶,老崔顾不上和张卓文打招呼,爬起身就往院子里跑,远处巡视的周广稻也已经赶到了。

    站在院子里,老崔和周广稻仰脸看着罗二,听到长官的命令后,直接就傻了眼,找俘虏?好像这次没俘虏啊,还要二十个,凌晨两点的这算哪门子事。

    “我只要结果,过程是你俩的事,麻溜去办,”罗二叉腰站在窗前,拿起一根雪茄叼上,当地亮起一股淡黄的火焰,“给你俩十五分钟,”

    罗二不断拉来犯人,又不断失踪犯人的事,在特战队已经不是秘密了,尤其是那诡异的药剂,早就让老崔和周广稻猜测不已,只是实在不敢开口求证罢了。

    跟随罗长官时间长了,两个家伙也是凶狠的角色,眼见罗二满脸冷漠的表情,遂高声应了一声,低头跑出了院落。

    “老崔、周哥,你俩有麻烦了?”一脸醉样的张卓文,大半夜地也睡不着,仰靠在睡袋上,笑嘻嘻地看着两个愁苦的家伙,浑不在意地扫了眼一旁的鬼子飞行员,这货都睡得不省人事了。

    “嗨,长官也太精神了,大晚上的,让我俩去哪找二十个人呢,”老崔瞟了眼身旁的周广稻,原本倒霉差事是自己的,不过周广稻跑的太快,现在有帮手了。

    “找人还不好说,”张卓文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寒光,懒洋洋地伸出两根手指,“两条骆驼烟,主意我这有,”

    “成交,还有十三分钟,”对于张卓文的友情价,不待老崔还价,周广稻一口应了下来,反正他只需出一条烟而已,长官高兴了,那福利可是翻着倍地给。

    面色通红的张卓文,呵呵笑着点上一根烟,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下巴冲着远处的民兵巡逻队遥遥一抬,“诺,叫来一个巡逻队,留下二十人不就成了,”

    咔、咔、咔,说话间,一支三十人的排级巡逻队,摇摇晃晃走了过来,那东倒西歪的模样,明显是喝了不少酒造的罪。

    很快,巡逻队被周广稻给截住了,多余的十个人被打发走了,二十人跟着老崔,走进了原摩洛指挥部。

    当押后的周广稻也走进院子的时候,火堆旁,缩在睡袋里的美国飞行员,磨牙嘟囔着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罗二登上直升机,返回伊莎贝拉。(未完待续。。)

五百零七章、区域管理者

    伊莎贝拉市区,保安部大本营,罗二清爽地坐在豪华卧室里,里间的浴室,传来阵阵的淋浴声;隔着朦胧的玻璃窗,依稀能看见罗灵慵懒的身影,在花洒升腾的热水下摇曳。

    罗灵有身孕的事,他也是知道不久,这个精灵般聪慧的女孩,根本就不奢求有一个像样的婚礼,只是默默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间或去小学里担当一名中文教师;自然,罗二也清楚她心里的忌惮,挑起玛丽心里那醋缸一般酸气,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随手取出一根擦枪钢条,捏断一截,比划着拧成麻花样,在手心里揉成一个指环,轻轻放在床头台灯下,罗二起身穿衣,走出了卧室;直到现在,他才在心里真正接受了这个犹如玉瓷晶莹的女子。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医药箱里那十支烧刀子,十支黑头陀,已然成型,心底里那火热般的雀跃,也在和罗灵的交融中燃烧殆尽。

    不耽搁时间的话,他现在每天能拿出来的药剂,单烧刀子就是二十支,独木桥豁然变成了曲折廊桥,怎能不让他心情大好。

    隔壁保安部作战室里,林涛和李相早已经盘横了许久了,那墙壁上一张硕大的世界地图上,几个醒目的红色五角星,让心知内情的两人,哪里忍得住平静淡然。

    李相从来不见吸烟的人,此时和林涛一样。手里夹着粗大的雪茄,微眯的眼缝里,不时流露出丝丝精光;房间里,一干参谋们也被赶出去了,烟雾缭绕的地图前,两个身影在来回踱着步子。

    走廊里,罗二白衫军裤,军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稳稳的咯吱声,“长官。那个洋鬼子艾富兰到了。就在一楼客厅里,”老崔照旧跟在身后,轻声提醒道。

    “嗯,让他等着。老子刚一回来。他鼻子倒是灵的很。”想想那个不大的矿脉,罗二心里就是一堵,冷哼着大步向作战室走去。

    “是。”老崔停下了脚步,扫了眼对面走廊里偷笑的错颂,这货体质不是一般的好,挨了长官重重一击,不到一星期就能下地走路了,简直就是另一个大灰,哦,也许错怪了大灰也不一定。

    大灰还时不时地出去溜达一圈,这个小子根本就不离开这个大院,整天守在楼里有啥意思;老崔也不知道,错颂被罗二安排的任务,就是看守好这个大楼,要是楼里出了意外,那后果不是他一个泰国拳手能承受的,医院里躺上半年的惨状错颂也不愿意。

    今天作战室里的会议,没有记录人员,他还没资格旁听,也只能冷着老脸去应付鬼子了。

    走进作战室,罗二一改淡漠的表情,笑眯眯地来到李相身边,给自己也点上一根雪茄,叭叭地使劲嘬着,“我说,你俩是不是早到了,合着中午还的我请饭呐,”

    但是林涛和李相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搭讪,眼睛从那张今晨才贴出来的地图上,直溜溜转到了罗二身上,就等着他的解释了。

    “咳,那好吧,你俩也是我的亲近伙计,对于这张地图,我来解释一下,”罗二干笑两声,清清嗓子,面色肃穆地站到了地图前。

    “两位,我们的牧场计划,已经到了第二步阶段,”罗二翻手拿出一根铅笔,在地图上轻轻一点,“按美国人的称谓,棉兰老岛上,我们的实力范围,已经扩大到了这里,卡加延德奥罗、马拉巴来以南,”

    “起码在最近的几年里,没有好的借口,摩洛人武装会继续存在,”对于他给穆斯塔法的十年承诺,基本上就没往心里去。

    针对于敌人来说,承诺,不就是用来忽悠的嘛,要是真的保守信用,他罗二也就活不到今天了,哪怕他战斗力强悍,也抵挡不住重型炮弹的热情。

    何况,给美国人伤口上撒盐,也给自己多点时间,罗二不介意把一条疯狗留在那片大三角地带,只要小心点别咬了自己就行。

    “眼下,我们的情报站,已经涉及到了台湾、西伯利亚、新加坡、日本,以及棉兰老岛,至于咱们脚下的巴西兰岛就不用说了,”罗二轻笑着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美国情报站的想法,他还是没有下决定,说出来怕吓着这两个大将。

    “将来怎么布局南亚,以后再说,现在,保安部军费的着落,就看这次买卖了,”满是老茧的手指,直接点在了新加坡洲的位置上,罗二充满希望的眼光,在这个小姆指甲盖大小的地头上,一扫而过。

    部队上的各种费用,地方民事委员会的经费,还有那些部落民兵的军火资金,一笔笔从罗灵嘴里蹦出来,简直就让罗二脑袋大了三圈,否则的话按他的兴致,和丫头多日不见,不可能蓬门一顾就仓皇而退,顾忌孩子也算是一个借口了。

    “嗯,罗二你说的也是,队伍现在训练量大幅度提高,每年一万人的经费,也该往上提一提了,”火上浇油的林涛,只顾着自己的计划,根本就无视了罗二愤慨的目光。也只有他和李相,加上大力,可以随意地叫着罗二这两个字。

    当然,李相的民事部门,也乐得自己更加充裕,要不是瞧着罗二面色不善,他也要张口了。

    娘的,老子就是一个劳累的命,罗二眉头一挑,把林涛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新加坡州,就是一次试水行动,只要掌握住了它,每年至少五百万美刀的秘密经费,年底前就能到位,”

    “计划若能成功,到了明年,也许这五百万,会变成一千万,军费,哼哼,我就怕你林涛找不到花钱的地方,”把半截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罗二大刀金马地坐在沙发上,“林涛你把部队给练好了,很快会有大用,那个民事委员会,老李就拜托你操心了,”

    一千万美刀这个数字,随即让林涛和李相眼前一亮,不说现在两人手里资金配额窘迫,起码是没有多少富裕,一部分还是以实物形式存在。现在罗二允诺的巨额的经费。至少心里底气又足了五分。

    说道这钱具体怎么来的,那可就是财务的事了,事关最高机密,只要能从银行提出支票。别的不归他俩费心。

    “没问题。三大旅随时可以出动一半的兵力。”林涛信誓旦旦地拍响了胸脯,李相也对地方政物的掌管相当自信。

    目光回到地图上,罗二沉声说道。“青田在外执行任务,他现在就在新加坡州,一星期后,会有一艘货轮发到这里,起码一个步兵营的美式装备到岸,林涛你安排步兵旅一营开始换装,”

    “那有没有武器生产线之类的?”对于罗二不在属地开设工厂,李相还是很有意见的,他管辖下的地盘里,木材加工工厂、矿场就是最大的工业了,就着罗二的话题,他还是悄悄转换了话题。

