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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的朝战全文阅读

作者:俯视的馆主     罗二的朝战txt下载     罗二的朝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6章、按图找山

    二百二十六章、按图找山

    在罗二期盼的目光中,朝鲜访华的专列,从他脚下的铁路经过,自通州到京城,开始了对友邻的正式访问

    眼看着专列驶过,罗二也放下心情,在大灰的陪伴下,安心等着返回的列车,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搭上一趟免费的顺风车

    1953年,中国的大生了很多的事情,从1月1rì,《人民rì报》发表题为《迎接1953年的伟大任务》的社论,开始了国家建设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到7月27rì,朝鲜停战协定在板门店正式签字,将3年多的朝鲜战争宣告结束

    这些,身处其中的罗二没有多少感觉,但他面对的,正是朝鲜领导人的第一次正是访华为此,他在荒无人烟的山上,整整等了十三天,等的嘴角都起了水沸

    不过,作为一名经历战火的侦查兵,罗二还是按住了焦急,继续在山上等着那三节车厢的专列

    11月22rì朝两国zhèng fǔ代表团谈判公报宣布,中国zhèng fǔ决定,从1950年6月25rì美国zhèng fǔ发动侵略朝鲜战争时起,截至1953年12月31rì止,中国zhèng fǔ援助朝鲜的一切物资和费用,均无偿地赠送给朝鲜mín zhǔ主义人民共和国zhèng fǔ,并从1954年至1957年,无偿赠送给朝鲜人民币8亿元,作为恢复其国民经济的费用

    好处到手,朝鲜代表团依依惜别友好的京城,急切地踏上了返朝的归途,毕竟,朝鲜那里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稳定北部地区的重任还要有人把关

    11月23rì,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中午时分,朝鲜代表团的专列,徐徐驶离了běi jīng火车站;此时的专列里,各个zhèng fǔ要员,开始了漫长的会议,研讨以后的各项具体工作,而先军政治也逐渐显露出了苗头,被大家交口称赞

    不同意的,根本没机会到京城来你连领导的意图都不能很快领会,那肯定不是一个称职的干部

    车外是瓢泼大雨,视线很是模糊,这时,专列上除了机车司机,根本没人关注车外的景象,就连随车的jǐng卫战士,也放心地换班休息;在这片大路上,还没人敢胆大妄为,攻击外交列车,只有过了鸭绿江,才是他们打起jīng神的时候

    专列距离长渠山很远的时候,罗二就发现了火车,他现在已经隐蔽在隧道的上方,正眯着眼听着钢轨的死死声

    算罗二幸运,刚才经过的民兵巡逻队,从他身边走过时,无聊地讲起了他们的任务,从谈话里,罗二知道了,这帮子民兵今天是最后一天巡逻了,那也预示着,专列要来了

    这里是一处上坡路段,千分之六的爬坡道,让通过隧道的火车,度大减,就要赶上自行车的度了

    隧道里,火车喘着粗气,轰隆隆驶了出来,就在冒着蒸汽的机头冲出隧道的瞬间,穿着雨衣的罗二,起身跳了下去;蹲坐在他身边,浑身湿漉漉的大灰,也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噗”,罗二一脚陷在了黏湿的煤堆里,身子一歪,整个人仰躺在煤车斗里;“噗”大灰倒霉,一头扎进了煤里,满脑袋的碎煤咋子

    轻声吐出一口闷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罗二瞄了一眼前面的机头;从模糊的玻璃窗看去,机车里人影晃动好在,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忙碌的司炉工根本没注意,身后的煤水斗里,多出了一人一狼

    再一细看脚下,罗二吓了一跳,他是第一次跳火车,没把握好火车的度,一下跳进了第二个煤水车里;这是外交专列,安全起见,中国方面特意增加了一个煤水车斗,让火车的一次xìng行驶里程加大了一倍,不用频繁地沿途加煤加水

    而中方的好意,就了罗二一命,要是按平时的惯例,他刚才直接就跳到了jǐng卫车厢上了,那沉重的响声一旦惊动了士兵,甭管什么大雨,迎接他的肯定是一阵凶恶的弹雨;为了保护首长的安全,罗二挨枪是肯定的了

    从厚厚的煤堆里拔出双腿,罗二靠在角落里,任凭身上的雨衣被雨水冲刷个不停,他现在不能被发现,也只能先忍受着

    张开宽大的雨衣,把脏兮兮的大灰搂在怀里,罗二低下头,开始蓄养体力;为了等待专列,他可是蹲在隧道上将近四个小时,身子再强也得歇歇

    一路绿灯关照下,朝鲜代表团的专列毫不停息地驶出了山海关,径直奔丹东而去;按朝方的要求,这次,专列是要把他们一路送回义州;在米格走廊的势力范围里,火车的安全xìng很可靠

    30个小时,火车出了山海关后,雨是不下了,但呼呼的寒风把穿着雨衣的罗二,动得浑身僵硬,只好不停地吃东西,还得把大灰给照顾好了,现在大灰成了他的热水袋,抱着还能相互取暖

    夜,火车在丹东车站短暂停留了一会,jǐng卫战士全部换上朝鲜士兵后,长鸣一声的机车,隆隆驶过了鸭绿江

    就在车厢里的人们准备休息,以待天亮的时候,罗二也打开了几听牛肉罐头,“咔,吱”刺刀插在罐头上一转,挑飞铁盖,罗二熟练地一拧,把整块肉插在刀尖上,大口吃着

    “咣当”,空罐头盒扔到一边,罗二又取出一听,现在过了鸭绿江,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一路上,他很是不满提心吊胆的rì子,现在好了,不用在意暴漏不暴漏的

    果然,他的举动被jǐng惕的jǐng卫发现了,身后的车厢里,车门被快打开,一个漠然的面孔伸了出来,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煤水车

    罗二感叹一句,这厮的耳力还真不差,随即把脑袋猛地伸出了车梁,对着那名士兵呲牙一笑

    已经准备转身的士兵,被罗二黑黑的脏脸唬愣了,他也没想到,装煤的车斗里,还藏着一个人;直到罗二森白的牙齿冲他一笑,这才赶紧摘枪

    晚了,罗二需要的,是有人把车门打开,其他的,还不需要

    “刷”,数道蓝光闪现,潜藏已久的军蚁们,张开饥渴的口器,迎面扑在了士兵的脖子上,在散手的指挥下,士兵尚未到底,蓝光划过,冲进了车厢

    为了不引起怀疑,给自己留够脱离的时间,罗二暂时不愿破坏车厢的外表,但是车厢里面,他就不在乎了;那木质的车厢门,在军蚁的嘴里,犹如酥脆的饼干,粗糙了点,也能下肚

    没有放出大灰,罗二把这家伙紧紧攥在手里,论起啃食的度,还是让军蚁们下嘴的好,起码不会血糊糊的难看

    半个小时后,罗二收回了军蚁,从火车的煤水斗里一跃而下,辗转进了铁路旁的山区;转身,罗二瞟了一眼即将进站的火车,那干干净净的空车厢,也不知道迎接的干部们是何感想

    作为一名侦查兵,罗二是合格的,但他明显没有政治头脑,他哪里知道,举手放出的军蚁,给这个战火刚刚熄灭的半岛上,带来了多大的变化

    艳阳当头,第二天,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的罗二,在山间的小溪里,和大灰一起,乐呵呵洗了个凉水澡,把一身的煤灰彻底洗干净

    嚼着压缩饼干,罗二盘坐在一个干燥的山石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取出了地图,这是他从大力那里拿到的,朝鲜军事地图,很不错,够自己好好琢磨一下

    按他的想法,一定要找一个适宜的山头,这回受了大罪,给朴正勇出了大力气,那报酬也该挑一挑,最好是带一个小溪什么的,自己爱干净不是

    罗二想得挺好,但他和朴正勇的秘密交易,是在是太简单了,仅凭着几句话,要拿去人家一座山头,是那么好拿 的嘛

    要是任何一个认真的商人,来交易的话,还不写下一份厚厚的协议,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不过这样的话,也不是秘密交易了

    看了好一会,找了几处自己满意的地方,这才把地图收好

    当然,罗二也不着急着去和朴正勇联系,这专列事件,受益人是朴正勇他们,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好

    一星期后,罗二忍不住该朴正勇发出了电报,没有只字片语,而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把他眼下的心情传达给了朴正勇

    很快,一封简短的电报,被罗二译了出来,“平壤西,特1团军营?”这家伙,自己都成了通缉犯,还把自己引到军营,不会是要拆桥

    慢慢把电报稿撕成碎片,顺手扔到了小溪里,罗二站在那里矗立良久,今后的路,他是在是看不清;不过,要是这个大舅子耍赖,或抓自己去邀功,那还得看自己手里的刺刀答应不答应

    暖洋洋的午rì阳光下,罗二踏上南下的山间小路

    令他疑惑的是,头顶的天空中,竟然不时看见轰鸣疾驰的战机,那机身上熟悉的徽记,明显是南韩军队的标记

    什么时候,老李的队伍胆子如此之大,敢开上飞机乱窜了?罗二对夏天里签署的那份协议,深深愤怒起来,合着,牺牲了那么多战友的战争,还没有真正结束

二百二十七章、取名罗家山

    二百二十七章、取名罗家山

    一天后,一身人民军士兵制服的罗二,坐着一辆吉普车,驶进了平壤西面的山里,那里,有一个刚刚组建的特种军团,团长正是朴正勇的亲信

    本来,罗二凭步行是没法走这么快的,但是,他身上的制服漏了陷

    志愿军的军装他不敢轻易穿,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短短的几个月,就连人民军也换了胸章,别人能很轻易地看破罗二的身份:他身上穿着的不是正宗的在役军装

    于是,罗二在一道关卡上被拦了下来,随即,他讲明了身份,道出了朴正勇的名字

    很快,一番电话联系,罗二和大灰坐上了吉普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人民军特1团军营

    “吱”,吉普车还未停稳,老早就在军营门口徘徊的朴正勇,几步冲了过来,“罗二,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扑上来的朴正勇,抱着罗二狠狠拍着肩膀,嘴巴凑到罗二的耳边,“谢了,妹夫”声音轻飘飘的,让耳力敏锐非人的罗二,也几乎听不见

    “那是,你可是给了我好东西,我哪敢不尽力”罗二也不含糊,反手使劲抱着朴正勇的膀子,让这个家伙没法挣脱,他才不愿只得到一句掏心的感谢,还是要实惠的好

    罗二华丽的意思,把朴正勇嘴里的话直接噎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瞬间恢复了老成稳重的样子“没说的,一口唾沫一个钉,走,去团部”

    对罗二的脾气,朴正勇还是有相当的了解,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人家把活干了,要是没有相当的酬谢,指不定还要掀麻烦,趁热打铁

    要是罗二再歇个几天,那可不是一个山头的事了,能忽悠就忽悠;想到这里,朴正勇的热情增加了好几分,拉着罗二的手不愿放开了

    嘴角带着笑,罗二隐晦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几名jǐng卫,那肃穆的表情以及戒备的姿势,让罗二也有些不自然;这人升了官,xìng命就显得尤为重要,爱惜羽毛的心情也能理解

    但愿,他朴正勇还能想起那集中营里的战友们,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就坏了,罗二微微摇头,随着服装整洁的朴正勇进了军营

    身后,大灰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四周的士兵,那黑洞洞的枪口让它心情极为不悦

    走进办公室,也就是一间普通的木板房,朴正勇殷勤地接过罗二的背包,亲手倒上茶水,他这一番举动,让罗二心里不踏实了

    喝了几口热茶,说了几句闲话,朴正勇也不矫情,拉开墙壁上的幔布,一副朝鲜半岛的军用地图,豁然出现在罗二眼前

    “你看,经过最高党委会议决定,这三处山地,由你挑选,作为你的民宅用地,”朴正勇煞有介事地拿着一根铅笔,在地图上指点,不过,他指点的地方,也证实了罗二的不安

    三处相隔忒远的地方,简直是一个锐角三角形,分别在朝鲜北部的三个边境地区,两个靠海,西朝鲜湾和东朝鲜湾,另一头狠,就在苏联和朝鲜边境

    好嘛,感情你是要我给你朴家守卫边境啊,罗二愣了一下,冷冰冰地瞅了这个大舅子一眼,“我说,那地方你也好意思给我,连个人毛都没有,我不要”

    在罗二的心里,还不如给他在平壤腾出一块地,建上一院子房,优哉游哉地过上rì子,岂不比守在荒山好的太多,他从小在京城长大,习惯了喧闹的城市生活,也看惯了人头攒动的街市

    “好我的妹夫呀,在平壤给你一块十里的地皮,你还是杀了我”闻言,朴正勇的脸上一团愁云,也是,要安置的军队干部一大堆,罗二示范一出,那还不乱了套,平壤就那么大块地方,你说安排谁不安排谁

    再说了,社会主义国家里,兴起这么一股封地cháo,那些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还不笑掉大牙,估计李承晚也羡慕的眼里出血

    “影响,影响你懂吗,你要是去平壤,那好,给你一个院子,别嫌小,十里是绝对不可能的”朴正勇斩钉截铁地回答

    看来,这就是他的底线了,罗二心里嘀咕一句,自己的身份也够麻烦的了,万一跑了风声,还真不好办

    抿着茶水响了一会,“那你说,我要哪个好?”他的期望,随即破灭

    “别指望我,省的将来后悔”朴正勇根本不上当,把罗二踢来的皮球,转踢了回去

    看着墙上的地图,苏联边境是不可能的,那里的气候自己也受不了,东边,那里简直是满地荒山,自己去了也成了野人,不行

    眼光无奈地看在西边的海岸线上,也就这里了,长山串,这个靠海的尖角处,勉强;罗二伸手,在那个凸出海里的角上,轻轻点了点

    他这一点,让朴正勇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就和党委会上讨论的一样,罗二不出意外地选择了长山串地区,而那里,正是海域边界模糊的地方,也就是说,罗二以后要和南边的李承晚,纠缠在一起了

    朴正勇没想到,罗二这轻轻一点,竟然点出了朝鲜版的“百慕大”,当然,他知道了也晚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掉下来的,也是掺了料的馅饼,搞不好带毒

    谁方的人没有长远眼光,人家早早看到了这一步,也在不知不觉间给罗二套上了缰绳;你罗二要想安生,势必要把麻烦放倒,那好,海防省了一块心病

    心里欢笑着,朴正勇的脸上却表现出严肃的摸样,他再也不想和罗二纠缠,直接拿出一份土地证明腾,“你可以到长山串地方zhèng fǔ,在他们那里有你的具体地契,但是,地契上的名字,必须是朴姬善的名字”

    朴正勇这么一说,罗二也能谅解,身上背着该死的通缉令,这消息朴正勇不能不知道,人家不说,那是给自己面子,揭破了谁都不好看

    “成”,罗二干脆利落地点头,他没看出朴正勇的想法,但也提了要求,“我的山头,必须换名字,就叫罗家山”

    管你什么名字,只要在朝鲜境内,也不怕你搬跑了,朴正勇笑呵呵地随口答应

    地盘到手,皆大欢喜的两人,也放下了心情,罗二这货,竟然假惺惺地关心起朴正勇的近况来,他一脸虚伪的亲切,让朴正勇极为不适应

    不过,朴正勇透漏的消息,还是把罗二惊了个焦透,特种军,还是第一特种军,那就是说,以后还有什么第二、第三的,这份野心,独一份的大

    小国家,那鲜当大拿,特种部队都要按军来计算,也不怕撑住了

    “好,有魄力,有毅力”,罗二嘴里夸奖了又赞叹,把朴正勇捧得一脸红光,恨不得老子天下第一的势头,越发强烈

    就在朴正勇洋洋自得的时候,远在běi jīng西山的大力同志,也在进行着和朴正勇类似的动作,中国第一支营级特种部队,悄悄成立,这支实验xìng质的部队,实施的训练科目,大部分是罗二在352团侦察连里用过的,也已经在战场上证明了科目的实用xìng

    而朴正勇手里掌握的资料,也是偷师罗二的,训练已经展开

    罗二在战场上的单兵破坏作用,被两支军队的士兵瞧在了眼力,也记在了有心人的;不过具体效果,那就是智者见智了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大洋彼岸的那个美帝,也论证了特种兵的效费比,特种战的理论体系渐续完善

    就在罗二和朴正勇相互吹捧,把罗二郁闷的要死的时候,一声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办公室里的相惜气氛;“罗二,你看谁来了?”透过窗户,朴正勇露牙一笑

    话音刚落,罗二早一步打开了房门,急急迎了出去,那个跳下车的人,熟悉的脚步声,让罗二真正展颜相笑

    娇小的身姿被厚厚的军大衣裹了个严实,那消瘦皎洁的面孔,让罗二微微心里发痛,还是没尽到责任啊;张开双臂,罗二把跑过来的朴姬善搂在了怀里

    “回来了?”热切地看着罗二,朴姬善死死拽着罗二单薄的军装

    “回来了”罗二心里的愧疚,让他不敢去看老婆的眼睛

    “还走吗?”缩在罗二的怀里,朴姬善白皙的脸上,一丝丝红晕悄然闪现

    “我都是地主了,还能去哪?”有了私人地盘,罗二底气十足,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并没给出确切答案

    十天后,长山串地区,这个向尖牙般伸向大海的山地,来了一辆灰尘仆仆的吉普车,满心欢喜的罗二,携老婆视察自己的领地来了

    吉普车在荒地上颠簸了半天,实在是没法开了,罗二只能和朴姬善放弃开车,带着大灰徒步前进随车来的,还有两名当地zhèng fǔ的工作人员

    要说罗二这十天里,除了和朴姬善亲热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开车,在朴姬善的教导下,系统地学习了汽车驾驶,把以前的野路子改正了不少

    站在海边的一座小山上,罗二黑着脸,耐心地问着身边的那个工作人员,“你确认,这久是我的十里地?”这话,他已经问了不下八遍,也在心里把朴正勇骂了几百遍

    “没错,罗同志,按上级的指示,从这里到那里,加上你脚下的山头,正是十里地,你看,地契上表明的就是这里”盖着大红印章的地契,把罗二心里的幻想给生生破灭了

    杀熟,两个凄惨的大字,让罗二对自己的大舅子,高看了好几眼;娘的,连个土路都没有,房子别提了,还罗家山,海拔往高里说,也有十几米了,大土堆

    yù哭无泪的罗二,勉强接过地契,转身递给朴姬善,“手好喽,你娃的大山头,可的他舅舅给的,一定要留着”

    反倒是朴姬善,仔细契,收进了挎包,“这里离海近,空气也好,盖上几间房,再开一块菜地,也是不错了”她的心里,早早盘算起了家的摸样,哪还管罗二的不忿

    要说,战场下来的兵,和其他人接受能力就是不一样,既然老婆都不介意,罗二也无话可说

    反倒是那多嘴的zhèng fǔ工作人员,一句话把罗二气的够呛,“往北翻过一个山头,有一个渔村,名叫西渔坳,那里还有几户人家,地方也平坦许多”

    看着喋喋不休的工作人员,罗二决定了,盖房子的事,一定要朴正勇来解决,貌似,自己好像被摆了一道;在国内,我是通缉犯,那没办法,到了这里,改成流放了,还讲不讲道理

二百二十八章、建房之邀

    站在名为罗家山的山包上,气急败坏的罗二,拉开架势,跑到吉普车里,用电台忙不失迭地联系朴正勇,却被礼貌地告知,朴将军去平壤了,身负重任的他当然不会自找没趣,远远地躲开了

    无奈,罗二拉住陪同的当地zhèng fǔ工作人员,强烈要求对方提供建房所需的材料和人力;要是不抓住机会趁机要点东西,也就不是罗二的xìng格了不过,那名叫申希山的干事,婉转地拒绝了免费协助

    或许是朴正勇开具的证明,或许是身边朴姬善肩上的军衔,甭管哪个威力大,一脸不乐意的申希山,勉强答应了罗二提供帮助的要求,却也不住地吐着苦水

    好在,罗二还有存货,在老婆面前,大方地拿出了一叠绿油油的票子,“美元?”不但是那个矮个子申希山,就连朴姬善也吃惊罗二从哪搞来的硬通货

    虽然敌视南面的李承晚,仇恨美帝的插手,不过,同xìng世界的钱币,还是不容忽视的;现在,被朝鲜即将开始国内建设,经济上却早已经崩溃了

    “拿着,不够了还有,但是,我的房子要尽快盖起来”罗二大方地把钱递给了对方,根本没注意朴姬善若有所思的目光

    从敌人兜里缴获的美金,罗二护腕里还有不少,他也没仔细数过,在国内根本不敢动用,现在好了,花起来一点不在乎

    一连迭声地应着,那个刚才还满脸愁容的工作人员,急忙接过了厚厚一沓钱币,在他的眼里,他接过的不是钱币,而是自己的政绩,那些材料啊什么的,用粗粮支用就行,至于人力?管饭就不错了

    这钱,根本不会用于花费,肯定是直接上缴,朴姬善心里透亮

    毕竟,眼下的军烈属,六十斤粗粮就是抚恤金了

    四处看看,罗二没奈何,拉着朴姬善来到了西渔坳,这个七八户人家的渔村,成了他俩暂时落脚地

    那两名工作人员,穿着宽大的束脚棉裤早早地跑了,忙活起罗二交代的任务不够还有,那就是还有赚头的

    朴姬善身上的军装,还有罗二拿出的十几听肉罐头,让村里的渔民们,欣然腾出了一间最好的茅草房晚上,转了一圈的罗二俩人,被邀请去了村长家,吃上了一顿热腾腾的糙米饭

    一直跟在身边的大灰,在海边转的时候,被罗二扔给的几块牛肉塞爆了,趴在门口不再动弹

    这是什么饭啊,捧着粗磁碗,罗二看着桌子上几个缺了口的盘子;酱菜,两样海边捡拾的海带海牡蛎,最扎眼的,就是正zhōng yāng一份热腾腾的牛肉汤,材料还是罗二提供的青菜,一样没有

