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章、雨中翻腾的焰火
二百四十一章、雨中翻腾的焰火
江华岛上,机场通往码头的公路,只有一条,很是醒目,任小森只要使劲轰油门就成了;不过,手扶方向盘的任小森,心情并不是太好。
他可是知道,自己和二哥出来,不是和鬼子拼命的,而是来找粮食的;现在可好,又要跑路了,连丁点的粮食都没看见。
要是他到地下储备库里瞅上一眼,估计连腿都挪不动了。
只是,岛上的动静这么大,美军差点把他和那几个朝鲜士兵,一下子堵在机棚里,还是赶紧跑路吧。
车厢上,罗二无视迎面而来的雨水,惋惜地看看渐渐远去的机棚,这个被枪炮打得满是洞孔的机棚,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一向眼光蛮高的他,都为之可惜。
不管啦,能跑出去就好,罗二斜眼瞟了眼身边的凯利,这个面sè僵硬的家伙,到现在还是傻愣愣的,抱着机枪不住地哆嗦。
“好了,凯利,不用我教你,到时候你要是不开枪的话,我会好好培训你的。”罗二使劲用肩膀碰了碰游神的凯利。
“额,好的,我会的,”凯利猛然回过神,陪笑着点点头,尽管他内心里恨不得把罗二一把掐死,但比较一下双方的实力,他明智地缩了缩脖子;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给这个恶魔灭口的借口,岛上的真相,就靠自己去解开了。
打定主意的凯利,狠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罗先生,我已经上了你的船,希望你最后能让我回国。”
“好,只要你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我会让你回到美国的,”罗二欣然答应了凯利的请求;对于这些个非战斗人员,只要不是大恶之人,罗二不会草菅人命。
卡车的速度很快,转过一个大弯角,速度减慢下来,“呯、呯”,几发子弹叮当打在卡车上。
美军守在码头上方的军营,隐约看见了,还有那不断闪着火光的枪口;“开火,”罗二毫不犹豫地命令道,手里的机枪哒哒哒地扫shè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五挺机枪,把军卡装扮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刺猬,五道火光闪现,把弹雨横扫向路旁的军营。
逃窜会军营的美军士兵,刚刚缓过神,一辆大开车灯的卡车,呼啸闯了过来;这肯定是该死的偷袭者,几名机jǐng的士兵,二话不说,勇敢地开枪阻击。
不料,灯光闪过,卡车上猛烈的火力,劈头砸了过来,把勇敢的士兵瞬间打倒在地,眼看没了声息。
三十发子弹,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丢下空枪,“手榴弹,”,罗二大喊一声,摘下腰里的手榴弹,飞快地投了下去,卡车的速度虽慢,但也就是一晃而过的时间。
崔智山几人速度没罗二快,也随即各透出了一枚手榴弹,不过,他们透出的,是小型战术燃烧弹。
“轰、轰”,军营门口的工事里,几声剧烈的爆炸后,燃起了一片大火,在一连串的惨叫声中,卡车带着风雨,呼啸而过。
机枪扔在一旁,凯利呆呆地坐在车厢地板上,回头看向那响着凌乱枪声的军营,死灰的脸上,一片绝望。他也打光了枪里的子弹,不过,枪口是微微斜上,动静大但肯定不会伤一个美军士兵;罗二投弹的命令,被他无声地拒绝了,他不想也不能对自己国家的战士下手。尽管他会受到罗二的惩处,也只能认了。
出乎意料的,没人去打扰他,大家都在忙着装弹备战。
低头冷哼了一声,罗二没理会呆滞的凯利,捡起机枪,咔哒,换上一梭子子弹;凯利刚才的表现,不出他的意料,但是,如果凯利玩命地冲美军开枪,保不齐刚才他一脚就把他踹下车了。
罗二有把握,在把凯利踹下车的同时,用手榴弹砸碎他的脑袋。
能想自己人下手的人,也能向任何人下手,罗二不敢留下这类yīn狠的家伙。
抬头举枪,罗二已经能清楚地听见,大海翻涌的浪涛声,轰、轰,震撼的巨浪声,使得他脸上yīn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要不是为了跑路,他哪敢使出如此的下策,简直是找死的活计。
这是一个狭小的湾口,虽然海上的巨浪大部被阻挡在了外面,但躁动滚卷的海浪,声势也颇为恐怖,尤其是在黑沉沉的夜晚。
当然,要不是如此的海浪,远在仁川的美军舰队,早围了上来。
卡车冲上码头的时候,码头工事里的士兵,已经跑没了踪影,估计现在也躲进了军营,正好省了一番枪弹。
跳下车,罗二弯腰抱着机枪,仔细搜索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敌人,挥手招呼大家下车。
凯利拎着没了子弹的机枪,最后一个下车,黑漆漆的码头上,接着车灯,他看见这帮子人上了摇摇晃晃的巡逻艇,惊讶地问罗二,“罗先生,你们是要出海?”