    有了兵工厂这个口子,相关单位也就顺理成章了,李相眼睛看到的是,可不是脚下的这么一点点。

    也是,目前自由港范围内,各国的商人纷拥而来,却也不过是把自由港当成了商品集散地,成船的机器设备,各色货物,昼夜不停地停泊码头,再顺畅地离开,看的李相口水哗哗地流。

    “工厂一事,咱们以后再说,高耗能污染的,一律不许上岸,哪怕是咱们光种粮食也是好事嘛,木材砍伐也要适可而止,”委婉地拒绝了李相的提议,罗二笑着看向林涛。

    笑话,那美国一行,让罗二对所谓的工业化,有了深深的敬畏,那漫天黑沉沉的浓烟,哪里比得上这碧天白云,起码呼吸清新空气,老美也得远远地花钱找地方不是,咱站在窗户里就能享受得到。

    况且,一张大网已经撒开,那些情报站就是网上的结点,一旦事有所成,工厂何止千百家,都会成为他罗二手里的一份清单,用得着花钱糟蹋地盘吗。

    这些,罗二现在还不敢轻易吐露,一贯秉着拿来主意的他,随着对烧刀子药剂的了解,那份不甘人下的野心,对于地图上大公鸡脚下的星点海域,有着愈加强烈的迷恋。

    近期的重点,就是悄无声息地洒出人手,不论是印尼、马来还是中南半岛,都在他的黑手区域内。

    没错,他要作为一个幕后的区域管理者,这里大小的七八个国家,本来面目不会改变,但后台老板,只能是他罗二一个人,到时候,什么工厂都是一个数字而已。

    之所以对四周近邻有了窥视之心,罗二也是在老美挤压之下,原先淡淡的抗拒,已然开始浓郁起来;君不见,摩洛人刚刚找到一个小小的铀矿矿点,就被美国人打得一鼻子鲜血,那自己呢,后路可不是别人施舍的,只能靠双手去挖掘。

    貌似,老美花钱雇的人,就是自己,下次雇佣哪个打手,殴打哪个不听话的倒霉蛋,罗二心里也没底。

    硕大的地图上,其他地方太大,罗二也顾及不到,先把脚下的泥坑整利索了再说吧。

    安慰了两个只知道要钱要经费的家伙,罗二冲出烟气缭绕的作战室,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对了,那断头崖就停了吧,犯事严重的,关进监狱,特战队会派人联系的,”

    先到地下室,把二十名死囚收进医药箱,罗二这才慢悠悠进了会客室,迎面看到的,是艾富兰一张黑乎乎的老脸。

    任谁在空荡荡的会客室里,看着老崔那面目狰狞的脸蛋,时间长达一小时以上,都会决然生出一股股无法遏制的烦闷,更何况艾富兰这个习惯恭维的老鬼子呢。

    “哎呀呀,艾富兰专员,你看看,我这些手下太不会做事了,你来了都不通报我一声,简直是没了章程,让你见笑了啊,”假模假式地瞪了眼老崔,罗二笑呵呵地上前,使劲握着鬼子的手。上下摇晃了足足十五秒,撒手,自顾自坐到了沙发上。

    “坐啊,艾富兰,都是老朋友了,有话坐下说,”一副自来熟嘴脸的罗二,大咧咧摆摆手,“老崔,去到杯热茶来。客人来了喝口水也是应该的。”

    看着罗二满不在乎的模样,艾富兰面色从黑变红,酝酿了一肚子的怒气,让他有种甩手离开的冲动;不过。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还是决定先忍忍再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艾富兰金边眼镜下的眼珠,微微闪动几下,脸色也舒爽了很多。没错,他想到了,情报里显示,罗二这次驱逐摩洛人的行动,伤亡是惨重了点。

    那么,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情有可原了,想到这里,艾富兰勾起嘴角,很绅士地微微一躬,抬步坐到了罗二一旁的沙发上。

    “没什么,罗先生事务繁忙,我等等是应该的,”把手杖放在腿旁,掏出绣边丝绢手帕,艾富兰擦擦有些汗渍的右手,慢条斯理地把五美元价值的手帕,丢进了茶几下的痰盂里。

    明目张胆的蔑视,虽然让罗二眼里精光一闪,但更多是提升了一份警惕,这鬼子到底是想干嘛,就不怕今个走不出会客室?

    “罗先生,你的队伍已经到了卡加延德奥罗、马拉巴来以南,希望你们能尽快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当然,需要军援的话,我会拟定一个清单,不会让罗先生失望的,”心胸宽阔的艾富兰,很是热情地表示,买卖嘛,无处不在,有钱什么都好说。

    “嗯,这次我们是伤亡很大,”罗二点点头,对于艾富兰的清单,有些无动于衷,那些旧货和青田即将运来的最新式武器相比,他觉得这个专员用处不太大了,那态度也用不着那么亲切了。

    “听说,你们在马拉维,占领了摩洛人的军火库,那里面的一些物资,我们可以出钱,或者用物资交换,”有点迫不及待的,艾富兰倾过身子,眼神灼灼地看着罗二。

    “是有那么一个军火库,不过里面只有一些军粮、被服之类的,艾富兰专员,你不会看上了那些东西吧,”罗二嗤笑一声,眼睛里浓郁的愤怒,几乎要喷射而出,“我整整损失了一千多人,轻重伤员无数,就拿下了一个马拉维,还有那什么几乎是空城的伊利甘,艾富兰专员,我生意亏本了,简直是亏大了,”

    那些土著民兵,虽然是外围力量,罗二也自觉地算在了艾富兰的头上。

    那些箱子,现在让罗二拿他也拿不出来,只能很无辜地把帐,再次赖在了摩洛人头上,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狗咬狗的事他还是很愿意推一把的。

    “哦,这个,我也没想到,摩洛人以前是喜欢打阵地战的,怎么也搞开了游击战术,”作为罗二情报应供者之一,艾富兰很是尴尬地解释道,但脸上丝毫不见羞愧的表情。

    “我有多少兵力,艾富兰先生也清楚,现在损失惨重,也只能在卡加延德奥罗、马拉巴来一线止步,”罗二缓和一下语气,“你们情报失误,也在情理之中,怪就怪我太实在了,没派出更多的侦察兵,”

    上帝呀,你还实在,那满世界的实在人,都成了傻子了,还真敢张口忽悠,艾富兰嘴里讪讪地应着,心里暗骂不已。

    “那好,你既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误,我的损失你就担上一半吧,一口价三百万,抚恤金我都掏不起了,”面不改色的罗二,狮子大张口,开出的价码,把艾富兰差点直接给噎死。

    那些猴子一样的民兵,你就敢要三百万,把我当什么了,冤大头嘛,艾富兰立马涨红了老脸,义愤填膺地开始争辩。

    两人就像市场上的奸商,脸红脖子粗地贩卖着那些冤死的土著,在老崔鄙视的注视下,终于好说好话地达成了妥协。

    三千支m1新型自动步枪,另一个步兵团的现役军援装备,而罗二要做的,是在美国监察人员的协助下,把那个小型铀矿矿点,彻底爆破毁掉,并保证今后不会采掘。

    在水面舰艇上的交涉里,艾富兰一改刚才的慷慨,除了几艘海岸快艇外,对于罗二的要求,坚决回绝了,出钱也不卖。

    在艾富兰看来,罗二顶了天也就是在海岛上蹦跶,在美国强大的海军舰队面前,所谓的自由港,不过是一支稍稍强悍点的陆军武力,实在是用不着太伤脑筋。

    有着国家情报机关的监管,自由港就算是有钱购买舰艇,除了苏联那边,其他国家想卖也得能把船送过来。

    不过现在,自由港还是按照他的想法在行事,一个没有工业的国土,哦,错了,是组织,也不对,是一个公司保安部,能有多大的分量,根本不值得费劲。

    没有实力,就没有说话的声音,为了不和老美撕破脸皮,罗二也只有按下闷气,捏鼻子认了。

    协议达成,艾富兰拿着罗二亲笔签下的记录文件,满意地离开了巴西兰岛,搭乘一艘星条旗驱逐舰,向马尼拉驶去,那里,已经是美国人的海外飞地了。(未完待续。。)

五百零八章、家里来人了(上)

    艾富兰的动作很快,两天后,一艘加拿大货轮驶进了伊莎贝拉港口码头,随船的不但有押运军火物资的十名海军陆战队官兵,还有两个美国地质矿物专家;他俩此行的目的,就是监督摧毁那个矿点,以防再出现意外。

    专家罗二没功夫接待,派出一队士兵,接到专家后直接就用直升机,去了马拉维;另有王林带着后勤官兵,检查接手货轮上的武器装备了。

    果然,王林的回报,让罗二心情不出意外地冷到了谷底,三千支m1新型自动步枪没错,但是弹药基数每支就五十发,连训练都不够使;另一个步兵团的现役装备,竟然是美军海岸警卫队的装备,虽然也是现役,但连重机枪也看不见几挺,更何况火炮了。

    站在专用码头上,罗二冷眼看着那艘加拿大货轮,还有一脸郁闷的王林,“行了,不要钱的东西,你还指望能有多好,先收进仓库再说,咱们用不上,卖给民兵也有得赚,”