    “艾村长,你们也吃,趁热”说着结巴的朝鲜语,罗二给朴姬善使了个眼sè,明显的,她身上的军装,让老村长的身子越发佝偻

    一脸黝黑褶子的村长,摸了摸短硬的发茬,拘谨地笑着,“罗同志,朴同志,你们吃,你们吃”说实话,要不是罗二强拉着,老头根本不敢上桌,家里的女人是躲在灶间不露头

    朝鲜的房屋,进门就是灶台,连着里屋的矮炕,脱鞋左转进了里屋,也就上了炕,一张陈旧的草席,加上身后墙边的躺柜,就是一家子的家当了

    脱去身上的大衣,罗二穿着美式棉夹克,端坐当中,老村长和朴姬善陪在两边,没说的,到了朝鲜,罗二也放开了约束,该穿不该穿的,没人管了…,

    翻手,罗二从怀里取出一个银sè的扁酒壶,又拿出两个锡酒杯,“来,老村长,喝上一杯”酒水落进杯里,浓郁的酒香,让老村长眼里一亮,下巴上稀疏的白胡子抖动几下

    拿起酒杯,“老人家,到你们村叨扰,我先干一杯”酒干,罗二脸上立马红了,但是,眼睛明亮仍旧

    “好,老汉我赔罗同志一杯”老人家忍不住酒香的诱惑,提杯干了酒水,嘴巴砸了几下,“不错,正宗伏特加”

    “哦,艾村长,你也知道伏特加?”不愧是搞情报的,一声不吭的朴姬善,马上察觉了老人家的语病

    “那是,当年,我带着两艘渔船,跑渔场到过茬子岛,那里有俄国人,不不,是苏联人的渔船,我和他们换过鱼货”提起当年,老村长满脸的唏嘘,再想起现在的凄凉,是老泪不止

    慢慢地给村长倒上一杯酒,罗二静静地听着老人的讲述;这个名叫西渔坳的村子,一直是靠打渔为生,间或种点蔬菜,村子在战前有三十几户百十口人家,五吨的木制渔船有六艘,小渔船就多了

    靠着打渔,村里的人们生活还算平淡,但爆发的战争,摧毁了安静的渔村,青壮年不是被炸死,就是响应zhèng fǔ召唤,上了战场那些赖以为生的渔船,彻底被炸成了碎片

    “这还不算完,去年,一场鼠疫,把村里的女人小孩,还有老人,病死了一大半,现在看看,就剩下了不到四十口人,年轻的,一个人也没有”抖抖索索喝下一杯酒,老人黯然不语也许,罗二到来前,他能考虑的,只是如何活下去

    老村长的话,让罗二和朴姬善暗暗对视一眼,他俩能想到,这鼠疫大概是**,而不是天灾但是,现在说也只是徒增烦恼

    “艾村长,现在战争结束了,zhèng fǔ会照顾你们的,再说,我就要在你们北面盖房子,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面对老人的絮叨,罗二不知该如何安慰,也只有宽慰几句

    “好啊,罗同志,你们夫妻俩一看就是好人,没说的,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老人的承诺,把罗二弄得一脸苦笑,你们都成这样了,还能帮我什么呀

    几杯酒下肚,老人的话也多了,“罗同志,你那个狼狗,看着像狼,还真像”他的话,把朴姬善给逗乐了,哪是象,分明就是真的狼

    很快,饭毕;在老村长把罗二送到隔壁的时候,罗二回过头,“艾村长,明天我那里要盖房,需要一些人手,一天十斤稻米”

    罗二感知相当敏锐,在进老村长家的时候,从盖子的缝隙里,就发现他家的米缸根本就是空的,何况其他人家了

    “那你要几个人?村里的男人没几个,还是残废,女人小孩倒不少”罗二的话,让艾村长犹豫了一下,才为难地回答

    老人知道,罗二不是真正地要帮手,而是变相地给村里一些补助,这寒冬时rì,有口吃的就能活命啊

    “来几个算几个,不分老少”果断地挥手,罗二拉着朴姬善匆匆走了,他实在不愿看老人那饱受憔悴的面孔,心里太难受

    夜里,罗二睡了一会,等身边的朴姬善睡着,悄悄起身,无声出门;穿过空旷了一半的村子,罗二加快脚步,飞奔向北

    大灰留下了,罗二交代给它的任务,是保护好屋里的朴姬善

    罗二刚刚离开,熟睡的朴姬善,微微睁开眼睛,定定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把身子缩在厚厚的睡袋里,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隐隐一层雾霭…,

    现在不打仗了,南韩军队也退回了三八线,罗二实在没理由长途奔袭美韩军队的仓库,那只有把主意打在了人民军的头上

    却说,罗二对朴正勇的怨念,还是蛮深的,干脆直接以怨报怨你丫的把我流放了,我还不收点利息,何况这利息是给百姓的,拿了也理直气壮

    来路上,罗二经过了一座军营,是人民军西海岸的防御部队,凭着他惊人的嗅觉,找到粮食仓库,不带一点含糊的

    来回上百里的奔波,虽然累了点,但他空了一半的护腕里面,塞满了军粮

    站在朴姬善的屋外,罗二扫了一眼和他对视的大灰,转身走向旁边已经废弃的房屋塌了半个屋顶的房间,那宽大的矮炕还是完整保存

    人孔军的军粮,六十斤一袋装在长条形的袋子里,上面还有一个红sè的菱形印章,这袋子会给村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留下不得

    取出一袋军粮,双手较劲,“刺啦”,结实的袋子直接撕开,罗二把粮食倒在了炕上,任由白灿灿的米粒滚落;在不断的刺啦声中,大米堆成了一个小山

    天蒙蒙亮,用院子里冰凉的井水,洗了一个战斗澡,罗二窜进房子,缩进了皮姬善的睡袋,让他诧异的是,一项怕冷的朴姬善,主动抱住了他冰凉的身子

    “你又祸害我哥了是”,简单一句话,让罗二嘿嘿无语,这娘们,越来越jīng明了

    直到中午时分,罗二被朴姬善叫醒,洗漱一把,笑眯眯拉着老村长,来到了那废弃的人家里

    “稻米真的是稻米”,眼前白花花的米粒,让老人不住地擦眼睛,生怕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他把生米放在嘴里嚼了又嚼,才醒悟这不是梦

    “艾村长,报酬先付了,你分配一下,吃过饭就去罗家山”罗二笑容满面

    “罗家山?”老人还没缓过劲,不知道罗二说的是哪里

    “没错,正是罗家山”罗二指着远处,一时间很自豪

    沉静的渔村里,在老村长的锣声里,喧闹起来,大人叫小孩笑,热闹的罗二心里阵阵发酸,身边的朴姬善看向罗二的目光,也愈发温柔

    放下饭碗,罗二和蔼地向村长妻子告别,出了房门,眼前静静的人群,把他怔住了;老天,一不用散手,jǐng惕xìng差了太多

    满脸红光的艾村长,站在人群前面,手拿一把方头铁锨,“罗同志,全村三十九口人,都跟你去盖房”下意识里,罗二微微转头,眼角的余光里,看见村长的妻子,也拿着一把小锄头,站在了门口

    只有趴在地上的大灰,jǐng惕地仰着脑袋,扫视全场

    这,动静太过了,罗二苦笑着摇头,几个断腿缺胳膊的男人,脸sè菜青,作为主力的妇女小孩,也一个个营养不良,还盖房,能走到就不错了

    见罗二摇头,艾村长急了,“别看这老少,各个能干活”话语里,执拧的自尊,流露无疑

    忽然间,罗二觉得,自己不该轻视这个饱经战火的民族

    不食嗟来之食,不只是在中国传承,也在他国的人心里,流淌着

    “好,老村长,有一个算一个,走”罗二拉着朴姬善的手,当先出了小院,他的身后,是一群褴褛的渔民,不过,早先灰败的神sè不翼而飞

    也许,是希望又回到了心里,也许,是看到了依靠

二百二十九章、十里之国

    出了西渔坳往南五里,翻过一座靠海的小山,站在山顶,就能看见罗二命名的罗家山;正值冬季,山下一片灰黄sè,和右首那挥洒着白沫的海岸线,交错呼应

    罗二庆幸的是,朴正勇没有太过分,留给他沿海的一块地方,没有拘禁他在内地的哪个山包上

    远远地,罗二凭着散手,发现罗家山上,人影晃动,还有牲畜嘶叫的声音,不用说,申希山办事还是蛮经心的,一夜之间,拉来了十几号的民夫

    “老村长,看,那就是我的地盘,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你可得关照我啊”罗二意气风发地指点着山下

    “不敢,不敢,承蒙罗同志关照才对”艾村长一手扶着掀把,一手摸着下巴上的短胡须,错身站在罗二一侧

    下山,罗二带着呼啦啦人群,快步向自己的领地走去,就连朴姬善也是兴致勃勃;不过,罗二笑呵呵的脸上,眼里jīng光一闪,随即不动声sè地掩盖住了

    刚才站在山上,罗二还想着,要是能把这个海拔七十多米的山头也划给自己,那就锦上添花了,对上内外攻击,也算是能防能攻

    罗家山只有一个十几米高的山头,四周是一片平坦的荒地,他的地界,正好延伸到了北面小山脚下;也就是说,别人驻守在山上,他无权干预,只能干瞪眼

    左边一条不属于他的小溪相隔,右边一座山头卡着,还真是算计的老辣jīng明,佩服

    不愧是老侦查兵,罗二仔细看看四周的地形,忽然明白了,朴正勇还是根本对自己不放心,留下了一招暗棋;万一自己炸刺的话,头顶、身边顶上一个排的兵力,也够喝一壶了

    除非,拿出军蚁来能翻身,否则,就凭罗二孤身一人,扛上三十几个全副武装士兵的包围攻击,也是有死无生到现在,朴正勇还没发现罗二真正的底牌,他认为罗二不过是一个硬气加运气的低级军官而已

    而且,还是那种被通缉的军官,能让朴正勇实践诺言就不错了

    “让人算计了”,头脑渐渐冷静的罗二,失望地认为,要不是朴姬善,估计眼前的荒地他也拿不到

    “罗同志,你好啊,我把盖房的材料带来了,还有,这些附近的民夫,每天十五斤粗粮,保证两天盖好房子”申希山远远地看见罗二,赶紧跑了过来

    没错,这家伙不但带来了大量的材料,还捎带了两头黄牛一头叫驴,在朝鲜,驴子的用途堪比黄牛

    “嗯,”罗二打起jīng神,瞟了一眼申希山身后的民夫们,眼光立马盯在了几辆大车上,脸sè呆滞

    木板、椽子,厚厚的芦席,还有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门窗,难怪申希山夸口要两天完工;但是,砖头呢?

    罗二狐疑地表现,朴姬善看在眼里,禁不住笑了,也是,一个摸枪的汉子,让他琢磨盖房是事情,那是难为了不是

    “我们这里的村上,是要打泥胚作砖的,烧砖盖房,还是不多”朴姬善一指远处的小溪,“那里,有泥胚原料,不花钱的”

    到这时,罗二才明白,那些渔村的妇女小孩,手里拿的木框子,是干嘛用的

    这富人有富人的rì子,穷人有穷人的活法,不谙此道的罗二,干脆大手一挥,把建房大任,托付给了德高望重的艾村长…,

    于是,老村长站在一群人堆里,急促地讲了一通,把人分成了三队,一队去小溪边打制泥胚,晾干了就能用;今天暖rì在头,加上海风徐徐,晾制泥胚应该很快

    另两队开始平整地面,开挖地基,一时间,人群四散,在老村长和朴姬善的安排下,大家各司其职至于正主罗二,成了打酱油的看客

    罗二叉手感叹,哪里都需要指挥,连建房也不例外;sāo包的罗二,不顾别人的建议,固执地把房子悬在了罗家山的最高点

    人群散开,热闹的工地上,原地矗立一个黑皮肤的汉子,嘴唇哆嗦个不停,盯着罗二的眼睛,通红;“连长,”嘶哑的声音,仿佛拉破的风箱

    嗯?听到极其熟悉的名号,罗二顾不上四下看风景,猛然回头,“你,任小森?”罗二惊喜地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任小森在抱住任小森的瞬间,罗二脸sè一变

    “连长,是,是我”,强忍泪水的任小森,靠在罗二肩上嚎啕大哭,流淌的泪水,浸湿了罗二的夹克

    要不是自己的兵,罗二根本不敢想象,那个脸sè红润、欢蹦乱跳的通讯兵,怎么变成了一个黝黑的民夫,而且,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令罗二恼怒的,是任小森的左胳膊,竟然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衣袖,随着海风晃悠

    “连长,都怪我,怪我呀,董指导员死了”任小森语无伦次的回答,把罗二说的一头雾水

    四周干活的人们,虽然听不懂俩人的汉语,但任小森凄惨的摸样,还是让喧闹的人们,安静了不少;人群里,一个白衣黑裤的年轻妇女,忧心忡忡地看着任小森

    一把拉住任小森的衣领,罗二眯眼看了看山下的朴姬善,走到了僻静处,“说,董指导员怎么回事,出了啥事?”

    擦了把眼泪,任小森低沉地讲着,“董指导员带着我去友邻部队,半路上遇到了敌人特工部队,指导员为了保护我,被乱枪打死”

    没想到,那个爱占小便宜的指导员,还有着军人的血xìng,倒是让罗二刮目相看;不动声sè地拿出一根烟,点上,“继续说”

    “我受伤了,敌人砍下了我的胳膊,抢走了公文包”任小森颤抖地摸去泪水,一脸狠戾,“他们把我绑在树上,想把我饿死,荒山野林的,我最后晕了过去”

    “后来,一个朝鲜姑娘救了我,我丢了机密文件,不敢回部队,就……”迟疑了一下,任小森小心翼翼地看着罗二,“连长,你不会把我送回去?”

    “送你?”罗二自嘲一笑,老子还是通缉犯呢,谁送我

    “刚才那个就是?”罗二指的,就是还在频繁往这里张望的年轻妇女

    “是,他现在和我,和我”,任小森黝黑的脸上,看不出红sè,但哼哧犹豫的话音,暴漏了不安的心情

    “当地zhèng fǔ也不管?你就是逃兵嘛”,罗二看不懂,朝鲜当地人也太能容人了

    “管?管啥,一个村里找不出几个年轻男人,一帮子娘们,还指着我帮她们忙活地里的活呢”任小森自负地笑了,中国男人,到哪里不缺的,就是负重、勤恳

    也许,正是他半年来的勤恳,给了他容身之地,还有一个贫困但安稳的小家

    “那么,”罗二沉吟了一下,“想你这样的,还有几个人?”…,

    “附近村子的,加起来,应该有七八个”到底是侦查连的兵,任小森一口给出了数字“不过,残疾的有三个”

    七八个,够一个班了,罗二眼里突地爆出了亮光,一闪即逝

    朴正勇,你小子算盘打得叮当响,老子也不是泥捏的,盘在这里等着你罗二几见沉寂的心思,热腾腾地活跃起来作为一名侦查兵,罗二的危机意识很强烈

    想yīn我,门都没有

    武器去南边搞,再搞来人手,这十里的罗家山,圈起来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十里之国;敢打我的主意,那要看你的牙口硬不硬

    现在,罗二对朴正勇的好感度,已经下降到了零,自保的手段也得好好盘算一下

    他坚信,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能把罗家山打造成一个另类的“上甘岭”,要啃下来,付出的代价绝对会让朴正勇仔细思量一番他的底牌,不但有军蚁,还有大灰那咬上即死的毒牙

    至于散手,是不能曝光的手段

    当然,那是在脸皮撕破,不得已的情况下;毕竟,朴姬善还在自己身边让朴姬善难做,罗二还是不愿意看到的,除非触及自己的底线

    “任小森同志”主意打定,罗二低声喝道

    “到”,任小森挺身直立,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罗二,从罗二微弯的嘴角上,他似乎又看到了往rì的侦查连长

    “现在命令,任小森同志,归队”罗二的喝令,让任小森满含无助的眼睛,惊喜地焕发出勃勃生机,“是”

    罗二麾下,再次有了缺编的队伍,这次,罗二是不会轻易把部队交给他人了往rì的教训,使得罗二决定要死死抓住自己的枪,谁也不能抢去

    取出两顶帐篷,罗二让任小森招呼人,搭建起来,虽然他今晚还要回西渔坳居住,但这里要有人照看了

    夕阳西下,归去的人群里,任小森依旧和妻子夹杂其间,不过,他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收拢愿意归队的战友,聚向海边的罗家山

    临行前,罗二把一个沉甸甸的背包,递给了任小森,“一些吃的,还有药品”“记住喽,不愿意来的,不要勉强,我罗本初的名号,不是靠强迫得来的,要讲道理”罗二说的意真言切,诚恳得让任小森浑身发寒

    “是,保证完成任务”嘴里麻利地答道,任小森却暗下决心,那些不来的战友,先过了自己拳头再说;实力决定道理,是连长的口头禅,侦查连里的老兵,就是被他打服的

    送走任小森,罗二转身,眼前凌乱的工地,也不再看着心烦;“走喽,回村”牵着朴姬善的手,罗二随着老少人群,向山下走去

二百三十章、扫雷艇

    夜里,仔细瞧了又瞧手里的地契,罗二思量很久,才起身休息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任小森没有随民夫前来,就连他的老婆也没露面能联系到自己的战友,不论是他,还是罗二,都有一种本能的信任感,不论在哪里,民族观念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不过,联系远近村里的战友,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任务

    人手,罗二现在急缺的,正是人手,而不是把自己混为一个少数民族,夹杂在朝鲜人里面要是招些朝鲜人,不是不可以,但罗二明显不愿意,这里,有一个信任的问题

    将来万一和朴正勇有了冲突,罗二可不想被枪口顶在腰上

    有了老村长的指挥,还有朴姬善的坐镇,加上罗二也不吝惜手里的美金,平整的一块上百坪院子,在一溜木桩的篱笆围拢下,显出摸样

    殷勤的申希山,甚至给罗二拉来了少见的水泥,这玩意,现阶段那是轻易弄不到的

    但是,即将完工的房屋,看的罗二一阵郁闷,他见惯了坚固的砖瓦房,这大量木制的房屋,地基打得太糟糕了,根本架不住多大的冲击力

    在他的眼里,眼前典型的朝鲜民居,实在是棚房的质量

    不过,周围人们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有朴姬善欣喜的神采,让罗二把到嘴的牢sāo,明智地咽了下去;娘的,一定要搞一个防炮洞,不是,是搞一个地下室,和平用语嘛

    只要朴姬善满意,罗二也不好说什么了,把申希山夸奖了几句,再感谢了村长

    “哪里的话,以后大家是邻居了,相互照顾是应该的”老村长乐呵呵地捋着下巴的白胡子,他对面前谦逊的罗二,大有好感

    或许,是罗二提前给出的粮食,让老村长原先的惶惶然一扫而飞,矜持了很多

    “老村长,你看,这海可是个好地方,要是弄上渔船,那村里的生活,要好上很多”罗二指着不远处的大海,那粼粼的海面,勾起了他的兴趣,恨不能马上到海里网上几网,搞点鲜鱼来吃

    “从这里下船,打上些鱼来,那rì子,”大言不惭的罗二,很快发现,身边的老村长,一脸苦笑,就连恭立一旁的申希山,也是眼神怪异

    “额,老村长,我没说错什么”罗二就纳闷了,到海里打渔,天经地义的事,没有错啊

    “呵呵,罗同志,你说的是不错,但是,”老村长伸出干枯的手指,一指平静的海面,“这一带的海域,海面下不但是遍布礁石,还有一条暗流,别说是渔船,就连李承晚的炮艇,没有我们当地人引导,根本别想靠岸”

    老村长的话,让罗二恍然,也是,这里的地形,怎么看都是一个登陆的好地方,老美竟然看不上,里面的道道果然很深

    “现在我们村里,能带渔船出海的,除了我,还有两个人,不过也残废了,”老人看向工地上,那里,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村民,正在尽力干着力所能及的活计

    “渔船大了不好说,小点的舢板我们村里也能造,不外是到山上砍些树而已,但是,大家的心里怕了,怕再让炮弹给炸了”曾经海面上的惨状,让老人一阵唏嘘

    “所以,现在哪怕是苦点,地里能收点吃食,没人动出海的念头”老村长眼角处,不停地瞟着申希山;这个当地zhèng fǔ的干事,罗二不怕,不见得老人不忌讳…,

    罗二的感知相当jīng细,立马察觉到了老人的异常,“我说申希山同志,”他一把拉过了申希山,与其看他偷听,还不如叫来大大方方地商量

    “罗同志,有事您就说,我们当地组织上全力配合”申希山马上亮明了态度

    这战火下生存过来的人,眼力很清亮,他昨晚回去后打听了罗二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根本让他直不起腰来不过,凌晨他接到的另一个任务,让他一脑子糊涂

    只要罗二不干扰十里地以外的事情,这里任由折腾,当然,造反除外;只不过,有了朴姬善的身份,造反一事,恐怕是个笑话

    “两艘三吨的渔船,我出钱,你搞定”一把绿油油的票子,塞进了申希山的手里

    “行,行,您就放心,我们当地zhèng fǔ,全力完成任务”迭声答应着,申希山满面红光地退了下去,监视罗二的事情,在远处也能看见,没必要得罪财神爷不是

    转身,看着老村长不解的眼神,罗二笑着解释,“给您和村里添了这么多麻烦,别的没有,送上两艘小渔船,大家改善生活用”

    授人鱼,不如授人渔,这点,罗二还是懂的

    嘴角抽动几下,老人默默点头,不再言语,转身招呼起干活的人们,那微弯的脊背,却倏忽间挺直了很多

    站在山顶上,罗二眺目远望大海,家就要安在这里了,目前看还很不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但愿能安稳地过上一阵