“不,是我们,懂吗?”罗二呲牙反问着,他现在也头疼的厉害,去哪不好,这大海里的风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瞅着眼前三十几顿的巡逻艇,凯利几乎想要去死了,“上帝啊,罗先生,我们会淹死的,我肯定。”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留在这里我们一定会死的。”罗二魔术般地收起机枪,“走吧,凯利先生,欢迎你参见我们的出海行动。”
罗二幽幽的话语,让凯利明白了这阵势他是非走不可了,否则的话,面前的这个军人,是不介意码头上多一具尸体的。
硬着头皮,凯利跳上巡逻艇,随手把机枪丢到了甲板上,既然认命了,那就利索点吧。罗二淡淡地笑了笑,跟在后面无声地把机枪收了。
走到驾驶室里,只有任小森脸sè苍白地看守着这里,其他人进了后舱,jǐng戒码头上的动静。也许不再淋雨,也许是这里的温度高了一些,凯利身上松快了不少。
“谁会开巡逻艇?”身后,罗二平静的问话,把凯利气了个半死,合着,他是被一帮子疯子给俘虏了。
等了几秒钟,“罗,你不会让我开吧,我只会开游艇。”凯利气急败坏地喊道,话音未落,他已经被罗二推到了驾驶员的座位上,普通一下按在座位上。
“少废话,不开船就是死,”似乎是响应了罗二的怒喝,远处的机场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隆声,一阵接一阵。
回头,凯利从模糊的玻璃窗上,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漆黑的岛上,不断翻腾而起的焰火,夹杂着点点的爆裂火花,在尽情地挥舞。
随后,震耳yù聋的声音传来,把凯利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震的清醒无比;“看看,凯利先生,那是你的杰作,”罗二讥笑着指点远处,冷冷地提醒他。
今天,他是上了一艘危险的贼船了,随时会沉没在冰冷的大海里,凯利无力地点点头,“行,我开船,上帝保佑。”
“这就对了,我的朋友,出发吧,”罗二满意地拍拍凯利的肩膀,跨步出枪,呯,打断了巡逻艇的缆绳。
打火,巡逻艇突突突地渐渐调转船头,一个大弧线,向湾口失去,不断翻涌的海面上,三十吨的舰艇象一只玩具,摇摇摆摆地冲了出去。
巡逻艇刚一使出湾口,海面上滚涌掀起的海浪,让紧握方向盘的凯利,大睁了眼睛,“八米海浪,罗先生,咱们回都回不去了。”
现在凯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美军的军舰飞机不来救援,这样的海情,除了航母,没有军舰敢靠近这里。航母?可能嘛。
“右转,靠近岸边向北,”罗二抓着窗框上的把手,大声地喊道。
“好吧,好吧,你这个疯子,”凯利嘴里嘀咕着,把油门推到了极限,眼睛一瞟仪表,“你看看,罗,你看看,”他的声音简直是充满了愤怒。
“什么?”罗二斜头一看,“一切正常,好着呢。”
“好个屁,”凯利有些抓狂了,一头乱糟糟的栗sè头发,不住地颤抖。“快没油了,知道吗,没油了。”
要不是任小森挡住了侧门,死死地盯着他,凯利很想立马跳下海,拼死游回江华岛;没了柴油的巡逻艇,在这巨浪滔天的海上,毫无存活的机会。
“额,柴油机在那里?”罗二悻悻地问道,该死的美军,难怪没人看守巡逻艇,原来是等着自己来抢,居心叵测啊。
“后舱的地板下,”凯利丧气地说道,点点仪表盘,“还有最多十五分钟,柴油机就熄火了。”