    其实,要不是他心里有底,估计现在比王林好不到哪去,跳脚大骂也有可能了。

    已经被特战队戒严了的东南角码头专区,近邻的商业码头上,那一艘挂着巴拿马旗帜的五千吨大型散装货轮,才是他这次露面的目的。

    来自新加坡州的货轮,一队带着红袖章的宪兵,正在登船开始检查,而甲板上那个瑞典船长身旁,站的不是青田还是哪个。

    一身二副洁白制服的青田。昂首遥望之际,明显感受到了罗长官飘来的目光,大檐帽下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丝丝笑意,矜持地冲着岸上,右手并指打了个军礼。现在的青田,除了脖子上贴身的狗牌,身上着装那可是一本正经的海员制服。

    一百多米外的罗二,嘴角微微一挑,遂也放下心来。

    青田凌晨乘船到达。虽然路上一直保持着电讯沉默。但罗二可是掐着指头在等,约莫这时间就到了码头。

    当宪兵小队长带着自己的部下,走上货轮甲板,冷眼扫见青田的面孔时。禁不住微微楞了一下。脚下的军靴沉顿片刻。随即大步转向驾驶室;看见那家伙脚上的高腰军靴,青田这才彻底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地舒缓下来。

    初夏的巴西兰岛。和棉兰老岛一样,已经是湿闷难耐,要不是台风刚刚过境,那些守候在码头上的土著劳力们,打赤脚还觉得脚丫子难受呢。

    也只有享用过烧刀子的保安部官兵们,才能在如此炎热潮湿的地方,能面不改色地脚蹬牛皮军靴,甚至那满世界无处不在的蚊虫绿头苍蝇,也远远地避开了。

    这种全皮的材质通风不好,排水性能也不好,重量又重的标准的战斗靴,普通人穿上了,在大晴天能挨过二十四小时的,基本上可以马上加入三大旅级战斗部队了。

    自由港范围内,暗地里,保安部上下的官兵们,对于能脚蹬军靴的陌生同伴,有着一种隐隐的认同感,至于对那些不曾使用烧刀子的保安部同仁,也会时刻保持警觉。

    是不是真正的自己人,一眼就从脚上看出来了,简单明了,这点罗二倒是从来没意识到。

    看看那艘明显吃水很深的货轮,罗二招收唤过王林,低声嘱咐几句后,跳上吉普车,呼啸而去。

    “哦,是嘛,难怪看不上这些破烂了,”抖抖手上的清单,王林扶了把背上的卡宾枪,大声招呼自己的手下,准备卸货了;按照保安部的规定,凡属保安部官兵,执行任务期间,枪械弹药携具必须随身携带,后勤部门的官兵也不例外。

    就在码头上忙碌地吊车,把一个个标准箱吊下货轮的时候,更远处的军用码头上,两艘挂着罗字战旗的海岸快艇,划过碧蓝的海面,匆匆靠上了码头。

    大力率领的一组巡逻小分队,巡视完三十海里海域,准备回港休整了;和他在一起的,是已经成为一名合格艇长的赵水生。

    自打离开罗二身边,大力没有待在保安部指挥部,虽然那里的待遇更好,但他还是在孙小虎的步兵旅,盘恒了一个月后,终于下决心进了海航旅,成为了雷彪治下的一名分队长。

    在步兵旅,大力满眼看到的,是各级军官对罗二毫不掩饰的崇拜,也清楚罗二对陆军队伍的关切程度,见自己插不进一点头绪,遂也放弃了掌握一支队伍的念头。

    航空兵旅发挥不了自己的特长,飞机学会了也只是开一架直升机,那玩意让他头晕目眩的,现在好了,快速海岸武装艇,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由当地人新近组建的海航旅,没有罗二的关注倾斜,享用烧刀子的海军官兵,也只是那些旅部军官,于是,大力干脆就钻了罗二的空子,在赵水生的密切配合下,掌握住了两艘快艇。

    收拢手下官兵,吃喝几顿,加上无以伦比的拳头,凭着实力大力也是逍遥了好一阵子,只要能按时完成巡逻任务,旅部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虽然眼下自己的处境,和内心里的期望有点差距,但大力很是自信,用不了多上时间,就能掌握住更多的底层官兵;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深信自己最终能成功的。

    在不顶撞罗二的前提下,拿到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大力的想法,还是很有深度的;要是罗二知道了他深藏的畸念,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烧刀子烙印在大力脑海里的阴影,竟然被他一点点地驱逐消弭,人类的精神支柱,有时诡异的强大。

    系揽上岸,和码头上的值班军官,签字交接后。大力带着赵水生,以及一干水兵们,说笑着向军营走去。

    “咔、咔、咔”一支海岸巡逻队,肩被步枪,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经过大力身边,印制的黑底黄字的胸条,佩戴在bdu左边口袋上沿,显示他们是直属保安部宪兵大队的军警,为首的他加禄军官。黑底彩色领章。竟然是一名上尉军官。

    彩色的徽章,红色部队臂章,斜纹棉布的斜袋暗扣丛林战斗服,m1936式的od 7号绿色腰带。腰垮一把柯尔特自动手枪。再加上一把突击步枪。让原本肤色黝黑的他加禄人,看上去威风凛凛。

    跟在他身后的大兵们,也是同样的丛林战斗服。标准作战靴,m1956型单兵携具,一夸特水壶,m1937 bar弹药包,还有那一色的勃朗宁全自动步枪,就是大力看着也眼热的要命。

    当然,感觉上也热的受不了,大力低头瞅瞅自己脚上的轻便帆布鞋,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让他更为气恼的,是罗二这个不动脑子的家伙,几乎就是照搬抄袭了美军的那一套,不但部队上武器配备雷同,就是制服装具也是一模一样,连换个颜色也懒得去加工。

    当然,津贴是高了点,高的他大力每天在享用福利伙食的同时,都要暗自骂上一句败家子。

    此时,不论是他大力,就连远处繁忙的商业码头上,各色旗帜的客货船舶,一群刚刚从客船上到岸的客商们,也在惊讶地议论着眼前的一队巡逻宪兵。宪兵队原本只在市区巡逻,执行码头区域巡检任务,还是近期的事。

    人群里,两个明显是亚洲面孔的中年人,也在暗暗观察着四周的警察,还有走过面前的武装宪兵,这些清一色美制服装的强力部门,让他俩的脸色尤为难看。

    “老金,咱们是到地方了吗,我咋看都像是到了美国人的地盘上了,”方脸的中年人,擦着脑门上的汗珠,低声问道。

    “宋彪,地方是到了,但情况看上去并不好啊,”高个子老金胳膊上搭着青色西服,面色凝重地摇摇头,“杜大力同志情报里,没有提到这里的武装力量,竟然是清一色美式,看来那个罗本初,问题很大啊,”

    “何止是问题大,简直就成了美国人的打手了,货币都是用的美元,”经过检查站,跟在老金身后,宋彪一脸不忿地嘀咕着,他们要每人交上一元的清洁费,才能离开码头区。

    而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还有三个身子骨健壮敦实的三个年轻人,张大虎、杨亚生、李铁憨,都是京城御厨老郭家的高徒,各自拎着自己的柳条箱,不声不响地走在人流中。

    市区一间华人餐馆里,今天来了五个远方的客人,华人在他国异地谋生,不是剃头就是饭馆,这不,三个名师高徒上门,可把餐馆老板赵庭柱给乐坏了。

    湘菜、淮南菜、鲁菜,只要这三大菜系登门,消息一传出去,那保安部里的那些高层军官,可不就成了座上客嘛,时间一长,什么消息还打听不到,那怕是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赵大耳朵的鼻子了。

    深夜,商业码头上,突然出现了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宪兵,把已经进入沉寂的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辆辆后车厢带着篷布的军用道奇卡车,流水般驶上了码头。

    第一辆卡车停稳后,老崔当先跳下,后车厢里篷布晃动,大灰带着自己的几条野狗,疏忽间闪进了黑影中;为了今晚的这次军火交接,罗二可算是拿出了本钱。

    至于明天码头外的偏僻角落里,能出现几具无名残骸,就看大灰扑杀各方眼线的本事了。

    依旧是二副打扮的青田,此时正站在码头上,指着开始卸货的货轮,把一张单子交到了王林手里,“货物全在船上,你这回可是发财了,”

    “呵呵,发的哪门子财呦,不过是经手而已罢了,”嘴里谦逊着,王林掏出精致的小手电,灯光照在清单上,眼睛飞快地扫过,脸上已经笑出了花了。

    六千支今年美军装备7.62毫米口径m14自动步枪,弹药一千万发,m30式60迫击炮、81迫击炮、120迫击炮,各有五十门,弹药齐全,高爆弹、照明弹、白磷弹、烟幕弹,呀呀的,真真是实诚的弟兄啊。再加上上百挺轻重机枪,两万枚破片手榴弹,王林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了。

    虽然武器种类不多,但这庞大的数量,也是脆脆地耀花了王林一向挑剔的老眼,7.62毫米口径步枪弹药,正好和ak步枪口径通用,怎能不让他笑歪了嘴巴。

    至于青田从哪搞来的这些正版军火,将来有没有隐患,那不是他一个后勤干部思考的问题,天塌下来,自有罗长官顶着,他所关心的,是军火库里是不是码满了物资而已。

    两个小时后,青田乘车离开了保安部大本营,放在他膝旁的一个皮箱里,装的是整整六十支烧刀子,还有十支黑头陀。自然,他贴身口袋里,装着一张罗二的近期军官照片。

    第二天,巴拿马货轮装载了订单上的木材后,缓缓驶离了码头,沿航道奔向科罗尔,在帕劳卸货后,才会满载磷石转回新加坡州。(未完待续。。)

