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八章、俩面召唤
躲在水手队列后排里的十几个彪形大汉,罗二早发觉了,他们腰里鼓鼓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临时起意,盘查起花名册了。
就在他站在水手面前,扭头逼问船长的时候,两个貌似头目的家伙,偷摸着摸向了腰里;今晚突然飞来的两个美军,已经让他们起了疑心。
他俩,是rì本黑龙会大阪分部成员,执行到高雄的走私任务,巧不巧被罗二给碰上了。而同伴中,也只有他俩配着。
如果一切正常,拿了好处的美军,睁只眼闭只眼走个过场,那大家都好说;但是,眼前的上士明显是较真了。两个身材瓷实的小个子,暗暗交换着眼神。
人数两个,还是亚裔,行事又坏了规矩,让这两个rì本人,怀疑起罗二的身份来,从没听说过美军遂行任务,人数有这么少的;那次,美军不是气势汹汹,呼啦啦一上就是一帮子人。
对视几眼,两个小头目心里猛然一震,海盗?娘的,不会是要黑吃黑吧;会意的两人,缩着脑袋,把yīn狠的目光盯在罗二身上。
不管怎么样,那怕是真的美军,也不能坏了这次生意,何况他们只有两个人,一个还在驾驶室里待着呢。
欺负人习惯了的两人,忽地撩起衣襟,腰间隐隐的两把,已经握在了手里;这里是大海上,干掉他俩,再把那直升机往海里一推,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个坎就过去了。
他俩这一动,一直留心的手下,也倏忽间躁动起来,晃着膀子开始抽家伙。
yīnyīn地盯着船长的罗二。不用回头,也清楚地察觉,有人要动手了;手掌翻动,两粒黄灿灿的子弹,摆腕弹出,“嗖嗖,”
前排站立的水手,有人只见眼前一花。耳边凉风掠过,子弹已经穿了过去。
“噗、噗”,血涌上头的小头目,嘴里还没来得及大声呐喊。就觉得咽喉处一凉,当热乎乎的血液喷shè在前面人的脊背上,脑子里的疼痛才反应过来。
命令还没喊出,两个小头目软软地瘫倒在甲板上,让身边的同伴们哗地散开。大弧形围住了罗二很船长;“#”,突然的变故,让稻上一井措手不及,大声地呼喊着。试图安定这些家伙。
无奈,人家和你根本不是一个单位的。就听人群中一声呐喊,亮出长短刀的黑龙会打手们。轰地一声扑了上来;短短的五米远距离,正是群殴的好地方。
打手们也不傻,罗二身上背着的冲锋枪,还有腰里的,哪个拿到手里,也得七八秒时间,再加上拉栓开保险,十秒钟时间,足够大伙冲过去了。
而那个远在驾驶室里的美军,一旦大家得手,凭着三把一把冲锋枪,怎么的也能冲上去,乱枪之下,再威猛的美军也得去海里喂鱼。
轰乱扑上来的黑龙会打手,一张张狰狞嗤血的大嘴,吓得稻上一井一屁股坐在地上,被身后的大副拖着往后跑。
黑龙会在rì本的影响力的深厚的,那些自诩清白的水手,也忍不住跟随着哄闹起来,反正事情过后也有好处,不参与反而会受罚。
三十几个矮脚大汉,声势高涨地涌了上来,大有一口吞下罗二的勇气;驾驶室里,转着眼珠留意下面的舵手,扶着舵的双手握的关节发白,嘴巴闭得紧紧的。
他的身后,张卓文正大口喝着热咖啡,视角关系,他没有发现老板的险情。
甲板上的罗二,侧脸看向这些恨不得嗤肉吞血的家伙们,嘴里白森森的牙齿一露,莫名地笑了;很久,没见过热血横飞的场面了。
“噌”,手间刺刀出鞘,半矮身形的罗二,右臂急速划出一个弧线,翻握在手里的利刃,刀锋闪过,三名扑上前的打手,咽喉处凝起一条血线,血珠渗了出来。
不理会脚步呆滞的三个人,闪身靠上前去,一声不吭的罗二,几个窜动,游走在人群中,堪堪避过一把把利刀,刺刀不时舞过咽喉。
窜出人群,抬手看表,四十六秒,站定在甲板上的罗二,舒畅地吐出一口浊气,手臂低垂,刺刀的刀锋上,不见一丝血痕。
“当啷,”一把那差掉落在甲板上,呆滞了小一会的打手,吼间喷泉般的呲出一股浓稠的液体,嘶吼着栽倒翻滚;“当啷、当啷”人群里纷纷倒下一个个捂着脖子的汉子,喷涌四溅的鲜血,竟然让yīn寒的甲板上,升腾起一股股热气。
当最后一个水手绝望地扑倒在地,罗二手中的刺刀挽了个花,“咔”地收进腰间刀鞘。
“不要后悔,这是你们的决定,”淡淡地说着,罗二回过身,笑眯眯地看着瘫倒在地的稻上一井船长,还有呆若木鸡的大副。
“船长先生,让你受惊了,鉴于三丸号水手暴动,我美军特战队已经全力镇压,歼灭匪徒十二人,”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他是学的越来越jīng了。不过,他左臂上金黄sè罗字的标牌,灯光下,显得刺眼骇人。
“是是是,这些该死的水手,该死的黑龙会,都是些该死的下等农夫,竟然想当海盗,好在我们碰上了伟大的美军保护,”嘴唇哆嗦和不停,稻上一井语无伦次地感激着罗二,但他脸上的苦涩,谁都能看的见。
尤其是那名机灵的大副,脸上已是刷白得不见一点血sè。“他们,他们是黑龙会,是黑龙会呐。”比起呆滞的船长,他也好不到哪去。
得罪了黑龙会,哪里还有他们的活头,估计在rì本的家人,也要遭罪了。
他们的心情,罗二多少也明白。为难地咂咂嘴巴,放在以往,他顺手就把这几个rì本人也灭了,但现在他需要人手。不管哪个国家的都行,给自己干活就行。
前甲板上的惨叫声,还是惊动了驾驶室里的张卓文,起身看看外面,甲板上一地抽搐的水手,让他羞恼地踹了一脚舵手,“你他玛德哑巴啦。”
拎着枪,张卓文推开舱门。大声地往下喊,“老板,怎么样?”
“没事,关掉大灯。”罗二随意地挥挥手,“稻上一井船长,你俩先上去,在驾驶室里等着我,”
他的话。两个鬼子不敢不听,慌忙鞠躬后退,相扶着走向悬梯。
天桥上的大灯熄了,前甲板上一片黑暗。罗二随即俯身收获,三十四个重伤员。已经有三个断气了,其他的也用不了半小时。被他们的大婶神拉走。
不断地手掌轻点,一具具重伤不治的躯体,化为光点被收入药匣,只是,令罗二郁闷的是,他只收获了绿sè和棕sè参半的药匣,蓝sè的竟然一个也没有。
看来,rì本人的意志力下降的很厉害,军国主义灰飞烟灭,带去的不止是惨败,也带走了他们的jīng神。
把满地的衣服刀具,胡乱丢进海里,也不理会满地的血迹,罗二上了悬梯,一脚一个血印子。
驾驶室里,罗二一问之下,才知道,眼下的货船上,除了这船长大度、大副、舵手三个人,还有两名机修工在动力舱里。
好在,货船的航向还是奔向高雄,到了港口再回引起麻烦。
脸sè颇为难堪的张卓文,恶狠狠滴盯着舵手,要不是还有用处,这个jīng瘦的家伙,已经让他拉出去打靶了。
稻上一井船长,喝了一口白酒,才缓过心神来,颓废地蹲在角落里。倒霉的大副,倒是恢复了神态,站在海图旁,眼睛飘着罗二想心事。
没理会缩头缩脑的舵手,罗二点上一根雪茄,慢条斯理地问稻上一井,“稻上一井先生,或许,我能帮你一个忙。”
“什么?上士你能帮我,那我的家人也能活下来吗?”脸上肥厚的肌肉不住地颤抖着,稻上一井可怜巴巴地看着罗二,差点就要跪下了。
“尊敬的上士先生,只要我的家人能够活下来,我向大婶神发誓,一定会报答您的,”指天发誓的船长,只差要把胸口拍烂了,瞪着眼珠子满脸通红。
“那这船上拉的是什么?”罗二随意地问道,对于黑龙会,他还是第一次接触,没有留下活口。
“货船是山本会社的散装货船,除了一些刚才、油料外,还有三百吨无缝钢管,5英寸的钢管,一级军用钢材。”为了讨好武艺高强的美军,船长可是什么都不顾了,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全说了。
管制物资走私,本就是黑龙会的发财之道,一次普通的运输,却被罗二一手破坏了。
“一级军用,”罗二皱皱眉头,好像也不值多少钱,他看中的,反而是这艘船。“你等等,我和同事商量下,”拉着张卓文,罗二出了驾驶室。
站在凉风习习的天桥上,罗二瞄了眼驾驶室,“小张,马上联系凯利,这船咱们要了,弦号998,物资就先放在台北仓库里,”
顿了顿,罗二继续说道,“这五个rì本人收进公司,想办法把他们的家人接到台北,记得要写申请书。”
“那他们会愿意写啊?”张卓文对罗二命令没意见,但他拿不准这些鬼子,要是一旦反水,黑龙会可不是好惹的。
“不愿意,正好,凯利会处理利索的,”罗二冷冷地一笑,狗腿子不舔主子的脚后跟,那就死去吧;说实话,他现在还一肚子郁闷呢。
明明是中国人,非得说英语,还得要俘虏去投靠美国经理,都是什么事啊。
不过,黑掉一艘船,手尾让凯利去清理,罗二还是很乐意的,养着一个高薪鬼子,不干点高危的生意,那哪行。
张卓文去了电报室,罗二则进了驾驶室,忽悠一下小鬼子,他是手拿把攥的。
天微微亮,距离高雄港还有十海里的距离,一艘快速小艇迎上了三丸号货船,小艇上,八名亚洲人身手利落地攀上货船。
一个罗二脸熟的情报局探员,和罗二再外面嘀嘀咕咕一阵后,安抚了惊魂未定的稻上一井船长;当印着星条旗的证件,出现在船长胖脸前时,船长这才相信了罗二的言辞。
小艇迅速返回港口,而三丸号一直向南海驶去,有了货船,罗二还真不想在海上飞了,张卓文的手艺没那么jīng确。
第二天晚上,停泊在泰国湾的一艘货船上,涂着罗字标识的直升机,腾空而起,越过马泰边境,直奔安达曼海域。
三丸号也随即调转船头,开向台北。
飞机上,张卓文掏出两张电报,这是从罗家山转发来的;展开电报,罗二匆匆一眼,禁不住暗叫声倒霉。
一封电报是一连长,现在的先遣营代营长吕方发来的,二三连已经集结在了美斯乐以北十五公里的山区,弹药目前比较充足。不过,缅泰军队已经有了异动,吕方还是期盼老板赶快到达。
另一封电报,竟然是远在云南的大力发来的,这个长时间不联系的老伙计,一联系就给了罗二一个惊喜,他所在的特战营马上要开拔中缅边境,邀请罗二这个山地专家,去给敲边鼓帮忙。
当然,帮忙也只是在境外帮忙,大力还没胆子把罗二接回国内。
打开头顶的小灯,罗二慌忙展开地图,细细一番查看,“我靠,小张,93师麻烦大了。”
特战营出境作战,肯定是被邀请的,那混的风声水起的93师,正当其冲,王麻子离边境还是太远。
三百四十九章、被击落?
在老板啧啧的惊叹声中,张卓文怎么也听得出,罗二对93师即将遇到的糟糕局面,很是幸灾乐祸;暗暗苦笑一声,小张同志还是不理会老板的唠叨,压低机头,向海面低空飞去。
罗二现在的脾气,他也摸出规律来了,要是真心坦诚相待,哪怕是你办了再大的错事,也不过是错了,关禁闭罚款足矣;但是,如果是心有二意的家伙,那指不定哪天就没了踪影,老板的手段太诡异,让手下的干部们隐晦地提起,也是后背汗毛倒立。
这次,罗二是准备越过缅泰边境,直闯清迈,到了那里,地形也熟悉,直升机的航程也够了。
但是,领空概念模糊的罗二,哪里知道,飞机航线上正好遇到的,是即将配合作战金三角的缅泰军jǐng部队。
“嗡”,压低在一百米高空的直升机,顺利地扑上海岸,窜进了茂密的亚热带丛林,在翠绿的枝头上,向边境飞快地划去。
“咚咚咚”,一道子弹忽然从密林中扫向天空,虽然打出老远,却也把张卓文吓得手里一抖,飞机歪了几下身子;“干嘛呢,好好干活,”看着地图思量的罗二,不满地训斥了一句。
挨训的张卓文没吭声,罗二却紧紧闭上了嘴巴,展开千米范围的意识,他已经察觉到了地面的动静;不是吧,山林里竟然有大队人马在移动。
歉意地看看小张。罗二没有道歉的习惯。只是冷冷地喊道,“往东偏十度,加大油门。”
话音刚落,就觉得机身后侧当当一阵乱响,不用看也知道,地面的火器犹在紧紧追着飞机打;“降低高度,甩开他们,”拉过身后的冲锋枪,罗二有点着急了。
在空中的他,就像没牙老虎。对于地面上的打击,一点反击的力量也没有,只能干巴巴地忍受。
飞机压低了高度,堪堪擦着枝头飞了不到二百米。张卓文已是脸sè惨白,“老板,坏事了,油箱开始漏油,”
伸着脑袋瞎看了眼仪表,罗二也是没有办法,“我说,这破飞机你能降下去不?”
“试试吧”,张卓文握紧了驾驶杆,拼劲全力不让飞机摇晃。眼睛四下扫动,也开始寻找降落的地点。此时的直升机,侧后已经冒出滚滚黑烟,螺旋桨也怪异地啸叫个不停。
就在飞机歪歪斜斜地,驶过一条小河的时候,强压郁闷的罗二,禁不住大声喊起来,“快,降下去,”;河对岸。架起的几挺重机枪,已经仰头对向了天空。
挥臂,一肘击碎了舱门上的玻璃,罗二不管不顾地伸出枪口,冲着地面“哒哒哒“。一个长点shè。
历风呼呼的舱室里,张卓文沉稳地拉下驾驶杆。“嗖嗖嗖,”两道火舌交叉而至,冲着他扑面而来。
作为菜鸟驾驶员的张卓文,他已经干的够好了,几次玩命地夜航,也长了太多的经验,但是,他还不是战斗机驾驶员,根本没见识过空战;两道耀眼的弹道,让他焦急地加大了手里的动作。
“咔,咔吧”,直升机的尾部,一下卡在了一个粗大的树干上,顿时,失去平衡的飞机,打着滚一头歪向河边的密林里。
“哇,”在罗二和张卓文的怪叫声中,飞机几个翻滚载向地面,扑通一声,头下尾巴上地直直戳在一颗大树旁。
幸亏飞机的高度已经降到了二十米,要不然巨大的冲击力,会直接把两人撞成肉馅,呃,罗二会骨折全身,张卓文就不必说了。
双手抱头的罗二,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断地摆动,再使劲也止不住地摆动,好在,身上拉着一条安全带;“碰”,他那结实异常的脑门,在飞机戳地的瞬间,狠狠地砸在面前的钢板上。
哎,要是一直戴着钢盔就好了,哀叹着的罗二,和身边的张卓文一样,昏死在座位上。而倒霉的驾驶员,到昏迷前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被击落的,还是技术故障。
额头上被开了个口子,炙热的鲜血犹如喷泉般,哗哗地冒了出来,这次坠机让罗二糟了大罪;起码,他以前还没流过这么多的血。
大股的鲜血,流过他的左腕时,那jīng致的花纹上,隐隐亮起淡淡的光芒,就向是张开了小嘴,使劲地允吸着那浓郁的血液,丝毫不浪费的把血液吸收进去。
“哗哗”,一队拿着杂乱武器的士兵,头戴rì式钢盔,从密林中跑了出来,大声呼喝着奔向飞机,缅甸边防军找寻了过来。
河对岸,军容稍加整齐的一队人马,也快速赶到了,但是,他们没有随意淌水过河,只是远远地大声喊着什么。没有缅甸方面的同意,泰**jǐng也不能随便过了这条界河。
当罗二和张卓文,被粗暴地拽出飞机时,他俩才恍呼呼睁开了眼睛,看见的,是一个个拎着枪的黑皮肤大兵;很快,两个越境偷渡的家伙,被不客气地反绑双手,身上的武器行装,被扒了个jīng光。
当罗二彻底清醒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扒得救剩下一个短裤了,脚上的军靴也没了;“呵呵,老子也有这待遇,”咧着大嘴,罗二怒极反笑,嘴角一挑,人也再次昏了过去。
血糊糊的脑门上,伤口已经止住了流血,但道道淌下的血痕,让罗二面容可狰,几个枪口小心地指着他。
缅军一个看似军官的小头目,拿着罗二的冲锋枪,站在他面前大声地询问着,悲催的是,罗二根本听不见,也听不懂那人的发音,无奈地被踹了几脚。
要不是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鸣响,拷在他手上的绳子。根本是个玩笑;瘫倒在地上的罗二。双眼紧闭,本能地不断催动护腕里的药匣,快速医治身上的伤痛。
身边的吵闹声,很快惊醒了昏迷的罗二,这次,他依旧紧闭双眼。
尤为重要的,罗二不想他这会脑袋被撞出什么问题。
微微扭动身子,除了脑袋上的伤口,还有肩膀上的剧痛,罗二欣慰地发现。这次坠机,他依然是命好的那类人。
张卓文就有点惨了,到现在还是晕沉沉地眼睛也睁不开来,躺在地上。一个劲喘粗气。
看样子这两个家伙受伤不轻,躺在地上连起身的意思也没有,缅军士兵也不再闻讯,而是和对岸过来的几个泰**官,开始争论俘虏去向的问题。
一时间,小河旁的林荫下,争论声愈加激烈,除了看守大兵,也没人理会暴晒在地上的两个俘虏。更多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报废的飞机上。
也是。这么一架直升机被击落了,放在哪方都是一个功劳,就看谁的理由充分了;当然,作为地主,缅方更有优势。
不过,看飞机的航线,泰国方面也有理由审讯越境者,那飞机可是差点就过了界河。
躺在地上的罗二,也管不着那护腕里药匣种类,蓝的、绿的、棕的。一股脑取出开始医治伤势。
两个绿sè药匣,一个棕sè药匣,被吸收后,就没了消耗的动静;反倒是他不常理会的蓝sè药匣,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十个。被全数吸收。
蓝sè药匣没入脑部后,昏沉沉的罗二。脑袋深处,突然传来轻微的爆炸声,一阵阵爆炸,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脸部肌肉也开始踌躇抖动。
连续的爆炸过后,罗二脑袋里往rì积蓄的霾沉,眨眼间一扫而空,清明敏锐的jīng神展开,500米内的感知更加细微;肩膀上的伤痛,已经不翼而飞。
双手轻轻较劲,拇指粗细的绳索,蹦地轻微响动,断成数截;嘴角上的讥笑,再次出现,罗二不想再躺下去了。
正要翻身跃起,心里隐隐一动,罗二眼缝里的那个缅军看守,正站在他不远处,拿着步枪看向林间的坠机处。二十几名大兵,正吆喝着把直升机往外拖,那场面可是比看守俘虏热闹多了。
身边的张卓文,大概是胸骨被勒断了,呼呼地喘着粗气,却也是清醒了,和自己一样,闭着眼睛装昏迷呢。
定定地看了眼那个看守,“收,”莫名其妙地,罗二起了念头,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士兵,站在五米远处的沙石地上,却嗖地悄然消失;汗臭的衣物,随着斑驳的旧钢盔,还有那支五成新的步枪,噼啪掉落在地上。
五米,罗二心里狂喊一声,身形腾地跃起,张开双手扑向那些大兵,他现在手无寸铁,也舍不得拿武器,大好的医疗点呐。
枪支落地的声音,惊动了不远处的缅军士兵,当有人回过头时,正正看见一个穿着短裤的俘虏,满脸血痂地窜了过来。
“啊,”惊叫一声的大兵,来不及举起手里的枪,罗二人影已经窜了过去,留下的是一地掉落的衣物、钢盔、枪支;近身五米内,正是护腕吞噬生命的范围。
罗二的速度,已是百米五秒,围在四十米外的大兵们,哪里还有反应的手段,二十几名缅军官兵,在他风一般的几个折闪过后,只剩下一地的杂物。
五米之内,生命药匣;“哈哈哈哈,”大声戾笑的罗二,象一只欢跃的猿猴,不停滴来回乱窜,念头闪过,身边的大活人随即消失,岂能让他不快活。
被突然变故惊呆了的泰**jǐng,五个人恐慌地端着枪,仓皇后退,急切地想退到小河那边去。但是,罗二哪里给他们机会。
“啪啪”,九十度折返乱窜,当两个军jǐng咬牙举枪,不顾误伤地扣动扳机时,罗二的大手也拍在了他俩的脖子上;jīng血收下后,再强悍的人也会立马瘫倒在地,生不如死。
五滴饱满晶莹的jīng血,消失在掌心,罗二稳稳地站在当场,身下,是瘫软成一团的五个军jǐng。
转身,罗二飞奔过去,抱着地上的张卓文,抓过地上自己的衣服,闪进密林中,这小子还等着他来救呢。
罗二这一跑,远远守在河对岸的二十几名泰**jǐng,眼看着情况不妙,噼啪打着枪,顾不上忌讳边界纠纷,开始渡河。
要是他们看清了罗二的手段,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无奈人命天注定,赶死也得看运气。
当泰**jǐng赶到坠机现场时,罗二已经给张卓文,用上了四个绿sè药匣,一个棕sè药匣,把他藏在了一处高地上。等他收拾了那些大兵后,估计张卓文也能走路了。
“噤声,不许说话,”眼看着小张瞪大了眼睛,罗二虎着脸,丢下一件衣服,摆摆手走了。
穿上军装,蹬上军靴,感觉就是不一样,罗二看着远处岸边的大兵们,嘴巴笑的合不拢了,好处上门,那还等什么;矮腰滑进齐腰深的草丛中,他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
今天这个护腕的新发现,让他对刚才坠机的郁闷,早已撇没了影,但是,近距离强收生命的后果,就是脑袋里一阵阵的颤动,晃晃脑袋,就像是在晃一个装了水的瓶子,咣当咣当的疼的浑身发抖。
“不行,等会得验证一下,”惊喜过后,忐忑不安的罗二,嘴里嘀咕着,快速靠上那些军jǐng。
不出意外的,突然再次窜出的罗二,刮风般掠过,也收走了二十几名泰**jǐng的xìng命,地上,大堆的杂物,还有五个瘫软的大兵。
500米范围内,再也没有人类的声息,罗二满意地“啧啧”怪笑几声,拖来着这五个俘虏,摆开了阵势。
一米外放一个,三米外放一个,五米外再放一个,六米外、七米外各放一个,这五个只有喘气的断脊大汉,被罗二摆放成了一条线,惊恐地看着头顶上的敌人。
没错,罗二身上的军装,已经被认成了敌人,臂上的标示,没人注意。
站在沙石地上,罗二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心境平缓下来,脑袋里的疼痛感也减缓了不少,拿起水壶狠狠灌下几口凉水,他这才开始试验。
心神一动,一米外的人收进护腕,感觉良好,嗯,不错;三米外的收下,左脑部位隐隐发痛,还能忍受。
当五米外的大汉,被强行收进护腕后,罗二直接干呕了好几下,差点把早晨吃下的肉干,恶心地吐了出来;刚才情况紧急,他还没有这般难受。
六米外、七米外的两个人,罗二忍受着脑袋里的剧痛,几次勉强,也没能收进护腕,这才不甘地罢手。
“看来,也是五米的限度了,嘿嘿嘿,”暗自偷乐的罗二,上前随手把两个家伙收了,蹦跳着向张卓文跑去。
穿行在密林中,罗二没发现,后脑上隐在发间的那张脸,微微扭动着,嘴角部位悄悄挑起,似笑非笑。
三百五十章 、退避三舍
跟着罗二也满世界跑了两年多的张卓文,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冒险的后果;昏倒在载在地上的飞机里,还被追赶的大兵拖出来摔在地上。
不说胸口上的剧痛,就凭着被人直接扒成了肉鸡,张卓文已经是羞愤yù死了;“拼了、拼了,”心里一阵阵的报复声,让他没有彻底失去知觉。
眼睛半颌间,他在一阵惊恐地叫喊声后,被罗二抱着窜进了密林,心里的郁闷也减轻了大半;眼角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老板身上的皮肤蛮白的。
既然这样,那五十步就不笑一百步了,大家彼此彼此。
罗二先前种种奇异的举动,张卓文已是神经大条了,但是,一股股充满生机的能量,被输进他的体内时,小张还是愣住了。
可不是,用五条人命修复他的伤势,增加他的体能,罗二也是下了大本钱,谁让他手下的飞行员,就这么一个呢。
两根断裂的胸骨,明显地开始愈合,微微咳嗽的张卓文,眼看着老板嘱咐一句,消失在高地下方的密林中。
随后,就听见几声枪响,罗二的身影再次出现。
一屁股坐在小张的身边,罗二笑眯眯地低头问道,“嗨,伙计,技术不咋地嘛,两次了,你知道你毁了多少钱吗?”