    不得不说,那张黑纸白字的通缉令,对罗二的影响太大了,尽管栖身偏僻,但心底里一股子怨念,执着地时时暴虐他的神经

    要是被国内察觉了自己的藏身地,或者朴正勇需要的话,祸事会随时降落在这所谓的十里之地时间,他现在不但缺少人手,需要时间,留下反手的时间

    只有海边溜达的大灰,在那里不断扑腾着进退不息的海浪,它可是对海滩上的一些小活物稀罕的很似乎感应到了罗二目光里的焦灼,大灰忽地停下了撒欢,静静地看向山包上的罗二

    哎,心里长出口气,罗二返身向朴姬善走去;自己老婆那里,也许能收到些消息

    三天后,一座崭的朝鲜民居,悄然落成,篱笆院落外,心急的朴姬善,已经洒下了一些蔬菜种子让朴姬善郁闷的是,罗二顽固地在房子背后,让人挖出了一条三米深、五米宽的壕沟,壕沟呈半圆形把上百坪的院落,围了个严实,只留下了门口两米宽的大路

    这哪是盖房,简直是在搞工事,罗二的举动,把大伙都弄糊涂了;不是说,战争已经结束了吗?清楚内里的朴姬善、申希山,认为罗二过于小心了

    当兵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只要不把家里搞成兵营,朴姬善也不去理会,

    房间里的地炕里,烧着大块的木头,烘烤着cháo湿的房间,过了今晚,就可以入住了,这添柴的工作,就由朴姬善担任了;家具什么的,也不劳罗二cāo心,申希山是一个心细的好帮手

    甚至,罗二想把这家伙给弄过来,干个管家什么的,但仅限于想想,他现在自身都难保

    一架高jīng度的炮镜,矗立在平坦的院子里,镜头从低矮的篱笆墙上,瞄向远处的海面;自打早上炮镜架好后,罗二严峻的脸sè,就没缓和过…,

    他现在真正地确认了,艾村长不出海的决定,是英明无比

    镜头里,海岸外五里的地方,竟然看见了一个个小黑点,在海面上随浪起伏,就算罗二不懂,他也能让朴姬善指点一番;那些小黑点,正是一个个威力巨大的漂雷

    “说不定,海面下还有短锚水雷,反正,现在出海,那是很不安全”朴姬善jǐng告了罗二一句,忙着打理居室去了,她对出海,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哦,罗二哑火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还委托申希山买渔船的事,难怪人家一口应承,感情是没法出海

    对于这些密集的水雷,罗二说不上怨恨,不说这些家伙是志愿军、人民军,甚至美军投放的,仅是限制了美军再次登录一项,也算功不可没,怨谁去,根子还在老美身上

    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茶水,罗二不甘地又趴在炮镜上;村里的那点粮食,不用老村长来说,他也能估计到快吃完了

    只有身边稳定了,才好安坐生息,小家如此,大国也不过如此

    远处的海面上,一股淡淡的黑烟,引起了罗二的注意,再看,一艘300吨的小型扫雷艇,出现在罗二的视野里;很快,又一艘同样类型的扫雷艇,紧随其后

    让罗二眉头紧皱的是,这两艘编队的扫雷艇,桅杆上飘扬的,竟然是rì本海军军旗

    公然亮相的rì本海军扫雷艇,现在驶近朝鲜海岸,是故作姿态,还是一次试探,罗二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小rì本又来了

    这种木制扫雷艇,全长大约57米,船体全部涂着银灰的军舰sè,从外观上完全看不出是木造的;到达水雷区的海域,艇上的水兵们开始了忙碌,把船尾的扫雷钢索用绞盘放进海里,进行扫雷作业

    不到一个小时,扫雷艇俘获了一个巨大的水雷,安装上定时爆炸装置,扫雷艇远远地避开;“轰”,海面上掀起十几米高的浪头,不知是哪家的水雷被摧毁了

    美军朝鲜排雷工作,正式开始,打手紧跟忙碌这有意无意的越界,中朝方面乐得清闲,遂放手监视而已

    就在罗二看热闹的时候,“轰”,另一艘扫雷艇倒霉地碰上了漂雷,把看似牢固的舰艇,登时炸成了半截玩具,眨眼间扎进了海里,就连落水的水兵也来不及救援,被水流卷进了海底

    嘶,罗二倒吸口凉气,水雷这玩意,威力也忒大了,难怪玩了一辈子渔船的老村长,对出海一事闭口不应,搁了谁都要思量一下后果

    看来,渔船的事情,先要放下了,这轰鸣而来的爆炸声,让罗二心里一凛,“阿善,来一下”

    门帘一挑,双手湿漉漉的朴姬善,被罗二拉到了炮镜跟前,“咦,rì本人的军舰?”朴姬善不解地看了一眼罗二,再次眯眼看去

    “好像是在扫雷,”朴姬善有点不确定

    “是在扫雷,刚刚炸沉了一艘”罗二yīn沉地坐在椅子上,“看来,老美还是不安分,想着法要搞点事”

    “我说,阿善,你给老朴说说,我这里要放一个步兵班,算是海岸监视”罗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条斯着

    “什么老朴,那是我哥哥”朴姬善抗议,被罗二直接无视

    “我召几个退役的志愿军战士,武器、粮饷让你哥供给,步兵班由我指挥你告诉他,我罗家山方圆十里内,老美甭想上岸”罗二决然的口气,也让朴姬善心里暗暗欢喜

    罗二要求的,是他那十里地界的安全,也就是说,他明确暗示了不会出界,反而给朴正勇把守了一段海岸线

    “好的,我马上发报”眼前的情况,朴姬善也不敢慢怠,进屋发报去了有个随身带着电台的老婆,罗二也算独一份了

    看着朴姬善拧腰进了房屋,面无表情的罗二,也在暗暗大笑,命好就是命好,自己刚还在发愁防御力量的名头,小rì本就来了,还炸了一艘扫雷艇,光这轰轰烈烈的动静,也能打动狡猾的老朴了

二百三十一章、领地不可侵犯

    二百三十一章、领地不可侵犯

    墨夜,布满石砾的海滩上,罗二静静地看着漆黑不见尽头的海面,他的身后,沉默地站着十个高矮不一的汉子,他们手里燃烧的火把,在海风中呼呼作响;远处,朴姬善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点火”,沉默良久,罗二沉声道。

    随着话音,任小森扔出手里的火把,他的面前,堆积了一堆白sè的东西;“呼”,浇了汽油的一干物什,哄然火光映起,一股股焦糊味被海风迅速带走。

    任小森不负罗二重托,辗转上百里地,在各个凋落的村庄里,费劲心思找到了即将隐入朝鲜民间的战友,不用多少口舌,凭着罗二原先连长的职务,以及手里白花花的粮食,九位战友带着各自的家属,赶到了这个海边的十里之地。

    这些人中间,对着哄然大火,表情冷淡,只有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他认出来了那些人民军的军粮口袋。

    不过,胸口处的伤痛,止住了中年人的惊呼,使劲闭上了嘴巴。

    大家现在能依靠的,正是这个能让他们吃上大米饭的罗连长,中午和下午两顿不限量的米饭,还有家属眼里的欢喜,让他们不得不认同了罗二的“领导”。

    “王林,出列”,罗二没有回头,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中年人的激动,没错,王林太激动了。

    谁看见大批的军粮口袋,都能意识到眼前的状况很不正常,不过,其他的九个老兵,根本没见过,也就无动于衷。

    “你看到了什么?”罗二侧脸看着王林,冷冷地问道。

    “口袋,军粮口袋。”王林不敢隐瞒,老实地回答,脑门上汗珠子隐现。

    “没错,这些军粮是我抢来的,”罗二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而且,你们不知道,我在běi jīng杀了一个军官,向我开枪的军官,我的通缉令估计也满大街了。”

    罗二的话,惊呆了十个退伍的老兵,不过,大家想想现在的处境,没人发出声音,等待着罗二的解释。

    没有解释,“国内我呆不下去了,回去了也是进监狱,老子不想,所以,我站在了这里。”一指身后的罗家山,“看看,那山包上的房子,就是我们栖身的地方,只要在这十里方圆内,没人会来打扰我们,我的领地,不可侵犯。当然,出了这里,当地zhèng fǔ会来干涉。”

    自己的领地,黑漆漆看不见一丝光亮,但它让罗二想起了京城的小院,为了那个小院他可以杀人,现在为了这片领地,他照样可以杀人,不得已的话。

    “所以,为了以后的好rì子,我们也只有看那里,”挥手指向大海,罗二声音激荡,“我们的出路,就在大海上。”

    在别人眼里,他所在的十里之地,或许是个死地,但罗二认为,这不过是他的一个据点,发力而起的据点;不久的以后,没有人能轻视自己的据点。

    他的话,除了任小森,没人能相信多少,不过,要是能混上好rì子,这十个老兵也就认了;现在朝鲜老百姓的生活,太苦了,粮食根本吃不饱。

    十个因为各种原因留在朝鲜民间的老兵,身上各有伤残,本身劳动力就不行,田间地头的活计,也是过的艰难。

    更主要的,是罗二现在的手里,掌握着他们的户籍,朴姬善的民政能力,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轻松把这些家伙的当地户籍,迁到了罗二的名下。

    “我不需要向你们保证什么,只要你们干好了自己的任务,大米白面管够,要是不幸死了,我会供养家属,只要我活着。”说完,罗二转身,独自向罗家山走去;他要给这些老兵一个机会,怯弱的也只能放系了。

    罗二走了,大灰和任小森紧跟在后,经过朴姬善的身边,罗二脚步轻轻一顿,直接侧身而过。

    “没良心的,”嘴里嘀咕一句,朴姬善心里叹口气,老天保佑,要是你能信守承诺,不越过十里之地,我也不会夹在你和我哥哥中间难受了。

    朴姬善的跟随,让罗二心里的忐忑安稳了不少,后院起火那不是好玩的,幸好,老婆能跟上来,也算自己没走眼。

    海滩上,九个老兵愣了一下,眼巴巴看着罗二几人的背影,很快隐没在黑暗中,有些急了,跟上,还是退回去,守在村里破旧的家中,就看自己的这一步了。

    “娘的,罗连长是个汉子,我张猛跟他了,总比一天吃不饱的好。”沙哑的声音,费力地从一个高个子嘴里,蹦了出来,甩手把火把扔在火堆里,起身追赶罗二。

    作为一名机枪手,王猛在掩护队伍撤退的时候,重伤掉下悬岩,咽喉被割伤,山里的朝鲜人把他藏在山洞里,用草药救活了他的xìng命,但是,当他拄着木棍走出山洞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山下一片大火的小山村,还有南韩士兵骄横的嚎叫。

    于是,费劲千辛万苦的王猛,回到部队的第一天,抓起机枪,把隔壁临时战俘营的十几名战俘,打成了马蜂窝,他自己也落荒而逃。

    扫杀战俘,在志愿军的部队里,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能活下去基本不可能,所以,王猛凭着记忆,回到了那个小山村,躲进了朝鲜山民的宅院。

    不久,他有了一个朝鲜老婆,但单薄的山地,根本无法填饱肚子,更何况一个饭量颇大的机枪手;半饥半饱地过了半年,愁闷的王猛,终于碰上了前来拉人的任小森,遂带着老婆到了罗家山。

    其他人情况各异,但也是在朝鲜安家落户了。

    王猛跟上了,其他人相互看看,渐渐也扔掉了手里的火把,跟在了后面;海边,只留下尚未熄灭的火堆。

    进了圈着深壕的院子,罗二点起一盏汽灯,坐在椅子上,面向院门,等待着;大灰进来了,趴在脚下。

    任小森进来了,站在了jǐng卫员的位置,他也习惯了这个位置。

    王猛站在门口处,盯着汽灯也等着,等着那些战友的选择。

    一个个身影,一张张不安的面孔,先后出现在罗二面前,虽然罗二的承诺没人相信,但拼上一个肚饱,是大家目前的期望。

    也就是说,罗二现在还没法让这九个老兵,对他俯首。

    看着这九个兵,那身上褴褛的军装,罗二也不再多话,“王林。”

    “到”,王林本能地立正,目光盯着脚下。

    “抬起头,”罗二缓缓地说道。“记住,我们中国士兵,不论在那里,永远不会低头,哪怕是死了,也是昂着头去死。”

    “是”,王林扬起下巴,有些浑浊的眼睛,渐渐明亮。

    “我记得你干过一阵司务长,那里有些粮食,你登记一下,发给大家,明天,领取武器。”罗二指着不远处的房间,“今晚,两人一班,轮换值班。

    说完,罗二从腰里拔出手枪,递给了任小森,“从你开始。”

    “是,连长,保证完成任务。”任小森把枪插在腰间,举步走向院门。

    接着,不用罗二安排,王林轻车熟路地登记好粮食,分给了各个老兵;在罗家山的后面,有一溜单兵帐篷,那是干事申希山搞来的,花去了罗二一叠美金。

    申希山送来的,不但有大量的帐篷、木桩,还有好几大车的铁丝网,这些美军遗留的战时物资,现在没了用处,处理给罗二正好。

    只要不是杀伤xìng的物资,当地zhèng fǔ也是睁眼闭眼的事,反正罗二也不是白拿,真金白银的换来的。

    坐在热腾腾的地炕上,罗二双脚浸在盛满热水的铜盆里,朴姬善蹲在一旁,给他清洗着双脚,这待遇,国内也不常见了。

    “你呀,净瞎折腾,什么十里之地,巴掌大点的地方,看得还蛮紧,”朴姬善的汉语,根本显不出她是朝鲜人,也是罗二最舒心的地方,“要我说,咱们去平壤,那里的大院任你挑,跑到海边吹风,也不嫌冷。”

    听着外面来回走动的声音,罗二打了个哈切,“你不懂,我那大舅子,把我看得死死的,要是跑到平壤,那是给他找事,还不如在这里自在。”心里,罗二却鄙视了朴正勇一番,要是他在平壤住下,估计大舅子睡觉也不踏实,还是离远点的合适。

    天蒙蒙亮,罗二起身,在院子里刚做完三百个俯卧撑,王猛他们已经站在了院门外,没有罗二的允许,任小森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扫了眼外面,罗二走到了隔壁的空房间,这里的粮食已经搬空了一半;护腕里十几支步枪,还有几箱子弹,被他直接腾空堆在了粮食旁。

    “王林,”罗二冲着外面喊道。

    “到,”王林急匆匆跑了过来,还没进门,眼睛就盯在了武器上。

    “抓紧时间,给他们赔枪,弹药管够。”罗二挥挥手,不再管那些武器。他现在发愁的是,其他军需品还不知道从哪里弄。

    步枪在手,原本颓废的老兵,jīng气神截然变了个摸样,哗啦哗啦的枪栓声,让罗二恍惚又回到了侦查连。

    “暂时编制一个班,王猛班长,王林司务长,任小森jǐng卫员兼通讯员。”罗二看着大个子王猛,“机枪还没有,很快会配备,你现在安排训练、值班,都是老兵了,不用我一一交代了吧。”

    “嘿嘿,连长,训练打仗的事,大家伙都明白,您就放心瞧好喽。”

    于是,罗家山步兵班,正式展开了步兵班级训练,晚上,还要抓紧时间在壕沟外,打上木桩子,拉起铁丝网。

    飞机大炮罗二对付不了,现阶段,只要能对付一般的干扰即可;只要有时间,罗二相信,飞机大炮他也能抓到手里。

    第三天一早,哨兵来报,“小溪那边,来了一队人民军士兵,人数大约三十人。”小溪的岸边,王猛已经带着人挖出了临时战壕。

    把军装穿戴整齐,罗二出了房门,几步上了房顶,“反应速度太慢了,我还以为昨天就要来了。”脚下,一部黑sè的电话机,赫然在目。

    “王猛,jǐng告xìngshè击,这里是我的地盘,没我的允许,一个兵也不许放过来。”放下电话,罗二稳稳地举起望远镜。

    “呯、呯”两声枪响,把晃悠前进的人民军士兵,吓得马上爬到在地上,没有听见子弹飞过的声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二百三十二章、强行占据

    二百三十二章、强行占据

    对于这十个老兵,罗二也不啰嗦,顺手指定了班长,也就是大个子王猛;拿着颇为不顺手的步枪,王猛暗暗撇嘴,带着弟兄们出了院门,那壕沟的后面,自己的家属还在等着回去吃饭。

    让罗二统一提供饭食,那是妄想,罗二也没这人手。在王猛他们看来,自己也就是个民兵小分队,身上连完整的一套军装也没有,顶了天也就是巡逻的干活。

    好事想不来,坏事一想就来;天还没亮,罗二就听见外面嘀嘀咕咕的声音,接着急促的脚步声直奔门口而来。

    “连长,连长,”任小森在外面站了一夜的岗,也只有他能让罗二信任;听着焦急的声音,罗二急忙起床穿衣。躺在一旁的朴姬善,也迅速起身。

    开门,“啥事,慌的你,”面sè不愉,罗二皱眉瞪着任小森。

    “刚才王猛派人通知,小溪那边似乎有动静,他也拿捏不准。”任小森手按在枪套上,神sè不对。

    “我看看”,罗二几步上了一旁的台阶,走到屋顶上,反手,从护腕里取出望远镜,向南面的小溪望去。

    这在房子旁修建台阶,是罗二的主意,谨慎惯了,连盖房子也不忘随时逃跑的路线,这不,用上了。

    三百米外的小溪北面,人影晃动,似乎要靠近小溪,不过,被报jǐng的枪声给阻挡了,暂时没人闯过来。

    小溪这边,一溜战壕,让罗二心里一喜,王猛这小子,是不是一晚上没睡,拉着几个兵整出了一道战壕来。

    八杆一字排开的步枪,出现在罗二的视野里,那个胖子王林,还在奋力地扛着一箱箱的弹药,摆在战壕里战友的脚下。

    到底是老兵,根本不用罗二吩咐,直接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步兵班的战斗力如何,罗二不清楚,单这份效率,就值得罗二赞赏。

    也许,他们是该信任的,罗二放下望远镜,沉思了一下,“走,去王猛那里。”下了房顶,朴姬善迎了上来。

    “我先去看看,是哪个家伙来砍山了,”看着朴姬善疑惑的眼神,罗二也不好多说,飞快地冲出了院子。

    新挖出来的战壕,泥土的腥味还未散去,但是,半米宽一米五深的百米战壕,正好占据了小溪北面的有利地势,堵住了对面来人的路线。

    来到王猛身边,罗二趴在战壕边上,“王猛,对面是谁啊?”

    “不清楚,但是,他们穿着人民军的制服,”王猛嘴里苦涩地答道,不久前,他还和人民军是战友,但眼下,十有**成了对头,还是实力悬殊的那种。

    握在手里的步枪,本来就不和手,再和当地的队伍碰上,他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

    “刚才,我开枪jǐng告了对面,他们也停下了,不知道要干什么。”王猛忽然想起来,罗二还是京城的通缉犯,那么,是不是?

    不多的几杆步枪,对上正规部队,打都没法打,子弹再多也抵不上机枪大炮。转眼间,王猛觉得手里的家伙,轻飘飘很不实在。

    想到这里,王猛背后冷汗就下来了,也不知道,罗二这条船,能撑上多久。正想着,耳边传来罗二嘿嘿的冷笑。

    “一帮子兵崽子,想在我罗家山捞好处,门都没有。”挥手间,罗二砰地把一挺重机枪,架在了面前。

    “德什卡”,看清眼前的机枪,王猛禁不住低喝一声,直接把手里的步枪扔到了一边;没错,罗二拿出来的,正是捷格加廖夫dshk-38“德什卡”12.7mm重机枪,两百发明晃晃的弹带,就挂在机枪侧面。

    不愧是久经训练的机枪手,王猛一把握住了机枪,jīng神头截然一边,有了这连坦克都能抵挡的机枪,还怕什么正规军;在他的眼里,凭着手里的大家伙,人民军不是他小瞧,来一个连都不带怕的。

    也不知道罗二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机枪,王猛的心思,纠缠在了机枪上,看的一旁的罗二,不住地摇头;大将难寻啊,王猛也就是顶尖的机枪手了。

    战壕里,机枪一出,原先不安的几个老兵,一个个顿时神sè平淡了很多,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各自的枪弹;要么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都是用鲜血换来的经验。

    大家的表情,罗二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为了这好容易换来的地盘,牙一咬,“碰、碰”,王猛身旁不远处,两挺崭新的机枪,架在了战壕边上。

    “谁会使,赶紧速度过来,”豪气地喊了一嗓子,罗二诧异地被一帮子老兵,挤到了一边;七个吵红了眼的老兵,让他心里腾地一亮。

    人数不够,火力补上,也许,是个好办法。

    小溪对岸,人民军少尉正站在一群是士兵后面,拿着望远镜看向对岸的山包处,那里,一栋新建的房屋,隐隐绰绰。

    少尉受命带领一个加强排六十名战士,今天要占据对岸的小山包,在那里建立一个防御阵地,以防美国佬和伪韩军趁机反攻上岸。

    说实在的,任谁都知道,停战协议刚刚签订,还有哪门子反攻上岸的事,战争不是游戏,光是物资准备就要牵扯一大堆的时间;志愿军撤军还没完成,老美又没烧了脑子。

    不过,情报里说西渔坳对面的海里,发现了rì本扫雷艇,还被水雷炸沉了一艘,或许,是情况有变吧。

    军令在身,少尉不敢懈怠,带领士兵连夜赶到了小溪南岸,却被一声枪响挡住了步伐;小溪对岸,已经有人在jǐng告了,是不是自己人,过一会天大亮,就能看清了。

    少尉的心里很有底气,他的身后,很快援军就到了,那可是一个105炮排,三门大炮一架,那简直是指哪打哪,只要弹药管够,打到汉城都没问题。

    没错,少尉底气十足。

    当天sè渐亮,少尉身后传来汽车声的时候,他满脸微笑地举起了望远镜,自己的大炮来了,也该过去了。

    镜头里,清晰可见的一个战壕,突兀地盘桓在眼前,还有那三挺真真切切的重机枪,让少尉脸sè一白,“怎么回事,对面是哪个部队,还有重机枪。”一时间,少尉认为自己的士兵,来的似乎少了。