五百零九章、家里来人了(下)

    在海航旅军营里休整了一晚上,清晨,大力带着赵水生,请假穿着便装走出了防守森严的营房驻地,看守内卫的哨兵,还有外围游动的民兵,对这两个正常外出的军官,没有丝毫的怀疑。

    也是,现在伊莎贝拉市区里,大量的各国商人蜂拥而来,无数的各色商铺、饭店甚至夜总会都在码头区边缘拔地而起,作为一个初见雏形的商品集散地,已经有了大把的人气了;而保安部规定的各部队休息制度里,也给了这些官兵上街喘口气的机会。

    只要不耽搁了回营报道的时间,不把一些脏病带回来,每人会在意你在哪里逍遥自在,当热打架斗殴自由警察处理,严重的还有宪兵出面,只要不想去山里的矿上熬打筋骨,不论是谁也不会不长眼的在岛上闹事。

    口袋里有着不菲津贴的保安部官兵们,除了有家室能按耐得住的,一大帮子热血澎湃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放弃游玩的大好时光,军营距离市区中心,也不过十几里地,走路也用不上一小时。

    走到军营外的公路上,花了一元美刀,搭上一辆运送矿石的卡车,大力两人摇摇晃晃二十来分钟,已经站在了市区青石板街道上。

    “大哥,咱们去哪里?”再次和大力重逢的赵水生,按照大力的嘱咐,不再喊他官名了,就是分队长的称谓也让大力给制止了,他现在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成了哪边的人。

    “去哪?你想去哪。夜总会想不想去,”大力回头看看自己的这个弟兄,嘴角挑出一丝笑意,眼见得水生有了意动,禁不住面色一沉,“别想着那些花花事,想也别想,”

    “你是什么人,心里要有个谱,过了线老子也救不了你。”大力沉甸甸的威吓。让赵水生原本乐呵的心情,立马沉到了谷底,早知道他还不如就待在军营里呢,这一出来就花了一块钱。掏钱的可是他这个手下。不是身边的长官呢。

    和那些来自各族的水兵相处久了。赵水生凭着精干的身手、强悍的水性,也是混的有滋有味,当然。从哪些兵的嘴巴里,他也听到了一些艳色消息,日本人在市区里开的一间银鱼夜总会,他耳朵都听得起了老茧,怎能不感兴趣,哪怕是去看看也是吹嘘的本钱呐。

    至于怎么“看”,就看大力这个老长官在不在身边了。

    不得不说,潜意识里,赵水生已然默认了眼下的军营生活,要是再让他回到大陆,没了丰富的伙食、优厚的津贴,他的意志能不能坚强下去他也不清楚,也不敢去想。

    但是,大陆上官兵每天合三元钱的伙食,他是再也吃不惯了,连烟钱都不够,更何论不是美刀了。

    何况,罗长官开恩之下,两支药剂下肚,烧刀子对他的影响,大力根本无法想象。

    现在如果罗二在场,一声喝令,他虽然不会拔枪干掉大力,但是绝对会死死按住自己的上司,一根绳子给绑了。

    “嘿嘿,说说而已,我这不还没说啥呢,”水生无奈地挠挠头,“得,就听大哥你的,”今天大力脸色本就不平静,水生也就不敢争论了,腰间插着的手枪,让他对这次外出,有了不好的预感。

    “嗯,走吧,在军营里憋屈了大半个月,咱俩去找个饭馆,我请你吃顿好的,”缓和下脸色,大力拍拍水生的肩膀,心里轻叹一声,迈步向街里走去。

    他也没想到,自己在海航旅如此封闭的环境下,竟然被组织上给联系上了,军营外那贩卖水果香烟的小贩里,一个黑黢黢的华人老妇,一张夹在零钱里的纸条,就把自己给勾出来了。

    到底还是放不下啊,国内的亲人,还有那些对自己殷殷期望的老上级,要想放下这些,那他杜大力也就不是自个了。

    在街道上溜溜达达,两人走到了一间华人餐馆前,这间名为“老城”的餐馆,虽然午饭时间未到,却已是人流熙攘了,大多是亚洲人面孔的食客里,不时能看见或白或黑的异国人等。

    “咦,这家生意不错啊,”在水生惊讶的嘀咕声中,大力眉头紧缩地迈进了餐馆大门,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要和自己见面。

    “先生您来了,请里面坐,”餐馆里跑堂的伙计,是一个机灵的小青年,扫眼看见大力进门,赶忙放下手里的茶壶,溜溜地迎了上来,伸手就把大力往里引。

    “呵呵,生意不错嘛,”虽然伙计说的是一口东北话,大力却是不为所动,脚下站在大门口不再挪动了,“还不到吃饭点,你们这里有炒面吗,没有的话就算了,”

    “炒面?”伙计眉角微微一动,依旧是一副迎客的假笑,“炒面只有黄豆炒面,还是不加素油的,只要您吃的习惯,马上就好,”

    眯眼扫过伙计低垂的手掌,大力勉强干笑两声,“既然有的话,就先来上两碗,放点咸盐就行了,”说着话,掏出一根香烟,拿出了军用打火机。

    暗号既然对上了,伙计的笑意也真诚了许多,赶紧上前,“这位先生,餐馆里还是不要吸烟的好,要不我给您二位找个包间,那里可以吸烟的,”

    一楼五十几平的大厅里,十来张桌子三十几个食客,大力一眼看去,还真没抽烟的,遂点头。只是,大厅里那餐桌上飘着香气的菜品,让他心里泛起了异样。

    不但是他,就连赵水生这个从不挑食的汉子,早已是干咽了无数的唾沫星子,把这间餐馆的位置名称记在了心里。

    二楼最顶头的包间外,大力挑门帘往里一看,直接就瞪圆了眼珠子。“金部长?你怎么来了,”说着话,摆手把水生留在外面,自己进去,麻利地翻手把门给关上了。

    包间中间一张不大的餐桌,正对着门口端坐的,就是昨天到港的高个子老金,大陆国防部属下中南局组织部部长金朝阳,大力的老熟人;坐在餐桌侧面的,是中南局外联部副部长宋彪。

    自打一眼认出来老金。大力圆乎乎的脑袋上。不自觉地就冒出细毛汗,心虚的结果,在就是这个原先和自己称兄道弟的熟人面前,底气早早散去了六分。

    “哈哈。大力。咱们老哥俩可是好一阵子没见了。为了见见你这个家伙,我们可是离家千里啊,”嘴里打着哈哈。老金坐在餐桌主位上,屁股是抬也没抬,就连手里的茶杯也没放开,只是眼里满含的笑意,让大力心头暖了些许。

    没办法,有外联部的干部盯着,他老金在和你大力关系好些,也不敢在这里露出几分来。

    果然,大力一露面,宋彪立马放下了茶杯,脊背挺得笔直,脸色严肃的像个铁门板,看向大力的眼神,怎么也像是在看一个隐藏的叛徒。

    没办法,怪也得怪罗二这个蔫坏的家伙,拉着大力在台北逛了几次大街,再去海航旅检查慰问一次,他大力光荣的形象,或许在各国情报机关的档案里,已经厚厚一沓了,大陆官方岂能没有?

    看着两张表情各异的面孔,脑海里闪电般转动过无数的往事,大力悲屈地发现,貌似自己还真的是不太冤枉,人家没有当场把自己绑了抓回国内,已经是高抬贵手了。

    眼见站在门口的大力,神色僵硬地不再吭声,老金清咳一声,压低了声音,“杜大力同志,你先坐下,坐下说话嘛,”要是猛地一逼,把这个家伙逼急了,那可就坏了大事了,这里不是国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惹来了警察宪兵的,自己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更何况,他老金眼神也不差,大力腰里鼓囊囊的,想来也是有着后手,兔子急了还蹬老鹰呢,火拼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耳中老金的安慰声,还有那个明显是干部的家伙,低低的冷哼声,让大力晃过神来,自嘲地笑笑,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干脆地面着两个远方来客,没错,远方的客人。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国内,出了什么事情,他大力可不承担责任。

    “老金啊,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心跳的很不平稳,真是岁月不饶人呐,”自感刚才有些失态的大力,嘴上倒是没有含糊,侧脸看看很是阴沉的宋彪,“这位老兄看着脸生,老金不介绍一下?”