“嘿嘿,那啥,”小张无奈地撇撇嘴笑道,“老板,机枪呐,就那么扫过来。好在咱俩命大。要是打上了,那就悬了。”
“别废话,损失你得赔一半,回去了让凯利核算一下,从你薪水里扣,”亲兄弟明算账,罗二小算盘那是通明的很,直接否决了张卓文的狡辩。
“医疗费就算了,馈赠一把,你也别不好意思。”罗老板笑的很开心。
鉴于老板的救命手段,张卓文也只有灰着脸认了,该死的地主。
让小张喝了点水,罗二起身。“走吧,你的伤只要不剧烈活动,走路应该是没问题。”
试着站起来走几步,张卓文脸sè平静如常,但眼角深处,一点狂喜闪过;胆大妄为的老板,果然有保命的本事。
高薪高危的工作,如果能活着退休,那他张卓文还有什么担心的,再飞几次夜航也是不成问题。只要不被打下来就好。
出了密林,走到那架飞机旁,滴滴答答流淌的汽油,还有残破的机身,让两个人都为之惋惜,看来,只有走路了。好在,罗二带来的电台完好,被小心地取了出来。
四周,一地的衣服枪械。罗二压根不予理会,他身后的张卓文,却是看了脸sè变幻,直接被刺激的了。
收好各自的行装,“那些破玩意就不要了。”见张卓文不辞辛苦地翻动着地上的衣物,罗二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板。你看,”递上两份证件,小张眉头紧锁,“缅甸和泰国的军jǐng部队,看样子是联合行动了,”
“一群民兵罢了,我担心的可不是他们,走了。”叹口气,拿出指南针,罗二看看方位,带着张卓文渡河,直奔北面而去。
山间的小路上,罗二和张卓文,凭着地图上的指示,在晚上赶到了阿卡族的山寨;一路上,张卓文的jīng神渐渐好转,伤势也基本复原了。
守在山寨对面的小山上,张卓文一边给脸上抹着驱蚊药水,一边纳闷,这山里的蚊子,也是欺软怕硬的玩意,见了老板也绕着走。
罗二吸着雪茄,看了一会那对面的高高山门,“小张,咱们还是不去了,直接走美斯乐。”
“老板,寨子里的蔓布头领,可是收了你不少的好家伙,眼下咱们也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对于罗二的避让,张卓文很是不解。
“哼,就他们,”罗二冷笑一声,“在这里,不论是阿卡族、克伦族,还是其他民族,他们认的,只有你手里的枪,还有大把的钞票,”
“眼下,国内要出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要去灭掉93师,还有王麻子他们,他们躲还来不及呢,能帮你?能绑你还差不多。”
轻轻地吐出口青烟,罗二淡然一笑,“小张,靠人不如靠自己,只要咱们强硬了,这些山里的土著,不过是烟云罢了。”
“那咱不是亏大了,”张卓文对支援蔓布的大批枪械弹药,还是耿耿于怀,今天自己干干脆脆地损失了一笔,那可是一年的佣金呐。
“没事,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我的目地也就达到了,”yīn险地笑了笑,罗二一指对面的山寨,“我就不信了,他蔓布不想扩大他的地盘,到时他还得花钱请咱们。”
吃了干粮,稍加休息,电台联系一番后,罗二和副官又踏上了山路,到了这里,行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天亮时分,穿行在薄雾中的罗二,靠近了美斯乐小镇;另他俩惊讶的是,在小镇的南面,密林中,罗二发现了两名阿卡族枪手。
地势较高的竹林,正好可以远远地监视下面的镇子。
黑sè的裹头巾,粗布对坎上衣,远在三百米外,罗二已经看清了;尤其是那八成新的chūn田步枪,让罗二心里冷笑不止。
看他们谨慎地架势,枪口指向的方位,罗二已是面挂寒霜,果然,养不熟的狼崽子,稍有风声就成了墙头草。
冲着前面的竹林里一努嘴,罗二咧咧嘴,“得,老子也是乌鸦嘴了,说啥啥灵,”闻声,张卓文举起了望远镜。
“呵呵,老板,这是监视哨,人家不还没动手嘛,”尴尬的副官,收好望远镜,拎起了冲锋枪,“我去宰了他们。”
“别。你还是在后面看着吧。省的把骨头错位了,”没声好气地摆摆手,罗二眯眼看了看距离,丢下背包,“三百米,二十秒后你跟上,”
“索索”几声,罗二闪进了一头高的荒草里,张卓文也不看表,捡起老板的背包。抬脚跟上,耳边,他已经听不见前面的脚步声。
当一脸疲惫的张卓文,走到三百米外的竹林中时。罗二正叼着雪茄,清理着地上的武器弹药,一堆臭烘烘的衣物,被踢出老远。
“背上,这可是咱们买的家伙,浪费了可不行,”甩手把枪抛给副官,罗二拎起弹药袋,“镇子里没有人,咱们也不进去了。先绕道北面,估计吕方也在那里。”
抬头看看下面的镇子,张卓文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知道的,四百米外的镇子,人都跑了。
费了些功夫,罗二总算碰上了民兵大队的潜伏哨,一个jīng干的朝鲜大兵,和另一名暗哨,相隔五米。静静地趴在一块土坡上,深藏在草丛里。
“嘟,”坐在五十米外的树桩上,罗二吹响了哨子,尖利短促的哨音。响了一声后,再无动静;随后。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刷刷地奔了过来。
“长官,你可来了,”当两名哨兵跑到罗二跟前时,惊喜地小声喊道,此时,他俩的位置一左一右,还是呈夹击队形。
“嗯,来了,”面无表情的罗二,不等两个大兵敬礼,一点他们手里的家伙,“赶紧的,关上保险,”
有了哨兵的带领,罗二在镇子北面的山里,于王麻子和民兵大队汇合了。
密林深处,远征金三角的民兵营代理营长吕方,正站在一处凹地旁,“报告长官,远征营战死的七十二名弟兄,都在这里了,”
罗二yīn沉着脸,直直地看着凹地里隆起的厚土,他的身后,雷彪、李子锋黯然挺立,一身美式军装的王麻子,也勾着脑袋不敢吭声。
“这里天气炎热,都火化了装罐,准备以后运回罗家山,”吕方拿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堆铝制的铭牌,这是死去弟兄们的身份牌。
“收好喽,回去抚恤是要看铭牌的,”罗二淡淡地一摆手,“家属的抚恤金联系王林,及时下发,核对遂后吧。”
密林深处,罗二召开了远征营军事会议,王麻子被允许列席。
经过十几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开赴金三角的民兵一连,现在伤亡过半,剩下不足四十人的队伍,二、三连满编,但是武器弹药只有两个基数,不足以维持一场战斗。
按照和王麻子的协议,民兵连先后攻占了八个部落村寨,地盘已经是扩大到了方圆五十公里,按理说已经完成了交易目标。
不过,鸡飞狗跳的金三角,势力格局的改变,也给了泰国、缅甸插手的机会,首先反应过来的泰**队,第一时间攻进了金三角地区。
而作为本地的地头蛇王麻子,原先扩编到了三百人的队伍,也被泰**队,联合当地的部落,两次偷袭后,兵力减半,本人也受了轻伤。
要不是吕方的哨兵发现及时,或许,今天罗二就看不见王麻子本人了。
听着手下干部的汇报,昏暗的马灯下,罗二无喜无悲,淡淡地喝着苦涩的茶水,百炼jīng兵,人员伤亡他早已有了准备。
但是,被土著给偷袭了,岂不是让他这个偷袭高手,脸上无光;要知道,他的民兵连,演练最多的,就是偷袭游击战。
许久,静悄悄的帐篷里,罗二冷冰的声音响起,“好啊,都是能人了,让人家偷了一把又一把,家底差点就被偷光了。”
三个老兵,一个老兵油子,满脸通红地坐在弹药箱上,脑袋差点也载进地里去了。
“老王我就不说了,你们三个,以前的游击战算是白学了,什么叫人在地存,人灭地失,还得好好想想啊。”说实话,想想这些人的战斗力,罗二压根看不上,比起以前的志愿军,大概也只有一半多点。
“人活地死,只要人还在,地盘是什么,是咱们囊中的大饼,好了,现在我命令,”罗二放下茶缸,坐势笔直。三个连长,忽地站了起来,目光平视。
只有尴尬的王麻子,咧咧嘴也站在了一旁。
“一连转入预备队,随时准备撤回罗家山,休整补充后另有任务,”
“二连三连检查弹药,一级戒备,老子倒是要看看,谁胆子长了毛了,敢伸爪子过来。”
连串的命令,让三个老兵一扫颓废,jīng神矍铄,脸上也泛起光彩来,要知道,长官的本事在罗家山,那是传的很邪乎的。
至于王麻子,罗二倒是没有多说,人家毕竟是外人,和自己不过是交易的关系。
深夜,准备停当的大队人马,在王麻子派出的侦查兵带领下,开拔向东南方的三洼河潜进;那里,已经有泰**队的先头部队驻扎。
现在对美斯乐地区威胁最大的,正是泰**队,缅甸和老挝的部队,在吕方的眼里,不过是打酱油的啦啦队,罗二更是不屑。
跟着五名侦查兵,罗二放开了jīng神力,把方圆五百米内的动静,一丝不落地纳入视线。对于这几个生活在当地多年的老兵,罗二还是很欣赏的,毕竟是地头蛇嘛,一草一木都相当熟悉。
刚翻过一座山头,坠在后面的罗二,忽地半蹲下来,从兜里掏出手电,冲着身后就是三次闪光,“停止前进。”
随着他的喝令声,五个侦查兵散开队形,各自找地方隐蔽,静待罗长官的指令。山腰处的大队人马,看见前面打来的信号,也随即躲进山路旁的密林中。
当吕方和王麻子匆匆赶到时,罗二已是面sè惨白;他刚刚发现,四百米外的山石下,躲着三个人影。
jīng细入微的感知下,那三个身体素质超过一百的人影,让罗二浑身冷汗直冒,三角形潜伏,他见的太多了,以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罗大哥,前面咋样了?”脸sè更加黝黑的王麻子,带着浑身的烟味,悄然靠了上来;沉默不语的吕方,也疑惑地看着长官。
“他nǎinǎi的,遇到老熟人了,”罗二自嘲地一笑,“老吕,现在你可是有自首的机会了,”
罗二简单的一句话,不但让吕方,这个百战老兵浑身一颤,就连他身边的王麻子,也是一个激灵。
罗二说的是谁,他俩清楚了,国内的队伍开过来了。
吕方没有吭声,王麻子迟疑地看看罗二,黑漆漆的山间,他怀疑罗二是不是看错了。
“不用多说了,枪油味我都闻到了,正宗皋阳产的枪油,”抚着冲锋枪,罗二拇指微颤地合上保险,“吕方,传令后撤。”
连夜,罗二带着民兵营,还有当地地头蛇部队,向美斯乐西南深山逃窜而去,那里的老挝军队,正是他发泄怒火的目标。
为了不和大力碰头,他宁愿退避三舍,当然,他也相信,大力不会在美斯乐停留,泰国zhèng fǔ也不会愿意。
三百五十一章 、老兵的底线
不说大力的特战营,气势汹汹开过边境,配合当地zhèng fǔ军,开始围剿金三角武装势力,打得风声水起;却说罗二的民兵大队,在王麻子的引导下,开进了一个不小的村落。
这里已经是距离美斯乐直线距离八十公里,跨过了缅泰边境线。
队伍进了村,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避讳,反而有人出面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兵们,吃的喝的都足量拿出来。
金三角的大小势力,对于当地的村落,一向是甚少sāo扰,临时驻扎也会用价补偿;为嘛,兔子不吃窝边草呗,罂粟还得靠这些山民种植、收割。
当然,价钱也不会太高,不亏本就已经很客气了。
如果有不长眼的敢去冒险上告,那这个村子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早先年里的教训,让金三角当地的风气,很是河蟹。
不过这次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村子里拿出所有的存量,堪勘够这近五百号人嚼谷的。
为此,王麻子罕见豪爽一把,早早拿出一把钞票,让人付给村里,让他们连夜去邻村找粮。
王麻子很聪明,他清楚自己这个外人,早晚得放手金三角,每次倒腾出去的毒资,他扣下一小部分,偷偷存进了曼谷市里的外国银行,剩下的全部补充实力,挥霍倒是很少。
有了足够的养老钱,他不介意去国外的一个小地方,舒舒服服地度过余生,这也是大部分毒枭的奢望。
这不,王麻子正站在一间木屋里,笔挺地站在后台老板面前,“老板,咱们就在这里修整几天吧,弟兄们也累的够呛。”
连续翻山越岭近百公里,要不是罗二打先灭了沿途的两股武装,他王麻子也不知道自己会剩下多少手下;不过。急匆匆走过那两处埋伏的阵地时,随地的一堆堆衣物,看的老王汗毛倒竖。
不见一声枪响。本来是袭击自己的对头,眨眼没了踪影,要说是逃跑了,那一地凌乱的枪弹。那可不是假的,他王麻子还捡了把满膛的****呢。
于是,奔走在苦巴巴的山路上,王麻子就下了决定,罗二这个大腿一定要抱好。哪怕是折了全部的手下,翻身的机会还是有的。
此时的木屋里,罗二坐在一条板凳上,身边站着他的副官张卓文,眼里寒光烁烁,他也是跑得一肚子闷气。
“嗯,”罗二低声哼了下,想想地图上的距离。他也知道了这里不是大力随便能来的。“今晚修整,明天开拔。”
“开拔?老板,咱们要去哪里?”王麻子一时摸不着头脑,要说回头,现在似乎早了点。
“废话,待这里等死啊。”起身,罗二迈步出了屋门。冲着外面路上一点头,几个身穿当地粗衣的汉子。脚下无声地跟了上来。
王麻子刚想出门,张卓文笑着挡住了道,“老王,老板还有事,你先去看看弟兄们的晚饭好了没?”
“呃,”王麻子脚步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也笑眯眯地点头,“也好,咱们人太多,粮食还真是个事。”
眼看着王麻子带着亲兵,急呼呼拐向村边的宿营地,张卓文老脸一沉,暗呸了一句,调头追向老板。
村子zhōng yāng的一个平台上,罗二背手而立,身穿粗衣的林涛,正小声地汇报着,五名同样装扮的大汉,则远远地围起了jǐng戒。
多rì不见的林涛,面sè灰尘,一看就是跑了远路,但他眼里的jīng神气,不是三个连长能比的,脊梁也竖的笔直。
“二哥,大力营长可是很生气,他说你闻风就逃,连面也不敢照一下,”实话实说的林涛,没有丁点挑拨的意思,只是嘴角处高高的弧度,说明他的心情比长官好些。
“屁话,换个位置,他跑都跑不掉,早让我逮住了,”罗二不忿地撇撇嘴,“情报传过去了?”