    他带来的加强排,也不过有一挺重机枪,对面就出现了三挺,六十几个兵,还不够人家一个弹带的消耗。

    “快,发报,上报团部,我部被阻挡,对方有大量重火力,请求支援,”少尉说完,扭头直奔还未展开炮架的炮排,在火炮后面,大概能安全不少。

    也许是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没有什么威胁,少尉带来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挖掘单兵坑,只是依靠着身边的树木、浅坑歇息,他们和少尉想的一样,不必要的体力活,还是确定了地点再干,浪费人力是干扰军队建设的,是可耻的。

    不过,在看见对岸黑洞洞的枪口后,六十名士兵,集体沉默,迅速全体卧倒,把身子紧贴地面,等着军官的命令。那可是重机枪,扫shè起来,坦克都要小心了,更别提自己血肉之躯了。

    果然,他们没动静,对面的战壕里,三挺机枪,嚣张地开火了,“咚咚、咚咚咚”,12.7mm大口径子弹,肆无忌惮地从士兵们的头顶上,扫shè过去,嗖嗖的子弹,告诫一干子大兵们,想上来就试试。

    子弹扫过,树断石碎,劈啪地爆裂溅shè四散,碎渣打在身上,不疼是假的,也让六十名jīng锐士兵,更加不敢抬头。

    “胆大妄为,竟敢袭击我人民军,”呼啸飞过的子弹,让躲在炮排的少尉,气红了脸,大声督促着炮排的排长,赶紧把火炮架设起来;,少尉和忙碌的炮兵们,都没有发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枯草深处,大灰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很快,一个弹带打光了,王猛兴冲冲地换上一个新弹带,“连长,大家伙就是好使,有了它们仨,我看谁敢过来。”其他的老兵,也是会心地笑着。

    “是嘛”,罗二放下望远镜,玩味地撇着嘴,“那大炮呢?”一公里外的三门火炮,他是看的真切。

    “火炮?”王猛脸上一滞,扭过脸丧气地看着罗二,“我说连长,你到底把谁给得罪了,阵仗也太大了吧。”

    “看把你给吓的,不就是三门炮,他要是敢开炮,老子就敢杀他个干干净净,”罗二yīn森森的一句话,把随后赶来的朴姬善,吓得面sè煞白;她明白,罗二说的不是眼前的那些人,而是坐在平壤的那个人。

    “罗二,你别急,是不是他们搞错了,我马上去发报问问。”一急,朴姬善叫出了罗二的大号,这一声罗二叫出来,让身边的王猛一愣。

    “行啊,阿善,你去问问,我这十里之地,能不能保的住,”冷冷地回了一句,罗二现在气的够呛,连带对朴姬善也没好脸sè。想要强占我的地盘,还得有一副好牙口。

    朴姬善匆匆跑走了,“那个,连长,你是叫罗二?”王猛讪讪地问着,满脸的期盼。

    “怎么叫呢,连长的大号是你叫得?”守在罗二身边的任小森不乐意了,大眼一瞪,“在我们侦查连,能叫连长大号的,也不过一、两个人,其他的人,都叫二哥。”

    “二哥?352团侦查连?”见任小森骄傲地点头,王猛眼睛腾地亮了,“我表兄弟就在侦查连,他叫林涛,是三排长。”

    王猛提起林涛,罗二身子一顿,都是好汉子,也不知道现在都在哪里。

    罗二没有吭声,王猛却成了话痨,嗓门沙哑地说道,“林涛给我几次来信,把连长吹的神仙一样,别的我不相信,你们侦查连手里的家伙,还有吃的用的,啧啧,就是比不了。”

    刚刚对王猛有所改观的罗二,闻言差点摔倒,你丫的,和着,你是看上了老美的好东西。

    “没错,侦查连用的吃的,都是老美的好东西,”罗二坦言承认,随即眼里一寒,“凡是手里沾了敌人的血,都能吃用不愁,我罗二供得起。”

    几句简单的话,让八个老兵,jīng神一振,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跟随的,正是部队里流传的杀神罗二,不是同名同姓的普通人。

    手里的枪,也握的真真实在起来;有杀神在,何惧身处异地。

    也是,没有了希望的对抗,老兵也深有疑虑,但希望一旦出现,八个老兵就能凝聚成一个强大的团队。

    罗二,无疑就是那个强大团队的希望。

    至此,罗二获得了老兵们的认可。

    罗家山顶的一间偏房里,朴姬善拿着刚刚收到的电文,浑身颤抖不止,“驻兵十里之地?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而此时稳坐炮排的人民军少尉,挥动着手里的电报,“看看,上级有令,一旦对方反抗,用革命的怒火,坚决打击反革命分子的顽抗。”

    “准备炮击”,少尉一时间意气风发。国土之内,任地驻兵,打不过南面的敌人,还干不过一个小小的高地,当我这大炮是玩具吗?

    “咣当,咣当”,炮闸合上,炮口扬起,“方向,高低”随着口令,排炮排长缓缓举起了手里的红旗。

    草丛里,大灰的眼睛里,泛起了丝丝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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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章、泪如雨下

    二百三十三章、泪如雨下

    在罗二的小算盘里,替人干活拿钱,那是天经地义,不成想,他的第一笔工钱,眼看要丢了。

    一公里外的火炮阵地上,人民军炮排排长手里的红旗,随着他的口令声,迅速挥下,“开火”,连校shè都没有,直接就是火力全开。

    远在平壤的办公室里,朴正勇埋头处理着公文,现在国内的局势,稳定压倒一切,全盘的经济问题,让这个优等军校生头疼不已。这几天,他已经被纷沓而来的请示,忙昏了头。

    刷刷流畅的钢笔,忽地停下了,朴正勇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时间脸sè苍白,“坏了,坏了,咋么把这事给忘了。”“快,快来人”,扔下钢笔,朴正勇一叠声地叫喊起来。

    “来人,”门口处,随着他的喊声,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军官,走了进来,“朴委员,您?”这个备受朴正勇宠信的秘书,还没见过一项稳重的朴正勇,也有惊慌的时候。

    “别废话,赶紧发报给第二军军长朴家臣,罗家山的事必须谨慎处理,不得发生武力冲突。”朴正勇红润的脸上,汗珠子不断地滚落,只能用手不停地抹着。

    见自家老板汗水不断,秘书赶紧递上手巾,却罕见地被朴正勇烦躁地拒绝,“快,马上去发报,让朴家臣亲自处理这事,随时汇报进展情况。”“还有,尽量能驻兵更好,要是不能,那,就近驻兵吧”,朴正勇颓然坐下,挥手让秘书出去。

    上面一句话,底下跑断腿,官场上的事,那是世界通用,原本朴正勇发话的意思,是要下面的人,去试探一下罗二那个所谓的罗家山,有多大的硬气,能否以驻兵的名义,断了罗二十里小国的奢望。

    也是,任何一位掌权的上位者,都不会容忍身旁有片自留地,一里地都不行,何况方圆十里的地盘;朴正勇的言语不详,给了下面人发挥的余地。

    但是,朴正勇再果敢,也时刻忘不了,罗二那胆大妄为的偷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罗二把自己多年仰望的对手,给杀了个干干净净,还是两次完美狙杀,连证据都找不到的那种。

    深夜里每每想起,朴正勇都是一身的冷汗,他能想到,感觉上当的罗二,恼怒之下,不知要对自己何时下手。

    凭罗二的手段,朴正勇根本不指望门外那些卫兵,能挡下飞来的子弹。

    我在干什么?朴正勇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明知道那个妹夫不好惹,还要巴巴地去掀他的锅灶,那是在找死啊。给他一块地,有用时还能请出来,那多好啊。一时间,朴正勇隐隐后悔了。

    谁不想留张底牌,只是,自己急迫地把底牌给抛弃了。

    拉开抽屉,朴正勇拿出一张电报稿,这是朴姬善发来的质问电报,可笑的是,自己还言词训斥了妹妹,jǐng告牌她不要忘了,她也是一个朝鲜人。

    但愿,自己的电报,能挽回一些余地。朴正勇没想到,他的电报,是和那飞驰的炮弹,在同一时间发出。

    罗家山南侧的战壕里,罗二皱着眉头问朴姬善,“电台呢,赶紧拿过来,我要在这里等,等你哥哥的电报,看他到底在干嘛。”

    朴姬善低低地应了一声,她没想到,战争刚刚停歇,自己的哥哥就卸磨反悔了,连自己这个妹妹都毫不顾忌。

    身子还没动,“等等,你跑的太慢,还是我去吧。”罗二叫住了朴姬善,那军用电台,加上电池,也有三十几斤重,一个女子拎着能跑多快,还是自己跑一趟的好。

    给王猛交代了一句,罗二扶着钢盔,窜上了战壕外缘,向山上跑去;刚刚跑出一百米,头顶上传来的丝丝悸动,惊得罗二眼仁猛地一缩。

    不待他有所动作,“呜”,三发105mm榴炮弹,眨眼间砸向罗二,“轰、轰、轰”,三团巨大的爆裂声,搅起大片的碎石烟尘,生生淹没了罗二的身影。就在炮弹炸响的瞬间,“娘的,yīn沟里翻船了。”罗二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死活没想到,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朴正勇,竟然敢下如此的狠手,这已经不是威胁了,是明明白白的战争。而那误打误撞的三发炮弹,让他给一头追上了。

    “本初!”,眼看着罗二被裹进炮弹炸起的烟尘里,朴姬善尖叫一声,疯狂地想爬出战壕,却被手疾眼快地王猛,一把拉住了。

    “你放开”,朴姬善一改往rì的温顺,象一头急切的母狼,红着眼睛厮打着王猛;“大嫂,别出去,那是炮击。”王猛顾不上男女有别,使劲按住了朴姬善,把她死死困在了战壕里。

    这火炮攻击,王猛一干子老兵是见多了,大炮一响,根本不是几发的事,那可是十几发上百发的炮弹,谁上去也是个死。

    眼眶yù裂的朴姬善,眼睁睁看着罗二消瘦的身影,在炮弹的轰响中,翻滚了几下,扑倒在烟尘里一动不动。

    105mm榴炮,炮弹的杀伤范围在十米以内,散发交错而至的炮弹,在罗二身旁七八米处先后爆炸;四散飞溅的弹片,在冲击波的裹挟下,嗖嗖shè向罗二。

    要是打中了,罗二也就殒命在此。

    躲是躲不开了,罗二古怪地拧动身子,凭着敏锐的感觉,本能地闪躲急速的弹片,散手也在瞬间,极致发挥,牢牢护在了身子周围。

    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弹片,炙热地打中了散手,犹如轰击在软绵的布袋上,眼见着放缓了速度;但是,随即汹涌而来的冲击波,象几把大锤,紧随弹片的方向,狠狠砸在了罗二的身上。

    “轰”,罗二被冲击波踢中了腹部,脊背上也被抡了一锤,强悍的身子,象被随意丢弃的麻袋,软绵绵滚落。

    巨大的冲击波,很快击溃了罗二的散手,紧接着把罗二身体内的肌肉组织,蹂躏了几番,这才不甘地消散;仰躺在地的罗二,终于忍不住嗓子一甜,“噗”地喷出大口的鲜血,鲜血把左手腕上那jīng细的护腕,严实在遮蔽。

    在他陷入昏迷的一刻,意识里那莫名的蚁巢,也十几崩溃;“刷”,道道蓝光闪现,十只军蚁,被抛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那个肥硕的蚁后。

    本来一直沉睡的军蚁们,散落在罗二身侧,顿时欢腾雀跃,呈环形阵势把笨重的蚁后,保护在了中心。

    一直没有见过阳光的蚁后,摇晃着硕大的脑袋,复眼里闪过一丝人xìng化的喜悦,扭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罗二,那表情,明显是鄙视,不,连鄙视都没有,简直是视而不见。

    或许,是罗二给了它生存的食粮,或许,是此地危机异常,蚁后也不愿意停留,奋力拍打着短小的翅膀,向山下挪去;困在牢里多时,蚁后要去找一个立脚之地,发展自己真正的蚁巢。

    就在蚁后拧身急于离去的时候,它那肥硕的腹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罗二满是鲜血的左手上,从罗二护腕里,传出一股不可抗击的吸力,把蚁后直接吸进了护腕空间。

    “嗖”,蚁后消失了,保护它的那十只军蚁,毫不犹豫地直楞着脑袋,冲向了它消失的地方,“嗖、嗖”,十只浑身湛蓝的军蚁,也跟进了护腕里。

    跌多进护腕的蚁后,愤怒地挥动着小鞭似的触角,却找不到出去的路径,反倒看见身边一箱箱打开的箱子,里面,是金灿灿亮晃晃的黄金珠宝,再看,四周还有枪支弹药,粮食药品;这些,都是罗二jīng挑细选的物资,却毫无遮拦地摆在了军蚁面前。

    逃出去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能大吃特吃,蚁后刹那间忘记了恼怒,兴奋地扑在了一箱黄金上,脑袋扎了下去;身后,接踵而来的十只军蚁,欢悦地加入了狂欢盛宴。

    军蚁的脱离,以及进入护腕,就在短短的十几秒钟内,当暴起的烟尘尚未落下时,罗二身边的道道蓝光已经消逝不见。

    “本初,你不能死呀”,嘴角抽动着,心里面那股子期盼“筝”地一声,直直碎裂了,朴姬善那忧虑了好几天的脸上,透露出决然的冷静。到了现在,她才发现,罗二在心里的位置,自己的哥哥根本比不上。

    “王猛,他们敢上来就给我狠狠地打,小任,跟我走。”很快从暴躁中冷静下来的朴姬善,那冰冷的眼神,没了丝毫感情,也把王猛给吓了一跳,随即松开了手。

    “是”,嘴里快速地答道,不等朴姬善离开,王猛已经扑在了一旁的机枪上,“弟兄们,连长生死不知,不过,要是让对面的那些兵过来,那咱们也落不下好,听着,枪口放平了,打,子弹管够。”

    站在这里,也就没了置身事外的奢望,八个老兵也只有紧紧拿着手里的枪;放下枪的话,或许生不如死。

    王猛一声令下,原先罗二特意交代的三挺重机枪,放平了微微扬起的枪口,对准了三百米外蠢蠢yù动的那些大兵们。

    对岸,被火炮刺激的血脉澎湃的士兵们,在军官的喝令声中,跳起来大喊着举枪刚要冲锋,““咚咚、咚咚咚”,12.7mm大口径子弹,劈头盖脸扫shè过来,打翻了几个xìng急的战士。

    拳头大小的血洞,溅起一朵朵血花,把倒霉的士兵,连人带枪打飞了几米,落地时,眼看着没了生机。

    这次,对面横扫过来的子弹,破灭了士兵们的侥幸,不再是高高飞过,而是jīng准地直接阻断了冲锋的队伍,哪怕士兵死死趴在地上,也被呼啸的子弹,钉上了几个血窟窿。

    六十名士兵,转眼干倒了十几个,把带队的两个军官吓的翻滚在一旁的石头后面,大声嘶吼着命令躲避机枪。

    “哗”,不用命令,刚鼓起勇气的士兵们,散乱了阵型cháo水般退了下去,各自找地方隐蔽。

    “咦,还敢还击,真是胆大包天,炮击,炮击”,举着望远镜的人民军少尉,顿时跳了起来,咆哮着命令。

    “装弹,方向,高低”修正了口令,排炮排长面无表情地再次举起了手里的红旗。

    就在红旗挥下的时候,“少尉,少尉同志,上级命令,停止攻击,原地待命,”飞奔而来的通讯兵,扬着手里的电报,喘着粗气高声叫道。电台距火炮阵地有一百多米,他可是全速冲刺跑来的。

    “什么?原地待命?”少尉不悦地夺过电报,匆匆一览,悻悻地丢下望远镜,“去,告诉前面的两个副排长,原地待命吧。”

    与此同时,朴姬善和任小森,小心地抬起罗二,匆匆躲进战壕;路上,俩人心里轻飘飘的,就像罗二那瘫软的身子。

    都是当兵的,能看出罗二的伤势糟糕之极,要是有了外伤还好,但罗二一点伤口也没有,腹部和背上的军装却碎成了两个大窟窿。

    震伤,是老兵最头疼是事,偏偏罗二就倒霉地遇上了。手里拿着伤药、绷带,朴姬善发现,自己没有找到包扎的地方。

    看着罗二眼角、耳里流出的血丝,朴姬善瘫倒在地上,泪如雨下。

    “本初,你醒醒啊,你要是去了,我可咋么办啊”,朴姬善嘶哑的呼喊声,伴随着爆响的枪声,在罗家山脚下,显得是那么脆弱。

    距离人民军火炮这地不远处,大灰烦躁地躲在草丛里,没有罗二的指令,它是不敢随意乱动的;它在等,等罗二的到来,不过,今天,它是彻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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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四章、打白条

    二百三十四章、打白条

    罗二躺在战壕里不省人事,并不代表对峙的局面就这么了结;很快,乱哄哄的对岸,走出了一名少尉军官,尽管脸sè不是太好,还是强力压制住了心里的恼怒。

    被几个人就切断了行军路线,还搭上了不少的伤亡,怨不得少尉肝火上升;但是,军令如山,不得不执行。

    罗二一被架进了战壕,王猛三人的机枪就停了下来,留下两个人jǐng戒,其他的人默然围了上来。“大嫂,连长咋么样了?”王猛在罗二身上来回瞅着,没看到伤口。

    身后的一个老兵,轻轻碰了王猛一下,用眼神示意,顺着老兵的目光,王猛也看见了罗二满是尘土的眼窝处,耳朵边缘,那细细的血丝。

    “这?”大惊失sè的王猛,赶紧把罗二的身子摆顺了,“嫂子,这是震伤,恐怕内脏用问题,千万不要再晃了。”

    手抚罗二的朴姬善,闻言急忙缩回手,一脸泪光地看着王猛,“你说,他会不会……”见惯了死伤的她,现在已是乱了方寸。

    “这还要医护兵检查,”说了一半,王猛也醒悟过来,垮着黑脸,去看自己几个手下,得到的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摇头,没人擅长战地医护。

    “吉人自有天相,大嫂,你可要挺住啊。”言不由衷地安慰了几句,王猛也只能期盼罗二命大,能闯过这要命的一关,刚刚当了班长不到一天,长官就倒下了,真真是命苦。

    没办法,二把刀的朴姬善,拿出毛巾,给罗二擦去脸上的尘土,轻手轻脚地检查着伤势。

    “老王,对面来人了。”一声低低的呼喝,惊醒了王猛几人,玛德还在战壕里呢,发呆也不是时候。

    呼啦,九个老兵各自占位,cāo起了家伙,就连扛着弹药箱跑来的王林,也掏出了手榴弹。再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罗二,朴姬善细牙一咬,拔出腰间的手枪。

    “对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人民军,奉命到罗家山驻守,希望你们让开道路,放下武器,缴枪不杀。”说着说着,少尉的声音严厉骄横起来;在他看来,两边一围,中间大炮两轮火力,哪怕一个排也挡不住,更何况是稀拉的几个兵。

    除了那三挺重机枪辣手了些,其他的少尉并不在意。

    当然,上级的指令还是要执行,就看对面的人能否看清形势罢了。

    不等王猛回话,朴姬善尖细愤怒的声音,在小溪上方回荡,“这里是罗家山,不是你能做主的,”红了眼的朴姬善,干脆爬上战壕,直直站在少尉对面,“你一个小小的少尉,胆敢下令开炮,说,谁给你的权力?”

    一身人民军中尉制服的朴姬善,猛然站在了少尉面前,把傲横的少尉惊出了一头冷汗,我靠,搞什么飞机,敢情是在打自家人;脑子急速旋转的少尉,意识到自己跳进了一个大漩涡,赶紧立正一个敬礼,“中尉同志,您是?”

    “我是谁你无权知道,现在我命令你,停止前进,原地待命。”朴姬善的话一出,少尉心里苦成了一个大疙瘩,原地待命,第二次听见了,要命不是。

    “这不好吧,上级命令我们,”少尉的话没说完,被朴姬善不容分说地打断了,“告诉你,你们军长朴山见了我都要立正,你一个少尉,赶紧滚蛋。”

    说完,朴姬善傲然抬起了下巴,“你告诉你的上级,我朴姬善就在罗家山,有本事那大炮把罗家山轰平喽。”转身,不再理会尴尬的少尉,照顾罗二去了。

    听了朴姬善的话,少尉后背上的汗哗哗地,一股子寒意漫上脑袋,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明白,那就白活了二十几年的rì头。 (未完待续  89免费小说阅《《读吧》》)

    人家是内部矛盾,紧赶着跳进去,傻呀,至此,少尉忽然后悔这次任务了。

    滚蛋是不行,但要越过小溪,那更是不明智的,只有把女中尉的话上报了事;少尉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他俩人说的是朝鲜话,王猛他们根本听不懂,却分明看见那个嚣张的人民军少尉,慌忙跑了,也明白了,罗二身边的这个女军官,大概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心里忐忑不安的王猛,再看朴姬善的眼神,多了一些敬佩,能在炮火下抢回自家男人,面对大兵压境高声呼喝,那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出来的。

    要是他知道朴姬善的身份,估计下巴能惊脱了。

    留下两个兵jǐng戒对岸,王猛招呼其他人,用木杠扎起一副担架,小心翼翼地托起罗二,匆匆抬上山顶的院子。那里,是压制对岸的最后一道防线。

    把罗二安置在床上,王猛带人出去了,留下两个兵守在外面,这里有一干子家属要去安抚,还要赶紧回到战壕里据守,够他忙活的。

    作为唯一的后勤人员,王林去找人倒腾饭食去了。

    打来一盆净水,朴姬善给罗二擦拭了全身,也没找到伤口,再听听心跳,虽然微弱,却稳定有律。呆呆地看了一会罗二,朴姬善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情,罗二算是和朴正勇,正式决裂,而自己站在哪里,刚才的那番话,哥哥也明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朴姬善愤愤地咬牙,仰头闭目,尽量让自己冷静,再去发报质问,甚至祈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凭罗二的xìng格也会不高兴的;那么,就死守罗家山。

    起身,罗二来到院子里,王林正带着两个女家属在赶制大饼,虽然忙乱,却也没发出多大的声音。

    “王林,”朴姬善轻声问道,“粮食还有多少?”