    “中南局外联部副部长宋彪,”老金没有隐瞒,开口说出了同伴的身份,只是有点惜字如金,多的话不愿意再说。

    草,忽悠吧,情报总局怎么就出了这种二货,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己的身份,大力无语地扭过头,不再去看宋彪那骄傲的嘴脸,“那今天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一个当兵的大老粗,玩心眼不是强项,”

    “碰,”大力讥讽的声音未落,早就憋不住一肚子火气的宋彪,抬手一巴掌拍在餐桌上,怒目瞪着大力,张口就要呵斥;也难怪,像大力这种干部,他还是第一次碰上,一向见惯了下级干部迎奉热情的宋彪,哪里能受得了这般的语气。

    但是,他今天可是真真碰到了一个刺头,“啪,”也不见大力怎么动作,一把铮亮的红星手枪,狰狞地被拍在了桌子上,黑乎乎的枪口,就那么斜斜地指向了宋彪。

    “咋地,想玩横的,来来你试试,看是你的嘴巴厉害,还是老子的手枪不利索,”裂开嘴巴,大力嘿嘿冷笑着,歪眼扫过宋彪惊愕的眼睛,“记住了,在自由港死上个把人,没人会在乎,我也不介意,扔到野外就是了,埋都不用埋,”

    包间外,赵水生早已是支愣着耳朵,风闻里面大力的声音,也一把拽出腰间的手枪,咔吧顶上火门,挥枪把楼梯口的伙计赶了下去。

    听着大力那满是威胁的口气,还有桌子上明晃晃的军用手枪,不但是宋彪腿肚子转筋,就连老金也是眉头紧锁;看来,这里的局面并不好打开啊。

    “大力,你看看你,想干啥啊,还不把枪收起来,这里没有敌人让你用枪,”端起茶杯,喝了口温热的茶水,老金不满地低喝道,虽然他也对宋彪不是很满意,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志,至于刀枪相对嘛。

    老金和大力的哥哥是生死兄弟,大力自然不敢冷脸硬抗,铁着脸把枪插回腰间,“老金,看你面子,我不和这货计较,”随口一句话,可把宋彪给气的面色发黑,但旁边老金不善的眼神,让他还是强压住了心里的火气。

    接下来,按照程序,罗二向老金汇报了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的经历,对于组织上的来人,他还是打心眼里保持着那一份尊重,宋彪那种身份的除外。

    至于包间里那一个多小时的密谈,有多少机密被泄露出去,外面的水生并不清楚,但是大力出来时忧郁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大力啊,有些事还是要坚持的,”谈话结束后,老金轻轻拍拍大力的肩膀,“这间餐馆来了三个高厨,湘菜、淮南菜、鲁菜你都能吃到的,”简单的话语,别人听不出意味来,大力却是明白,情报点以后就这里了。

    临告别时,大力拉过老金,低声问道,“老金,我哥哥还好吧,”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是,自己的事情,万一牵扯上了自己的哥哥,那他还不如回国算了。

    “哦,没事没事,你哥哥他好着呢,国防部里办公室一坐,宽敞,轻松的很呐,”老金眼中闪过一丝一样,随即温和地答道,只有坐在那里没动的宋彪,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

    国防部后院的锅炉房,那里的办公室地方是很宽敞,就是煤灰大了点。

    “噢,知道了,我先走了,”大力微微点点头,面色不动地转身下楼,蹬蹬的脚步声,踩得老金心里一阵烦躁。

    没心情去吃那什么名菜,带着水生出了餐馆,大力茫然地站在热气腾腾的街头,心里一股股寒气蔓延在周身,老金话里的深意,宋彪的冷笑,他要是再听不懂、瞧不明,那才是真正的混蛋了。

    哥哥被自己牵连得没了前途,好在保住了军籍,但是今后该怎么办,他已然没了决断。

    抬头看看远处大本营高楼上,那迎风飞舞的旗帜,踌躇再三的大力,长叹一声,转身向郊区走去;只有到了东边街口集市上,才能找到回军营的顺路车。

    “老城”餐馆二楼,包间里除了电风扇的嗡嗡声,没有丝毫响动;老金站在窗口侧面,看着大力离去的方向,轻轻松了口气,要是大力向大本营方向走去,说不得这个情报点就得放弃了。

    “老金,这个杜大力,还算是可靠的,就是鲁莽了些,”老金身旁的宋彪,一该刚才的阴霾,面带笑意地喝着手中的冷茶;他虽然和老金共事时间不长,但红脸白脸的配合,已经纯熟无比了。

    “是啊,国内的局势相当严峻,我们在外执行任务,马虎片刻就是滔天的灾祸呐,”一语双关的老金,感慨地扬起脸,看着那远处隐约的罗字大旗,轻轻摇了摇头。

    罗本初这个朝鲜战场上的战友,已经没了挽救的余地了,餐馆里的一份英文报纸上,他在美国的老婆女儿,那别墅下玩耍的照片,彻底断绝了老金试探一番的勇气。(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章、新加坡州独立(上)

    在zì yóu港内的各地城镇,像“老城”餐馆这样各国各势力的情报点,夹杂在愈渐繁多的商铺里,已经不是什么惊异的新闻了,起码在玛丽给罗二的电文里,再三提起过;不过,本着虱子多了不怕痒的无所谓,罗二只是下令参谋本部,严加看护各个重要地点,其他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zì yóu港,追诉的不外是一种宽松,能让各地大小商人甚至小贩,在遵守本地规矩的同时,尽快地流转货物资金;要知道,现在巴西兰岛上,棉兰老岛上的地盘里,可是连一家轻工业也没有,一根绣花针也得从外地输入,何论重工业了。

    zì yóu港本地的生产,不外是水稻、渔业,再加上木材、采矿,几个存在多年的水电站,在罗二看来,已经足够了。

    但是,如果有那个心思不正的家伙,梦想着在zì yóu港地头上,出黑手吃点夜草肥上一把,那大本营正北五公里的直属监狱,就是他最好的落脚点。

    清晨的阳光,只是稍微荀暖了片刻后,大把的刺眼光芒,带着热热哄哄的湿气,就弥漫在了整个伊莎贝拉市区。

    罗二带着老崔,还有很不安分的错颂,站在大本营楼顶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身旁一根腕粗的五米高钢柱,上面一展大旗在海风中哗哗扑响。

    阳光下的空气里,一个小小的亮点在不远处上下翻动飞舞,阵阵低微的嗡嗡声,让罗二身边的老崔和错颂。不安地抽抽鼻子,眼神晃动;被憋闷了好几天的小金,终于让罗二拿出来放风了,岂能老实地待在原地。

    十米外的楼顶一角,二十几根硕长的高低频天线,在海风中微微颤动。

    正所谓熙攘为利,已经恢复了往rì繁华的这个港口城市。站在高出放眼望去,人流攒动的码头上,一船船的货物,在蚂蚁般的土著苦力的努力下,被送进了那连片的仓库。或者装车送往各地,哪里还有年初的萧瑟景象。

    脚下那大本营外的街道上,rì渐增多的商铺、餐馆外,也是一副热闹的情景,这里,一个大型商品集散地已然成势。

    唯一让罗二无奈的是。脚下穿梭奔忙的人群里,华人还是太少,那些跟随自己到达这里的随军家属。还有那些被强制带上船的华人们,宁愿去各自的军田落户生活,也不愿做那钱生钱的买卖。

    右侧,那一大片当地居民的宅院。已经被大本营高价收购,作为保安部军官休息区分配给了军官们,紧挨着这片住宅区的正北,就是原先的一间监狱,坐落在靠山丘的山坡上。

    监狱那五米高满是苔藓的石墙,还是原先破旧的模样,看守的卫兵也不过一个加强排。要想越狱逃跑,心思缜密点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监狱四周外围,是大灰和它那些手下的巢穴边缘,每天眼巴巴地等着有肉食送上嘴巴呢。

    各地被保安队抓获的土著反抗分子,小部分强壮会送到矿上作为矿工改造,绝大部分就送到了这里,当然,每天两批二十人的名额,直接从大本营专设的后角门,有宪兵押送到了地下水牢。

    作为烧刀子的原料,罗二很乐意看到此起彼伏的大量土著反抗者,不但能给他练兵,药剂的供应也有了保障。

    至于将来当地土著人口会不会就此泯灭,他根本不在意,那遥远的大陆上,人口多得是,只不过现在那是个雷区,根本碰不得,将来就难说了。

    而那些犯了事的外国人,只要不是针对保安队的,掏不出大笔保证金的,一律在各地的矿点上给他挖矿卖命,也算是不刺激各国的神经了。

    包括美国佬在内,罗二看的很清楚,至少有十几个大小的国家情报机关,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盟友一个没有,全他娘的是一干子饿狼,逮着机会就会疯狂地扑上来,能连皮带骨头地把自己吞下去。

    也是,情报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起码睡觉也安不下心来。

    但是把武力握在手里,等着别人上门找事,那不是他罗二的强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应该是倒霉蛋无聊的口辞,打出去找食才是保安队的座右铭;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早烙印在了罗二的骨子里。

    最起码,自己脚下这座坚固的原市zhèng fǔ大楼,也是暴力抢夺过来的,掏钱也买不来。

    “报告长官,青田来电,”一个身穿夏季制服的女兵,出现在楼顶,交给罗二一份电文,待他签收后匆匆跑下了楼梯。

    展开电文,一目十行地扫过,罗二忍不住笑了,“呵呵,纸里包不住火,露馅了吧,真是笨的够可以了,”

    青田偷偷送来的军火,不到五天时间,已经被美国佬察觉了,也是,保安队大批量地换装,有脑子的特工查查到达伊莎贝拉港口的货船,不难发现,那艘来自新加坡的巴拿马散装货轮。

    于是,有美军后勤军官到了新加坡后勤团,要求查验军用物资储备情况,随即就被短刀带人一顿暴打,惹出了一系列后续的麻烦。

    哈根上校作为后勤团主官,接到美军联络官抗议电话后,不但不道歉,相反罕见地强硬驳斥了电话那头的老战友,粗暴地扣下了电话;放下电话后,一道道命令,从哈根上校身旁的张克正参谋长嘴里,发到了外松内紧的后勤团各营,看的青田满眼的羡慕。