“是,我亲自交给他的,没过别人的手,”林涛肯定地点点头。他交给大力的,正是金三角一带的地形图,以及各武装势力分布点。
罗家山,罗二信任的人不多,一部分能力也不够,潜近大力的特战营,还得是林涛,或者自己;当然,张卓文也不差,但就怕他给换成了假地图。
毕竟,张卓文的出身,罗二还是很jǐng觉的。
罗二是王麻子雇请来帮忙的,拿钱办事,但也不碍他给大力递消息;何况,原先打算在金三角割据的梦想,自打他见识了菲国山水后,已经丟到脑后去了。
碧水沃土的三大岛屿,和穷山僻壤的金三角,那个更好,罗二自有看法。
“哎,都他妈德啥事,碰个头还得玩个长途越野,不行,回头他大力得请客,茅台要成箱的上,弟兄们演习也没这么跑过。”低声嘟囔着,罗二头也不回地踢了林涛一脚,“笑,你还敢笑,小心罚你五百个蛙跳。”
这时,张卓文也快步走了过来,林涛的jǐng卫也没有阻拦。
两员大将在侧,罗二也不再隐瞒,招呼两人坐在当地,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受着白rì阳光灼烤的地面,“来,抽根雪茄,算是犒劳你俩了。”
三个人点上雪茄,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捏着粗大的雪茄,喷云吐雾。
“金三角这里,就戳在大公鸡的肚子上,”罗二在地上随手划了个轮廓,“国内还是太敏感了,待在这里势力弱小还能活,但是玩大了,那可就成了肉中刺,练兵还可以,占据一方是不成了。”
谈口气,丢下手里的石子,罗二无奈地摇摇头,“原先还想占块地方,现在看情形,大力他们都出动了,还是算了吧。”
“咱们的发展方向,就在台湾以南,那里有大片的地盘可打,”简单点点了,罗二并没有说透,“张卓文,”
“你马上联系凯利,一连这几天返回罗家山修整。吕方也回去。”
“是,”张卓文起身,向远处的通讯班跑去。淡淡地看着张卓文跑远了。罗二这才回过头,直视林涛。
“林涛,你要记住,咱们现在是雇佣军。没好处的事不干,枪口也不许向北,”遥遥一指北面渐黑的天空,“这是咱们老兵的底线,切记。”
“二哥。我明白,”林涛轻轻点头,一脸苦涩,“国家国家,没国哪有家。”部队上的教育,他依旧牢记。
“嘿嘿,记得就好,可不许当曹cāo。”拍拍林涛的肩膀。罗二呵呵一笑,“惹不起咱躲得起,跑远点就没事了。”
“走,去看看伤兵,娘的,他们也受罪了。”带着林涛,罗二风风火火地出了村子。来到竹林中的宿营地。
这片紧靠着村庄的大片林地,地势较高。正是民兵大队的临时营地,连排有序;秉承以往连队上指导员教育,罗二没有让队伍住进村里,而是就近修整。
他这一手,让王麻子也不敢轻易进村,只能有样学样,无奈地驻扎在下面的矮坡上,那里离村子就几步路。
林地里,民兵各排的炊事兵,正忙活着做饭,罗二只是看了眼,擦身而过。
由于开拔匆忙,现在队伍里唯一的一顶帐篷,是给通讯班用的,雨水充足的山区,电台是保护的重点;而三十几名重伤兵,和四十名轻伤员,也跟大伙一样,躺在湿乎乎的睡袋上。
这也不错了,起码队伍还带着伤员转移,王麻子的伤员,早被他丢在了美斯乐镇外的村落里,现在估计也成了俘虏。
站在伤员不远处,看着七八个医护兵忙乱的身影,罗二微微皱眉,不是他不想医治伤兵,而是他的手段太骇人了,一旦传出风声去,那罗家山就没法安稳了。
跟在罗二身后的林涛,不知道二哥的想法,还以为他忧心伤兵的数量,也是跨着脸沉默不语。
光线黯淡的竹林里,罗二默默地站立良久,他的护腕里,棕sè、绿sè药匣,已经满百,只有蓝sè药匣维持在六十个;直到张卓文出现在身旁,“小张,你说该怎办?”下意识里,这事他还是喜欢和yīn狠狡猾的张卓文商量。
“老板,这里湿度太大,咱们的药品也不充分,”张卓文平静地一指,那几个躺在担架上的伤兵,“现在不手术,过几天,他们的伤就算好了,也得残疾。”
像是明白罗二的苦衷,张卓文眼珠一转,把嘴巴凑到老板耳边,低声说道,“治好他们,拉到台北整训,转道就能去非国了。”
“咦,这也是办法,”罗二眼睛一亮,随即狠了狠心,“大不了,他们一连就常驻菲国了。”当然,张卓文的意图也是如此,不过更狠些,他是想让这些伤兵战死在菲国。
见老板沉默不语,张卓文会意地拉着林涛,在一旁嘀嘀咕咕开了。
当天sè黑沉的时候,原本要个伤兵喂饭的医护兵,被紧急集合到了竹林外,一连的民兵也开了过来,在伤兵们的百米外围,拉出了jǐng戒线,不许进出。
三十分钟后,一脸轻松的罗二,悄然出了竹林,他护腕里的棕sè、绿sè药匣,已然耗尽,蓝sè药匣却舍不得浪费一个。
迎面,张卓文笑吟吟地陪着吕方,其他人都被勒令各自约束队伍去了;眼看着罗二出了jǐng戒线,焦急的吕方,赶忙跑了上去。
“二哥,你可出来了,”嘴里埋怨着,吕方却是忍不住向竹林瞄着,他这个一连的主官,对连里的弟兄,还是关切的紧。
“吕方,”罗二低声喝道,眼中寒光森森,生生挡住了一连长的去路;“有,”吕方本能地一个立正,不解地看着长官。
“一连修整两天后,返回台北补充给养,马上要去菲国民答那峨岛,”说着,罗二话音一转,温和了下来,“老吕,你可以选择不去,想想,你要是不想去,现在还来得及。”
罗二的话虽然温和,吕方听着却浑身一颤,脸sè僵硬,他哪里听不出来,老板有了让他放手一连的意思。
身子顿了顿,拍拍身上的子弹袋,吕方突地咧嘴一笑,“二哥,开疆拓土的事,你别想丢开我,”说完,不理会愕然的张卓文,吕方大步向竹林跑去。
闻声,罗二稍一愣神,也是开心地仰起头,无声地笑了笑,“走吧,咱也吃饭去,张卓文,你丫的就是个小心眼,差点把老子带沟里去了。”
罗家山敢死队和一连的民兵们,成了首批开赴民答那峨的雇佣军。
一连的命运,就此决定。
三百五十二章 、斗米恩升米仇
罗二和王麻子,带着手下队伍,躲在缅泰边境线上,一天换两个山头,有时躲进山里的密林中,有时夜里摸进一个山村里,和围剿而来的缅泰联军几次擦肩而过,却也没发生交火事件。
硬碰硬的事,两个武装头子都不愿去干,一点好处也没有,那舍得折损兵力。
就在联系好凯利,一连即将返回台北的前夜,一支搜索而来的缅甸军队,死不死地和民兵大队迎面撞上,被两面包抄上去的二三连,加上王麻子的缺编步兵营一冲,一个团的缅甸步兵,直接散了羊。
一个斜斜的半山腰上,两支队伍在夜里行军,要说在密林中碰上头,那是枪口已经指上了脑袋,逃跑也难为了。
“哒哒哒,”“呯、呯、呯”“吐吐吐”,火力强悍的民兵一连,当面就放倒了缅甸搜索排,连带路的向导也照面就灭了;但是,真正让缅甸士兵慌乱的,是不断砸下来的炮弹。
前面火力一开,跟在一百米外的缅甸军队,呼啦啦就冲了过来,枪声随即打成一片;按说,习惯山路的缅甸士兵,还真不含糊打仗,硬干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他们也有赢的把握。
但是,队伍里有些军官,听着枪声脸sè就变了,开始打量四周的地形。
“轰、轰、轰”,不要钱似的,迫击炮弹噼啪在山腰的大坡上炸开,弹片横飞,把涌上来的缅甸大兵,炸的一倒一片;炮声一响,只有不多轻机枪的缅甸士兵,扭头看见军官已经没了影子,当时就乱了,“哗”,丢下手里的枪抱头鼠窜。
“嘟、嘟”,尖利的哨声,让趴在山石树木后面的民兵们。本能地拔出刺刀,咔地卡在枪上,沉默不语地跳将起来。直直向前扑去。
“彭、彭”,连串的照明弹在头顶炸亮,惨白的光线下,钢盔前后有荧光标的民兵们。开始对溃散的缅军发起冲锋。
“噗、噗,”雪亮的刺刀,凶狠地扎进逃兵的后背、肋下,除了机灵的跪地投降外,跑远了的逃兵也被连串的子弹打倒;混乱的战场上。枪声、惨叫声,甚至有手榴弹的爆炸声,久久不见停歇。
罗二带着张卓文,还有临时作战参谋林涛,站在一处高地上,静静地看着下方的战斗,那些被垂死挣扎反咬一口的民兵,也被他们看在眼里。
夜战。还是突然而至的夜战。要说不带伤损的,那是不可能,唯一让罗二松口气的是,缅甸士兵的战斗力,堪比菲国大兵,和民兵不是一个档次。
也是。现年月,缅甸军队还没得到大笔的援助。不论是装备给养,还是作战士气。差太远了。
摆摆手,罗二叫来一个通讯兵,“传令各连,尽量抓俘虏,轻伤
不杀。”“是,”通讯兵转身跑向狼藉的战场。
听了罗二的话,张卓文和林涛都是眼睛一亮,以前罗二的命令可不是这样,敌人的伤兵一律挑杀,只要囫囵的俘虏。难道是老板大发善心了?张卓文两人狐疑地琢磨。
很快,战场上喊起了“缴枪不杀”的缅语,好像王麻子那边喊得声音大些。五十分钟后,方圆三公里的山坡上,一队队俘虏被押了过来,留下一地凌乱的尸体;王麻子的队伍也神气活现地抓了不少俘虏。
“报告长官,民兵大队代理营长吕方,向您报到,”一身硝烟的吕方,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老吕,辛苦了,”罗二眼中含笑,轻轻点头;今晚,队伍打尖的搜索排,正是一连的伙计。
“嘿嘿,不辛苦,二哥,俘虏抓了一百多个,伤兵有八十几个,其他的基本都留下了,”对今晚突发遭遇的及时反应,吕方自问还是比较满意的,要说把敌人全部留下,那是不可能的。
荒山野岭的,又是夜晚,双方都不熟悉地形,就看谁的反应快,火力猛;不过,跑上些溃兵,也是在所难免,人家往林子里一猫,黑漆漆的还真找不着。
对于缅甸军队的枪械,民兵大队看都不看,可把王麻子给乐坏了,扯着嗓子让手下赶紧收拾。
当清理战场的民兵们,三人一组,一人亮手电,一人监视四周,一人上前,把重伤的大兵,噗地一刀刺下,分工老练狠辣;那些欢声鼓舞的王麻子手下,一个个被惊得规矩起来,手脚也利索了几分。
就连面sè润红的王麻子,也被这些民兵吓得一个激灵,声音随即压低,“快点,玛德赶紧收拾好就走。”
此战,民兵大队阵亡六人,伤十三人,被全数带离了战场;王麻子在手下的期望下,也把自己的伤亡枪手一并带走。
押着近二百名缅军俘虏,罗二带着队伍转移了方向,向南面连夜赶了三十里山路,停驻在了一个山谷中。这里,是王麻子的一处隐秘据点,这小子可是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
山谷中一条小溪旁,密林中山脚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进了山洞,里面七拐八拐的,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溶洞。
四周一里外,放好了jǐng戒,大队人马开进了溶洞。
“行啊,老王,你丫的还能找个这地方,也是有心了,”没口子地夸着,罗二边走边打量着山洞,这个越走越宽敞的山洞,他看了也是心里一喜。
“那是,这个山洞是我的手下送货路过,不经意发现的,最里面我还没去过,”王麻子面带得sè,往里一指,“里面,我藏了些粮食,足够咱们这些人吃三天的。”
还是一连出面,把俘虏看押子洞子外的树林里;民兵大队和王麻子的队伍,按各自的编制,在山洞里开始休息,炊事班的大兵们,有的架起大锅,有的外出打水,准备煮饭了。
在山洞里转了一圈,逐一拍拍自己十三个伤兵,安慰几句,罗二带着张卓文、林涛、雷彪。出了山洞;正准备躺下休息的王麻子,也只好带着几名亲信,相跟着出来。
茂密的山林中。执勤的士兵,已经捡来了大堆的枯枝蒿草,把六名战死的弟兄,用毯子包裹着浇上汽油。他们的身份牌已经被收走了。
站在高高堆起的柴堆旁。罗二默默地举手敬礼,“六位兄弟,你们走好,我罗本初给你们送行了,你们的家属我会照顾的。”四周。干部战士,齐齐敬礼,王麻子一干人,也屏气敬礼。
拿过火把,罗二暗叹一声,甩手掷出,“轰”,火光闪起。大股火焰吞噬了六具冰凉的士兵;天气炎热。不及早处理,那可就有传染病了。
看着一名年纪较大的民兵,攥着一串铝牌,把六个擦得干净锃亮的铝饭盒,小心地放在火堆旁,罗二深深地盯了一眼。不知哪天,自己也会被装进饭盒。
罗二在民兵大队实行的各项制度。基本是抄袭美军现成的,他才懒得去想各种特sè规定。把人家成熟的制度拿来换个抬头,就成了。只有大兵们的薪水福利,比美军大兵多了一倍。
民兵大队的举动,让罗二身后的王麻子,也是心里一动,脸sè黯然地走向密林另一侧,那里,还有他的几个枪手,冰冷地躺在地上。
离开熊熊燃烧的火堆,罗二一行进了密林深处,在一连民兵的严密监视下,挤成一堆的缅甸战俘,垂头丧气地坐了黑压压一片。
没有去看那些俘虏,罗二背着手走到了三十米外的一处空地上,感受着林间漏下的阳光,“去,拉十个人过来。”
在张卓文的示意下,吕方、雷彪相互看看,拔出腰间的****,向俘虏们走去;从罗二紧皱的眉间,他俩心里忐忑不安。
也许,是这场火葬把长官惹怒了,要打靶泄愤?
“都不许乱动,现在开始鉴别身份,十个人先来,”大声说着别扭的缅语,吕方冲着手下一摆头,一名排长带着二十个弟兄,拉着俘虏的头发,直接拽出人群,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惨叫。
金三角混久了,吕方不但会点缅语,骗起人来也是不打磕腾,有模有样的架势,让一地的俘虏漠视了同伴的遭遇;只要你不随便杀人,俘虏也是乖的很。
几枪托砸下去,头破血流的十个俘虏,避开了人群的视线,连滚带爬地被赶进了密林深处,一个个跪成了一排;在他们的面前,一双满是尘土的军靴,稳稳地踩在满地枯叶上。
扫视一眼地上的俘虏,罗二心里再次浮起一股股冲动,缅甸军队的羸弱,让他对放手这里,很是不甘;哎,要不是紧靠大陆,打下这里也是不错的,可惜了。
一步步走过这些俘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步一人,在罗二的身后,一堆堆肮脏的衣物,无声地垂落在枯叶上;十步走完,一排俘虏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一溜散发着汗臭的破军装。
闭目站在原地,罗二轻轻扭动脖子,感受着骨骼间咔咔的爆响,刚才给伤员们医治伤势,用去了他十五个绿sè药匣,十三个棕sè药匣。
保密?呵呵,罗二自嘲地一笑,看来这三个民兵连,都得去台北了,好在罗家山已经招了三个新兵连,兵员是不缺了。
草,人呢?不远处的树荫下,吕方、雷彪,还有那名满头大汗的排长,鼓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衣物;唯有张卓文面不改sè地点上了香烟,“嘿,嘿,干嘛呢,一个个都傻了啊。”
老板妖孽般的手段,在他看来,怎么也是不过分,越狠戾越合乎他的心意。
眼角深处,张卓文小心地瞄着老板的脸sè,要是罗二一个示意,他有把握让眼前的三个人毙命刀下;但是,老板一直仰面闭目,陷入沉思中,对这里的惊诧无动于衷。
张卓文想岔了,罗二再怎么滴,也不会把手下大将给瓯灭来了。
在张卓文的冷笑声中,三个连排干部,抹着头上的冷汗,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几声,幸亏他们把大兵们赶到俘虏那边去了,要是那些大兵看见了,不知道会起多大的乱子。
“老板的本事,你们还是见的少,”深吸了口烟,歪着头想想。张卓文轻声感慨一句,“去个人,把那些衣服扔远点。接着再来十个。”
又是十个俘虏,被砸到成一排跪好,罗二缓步走过,留下一地杂物。
眉头紧皱的罗二。已经发现,这些俘虏被收进护腕空间,只能补充绿sè和棕sè药匣,唯有蓝sè药匣子,还是维持在六十个不变。
看来。意志不坚定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蓝sè药匣的,罗二轻轻点头,似有所悟。
当第三排的俘虏跪在地上时,俘虏们的眼里,已经是惊喜万分,那先前的二十个同伴,或许被就地给放了。要不这里连一点响动也没有。
果然。再次走过这些俘虏身边,五米内身过人消,八名俘虏没了踪影,绿sè、棕sè药匣已经满百,地上跪着的两个俘虏,罗二是没法再收进来了。
两个低头顺眉的俘虏。耳边听见衣物落地的声音,疑惑地扭头一瞅。禁不住脸sè大变,瘫软在地上就要尖叫;“啪、啪”。两只大手扫过他俩的脖间,把晶莹的两滴jīng血,收入掌心。
瘫倒在地上的两个俘虏,还有那一地的杂物,正巧被急匆匆赶来的王麻子,看在眼里,“老哥,你在这里啊,”大声说着,王麻子点头哈腰地小跑过来。
他这突然一出现,站在远处的张卓文和三个干部,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一时忘了挡住去路,楞神间看着王麻子擦肩走过。
“老吕,你的兵还真行呐,”恶狠狠地挤出一句,张卓文黑着脸,赶忙跟了上去;吕方眨巴几下眼睛,无奈地摇摇头,转身亲自去jǐng戒了。
要说王麻子和老板的关系,大家都清楚,外面的大兵也不知道,林子里再干什么,见了王麻子就放行了,也是情有可原。
似乎没注意到地上的情况,王麻子恭敬地跑到罗二跟前,“呵呵,罗老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不知道成不成?”
罗二也没介意他的莽撞,温和地一笑,“老王,咱们也不是外人,有话你就说,不太难的事我收费也不高。”
斑驳的阳光下,罗二清秀的脸上,温润平和,像是一个知足的年轻商人。
这时,张卓文也走了过来,一声不吭地站在老板身旁,低眉顺目,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那啥,你老哥也看见了,我的枪手损失太大,我想那些俘虏是不是”王麻子嘿嘿笑着不再说,下面的话大家都明白了。
“行,一个人一百美元,也刚够我的军火钱,”罗二爽快地点点头,“还有,我的民兵大队,准备全部撤离金三角,武器装备也打折卖给你,价钱你和张卓文副官商量,交货地点就在帕本。”
帕本,缅甸和泰国边境的一个水上码头,在那里可以上船直接出海,凯利安排的货船估计已经出发了。
“喔,罗大哥,你不打算在金三角驻人了?”三十几岁的王麻子,对着不到二十岁的罗二,张口闭口喊大哥,丝毫不带勉强的,那份心境,已是炉火纯青了。
“不了,你请我帮忙,我是拿了钱的,现在金三角被那边派兵一折腾,你躲过风头,美斯乐一带,就是你的天下了。”罗二悠悠地回了一句,“如果你需要帮忙,发个电报就行,当然钱得准备好喽。”
“那是那是,请老哥帮忙哪能不出茶水钱呢,”大喜过望的王麻子,十足的奴才相,狠狠拍了罗二几个马屁后,才乐颠颠地告辞离去。
转身,在罗二视线不及处,王麻子眼里一丝恐惧,点点闪现,脚下也加快了步伐;刚才罗二所站立处,那一地的衣物,还有两个瘫软的缅甸士兵,已经让他浑身白毛炸立。
搓着手心里的汗渍,王麻子这才发现,浑身上下的衣服里,像是过了一水,黏糊糊湿漉漉,“靠,还好老子镇定,没被发现。”
瞧着王麻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卓文低声咳嗽一下,没再言语;“不用管他,他还没这个胆,”罗二嘴角微微一挑,拿出一根雪茄,在指间轻轻搓动。
“电令通知凯利发船纳内,接罗家山敢死队到台北,与一连汇合后马上进发民答那峨岛,那里的生意可是很大的,”点上雪茄,罗二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青烟,眼光闪烁。
罗家山敢死队早已经到了泰国北部,但是,张卓文也不知道,敢死队的行踪;只有罗二清楚,敢死队在金三角北部边境,已经灭了六个凶悍的寨子,都是靠种植罂粟为生的部落。
敢死队所干的,正是大力想干又不敢干的,罗二很清楚这点。
“二连三连,也进驻台北,第二波跟进,”认真想了想,罗二终于下了决定,他在赌朴正勇近期不会打罗家山的主意。
当然,伏兵海外也是个好办法。
“老板,金三角咱们撤了,那些俘虏也能卖钱?”装备卖掉,张卓文并不奇怪,但是罗二贱卖俘虏,他还是头一回见。
“你啊,听说过斗米恩升米仇的故事吗?”罗二笑眯眯地看着副官,“他王麻子的缴获,已经够多了,贪了不好。”
“我不是看上那几个钱了,而是要让王麻子习惯了,和我打交道,要靠美钞说话,他可的咱们军火的买家,也是佣兵的金主。”
“那金三角要是其他人也出钱了呢?”张卓文不认为罗二爱钱如命,肯定是另有打算。
“那就收钱杀人,反过头找王麻子再要一笔,他可是咱们保护的对象呐,”和蔼地说着冷漠的话,罗二神情笁定,似乎对王麻子很看重。
唯有张卓文清楚,老板是把王麻子当成了银行,还是那种增值量颇大的银行,能不尽心看管嘛。
第二天,生龙活虎的民兵大队,在密林中向南方转移,紧随在侧的王麻子,更是小心地伺候着即将离去的罗大哥。
三百五十三章、离去
缅甸亚尔温江,小镇帕那的江边码头上,一艘百吨的散装货船,静静地靠在码头上,船桅杆顶上,一面星条旗在夜风中索索摆动。 百度搜索:看小说
沉默不语的罗家山民兵大队,按照连排编制,有序地登上了货船,进入打扫干净的货仓中,那里有准备好的干粮净水,还有洗晒干净的被褥、衣物。
登船踏板处,林涛带着吕方,肃穆地看护着上船的队伍。登船的队伍中,两个简陋的大木箱,夹杂在一堆弹药箱里,被快速地送上了船。
作为后勤主管的凯利,为了罗二部队的后撤,算是煞费苦心了,当然,费用还得从罗二的账上划走。
在一众护兵的陪同下,罗二挺身直立,淡然地站在岸边,远看着自己的大兵披着皎洁的月光,秩序离岸上船。
“罗大哥,今晚你们就要走了?”视罗二如魔魇般的王麻子,现在反倒是有些不舍了,只要能拿出资金,他其实还是巴不得有靠山留下;当然,也只是一想而过。
“怎么,不想让我走?”罗二回过头,露牙轻笑,洁白的牙齿让王麻子隐隐头皮发麻。
“嘿嘿,”傻笑两声,王麻子尴尬的笑笑,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打不过北面的那些悍兵,金三角这片地面上,他还是不怵哪个枪头。
没有理会王麻子脸上的灰黯,罗二仰头看看天上的残月,“老王啊,你在这里混也不容易,但我的目的不是这里,这里太偏僻。”
嘴角噙着丝丝笑意,罗二拿出一盒香烟,打开,不但给王麻子递了一根,就连身后的张卓文、李子锋也给了一根。四天了,他身上带的雪茄,已经被干光了。最少张卓文替他消灭了一半。
殷勤的张卓文,手脚麻利地给老板点上烟,顺手给自己也点上。把打火机揣进兜里;李子锋官衔比他低,王麻子他还看不上,点火就自理吧。
不过,那条王麻子孝敬的骆驼香烟。被老板严实地收在了背包里,轻松地背在肩上,婉拒了副官收藏的好意。
“老王,今后你有事就发电报,要是我有空。一定过来串门,”对于自己这个长期合作伙伴,虽然上不得台面,但罗二还是很和气的,谁让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呢。
“没问题,罗哥你放心,有了你的支持,只要我不招惹那边。嘿嘿。金三角就是你我发财的地方,”一边唾沫乱飞的吹捧着罗二,王麻子一边暗暗观察罗二的脸sè,他可是被罗二的手段吓坏了。
瞅见罗二眼角不断向后张望,王麻子会意地一咧嘴,“那个镇子已经让我给封了。天亮前不会有人出来的。”
罗二微微摇头,随即一笑。算了,两个屁大点的孩子。不值当再出手了;一百米外的荒草从中,两个**岁的当地小孩,正缩头缩脑地,偷窥着码头上的动静。
看看手表,队伍也基本上了货船,罗二拍拍王麻子的肩膀,“得,走了,”说完,带着两个手下,罗二快步下了土坡,头也不回地走上码头。
江湖儿女,潇洒作别,假惺惺就没意思了。
亮着航灯的货船,水手收好船板,一声汽笛,缓缓驶离了码头,沿江向南面的帕安驶去,到了那里,就是入海口了。
上了船,罗二在三个宽大的货仓里转了一圈,三百号人马挤在货舱里,地方还是很宽裕的。
叮嘱了林涛几句后,罗二来到了货船后甲板,他还有一肚子疑惑,等着自己解开呢。
不到三十平米的后甲板上,张卓文带着四个抽调来的通讯兵,持枪守在通道上,只有罗二一人静静地坐在甲板上。
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还有机器低沉的轰鸣声,清凉的江风阵阵掠过,把白天里的闷热扫涤一空。
空荡的甲板zhōng yāng,摆放着两个大木箱,罗二上前,抬脚踢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板,伸手,拎出一个大活人来。
这是一名缅甸军官,身强力壮的块头,比罗二还要高一头,此时被绑了个马蹄蹬,手脚反绑在一起,嘴上堵着一块烂布。
瞪着惊恐的眼睛,军官奋力抬头,试图看清抓获自己的土匪,到底是什么人;事与愿违,他的脑袋被一支大脚按在了滑腻的甲板上,不得动弹。就像一条被钓上岸的大鱼,明知是死,还在奋力地挣扎着,满眼不甘的军官,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翻腾着。
呜呜乱叫挣扎的军官,在罗二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实验品,心里轻轻一动,他的脚瞬间踩空,甲板上就剩下一堆汗臭的制服,还有杂乱的绳索。
果然是这样,黑暗中,罗二默默地点点头;护腕空间里,蓝sè药匣,已经成了六十一个,另两面的绿sè、棕sè药匣,已经满百。
再次起脚,啪地踢碎另一个箱子上的木板,挤成沙丁鱼的两个俘虏,被罗二抓着脖子拖出来;这是两个大兵,和他们的长官一样,也是俘虏,但装箱的待遇不一样,都挤成两块肉了。
喘着粗气的俘虏,好不容易松快了,贴在甲板上,使劲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嘴里同样塞着破布;和他们的长官不一样,这两个兵没敢呜呜乱叫,一声不吭地蜷缩在甲板上。
幸运的,两个俘虏没有被收进护腕,他俩人家蓝sè药匣不要,另两个满了,也不要;“碰、碰”两个倒霉蛋被罗二一脚提出老远,翻滚出了十几米,要不是有护栏挡着,差点被踢进江里去了。
不理会骨骼碎裂的两个俘虏,罗二盘腿坐在甲板上,仰面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意志力不坚强的人,不会成为蓝sè药匣,顶多体力强悍的会成为棕sè药匣,绿sè药匣没有障碍,是人就能收下;想明白了这些,罗二脸sè淡然。
棕sè药匣补充体力,绿sè药匣救治伤患,他已经使用过了。
至于蓝sè药匣子的功能,他用了一次后,没有再用过。只知道对jīng神效果奇好。
六十一个蓝sè药匣,六十一条顽强的生命意志,到底会收获点啥呢。罗二咬牙抽动了让他眼热很久的药匣;呼呼,六十一个蓝sè药匣,倏忽间化为六十一个莹蓝的光点,没入他体内的血管。
不被身体吸收的蓝sè光点。顺着血管流动,很快聚集到了头部,凶狠地在微血管中爆裂,化为无数道持久细微的能量,包裹起一个个脑部细胞。