    “大嫂,节约的话,还有十五天的量,咱们现在加上家属,有三十几口人,”王林歉意地点点头,带着家属下山送饭去了。

    十五天,半个月的时间,罗二能下床就是好的了,想起罗二的伤势,朴姬善冲到院门口,对站在门口的两个兵说,“走,跟我走,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医生。”

    “那这里,”老兵很为难。

    “哼,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上来。”朴姬善皱着眉头,急匆匆向北面山下而去;两个老兵对视一眼,留下一人,另一个紧紧跟上。

    朴姬善没有去找申希山,而是去了西渔坳,她很不放心当地的干事,求助老村长或许有所帮助。

    果然,听到罗二重伤的消息,没有仔细打听,老村长就亲自带路,翻过两座山头,在一个村子里找到了当地的志愿军留守部队。

    老村长是个话唠,拉着一个军医深情意切地说了好一会,把老美骂了好一会,才道出是一名人民军军官受了炮击,希望医治。

    加上朴姬善一身人民军中尉的军装,志愿军团长赶紧派出了军医,在两名战士的护送下,向罗家山赶去;一路上,脸sè怪异的朴姬善,还有那名老兵,根本不敢插话,只任凭老村长和志愿军同志说东说西。

    罗家山山顶,那名跟随的老兵,和守门的老兵一打眼sè,飞快地溜下山,躲进战壕里去了;守门的任务,就交给了两位正规志愿军战士。

    房间里,军医给罗二仔细检查了身体,打上一针消炎药,“中尉同志,这伤员是受得震伤,估计内脏也受伤了,还是送到我们部队上治疗的好。”

    朴姬善暗暗撇嘴,你们那里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医生,他现在移动不是很方便,我看还是留在这里吧,您能留些药好嘛?”送罗二去志愿军部队,一个不好就是送进监狱了,朴姬善可不敢。

    “那,好吧”,见罗二没有吐血的症状,军医留下一些消炎止痛之类的药,交代了注意事项,告辞离去。对于罗二的伤势,军医并不看好,他见的太多了,哪怕是抬回医务所也是尽人事罢了。

    直到军医和两名战士下山,朴姬善才大大松了口气,还好,她给罗二换上了人民军军官的白衬衫,外面的老兵也是人民军士兵服装,要不然露出马脚事情就大发了。

    此时的罗二,简直是内外交困,多rì不见露面的副体,趁着他失去掌控意识的机会,脑后狰狞蠕动的面孔,紧闭双眼,不住地挣扎。

    而他左手的护腕里,蚁后和军蚁们,却遭了大祸,一只只强悍如顽铁的军蚁,吃饱了肚子的刹那间,全身迸裂,象一枚枚手雷,“碰、碰”,炸裂成点点蓝sè碎片。

    碎片很快被护腕空间吸收,弥散在五平方的空间里,引起空间一阵阵震动;最后,复眼里闪着绝望的蚁后,也发出无声的嘶吼,爆裂开来,大量的能量随着碎片的消失,修补者残破的军士护腕。

    在太空飘荡许久的军士护腕,被毁灭的军蚁们,溢出的股股能量,逐渐修补着,五平方大小的空间,渐渐扩大,直到扩展到近十平方,慢慢稳定下来。

    星星点点的能量碎片,不但修复着护腕,也沿着复杂jīng美的花纹,象流水般渗进了罗二的身体,覆盖在他撕裂的肌肉上、内脏表面。

    罗二引以为底牌的军蚁杀手,就此泯灭,而他视为鸡肋的护腕,却在一场炮击后,意外地扩大了面积。由此,护腕的功能,半隐半现地浮出水面。

    增加了能量的护腕,不但能恢复它的存储空间,而且能主动辅助治疗受伤的战士,只是能量的增加,必须是加入活得有机体;但是,把护腕视为仓库的罗二,根本没意识到护腕能收进活物,也是小心地避开了他人所致。

    浮现在双眼的那两朵莲花火焰,仅剩的两朵火焰,在罗二双眼眼仁里亮了几秒,最终没有碎裂,呼吸间消失不见;而即将脱体的那个副体,也被成功压制,不甘地趋于平静。

    夜,疲惫不堪的朴姬善,再次查看罗二的时候,惊喜地发现,罗二微弱的呼吸,悠长了很多,犹如沉睡的士兵,脸sè也开始润红。

    罗二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天里,小溪对岸的人民军加强排,静静地待了三天后,悄然返回原住地,十公里外的军营。

    没收到罗二指令的大灰,也瞪着眼潜伏了三天,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上车离开。

    走了?就这么走了,十个老兵莫名其妙地趴在战壕里,想象中的战斗没有发生,除了罗二重伤,还有浪费了几箱弹药,大家什么也没损失。

    只有朴姬善,若有所思地站在山顶上,静静地站着。

    当罗二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清晨,院子外,又喧闹了起来。

    多rì不见的申希山干事,终于露面了,他不但来了,还带来了十几辆大车,罗二专门交代的铁丝网,拉来了不少;这些东西,村上、镇里都用不上,能换些外汇是大好事。

    在朴姬善的服侍下,喝了碗热粥的罗二,勉强起身,走到了院子里,在他的面前,不但有笑容可掬的申希山,有关切的老村长,还有一脸惊喜的王猛。

    冲着王猛点点头,罗二看向老村长,“艾村长,多谢了。”“不用,不用,幸亏朴同志来的及时,才找到志愿军医生,罗同志你是命大呀。”老村长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晚上返回的大灰,识趣地趴在门口,回头大量了罗二几眼,没有动弹。

    “申希山同志,感谢你啊,又送东西来了。”罗二笑呵呵地坐在椅子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跑的”话刚说完,罗二眼神一滞,随即眯上了眼睛。

    “你看你罗同志,你的事我们镇zhèng fǔ是必须努力完成的,这可是上级交代了的。”嘴里谦逊了一番,见罗二手上没动静,申希山告饶一句,出去招呼卸车了。

    大方惯了的罗二,下意识地摸向护腕,空荡荡的护腕,惊得他脑门子一跳一跳的,差点叫出声来,“我擦,东西呢,一点也没有了?”

    再看蚁巢,依然没了踪影,突然的惊变,让罗二愣住了。

    罗二脸sè大变,王猛和老村长也看出了异常,很识趣地和朴姬善招呼一句,也出去帮忙去了,罗二交代的铁丝网工事,今天必须开始干了。

    “本初,哪里不舒服了?”朴姬善关切地问道,却见罗二脸上yīn沉似水。

    闭目回想了好一会,罗二依稀记得,军蚁没经过他的指令,竟然全数出动,闪现在自己周围,不过,那个肥硕的蚁后,似乎被护腕给收了进去。

    按军蚁的胃口,护腕里的东西,应该是被它们给吃了,但是它们也不见了,焦急的罗二,冷不丁意识到,护腕的容积大了不少。

    难道是?罗二看着自己的手腕,那细长的护腕上,jīng美的弧形花纹,一改往rì淡淡的灿白,竟然有了丝丝赤红sè。

    也好,罗二悻悻地想到,没了蚁巢,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军蚁们的安身之地,那些贪婪的家伙,一个不留神,什么东西都敢吃,简直是寸草不留,防都防不住。

    抛却淡淡的失落,罗二拉着朴姬善的手,“阿善,辛苦你了。”

    “我没什么,只要你平安就好。”罗二的恢复,让朴姬善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十里之地,有了罗二,那是谁也夺不走了。

    心底里,朴姬善把这荒凉的罗家山,看成了自己的嫁妆,只能交给罗二,其他人想要窥探,那的看手里的家伙硬气不硬气。

    使劲搓搓脸上的肌肉,让人叫来申希山,罗二的笑脸愈发和善,“申希山同志,辛苦了。”

    “不客气,罗同志满意就好”, 申希山也是满脸堆笑,心里却对这个自己监视的人物,多少有了不自然。

    “阿善,给我纸笔。”罗二接过笔记本和钢笔,刷刷一会而就,撕下一张纸,“拿着,你找当地人民军报销。”

    啊,申希山傻傻地接过纸张,低头一看,“现收到物资价值一百美金,罗本初具。”

    流行多时的白条,再次出现在申希山的手上。

    朴姬善瞪了罗二一眼,要过纸张,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给你,美金你是别想了,换些粮食是行的。”

    这还靠谱,申希山讪讪地接过白条,物资什么的不值钱,他带来的十几号民夫,那可是要粮食的,砸在手里就悲催了。

    申希山走了,带着一帮子民夫急吼吼地走了。

    罗二坐在院子里,听着朴姬善在厨房里忙活,脑子却转个不停,“或许,该去实验一下,不过,去哪里呢?”手摸着jīng美的护腕,罗二对南下还是北上,拿捏不定。

    (未完待续  89免费小说阅《《读吧》》)

二百三十五章、隐藏的风暴

    整整窝在院子里修养了六天的罗二,终于站在了山顶边缘,可以舒心地俯视面前的大海,不过,他的心情很差。(_&&)

    不断的实验,不断的失败,罗二沮丧地发现,自己的散手确实和来的时候一样,莫名消失了;尽管他的耳力和嗅觉还是很敏锐,但视力已经和普通人一样,能看清百米外的人够好的了。

    让他更为不安的,是王林一天一遍地汇报,存粮马上就要见底,再不想办法,大家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要饿肚子了。

    好在,王林还是有办法,组织起王猛他们几人的家属,在四周的山里不断地收集树枝,捆成一大捆拖回来,最起码燃料暂时能对付。

    捡起脚下一块鹅卵石,罗二紧紧攥在手里,“咯吱”,手掌展开,缕缕的碎末飘散在海风里;扭动着脖子,听着骨骼微微爆响的声音,罗二很是舒爽,暗暗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还是好运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自己一身爆炸式的力气,没有随着军蚁的消失而消散,这一点他已经很高兴的。

    对于朴正勇默契般的妥协,罗二暗暗记在心里,俩人已经钱货两清,要是朴正勇再来找麻烦,罗二不介意去平壤搜刮一番。

    紧张自己一亩三分地罗二,根本不知道,朴正勇现在正迎来劳动党内里最大的变动,根本没时间和他纠缠这丁点的山地;否则按朴正勇的xìng子,不和罗二撕扯个半年不算完。

    强敌暂时退去,王猛这个班长却没有喘气松懈,拉着一个班的老兵,按照志愿军的班级训练模式,展开了冬季大练兵,就连罗二的jǐng卫兼通讯兵任小森,也被他按在了训练场上。

    “还是人太少啊,”罗二不用多算,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手下的几个人。不过,去哪里拉人,拉什么人多少人。他还没想好,更不敢打附近的主意。

    申希山干事也好几天没露面了,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办事却是让罗二很放心。短斤少两的事还没有发生过。

    转身,罗二踱步回了院子,吃过朴姬善准备好的午饭,倒头就睡。

    晚上,美美睡了半天的罗二。叫来王猛、王林、任小森,就着桌子上的煤油灯,正式开始了第一次军事会议。

    “大家也知道,咱们的粮食不多了,现在必须想办法,提前声明,我这里可没钱了。”开门见山,罗二挑明了眼前的困境。

    罗二一句没钱。让底下的几个大兵哑口无言。这不明摆着嘛,要钱没钱,向当地道zhèng fǔ要粮,恐怕是够呛。

    “要不,想想别的办法,我知道当地驻军的粮库。”还是王林实在,不用动脑子。一眼瞄上了军粮,反正罗二也有先例。说出来也不怕。

    他这一说,罗二没发话,坐在一旁的朴姬善脸上就结了一层霜,国内的情况她还是大致了解,军队上的粮食也不够,粗粮黑豆也是常见的事。要是在军粮上做文章,她第一个不愿意。

    罗二扫了一眼朴姬善,对着王林拉下脸,“不能打军粮的主意,人家现在也很困难,再想。”手在兜里摸索了半天,罗二嗒着嘴喝了口苦茶,娘的,连烟都断了,赶上入朝那会了。

    开荒种地,那不是能解决眼前的事,借粮,申希山连面都不露了。四个大兵捧着搪瓷缸子,有一搭没一搭喝着水;打仗咱不含糊,搞粮食就外行了。

    “本初,那我去当地驻军那里,先借上些粮食,先过了冬天再说,你看行不?”朴姬善沉默了一会,还是提出了建议,她可不愿意让这几个兵油子再讨论了,讨论来讨论去,还不是那一套:抢。

    原先抢老美抢南韩军队,那是本事,眼下再动抢粮的念头,那就是和人民军过不去了,再打起来,那个不讲情面的哥哥巴不得出兵有名呢。

    朴姬善不清楚有多少人在盯着罗家山,但她估计也不少,就等着罗家山断粮的机会,一旦罗二决定了,那十有仈jiǔ会跳进坑里。

    哗,罗二展开地图,亮起手电,看着地图比划了一会,“老王,你看咱们的粮食能撑上几天?”

    王林苦笑一声,“省点吃,还能坚持个一星期。”他没说的是,现在的家属已经在四周找野菜了,这大冬天的,野菜是那么好找的嘛。

    “行,一星期够了。”罗二指点着地图,“阿善你带人去借粮,给几斤是几斤,我带小森出去几天,”手指在地图上敲了几下,“我就不信了,三八线那边,老美没有大部队。”

    话音一落,除了朴姬善,其他人也是眼睛一亮,尤其是任小森,他对美军提供的大块牛肉,是念念不忘。

    “来回四百公里,估计最长要一星期,刚好赶上。”说完,罗二也不等大家发言,直接安排家里的防守任务。

    “王猛你带着步兵班,把罗家山给我看好喽,想吃肉喝酒就得拿出力气”,接着,罗二看向王林,“老王,吃食、燃料的事,你尽量安排好,辛苦也就是这几天了。”

    见王猛、王林点头,罗二也不废话,挥手赶人,“小森明早过来,其他人各司其职。”

    不一会,房间里就剩下了罗二和朴姬善,罗二拿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大口,“阿善,有事就说,明早我要赶路。”

    “你知道我有事?”朴姬善收拾着桌子,她对罗二霸道的作风还是不适应。

    “你那脸谁看了都知道有事,我还看不出来。”罗二笑眯眯地拉住老婆,“来,坐下说话。”

    “下午收到电报,朴大将遇刺,现在平壤医院抢救,也不知道谁干的。”朴姬善一脸的愤怒。

    悄悄打了个哈切,罗二不以为然地说道,“还用想,不是对头就是对手,这事谁获利大谁的嫌疑就最大。”罗二打心里,对暗地里的黑枪反感,但他也没办法,五千年的文化。或者千年的计谋沉淀,根本感染不到半岛上来,一眼就看穿了。

    “南边应该不可能。大将的出行是严格保密的,你说是?”朴姬善会意地指指北边。

    “嗨嗨,动作大了啊,你当我们志愿军是什么。告诉你,这巴掌大点的半岛,我们还看不上呢。”朴姬善的意思,把罗二吓了一跳,赶紧纠正。“就在你们国内,自己去想,狗屁倒灶的事,我们中国人瞧不上。”

    其实,罗二要是把自己干的事,告诉了朴姬善,她也就明白了,但罗二根本不敢。自己眼下还是通缉犯。挑破了朴正勇还不把自己给送回去?卖好谁都会,就看利益大不大了。还是装糊涂的好,拉着茫然的朴姬善,罗二暗暗叹道,你们太天真了。

    罗二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被朴正勇一次次的拉着行动。侦查兵也蜕变成了半个政客了。

    平静的罗家山上,罗二舒适地睡觉了。但在五十公里外的平壤,掀起了一股股暗流。这暗流正是半岛上积蓄多时的风暴,正借着国内粮食歉收引起的动荡,蠢蠢yù动;朴大将的遇刺,只是试探而已。

    而作为一名闪亮的政治新人,朴正勇埋头在成堆的公文里,彻夜不眠。遥远的罗家山,和他遇到的棘手局面相比,那是太小了点。

    隐藏的风暴,开始一点点搅动大战过后的朝鲜大地。

    对此,罗二丝毫不知,也不愿费那个心思。

    清晨,罗二带着任小森,在朴姬善的安排下,搭上了去黄海南道的顺路车;司机对这两个两个空手的人民军士兵,还是很热情的。

    在海州以南十里的岔路口,罗二挥手告别司机,和任小森徒步向开城走去;这次,为了保密,他把大灰留在了罗家山。

    要不是自己的视力恢复成了一般,他连任小森也不会带,现在,他还是需要一个视力极佳的助手。而任小森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背包里的一具望远镜。

    有了朴姬善找人开具的证明,罗二遇上了几支人民军巡逻队,都安然无事,他也能感觉到,越是靠近三八线,战备的气氛越强烈。周围山头上林立的工事,来往不断的卡车,还有面sè不善的大小关卡士兵,无不昭示着战争并未远去。

    头顶上,多rì不见的战机,也不时高高飞过。要想老美乖乖地遵守三八线不越的协议,那是做梦,一个技术故障就解决了。

    距离三八线三十公里的地方,已经是军事jǐng戒区,靠朴姬善的证明也过不去了;无奈,罗二和任小森低头商量了一下,趁着月sè,潜伏在通往海边公路旁的黑暗处。

    跳上一辆经过的军卡,两人来到了了一个防守严密的军营,在遥遥望见漆黑军营的时候,罗二和任小森下车躲进了树林里。

    一前一后,相隔三米,罗二深一脚浅一脚地探着路,避开了丘陵地带一字排开的半潜式火炮阵地,那里哨兵太多,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在两处阵地的结合部,罗二拐来拐去,停在了一处灌木丛里,“连长,走啊。”任小森在身后低低地催促。

    “还走个屁,你看。”罗二暗骂一声,今天算是走错了路;任小森抬头,大睁眼睛看去,也是骂了声倒霉。

    鼻子里已经能闻到海水的腥味,不过在他俩面前,一个宽大的机枪工事,挡住了去往海边的路线;再想绕道,时间也不允许,除非他俩打定主意能在这里藏上一个白天。

    那样的话,风险更大了。

    情报,情报,罗二真是无比怀念有人带路的那段时光,没有了向导和情报,他觉得自己就向没头的苍蝇,简直是在乱飞乱碰。

    任小森也不开口了,一个劲地看着连长,他跟着罗二,一切凭罗二拿主意,自己随后就行。

    看着工事里jǐng惕的机枪手,罗二前后为难,退回去是不可能,但是要想无声无息地越过工事,他还没这本事。

    说不得,要开荤了。打定主意,罗二拍了拍任小森的肩膀,“在这里等着,没我的信号,不许前进。”说完,低身弯腰,犹如滑溜的泥鳅,罗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sè中。

    这是一个班排级别的防御工事,一挺高shè机枪仰着枪口,两旁还有重机枪挂上了弹带,背着步枪的两个哨兵,jǐng觉地前后观察着附近的动静。

    在哨兵的身后,低低的呼噜声彼此起伏;靠在距工事不远的小树下,罗二静静地听了几分钟,大致断定,工事里应该有七八个士兵。

    绕到工事外面,罗二脚下一踢,一块石头飞了出去,砸在远处的草丛里,“谁?”哨兵历喝一声,哗啦子弹上膛,枪口了出来。

    就在哨兵紧张地巡视四周的时候,罗二忽地跳起,从两杆步枪中间,呲着牙扑向哨兵;曲掌成爪,狠狠地捏住两个哨兵的咽喉侧面,咯咯,细微的骨裂声传来,哨兵的脑袋无力地垂到了一旁。

    生怕差错的罗二,出手直接捏碎了哨兵的颈椎骨,两滴饱满的jīng血,也须臾间隐入掌心;拉过哨兵,罗二把两人按趴在工事上,无声地翻过一米高的矮墙,进入工事。

    面前是一溜酣睡的六名士兵,一个个缩在军被下,没有被哨兵的呼喝声惊醒,倒是呼噜声越发的响亮。

    两只冲锋枪,六杆步枪,三箱弹药,还有让他心动的三挺机枪,一个不落地收进了护腕,一想起申希山皮笑肉不笑的方脸,罗二就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

    把护腕贴在昏迷的哨兵脸上,等了几秒钟,根本没动静,这让罗二迷惑了好一会;仔细再想想,一咬牙,罗二咬开手指,把自己的血涂在了护腕上。

    果然,面前的一个大活人,突兀地消失不见;再去看护腕空间,罗二发现竟然无法查看里面的状况。

    有状况就是好事,反正这里不能留下手尾,狠狠心,罗二悄悄把工事里的七名士兵,全数收入了护腕。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按人民军的军纪,这几个士兵就算被罗二放过了,也是背上一个奇耻大辱,要是玩命搜查起来,罗二不认为自己能躲过熟悉地形的他们。

    离开空荡荡的工事,罗二拿出手电,起身向身后快速闪了两下,手腕上已经是灼热的发烫。

    吸收了能量的护腕,十几秒中的功夫,空间扩大了将近一个平方,让罗二唏嘘不已;乖乖,十来个军蚁,就增加了五个平方,而八个大活人进去,才增加了一个平方。

    很快,任小森赶了上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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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章、藏身江华岛

    二百三十六章、藏身江华岛

    淡淡的月光下,罗二的身影在工事里闪过几下,接着,就打出了手势;任小森不敢怠慢,压低身子溜了过去。

    跳进工事一看,什么也没有,那三挺扎眼的机枪也没了踪影,就剩下一地杂乱的毛毯被子,满鼻子汗腥味。

    也不理会任小森怪异的表情,“跟着我,注意脚下。”罗二淡淡地嘱咐了一句,离开工事,向海边摸去。

    全身紧张的任小森,亦步亦趋地踩着罗二的步幅,不敢有丝毫大意,没见过大阵仗的他,从道道交错的铁丝网,还有林立的鹿柴尖桩,能感觉到,现在是进了靠近海岸的军事禁区。

    四周没有任何巡逻的士兵,人民军的防御阵线,已经被甩在了身后,脚下,是宽大密集的雷区。

    没有透漏口风,罗二也怕任小森紧张过度,脚下稍稍一歪,那乐子就大发了;先如今,恐怕是志愿军和人民军,都对罗二有不小的看法,他也是在利用这两家之间的间隙,藏身在朝鲜,容不得任何意外。