    于是,按照应急计划,提前动手的后勤团,一面戒严了储备库区,并派兵封锁了三个原步枪团驻扎的军营,收缴武器、切断电话、电报,一面紧急联系州zhèng fǔ里的政务幕僚长木业山。

    当然,小心翼翼地对美军专用码头,放出的jǐng戒线。可是把美国人给吓了一跳,就连远在美洲的白宫,也对马来西亚zhèng fǔ提出了强烈抗议。

    不过,早先就蛊惑挑动新加坡州dú lì的美国zhèng fǔ,一时搞不清状况,现在还没给驻新加坡的舰队,发出jǐng戒令。但变动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这不,青田就是来电,请求长官给出明确的指令,看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指令?老子离得八丈远,搞哪门子指令。连情况都不清楚,要是打起来也帮不上忙呐,”罗二烦躁地叼着雪茄,在楼顶天台上来回踱着步子,吧嗒吧嗒浪费了这根五百美刀的雪茄后,这才豁然抬头。“老崔,给青田发报,”

    “新加坡州情况大本营不甚了解。具体行动由木业山主导牵头,情报站一干人等军政人员,务必全力配合,”记录完毕罗二的口述。老崔等长官签字确认后,拿着文件夹匆匆向机要室跑去。

    “长官,是要开始发兵了吗?”眼热地看着老崔离去的背影,错颂cāo着结巴的英语,小声地问道,那漫天乱窜地小金也一时间忽略了。

    “我说错颂,你一个小孩家家的。就不知道学学汉语?看看你英语说的,简直让我太失望了,”罗二不悦地摇摇头,遗憾地看着这个伸手诡异的小家伙,“不会说外语我不怪你,但是咱们的官方语言,一万就是你的第一母语了,一定要好好的学,”

    “作为大本营的内卫见习下士,你有时间去找找罗灵上尉,让她给你辅导一下,讲课费别忘了给,”在错送惊愕的注视下,罗二大咧咧评论两句后,召回小金,施施然下了天台;貌似,错颂还没定职,津贴还的等下月才有。

    之所以给木业山授权,他是想看看在自己不出面的情况下,这些情报站到底有没有能力办好一场小小的政变,那些洒出去的烧刀子,能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当然了,如果马来西亚zhèng fǔ想搞幺蛾子,大本营里待命的特战队,也不是吃素的,多rì艰苦的训练,早就等着丰厚的战场津贴了。

    新加坡州zhèng fǔ,一栋五层大楼里,政务幕僚长木业山坐在办公室里,面sè沉稳地看着手上的文件,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案头上的那架黑sè电话机,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但是电话机依旧不见任何响动。

    办公室外,黑狼一身清爽的衬衣长裤,锃亮的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纹丝不动地站了两个小时;他身边只有两个侍从打扮的特战大兵,但这栋zhèng fǔ大楼外,一个排的武装官兵,在五名特战队员的带领下,正隐藏在大院四周,随时可以封锁这里的进出。

    “叮铃铃,”沉闷的办公室里,黑sè电话机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刺耳的铃声,不但是木业山被吓了一跳,就连门外的黑狼也浑身一震,眼神瞬间犀利了几分。

    是进是退,就看这个电话了。

    “喂,是我,好的,知道了,”轻轻放下电话机,木业山缓缓靠在松软的椅背上,眼睛四下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此次成功的话,那这个办公室,或许就会成为历史了。

    而自己的位置,就在走廊最面的部长办公室里,那位肥硕的州zhèng fǔ部长,一个外交部部长的位置还是很合适的。虽然他以前相当的愤恨那个家伙,但眼下既然成了自己人,心胸宽阔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得到了青田传令授权的木业山,沉吟片刻,抓起电话,“艾山部长,准备召开会议吧,”作为情报站第一长官,他开始了履行职责的工作。

    默默地抽了一根香烟,再摸摸贴身口袋里的药剂,木业山起身整整领带,出门带上三个随从,稳步向会议室走去。

    三楼州zhèng fǔ会议室里,暗红sè地毯,宽大的落地窗,上午光线很是明亮;一张长条圆弧形办公桌,两边已经坐满了各部门正副官员,在冷气机嗡嗡的低沉声中,大家享受着冷气的同时,也在暗自揣摩这次会议的内容。

    作为一个巴掌大点的地方,后勤团那里的情况虽然没有传过来,但是和老美走近的几个zhèng fǔ官员,面sè并不好看,只不过眼下不敢轻易吐口罢了。

    办公桌上首坐着的,是州长官艾山,这个代表着马来zhèng fǔ统治的胖子,端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不安地嚼着嘴里的槟榔,在这里,也只有他可以随意地嚼槟榔,不时闪现出那黑乎乎的牙齿。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门口两位白衫侍从微微躬腰,但是还没来得及直起腰来,就被黑狼粗暴地推开,位置也被两个大兵给霸占了。

    木业山笑眯眯地走进了会议室,他的身后,满身煞意的黑狼,随即把大门关闭,挺身而立,稳稳地堵住了外出的道路。

    木业山的位置在艾山右首,走向自己熟悉的座位时,抬眼扫过,他那犹豫忐忑的心情,渐渐松弛平稳;金融、法务、jǐng备、电讯四大部门的正副首脑全数到场,还有市政等旁系部门官员,新加坡州zhèng fǔ的中枢已然在握。

    自然,作为zhèng fǔ武装力量象征的步兵师师长法本杰少将,早早地坐在了艾山部长的左首,看向木业山那不起眼的目光里,一丝暗红sè的闪动,彻底让幕僚长松了口气。

    青田拿回来的烧刀子,第一支就是给法本杰少将用上了,这个原先有哮喘病的家伙,勒索成了习惯,就连哈根上校也得时不时被抠唆几瓶红酒,巴不得他早点被收拾。

    享誉各国上层社会的烧刀子,出现在法本杰少将面前时,这个珍惜生命的二战军官,彪悍地一把抢过,喝下后在地上嚎叫了整整半个小时,这才一身臭汗地向长官宣誓效忠,算是彻底告别了远离烟火的痛苦。

    鉴于烧刀子药剂的昂贵稀少,会议室里的各部门主脑,并没有全部享用这般上流贵族的待遇,也只有木业山直管法务、电讯副主官心腹嫡系,人之常情地被药剂治好了体内顽疾,成为情报站业务人员。

    而那些马来人占据的正职职务,木业山还不屑于浪费手里本就不多的药剂配额,黑狼今个进来就是处理这些刺头的。

    木业山的到来,让原本就嗡嗡四起的会议室里,嘈乱声更为明显了,这些各部门的主官,对于一个华人后裔能把持政务幕僚长一职,排斥之余,暗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手脚,要不是身后有家族支持,还有每年隐藏在暗处的红包,他早就被一脚踢出zhèng fǔ大楼了。

    看着这些面sè黝黑,目光闪烁的部门主脑门,木业山往rì里也是心里苦闷不已,至于那些个华人副主官,一般只是空架子传令官而已,手里一点权利也没有。

    不过今天,哼哼,幕僚长心里冷笑着,一屁股坐在结实的札木椅子上,随手把茶杯放在了面前,要死要活,就看这次会议的结果了。

    〖

五百一十一章、新加坡州独立(下)

    新加坡州政府三楼会议室里,各部门正副主管官员到齐后,作为政府首席部长的州长官艾山,当仁不让地要首先开始会议讲话;他那张肥硕的油脸微微一偏,“扑”地把嘴里的槟榔随口一吐,准确地吐到了角落里的痰盂,这才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

    他这标志性的动作,马上让会议室里低沉的嗡嗡声,泯灭消失不见,“马来西亚联邦”(the federationmalaysia)14个州和3个联邦直辖区,一共就十七个政府部长,他身为其中之一,在政府里的威信还是很强横的,否则早就被政敌给操持到台下去了。

    没错,身属马来人的艾山,在位四年以来,除了法本杰少将这一块外,不但把持了新加坡金融、法务、警备、电讯四大主要部门,嫡系亲信的黑手,已然渐渐蔓延到了其他部门,成为州里第一大势力团体是众人睹目众望所归的。

    而作为马来西亚人口第二大民族的华人团体,其他领域或许会有所发展,但在政府层面里,就连印度人、原住民奥朗?阿斯利人等其他民族也能横眉冷对;不感兴趣也罢、没有信心也好,事实就是想要找钱的时候,才会有某些官员会想到那些华人财商,借一个好听的称谓来淘些林吉特。

    所以,木业山能拉拢的心腹手下,不过是寥寥的几个部门副主官而已。平日里也不过是给部长跑腿背黑锅的角色。虽然暗地里花费了大量的金钱资源,但他能维持的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幕僚长职务,实际权利还是掌握在艾山手里。

    当艾山身后的美女秘书,打开记录文夹后,会议室里沉寂了下来,想要在艾山面前交头接耳地挑战部长官位的人,早两年就被剔除干净了。

    “咳咳,嗯,各位,今天我们召开本次高层会议。是因为新加坡州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时期。”当着大部分是自己亲信的手下,艾山自不会废话连片,没看见情报站的第一长官,就坐在自己身边嘛。还是把事办的利索漂亮点为好。

    “相信大家也听到了些谣传。那些消息怎么说呢。按照中国人的说法,无风不起浪,嗯。是这么说的,”没有说出苍蝇叮蛋缝这种膈应的谚语,艾山已经是尽了心了。

    “所以,今天,我在幕僚长和法本杰少将的支持下,很荣幸地宣布,在1957年七月二日的今天,新加坡州独立,建国新加坡,”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色,艾山部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惊动亚洲的宣言。

    虽然在新加坡州里,从上至下暗流涌动,但他一个正统的马来人能说出如此骇人的话语,不亚于在平地投下了一颗炸弹,“哄”,会议室里,一时间嘈乱了起来。

    在艾山心腹们的眼里,只要是艾山能继续掌管州里的政权,那独立不独立的,自己根本没多少损失,或许还会趁机提拔一个台阶,暗地里被打过招呼的他们,现在也不过是假模假样地交流一下眼神,佯装两下吃惊的表情罢了。

    更或甚者,就像是木业山的几个心腹,连吃惊愕然的表情也懒得去表演,不过是眉角抽动两下,随即不动如山地支起了腰杆;他们知道,自己老板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那自己在政府里的春天能远吗。

    当然,也有对马来政府忠心耿耿之辈,那位坐在角落里的印度籍马来官员,此刻阴沉着老脸,义愤填膺地急促喘着粗气,突然站了起来,“艾山,你这个国家的叛徒,你有什么资格敢于这么做,谁给你的权利宣布此事的?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我要向最高当局揭发你的恶行!”