“轰、轰”。头脑深处,连绵不断的爆炸声,让罗二瞬间失去了知觉,僵硬地坐在甲板上。
不远处的通道上,张卓文叼着烟,随意地和通讯兵聊着天,尽管他不断地扫视着老板的身影,却也没发现。罗二僵直地一动不动。
老板沉思的时候。最厌恶的就是无端的打搅,张卓文明白这点,只要守好通道就行。
一个小时后,迷茫中的罗二,昏昏然抬起沉重的眼帘,入眼的。是张卓文焦急的面孔;这家伙,终于发觉不对味了。哪有一坐就是一小时的。
刚跑到老板面前,张卓文还没碰罗二的肩膀。就看见老板的眼缝里,露出一丝森森的寒光,唬的他一个退步,差点坐在地上。
“老板,你没事吧?”站稳脚步的副官,急切地问道,要是罗二除了事,他的钱途就渺茫了。
“嗯,”低哼一声,罗二随即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脑子里还混乱的很,一点动弹的意思也没有。抬起右手,搓掌为刀,一道寒风扫过,张卓文的大腿上,呲地溅出一股热血。
疼痛感还没传到大脑里,罗二的大手已经按在了张卓文的伤口上,绿sè药匣,棕sè药匣,各输出两个。
为了试验心中猜想,罗二让张卓文占了大便宜,能医治骨碎的能量,眨眼间修复了他浅浅的伤口,顺带补充了体力。
三秒钟,jīng神气十足的张卓文,恭敬地退回自己的岗位,要不是他腿上血迹斑斑的军裤,通讯兵还以为他偷懒大睡了一场。
张卓文蹑手蹑脚地退开了,甲板上那个僵硬的身影,直直地坐在cháo湿的甲板上,随着船身微微起伏。
当江面上第一缕阳光闪过,几乎坐了一夜的罗二,再次睁开眼睛,眼眸中闪过清亮的悸动;“冒险了,差点就真成了傻子,”低叹一声,罗二开始晃动肩胛骨。
“咔咔,”骨骼间隙处微微的爆响声,让罗二舒服地哼了几下,噌,人影窜起,啪啪啪几个跳跃,脑间清明之际的感觉,让他对以前似在梦中的感觉,颇为感慨。
六十一条顽强的生命意志,换来的是什么,他心有所悟。
抬脚,向那两个昏迷了一夜的俘虏走去,十五米,十三米,十米,罗二缓慢沉重的脚步,一步一踏,眼角深处,是一丝丝期盼。
当他走到距离俘虏七米远时,瘫软在护栏下的两个俘虏,眨眼间消失了一个,随即另一个也消失不见,留下一地杂物。
护腕空间里,两个绿sè药匣,再次补满了一面墙壁。
“娘的,六十一个人,才加了两米远,”不知满足的罗二,对自己的护腕,心有切切,甚至,一点点的恐惧感,慢慢升腾。
远处,jǐng戒了一夜的四个通讯兵,还有jīng神抖擞的张卓文,自打罗二起身,就持枪挺立,眼角余光追随着长官的动静;当栏杆处的两个缅甸战俘,莫名消失时,四个兵蛋子,同时脸sè大变,慌忙收回眼光,目不斜视。
唯有知道内情的张卓文,面不改sè地冷哼一声,扫了四个兵蛋子一眼,匆匆向老板跑去;地上的那些收尾,还得他去做,要么说副官的眼力界是很重要的呢。
早饭后,货船的大仓里,各民兵连原地展开训练,各班排无一例外的练起了俯卧撑仰卧起坐,别的没地也练不了。
四周乱轰轰一片,罗二并不在意,他很享受和兵们在一起的喧闹声。
几个弹药箱垒起的桌子上,林涛和三个连长,围在一起,看着老板拿出来的一张地图,菲国民答那峨岛。
接过副官递来的茶杯,罗二喝了口热茶,一点地图,“这个岛,咱们要占一半,罗家山第二个城堡,就建这里了。”
张卓文眼尖,顺着老板的手指看去,那个小小的黑点,标出英文狄瓦沓山。凯利的情报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三百五十四章 、两项比赛
黄海北纬15度,大海深处的一座礁岩上,罗二搭乘的散装货船,和民兵敢死队乘坐的大型渔船,终于接上了头。
清晨的海面上,细雨淋淋,好在,海上风浪不大,但谁也不敢说等一会是不是浪涌翻天;两艘大小各异的船只,在信号灯的指示下,相隔一百米抛锚停驻。
看着不远处的渔船,船身上白sè的998号时,张卓文古怪地瞟了眼老板,那船的来历他的知道的,就是没想到凯利的手段也狠辣了点,稍稍改头换面就拿出来了。
这艘两千吨的散装货轮,比起999号两百吨的渔船,那是大了太多了,正好适合于台北往返菲国使用;而那艘999号小渔船,也只能凑合给罗家山送货用。
老神道道站在船头的罗二,心里已是飘忽了两天了,自从那天他发现,护腕空间远距离摄人的手段,还头提升的势头,就时不时地一站就是许久,看着大海的眼睛根本没有焦点。
货船上的民兵们,在林涛吕方他们的指挥下,忙碌地cāo纵者两艘小艇,先把弹药给养运上了货轮,大队人马这才紧张有序地转移。
当最后一波卫生兵,斯跟着通讯班也登上小艇,张卓文不得不开口,“老板,咱们也该过去了,”这鬼天气,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嗯,”回过神的罗二,扫了眼不远处的船长。“小张。到了那边,交给你一个任务,”
“没问题,老板您尽管说,”张卓文笑嘻嘻的一个立正,“只要能留口气回来,那就不是个事。”
“屁话,安全第一,”罗二低笑一声,随即脸sè一正。“给你一个班的好手,甭管是什么人,只要是看着气质好的,嗯。意志坚定的,有文化的人,你偷摸先给抓过来十几个,要活的,我有用。”
直视张卓文迷惑不解的眼睛,罗二也不解释,“华人就算了,一个祖宗的后代,下手太狠要挨雷劈的。”
这不解释已经胜过解释了,张卓文恍然点头。“老板放心,到了地头我就办。”
默默地点下头,罗二也知道,在副官的吾读小说网成魔了,说多了也没用;扭头,冲着船长摆摆手,罗二翻身下了网绳。
张卓文也随即跟上下了小艇;现在,货船上就剩下两个民兵,他们负责看守着两个铁皮箱子。里面连带敢死队送来的八个铝饭盒,一共装着九十七个。
九十七个阵亡的弟兄,他们的身份牌装在民兵的背包里,沉甸甸背在身后;两个年纪较大的民兵,专门负责把他们带回罗家山。
“呜呜”。完成任务的散装货船,拉响了汽笛。缓缓驶离岛礁,向台北驶去。
货轮上,罗二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敢死队员,五个伤痕累累的大兵,直直挺立在自己面前,原先的十三个民兵,就剩下这五个人了。
“小张,带他们进舱室,我等会就到,”细细看了看这五个大兵,尤其是原先的三班长,现在的敢死队长周广稻;在朝鲜,姓周的人可不少。
“是,老板,”张卓文手心里的汗还没擦干,闻声赶紧招呼着五个伤兵,去了二层的舱室;这上千吨的货轮,船员居住的舱室还有七八间。
上了天桥,也不看驾驶舱里的船员,罗二抬脚直奔船长室而去;对于凯利配备的船员,罗二只能保持信任。
看看门上的铭牌,“captainscabin”,罗二一笑,原先的rì文牌子不见了;推门,还没来得及抬头,一个暖香的身子就扑了过来,贴在了罗二的胸口上。
罗二的小秘书,jīng灵般的小女子,早已是迫不及待地等着老板的到来,她那熟悉的体香,让罗二竟然有了隔世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是又见了嘛,搞得生离死别似的,”安慰地抱着怀里的丫头,罗二轻言好语地安慰着,他这一说,沉默不语的罗灵,已是梨花带雨。
罗二去了金三角,罗灵是清楚的,但是,每每看见朴姬善眼角的愁闷,她就觉得,下次见面的机会不知何时,或者是没有了。
没办法,原先是只停留一会的罗二,把暖床丫鬟抱进了浴室,让她伺候着洗了个舒坦的热水澡,自己也享受了一番暖玉握珠的待遇。
他俩在上面洗着热水澡,底舱的大浴室中,一溜二十个热水喷头下,站着光溜溜的大兵们,也在嚎叫着痛快地搓洗着身上的泥灰。
这艘货轮,基本被改成了运兵船,连带一个营的轻重火器弹药,也给准备好了。
一个小时候,穿着崭新制服的罗二,带着娇娆jīng致的通讯班班长罗灵,焕然一新地走进了二层舱室。
推开舱门,一股脚臭味扑面而来,夹杂着燥辣的烟草味,差点让罗二倒退逃窜,“娘的,走错门了吧,”
雨露般娇嫩的罗灵,踩着咯吱作响的军靴,出现在罗二身后,让正喷云吐雾的张卓文,猝不及防,赶紧掐灭了烟头,呵斥着让几个大兵也丢下手里的烟。
打开弦窗,让cháo湿的海风吹了会烟气,张卓文这才点头哈腰地,把黑着连的老板,请了进去。
当罗灵出现在副官眼前时,张卓文已是目不斜视,面不改sè,正经地随在后面,那个纤细的腰身,已经不是他能窥望的了。
敢死队的五个伤兵,严肃地一排站立,昂头挺立;舱室里,寂静无语。虽然他们因伤没有洗澡,但身上的血腥味印在了骨子里,洗也洗不掉了。
他们的伤,医护兵也只能包扎了事。
“嘿嘿嘿。真是敢死队。一个个都快成残废了,还敢抽烟,”yīnyīn地笑着,罗二打量个几个兵一圈,“都给我躺回去,老子一个个给检查一下,看看你们的命好不好。”
当先,是队长周广稻,这个曾经的朝鲜农夫,已经成长为一名凶悍的佣兵。但是,他身上的伤口,也有七八处,最重的是胸口处的刀伤。一把刺刀把他几乎给扎了个通透。
看着脸sè灰暗的周广稻,罗二把嘴里的狠话咽了下去,要不是他的征召,周广稻或许现在还在田地里劳作,辛苦点但安全。
“给老子当兵,后悔不?”抓过周广稻的手腕,罗二沉声问道。
“长官,不后悔,灭了三十几个枪手,我早够本了。”憨厚地一笑,周广稻看着坐在身边的老板,“他们种罂粟卖毒品,该死。”
谔然抬头,罗二看看张卓文,他没想到,民兵大队里,思想工作也在同步开展了;张卓文张嘴,无声地口型里,吐出“李相”两个字。
点点头。罗二抽处护腕里的药匣,绿的棕的,直接先用上了三个;周广稻身上狰狞的伤口,在罗二敏锐的感知中,缓缓地修复着。
当第五个绿sè药匣输进周广稻的体内后。罗二松开了手,“休息一晚。明天基本上可以进行少量的训练。”
“嗯?”身上不时抽动的伤口,眨眼间没了动静,缠绕多天的剧痛,也消失不见,周广稻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罗二用了半个小时,消耗了三十一个绿sè药匣,十五个棕sè药匣,修复了这五个大兵的伤口;明天早上,他们又是生龙活虎的敢死队员了。
“吃完饭后,你们可以去洗澡了,”沉吟了片刻,罗二不自觉地点上香烟,“不过,鉴于你们的表现,现在有两条路选择,”
看着罗二手上的香烟,罗灵抿着嘴,没有吭声;老板医治伤势的手段,她已经亲身体验了,没有大惊小怪。
反倒是五个大兵,躺在床上,还没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玛德,一帮傻蛋,张卓文眼见罗二面对沉默你,脸sè尴尬,禁不住低喝一声,“集合立正!”
轰地,五个大兵跳下床,身手矫健地迅速列队,哪里还有伤兵的惨状,一个个目光炙热。
“咳,”罗二干咳一声,捏碎了烟头,“要么你们当我的副官,已经够资格了,但是,副官必须会驾驶飞机,起码是直升机。”
听着老板的话,张卓文先是脸上微微一抽,再听下去,笑意满眼,脊梁更是挺得笔直。
“小张,告诉他们,开飞机要学的东西,”瞅着五个激动的大兵,罗二淡淡地说道,那每年五十万美金可不是好拿的。
“是,高等数学,高等物理,工程英语,机械维修,电子概论,上机训练三百小时,……”洋洋洒洒,张卓文嘴皮子翻动,讲了呼啦啦一堆。
不但是罗二听着头晕,那五个一脚踏上副官门槛的大兵,更是傻了眼,和着,还得学这么多学问,别说学了,他们现在连朝鲜字也认不得多少。
“呃,其实,还有一条路,就是当我的jǐng卫员,老子现在还没卫兵呢,”直到在帕那码头上船时,罗二才发现,林涛他们几个连长,竟然也配上了jǐng卫班,自己这个最高长官,还是孤零零一人。
在罗家山城堡配置的jǐng卫班,他给留下了,老婆孩子是必须保护齐全的,王猛他也放心。
他的话音一落,泄了气的五个大兵,噌愣一个激灵,脸上也泛出丝丝红光,给长官当jǐng卫,那是天大的好消息。
“报告长官,我们服从命令,坚决完成jǐng卫工作,”敢死队长周广稻,上前半步,举手敬礼。“坚决完成jǐng卫工作,”四名悍兵,大声喊道。
他们现在也知道了,哪怕是少拿点薪水,跟着老板也是荣耀,不说罗家山人们的羡慕,就老板一手救命的本事,谁不跟着那是傻透气了。
“好,jǐng卫班排长周广稻,你和张副官去各连挑,挑二十五人,配齐一个jǐng卫排,”想想林涛他们的jǐng卫班,罗二一口按下了排级编制;好歹,他是最高长官,岂能让那些连长比下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广稻、张卓文同时立正。此时,张卓文才彻底放心,他这个副官的位置,基本是坐稳了。
张卓文是个jīng明玲珑的家伙,知道老板是回护自己,在选择jǐng卫员的关口,也是不予余力,拉着周广稻就下了底舱。
当罗二带着秘书,回到船长舱室,开始温柔享受的时候,底舱的屯兵室里,掀起了比拼热cháo。
老板选jǐng卫员的消息,极端的时间里,被周广稻的四个老部下,宣扬开来,让原本疲劳的大兵们,个个象打了鸡血,一个不服一个。
于是,林涛带着吕方、雷彪、李子锋三个连长,站在了周广稻面前,笑嘻嘻地递烟点火。
“哎呦呦,各位老大,您别吓我,”拿着香烟,只有三班长经历的周广稻,习惯地点头哈腰,被张卓文直接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周排长,正经点,”两个耳朵上都夹着一根烟,口袋里也揣了好几盒,张卓文讥笑一句,他可是明白这几个老兵油子的想法。
“哦,是啊,”忽地被踹明白了的周广稻,响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腰杆也直了,脸上也挺平了,长官亲兵的脸面要是丢了,那敢死二队还有他的座位。
敢死队解散了,新成立的敢死二队,准备招人了,现在还没人报名。
“老周,别的甭说,我也不为难你,一连给上是个名额就行,就这么定了啊,”吕方拍拍周广稻的肩膀,转身就走。
“别别,吕连长,咱们商量一下好不好,”周广稻慌忙拉住吕方,要是就这么定了,那雷彪和李子锋不吃了他才怪。
“怎么,一连的兵不行?”翻脸奇快的吕方,顿时yīn沉地呲牙,“你丫的看不上我们一连?”大手就要抓周广稻的衣领。
“说啥呢老吕,欺负人是不是,”雷彪插身而上,拨开吕方的胳膊,“三个连二十五个名额,你一下子就要十个,好意思啊。”
“就是,虽然你们功劳不小,那是我们二连三连赶得晚,机会没拿住罢了,”一旁的李子锋,趁机火上浇油,有渔翁的意识。
“怎么的,不服气,拉出来练练,”脾气火爆的吕方,终于开始爆发,拨楞着脑袋怒视两个老伙计,大有一言不合,手下见章的趋势。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啊,”忍不住的雷彪,也爆发了,大声呼喝,搅袖捋腕。
战场上能遮挡子弹的战友,为了争夺jǐng卫排的名额,开始翻脸。
眼看着三个连长要干起来,他们身后的jǐng卫员,也相互怒目而视,暗自戒备,各找目标。yù哭无泪的周广稻,被张卓文拉出老远,试图躲开这场群殴。
“行了,都他娘的住嘴,”一向斯文表现的林涛,忍不住爆了粗口,“立正,”叉着腰站在当场,就差拔枪了。
作为长官委任的参谋长,林涛在兵们的心里,还是很受尊重的,他也是冒死完成任务后,才担当了重任。
“还有四个小时,货轮就要到民答那峨岛,加上个连补充弹药给养,时间紧迫,”林涛恼怒地扫了眼几个连长,“各连出十五个兵,体能、shè击两项比赛,二十分钟后前甲板集合。”
干净利落地下了命令,林涛一挥手,带着自己的jǐng卫,怒气冲冲地上了甲板,要是放在罗家山,他早就把这三个老家伙关了禁闭。
周广稻和张卓文对视一眼,带着四个傻了眼的大兵,急匆匆跟了上去。
三百五十五章、民主是要成本的
998号货船前甲板上,作为裁判的参谋长林涛,和张卓文、周广稻,还有四个敢死队老兵,站在了湿漉漉的栏杆旁;而为了公正起见,吕方等三个连长,带着十几名卫兵,也分散站在了一旁。. 78xs
早晨的海面上,yīn沉沉的天空下,连绵大雨,能见度很低,海浪渐渐地汹涌躁动。货轮劈开海浪,发力向东南方向驶去。
大雨如注,宽阔的甲板上,四十五个各连推荐的大兵,气势高昂地分成三排,脚下颠簸的船身,也奈何不了钉子般挺立的身躯。
三分钟,只有三分钟,这些力争走进长官jǐng卫排的大兵们,要做完三百五十个俯卧撑,最后的十个人会被淘汰。
而做完俯卧撑的大兵,不允许起身,必须在大雨中不停地原地蛙跳,保证十秒钟一个就行,林涛要的,是让他们没法休息,以保证后面shè击比赛的公平xìng。
穿着厚厚的雨衣,林涛掏出怀表,嘴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开始,”
在三个连长热切的目光中,大兵们同时倒地,飞快地坐着简单至极的训练科目,三百五十个俯卧撑,对于jīng选出来的悍兵来说,只是开胃菜罢了。
蹭,林涛的怀表刚刚转过了两圈,已经有大兵蹦了起来,在老长官的叫好声中,双手抱头,稳稳地开始了原地蛙跳,一副轻松之极的模样。
不断地有大兵跳起来,开始进行蛙跳;在两旁长官和战友的注视下,没人敢随便投机,动作也是标准如一,万一被别人举报自己少做一个俯卧撑,或者没到位,那还不被笑话死。
这时节,投机取巧的百姓不多,当兵的更是唾沫砸钉子,说一不二。哪像后来的人jīng们,信誉度基本为负数。
当林涛的怀表转过两圈半时,三十个大兵已经开始了原地蛙跳。剩下的也马上完成数目了,涨红着脸加快了速度。
都是好兵呐,林涛微微暗叹一声,轻轻一摆手。身边的张卓文跨步上前,“蛙跳列队,保持速度。”
在十个兵羡慕的眼神中,三十个蛙跳的大兵,双手抱头。蹦跳着排成两队,一上一下地原地跳跃着;噼啪砸下的雨滴,让他们更加兴奋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浑身透湿的衣服。
林涛身后三十米外,周广稻带着四个大兵,正往栏杆上绑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系着一根两米长的麻绳,上面绑着一支防水手电。
手电已经打开。雪亮的光柱不住地打着转。
周广稻的脚下。是一个方正的木箱子,里面装着一堆崭新的手电,它们就是今晚shè击比赛的靶子;一脸肉疼的周广稻,心里正不断地骂着张卓文。
“张卓文你个混蛋,不知道找几个火把啊,这老贵的东西。你玛德用来当靶子,这是犯罪。要枪毙的,”不舍地看看竹竿上的手电。周广稻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时间太紧了,要不然,说啥也不会这么浪费东西。
有着人民军战士经历的周广稻,以前也只是用过长把铁筒手电,那还是苏联支援的军事物资,那里见过通体塑料密封的一次xìng手电。
林涛身后,他的卫兵手里拿着一把m1伽兰德步枪,枪口朝下,子弹已经上膛,它也是唯一的一把比赛用枪,以防那三个连长嘀咕。
“每人两发子弹,目标就是那个手电,十秒内不开枪者淘汰,”林涛一直远处来回晃悠的手电,老神道道地说着。
顺着他的手指,吕方三个连长,抬眼看去,也是心里一个忽悠,不说脚下起伏的甲板,就蛙跳不止的大兵,拿枪就得shè击,这jīng确度可不好说了。这一关,考验的是大兵们的神经反应能力,还有以前训练的经验。
“草,你这是选神枪手啊,”浑身湿透的雷彪,小声地说着,他身边的两个老兵,却是没有吭声;要说把jīng兵全部拿出来,那是假的,谁还不私藏几个悍兵留手。
但是,眼下的局面,让打着小心思的三个老兵,一个个傻了眼,早知道,就不留私藏了,谁知道自己的兵有几个会打中。
当先就被淘汰了四个手下的李子锋,却是嘴角高挑,脸sè不变,甚至,眼角深处有一丝喜气。
将是兵的胆,每个带兵长官的特点,会不经意地渗透进手下的训练中,长时间历练下来,就会成为一支队伍的长板,或者是弱点。
吕方喜欢重火力冲击,他的一连机枪手是最出sè的,突击手也是最彪悍的尖兵;雷彪心细,没事爱琢磨,擅于防御战,二连火力配备齐全,迫击炮也是打的最拿手。
唯有李子锋,没事带着全连的兵们,站在大太阳底下枪上吊快砖,练习jīng确设shè击,还有运动中狙击科目,也是在罗二建议下展开的。
“开始,”随着林涛冷冰冰的两个字,被张卓文一指的一个大兵,刷地跳了起来,喘了几口长气,走到卫兵跟前,接过步枪。
持枪跨步,大兵熟练地顺过手中枪,大拇指一挑,顶开保险,屏住呼吸,三点一线,“呯,”,清脆的枪声响起;三十米外,周广稻和他的四个兵,幸灾乐祸地撇着嘴,那个来回晃悠的手电筒,完好无损。
“呯,”又是一声枪响,手电筒彭地一声,沉闷地爆裂开,碎渣四溅。“草,蒙的吧,”周广稻心疼地踢了脚地上的箱子,“去,换一个。”
“好,”甲板上,李志锋和他的卫兵,轰地一声,大声叫起好来,明显的,那个兵是三连推荐出来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暗骂一声,雷彪冲着李子锋一个白眼,“老李,运气不错嘛,开门红啊。”
“嘿嘿,手熟罢了,”谦虚地笑笑,李子锋脸上却是得意洋洋,冲着自己的大兵狠狠扎了个大拇指,一个名额到手。
“呯、呯”,枪声在甲板上不断响起。躲在货柜后面的周广稻,不时地jiān笑一声,那是有人被淘汰了。当然,他也不断地低喝着,让大兵去换上新的手电。
四十分钟后,林涛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转身带着卫兵下了底舱,他要去弹药库里看看装备了,老板的jǐng卫排,那火力配置还是个麻烦事,少不得缺不得。
要说。他这个参谋长当的,都成大管家了。
瞥了眼林涛的背影,张卓文脸上堆起笑容,亲热地走进那一堆大兵中,“哈哈,弟兄们,恭喜你们,升官发财啦。”
升官说不上。但这些即将成为老板护兵的家伙们。起码以后肩上的标记,会挂上那种罗字标识,不再是通用的美军下士军衔,那玩意可不是谁都能挂上的。
现阶段,罗二还不敢把自己的标记,满世界乱现。就敢死队发了十三个,就连吕方他们连排长也只是勒令挂在军衣内侧。包括班长以下不予配发。
此次通过比赛的大兵,比原计划少了五个。只有二十人打中了目标,也就是说,jǐng卫排现在成员只有与二十五人,剩下的,林涛zì yóu主意。
不理会那些垂头丧气的淘汰者,周广稻和张卓文,带着选中的卫兵们,喜气洋洋地下了底舱。吕方他们三个老兵,在甲板上把自己落选的兵们,虎着脸一阵好骂。
“当啷,”沉重的铁门打开,打开墙壁上的开关,雪亮的灯光下,林涛站在弹药库前,笑着看看这些新任的卫兵们,“每人两件武器,长短不限,弹药管够。”
当然,大兵们原先的武器,是要退回弹药库的,军火交易也是老板的买卖之一。
“谢谢参谋长,”机灵的一个大兵,立马送上一个马屁,欢腾地跑了进去,身后的兵们也大声地赞美一句,呼啦啦拥了进去;不远处,那些没被推荐的班排长们,伸着脑袋往里面看。
弹袋式腰带为主体,搭配附联结背带的野战背包,卡其布制服,轻便式矮腰军靴,毛毯雨衣水壶铲子,等等,都已经按套装箱,每人只要拎着一个鼓囊囊的背包即可。
大兵们都知道,背包里装着勺子、剃刀、袜子、清洁patches、手电筒、三天的k级口粮、一个紧急口粮包(4条巧克力、咖啡末、糖和火柴),弹药,一个指南针,两个杀伤xìng手榴弹,一个反坦克地雷,一个烟雾弹,一个gammon弹(用于攻击坦克的2磅重的********),两包香烟。这些,都是标准配置,罗家山早就施行了。
最重要的,是大兵们按照自己的喜好,枪械长短搭配,有的m1伽兰德步枪搭配45口径****,有的m1a1汤姆森冲锋枪再带几个大容量弹夹;不过,markii型手榴没人会忘了。
至于布朗宁自动步枪,m1903chūn田狙击枪,也有喜爱的大兵拿在了手里。
井然有序地选好了自己趁手的家伙,这些大兵们,个个脸泛红光地抱着行具,出了弹药库,被周广稻带着上了甲板;今后,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罗长官了。
随后,在吕方不舍地目光下,一连一排的战斗工兵班,集结在弹药库门前,他们,正是jǐng卫排急需的重火力单位。
走进弹药库,在班长指挥下,大编制十五人的工兵班,带着三挺m1918a2布朗宁轻机枪,一门60毫米迫击炮,三具火箭发shè具,以及相应的弹药,奔向上层甲板。
jǐng卫排出去后,林涛这才拿着清单,给各连分发弹药,建制和火力照搬美军配置的民兵连,开始了登陆准备。
两个小时后,罗二在张卓文的陪同下,走出舱室,站在甲板上时,四周岗哨林立的护卫,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不会把老吕他们的jīng兵,都搜刮来了吧。”
“哪有,他们jīng着呢,要说没有藏一手,那连长都白当了,”张卓文笑眯眯地一招手,站在远处的周广稻,赶忙跑了过来。
“报告长官,jǐng卫排排长周广稻向您报到,”背着冲锋枪,两腿插着两把****的周广稻,在老板跟前,站的笔直。
“放松点,老周,以后就跟着我,有事多和小张商量,”滴答汤水的雨帽下,周广稻眼里的紧张,罗二瞧的清楚,但也没办法,他一向是独来独往惯了,慢慢相处吧。
借着大雨,998号货轮,缓缓驶近了民答那峨岛。
此时,远在汉城的美海军情报局大楼里,玛丽正坐在办工桌前,仔细地看着刚刚收到的情报。罗二在货轮上的举动,她基本掌握在手里。
“民答那峨岛?真是好地方,我亲爱的丈夫,你可是趟进浑水里了,”放下手里的电稿,玛丽长出口气,菲国群岛上隐隐的分离活动,眼下还看不清楚,但罗二这簇火苗掉进去,那局面就不好说了。
她比谁都清楚,罗二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要说他只是为了区区佣金,就押上近三百人的jīng兵,她还真不信。
“只要你不上吕宋岛,就随你了,”嘴里轻轻地说着,玛丽白皙的手指,翻动着桌上的地球仪,马尼拉城,马尼拉湾,是美国利益所在,那是万万碰不得的,至于南面的那些岛屿,死活自理。
对于菲国现在闹腾不休的运动来说,她和那些情报局高层一样,巴不得现在菲国有限度的混乱起来,只有那样,当地的土著们,才能想起主子的好来。
“吃饱喝足了,就想起mín zhǔ了?mín zhǔ是要成本的,一群猴子,”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冷漠,玛丽拨动小小的地球仪;蓝sè的小球,在桌子上飞快地转动,道道黑sè的线条,已然模糊。
三百五十六章 、我们是朋友
民答那峨岛仅次於吕宋岛,为菲律宾第二大岛。在11个大岛中,位置是最南边的。全岛面积三分之二以上为热带雨林所覆盖。
998号货轮,趁着yīn雨大浪天气,穿过巴拉巴克海峡,到达菲律宾苏禄海东段;此时已是下午五点,站在天桥上,罗二正举着望远镜,眺望远处的岛屿。
镜头中隐约的黑点,让罗二放弃了好奇的念头,还是上了岸再看吧。
“小张,还有多久到达约定地点?”