    而老美和南韩军队,对罗二这个见首不见尾的对头,那是恨之入骨;情报搜集能里强大的美军,已经把罗二真实面貌的画像,收进了机密档案里,正满天下悄悄地寻找。

    浑然不察的罗二,带着任小森来到了海边,俩人趴在cháo湿的礁石旁。

    “看见了吧,”罗二把望远镜递给任小森,一直远处的那个亮点。

    仔细看了一会,“是个岛屿,上面还有人在活动,估计距离有十五公里,”嘴里碎碎地念道着,任小森的目光盯在了海面上一处黑点上,“连长,那有一块礁石,就在那里。”

    望远镜里,朦朦胧胧一片,罗二也看不清楚,但是他对任小森的话深信不疑,带他来的目的,就是要他当个观察手。

    “多远?”罗二收回了望远镜。

    “应该有六公里,”任小森很快估算了距离。

    “呵呵,大冬天的,小森,想不想在海里游个泳,很爽的,”拿出一小瓶白酒,罗二喝了一小口,一股子热流顺着咽喉直烫进了胃里。

    “就去那块礁石?”任小森接过白酒,不确定地问道。

    “你丫的,老子跑到那礁石上干嘛,尿尿啊,”罗二鄙视,顺手把身上多余的东西,包括军靴都收进了护腕。

    看看活动身子的罗二,任小森无奈地灌下一口白酒,眼睛也变得通红,“连长,你说吧,去哪里我都跟着。”能不跟着嘛,退回去他一个人连雷区都过不了。

    “看那个亮光的地方,今晚咱们俩到那里去,还得赶紧,时间不早了。”罗二摆手一指,把任小森吓得脸sè由红变白。

    “咱们罗家山一大帮子人,这冬天里吃的喝的,全靠这一趟了,要是过不去,那好,下雪天也得去挖野菜了。”思想工作罗二不会,但是提起野菜,任小森二话不说,也脱下了厚重的棉衣。

    没有避讳任小森,罗二翻手把地上一堆物件收进了护腕,直接走进冰凉的海水里,“玛德,老子也拼上一把,”任小森发狠地扔掉酒瓶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后面。

    冰凉刺骨的海水,一旦全身钻了进去,也不是太冷,但是,身上热量不断地散发,很快两人就脸sè吴青。

    “快点游,”罗二低喝一声,加快了速度,今晚的大海平静异常,连丁点的海浪也没有,否则凭罗二学到的狗刨式技术,能不能游到那块礁石还是两说。至于任小森,他的游泳技术,那是比罗二强了不少,至少他还算轻松地跟着罗二。

    六公里的距离,俩人足足游了近一个半小时,直到接近那横亘再zhōng yāng的礁石,罗二才发现,这片礁石根本不是远看的那一个小黑点。

    整整有上百平方的大小不一的礁石,散落在海面上,最高的仅有十米高,象一堆乱石,被抛弃在大海里,任由海水不断地冲刷着。

    脸sè青紫的罗二,找了一处平坦的礁石,回身把气喘吁吁的任小森从海里拽了上来,俩人直接瘫倒在礁石上。“我的个娘呦,明明只有六七公里,游过来比跑路累太多了,”任小森抱着膀子,浑身冻的不住地哆嗦。

    罗二取出一个毛毯,丢给任小森,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短短的距离,还差点把他给淹在海里;那海水里股股杂乱的暗流,要不是他体力强悍,拼了老命才挣脱出来。到现在,他的两条腿还在不住地抽筋,那是脱力的后遗症。

    披上毛毯,罗二一边在腿上按摩着肌肉,一边递给任小森几个红辣椒,“嚼上,提神的好东西,再发发汗,等会jīng神更好。”不说还好,他这一说,任小森心里是哇凉哇凉的。

    海里的路程刚过了一半,要是再游下去,任小森不知道是不是去自投罗网,到时候连反抗的体力头没了。

    说话间,远处的海面上,传来突突地发动机声音,任小森赶忙爬起来,在礁石上向海面上看去,“连长,敌人的巡逻船来了。”

    海面上,一艘黑乎乎的大型巡逻艇,从江华岛一侧,不紧不慢地驶了过来,艇上一盏大号探照灯,用雪白的光柱不断地扫视四周海面。

    或许是把大海当成了自留地,少有异常的海面上,光柱一晃即过,在罗二藏身的礁石处停留片刻,扫视早其他地方去了。

    吃下手里的辣椒,罗二大口喝了些凉水,“小森,等会巡逻艇走了,咱俩马上下海,这里是绝地,天一亮老美的集中营可就开张了。”

    巡逻艇并没有越过这片礁石,而是划过一个大大弧线,向南面巡视去了。没有轻易动身,罗二趴在礁石上,看着手表,等到下一波巡逻艇过后,才冲着任小森摆头。

    “走”,罗二当先再次越进海里,奋力向江华岛方向游去;任小森哀叹一声,苦着脸也跳进海里。

    江华岛,这个靠近半岛南侧最大的一个岛屿,也是美军最接近三八线一个岛屿,地理上的优势,让美军把他当成了一艘不沉的航母。

    虽然南北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但东北亚大格局的对抗,让美军在巩固江华岛的投入上,下了大力气;这里,是美军的一处战术进攻据点。

    岛上不但扩大了战机跑道,也开始不虞余力地兴建了大型储备库,三十架一个联队的空军部队,在两个高炮营的守卫下,严密看守着能装备一个整编师的物资储备。

    不得不说,罗二的这次堵住,算是掐准了地方。

    岛上南侧的一个码头上,不但有十几艘巡逻艇不断地巡视岛屿四周,还有一艘护卫舰随时能点火出击,这一切,把方圆三十公里的江华岛,武装到了牙齿。

    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就会有一艘巡逻艇开过来,而摆在罗二面前的,还有九公里多的海面;咬着牙,罗二和任小森使出了全身力气,在水里玩命地游着。

    苦涩的海水,不时呛进嘴里,呛得罗二鼻涕眼泪共飞,这次回去后,一定,一定要好好练练游泳,罗二心里暗暗发誓。

    当俩人距离江华岛不到五百米的时候,耳边传来巡逻艇突突的声音,随即,一道光柱扫来;“下潜,”罗二低喝一句,一头扎进水面下方,机灵的任小森,在听见声音的同时,就深深地吸了口气,跟着钻进了海面下。

    头顶上,光柱扫shè了几个来回,伴随着巡逻艇的开动,徐徐向别处探视,根本没发现两百米外的海面上,翻腾的气泡。

    天sè渐亮的时候,罗二带着任小森已经爬上了十米高的岩石,潜伏在杂草灌木交错的山崖边,他的护腕里,已经收进了十几枚各式地雷;只有清理了这些地雷,俩人才找了一处藏身之地。

    这不,罗二拿着望远镜正看着远处,而任小森一脸呆滞地瞅着鼻子前的荒草,那里,一枚露出了半截身子的大型反步兵雷,安静地躺在那里,让任小森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就在自己身边,最少还有十几枚各种各样的地雷,等着他去触碰,做梦也没想到,周身环绕一圈地雷的场景,还是实现了。

    “小森,别担心,你不懂,它们也不会动的,”放下望远镜,罗二整理着镜头处的白纱巾,一脸贼笑地打量任小森。

    “敌人是个纸老虎,看着吓人,其实,”罗二伸出手臂,按在那了露出的地雷上,两指夹着发火销,噌地快速拔了出来。“你看,他们也有弱点,就看你能不能把握机会。”

    任小森僵硬地点着脑袋,他对罗二的崇拜,是上升到了极点,却也再次明白,以后跟着二哥出来,要做好胆大包天的思想准备,不能热血xìng冲动,冲动是魔鬼,吓的是自个。

    说话间,身后的海面上,掀起了高高的浪头,哗哗的海浪声,让罗二面sè一沉,任小森也是目光闪烁。

    呜,一阵大风吹过,接着,大团的yīn云汇聚而来,把刚才还是淡蓝的天空,涂抹沉了乌黑一片。

    大风整整吹了一上午,中午时分,豆大的雨点,噼啪地砸了下来,渐渐连成一片;跑道上起飞的战机,很快没了动静,而岛上忙碌的大兵们,也躲进了营房、工事里。

    雨越下越大,遮天蔽rì地泼将下来,除了海面上按时巡逻的炮艇外,美军已经没有了动静。

    挑起盖在头顶的防雨布,罗二玩味地看了看西南方向那不断旋转的雷达站,又缩了回去。

    嘴里嚼着干巴巴的大饼,黑暗中,罗二问道,“小森,大饼好吃不?”“不好吃,牛肉罐头才好吃嘞。”任小森闷声闷气地答道,侦查连那美好的rì子,他一直记在心头。

    “不急,要想吃好的,那就的先把这大饼吃了,等等吧。”罗二费力地咬下一块饼,没错,他在等,等夜sè降临,他也是急切地盼望。

    对于护腕的实验,他倒要看看,那里的空间到底能有多大。

二百三十七章、亢奋的战俘

    二百三十七章、亢奋的战俘

    雨下的越来越大,罗二藏身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小水洼,俩人几乎是泡在了泥水里,眼看着机场周围不断扫视的探照灯,罗二也忍不住了。

    再不行动,冻也冻僵在这雷区里了,罗二的鼻子微微动了几下,正要起身,突然看见远处的一个机棚的大门,哗啦啦敞开,一辆卡车冲了出来,亮着大灯向南侧的码头驶去。

    “这是?朝鲜人。”任小森举着望远镜,努力分辨着车上站立的几个人,不过,卡车上的几个人,脸上的神sè让他犹豫了一下。

    “朝鲜人,大概是雇佣的民夫吧。”罗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管到哪里,总要有人混饭吃,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走了,”见任小森放下望远镜,罗二低着脑袋仔细分辨着雷区里的缝隙,深一脚浅一脚地折返在大片的雷区里;手里端着冲锋枪,任小森赶忙踩着罗二的脚印,颤巍巍地跟在身后。

    他对罗连长的好运气,那是佩服地五体投地,最起码没人敢在漆黑的雨夜里去闯美军的雷区。

    也许是这里的悬崖峭壁,也许是放心雷区的威力,远处机场上jǐng戒的美军岗哨,根本没有抬灯关注这片雷区,就连牵着军犬巡逻的士兵,也仅仅在机场四周转着圈。

    罗二重点照看的目标,首先是不远处的那个雷达站,说是不远,其实还有五百米的距离,他对那个硕大的天线,那是恼怒已久。

    罗二知道,美军的战机,肯定是依靠雷达的指挥,要不然这大片的海岸线,还有道道荒芜的山岭,如何定点轰炸。早先被战机追着打的经历,让罗二恨死了雷达站。

    借着瓢泼大雨,留下任小森在身后掩护,罗二悄然越进了雷达站外的机枪工事里;这是一个全隐蔽的水泥工事,这个永久xìng工事也说明了美军在岛上要长期盘踞了。

    拐进工事的小门,凭着敏锐的听觉,两个吸烟聊天的士兵,被他准确地捏碎了颈椎骨,瘫倒在地上;穷怕了的罗二,飞快地打扫干净里面的枪支弹药,就连地上的睡袋也没放过。

    蹲在喘着粗气的士兵旁,罗二拔出刺刀,在这名粗壮的士兵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汹涌而出的鲜血,立马染红了他的护腕;这家伙,还是舍不得自己的鲜血,现那敌人的血液实验。

    轮换了划开了两个人的手臂,结果让他很失望,别人的血液根本不起作用,护腕一点动静也没有,大活人还是收不进去。

    刀刃在手掌上滑过,罗二苦笑着把血液涂在了护腕上,刚一碰跟前的士兵,护腕隐隐一热,瞬间一个活生生的士兵,消失在眼前。

    “哥们,你也歇了吧,”在士兵惊恐的挣扎中,罗二轻松走出了工事,摸着温热的护腕,他高兴地笑了;不怕道路艰难,就怕自己守着金山要饭吃,以前是太不活道了。

    穿上雨衣,罗二背起冲锋枪,晃悠悠走向亮着灯光的雷达站,哪怕是远处的光柱扫过,他也不加理会。如他所愿,看见他身影的哨兵,只是嘴里嘀咕了几下,掉转头看向他处。

    走上台阶,伸手在门上试了试,门没锁,罗二转头看看身后,机灵的任小森已经摸进了那个工事里;嘿嘿,你小子,想找好东西,门也没有,也不看看我罗二是谁,能拉下东西嘛。

    不再看他处,罗二推门进了雷达站;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夹杂了苦咖啡的脚臭味,差点把罗二给熏吐了;“他玛德,谁的脚这么臭,几天没洗了?”大声咒骂着,罗二拉下雨帽,把冲锋枪拽在胸前,“哗啦”子弹上膛。

    罗二流利的叫骂声,把守着仪器的三个兵唬了一跳,赶忙放下手里的咖啡,弯腰去穿鞋,一时没认出来罗二的身份。在他们的印象里,也只有查岗的长官才看重环境卫生。

    不理会心虚的三个美国兵,罗二大跨步挤到了里间的休息室里,把手按在了倒班睡觉的三个倒霉蛋,涂满鲜血的护腕擦过额头,转眼见床铺上空旷了。

    不再去管身旁的枪架,罗二转身看向那三个正襟危坐的大兵,“中士,有异常情况吗?”笑眯眯地走进了,罗二还不忘好奇地看看圆形屏幕上的光波。

    “报告长官,没有异常情况,”嘴里迅速地回答道,老成的中士,扭头认真地看着罗二,这一看,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一丝jǐng惕刚刚浮起,罗二的左手腕,已经狠狠地压在了脖子上。

    不出意外的,雷达站里清静了,罗二听听头顶嗡嗡作响的天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唉,没文化真可怕,连拿东西都不会了”晃了晃脑袋,罗二也只有去拿最显眼的枪支、被褥,还有一套咖啡加热器,这可是好玩意。

    “咯吱”,门开了,一身雨水的任小森钻了进来,他对罗二的行动,很是不放心,一咬牙跟了过来。

    “正好,小森你过来,看看咱们该那些什么东西,”罗二招手,把任小森叫了过去,指着满桌子的仪器问道;那次攻击雷达站,有了朴姬善的指点,罗二也只负责搬运,其他的没在意,现在抓了瞎。

    他不清楚,任小森更是看不明白,也不敢乱说,“连长,你看着拿呗,最好全拿了,”他的一句话,把罗二气的够呛,“去,到门口看着点。”

    电话、电台,再把几个不是很笨重的仪器,摘了电源线,一股脑收进护腕,眼下,护腕又阔大了不到一平米,可把罗二给乐的嘴都合不拢。

    不知道罗二为啥这么高兴,任小森扭头扫了一眼,眼睛直接瞪直了,一溜靠着墙的桌子上,几乎被罗二给搬干净了。

    想想以前侦查连里私下流行的传说,任小森心里一喜,看来,连长就是崂山道士的徒弟,连搬运**都会。

    这传说罗二也听到点风声,不过原先他是死活不会承认,先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那十里之地,谁还能把自己拉出去审问,先问问咱手里的家伙答应不。

    眯起眼睛,罗二从门缝里往外瞄了几眼,“小森,记得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说,明白不?”言语很温和,但话里的寒意却让任小森从头皮一直麻到了脚后跟。

    “放心吧二哥,该说的我也不说,”他的话把罗二一下给逗乐了。

    “走吧,今晚的任务很重,有你累的,”说完,罗二戴上雨帽,开门出去。

    江华岛是一个倒三角形狭长的岛屿,全岛上占地最大的,就是那个可以同时起降的跑道,机棚、油料、指挥塔建在岛的南侧,那里,还有一个军用码头。跑道的西面,还有一排高大的机棚,全数大门紧锁,就连刚才驶出卡车的那个大门,也很快紧闭。而罗二所在的雷达站,正正在岛屿的最高处,也就是北端。

    旁道的两旁,一处处炮口高昂的阵地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安生多时的美军,确实是外紧内松,高shè炮阵地上连个哨兵也敢去找地避雨。

    眼下,罗二正赶往那个码头,自己就两个人,再怎么掩饰,早晚也会被发现,破坏掉码头能争取不少时间。

    脚下的路是一条小道,踩上去满脚的泥巴,罗二费力地走了一会,干脆亮起手电,也能走快一些。

    走到一处军营门口,耳边已经能听见海浪的轰鸣声,罗二脚步不停,直冲冲向前快走;“嘿,干什么的,口令?”一道手电光,猛然间照在了罗二脸上。

    脚步不停,罗二反手把手电也照了过去,“雷达站的,”说话间,他距离这个敬业的哨兵,不足三十米了。

    “雷达站的也要口令,”哨兵话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将近一尺长的刺刀,噗地扎穿了咽喉;哨兵身子一晃,嘴里咯咯地呜咽了几下,手上的枪已经落在了地上。

    几步跨了上去,罗二扶住哨兵,挥手间把垂死的哨兵,不带浪费地收入了护腕;一旁昏睡沉沉的五名士兵,须臾间也没了踪影。

    一番搜刮,罗二刮地皮般的速度,让任小森目瞪口呆,暗暗赞叹一声,赶忙持枪jǐng戒。

    又是两挺重机枪、四把冲锋枪进账,罗二那空荡荡的护腕里,渐渐增多的存货,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看看左手腕,那护腕上的鲜血开始凝固,罗二无奈地再次自残,飞快地冲进军营,他要赶时间。

    第一次,罗二感到自己就象夜里的梦魇,在不住地收割生命,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还好,这些士兵是敌对阵营的成员,自己收起来没有任何魔障。

    当护腕热的发烫,军营里连呼噜声都没有了,罗二这才心满意足地跑了出来,他的腰里,斜斜插着一把大口径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这可是美军中尉军官们的挚爱。

    一具具**在护腕里爆裂,化成点点的能量,加固护腕的同时,把护腕的空间,又扩大到了三十立方,仔细看去,罗二欢喜的心脏嘣蹦乱跳,脸上也是热的通红。

    离开寂静的军营,罗二带着任小森,趴在了码头旁的火炮阵地旁,两门105mm榴弹炮,还有数百发弹药,被他毫不客气地装进了腰包。

    至于阵地上的士兵,增加了护腕空间罢了。

    趴在泥泞的草地上,罗二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敌人不是傻子,随便到一处工事里,发现异常的话,那jǐng报可就拉响了。

    码头上,大雨如注,一盏明晃晃的防雨灯,在雨中也是昏暗了不少,以至于十几名持枪的士兵,纷纷亮着手电,大声督促着。

    纷乱的灯光下,八名衣衫褴褛的汉子,各自从一艘摇摆不定的炮艇上,扛起一个个绿sè的箱子,亢奋地踩过跳板,快速上岸,把箱子装上卡车,再返身继续搬运。

    望远镜里,罗二能看出来,这八个人已经是瘦的几乎变了形,但他们身上的那股子干劲,简直出乎意料。

    “二哥,我咋看都觉得不对劲,”偷窥了罗二的一点机密,虽然不知道罗二能把活人转化成恐怖的能量,任小森也觉得,自己是二哥的嫡系了,那叫声二哥是理所应当的了。

    “应该是战俘,”脑子里灵光一闪,罗二意识到,这个岛上,不是那么简单了。耳边,从呼呼的海风里,隐隐听见轻微的铁链声,罗二才醒悟过来,那八个人脚腕上细黑的玩意,是所谓的镣铐。

    也不在意任小森的称呼,罗二皱起眉头,又看了会,正要说话,“吐吐吐”,远处的雷达站,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枪声,随即,“呜、呜”尖利的jǐng报声,在四下里想起。

    完了,还没找到美军的仓库,刚捡到些蚊子肉,就被发现了,罗二拍拍任小森的肩膀,向通向码头的公路爬去。

    这是一段上坡路,坡度将近三十度,罗二也就指望下面码头上的那辆卡车了。

    jǐng报想起,码头上的炮艇,高效率地亮起了两盏大功率探照灯,把不大的码头照的雪亮;紧握枪支的士兵,大声吆喝着把八个战俘,推搡赶上卡车,急吼吼发动了车子。

    当先一辆中型吉普,一挺子弹上膛的机枪,在四下晃动枪口,四名士兵驾驶吉普车飞快地冲了过去,溅起大股的泥水把罗二和任小森身上,染成了两个泥人;一辆卡车,发动机嘶吼个不停,缓缓驶了过去,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小心地看守着车上的货物,从罗二眼前驶过。

    最后面,是拉着八名战俘的卡车,晃着雪亮的车灯,开近了。

    “跟着我,上车,”敲瞧任小森的钢盔,罗二溜到了路旁;任小森抱着枪,乐滋滋地跟上,他知道,罗二要是敲谁的钢盔,那他绝对是自己人了。

    让他高兴的是,连长,不,是二哥,终于认同他了。

二百三十八章、能看不能拿的仓库

    二百三十八章、能看不能拿的仓库

    卡车上坡的速度很慢,罗二让过车身,手搭车帮,翻身窜了上去,右手里的冲锋枪直接指向了那些个战俘,他可不想碰到什么意外。

    没有惊叫声、甚至连sāo动也没有,蹲坐在车厢里,这八个朝鲜战俘瞪着眼睛,呆呆子看着一身泥水、脸sè铁青的罗二,就象是在看一个路人,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扫视了车厢一眼,罗二不自然地干咳一声,低头把任小森拽了上来。

    还是任小森的眼睛毒辣,“二哥,你看。”他抱着冲锋枪,点点下巴示意道。

    此时的岛上,美军已经开始过不断地打出照明弹,把岛屿机场附近照成了一片白昼;但是,他们没注意到,这个车队里,已经有人混了进来。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罗二仔细一看,一股浓臭味几乎把他掀到车下去,借着不断闪过白光,他算是看清了,这几个战俘的脚上,穿着拇指粗细的铁链子。

    链子是不粗,但要是从人的脚跟骨上穿过,那就要了命了;难怪,这几个战俘连挪动一下地方也不愿意,那是疼的。

    关上保险,罗二把枪横在怀里,一屁股坐在泥呼呼的车厢地板上,扭脸看着身边的战俘,“你们是人民军士兵?”见这个年轻的战俘不吭声,“我们是志愿军,在岛上执行侦查任务。”

    没办法,他还的借用志愿军的名头,要是说自己的名字,估计人家连听都没听过。

    罗二的朝鲜话说的很流利,志愿军三个字刚一出口,这个年轻的战俘眼里一亮,那呆滞的目光灵动了一些;“我……”,刚张开嘴,旁边的战俘使劲碰了他一下,把他嘴里的话立马碰没了。

    看来,人家还是不相信自己,也难怪,就两个人跑到美军的江华岛,谁信啊。

    见状,罗二不再言语,摸出一个扁平的酒壶,大拇指一搓,带着细细长链的壶盖被挑开,“咕咚”,仰脸喝了一大口,一股热流很快传遍全身。

    “给,喝上一口,玛德老子快冻死了。”把酒壶递给任小森,罗二漠然看着车厢里的这几个俘虏,那单薄的制服都一个个撕开了口子,但是,头顶大雨如注,难倒他们不冷?