    到了此时,他已经不再称呼艾山的职务了,因为这个庸俗的胖子根本不配。

    不得不说,这位主管市政工程的老兄,虽然被撇开一边时日已久,油水也仅够补贴家用,但他还是念念不忘一个大联邦的国家荣誉,也幻想着能有朝一日咸鱼翻身。

    这个长脸瘦高个的家伙,大义凛然地在会议室里的一声怒喝,立马打破了圆桌会议上平和稳妥的凝重气氛,众多敌视、敬佩、惊讶的目光,陡然凝聚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官员身上。

    国家叛徒,谁得到这个称号也不会淡然相对,何论极好面子的艾山,就连一旁沉默不语的木业山,也是脸皮抽搐个不停;在一众官员面前,艾山面色阴沉如水,啪地放下茶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胖子要发飙了,但谁也想不到,艾山嘴里的脏话还没吹出来,站在会议室门口的黑狼,沧亮一把拽出老式m4刺刀,一道寒光闪过,巨大的力量砸在了市政主管的面门上,撞得他一个后仰靠在了墙壁上,脚下椅子噼啪踢飞了出去。

    亮闪闪的刺刀,正正扎在了他的脑门上,深深的刀刃不但刺穿了坚硬的颅骨,甚至连人带刀钉在了墙壁上,一丝殷红的血迹,沿着那粗糙的皮肤缓缓流下来。

    黑狼突然的出手,让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惊叫声,尤其是市政主管的当场毙命,把众位官员那内心里小小的心思,泯灭的无影无踪,门外还有两个帮凶呢,有眼色的人不会忘记了的。

    黑狼出手后并没有出声,只是叉手按在腰间,满脸狰狞地来回巡视着,要是还有妄图挑衅的人蹦出来,那暗藏的手枪就不客气了;再看看上首位坐着的几个官员,大家心里赫然醒悟过来。

    合着,今天是一场鸿门宴啊,既然事情依然如此,那为了身家性命,家人族人的安危,捏鼻子认了也不外如此。

    原本已是怒火中烧的艾山。见黑狼既然出手,也就不好发作怒骂了,随即冷哼一声,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演说稿一小时前已经送他过目过了,再念一遍也很顺溜。

    长长的一通演说,艾山承诺的新加坡独立后,对外条约继续履约,对内政府架构不做大的变动,似乎仅仅是换了一个称呼罢了;当然。损失最大的就是马来政府了。

    既然自己的既得利益没损失。再有那位殒命的老兄当榜样,况且幕僚长和法本杰少将,两位势力团体人物的默认,让在座的各位各部门官员。“一致赞同了”艾山部长的提议。大家举手通过。

    不过。艾山部长那位美女秘书随即拿出的一份声明书,算是让少数人诡异的小心思, 彻底没了退路。要想不在上面签字,能否活着回家吃晚饭是个大问题了。

    三楼会议室里宽大的窗户,也没人想跳楼殉国,十五米的高度,对这些官员来说是高了点,没看见楼下的大兵已经拉出了警戒线,跳下去不残也落不下好处。

    当政府财政主管在声明书上,第一个签下自己的大名,按下了鲜红的手印时,站在门口的黑狼,紧绷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罗长官的地盘,有多了一块稳定的蛋糕。

    当然,新加坡独立后牵扯的一连串手尾工作,自有新加坡新政府官员出面处理,这点上艾山、木业山等官员很是专业、耐心。

    晚上七点整,当新加坡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宣布独立的时候,政府第一任总理艾山,把一张一千万美刀的银行支票,交给了木业山。

    “长官,这是新加坡上半年度的友好合约赞助款,下半年度的费用,将在年底支付,”一脸恭敬模样的艾山,没了在外面的傲慢,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上了支票。

    在新加坡情报站,他的地位还不如法本杰少将,要不是作为当地地头蛇的影响太大,木业山已经取而代之了。

    “按照新加坡的经济规模,明年赞助款增加两千万,应该不会太难,只是一些不必要的建设会缓慢些,”艾山身后的财政主管,见缝插针地说道,他也是少数享用了烧刀子的政府高层,自然不会看艾山的脸色行事。

    “嗯,具体数额该怎么确定,要等到我上报大本营才能给你答复,不过眼下新加坡主要是以稳定为主,马来那边也要严密关注,”保持了上司风度的木业山,漫不经心地接过支票,转手递给了青田。

    “哈哈,又一笔经费到手了,”满心欢喜的青田,淡淡地收好支票,窃国者侯,真真是古人真言呐;对于以前罗长官那些“小偷小摸”的举动,他颇为不齿了。

    他哪里能想到,两支和他性质相同的特战小分队,已然携带者足量的烧刀子,从伊莎贝拉化妆出发,目的地赫然就是马来、印尼。

    新加坡州突然宣布独立的消息,虽然在世界上掀起了小小的波澜,但震动最大的不是马来政府,而是美国人;按照美国政府的计划,在柔佛海峡挑起的事端还未展开,甚至已经给马来政府达成了协议,其他国家也有所耳闻,怎么新加坡突然就独立了呢,那后面接下来的一系列好处,岂不是白白丢给了新加坡。

    一时间,美国白宫、五角大楼,紧急会议接连不断,而作为南亚政府特派专员的艾富兰,也接到了国内的加急电报,连夜赶往新加坡。

    两天后,甚至连边防警察都没有惊动的新加坡政府,对外宣布了和美国政府的联合防务协议,把自己的安全置身于美国佬的保护伞之下;对此,世界各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的道道,是老美在捣的鬼。

    但是,美国人在得到了相关利益的同时,也是有苦自知,新加坡政府对内对外的第一官方语言,竟然是汉语,英语成了第二语言,再加干涉的话,或许会另起异端,也只有皱着眉头忍了。

    当然,新加坡独立后电讯号的改签、银行金融系统的对接等等,美国人还的出大力相帮,对于这些繁琐至极的事物,远在伊莎贝拉的罗二,半点新奇的心情也欠奉,他已经登上了前往东京的邮轮。(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二章、大旗飘扬

    拿到巨额友好合约赞助款,也就是新加坡上缴的第一笔“保安费”的青田,鉴于罗氏银行尚未在新加坡开办分行,只能把一袋袋兑换出来的美刀,安排专人带往伊莎贝拉,再存入罗氏银行指定户头;一脑门子喜恼交加的青田,不得不开动脑筋,和艾山商量着,先期购买一个空壳银行,也算是勇于创新了。

    当然,他额外干的这些活计,罗二并不知晓,知道了也是新加坡情报站的工作,他丁点的主意也不会插手。

    此时,坐在邮轮顶层甲板上的罗二,穿着一身青色便装,优哉游哉地躺在摇椅上,躲在遮阳伞下享受着徐徐的海风;旁边矮脚茶几上,高高的玻璃酒杯里,猩红色的果酒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美中不足的是,老崔绷着狰狞的老脸,穿着白衣黑裤守在一旁,把试图过来搭讪的几个乘客,吓得宁愿跑到下层甲板上,也不愿意在洁净清爽的高台远望海景。

    身后拉出一道洁白航迹的邮轮,在蔚蓝的海面上奋勇前行,阵阵清风拂面,空气中淡淡的海腥味一扫而过,让逍遥自在的罗二,暂时忘却了身后一摊子烦心事,随手拧开脚下的收音机,在音乐声中昏昏欲睡。

    只有头顶上那隐隐可见的一道金光划过,倏忽间上下飞舞的小金,在细心地看护着懒散的主人。

    根据青田发来的电报显示,新加坡提前独立的事端。虽然看似外围平静得毫无波浪,只是搅起了丝丝浪沂,但罗二心里明白,这时候不但马来人面上无光,万分恼怒,就连打好了算盘的美国人也在暗地里查找着突然独立的源头,甚或,老毛子也隐隐有了插手的痕迹。