“老板,还有三十分钟,误差不大于五分钟,”副官张卓文jīng确地回答,他可是不停地奔波于天桥和驾驶室之间,及时反馈船只的方位。
“嗯,菲国第二大岛,应该是不小了,”罗二点点头,他对这次的远行,抱满了期望,也压上了重注。
“切,也就是九万四千平方公里,比台湾大点,”模糊了九万和三万之间的差别,张卓文不屑地说道,眼里星点的羡慕,却是藏得很深。
多好的地方啊,猴子在上面玩就不说了,洋鬼子一遍一遍地刮地皮时,陆地上的大汉民族,却在兄弟相残,杀得血流成河;现在好了,鬼子的后代都安居下来了,想在这里搞事,不好办呐。
要说张卓文在台北、罗家山,甚至是在金三角,一直心思漂乎,但到了这里,却成了罗二不折不扣地拥鼑。
为了搞到菲国的情报资料,不像掌柜的的那样疲沓。他可是sāo扰了多方朋友,就连松姚明那样的人物,他也叨扰了不下两次,电报都发成串了。
如他所愿。现在舱室里林涛手上的资料,也有厚厚一沓了。
“菲国武装部队,现有正规军六万人,大部分在吕宋岛,民答那峨岛有两个步兵团,一千多人的准军事人员,…..”站在老板身旁,张卓文凭着脑子里的记忆。嘴皮子乱翻,讲解着岛上的情况。
“蹬蹬蹬‘,身后,传来军靴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张卓文就知道,老板的秘书来了,“老板,菲国的法律规定。一个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的。”
低声快速说完,张卓文刷地冲向悬梯,窜向甲板去了;那里,周广稻带着大兵在巡视。他还有事情嘱咐。
副官的话,果然让罗二眉角一动。却是依旧表情沉稳,只在心里感慨一句罢了;“老板。马尼拉转来的电报,”娇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穿着墨绿sè雨衣的罗灵,面sè苍白地递上来一封电报,现在海上风浪加大,不只是她,底舱的民兵们也开始出现晕船现象。
“嗯,”温和地看了眼秘书,张卓文刚才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罗二咳嗽一声,正经地扫了眼电文,禁不住有点恼怒。
老子跑出来挣钱,顺带想占块地,你这个大老婆还要拖后腿,不许过保和海,不是说的马尼拉吗,还要讲mín zhǔ选举,讲个辣子;再说,你也没付费啊。
“草,”不理会远在汉城的娘们,罗二一把揉碎了电报,随手抛进海里,“小灵,你还晕船,回去休息吧,”;对这个似乎归心的秘书,罗二还是关爱有加的,起码人家在给自己干活,不象某些女人,光知道生娃了。
“没事,我也出来透透气,舱里闷得很,”罗玲和老板并肩而立,扶着冰冷的栏杆,眺目远望,“那就是民答那峨岛吧?”
“是,可惜不是咱的,”罗二嗤笑一句,“占也不能占了,要不连回去的船都没了。”言语中,火气渐渐升腾。
“听张卓文说,岛上有个阿波火山,是菲国第一高峰,”罗玲尽量不引起老板的怒火,试图岔开话题,她不想两人独处的时候,还担心其他事情。
“高峰?拿根筷子当大树,猴子的话你也信,呵呵,”罗二yīn测测的话,让罗玲手脚更加冰凉。她发现,现在不是浪漫的时候。
五十分钟后,因海浪原因,货轮还是晚了二十分钟,到达约定海域,顶桅上的红灯,开始闪烁。此时,货轮停泊在民答那峨岛锡奥孔码头外三海里外。
这个只能停靠百吨级渔船的码头,航道太浅,998号无能为力,只有等待转乘的小船过来。
很快,钻进通讯室的罗灵,蹬蹬地又跑了出来,连雨衣也没有穿;“老板,联系上了,他们的人马上过来,”声音里,不带一丝兴奋的味道,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滋味。
钉子般站在天桥上的罗二,轻轻拍拍秘书的翘臀,“知道了,”话不多,但罗灵能感到,老板刚才的怒火,不是冲着她发的,这不,道歉的举动很明显。
海面上,一艘亮着大灯的拖轮,吐着黑烟,慢腾腾驶了过来;拖轮上,作为联系人的摩洛人哈里和穆斯塔法,这两个难兄难弟,也正一脸纠结地站在船舱里。
本来,按照长老团的命令,他俩万幸地联系上了罗二这支佣兵,以二百万美金的代价,雇佣来民答那峨岛,消灭那两个步兵团,把岛上西部的局面搞乱,顺带的,再做一笔军火交易。罗二出的价钱,已经是很厚道的了。
而暗中成立的摩洛民族解放军,已经联系好了人马,就等着军火到岸了;这些,都是早已计划好了的。
只要雇佣军搞乱了岛上的局势,那既有石油美元支援,又有美国朋友的帮助,作为当地新生力量的准军事单位,摩洛民族解放军,作为地方自保武装,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岛上了。
这些,都是所谓的宗教对立引起的。
民答那峨岛上的宗教矛盾,由来已久,不论是dú lì前殖民时期。还是dú lì以来的mín zhǔ时期,摩洛人信仰的穆斯林,西班牙后裔信仰的基督教,中段山区的曼奴伯人土著的原始宗教。都在长期的混乱争斗着。
只有华人信仰着佛教,三面不沾,也被三面压在最底层,大家都习惯了。
而宗教矛盾冲突,不外的经济利益失衡下的苦果,谁也不想为难自己,都在争取把苦果塞进对方的嘴里。
眼下,基督教占上风的菲国。西班牙后裔纠集曼奴伯人,对摩洛人的田产、生意的打压,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华人更别说了,打了白打。抢了白抢。
民答那峨岛上分裂的趋势,火种早已蔓延在每个摩洛人心中。
但是,作为第二大岛屿,驻扎在奥罗拉的菲国两个步兵团,地形原因。死死卡住了摩洛人向东发展的野心,不得不求助罗二的佣兵。
而且,罗二的开价也低的可怜,仅仅只要二百万美金。在摩洛人长老看来。他的佣兵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海盗,利用过后的作用就是被烹煮。摩洛民族解放军练兵的对象。就是罗二的佣兵。
长老团里的阿訇们,没有见过罗二民兵大队的战斗力。人老成jīng的算盘里,动乱的祸首,已经算在罗二的头上了。
相应zhèng fǔ号召,坚决消灭狂妄的海盗,是每个菲国公民的义务,却也说明了在民答那峨岛,摩洛民族解放军存在的意义;当然,对外的称号,会以民兵之类准军事组织遮掩,这点上,到是和罗二的借口不约而同。
和那些自傲的长老们不一样,低位卑下的哈里和穆斯塔法,却是见过罗家山民兵的战斗力,不过,他俩的辩解换来的是严厉的训斥。
没办法,眼看着佣兵乘坐的货轮,已经到了眼前,哈里和穆斯塔法不得不苦着脸,登上了拖船。
天sè渐渐黑沉,雨势也缓和了许多,对上灯光信号后,拖船缓缓靠上了998号货轮;不用多说,罗二带着副官秘书,还有自己的jǐng卫排,按计划上了拖轮。
jǐng卫排里,一名带着短波通话器的通讯兵,也跟在长官身后。
“哦,尊敬的罗先生,欢迎您和您的同伴们,来到我们的民答那峨岛,”见了罗二上船,一身短衫长裤的穆斯塔法,热情地躬身失礼,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他的身旁,哈里也是笑脸相迎。
“哈哈,哈里、穆斯塔法,我们又见面了,”豪爽的罗二,笑呵呵地上前,使劲拥抱了这两个联络人;要不是他俩,他还没借口上岛,能不感激嘛。
“罗先生,我们的长老,已经在码头上敬候了,等到海浪再小些,您的同伴们和那些货物,就可以上岸了,您看咱们是不是,”穆斯塔法眨巴着眼睛,恭敬地问道,现在他还身处大海上,大意不得。
一旁的哈里,上前送上一个皮箱,里面装着一百万美金,为了安稳罗二的心思,他们不介意把后期酬金付了,反正,也只是左手倒右手。
冷着脸的张卓文,接过皮箱打开,信手翻看拿捏几下,冲着老板点点头。
“行,客随主便,我们是朋友嘛,你做主吧。”罗二笑意盈盈,不在意地挥挥手,低身进了驾驶室。货船上的民兵大队,还有大批的军火,他似乎毫不在意。
“好的,马上掉头,”嘴里迭声答应着,穆斯塔法紧紧跟上,身后的哈里,眼中一丝轻蔑闪过,嘴角上的弧度更高了。
在他看来,在厉害的野狼,也斗不过jīng明的猎手,哪怕你咬死过多少山羊;摩洛民族解放军的战士们,都是信仰坚定的信徒,不是爱钱如命的海盗。
二百万美金,花的太值了。
海面上,拖船喷吐着黑烟,划出一道弧线,向码头上驶去。
货轮的天桥上,林涛yīnyīn地看着拖船远去,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直到看见海岸上点点闪烁的红光,才抬手盯了眼手表,“传令,一连下船,占领码头北侧林地,开辟登陆点。”
玛丽在菲国埋下的暗线,已经到了接应地点,按时发出了信号;为了这个该死的接应,罗二不得不答应玛丽非分的要求。
三艘小型登陆艇,扑通扑通先后放下了海面,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民兵,在班排长的带领下,默不作声地上了登陆艇。
这种机动小艇,每次可以装载二十人,如果一切顺利,一个小时后,包围锡奥孔小镇所需的一个连的兵力,可以按时到位。
锡奥孔码头上,一个长须的老人,站立在霾霾yīn雨中的栈桥上,除了一个jīng干的小伙打着伞,给尊敬的长老遮雨,码头上空无一人;远处,三十名彪悍的战士,手持短枪,暗中围住了百米长的木制码头。
“或许,摩洛人的复兴,就从这些人身上开始了,”沉默不语的长老,浑浊的眼睛里,jīng光闪现。
三百五十七章、民主就在刀刃上
很快,拖船靠上了码头栈桥,出现在长须的老人眼前的,首先是十名jīng干的武装jǐng卫,在周广稻的率领下,跳上栈桥后连他看都不看,迅速地跑向码头;控制住长官二百米范围内的jǐng戒,是jǐng卫排随时的任务。高速更新
这些彪悍的士兵,老人并不在意,但是,当罗二那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时,长老还是为之一愣;他也没想到,大闹吕宋岛,连抢带杀地灭了五百人的菲国jǐng备队,这些海盗的首领,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小伙。
不过,罗二抬头望来的眼神,幽深狠戾,就像是一只饿狼,紧紧盯上长老的时候,老人禁不住浑身一个寒颤,这才发现,貌似单薄的小伙子,不会那么简单。
当哈里和穆斯塔法献媚的笑脸,出现在罗二身后时,长老确定,他要接待的人物,就是这个年轻人。
“咳‘,清清嗓子,长老移步上前,温和地看着登上栈桥的罗二,“你好年轻人,欢迎你来到锡奥孔,”熟练的英语,夹杂着浓重的鼻音,也让罗二暗暗一乐。
“额,你是?”装糊涂的罗二,瞄了眼身后的哈里,没有搭腔;颇有眼力的哈里,赶紧上前。
“罗先生,这位是我们的穆罕穆德.奥扎因阿訇,他代表长老们前来欢迎你们。”“奥扎因阿訇,他就是佣兵首领罗先生,”说着话,哈里冲着老人微微点头后。不动声sè地站在了一边。
哈里的示意。让奥扎因老人心里一喜,佣兵到了,装备也没意外,那么,事情也就成了一半。
“罗先生,你看我能不能让人去船上,看看我们的货,”遥遥一指海面上的货轮,奥扎因心里很是热切。
“奥扎因长老,那暂时还不是你们的货。”笑吟吟地回答着,罗二摇摇头,“一个营的美式装备,还是先谈好价钱再说。要知道,我们的rì子也不是很宽裕。”
“不宽裕?”奥扎因不解地眨巴着眼睛,那些一水美式装备的大兵,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难道?奥扎因心里打了个疑问。各种猜想,在老头的脑子里来回转着圈。
“当然,看样品很容易,你看看我的护兵,就知道了,”大咧咧指指身边的jǐng卫。罗二依旧很耐心。
随后,副官和秘书的出现,让这个狡猾的长老更加放心,拿着钱箱的亲信,俏丽jīng致的美女秘书,无不昭示着,罗二这个海岛首领,也是个享受的家伙。
爱钱爱美sè,那就好办了,就怕生冷不进的硬货闯事。
奥扎因在长老里面低位不高。要不然也不会冒着yīn雨,被派来干迎接佣兵的差事。
他在码头上安排的护卫,那些粗壮的大汉,不但罗二没理会,就连张卓文也懒得看一眼。左轮和王八盒子,三十来把杀伤力羸弱的小枪。根本不构成威胁。
在大兵们的前呼后拥中,罗二和奥扎因长老并肩而行,走进了锡奥孔这个码头小镇;脚下一溜干净的青石板,绵绵细雨中,走上去很是舒服,罗二对自己的决定更加满意了。
这里比起久旱不雨的半岛,却是气候好了很多。
锡奥孔镇是一个典型的渔业小镇,一条短短的石板街道,三十几栋木制的房屋,顺着缓缓的坡道而建;这里,其他的产业也只有水稻种植,难怪那些摩洛人能掌握这里,任由武装人员横行。
“罗先生放心,镇上的四名官员,都是我们自己人,”见罗二饶有兴致地左右观看,奥扎因长老很自得地说道。
“嗯,不错,”嘴里应付一句,罗二脚步不停,奥扎因长老也只有加快步子,才能堪堪跟上罗二的长腿。
镇子东面一拐弯,一个砖瓦的二层小楼,掩映在一片茂盛的椰树林中,四五个身穿卡其布的当地jǐng察,无聊地守在路口处。
“呵呵,罗先生,马上就到了,”笑着说了一句,奥扎因长老转过脸,恢复了往rì的郑重,而那些歪歪斜斜的jǐng察,也背着破旧的步枪,挺胸凸肚。
“哗哗哗,”作为jǐng卫排长,周广稻一摆手,二十几名大兵呈散兵线围了过去,把那几个jǐng察挤到一边,看住了通向小楼的道路;剩下的几名大兵,抱着狙击枪躲进了暗处。
突然被挤开的地头蛇们,心知来的不是外人,但被粗暴地一屁股顶开,也是心生恼怒,怒气冲冲地抱起了枪。
但是,当两挺机枪,还有一门炮击炮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这些个欺凌渔民惯了的家伙,立马灰溜溜地蹲一边去了;没看见,人家手里的家伙,枪口在那晃着呢?
随行而至的三十名奥扎因长老手下,也识趣地散开在小楼四周,不去惹无谓的麻烦。
“废物,”暗暗地瞪了眼几个败兴的jǐng察,奥扎因长老热情地把罗二请进了小楼。这种客厅加偏房的格局,明显是华族风格,但主人已经没了踪影。
当罗二带着副官秘书,在主人的陪同下,走进一层客厅时,里面等候多时的三个人也站了起来,和蔼地看着远道而来的佣兵头子。
“萨赫曼长老,罗先生到了,”一进门,奥扎因长老对当中的一个中年人,淡淡地介绍道,这个和自己一样是副手的长老,在大长老的眼里,分量自己根本没法比。
谁让人家有一半多的波斯血统呢,奥扎因长老心里很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三十多岁的萨赫曼长老,穿着白sè长袖,外套黑sè短衫,一条宽大的黑sè长裤,头上还缠着厚厚的头巾,怎么看罗二都觉得热。不过,好歹这个站在族人头顶上的家伙。看起来是蛮有气势的。
罗二打量着这个长老。他身后的张卓文,也是眼前一亮,老板嘱咐抓人的事,他可是牢记在心。
鹰鼻深目长脸的萨赫曼长老,沉稳地冲着罗二点点头,“欢迎你我们的朋友,我是南部教区的阿訇萨赫曼长老。”看架势,他能站起来迎客已经很给罗二面子了。
“这两位,是镇长和jǐng察局长,”不待罗二说话。萨赫曼长老随手一指,“他俩是我们摩洛人的骨干力量。”这句话,可是把两个黑油油的胖子,夸得心花怒放。直道打点的比索没有白费。
“额,”罗二简直无语了,这家伙,分明是把自己当雇工了,连起码的礼貌也没有了,直接就开始派活?