    隐隐地,罗二闻到一股怪味,是从这八个俘虏身上传来的,不过他也没在意,落到老美手里,身上能干净喽?

    车队沿着机场边的公路,经过两个路卡,顺利地开到了那一溜漆黑的机棚前;没有被车上战俘给举报了,罗二的枪口渐渐偏离了目标,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当先的那辆吉普车,一个拐弯靠在了机棚的大门口,车上的机枪也调转了枪口,冲着罗二打成的那辆卡车。而第二辆卡车上的士兵,劈啪跳下车,持枪守在了车旁。

    一名美军士兵跑到战俘们的车下,大声叫喊,“下车,马上下车。”

    远处的岗楼上,一盏雪亮的探照灯,随即牢牢照在了卡车上,一挨战俘有异动,那岗楼上的机枪,也正好开张了。

    如此严密的防守,让车上的罗二大为不解,这不正常啊,就算是搬运弹药,也没必要紧张成这般了;一旁的任小森,认命地端起了冲锋枪,等着罗二的命令。不但是他,就是那几个战俘,没人看好眼下的状况。

    车下的那名士兵开始咆哮,他对战俘们的迟钝恼怒不已,雨这么大,他还要站在雨里难受,骂上几句太正常了,“赶快,再不下车全部禁闭。”哗啦,士兵手里的枪也拉开了膛。jǐng报就在耳边,他能不紧张吗。

    不但是他,就连吉普车上的机枪手,也瞪圆了眼睛。

    摇了摇头,罗二脱下雨衣,连带冲锋枪、钢盔一股脑塞进了护腕,“小森,把身上的东西都给我。”很快,俩人身上除了暗藏一把手枪外,和身边的战俘们没什么两样。

    在罗二的督促下,战俘们一个个开始下车,但是,动作没有太快的,不经他们的脚上,带着要命的铁链。

    战俘开始下车,地上的美军士兵也不再喊叫,把枪被在肩上,站到了远处;那护卫弹药车的士兵们,也拉开了包围圈,打起手电四下jǐng戒。

    随着汽车的喇叭声响起,机棚硕大的大铁门,吱呀呀敞开了,里面,有几名按着手枪的士兵,站在亮晃晃的灯光下,严肃地看着外面的战俘,他们的腰间,每人挂着一个灰sè猪头防毒面具。

    站在泥泞的地上,随着战俘行进了罗二,一眼就看出了机棚里那些士兵的职务,一名中士带着三个下士,还带着防毒面具,不是后勤兵还能是什么。

    拉着任小森,罗二跳上了弹药车,把一箱箱“弹药”递给车下的战俘,任由战俘搬进机棚,很快,车上的二十几箱弹药搬光了;给任小森一个眼sè,俩人扛起最后的弹药箱,趁黑跟在了战俘的身后,走进了机棚。

    也许是这些弹药事关重大,也许是对战俘们脚上的铁链太放心,在这个jǐng报震耳的雨夜,后勤中士和外面的士兵简单交接后,马上拉下了墙上的电闸。

    大门轰隆隆关上了,三个后勤兵吆喝着,让战俘们扛起弹药箱,向里间走去;动作迟缓的战俘,如同寻常般听话地扛起箱子,一个个向里间搬运,把纹丝不动的罗二、任小森显露了出来。

    “愣着干什么,该死的棒子,真想死吗?”大声咒骂的中士,不耐烦地上前,企图给罗二一个好看,他已经两天没有教训这些肮脏的战俘了。

    浑身湿透的罗二,站在机棚里,冷冷地看着高他一头的中士,既然大门关上了,那这里是谁的天下就不好说了。

    走到罗二跟前,中士才惊讶地发现,罗二的脚上竟然没有铁链子,眼里的敌意也豪不掩饰。“你是谁?”中士马上反应过来,这两人不是战俘。

    手刚摸到腰间的枪套上,一脸横肉的中士,脸上寒风拂过,咽喉处传来咯咯的碎裂声,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没有理会倒地的中士,甩手扔给任小森一把枪,罗二扑向那三名大兵;“扑通”中士倒地的声音,让三个大兵jǐng觉地扭过头查看,迎面而来的,是罗二挥动的手掌。

    狠辣地放倒了四名大兵,罗二的举动,让这八个战俘,脸上生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放下箱子,“你们是?”那个在车上靠近罗二的青年战俘,不知所措地盯着罗二。

    “我说过了,我俩是志愿军战士,到岛上执行任务。”脸不红心不跳的罗二,一直那四个倒地的家伙,“那里有武器,就看你们能不能去拿了。”

    他已经看出来,这八个战俘,体质虚弱到了极限,但还能干搬运的重体力活,让罗二颇为不解。

    顺着罗二的手指,战俘们sāo动了一下,马上又安静下来,几人的眼睛,看向了居中的一个中年战俘;脸sè蜡黄的中年人,眼里已经没了勃勃生机,只是在顽强地掩饰着疲惫。

    “这位同志,我是人民军第一军二师六营副营长崔智山,”稍稍喘口气,“这些都是我的战友,半年前还有五十名战友,现在全部在这里了。”

    “我不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但只要能杀老美,我崔智山第一个拥护。”说完,他让两个战俘取来地上尸体上的手枪。

    不过,崔智山的话,让罗二心里一凉,他不诧异战俘死亡人数,而是明白了,崔智山他们根本不知道战争已经结尾了。

    “停战协议是事你们知道不?”罗二摸出一盒烟,逐一挨个散个战俘,再亲自给他们点上。

    深深地吸了口烟,崔智山感叹一句,“好些rì子没尝到烟味了,”“我们不知道停战协议,这里白天根本不允许出去。”

    撩起破烂的袖子,崔智山把瘦巴巴的胳膊举在罗二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出现在罗二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针眼,见罗二还是满脸的疑惑,崔智山自嘲地笑道,“海洛因,你知道不?比鸦片还要厉害十倍二十倍的东西,他们每天给我们打。”

    海洛因罗二没听过,但鸦片他可是经过部队的教育,那还不明白那玩意地祸害;一时间,他刚才想好的拯救办法,转眼出了变数。

    “志愿军同志,我知道你想救我们,但是,我们要是离开了这里,那活着还不如死了,你不明白啊。”深深地叹口气,崔智山说,“现在的我们,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没几天好活的了。”

    “不行,你们可以跟我们冲出去,”一旁的任小森,忍不住强插一句。

    “出去?我的四十二个兄弟还埋在机棚后面,他们是身上溃烂活活疼死的。”慢慢解开身上单薄的军装,崔智山露出胸口上大片溃烂的皮肤,“现在,是我们求着他们打针,还能出去?小兄弟,谢谢你了。”

    见罗二还在犹豫,崔智山一指地上的弹药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化学榴弹,给空降兵使用的。”

    刚说道这里,机棚外传来一阵汽车上,隐隐有人在叫喊着。

    “同志,这里是美军的地下仓库,巡逻队十五分钟一次,现在时间到了。”急促地说着,崔智山握紧了手里的枪,灼热的眼睛紧紧盯着罗二。

    “地下仓库?”罗二闻言一愣,难怪找不到老美的仓库,玛德建在地下了。

    “走,看看去。”不再隐晦,罗二噼里啪啦取出一堆枪械,丢给任小森,“你带人给我守在这里,没我命令,不许后退。”

    “是,”任小森抓起一挺机枪,熟练地挂上弹袋,枪口直直冲着大门;此时,机棚的大门已经被砸的咣咣乱响。

    深吸口气,崔智山扫了一眼自己的弟兄,“同志们,大家受的罪自己都明白,现在机会来了,想报仇的去拿枪,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一个算一个。”

    拖着脚上叮当作响的铁链,七名战俘毫不犹豫地拿起枪,退到机棚最里面找好位置,看向那剧烈晃动的大门;大雨中还是死气沉沉的脸上,竟然焕发出丝丝红晕。

    “跟我来,”崔智山象是没有感觉到脚上的痛苦,带着罗二很快下了一个斜道,一个宽大的铁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将军锁。

    正要举枪,罗二拦住了崔智山,“不用,我来吧。”伸手抱住大锁,双臂较劲,“咯、咔”,酸涩的撕裂声中,大锁没拧断,焊在铁门上的大铁栓被罗二拧了下来。

    碰地把大锁扔掉,罗二一脚踹开了大门,“咯吱吱”,厚重的大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枪油味,让罗二眉头一扬。

    崔智山熟练地在门口的墙上一按,十几盏灯泡同时闪亮;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广的地下广场;被一堵石墙一分为二的广场,左右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军用物资。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广场,罗二也忍不住使劲咽了咽唾沫。

    见识过如此场面的罗二,面不改sè地亮起手电,粗略查看了一遍;不愧是美军的战术物资储备库,几乎能武装一个师的武器装备,还有大量的生活物资,全是满额齐备。

    如果战事爆发,美军士兵只要徒手赶到这里,就能马上武装起来,还能即可开进战场,想想这番场景,罗二脑门上就是一溜热汗。

    做了半年多的搬运工,崔智山对这里太熟悉了,这里多半的物资,就是他和战友们搬运进来的,“同志,你尽管拿,能拿多少拿多少,其他的,”他狰狞地瞪着眼睛,“老子把它给炸了,毛都不给他们剩下。”

    崔智山的话,把罗二吓了一跳,自己拼死拼活地游过来,还不是要的这些物资,枪支弹药倒是不太紧要,那大堆的给养可是罗家山的依靠。

    “别,崔智山同志,你现在的任务,是赶紧往外运送弹药,让上面的同志坚持住,我还要看看这里。”罗二拉住了崔智山,“你放心,到最后,这里肯定会炸掉。”

    “突突突”,仓库外面,猛然间响起了机枪声,随即枪声连成一片,罗二拍拍崔智山,头也不回地向左边的给养跑去。

    “行,我先跑上一趟,送些弹药上去,”崔智山拉过一辆推车,查看着右边物资挂牌,去找子弹了;美军的物资管理还是很严禁的,各式弹药挂牌存储,一目了然,也方便了崔智山。

    不提外面接了火的任小森,罗二快步跑到一堆给养前,“二级单兵口粮,”手电光在矗立的牌子上照过,罗二忙不失迭地把一箱箱军粮收进了护腕,直接把三十立方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再也塞不进去了,眼前巨量的物资,让罗二干瞪眼没办法,难倒,要把这些东西全毁了?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个能看不能拿的仓库,他也无能为力,只有遗憾地退出。

    来到门口,正拖着一挺高shè机枪的崔智山,把罗二吓了一跳,“我草,崔智山,你玩大了。”

    “那是,我也想明白了,老美的东西,不用白不用,实在用不了了,在炸了,那才解气。”涨红了脸的崔智山,奋力地拉着机枪,向外面跑去。

    抱起两个弹药箱,罗二也冲了出去。

    来到机棚里,火爆的枪声充斥着罗二的大脑,任小森他们还是蛮灵活的,把机棚里的一辆吉普车推到了门口,挡住了美军士兵冲锋的道路,他们躲在用杂物胡乱搭建的掩体里,向外面不断地开枪。

    这里存储的大量武器弹药,让围上来的美军士兵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使用重火力,只能用机枪和战俘们对shè。

    “来,架上”,随着崔智山的大喊声,那挺崭新的高shè机枪,摇平了枪口,一箱子弹挂了上去。扑通,架设机枪的一名战俘,被打来的子弹击中,翻到在地上。

    没人在意死去的战友,只是把手里的枪加快了shè击速度,大家心里都明白,今晚,是一个复仇的夜晚,也是最后的一个夜晚。

    握紧机枪,崔智山狠狠压下了扳机,“咚咚咚”,沉闷的shè击声,拉出一道恐怖的火焰,瞬间打爆了机棚外的一辆吉普。

    罗二蹲在后面,仔细看了看外面,凑到任小森身边,“小森,你在这里顶住,我绕到他们后面。”“放心吧二哥,老美不敢动火炮,我们能顶的住。”任小森也看清了敌人的忌讳,冲锋枪打得更欢实了。

    跑到机棚深处的拐角,罗二踢了踢墙壁,玛德,钢筋水泥的,掏都掏不动;抬头,看看房顶,罗二笑了。

    背起枪,双手撑在拐角的墙壁上,双脚使劲踹墙。借着反弹力,罗二窜上了房顶,伸手把住了三角支梁。铁皮覆盖的房顶,在罗二看来,还不如土墙来的结实,几脚就踹了一个大洞。

    钻上房顶,顾不上大雨瓢泼,罗二弹身跃下,八米的高度,也就是小心些罢了。

    雨水浸泡的地面,一双大脚结结实实地踩了下去,“卡巴”,一声轻微的脆响,让罗二身子一顿;崔智山的话还在耳边,这里估计就是死去的战俘们,葬身之地。

    也不知道把那个兄弟的骨骸,一脚踩碎了,想到这里,罗二头皮一阵发麻;“对不住了,哥们我是给你们去报仇的,借道借道。”心里碎碎念叨着,罗二连滚带爬地向机棚右面跑去。

    敌人他不怕,但烈士的葬身地,罗二想都不敢想,自己是所作所为,死去的那些战友估计一直都在鄙视他。

    我也是被逼的,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安慰着嘣蹦乱跳的心脏,罗二潜身看向灯火通明的机场。

二百三十九章、乐观的大兵们

    二百三十九章、乐观的大兵们

    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罗二借着机场上道道雪亮的光柱,能清晰地看见,大批的士兵,穿着雨衣,把机棚远远地围上了,在机枪的掩护下,不断地向机棚shè击;在机场跑道尽头,一辆装甲车,晃动着灯光,轰隆隆开了过来。

    任小森和崔智山,带着几名战俘,凭借地形的优势,还有不限量的弹药,能抵挡的时间不多了,装甲车上的大口径机关炮,怎么说都是炮,根本不是建议掩体能扛的住的。

    再往前看,不远处,三个矮胖的大罐子,引起了罗二的注意;这种半地下式的储油罐,就是机场上的油料库了。罗二以前在美军机场见过,是严禁烟火的地方。

    由于储备库被占据,还有机棚里顽强的火力抵抗,连看守油料的美军士兵,也cāo起枪投入了围攻;在美军士兵的眼里,敌人已经被围上了,能迅速抢下储备库成了头等大事。

    压低身子,罗二快速跑到了最近的一个储油罐前,躲在了yīn影处,来回寻找着出油阀;当他的手搭在油阀上的时候,心里立马笑开了花。

    “飞机用的油,烧起来怕是很猛烈吧。”嘴里嘀咕一句,手上一使劲,吱咛,油阀打开了;随着哗哗的声音,一股轻微的煤油味钻进了罗二的鼻子。

    大股的航空煤油,在雨夜里,尽情喷涌而出,随着雨水在地面上蔓延开来。而远处背对着罗二,紧张攻击机棚的美军大兵们,躲避子弹还来不及,哪能顾忌身后的动静。

    瓢泼的大雨,遮蔽了罗二放油的动静。不过,这直径达二十米、高有三十米的大型储油罐,哪是一会半会能放完油的。

    按罗二的想法,他也不会特意把油放干净,只要有个点火口就行;三个巨大的燃烧弹,够岛上的老美喝一壶的。

    正要起身去第二个储油罐时,罗二顿住了脚步,转脸细细打量起那哗哗的油料;不得不说,他今晚是动了脑筋。

    既然人能被当做能量收进护腕空间,那这些油料是不是也能用呢。

    想到就做,就当是浪费几分钟时间而已,噌,刺刀划过伤痕累累的右手掌,一道伤口出现;把鲜血涂在护腕的花纹上,罗二伸手把护腕贴在了汹涌而出的煤油上。

    恍然间,哗哗的声音消失了,罗二使劲眨眨眼,惊喜地看见,油阀下粗大的出油管,竟然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几滴煤油。

    储满了近六百吨航空煤油的油罐,一瞬间成了空罐,这惊人的突变,把罗二也给惊呆了;简直是大喜的消息,罗二嘴巴张的老大,要不是远处有乱哄哄的大兵,他简直要大声嚎叫起来。

    不去勇于实践验证的人,就是捧着金饭碗也得饿死,罗二算是明白了。

    巨量的煤油,在收进护腕的刹那间,被分解成点点纯净的能量,迅速修补残破的空间,而空间的容积也在不断地扩大。

    惊喜异常的罗二,身形晃动,咔咔,连续打开剩下的两个油罐,飞快地把油料补充进了护腕;虽然自制燃烧弹的梦想破灭,但护腕是他最后的底牌,能扩大一米也够他疯笑好几天了。

    也是,任谁不断地把大活人给毁掉,心里也没法承受,毕竟大家都是人。一时间,罗二心里的愧疚感飞的无影无踪。

    “好我的娘啊,这么大!”再看护腕,罗二已经迈不动腿了,护腕空间已经扩展到了将近两千米的立方,一个广阔的巨大仓库,真真出现在罗二眼里。

    擦擦眼睛,罗二简直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我就说嘛,福祸相依,失去了就有所得,老天爷不会亏待志愿军战士的。

    在心里,罗二固执地认为,自己还是一名志愿军战士,哪怕是一名被通缉的战士。

    回头,看看那不断喷shè出火力的机棚,再看看机场尽头处一溜防守严密的工事,罗二隐身躲进了黑暗中。

    既然任小森他们还能支撑一会,他也就有时间去敌人后方搜刮一番了。有了护腕的罗二,贪婪的心思开始无限膨胀。

    从护腕里一掏,一把亮锃锃的步枪子弹,攥在手里,脚下的步幅随即加快。

    机场尽头处,机场塔台下的水泥工事里,岛上美军最高指挥官,豪.迈克上校,正在大声的咆哮着,嘴里喷shè出的唾沫,让他对面的两个军官,不住地皱眉。

    “该死的,这些俘虏就是不可靠,你们就知道节省费用,现在好了,我的储备库,我的储备库被该死的战俘给占领了。”地堡里,拍打着桌子的迈克上校,眼里怒火翻腾,就差拔出腰里的手枪了。

    坐在他对面的两名空军军官,脸sè铁青地低着脑袋,虽然作为陆军军官的迈克上校,和他俩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岛上的军事指挥权,就在上校手里。

    还好,他俩在第一时间,把塔台上的空勤文职,还有宝贝的飞行员,收拢在了机窝里,和那些战斗机呆在一起,只要战机的战斗力不失,那岛上再怎么闹,是陆军的事了。

    发泄一番的迈克上校,也知道战俘的事情不管空军的事,但谁让他的第一指挥官来着,骂上几句压没人敢反抗。

    “命令,金利上尉马上发起攻击,装甲车冲进去,把那些战俘解决掉,记住,是马上。”喘口气,迈克上校似乎冷静了下来,严厉地下达了命令。

    “是,上校,”通讯兵来不及敬礼,赶忙冲出了地堡,他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好了,上校先生,不用太上火,”角落里,一个白人大汉,叼着长长的雪茄,不紧不慢地劝道,他是这里唯一身穿便装的人。

    “那些该死的战俘,也给你们省了不少的美金,上校先生,你要知道,上帝yù要毁灭,首先让其疯狂,不过是最后一搏罢了。”他的话,让地堡里紧张的气氛随之一松。

    “最多还有三十分钟,”白人大汉看看手表,“他们的药瘾就要犯了,那时,连枪也拿不住的战俘,一个小孩都能干掉,何必让士兵们去冒险呢?”淳淳劝道的话,把少校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哦,凯利,你这个狡猾的家伙,怎么不早说,我都给忘了,”上校拍拍脑袋,冲着外面大声喊道,“通讯兵,通讯兵,”

    达达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出现在地堡门口,罗二冻得刷白的面孔,展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在他的身后,除了倒地的通讯兵,还有七八个jǐng戒的大兵,全数被他捏碎了咽喉。

    心情舒畅的罗二,下手相当的利落,没给战壕里大兵们一点活命的机会,连他们身上的jīng血也以并收下了。

    多rì不用的手段,一旦用上了,罗二索xìng放开了顾忌,让浑身舒坦到了极点。

    “上校先生,你在叫通讯兵吗,”罗二扫了一眼上校的肩章,这一路摸过来,他手里弹shè出的子弹,无声无息地灭掉了三十几名严阵以待的大兵,把这里仅剩的jǐng戒兵力,横扫一空。

    “你是谁?”罗二脸上的讥笑,让少校和其他三个人,腾地蹦了起来,手按腰里的手枪。

    一个陌生人轻易地闯进了防守严密的地堡,也就说明了外面已经遭糕到了极点;不敢想象自己手下的损失,上校拇指一弹,飞快地拽出了手枪。

    随着上校厉声的喝问,一道寒光闪过,生生截断了他的话音,一把乌亮的m4刺刀,咔地扎进了他光滑的前额;尖细的刀尖,突兀地出现在上校的脑后。

    站在上校身旁的两名空军军官,还没来得及拔出手枪,两颗闪亮的子弹,噗、噗,从他俩的眼眶路打进,又在脑后爆裂而出;军阶一样的两个军官,连战死的姿势也几乎一样,瘫倒在地上。