    也许用不了几天,这笔糊涂账就能落在自己头上,躲是根本躲不过去的。罗二莫名地轻笑两声。把嘴里的雪茄一把按在烟灰缸里,看着那混杂了点点火星的灰烬,满脸的苦涩。

    真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哪个人都想来捏上一爪。敢情我罗二想过点好日子。还真不容易啊;非常时期。他对自己周围百米内的动静,那可是保持着极端的警惕,但还是有不长眼地跑了出来。

    甲板通向下层的楼梯上。那个穿着白色上衣绿色筒裙的侍者,已经被他主意了好一会了,这不还是勇敢地走了上来;端着托盘的侍者,在楼梯口被两个便装大兵挡住了去路。

    虽然那黑黝黝的脸上,看表面毫无异常,但是罗二能清晰地感觉到,侍者的心脏在快速地跳动着,只不过没有闻到炸药或铁器的味道而已。

    “呦呵,这是啤酒啊,好久没见了,”一个大兵仔细打量着托盘上的酒水饮料,笑呵呵地说着,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侍者的双眼;遗憾的是,他没看出问题来。

    侍者脖径上繁琐的镀金项链,虽然都有筷子一般粗了,却也是日常装饰,没人会在意。那玩意一般也不会有做武器的选项。

    另一个大兵手脚麻利地拍拍侍者的腰身、腿窝,指尖在两个腋下扫过后,微微一颔首,两人侧身让出了道路,没有武器在身,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威胁;至于酒水饮料,自有二十米外的老崔把关。

    从始至终,侍者没有多说一句话,也许是这种场面他没见过,给一时间吓住了,两个大兵不屑于逗弄一个胆小的服务员,斜脸扫了眼侍者的背影,不再怀疑其他。邮轮对顶舱拿着昂贵船票的客人,时不时送上些点心、酒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侍者一步步向罗二走去,老崔机警地瞪圆了眼睛,逼视几眼后,遂放松了周身肌肉,这个侍者他在登船后见过几次,是个少见的勤恳土著侍者。

    只有躺在摇椅上的罗二,眼角余光扫过这个侍者时,一股股心悸不断地在后背蔓延开来,那危险的念头也在心底里渐渐放大。

    侧脸,抬眼看看毫无异常的老崔,罗二眼睛随即眯成了一道缝,虽然明知道这个侍者有问题,但人家没多大的威胁,他还能喝令止步?

    满怀狐疑地再次看向靠上近前的侍者,罗二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伙是嘴里,好像在含着什么东西,嘴角丝丝的唾筵滴在胸前的制服上犹自不知。

    明显的,这个侍者紧绷的神经里,根本就顾及不到自己了,这说明了什么?罗二脑子里,刹那间轰轰作响,乱成了一片。

    眼看着侍者的脚步越来越近,罗二忍不住翻手亮出一把手枪,起身滚落在地,对着老崔大喝一声,“趴下,;声音未落,枪口已经冒出了橘红色的火焰,“呯、呯、呯……”

    为了消弭掉眼前的威胁,罗二不惜痛下杀手,或许会搞出一个冤死者,但他绝对不会让危险走到身边。

    罗二猛然地呼喝声,让老崔和远处的两个大兵微微一怔,随即本能地翻到在地,双手护住了脑袋,经年不间断的军事训练,得到了最好的验证;而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那个走到十步外的侍者,眼眸中闪现出黑洞洞枪口瞬间,脸上冒出古怪地一丝笑意,疯狂地咬紧了牙关。

    “噗、噗”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子弹毫不客气地击中了侍者,一个二个的血洞溅射出血液的同时,那个侍者的脑袋,犹如一颗爆炸的手雷,“嘭”地一声炸成了一股血雾,巨大的冲击波把那项链撕扯成了十几个金属零碎,噼啪向四周喷射出去。

    当头顶上飞溅过几个金属碎片,几个碎骨渣子后,罗二狼狈地爬了起来,一脑袋碎肉沫子地指着老崔的鼻子,气急败坏地一顿臭骂。

    守在楼梯口的两个大兵,爬将起身。已是面色惨白,主管他俩的老崔被长官爆骂一顿,他俩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起码一个星期的禁闭是免不了了。

    这种把液体炸弹藏在嘴里的攻击方式,让罗二近距离清晰地感觉到,痛恨自己的人或组织,已经是不择手段了,只要能干掉自己,死士什么的也无所谓浪费了。

    液体炸弹威力巨大,但运输储存更是风险极高。稍有晃动就是飞灰湮灭。震惊于这个侍者必死决心的罗二,后背上冷汗直冒。

    顶层甲板上,那一个个深深镶嵌在桧木上的金属碎块,罗二也彻底看清楚了。三角形的镀金钢片。策划者的谋略可谓用心良苦了。

    似乎是约好了时间。这个刚刚驶入马来海域的邮轮,顶层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不但引起了邮轮上的骚动。右侧海面上,也出现了阵阵黑烟。

    一艘被抹去弦号的武装快艇,挂起了骷髅黑旗,斜斜向邮轮猛扑而来,快艇上那些穿着杂乱的大汉们,手里举着的武器,还有艇首的高射机枪,无不暗示着,他们原先的身份。

    阴着脸站在甲板上,罗二对下面嘈杂的混乱声不屑一顾,摆摆手嘱咐道,“老崔,给老子赶紧去准备好热水,等会我要好好洗个热水澡,娘的太臭了,”

    航速只有十节的邮轮,根本就跑不过最高速二十多节的武装快艇,从远处小岛截杀过来的“海盗们,”在逼近邮轮三海里的距离上,肆无忌惮地打开了扩音器,哇哇地命令邮轮熄火驻锚。

    “嗖、嗖嗖,”邮轮驾驶舱里的日本船长,面对船首处一道道划过的曳光弹,无奈地遥遥头,招呼大副准备赎金,下达了停船的指令。

    毫无反抗能力的邮轮,面对这些海上亡命之徒,也只能祈祷自己不被残酷地丢进海里,金钱女人什么的,就看人家“海盗大爷”的心情了。

    虽然罗二属下的海航旅,在周围海域不断剿杀着海盗,但偌大的大洋海湾,哪里能一时清剿干净,何况这种身份诡异的海盗。

    缓缓减速的邮轮,一杯茶的功夫,迎来了那艘嚣张的武装快艇,躲在舱室里的乘客,值守岗位的船员们,一个个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海盗登船。

    唯有依靠在船尾栏杆处的罗二,默默地计算着双方的距离,他身边的两个大兵,拎着手枪守在楼梯口。

    2000米,1500米,终于到了1000米时,罗二能看清那些制式步枪的瞬间,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肩膀上停靠的小金,悄然没如清爽的海风中。

    既然知道了对手的身份,罗二也不用缩手缩脚了,闪电般跃出的小金,眨眼间窜到了快艇上方,一声轻微的嗡嗡鸣响,黝黑的尾刺赫然发动了袭击。

    “噗通、噗通,”在快艇上尖利的惨叫声中,罗二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个个狠戾的海盗,先后跌倒在快艇里,化为一滩滩腥臭的黑水;快艇驾驶舱里的三个成员,绝望地看着发了疯的小金,啪啪撞碎了弦窗玻璃,迎面而过。

    三十一人,三十一个扮成海盗的马来海军官兵,在罗二漠然的注视下,不到一份钟的时间里,死于非命,快艇也失去了航向,轰隆隆一头撞向已经熄火的邮轮。

    眼见下方甲板空挡无人,罗二甩出一根绳索,机灵的大兵赶紧上前,飞快地把绳索绑在栏杆上,另一头,长官已经跳下了甲板。

    就在快艇撞向邮轮的那一刻,荡着绳子划过的罗二,挥手收下了快艇,人也借着势头窜上了邮轮。

    罗二回房间洗澡去了,等了好一会的船长,始终听不到海盗登船的消息,遂派出船员四周打探后,惊喜地发动机器,加大马力向日本海域逃窜,没错,是不计磨损地逃窜。

    晚上,日本东京,在十几双鬼祟目光隐晦的监视下,码头上前来接船的,是佳野百合和佳藤正久,而玛丽就在今天白天,登上了返回美国的航班,回国探视孩子去了。

    心情不佳的罗二,没有去东京市区里的雅院,而是直奔上杉村寓所,那里,一座欧式城堡已经建成。

    深夜时分,四辆豪华轿车停泊在上杉村村口外,罗二站在沉静的村牌下,极目南望,海湾处距离海岸不到五百米的高地上,新近落成的城堡,犹如匍匐的猛兽,静静地看守着脚下的土地。

    城堡最高处,一面大旗在海风中哗哗作响,飘扬着沁人心脾的骄傲。

    四周原先的上杉村、夫田村,已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牧场,稀疏的树林,为此,佳藤正久生生干掉了六千二百一十七个同胞。

    眼前静逸的领地,还有白天那不期而遇的海盗,居心叵测的项链,让静立在路旁的罗二,一时间感慨万分。

    路就在脚下,但前进的方向无法自主,半步退缩就会引来没顶祸患,为此,砍去脚下的荆棘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正如那面黑夜中飘扬的大旗,只要有风,星光下神采依旧飞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758/ 第一时间欣赏罗二的朝战最新章节! 作者:俯视的馆主所写的《罗二的朝战》为转载作品,罗二的朝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罗二的朝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罗二的朝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罗二的朝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罗二的朝战介绍:
罗二的朝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罗二的朝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罗二的朝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