这么不上道的家伙,罗二也绷不住刚才一路上的矜持,抬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zhōng yāng八仙桌,两边摆木椅。怎么看这么眼熟呢。
“我说,奥扎因长老,你们长老都这样吗,连杯茶水都不上?”伸手,罗二打了个响指,两只手指一伸;眼眉带笑的罗灵,轻步上前,殷勤地掏出雪茄盒,给老板手指间放好一根雪茄,啪地点火。
拎着钱箱的张卓文。目不斜视地站在老板身后,对三个目瞪口呆的家伙,鄙视地一挑嘴角。
“你,”罗二无礼的举动,让被尊敬成自然的萨赫曼长老。眼角突地一缩,嘿嘿yīn笑着也坐了下来。“来人,给客人上茶。”至于那个被他压了一头的奥扎因长老,直接无视。
苦着脸的奥扎因长老,在两个胖子冷漠的眼神中,缩着脑袋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心里痛骂着萨赫曼,也不敢回罗先生的问话。
一时间,场面沉默起来。
很快,一个壮汉端着三杯茶,先后给萨赫曼长老,两位官员,罗二送上了红茶。
看着喷云吐雾的罗二,萨赫曼长老摸着温热的茶杯,脸上也忽地笑了,不怕狂妄的佣兵,就怕绅士的海盗,要是罗二宠辱不惊的话,他还是不敢下决心。
要知道,他今晚的决定,一不小心,十三万岛上的摩洛人,就会掉进冰冷的深渊,退无可退,最好的结局就是远走中东了。
“呵呵呵,抱歉罗先生,刚才是我无礼了,”一反常态地堆起笑脸,萨赫曼长老一摆手,“小小礼物,请您收下,权当是我的赔礼了。”
站在一旁的jǐng察局长,瞧见长老的示意,赶忙掏出一个盒子,恭腰送上。
嗯?本已经开始打算的罗二,被中年人这么一说,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抬下巴,“那就谢谢长老了。”
站在他身后的罗灵,掏出一副雪白的手套戴上,这才上前接住,回身递给老板;她这明晃晃的举动,直接气的萨赫曼长老老脸一抽。
玩味地看看不动声sè的萨赫曼长老,罗二拿过这个看着蛮jīng巧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黑珍珠项链,还有两个小小的黄金手铃。
这不俗的礼物,让身后的罗灵一眼扫过,也是欢喜万分,不用说,老板肯定会留下了;她没看见,罗二眼眸深处,一道狠戾的寒光闪过。
凭着深细的嗅觉,罗二能闻见,这些被白酒清洗过的首饰上,竟然有暗淡的血腥味;再看这小楼里的摆设,不用说,主人已经遭了不测。
或许,几具惨死的尸骸,就埋在小楼后面的竹林里。
“嘿嘿,还行,”罗二啪地扣上盒盖,随手一甩,“奥扎因长老,这带路费就给你了,你可得找几个好向导。”找向导,他还得付账,大家都没想到。
只有身后的罗灵,眼睛眨巴几下,看向那三个人的眼神,渐渐冰冷了几分。
站在门口的奥扎因长老,慌忙接住罗先生扔过来的盒子,捏在手里,脸sè呆滞;他哪里不明白,罗二这是在挑拨是非,让萨赫曼长老更加嫉恨自己。
不等他说话,罗二笑着对萨赫曼长老说道,“其实,我最喜欢的,是美钞黄金,其他的没有兴趣,萨赫曼长老不会抱怨我吧。”
“不会不会,罗先生说笑了,”萨赫曼长老腮帮子抖了抖。浑不在意地笑道。眼睛更不看门口的对头了。
说笑几句,萨赫曼长老终于忍不住,说到了正题上,他熬夜不睡,可不是为的和陌生人聊天。
“呃,罗先生,我们这里的情况,你还是不了解的,”放下茶杯,萨赫曼长老一脸的忧郁。眼中满含悲呛。
“我们十三万摩洛人民,生活在这个民答那峨岛上,已经快一个世纪了,西班牙人、美国人、rì本人。都曾经残酷地剥削过我们的血汗。”
“就是现在的zhèng fǔ,也不过把我们当外人,除了沉重的赋税,就连我们世代的林产矿藏,也要收回去,”说到这里,萨赫曼长老牙关紧咬,两个官员也是哀声连连。
“而今,我们有了远方亲族的支持,再有您的支持。我想我们摩洛人民梦想的mín zhǔzì yóu,终究会实现的,……”嘴里不断地蛊惑着,萨赫曼长老眼中jīng光闪烁;罕见的,他称呼罗二为您了。
这个擅长演说的长老,看起来心里还是撑不住气,又一次开始滔滔洗脑工作;不巧的是,罗二还真不吃这一套。
喝过第三杯茶水,耐着xìng子,强忍把杯子砸过去的冲动。罗二不得不打断萨赫曼长老的梦想,“好好,萨赫曼长老,你知道我是支持你们的,只要酬金足够的话。”听了半个小时的鼓动。他觉得自己够耐xìng了。
“哦,是的。请你放心,资金我们会筹措的,”鄙视了一眼罗二这个爱钱如命的家伙,萨赫曼长老做出了保证。
“那么,先谈谈军火的事,”罗二赶紧插进话题,他可不想再被催眠了,还是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那啥,罗先生,我们资金现在还是有些短缺,能不能先把军火交付,”有点尴尬的说着,萨赫曼长老还是吐露了实情;此次的军火,长老会其实根本不想付账,单等着罗二被zhèng fǔ军剿灭后,落井下石。
“什么?没钱,”罗二闻言,立马拉长了脸,他还想着临阵提价,把在泰国的损失弥补回来呢,谁承想,这个一脸傲气的家伙,还想着要赊账。
“萨赫曼老兄,不地道了吧,”罗二丢掉烟头,翘起二郎腿,对于没钱充大拿的家伙,他实在是没乐趣了,“你们追求什么mín zhǔzì yóu,我不管,但是,现钱交易是我的规矩。”
“要是没钱的话,那行,我去sāo扰一下那两个步兵团,立马就撤回海上,其他地方还有生意呢,”想起那个盒子,罗二心里杀机翻腾。
“该死的海盗,有你哭的时候,”萨赫曼长老赶忙腆着老脸,起身给罗二施礼,“罗先生,为了我们摩洛人民,还请你宽限几rì。”
言辞恳切,眼中含泪,这货也是个好演员。
“萨赫曼长老,我也为难啊,上千号的弟兄,每天得张嘴吃喝,总不能欠账买粮吧。”罗二意真言恳,装模作样。
“你放心,罗先生,实现了我们摩洛人民mín zhǔzì yóu,我们会加倍付款的,”急切的萨赫曼长老,生怕罗二就此拍屁股走人了。
咦,说什么,实现?罗二冷笑一声,你丫的实现了mín zhǔzì yóu,老子我喝风都喝不上了。
“萨赫曼长老,听我一句,mín zhǔ就在刀刃上,zì yóu挑在刀尖上,刀把我都送过来了,你还舍不得那几个小钱?”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罗二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长老,很是遗憾的样子。
娘的,军火贩子还真不好干,还得做思想工作。
“那个罗先生,我不太明白,”被罗二哲学家摸样的劝说,搞蒙了的萨赫曼长老,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嗬嗬,”罗二伸出食指,一点小镇方向,“镇子上,我看人也不少吧,你买刀的钱就在那里,要是不够,其他小镇、村子,也可以嘛。”
猛然间,罗二yīn森的笑脸,让萨赫曼长老心里一个寒颤,苦笑连连,面前的正是海盗,他还要和他讲什么mín zhǔzì yóu,这不让人笑话死啊。
不过,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在没有壮大武装之前,身边的其他民族,妄动不得,打草惊蛇他是不会干的,长老会也不会同意。
要是引来了zhèng fǔ军的注意,那振兴计划就怕胎死腹中了。
“不行,那太冒险了,”萨赫曼长老果断地拒绝了罗二的提议,他还要在这里过活呢,不象这个滑溜的佣兵头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就在罗二死活不答应提前供货,萨赫曼长老大义相求的时候,一个穿着蓑衣的赤脚小个子,急匆匆跑了过来,在门口呆立的奥扎因长老耳边,嘀咕嘀咕几句,调头跑开了。
木然了好一会的奥扎因长老,猛地睁大了眼睛,直接跨过门槛,“萨赫曼长老,镇子,镇子,”情急间,他说话也不利索了。
“奥扎因,请你注意礼貌,”正在气头上的萨赫曼长老,翻着眼睛,不耐地哼了一声。
“哇瓜哇瓜…..”一连串的阿拉伯语,从奥扎因长老的嘴里,串串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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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八章、失踪的借口
却说奥扎因长老惊慌地喊了一串话,让客厅里的三个地头蛇,为之一惊,刚才还有遮有掩的友好气氛,瞬时凝固。 无弹窗 更新快
“罗先生,你的兵围住了镇子,这是为什么?”萨赫曼长老一改商人的嘴脸,恼怒地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些蒲一登岸的佣兵,竟然如此大胆妄为。
在他看来,哪怕是漂在海上的强盗,上了陆地也得有人配合指引,否则的话一挨引来zhèng fǔ军,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哦,是嘛,”罗二也是脸上一愣,随即耸了耸肩肩,“那啥,萨赫曼长老,你也看到了,我的兵刚刚上岸,还有些晕船,战斗力不是一般的低,”
伸出大拇指,一指身后的秘书,“为了保密,我也不得不如此,暂时封锁镇子,只要我们一开拔,封锁马上解除。”
罗二身后的罗灵,现在脸sè还没恢复正常,也是在强打jīng神。
沉默地看看罗灵,萨赫曼长老眼里闪过一丝异sè,他没注意到,佣兵里还有如此jīng致的女子,却是明珠暗投了。
“那么,希望您遵守承诺,罗先生,”深吸口气,萨赫曼长老沉声说道,他也不愿意和这些计划中背黑锅的海盗计较太多。
摩洛人民的血汗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当然,请萨赫曼长老放心,不挣钱的事情,我也懒得去干,”罗二笑吟吟说道,他现在是很无辜的。什么好处还没拿到,仅仅一点开拔费,油钱而已。
“那么这军火的事?”转过头,萨赫曼长老又开始纠缠赊买军火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死心。
“呵呵,那行,一个步兵营的装备,六百万美金,你先付一半也不是不可以,”咬咬牙,罗二勉强点头答应,一副很为难的摸样。
“什么。六百万?”站在门口的奥扎因长老,闻言忍不住叫出声来,就连和他不对付的萨赫曼长老,也是眉头紧皱。
“罗先生。电报里不是说好了吗,一共四百万美金,怎么变成六百万了?”对于罗二临时涨价,萨赫曼长老也按捺不住怨气了。
“货是四百万,但是护送费运输费呢。你当这些装备自己能飞过来?”罗二嗤笑一声,讥讽地反问道,“海上那艘货轮你去看看,从台北开过来的油费是多少。相信你萨赫曼长老也大概能算出来。”
也是,电报里只是牵扯到了军火交易的数量价格。根本没有涉及其他费用,罗二再次为难他们。也不是太出格。
不过,三百万美金,也大致在承受范围内,再说只要钱运不出这里,迟早也会转回自己的手里,想到这里,萨赫曼长老点点头,正要答应。
“呯,呯”,远处的镇子上,突然传来几声枪响,让客厅里的人们,不禁一愣;那枪声,明显不是美械,而像是三八大盖打出的响声。
罗二身后的张卓文,耳朵也是灵的厉害,拽过背上的冲锋枪,哗啦一拉枪栓,枪口猛然抬起盯住了奥扎因长老,也把门口封住了;jīng神萎靡的罗灵,也是强行振作拔枪,****对准了三个皮肤黝黑的地头蛇。
小楼外面,jǐng卫排的大兵们,同时制住了那三十个枪手,厉声呵斥着缴了他们的枪械,一顿枪托下去,把这些不驯的家伙,围在了一起。那几个当地jǐng察,很有眼sè地放下枪,主动抱头蹲在地上。
只有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们,无声无息连影子也没出现。
“萨赫曼长老,两位镇上的长官,这枪声你们别说是我的兵打得,美式rì式枪械,我还是听得出来,”黑着脸的罗二,呲牙一笑,笑的让三个当地人浑身发寒。
“不不,罗先生,请别误会,这肯定是有人捣乱,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此时的萨赫曼长老,对先前周密的计划,隐隐不安起来,这些雇佣兵根本不安套路出牌,风吹草动就立马翻脸,比自己还不要脸。
“嘿嘿,是不是误会,等会就知道了,”站起身,罗二活动一下脖子,“走吧,去看看,是谁不给面子,放炮仗欢迎我。”
在枪口的威逼下,萨赫曼长老不得不抬步,带着两个手下,还有慌张的奥扎因长老,出了小楼,跟在罗二身后,向镇子走去。
来到外面,那些跌倒在椰子树下的手下们,让两个长老心里一冷,引狼入室四个大字,在脑海里盘旋。
好在,看样子这个年轻的海盗首领,没有多大的怒气,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一里地的路程,并不是很远,拐过弯,走过一段石板路,罗二看见十几个大兵,已经架起机枪,封锁了这条窄街。
远远地手电一晃,看清来人的自己的长官,一声不吭的大兵们,让开路口;一旁的房屋后面,人影闪现,那是暗哨的位置。
小镇zhōng yāng是一个不大的广场,现在已经挤满了人,说着菲律宾语、英语,甚至是西班牙语、土著话的各sè人等,面sè慌张地挤在广场上,衣着凌乱。
三个路口处,刺刀闪亮的大兵们,严严实实地看住了广场的男女老少,他们的脚下,几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已经停止了抽搐。
广场四周的房屋,窗户里也能看见,有大兵在远远地监视着下面。
码头通往镇子的大路上,一些没有任务的民兵们,围在一个个架起火堆旁,等待着命令,这些晕船严重的大兵们,各自吃着干粮,尽快回复体力。
当罗二一行人来到广场外时,一连长吕方带着几个卫兵,匆匆赶来,“报告长官,镇子上的居民,一共三百八十九个。全部看押。”
罗二站住脚,斜眼看看身旁的萨赫曼长老,用英语问道,“刚才是谁开的枪?”他这一问。把吕方问住了,英语他根本不懂。
“报告长官,是一个当地小孩开的枪,”好在,吕方身旁的通讯兵,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小孩?”罗二眉头一皱,接过吕方递过来的步枪,这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三八式。枪托被锯掉了,但是看样子有五成新。
“伤了我们一个兵,被毙掉了,”吕方不善地扫了萨赫曼长老一眼。嘴角抽搐着低声说道。他今晚的面子,全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搞砸了。
没有理会吕方涨红的老脸,罗二随手把枪递给一旁的萨赫曼长老,“我说萨赫曼长老,镇子你确定掌握了吗?”
“哦。是,是基本掌握了,但是”,张口结舌的萨赫曼长老。苦涩地抓着这把步枪,他能看出来。枪是自己所谓的摩洛人民解放军里,普遍使用的那种。藏起来也好藏,就是火力太弱了。
“那就是没掌握,还有人和你作对是吗?”罗二扫了眼广场上,那些混乱的人群,yīnyīn地笑着。
证据在手,萨赫曼长老也没办法,何况,广场上的人群里,却实有些人看不上摩洛人;但他能肯定,大部分的人是认同自己领导的。
“萨赫曼长老,我有一个兵重伤,死活不明,我要找出凶手的同伙来,你不反对吧?”罗二说着,一摆手,“让哈里和穆斯塔法过来。”这次,他根本不给这个长老面子,也容不得他反对。
很快,低着脑袋的哈里和穆斯塔法,在萨赫曼长老yīn森的注视下,站在了罗二面前,腰身低的快趴在地上了。
“张卓文,安排长老去休息一下,”有了老板的命令,张卓文走到萨赫曼长老跟前,一伸手,“请把,萨赫曼长老”
萨赫曼长老和奥扎因长老,还有那两个骨干,被请进了一间房屋,他们可以从窗户里,隐隐看见广场的动静。
站在房间里,萨赫曼长老和奥扎因长老铁青着脸,暗自思索对策;一直保持沉默的镇长和jǐng察局长却是凑到长老耳边,嘀嘀咕咕,显然对佣兵的粗暴很不满意。
“等等看吧,希望他们不会泄愤杀人,”眼下,萨赫曼长老对这次的雇佣活动,已经失望了。
在吕方是示意下,一名大兵对着广场,大声地呼喊了几句,可悲的是,汉语在这里行不通,没人站起来相应。
好吧,那我就问心无愧了,心里沉甸甸的,罗二等了一会,冲着两个联络人摆摆手。
“趴下,都趴在地上,否则杀无赦,”一遍一遍的呼喝声,从哈里和穆斯塔法的嘴里喊出,在罗二的枪口下,他俩明智地选择了配合,不想死在冰冷的石板上。
“哒哒哒”,十几把雪亮的手电光下,一名高大的渔民,高鼻深目,倔强地站在那里,被点shè来的子弹,打出朵朵血花,一头扑倒在地;一旁的女人孩子,捂着嘴悲恸地趴在那里。
罗二没有看向轰乱的广场,而是打量着自己的jǐng卫,这些彪悍的大兵们,包括周广稻在内,脸sè都不太好看;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大家都很疲劳。
这一排持枪而立的jǐng卫们,尽管面露疲sè,还是在恪守职责,副官和秘书也是一样,jǐng惕地守在自己的身边。
无声地笑笑,罗二很满足,哪怕他得罪光了天下人,只要还有这些士兵,他就有翻身的本钱。
三十二个人,他一个个拍着肩膀,把棕sè药匣,每人一个送过去,这些自己的亲信,他不但要恢复他们的体力,也要尽量增加他们的潜力。
五个棕sè药匣,再次送进自己的体内,罗二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渐渐增大,开始有一股热流在周身流动;他的身后,jǐng卫们神采奕奕,眼神更加明亮。
当罗二抬步,向广场走去时,交叉闪过的手电光,同时回避到了广场边缘,没人去查看长官到底要干什么,只是紧盯着现场的动静。
“他在干什么?”远远地,从窗口向外望去,奥扎因长老低声问萨赫曼长老,眼下的局面,他也无心和这个家伙争斗了。
“不知道,大概是在找人吧,”心里暗笑一声,萨赫曼长老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鲁的人就是无知,以为这样就能让凶手的同伙害怕,以至于跳出来逃跑?