“十五分钟,够了,好好开船,一直向北开。”罗二给任小森使了个眼sè,从小门后舱挪去。
来到后舱,崔智山三人已经吐成了一片,一股腥臭味让罗二阵阵的反胃;亮起手电,“快,找柴油机的位置。”顾不上难受的罗二,低头来回地寻找。
后舱zhōng yāng一块一米见方的地板上,有一个显眼的把手,掀起地板,轰鸣的柴油机显露在眼前;找到进有口,在崔智山的帮助下,罗二一口气灌下了两桶两百公斤的柴油。
收下空油桶,罗二又摆出五个油桶,在舱壁一侧放好,把手电丢给崔智山,“崔同志,你带人把柴油灌进去,柴油机不能停了。”
回到驾驶舱,罗二看见凯利的脸sè松弛了些,不过,巡逻艇摇晃的太厉害,前进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尽管柴油机已经开到了极限。
“还好艇上有油,”罗二望着外面,“向北开,天亮之前,我们要上岸。”
“嘿,罗先生,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凯利现在是见不得罗二轻松,虽然他的眼睛紧盯着海浪,但嘴巴又开始啰嗦起来。
“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你刚才炸毁的储备库里,有我们情报局的物资,”见罗二无动于衷,凯利马上加料,“那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五十万美金,还有一些机密文件。”
“是嘛,那太可惜了,”罗二扫了一眼任小森,脸上看不出任何可惜的表情。
此时的任小森,虽然还在盯着凯利的举动,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岛上不断翻腾的火焰,至于罗二和凯利说的那些英语,他不懂,也懒得懂,只要二哥明白就行了。
雨势减弱的海面上,一艘大亮着探照灯的巡逻艇,在搅动不止的海浪中,努力挣扎向北方蹒跚前进。
仁川港,两艘美军驱逐舰,已经徐徐驶出了港口,冒着淡淡的黑烟,小心地驶向告急已久的江华岛。
二百四十二章、指示
清晨三点,海面上还是黑蒙蒙一片,但是风浪平静了下来,只有细细的小雨还在刷刷地下个不停
巡逻艇上的探照灯,早已经关闭了,整个巡逻艇上,只有驾驶室里暗淡的一盏灯光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路程,反正罗二是筋疲力尽了,一路上,他已经给柴油机加了两次油了;要是按平常人的逃命套路,现在早呆在海面上游泳了,或者,惨
没了动力的巡逻艇,在三级以上风浪的海况下,百分百是翻倾的待遇
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凯利,这家伙还算尽职,叼着罗二给的雪茄努力地控制着舰艇,终于逃出了大浪的蹂躏
“来,喝一口提提神,”罗二歉意地递上一个银sè的酒壶,整晚上开车都很难受的,别说开船了
接过酒壶,凯利不客气地咚咚灌了一大口,他算是看清了,跟前的罗,只要好好合作,还是能相处的
随手把酒壶扔给一旁的任小森,“小伙子,你也来一口,”凯利呲牙咧嘴地笑道
不明白凯利在说什么,任小森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严肃看了一眼凯利,再去看罗二
“能喝就喝一口,”罗二轻松地点点头,示意他接过酒壶