    前后不过七八秒的时间,三个强壮的军官,被罗二先后干掉了,而罗二还在笑眯眯地看着,就像在看一出闹剧。

    罗二jīng彩的笑脸,在那个白人大汉凯利看来,简直是一个残暴的魔鬼,杀人还带着微笑。

    “投降,我投降,”飞快地松开按在腰间的手,凯利把双手举得高高的,生怕罗二看不见自己已经投降了。

    “嗯?你不是军人,你是谁,干什么的?”罗二疑惑地坐在椅子上,听任外面枪声大作;岛上有平民出现,不会是好事情。

    “我是商人,是的,我是美国商人,不是军人,”凯利的眼光相当毒辣,他能看出来,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什么狗屁的战俘公约,人家估计连听也不会听。

    伸手,罗二熟练地从上校的尸体上,掏出两根雪茄,把一根仔细地装进衣兜,再捏去另一根的头部,啪地小心点上。

    “你要是商人,那就得死,说吧,你的身份,”罗二眯起眼睛,随意地看着这个吓破了胆的家伙。

    他的时间不多,只能给他一分钟,要是再听不到实话,那就对不住了。

    一股尿意,沿着凯利的裆部,向下蔓延开去,“我靠,碰上杀人狂了,”凯利一下跨了,他没想到,刚到岛上还没两天,就碰上了一个草菅人命的主。

    就在罗二收起笑容,准备起身的时候,“我说,我全说,我是情报局的探员,”普通,凯利一下跪倒在地上,罗二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站都站不住了。

    自己的大好年华,还没享受,凯利可不想,为了什么狗屁前程丧生在这离家万里的小岛上。

    “这就对了,一个商人敢来这里,胆够大了,”挥手一拍,打昏了凯利,罗二起身出了地堡;留着凯利,不是他仁慈,而是还有点用。

    跳出战壕,罗二不再怠慢,几个快步,冲进了雨地里。

    在他的面前,一辆匀速前进的装甲车,被十几名大兵簇拥着,正向机场尽头处的机棚驶去,“咚咚、咚咚咚”,一名装甲兵cāo动这机关炮,努力把颗颗炮弹打向机棚。

    小口径炮弹,对处于地下的储备库,没有多大威胁,反倒是压制住了战俘们的shè击;“好啊,继续,干死他们,”乱哄哄的大兵们,各个兴奋不已,端着枪看热闹。

    也是,美军一贯的风格就是火力开道,步兵打扫,大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要说异常的话,就是今晚的雨太大了,等会完事了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

    这个轻松的想法,每个大兵都有。

    装甲车出动,六百米外爬在地上的大兵们,浑身轻松了不少;该死的,里面的火力太猛,还是要靠机关炮来收拾。

    机场跑道四周,对于今晚的战果,大家很乐观。

二百四十章、你是我的朋友,凯利先生

    有了巨量空间护腕的罗二,简直成了乡下的小财主,见什么都想划来到手里,他算是给穷怕了。

    再有不到五十米,就要接近那个装甲车了,罗二本能地去看护腕,不看还好,这一看立马愣住了,呆立在了雨中;尚在晃动不已的护腕空间,正在逐渐收缩,由一个占地近两千立方的巨大仓库,缩小成了不到五百立方的小库房。www.uu234.com

    难怪护腕上一点温度也不变,感情是给了点甜头又拿走了。

    到嘴的大肥肉,眨眼变成了大青菜,罗二兴致昂扬的心情,再一次掉进了谷底。

    “靠,耍我啊,”不由得,嘴里爆出一句国骂,罗二被护腕给刷得晕头转向;要是里面的空间再缩小到了三十来平方,他还不如趁早溜掉算了。

    雨中,罗二愤愤的咒骂,引起了前面一名美军士兵的注意,满耳的枪炮声中,能听见身后的动静,也是耳目聪慧了。

    “嘿,哥们,过来,别待在那里,”一脸不悦的士兵,招手叫罗二过去,他现在还在装甲车后面,能躲避一时算一时。

    “哦,来了,”罗二丧气地回了一句,拎着冲锋枪弯腰蹭了上去,面对一大帮子老美,他已经没了丁点忐忑,声音里很是平稳。

    见罗二靠在身边,那名士兵一拉他的雨衣,“站在这里,对面的火力太猛,狗娘的,那是我们的军火库,子弹打都打不完。”

    一门心思盯着护腕的罗二。终于眼看着空间里的面积,不再缩小,碰碰乱蹦的心脏,好容易缓和下来。直到护腕上一片炙热烫烤着皮肤,脸上才闪过一丝红晕;五百立方虽小,也够用了,最关键的是,他看到了那广阔的希望,有了希望那才有动力不是。

    黑暗中,罗二没发现,护腕上那jīng美的纹饰。倏忽间闪过一道橙sè光芒,随即隐没不见。而护腕上罗二的鲜血,已然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身边的老兄还在唠叨个不停,但眼睛却紧张地盯着那不断发shè出子弹的机棚。这里虽然已经包围了那个机棚,但人家里面的火力实在凶悍,没有大口径火炮压制,谁上去谁死。

    只有面前的装甲车,在慢慢地向前逼近。“咚咚、咚咚咚,”车上的机关炮,打得机棚里一片爆响;再有十来分钟,装甲车就会冲上去。把里面暴动的战俘,一举消灭。

    伸出左手。还没挨上这个唠叨的大兵,罗二念动间。面前的大兵突然没了踪影,那是被收进了护腕。

    嗯?还没碰上,就给收了,罗二稍一愣神,察觉到了护腕里点点的能量弥散,嘴角处悄然一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再耽搁,手臂挥动,两米高的装甲车,被他马上没收,你丫的也打够了,该歇歇喘口气了;转身,罗二抱着枪歇向窜了出去,在一溜愕然的士兵旁闪过。

    装甲车的突然消失,让周围的士兵傻了眼,这一愣神的功夫,罗二过去了,在他们身边过去了。

    他是闪过了,留下的,只有一地的泥水,那些士兵,只要靠近半米之内,无一例外地被化成弥散的能量,补充加固尚未恢复稳定的护腕空间。

    经验丰富的罗二,跑动中就明白了,护腕吸收的距离,仅仅是在半米内有效,那么,他只有快速地奔跑,沿着大兵们的身后奔跑,尽量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且不说罗二在外面忙活,机棚里,任小森和崔智山,眼看着一个个战友,被外面扫shè而来的机炮,打碎了身体,血肉破碎,也只能躲在两侧,时不时向外扫shè。

    小口径机炮,那打过来的也是炮弹,仓促堆起的简易工事,根本挡不住轰击,不到二十分钟,就只剩下了四个活着的人。

    那挺崔智山推过来的高shè机枪,早早被打成了破烂,和堵在门口的那辆吉普车一样,碎得不能再碎了。

    “崔同志,再坚持一会,坚持一会,二哥马上就回来了,”奋力扔出一颗手榴弹,任小森换上一个弹夹,大声叫道;现在,他心里也是没底,能抵挡一会算一会。

    “没事,咱们子弹手榴弹多的是,大不了,哼,”崔智山眼睛瞟了一眼里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切,眼泪汪汪地拿起一枚烟雾弹。

    不但是他,就连那两个战俘,也象传染般打起了哈切,好在,他们手里的家伙没有放下,仍在不断地shè击再shè击,但准头就没法说了。

    这一切,一脸硝烟的任小森根本没注意到。

    不断投出的烟雾弹,还有间隔几个闪光弹,把机棚外的雨地里,掀起了阵阵大股的浓烟,令蠢蠢yù动的美军士兵,不敢轻易起身。

    机场那一头,一个步兵营的士兵,他们的背后,一道身影穿梭而过,枪声也在渐渐稀落,直到一个机枪火力点的三名大兵,随着罗二的跑过,消失不见之后,其他的大兵没们发现了异常。

    “人呢?”,哪怕是战死了,也得有尸体存在,尸体哪去了,卫生兵也太勤快了,那个跑得飞快的人啊是谁?士兵和军官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站住,你站住,”一名站在岗楼上的士兵,使劲擦擦眼睛,把枪对住了跑动的罗二,毫不犹豫地呯地开枪。他能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人。

    士兵的嘶吼声,惊动了大股的士兵,在军官的吆喝声中,纷纷调转枪口,努力去找罗二的身影;他们这才发现,雨中的机场上,照明弹似乎少了很多。

    没办法,罗二首先瞄准的目标,就是那个不断发shè照明弹的炮击炮排,连人带炮一股脑给收了。只有守在岗楼上的几门迫击炮。罗二没敢上去,目标太明显了。

    “哒哒哒”,罗二的枪响了,有了散手指示的经验。罗二凭着耳力的帮助,只要是对面枪响,他就能捕捉到威胁的源头,马上就是一梭子扫了过去。

    刷刷,两颗手榴弹,被罗二甩了出去,“轰轰”,八十米外的一个大型变压器。碰碰火花四溅,炸成了一团大火;随着手榴弹的爆响,机场四周十几盏雪亮的探照灯,集体罢工。

    机场上。陷入了一片黑暗。一时间,士兵的叫喊声、军官的嘶叫声,加上凌乱的枪声,乱成了一锅粥。

    边打边跑的罗二,跌跌撞撞跑向了那一溜高大的机窝。屋顶半圆形的机窝里,一个个大门紧闭。

    罗二这一跑,那些围攻机场北头的大兵们,借着依稀的火光。嚎叫着劈啪打着枪,快速扑了上来。不消灭掉背后的威胁,谁也不敢放心地攻击军火库。

    敌人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好在。这一片黑压压的机窝,长长的一溜,足够罗二藏身的;慌不择路的罗二,摸到了中间的一处大门。

    这是一整块移动式大门,没有里面的电闸控制,普通人根本无法从外面推开大门;摸了半天的大门,罗二法克法克地大骂几句,就要离开。

    “外面是谁?”里面一声厉喝,挡住了罗二的脚步,咦,还有人?

    碰碰,两箱军用炸药放在了大门下面,罗二觉得还不保险,把从雷区起出来的十几颗地雷,也堆在上面;“嘎巴”一把拉碎木箱一侧,一根五十厘米长的导火索,带着雷管插在了炸药上。

    扭头瞅瞅慢慢围上来的大兵,罗二冷笑一声,呲,导火索拉着了;一个翻身,罗二躲过shè来的子弹,窜出十几米外,紧紧趴在地上,嘴巴大张。

    导火索冒出的火光,引得十几名士兵,飞快地冲了上来,手电光一照,“啊,趴下”,嚎叫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推开身后的战友,就听见咚地一声巨响,再也听不见后面连串的爆炸声。

    两箱一百斤的烈xìng炸药,还有十几颗连窜爆炸的地雷,不但炸飞了追上来的十几名大兵,也把机窝坚固的大门炸飞了一半,破碎的铁块三角铁,横扫机窝里jǐng惕的士兵。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里外一片伤兵的嚎叫声,就连抱着头的罗二,也是脑袋阵阵发蒙,耳朵里嗡嗡鸣叫不止。

    晃了晃一头的泥水,手里的枪也丢不见了,罗二爬起来,趁乱冲进了机窝里;靠在大门的一侧,一眼看去,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十几只四下晃动的手电光,在左首处亮的耀眼。那里,有一个小门。

    摸出一支轻机枪,慢慢拉上膛,脚下无声地罗二,靠了上去;身后,远远地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尤不死心的老美,又围上来了。

    没时间仔细看了,罗二心里叹口气,右手一晃,一颗杀伤手榴弹握在手里,捏柄挑环,熟练地把手榴弹扔进小门,没等爆炸,又是一颗手榴弹扔了进去。

    随着里面惊恐的叫喊声,“轰、轰”,弹片四溅,打得门框叮当作响;爆炸掀起的浓烟还没散到门口,罗二已经把枪口顺了过去,“突突突”,来回摆动的机枪,直接打光了三十发子弹。

    叮,子弹打光了,罗二收了机枪,努不再理会小门,转身,一颗颗手榴弹、闪光弹不断地打向围上来的大兵。

    有是一阵爆炸,夹杂着一道道闪亮,被罗二打残了的步兵营,cháo水般退了,退过机场跑道,跳上卡车向码头驶去。

    跑啦?不打啦?攥着一颗手榴弹的罗二,被美军士兵的动作搞的莫名其妙,好家伙,连外面的伤兵也不管了,这还是老美嘛,简直是一代不如一代。

    既然人家跑了,那咱也该走了,没时间去查看里间的战果,罗二抬腿直奔那个大型水泥地堡,老美的一个探员,也就是特工还在地上躺着呢。

    美军在机场被偷袭的第一时间,就把岛上的战斗机飞行员,和一干美军文职人员,集中保护在了机窝了,被一个步兵班保护起来,却好死不死被罗二给撞上。连打带炸地干到了一大半,其他的也是人人带伤;最关键的是,里面还有两部长波电台,也被罗二顺手炸了。

    没有了电力。再失去了长波电台,至此,岛上和陆地上、海上的联系,彻底断绝。

    刚刚发出遇袭电报的江华岛,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和外界断绝了信息,在这海上滔天大浪,风雨交加的寒冬里。冰凉了无数人的心。

    回到地堡里,昏昏然的情报局探员凯利,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袋正从shè击孔向外看;外面除了零星的枪声。已经没了大规模的战斗,让他心里为之一松。

    “大概他们走了,肯定是走了,”嘴里猜测着凯利刚要转身,“凯利。你要去哪?”冷冷的声音,让凯利的心情无比绝望。

    提溜着瘫软的凯利,罗二快步走向机场北头,还没靠近。他一嗓子大叫,把凯利吓得跌倒在地上。“小森,是我。别开枪。”

    机棚大门口的烟雾,早已经散去。

    “二哥,赶快来,”听见罗二的声音,里面任小森惊慌的喊叫起来。

    一把将凯利扔到破烂的吉普车旁,罗二猜测着这辆没有爆炸的吉普,脚下却快了许多,“想死你就跑,”丢下冰凉的一句话,罗二的身影消失在一堆钢板后面。

    简易工事后面,借着地上的手电光,罗二看见,除了一地的弹壳,任小森抱着枪躲在角落里,而崔智山却在弹壳堆里,不住地争扎着,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喉咙;再听身后,还有两个俘虏也在低低嘶吼,乒乓扭动。

    唉,罗二暗暗叹口气,就凭这份战斗力,美军没打进来,运气也太好了;“凯利,过来。”回头叫来狼狈不堪的凯利,罗二指着崔智山,“他有什么问题?”

    也是,罗二一个学生,没进入社会就参军了,在朝鲜打了几年,根本没机会接触海洛因,并不了解上瘾的痛苦。

    崔智山匆匆一眼,就看出来了,地上的战俘,是犯瘾了,“犯瘾了,他需要海洛因,”

    “能治好吗?”罗二皱着眉头问道,崔智山挣扎的模样太惨了,看样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罗同志,你,你给我一枪,给我一枪,”喘息的崔智山,痛苦地恳求罗二,他实在是没了活的念头;今晚的战斗,让他实实在在报了仇,也算了解了心愿。

    “屁话,想死还不容易,”罗二恼怒地看向凯利,“有办法没?”

    “有,那就是打针,打海洛因,”凯利老实地回答。眼看罗二眉目不善,“他们已经是毒瘾太深了,除了继续打针,没有其他办法。”

    为了证明自己有用,凯利继续说道,“地堡里有海洛因,还有针管。”嘴里蠕动两下,凯利差点又说出这里的机密来,不过,罗二缓和的脸sè让他紧紧闭上了嘴巴。

    深深地看了凯利一眼,罗二把扣在手里的刺刀反手收起,“小森,你跟着他去取那什么海洛因,速度要快。”

    任小森押着凯利出去了,罗二无奈地一掌打昏了崔智山,又把那两个战俘打昏,起身走进储备库。

    有了五百立方的护腕空间,罗二先把一大半的地方,堆满了大米白面,单兵口粮和牛肉干也装了一些;剩下的是医药器械、睡袋等物资。

    反倒是枪支弹药他没那多少,仅仅取走了一个连的武器装备,谁让他的罗家山急需粮食呢。

    就在他惋惜地收手,准备去拿炸药的时候,一排m4步枪旁的一个铁柜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依稀记得,这玩意在汉城见过一次,那时可是从里面拿了不少的黄金、美元。

    想到这里,罗二眼前一亮,“不是,把钱放在军火库里,你玛德太有才了。”摸了摸柜子上的两个表盘,他不懂这玩意。

    “卡”,手攥把手使劲一拽,果然,大铁柜的厚门纹丝不动;嘿嘿,罗二心里一乐,越是结实的家伙,里面越有货。

    这大家伙太沉,又占地方,只能就地解决。

    没成想,该走了碰上好东西了,罗二曲掌成爪,高高扬起,猛然间发力,“彭”。厚厚的钢板上,被罗二硬生生抓出了去个孔洞。

    “嗨”,右臂鼓足了整整一圈,捏住钢板的右手。渐渐回收,咯吱吱,几声酸涩的吱咛声,一个完整的钢板厚门,竟然被扭成了一团,咔地拽离了铁柜。

    保险柜就这么被罗二暴力破开了,甩甩酸疼的右手,罗二手电一照。裂开嘴无声地大笑起来,呵呵呵,老天保佑,发财啦。

    申希山。你个朝鲜老财迷,这回,老子用钱砸死你,看你给不给粮食,罗二心里暗暗发狠。

    一个黄sè的文件袋外。一沓沓厚墩墩的美金,整整齐齐摆放在眼前;拉开里面的小抽屉,一支jīng巧的银sè勃朗宁****,还有一盒子弹。

    不由分说。罗二直接没收了,一脚推翻报废的保险柜。抬腿向炸药箱走去;既然自己拿不走,那就怨不得要炸上一场了。

    接连踹翻几箱炸药。罗二拉出了两个黄sè标记的木箱子。

    这是两箱标准五十米长的防水导火索,手脚麻利地接续上搭扣,导火索一头接上雷管,深深插进油xìng炸药里,拿着另一头罗二除了储备库。

    走到外间,任小森已经押着凯利回来了,提着一个黑皮箱;在枪口的监视下,凯利熟练地给三个战俘注shè了稀释过的海洛因。

    等到崔智山三人脸sè不在狰狞,平稳下来后,“一人扛一个,去码头。”罗二象被麻袋一样,把崔智山甩在肩上,当先出了机棚。

    “走,背上一个”,任小森枪口一顶,凯利无奈地背起一个脏兮兮的战俘,手里拿着皮箱,踉跄地跟在罗二身后。

    不过,当他的眼睛,依稀看见罗二手里拉着的的东西,眼仁猛然间一缩,痛惜地回头看看,不再吭声。

    走了不到八十米,罗二停下了脚步,“小森,找辆车来,这样速度太慢,”罗二怕点着了导火索,自己再跑不掉,那就惨了。要知道,他要爆破的,不是一般的军火库。

    “好叻,”任小森放下背上的战俘,快步向远处跑去,刚才,他就看见了一辆卡车,不知道能开动不能。

    “哎,可惜了,那些飞机没有炸掉,”看着小森的背影,罗二嘴里淡淡地说着,这次,他说的是汉语。

    不过,似乎听不懂汉语的凯利,黑暗里,脸上微微抽搐几下,不再做声。

    在罗二看来,现在的凯利,已经吓破了但,基本上无害了。

    雨小了些,地上的崔智山三人,也慢慢苏醒过来,坐在地上无声地垂着头,他们知道,是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跑道上,一辆军卡没有亮灯,轰鸣着冲了过来;看着驶来的卡车,“罗同志,我们不能走,”崔智山忽然说道。

    “为什么?”罗二不解地问道。

    “回去了也是个死,人民军不需要回去的战俘,更不需要有毒瘾的战俘。”崔智山心里明白,一旦回到北方,他们三个人马上会消失,消失的无声无息。

    “那好,你们去我那里,我要你们。”罗二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那里?崔智山糊涂了,你不是志愿军嘛,回你那里和回北方有什么区别。

    “你们三个是我的战友,我不会放弃,有毒瘾我也要,只要活着就行。”罗二慢慢转过头,“崔智山,现在,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的新朋友。”

    不理会一脑袋雾水的三个人,拉过呆立一旁的凯利,罗二把手电交给崔智山,“大家都上车”

    站在后车厢里,罗二在导火索端口拧上发火销,手电光下,他脸上的微笑,在凯利看来,堪比,不,胜过恶魔的微笑。

    “凯利,想活命,来,拉着它。”罗二扬起发火销,把大大的扣环塞在他的手里。

    漆黑的雨夜里,罗二冰冷至极的劝导,让浑身湿透的凯利,牙齿得得颤抖着,一股寒意从头顶直下小腿。

    “活着,就拉动它,想死,那就成全你!”最后的几个字,罗二忽然咆哮着怒吼,惊得凯利手上一个哆嗦,呲,拉着了发火销。

    “哈哈哈哈,好,你是我的朋友,凯利先生。”罗二手一扬,冒着橘红sè的导火索,跌落在纷扬的雨水中。

    三个jīng神头越来越好的原战俘,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外的导火索,忽然,崔智山跳了起来,直扑车顶,在司机室上方拼命地拍打,“开车,快开车。”

    进出上百次的军火库,崔智山心里清楚,一旦美军储备库爆炸了,那这个江华岛,基本上要炸塌一半,至于冲击波,那就看谁的命好了。

    呜,早知道罗二心意的任小森,狠狠一脚踩下油门,卡车疯狂地吼叫着,向岛上码头飞驰。车后面的泥水里,丝丝冒烟的导火索,在以每分钟5米的速度,迅速燃烧着。

    车厢里,罗二挥手间取出五挺机枪,“来,一人一个,凯利,你也上,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一回了。”细心的罗二,用朝鲜语和英语各说一遍,检查自己的武器去了。

    他们逃命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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