黑暗中,哪怕是趴在罗二脚下的民众,也没发现,要么是身体健壮的,要么是眼中饱含仇恨的,这些人都莫名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杂物。
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罗二无奈地摇摇头,此地的人质量还是差的可以,护腕空间里,蓝sè药匣,可怜地只增加了不到十个,棕sè药匣倒是有七十个了;至于绿sè药匣,一直是满百。
走到哈里和穆斯塔法面前,罗二淡淡地一笑,“好了,让这些人集中到房间里,不要为难他们了,”随即,罗二脸sè一冷,“速度要快,谁慢了就直接留下。”
“是,”紧紧地点点头,哈里和穆斯塔法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趴在地上哆嗦不止的人们,赶进广场旁的屋子里。
看看卖力的两个联络人,罗二冷哼一声,得罪人的事,还是要让摩洛人出面。至于自己,还是先去看看伤兵吧。
一个小时候,哈里和穆斯塔法拎着两个结实的牛皮箱,出现在一间木板房门口;房间里,罗二已经和两个长老达成协议。
张卓文带着三个jǐng卫,去了码头,也带走了三个皮箱,他要转回998号货轮,顺便带走了四百万美金。
控制住镇子的进出,民兵大队人马,除了jǐng戒的士兵外,转入休整状态;明天,就要开始攻击菲**营了。
三百五十九章、鹊巢鸠占
七月中旬,菲国民答那峨岛西南,距离锡奥孔三十里地的密林中,一队士兵在向导的带领下,快速穿插在雨林山地。最快更新
拿了萨赫曼长老送来的货款,罗二不得不提交了一个营的步兵装备,但是,弹药基数鉴于货款不足,被林涛扣下了一半,也算是符合老板的心思了。
998号货轮走了,卸下军火装备后,转向rì本,凯利经营的生意是不能断的。
至于广场上莫名失踪的三十几号平民,还是让萨赫曼长老头疼去吧,谁让枪击民兵的凶手,是其中一员呢。对于这些爱嚼槟榔,随地乱吐红sè液体的家伙,罗二从没有平等看待过。
按照事先达成的协议,罗二带领自己的队伍,北上四十公里,赶到伊皮尔,那里有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公路,连接岛屿南北,其他的地方,尽是崎岖山地。
要不是有当地向导带路,就凭这一眼看去大小的山头,罗二就挠头,当然,山地作战他不怕,里面的虫子却是让人恼火不已。
不许喝生水,带好随身的驱虫药水,宿营必须挂好防蚊帐,这些必要的措施,还是挡不住有大兵开始发热生病。
距离伊皮尔十公里外的一座小山背后,民兵大队停下了步伐,开始在一片竹林中宿营,jǐng戒线也四面拉出一里外。
林中的一座帐篷里,罗二坐在一个弹药箱上。和林涛、三个连长查看着地图;在这闷热的山地里。他和大家一样,光膀子套件外套,也是一脑门的汗珠子。
“二哥,向导也确认了,过了这个山头,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伊皮尔在十公里外,那里有一条河,直通大海。”指点着地图,林涛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声地讲到。
“嗯,队伍先休整,暂时不在前进,”罗二拧眉盯着地图。他也没想到,三十公里山路,竟然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路上,趟过一条小溪后,原本看着清澈的溪水,里面竟然有无数的蚂蝗,几乎爬满了大兵们的小腿;还有那矮小的松树,伸手按上去,也是软乎乎一片,旱蚂蝗早爬了一层。想起来头皮就发麻。
美式军裤下沿的护腿,哪里经得住那些无孔不入的蚂蝗,这些没见识过大批蚂蝗的士兵们,被凶猛的吸血虫子,倒是整的人仰马翻,差点把罗二气歪了鼻子。
就连娇小的罗灵,也是逢水止步,非要罗二背过去不可,这哪是来打仗的,分明是来冒险旅游的架势。
好在。罗二护腕里存储了大量的硫磺粉,要不然队伍宿营也成了问题。
到现在罗二才明白,为何老美也不愿在这里分散驻兵,而是把力量集中在马尼拉了。
好在,护腕空间里。允许他收取粮食给养,要不然。队伍的负重,就不仅仅是弹药一项了。
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罗二就是一阵头疼。
“你们三个,赶紧派人,去罗灵那里,领取足额的硫磺粉,把营地给扎好了,要不然今晚又要遭罪了,”瞥了眼外面的晚霞,罗二不得不先安排好琐事。
接受了装备的摩洛人解放军,还在进行秘密训练,以熟悉美械装备,他们展开行动,也得在十天以后,时间是足够了。
南边三个镇子的jǐng察局,还有一个准军事步兵连,足够萨赫曼长老他们忙活的了,罗二也没打算去帮忙。
三个连长派出卫兵后,罗二点点地图,“根据情报,伊皮尔东西有两个步兵团,相隔五公里,”
“咱们的计划,是消灭其中一个步兵团,击溃另一个,”罗二掏出雪茄盒,给三个人各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支。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罗二取出一张电报,“咱们三百多号人,似乎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电报在大家手里转了一圈,三个连长忍不住破口大骂,只有参谋长林涛,嘴角一挑,“老板,你不是也另有打算嘛,人家不过是笑百步罢了。”话音一出,三个连长也乐呵呵地叼着烟,不再演戏了。
“呵呵,老林,你太不厚道了,长官的智慧是闪亮的,你借光一下得了,”雷彪冷不丁冒了一句,把林涛直接噎了个脸红脖子粗。
帐篷里,轰地笑了起来,罗二也对雷彪的冷幽默,笑眯了眼,这个一向看着老实的家伙,心眼还是很细发的嘛。
“好了,现在我命令,”玩笑过后,罗二收好地图,冷冷地扫了一圈众人,大家也随即肃穆立正。
“一连防御北面,尽快建立阵地;二三连防御东南两个方向,西面派驻一个班就行,”西面是荒山野岭密林丛布,要是有人敢于从那个方向出来,罗二也得佩服一句:真是不怕死。
安排好防御,罗二也出了帐篷,这里是临时指挥部,通讯班的三部电台,在不间断地工作着;他休息的帐篷,还在五十米外的山腰处。
帐篷外,周广稻带着jǐng卫战士,严密地防守着三百米jǐng戒圈;在林涛的推荐下,jǐng卫排又接收了五名神枪手,现在加上一个迫击炮班,满员编制三十五人。
这些个新近成立的jǐng卫战士,被罗二授予了棕sè药匣,尽管每人只有一个,但是他们体质的变化,让三个连长眼红不已,直报怨二哥不公平。
民兵大队里,也有大兵偶然被罗二输入了棕sè药匣,原本体力并不突出的一个人,伤病恢复的同时,五公里负重越野,已是遥遥领先了,格杀搏斗也突飞猛进,成了各连长的亲信护兵。
进了自己的帐篷,没有看见罗灵。就知道她去医务帐篷了。罗二也没闲着,转身下山,来到了一条小溪旁。
两顶相连的帐篷里,几个医护兵在忙碌着,非战斗减员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集中爆发,由不得他们五个医护兵忙得头昏眼花;一身单薄制服的罗灵,正拎着一个药箱,给一个士兵注shè抗生素。
罗二走进帐篷时,一名眼尖的大兵。惊喜地喊道,“长官好,”他这一嚷嚷,昏沉闷热的帐篷里。大兵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长官的到来,让这些大兵很是羞愧,仅仅是跑了一段山路,就莫名其妙地病倒了,他们觉得自己太窝囊了。
这些被湿热虫咬放倒的大兵,看见老板笑嘻嘻的面孔,尤是心里一松,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队伍马上开拔,那么的话。被留在当地是必须的了。
“呵呵,弟兄们辛苦了,”罗二随意地摆摆手,走到最近的一个大兵跟前,搭手按住他的手腕,象个老中医一样摸着脉,“嗯,还行,好好休息。”
说着话,两个绿sè药匣。瞬间送进了大兵手腕;一股暖暖的热流,沿着他的胳膊,飞快地流遍全身。
大兵原本昏沉的大脑,在暖流的滋养下,渐渐清醒过来。胸口堵闷的感觉,cháo水般消退。“哦。长官,这是?”大兵脸上呆滞了一下,欢喜地看着笑眯眯的老板。
“不多说了,休息吧,明天会更好的,”罗二冲着他眨巴下眼睛,转身去看另一个伤兵。二十几名伤兵,罗二一一看过,握着他们的手逐一安慰,这些经历了战火的士兵,都是自己的财富啊。
叫过罗灵,罗二起身回了山腰,五十个绿sè药匣也消耗掉了。当然,回去的路上,他也忘不了给秘书送上三个绿sè药匣、一个棕sè药匣。
疲惫不堪的罗灵,惊喜间被拉进了帐篷,里面已经摆满了大堆的医药,还有几箱单兵口粮。
这种军官专用的口粮,可不是士兵吃的那种;罗二拿起一个扁圆的铁盒罐头,解开封条,一拉上面的铁环,“呲”,自加热罐头很快热的烫手。
打开罐头,一盒热乎乎的米饭,上面还有几块肉片,“来,吃饭吧,记住了,一定要吃热的。”把罐头放在罗灵面前,罗二给自己也打开了一个。
两人吃着简单的晚饭,罗二交代了罗二这几天的任务,“通讯班里的长波电台,一定要随时监听,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知道了,我的大老板,”罗灵笑吟吟用勺子舀着米饭,给罗二送了一口,“和凯利他们的联系,现在张卓文在盯着呢。”
“那你也得留心了,现在不比在老家,更不是台北,咱们一个不留神,折在这里就亏大了,今晚短波电台也打开。”交代好事情,匆匆吃完米饭,罗二爱怜地给罗灵擦擦嘴角,转身出去了。
暮sè降临的时候,打着巡视的旗号,罗二带着四名jǐng卫员,全副武装地上了山头。选这四个jǐng卫员,罗二唯一的要求,是必须会开卡车。
清风习习的山顶上,一扫闷气的罗二,深深吸口带着凉意的空气,一摆手,“哗啦”,四个jǐng卫散开,各守一角。
在远处暗哨的注视下,四个被罗二每人赏赐了三个棕sè药匣的jǐng卫,眼光犀利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对那几个自以为隐蔽很好的哨兵,不屑一顾。
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罗二把冲锋枪放在手边,闭目凝神;吹拂而过的山风里,清淡的甘蔗香味,还有丝丝烟草的味道,引得罗二为之一振。
山下不远处,那一片农舍的影子,绰绰可见。
护腕空间中,十个蓝sè药匣,被再次注入体内,这次,罗二只是恍惚了一会,眼神灼灼;八米,肯定有八米了,美滋滋地想着,他腾地跳了起来。
十条生命,换来增加一米的摄取距离,在他看来,也是相当值得。
护腕空间里,剩余的药匣,被罗二毫不迟疑地全部输进体内,浑身鼓涨的jīng力,让他心里乐开了花。
“走了,”淡淡地说了句,罗二人影一闪,已经窜出十米开外,拐进林中,悄然无声地划下山去;四名jǐng卫微微一愣,赶忙加快脚步,紧随在后。
山下,一块块整齐的甘蔗林,象大片的小树林,出现在罗二眼前;五个身形矫健的黑影,脸上蒙着毛巾,飞快地钻进了甘蔗林。
甘蔗虽甜,叶缘如刀,要不是蒙住脸,飞速行进中,罗二他们脸上会被叶子划出道道血丝。
穿过甘蔗林,是大片的烟草田,宽大修长的烟叶,股股浓郁的烟草味,让四个大兵也是羡慕的眼热。
半个小时后,罗二来到了公路旁的草地里,四个jǐng卫也展开队形,把长官牢牢围在zhōng yāng。
喝了几口水,罗二靠在草地上,瞅着眼前的公路,要说今晚的主要目的,是要去菲军军营探查一番。运气的话,说不得今晚就能鹊巢鸠
占,不必在林子里挨虫咬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公路上,闪过一道亮光,一辆卡车,晃悠悠开了过来。
当卡车开过来,经过罗二身边的一刻,罗二无声地窜出来,闪身敏捷地跳上后车厢;四个大兵也迅速跟上,猿猴般摸上了卡车。
这辆运粮的卡车,篷布下几乎满满一车的大米,差点把罗二给顶下车,好在他反应奇快,挥手把大半的米袋,收进了护腕,自己也一头撞了进去。
留下一半的大米,不是他好心,卡车空载还是满载,司机能感觉出来,留点压载的货物,也不必打草惊蛇了。
摸着身边毛糙的麻袋,鼻腔里大米的清香,让罗二更加坚定了决心;大好地方,必须拿下。
三百六十章、血眸悍兵
鉴于民兵大队不适应岛上闷热的气候,罗二折中改变了计划;当前队伍也只适合于打个埋伏,阵地穿插战推后了。 78xs
他信手挑选出来的四个jǐng卫,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一眼就看出了蹊跷;手指内侧厚厚的老茧,那种积年老兵的习惯身法,也就朴正勇能挑得出手。
虽然四个jǐng卫战士的战斗力,在民兵大队里算是佼佼者,但对上罗二不算多大的威胁,能给自己打仗就行。
看着远处的灯光,洛儿带着四个兵,在距离菲**营一公里外溜下了车;顺手,罗二扫荡了车里的大米。
这座离伊皮尔五公里的军营,建立在公路紧邻,没有铁丝网,没有堑壕,两个简易岗楼东西看去,是黑乎乎一道矮墙。
一盏昏暗的灯泡,两个士兵抱着枪,斜斜靠在岗楼外面,吹着清凉的夜风,偷摸抽着烟。
顺着烟叶地垄,罗二五人摸到了三百米外,停下的脚步。他们的身后,是一处村庄,现在也是漆黑一片。
“歇会,”罗二低声说道,自己也蹲坐在一溜烟叶旁;闻着身边浓郁的烟草味,他还是很舒服的。
喝了口水壶里的水,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你们分成两组,给我盯住大门口,等会要是军营里有动静,掩护我回来,”吩咐了一句,罗二起身,刷地前窜出去,人影泯没在黑暗中。
四个大兵相互看看。默契地拉开队形。持枪jǐng戒;临进入罗家山的时候,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安心潜伏,安心拿钱,一旦有命令下来,以命令为主。
不过,外出战斗的事,谁也没想到,也没有相关命令,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长官的身影消失了。但是,身后复杂的四双眼睛,还在凝重地四下扫视。
和其他民兵一样,他们四个人的家属。也住进了罗家山势力范围,过上了吃得饱穿得暖的rì子,他们也不知道,以后接到了暗杀命令,还能不能下得去手。
哎,四个人手里紧握着枪,心里不约而同暗叹一声,还是国家为重吧。
悄无声息地滑行到矮墙跟前,瞟了眼不远处的岗哨,罗二再看面前的矮墙。差点就笑了;着那是墙啊,分明是木桩扎起来的篱笆,一人多高点。
手按篱笆,一道身影跃进了内墙,罗二出现在一个cāo场边缘;cāo场上,有一些简易的运动器械,对面,是三排木质的营房,大小不一的呼噜声起伏不定。
每个房间门口,还有一堆亮着火星的灰烬。冒出一股股呛鼻的草药烟气;这里的人们每晚都要点起当地的一种绿草,驱赶蚊蝇倒是效果很好。
粗燥的岗哨,没有巡逻队,没有值班军官巡岗,这就是久无战事的军队。罗二禁不住撇撇嘴,起身大摇大摆地向营房走去。
五百米的范围内。除了那两个疲沓的哨兵,罗二耳边听到的,是百十个低沉的呼吸声,大家都在安心地睡觉。剩下的,就是那个小型柴油机在轰隆作响。
走了几步,罗二就觉得不对了,情报里,这军营应该驻扎了一个步兵团,但是,怎么看也就是一个连队的规模,其他人哪去了?
来到一个房门前,没理会敞开的窗户,罗二伸手按住木门,胳膊暗暗较劲,“嗑”地一声,门闩被震断成了两截;轻轻一抬,木门无声地推开了,罗二抿着嘴走了进去。
大通铺,汗臭味,枪架上一排老旧的步枪,还有铺上光着脊梁大睡的士兵,轻步走过的罗二,动念间,八米内的士兵尽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件短裤丢在大铺上。
转身出了房间,罗二这才长长喘了口气,里面的味道让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一排三个大房间,一间小屋,三十六个人,连带军官,正好是一个排的兵力;一圈下来,罗二护腕空间里,颇有收获。除了一个惊醒的军官,被他掷出的刺刀,钉死在墙壁上,整个收获过程,相当顺利。
让他没想到的是,菲国班排长们竟然给他贡献了四个蓝sè药匣,加上零星的两个,已经让他偷笑了。
不再犹豫,罗二串门一样,在另两排的营房里走了一遭,蓝sè药匣拿到了二十一个,绿sè药匣子六十九个,棕sè的才三十个;这贫瘠的战斗力,罗二连鄙视的劲头也没有了。
在连长的房间里,罗二找到了一张军事地图,上面标注的军事单位,他看了才恍然;原来,还有两个连队,在西面不远处,各自守着一个村子。
这里,驻守着一个营的兵力,其他的两个营靠在西面大河岸边,那里有一个内河码头;另一个步兵团的驻扎地,地图上没有标明。
“蹬、蹬、蹬”踩着平缓的步伐,罗二慢悠悠过了cāo场,顺着路旁的椰子树,走向营房大门口。
直到他走进十米,两个昏沉的哨兵才懒散地看过来,借着灯光,两个黑瘦的大兵,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从营房里走出来的人,让这两个大兵戒心全无。
“哈喽,”罗二随意地摆摆手,脚下不停,一直走到距离哨兵六米外的地方,才嘿嘿一笑,“小猴子,拜拜。”
勉强听懂了罗二的英语,脸sè突变的哨兵,枪还没取下肩,倏忽没了踪影,两只八成新的步枪也吧嗒掉在了地上。
站在营门正zhōng yāng,罗二仰头看看漆黑的夜空,“嘘”,一声尖利的口哨响起;很快,四个矫健的身影,远远地跑了过来。
“哈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罗二笑嘻嘻地看着四个大兵。
“长官。先听好消息吧?”一个身材瘦小的大兵。抱着自己的步枪,满不在乎地笑道,这家伙,就是林涛推举的一个神枪手。
“是嘛,那好,既然小赵提了,那我告诉大家,”罗二伸出大拇指,往身后点了点,“这座军营。荣幸地被咱们占领了,”言语间,很是得意。四个大兵看看黑漆漆的军营,再瞥了眼地上。没有吭声。
刚才门口岗哨上的两个兵,突然消失不见,现在地上还有两堆衣物,两把步枪,已经让四个兵心有切切;传言中老板的手段,似乎是真的。
罗二对四个傻大兵很不满,连赞扬惊叹的话也不会说;眼珠转了转,他一指身后的cāo场,“坏消息就是,你们四个太弱了。必须要晋级。”
“晋级?”这个貌似升军衔的话,令四个大兵心里一动,古怪地看着长官。
“没错,我的jǐng卫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必须是悍兵,”罗二带着好自己的jǐng卫,来到cāo场;站在两排木桩前,罗二亮起手电。
十几个胳膊粗的木桩,相隔一米排列开来,这两列木桩。应该是士兵用来林间行进突击的的器械。
“你们谁上来,把它给我踢断,”指着一个木桩,罗二问四个大兵;果然,四个人仔细打量一下木桩。摇头。
冷笑一声,罗二猛然迭步前移。左腿挥起一道寒风,“咔嚓”,一人多高的木桩,生生被折成两截,扑通掉落在地。
脚步不停,罗二右脚再起,“咔、咔”连续两个木桩,被毫无技巧地硬生踢断;摇摇头,对这种毫无难度的攻击,罗二早已没了兴趣。
再看四个大兵,嘴巴呆滞地张的老大,眼睛不住地查看老板的双腿,但行走自如的老板,明显毫发无损。
那个神枪手小赵,忍不住热切地上前,“老板,你说我们也行?”梦想成为强悍的士兵,自古以来是每个士兵的心愿,他们也不例外,只是平常的训练根本没有机会。
“我说行,那基本就行,”笑眯眯地忽悠着,罗二看向四个心痒yù动的家伙,“但是,其中的风险我也不能肯定。”
“长官,我试试成不?”小赵见过张卓文的转变,那个一项趾高气昂的家伙,rì常训练基本不参加,但是身体素质rì渐强悍的惊人,掰手腕现在连队里也是对手寥寥。
明显的,长官有提高身体力量的手法,他那刀锋般的腿法狠戾非人,就看自己有没有福气了。刚刚被赏赐了三个棕sè药匣,小赵浑身紧绷的力量,让他蠢蠢yù动。
现在听老板话里的意思,是有了一些松动,小赵当然要抓住机会了,否则他根本没有暗算老板的机会。
要是罗二知道,现在他的jǐng卫,抱着将来干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吐血。当然,他也是抱着损人的念头。
“想好啦?”罗二笑吟吟地反问道,收起手电。
“想好啦,我想试试,”小赵飞快地扫了眼自己的同伴,咬牙点头,今后升官发财,还是倒霉悲催,就看这一遭了。
“有勇气的人,比别人机会多点,”罗二说着,伸手搂住小赵的肩膀,手指顺势按在他的脖子上。
又是三个棕sè药匣,送进小赵的体内,浑身战栗不止的神枪手,就觉得一股股暖流,从心脏处不断地泵出,流淌在全身;还没等他适应过来,罗二指间一点,四个棕sè药匣,再次送了过去。
松开胳膊,罗二悄无声息地后退几步,三个大兵也迅速散开,眼巴巴看着低头不语的同伴。
骨骼间开始微微爆响,小赵浑身的肌肉在不断地蠕动,突地一声嘶吼,抛下手里的步枪,双拳紧握的大兵,撒开腿向cāo场跑去;浪涌般不断袭来的能量,让机jǐng冷静的神枪手,恨不得找人痛快地厮打发泄一番。
鉴于罗二的威压,小赵沿着宽阔的cāo场,开始了疯狂的长跑,一圈一千米的cāo场,冲刺般痛快地跑了足足两圈。
在三个手电光的追随下,小赵跑近了,毫不犹豫地一个短冲,“哈”,高高跳起的他,挥起右腿,狠狠劈向那腕粗的木桩。
“咔嚓”,在三个大兵惊愕的眼神中,气势高昂的小赵,利索地踢断了一根木桩,完成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壮举。
“好,”声声赞叹中,三双火辣辣的目光,盯在了老板身上,现在都知道了,老板是要给他们吃小灶啊。
不过,眼光犀利的罗二,发现了小赵的异常,强烈的能量冲击,竟然让小赵眼睛赤红,犹如血眸。
十个棕sè药匣,大概就是一般人的极限了,再多就会出事,罗二暗暗沉吟片刻,摆手叫来另一个大兵。
“想好啦?”罗二沉声问道。
“是,长官,想好啦,”大兵搓着手放下武器,兴奋地回答。
手指搭在大兵脖子上,这回,罗二一次送进了八个棕sè药匣,大兵也是兴奋yù狂地奔跑两圈,一脚踢断了一根木桩;不乐观的是,他眼中的赤红sè,比小赵更是浓郁。
第三个大兵,当罗二送给他九个棕sè药匣时,脸上却是狰狞地扭动几下,“噗”地一口鲜血喷出,软软地瘫倒在地。
过量了,罗二手脚麻利地扶起大兵,取出两个绿sè药匣,缓缓修复损伤的身体。到现在他已经确定,棕sè药匣,按人的体质来分,也就是在十到十一个之间,再多就出人命了。
第四个大兵,八个棕sè药匣收下,轻松过关。实验完毕的大兵,拿到的力量福利,罗二也认了。
半小时后,四名jǐng卫战士,眼中血sè眸仁寒光闪现,浑身散发着无穷的战意,挥舞双拳,包围了老板;“来,试试你们的力量,”罗二淡淡地说道,拖拳在胸。
装备摆好,cāo场上丢了三把亮光的手电,灯光中人影翻动,不时响起噼啪的声音;拳拳到肉的搏斗中,不时有人被踢出圈外,一个翻滚跳起,再次吼叫一声俯身而上。
为了让四个大兵适应自己的力量,罗二不得不拳打脚踢,生生把他们折磨了个鼻青脸肿。接下来,检查营房,清理杂物枪械,罗二拿到的,除了一堆槟榔,还有一包比索。
凌晨,两个大兵瞪着猩红的眼睛,不动如山,楮立在军营大门;营房里,罗二带着小赵,蒸起了白花花的大米饭。
一个jǐng卫战士,被他派出去,回到南面山区找队伍去了;这座军营,就是民兵大队的宿营地,也是预设战场。
天未亮,队伍还没来,岗哨里的两个大兵,碰上了附近村子送菜的村民。
三百六十一章、征召民夫
晚上休息的空闲,罗二独自在军官房间里,把二十个蓝sè药匣消化殆尽,得到的反馈,已经让他喜笑颜开了;十米,这个收取人命的距离,让自己有了铁板底牌。 78xs
原先是靠着自己强悍的身体,还有不怕死的气魄,好不容易打下了一块地盘,就这还时时被人惦记;罗家山那次针对自己的刺杀,下次或许就要了老命了。
现在凭着自己细微极致的感知,凡是接近自己十米范围内的人,那基本上是眨眼拿下,连动作的机会也不会有。
欢喜连连的罗二,睡了一小会,叫上jǐng卫小赵,两人挥动起膀子,在草棚下的灶台上,开始给即将到来的民兵大队,做起了午饭;依照计划,民兵大队会在中午时分,绕过村子开进军营后面的树林里,通过篱笆墙潜入军营。
三百多号人的饭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就算是闷米饭,也得大锅做上十几次;好在,这个简易厨房的劈柴不少。
当第一锅米饭揭开锅盖时,罗二和小赵,两人先盛了满满一饭盒,也没有菜,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口;“呵呵呵,”烫的直咧嘴的小赵,依旧舍不得吐出嘴里的米饭,快速地在嘴里倒腾着。
拿着饭盒,美滋滋舀了一勺,罗二吹了吹气,忽地耳朵一动,“小赵,米饭就这样闷,继续,”说完,端着自己的饭盒,再把两个装满了米饭的饭盒夹在肘下,摇摇晃晃向大门口走去。
“啊。”坐在一个木凳上,小赵看看身边两大袋大米,苦着脸紧吃两口,小心地扣上饭盒盖。拎起一个铜盆,再次开始淘米;还好,四个大缸里装满了清水,要不然他还的去外面的小溪里打水。
此时,天蒙蒙亮,军营门口,穿着卡其布军装,两个端着步枪的jǐng卫。冷着脸站在大门zhōng yāng;十步远的空地上,一个挑了两大捆青菜的农夫,傻眼地站在那里。
这个一脸黝黑的中年农夫,穿着开敞对衫。脚下一双破旧的布鞋,正费劲地比划着;无奈,两个根本听不懂他的话的大兵,凶狠地摆动着枪口,一副接近就开枪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连菜也不让送了?”农夫为难地向身后看看,远处的公路上,两个瘦小的汉子,正yīn狠地瞪着他。
“长官。你们到底是要不要菜了?草,”前面他说的是菲国话。最后一个字却是汉语;这个祖辈移民到菲国的华人,准备回去到镇上卖菜了。
但是。他也没想到,两个大兵听不懂别的话,汉字一个草,却是听得无比清楚;这两个在罗家山受训已久的大兵,听得最多的,就是教官骂人的话了。
劣质的扁担还没上见,眼前人影一晃,五米远的距离,一个大兵已经冲了过来,瞪着发红的眼睛,手里步枪一横,轻轻压在了扁担上。
破旧不堪的步枪,压在扁担上,饶是有着几分气力的汉子,也是抬也抬不动;强压着怒气的中年人,忍气吞声地看着面前的大兵,“完了,菜马上就没了。”
公路上,传来几声唧唧的笑声,村里两个泼皮在手舞足蹈地指点着。
就在农夫做好一无所有剩的念头时,“老乡,这菜多少钱?”瓮声瓮气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
虽然发音有些古怪,但是农夫还是听懂了,眨巴着眼愣了一下,随口回答道,“二十个比索,”这次,他小声地用汉语说着。
果然,大兵掏出一沓比索,数也不数,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罗二缴获的比索,让这几个jǐng卫装了起来,他根本看不上。再说,一些琐碎小事,jǐng卫就直接办了,还是要装点钱的好。
“这这,长官,太多了,”嘴里迭声说着,农夫捏出三张钞票,其他的慌忙送回jǐng卫的手里;这些钱不说够不够给自家丫头治病,就是拿到了,身后的两个无赖,也得拔去一大块。
jǐng卫没有理会惊慌的农夫,一手扶枪,另一只手抓起扁担,六十多斤的青菜,犹如孩童般轻松拎起,“你的扁担我买下了。”
不说有些呆滞的农夫,远处公路上的两个jīng瘦汉子,贪婪地盯着农夫手里的钱,眼珠子也怪异地看了看回转的jǐng卫;在他俩的印象中,军营的大兵不扣索菜钱,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jǐng卫走了,农夫心里暗喜一下,把一般的钞票赶忙塞进腰里,另一半装进口袋,这才回过身,向那两个汉子走去;多年的习惯,他也认了被敲诈的生活。
已经走到军营门口的罗二,瞟了眼外面的三个人,再看看自己的jǐng卫,这两个门神一样的家伙,一晚上不睡竟然半点瞌睡也没有,大概是jīng力太旺盛了。
蹲在大门后面的角落里,罗二仔细地吃着米饭,对离去的华人不再关心;这里可不是罗家山,大队人马来之前,能少一事少一事吧。
走到两个同村的泼皮跟前,中年人递上了几张钞票,但是,他的手被一巴掌拍开了;一个汉子嘴里快速地嘟囔着,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黑瘦的手爪,麻利地摸在了他的腰带上。
很快,有些麻木的农夫,被搜去了身上的钞票,对于他私自藏钱的行为,两个人嬉笑着,只摔下一张小面额的钞票,还在上面吐了口黄黄的浓痰。
看着脚下脏兮兮的比索,农夫脸上一丝煞气闪现,随即隐没不见,他的妻女还在村里,rì子还的过下去,得罪了这下狗胆包天的混蛋,今后的rì子就没法过了。
农夫身上一闪而过的强烈情绪,让五十米外的罗二一楞,晃着脑袋想了想,加快了吃饭的节奏。
拿了钱的两个汉子。嬉皮笑脸地来到军营门口,伸头向里面看了看,丝毫不在意jǐng卫的枪口;在他们看来,这些装腔作势的大兵。骨子里也是爱钱喜sè的同类。
“叽叽咕咕…”,在两个jǐng卫面前,两个汉子一番说道,却是看见了两张冷冰冰的面孔;挥挥手里的钞票,两个人再次比划起来。
到军营里耍钱,甚至带着大兵到附近村里,找些爱小钱的女人,偷鸡摸狗的事。他们太熟悉了。
虽然两个哨兵步认识,但流水般换防的士兵,他俩也见惯了,一开始都是生人莫近的矜持。
看着两个黑黝黝的当地人。两名jǐng卫无奈地端起枪,哗啦,子弹上膛,生锈的保险也挑开了。眼角余光中,他俩已经发现。长官正蹲在身侧,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两个颇有耐xìng的汉子,猴子般蹦了好一会,还没等喘气。“玛德,滚。”一声厉吼,差点把两人吼趴在地上;刚才那个买菜的jǐng卫。终于忍不住了。
抢人钱了,还过来炫耀,真玛德找死,不解其意的jǐng卫,早已是被挑拨的脸sè发黑;要不是长官在身后,他手里的枪托已经抡过去好几遍了。
给他们换上破烂一样的武器,这是长官的权利,抗议也无效,也就认了;但你两个猴子,也太他妈欺负人了,大清早的蹦个什么劲。
他这一声怒吼,旁边的jǐng卫也忍不住了,垫步上前,“咔咔”,就是两脚,要不是小心了劲道,这两脚就出了人命。
“啊,啊”,两声惨叫,皮球般滚动的两个汉子,咕噜十几个跟头,一头扎进公路旁的灰土里,好半天爬不起来;“呸、呸”灰头土脑的两个人,挣扎抬起头,正正看见一双露出大脚趾的布鞋,差点碰在鼻子上。
今晨损失惨重的农夫,连一天的米钱也没落下,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脸sè晦暗;那张肮脏的小钞,孤零零躺在尘土里。
“哇哇呱呱,”爬起身的汉子,不敢向军营方向吼叫,挥舞着jīng细的胳膊,在农夫身上不住地拍打;另一个爬起来的汉子,吐出嘴里酸涩的饭渣,也开始殴打起农夫来。
农夫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由两个吃了亏的汉子,在身上发泄着不满。
此情此景,罗二已经放下了饭盒,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丝愕然,剩下的,就是狠戾了;一个强壮的汉子,却被两个瘦猴打来打去,连还手的勇气也没有,他还是第一次见。
菲国华人,脊梁不会这么萎靡吧,都软到脚底板了。
拔出腰间的****,罗二抬步走向营门,见那两个家伙丝毫没有罢手的趋势,“呯、呯”,两声枪响在营门口回荡。
震耳的枪声,惊住了两个汉子,回头看见一名军官模样的年轻人,枪口冲上冒着硝烟,直接慌忙逃窜,忙乱中还不忘推到农夫,捡起地上的钞票。
两个猴子跑了,罗二冷冷地撇了眼那个农夫,回头恶狠狠地看着两个jǐng卫,“军营喧哗不制止,午饭扣了。”说完,怒气冲冲地走进军营。
让他俩使用菲军武器,不是为了寒蝉,是要装点门面,这下好了,用汉语骂人,啥都露馅了,罚顿饭都是轻的。
大眼瞪小眼,两个腹中鼓鸣的jǐng卫,顿时后悔了,刚才要是早点出手,现在也吃上米饭了。军营里现在就四个人,讲情也没得人了。
远处公路上,被打倒在地的农夫,起身疑惑地看看军营,摇摇头踉跄地向村里走去;今天,家里也只有吃菜汤了。
却说两个当地泼皮,跑到半路上,突然想起哨兵最后喊出的那句话,他们听不懂,但绝对不是以前当兵的话;想想不对,两人机jǐng地对视一下,匆匆向村长家跑去。
当太阳开始跳出云层,挥洒着炙热的阳光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沿着灰尘没脚的公路,来到距离军营三公里外,绕过路边的村庄,转进了山间密林,向军营后方行进。
此时罗二正站在军营门口,带着两个jǐng卫,一身簇新的美式夏季军服,胸前挎着m1a1式冲锋枪;他们的对面,站着几个黑sè长裤的村里干部。后面还跟着一些看热闹的泼皮汉子。
“听着,我们是新近换防的部队,军事重地,禁止靠近。”一口圆润的英语,罗二有板有眼地大声喝道;他的身旁,两个jǐng卫已经子弹上膛,做好shè击准备。
“这位少尉,我是附近村子的村长,我叫,”脑门前凸,一双金鱼眼的村长。善意地笑着,满步上前;“哒哒哒,”一排子弹扫过,在他的脚前溅起朵朵尘土。有了教训的jǐng卫,这回下起手来相当利落。
“别说废话,”罗二傲慢地扬起脑袋,面前这个蛮有眼光的家伙,大概也是个退伍兵。对自己肩上的军衔很熟悉;“军营马上也扩建,我需要大量的民夫,每人每天30个比索,你去召集人吧。晚饭前我要看见他们。”
罗二掏出一根雪茄,当地亮出打火机。自顾自点上,慢悠悠吐出一口青烟。“要是我见不到二百个以上的民夫,嘿嘿,你这个村长就得来干活了,”阳光下罗二洁白的牙齿,闪着森森的寒意。
“喔,30个比索?”金钱一出,村长原本对这个军官的怀疑,立马抛到了太平洋,军营里打枪也不意外,说几句外国话也是时髦嘛。
就连村长身后的几个汉子,包括那两个原本怨气十足的家伙,也被罗二的话,惊喜的笑意连连;作为dú lì不久的殖民地,他们也能大概听懂英语,要知道,英语也是国家的官方语言呢。
这些个懒散多年的家伙,听到了罗二出手的价钱,马上开始盘算起村里的华人,要知道,也只有勤劳的华人,干活才能又快有好,其他人根本比不上。
出一个人,拿回一半的酬金,15比索也是高价了,这些华人喝菜汤都能活下去,还是给10个比索就好了;一个个飞快的念头,不但村长,就连他的这些狗腿子们也在流着口水。
“碰,”一个布袋扔了过来,砸在村长的脚下,“这是一千比索定金,你们回去吧,”罗二淡淡地说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
拿着定金,一行人欣喜地往村里转回,他们临来时的打算,早就没人记得了;“村里的人我来招呼,不许别人插手,其他的村我不管,”远远的,村长还在安排着手下。
“呸,一帮子财迷,”jǐng卫站在罗二身后,不屑地啐了一口,那些钱已经是搜刮来的全部财产,剩下的,只有子弹了。
罗二望着远去的人群,心里冷笑一声。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jǐng卫排长周广稻,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快速地干了过来,“报告长官,jǐng卫排全员到齐。”
“嗯,你们马上建立岗哨阵地,今天要辛苦了,”罗二淡淡地说道,头也不回,“天黑前有民夫过来,你负责安置到cāo场,还有,晚上准备行动。”
“是,”周广稻飞快地敬礼,一摆手,大兵们呼啦拉开队形,各自取出随身的工兵铲,埋头开始挖掘防御阵地。
回去报信的jǐng卫,一身惊人的气势吗,还有突然增加的气力,让jǐng卫排的战士们,个个眼红的要命;尤其是周广稻,手下的大兵比自己还要强上好几个台阶,他哪里能忍得住。
再看罗二身边的两个大兵,那沉稳的架势,周广稻禁不住嘴角一哆嗦,近水楼台啊,自己就差一步没跟上。紧跟在长官身后,他现在也不敢多说,罗二只当没看见。
一个班的jǐng戒暗哨,在队伍进入军营时,周广稻已经向四周派了出去,他现在期望的是,长官尽早发发善心,让自己也能奔跑如飞,一脚踢断腕粗的树木。
军营里,一队队士兵,在连长的带领下,各自进入营房,房间不够的,也开始搭建帐篷。沉寂了一夜的营地,再次热闹起来。
张卓文和罗灵,没有来找罗二,而是带着通讯班,占据了一间军官宿舍,快速地架起电台;四间军官宿舍,进驻了医护班、营部指挥所。
唯有一间宿舍,大家都没打主意,那是长官的宿舍,紧靠着cāo场。
坐在架有一部电话的宿舍里,罗二看了眼桌上的墨绿sè电话,对菲**队的糜烂,有了真切的体会。到现在也快一天一夜了,这个连队的上级单位,竟然连一次联络电话也没有。
按照罗二所在志愿军连队的规定,连队和上级单位,也就是营部,必须按时每天两次联络,没电话也必须派出通讯兵,哪像这里的军队,大家都平安无事,招呼都懒得打了。
有了各连炊事兵的加入,小赵总算是脱离了闷米饭的苦海,大锅菜也很快做好了;那个农夫挑来的青菜,已经开始分派进了各班的菜盆里。
午饭后,军官宿舍里,罗二和林涛、吕方、雷彪、李子锋、张卓文,六人围着桌上的地图,开始琢磨起伏击的地点。
“这里的村庄,有一些华人,”罗二瞄着地图,悠悠地说道,“我已经诈称要用民夫,通知村里把他们送过来”说是送,唯有张卓文明白,怕是恐吓着押过来也说不定。
“今天晚上,我带领jǐng卫排出动,先去摸摸那两个步兵连的底细,”罗二点点地图,看向林涛,“林参谋长,我们出发一个小时后,你带二三连,占领这里,建立伏击阵地。”
“这个菲国步兵连里,缴获了五挺机枪,两门迫击炮,你也带上,”罗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丁点的波动。
“这不是前面的那个村子嘛,”林涛看看地图,狐疑地问道。
“没错,正是,不过今晚过后,它在地图上没有意义了,”罗二笑眯眯地答道,笑容里,丝丝杀气凛然。这些汉族军官,眼角皆是微微一动,对老板的指令有些疑问。
“这些杂碎,是该消失了,”张卓文冷不丁的一句话,更是让四个军官迷惑不解。
虽然疑问、不解,但罗二的命令,他们必须坚决完成,有意见可以保留嘛。
“一连负责jǐng戒营地,看管那些民夫,有挑衅者,杀无赦。”随着罗二冰冷的命令,房间里的军官们,轰然立正,“是。”
三百六十二章、热情的借口
也许是比索的作用,天黑前,临近的两个村里,喧闹着涌出两队人,在几个当地村佬的带领下,乱哄哄向军营走来。欢迎来到阅读
接到指令的jǐng卫排,也没有为难这些衣衫破旧的男女老幼,眼睛眨也不眨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任由这些喧闹的人们,缩头缩脑地靠到近前。
“站住,你们有事吗?”一个班长带着两个兵,走出工事,用英语高声问道,这是必须的例行公事。
“啊,这位长官,我们都是来应征民夫的,你们的一位官长上午发了话的,”当先的那位村长,赶紧上前,低声笑着应道。
民夫?班长扫了眼人群,心里直接一堵,眼睛也瞪得老大;就连站在大门后面,冷眼旁观的张卓文,也是吓了一跳,忍不住暗笑起来。
这哪里是民夫,逃难的难民还差不多,人群里青壮不多,男女老幼却是不少,还有一些病歪歪的,走个路都大喘气。
“哦,这样,”班长为难地拍着胸前的枪械,他倒是知道了罗长官的命令,但眼前的民夫也太弱态了,一时没了主意。
人群里,那个上午来卖菜的农夫,也在沉目以对,在他的腰间,衣衫下藏着一把割胶弯刀,臂膀间搀扶着自己生病的孩子;一个老态的农妇,满脸忧虑地跟在农妇身后。
这些脸sè仓皇,心神不定的村民,都是被村里泼皮给赶了出来。来给军营做工。换取为数不多的酬劳;当然,酬劳还的被村里先拔张皮,剩下的也不知道有几个。
耳边听见隐隐的咳嗽声,班长眼角余光一闪,瞥见长官的副官,那轻微的手势,随即扬声说道,“那好,你们都进去吧,在cāo场集合。不许乱跑。”
“嘿嘿,那啥长官,我们几个就不进去了,村里事多。还要赶紧回去呢,”笑着说了一声,村长领着几个手下,还有邻村的几个兄弟伴当,笑嘻嘻转回村里。
过几天这些村民回来,还不得老实地上交工钱,否则的话那后果是很严重的,后山里埋着的两个年轻人,尸骨大概已经化烂了吧。
没有上级指示,班长也不理会远去的几个人。叫了几个兵,护送着八十几号男女,先到cāo场集中。
cāo场上,罗灵带着几个医护兵,守着医药箱,还有大堆的干粮净水,已经在那里等着这些华人的到来。
“二哥,他们就是华人?”站在宿舍的窗前,吕方看着远处cāo场上的人群,怀疑地问道。“看他们也是黑呼呼的,就是脸庞有点不一样。”
“错不了,当地人哪里舍得浪费体力,干活还不如抢钱来的轻松,”坐在桌前。看着地图的罗二,想想白天里看到的一幕。冷哼一声。
那个给民兵大队带路的向导,已经被控制在三连的炊事班,要不是回去路上有用,怕是刚到军营,就被罗二给消化成药匣了。
走进cāo场的这些人里,罗二需要当地的向导,华人更好说了,给点好处,再说几句汉语,大把的比索洒出,不怕没人出头。
果然,没一会,一个医护兵带着两个汉子,来到军官宿舍门口,“报告,”
“进来,”罗二和吕方小声地说这话,见大兵带进来两个人,遂抬起头,眯眼看去。
白天里来军营卖菜的汉子,还有一个消瘦的小伙,穿着对襟短衫,露着黑黝黝的胳膊,不安地站在门口。
摆手让医护兵出去,“你们有啥事,赶紧说,”罗二冷淡的语气,让进来的两个汉子,禁不住一愣,他俩听见的,是正版的京腔。
“长官,你们是汉人?”瘦小伙眼神闪烁,小心地问道,手心里汗腻腻全是水。
“怎么,我的话帮你听不懂?丫的,一帮子胆小鬼,”无所谓地哼哼一声,罗二仰起脸,摸出雪茄;当,很有眼sè的吕方,伸手给老板点上火,顺势在桌上的雪茄盒里,摸了一根,也给自己点上。
“你,”闻言,一脸涨红的瘦小伙,忍不住脑门青筋直蹦,却被身边的中年人挡住了。
罗二冷飕飕的眼光,在中年人身上已经打了好几个转,那眼神里明明白白的鄙视,就连平rì忍气吞声的农夫,也暗恼不已。
“长官,我们是华人,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沉稳地说道,中年人抬起炙热的眼睛,看向罗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不起我们?”
“看不起?呵呵,”罗二简直是气急反笑,“连两个病佬都敢打你,我为啥看得起你?”嘴里吐出一口青烟,罗二觉得,自己还算是好人,起码不去欺负农夫。
眨巴几下眼睛,中年人似乎也想起上午的事,脸上为之一黯,“那么,你都看见了,”
“要是没看见,或许我会热情点,但现在我不会,起码你没有让我热情的借口,包括外面的那些人,”对于惨兮兮的这些人,罗二也只能恨其不争。
“如果今天上午,你捡起那张钞票,我连鄙视你的力气,也不会浪费,”罗二的话,让坐在身边的吕方,恍然大悟,刚刚鼓起劝说的勇气,也丢到门外了。
瀛弱的同胞,如果身上还有那么点勇气,就不会被猴子欺凌到如此地步;或许老板的刺激,能起点作用。
罗二毫不留情的话,让两个汉子面sè愧然,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要是一味的反抗,他们今天就连到这里干活的机会也没有了。
“行了,我也不多说,现在也需要几个当地的向导,每人一天一百比索,”皱着眉头,扫了眼窗外的人群,罗二摇头叹口气。这两个人的想法。他岂能不知。
“你们剩下的老人孩子,还有不能跑山路的人,就先待在军营里,有病看病,饭食免费,”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说完,罗二闭上眼睛,不愿再多说,这两个人的名字。实在是不愿意去问了。
“请吧,”吕方见势上前,把两个惊喜的汉子,带了出去。
此时的cāo场上。一顶顶蚊帐支了起来,这些满是补丁的蚊帐,还有忙着点燃绿草驱蚊的妇人,把沉寂的cāo场喧闹的成了一个临时的村落。
晚上八点,一连开始换岗,满脸不忿的吕方,也被罗二赶回了连队,开始分派大兵们任务。
罗二叮嘱好林涛,带领归建的jǐng卫排,从军营后面的篱笆上翻出。三十几号人马钻进茂密的野橡胶林;这回,张卓文也被带在了身边。
快速行军向西三公里,出了橡胶林,穿过一片烟叶田,拉开散兵队形的jǐng卫排,迅速包围了坐落在公路边的村落;这个三百多户的村子,已经是这里最大的村落。
有了周广稻的指挥,罗二相信,这个村子不会有人溜出去,除非是不怕子弹的家伙。
身前五米两个jǐng卫。张卓文领着一个携带电台的通讯兵,紧随在老板身侧,jǐng卫小赵和另一个兵,拖后三米,举枪护住了后路两侧。这次出行。罗二真正有了随行卫兵。
这四个及其强悍的jǐng卫,已经成了罗二最亲近的护兵。其他卫兵也抢不过他们,只有眼红的份。
尤其是让小赵四人惊喜的是,黑漆漆的夜晚,他们的眼睛竟然能依稀看见周围五六米远,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比起还要小心地使用手电的jǐng卫,他们已经够庆幸的了。
走过烟叶田,面前是一小片菜地,四周围着腰高的刺草,再往前,是一间茅草房;这种木制茅草顶的房间,也是菲国普通村民的住房。
没有理会这间房子,罗二一耳能听出来,里面根本没有人,或许,主人现在就在军营的cāo场上。
转向左近另一间高大点的房屋,罗二“呲”地一声,低低的口哨声,让前面的两个jǐng卫,快速摸在了房屋门口,刺刀一亮,塞进门缝挑开了草绳门闩。
没有进去,罗二在门口站了两秒,转身后退,一摆手,两个大兵继续向近邻的房屋摸去。房间里,缭绕的火塘旁,满是清淡的药草味的地面上,草席乱衣,里面的四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这么不停地站在各家门口,仅仅秒钟,罗二转身就走,继续向另一间房屋走去;每家房屋大开的窗户,罗二没有理会。
他要的,就是各家房门大开,窥视窗帷的偷摸举动,根本不屑一顾。
虽然不知道老板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四个jǐng卫也不多问,唯有一旁的张卓文,好像想起了什么,浑身一个劲地寒蝉,看向罗二的眼神,多了丝丝惊恐。
那个随时关心电台的通讯兵,丝毫没有发现,每走过一间房屋,里面酣睡的声音,皆尽全无。
占地二十亩,三百多间大小不一的房间,罗二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了一半,七人停下了脚步;此时,罗二护腕空间里,绿sè棕sè的药匣,已然满百。
让他无奈的是,蓝sè药匣,只有二十一个。
撇撇嘴,这些猴子果然不怎样,“退出去,”低声喝令道,罗二迅速窜出了村庄,身后六人慌忙跟上。
回到村外的烟叶田里,罗二一把抓住了张卓文的手腕,嘿嘿一笑,笑得副官一脸惊慌。
“别动,给你好处,”说这话,棕sè药匣,一个接一个,慢慢送进张卓文的体内;眼看着副官眼睛微突,实在承受不住能量的鼓胀,罗二这才松开了手。
“自己适应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留下六个呆滞的大兵,罗二人影一闪,隐没在黑暗中。
奔向军营的罗二,果断地把二十个蓝sè药匣取出,转眼间打进体内,随着一声过瘾般的低哼声,他的脸上笑出了花。
十二米,绝对有十二米了,这个收获生命的距离,只要没有物体阻隔,那就是一个真正杀人不痕迹的底牌。
用了不到五分钟,罗二跑进了军营大门,“什么人,口令?”随着哗啦啦的枪栓声,吕方在黑暗中厉声问道。
“小吕子,”罗二笑呵呵地回了一句,露出身形;一脸无奈的吕方,在几个兵低低的笑声中,拎着枪走出工事。也是,小吕子,可不和小驴子谐音嘛。
“我说二哥,能不能换个口令?”看见罗二挺立的身影,吕方再次抗议道,他被今晚的口令算是吓到了。
“不行,”站在大门口yīn影处,罗二一口回绝,也不给吕方说话的机会,“马上,召集你的班排长,时间不多。”
见长官口气严肃,吕方不得不正着脸,派出大兵,把守在各处的班排长们,招呼到了军营门口。
很快,两个排长,十二个正副班长,先后站在了罗二面前,无声地挺身而立,站成了一排直线。这个缺编的一连,因为金三角一战,只有满编的两个排。
“报告长官,一连班排长应到十二个,实到十二个,请指示,”一本正经的吕方,立正报告。
不再废话,罗二上前,挨个给每个大兵送了七个棕sè药匣,剩下的给了吕方十个;看着面前浑身肌肉紧绷的大兵们,罗二淡淡一笑,“吕方,带着他们在cāo场上跑几圈。”
“是,”眼珠子开始渐渐染红的吕方,高声答道,带着一队干部向cāo场边缘跑去,脚步轻盈有力。不理会这几个兴奋yù狂的家伙,罗二转身出了军营。
又是一个多小时,当罗二走近村里最后一间房屋时,不待jǐng卫挑门,拔出腰间的刺刀,一伸手,身边张卓文感到动静时,皮带上的匕首就剩下刀鞘了。
现在的张卓文,眼眸深处,也带上了点点红血。
“刷、刷”,两道寒光闪过,单薄的木板墙上,轻微两声响动,里面三声闷哼,呼吸声消失。
“去,把刀拿回来,”一拍身边的张卓文,罗二冷笑着转过身。“是,长官,”张卓文上前,一脚踹开松散的房门,抬步闯了进去。
当副官拿着擦干净的刺刀,刚跨出房门,直接张开大嘴,哇哇把晚饭吐了个干净;一刀两窜,还有一刀连人钉在地面上,这三个脑部打洞的猴子,狰狞的面孔让副官腾空了胃口。
“怎么啦,你不是心软了吧,”对这个喋喋不休,一个劲絮叨华人惨案的家伙,罗二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吐了几口饭渣,张卓文苦笑着摇摇头,他算是服了,老板不会去宣扬什么报仇,但下手比谁都狠。
“好啦,现在该周排长出马了,向导的费用,还没着落呢,”拿出手电,罗二向四周晃了晃;随即,四周也亮起十几只手电,随着索索靠近的脚步声,包围村子的jǐng卫战士,冲进了村落。
就在周广稻带着大兵们,开始搜刮村里财产的时候,村zhōng yāng的小广场上,罗二叼着雪茄,大咧咧坐在一把木椅上;身边,副官拿着一把捡来的摇扇,小心伺候着老板。
没办法,他宁愿给老板扇扇子,也不愿被老板嗤笑胆小。
仰头看着云层中移动的残月,罗二凝眉思索,“还有一个村子,得赶快了,这个小周,手脚也太不痛快了。”
若有所思的声音,张卓文听在耳里,扇子差点抖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