一口烈酒下肚,任小森涨红着脸,大声地咳嗽起来,拿着酒壶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 凯利笑了罗二也笑了,不知道是被任小森逗的,还是在庆幸自己能活下来
“罗先生,我不的不提醒你美军的战舰会很快到达这片海域,”止住笑容,凯利看了一眼仪表盘,好意地jǐng告罗二
“你们把江华岛给炸了,我们的军队是不会罢休的,”凯利美美地吸了口雪茄,吐出一股烟雾
“不不,凯利先生是我们懂吗,拉着导火索的人是你,你一定要记好喽,”罗二迅地纠正了凯利的错误笑眯眯地瞧着勤劳的驾驶员
脑门上的青筋嘣蹦跳了一阵,凯利不再搭话,也无从辩解,这几个人证只要活着一个,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彻底完了
恍恍惚凯利忽然期望着美军的军舰,马上开过来,把这个该死的巡逻艇一炮轰碎了拉到;但是,他实在是不愿意死在这冰凉的陌生大海里
“好掉头,向海岸开”对于好的建议,罗二还是从善如流的他也不愿意被追着打,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哼,凯利冷哼一声,无视罗二的指点,稳稳转动方向盘;巡逻艇嘶吼着飞快地转过一个九十度;定好了方向,“发动机也到了极限,再跑也跑不远了,”拉过任小森,凯利让开了位置,“扶住它别动就行”
在罗二的翻译下,任小森一脸兴奋地扶稳了方向盘,大睁双眼紧张地注视四周
“我去给他们打针,”凯利一手提起脚下的皮箱,对着罗二伸出了另一只手
后舱压抑的闷哼声,不但罗二早已经听见了,凯利也听到了
取出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装着满满的净水,“他们能不能治好,”罗二低沉地问凯利
“按他们现在的程度,已经是深度毒瘾了,就算是在美国,也晚了”取下嘴角的雪茄,凯利轻轻摇头,他对那三个朝鲜士兵的现状,很不乐观
“他们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很强大了,我看,不出一年,唉,”凯利话没说完,摇晃着走进了后舱
什么人干的,要把战俘折磨成这样,罗二冷冷的眼眸里,闪出点点煞意;好在是朝鲜士兵,要是换成志愿军战俘,罗二绝对会呆在岛上,把那里的美军屠个片甲不留,能不能逃出江华岛就成了次要的了
凯利很细心,不但给被毒瘾折磨的崔智山三人打了阵,还给他们找来了橘黄sè的救生衣后舱里崔智山他们的武器,老早被吝啬的罗二,收拾整齐了
不但如此,只要巡逻艇上能拿的东西,两挺大口径重机枪,还有修理工具润滑油等等,被罗二连拆带卸,搜刮的一干二净罗家山现在是一穷二白,罗二早急了眼了
突突突突,喷着黑烟的巡逻艇,在距离隐约的海岸线不到三海里时,终于咔地一声,发动机报废了;失去了动力的巡逻艇,向前缓缓冲了十几米,开始随着海浪不断地起伏
“好了,咱们走,”罗二招呼一声,当先穿着救生衣,扑通跳下了海里;余下的几人,强打jīng神,先后跳下海水
凯利无奈地摇摇头,几下打开通海阀,“上帝啊,保佑你的子民,”眼睛一闭,最后一个跳进海里,挥动双臂向海岸游去
罗二游泳是姿势很难看,但他游得很快,他要在最短时间里上岸,找一处安全的登路点;大家已经一晚上没休息了,再游上这一千多米的距离,万一碰上了人民军,直接被抓那是没跑
江华岛上震天的爆炸,掀起高耸的火焰,惊动了美军,也惊动了三八线北侧据守的人民军,一时间,沿海一带的双方人马,提高了戒备等级,开城、海州一线,是秣兵厉马
寻了一处礁石林立的海滩,罗二躲在一个巨大的石头后面,马上用手电给凯利他们发出了信号;收起手电,罗二扒下湿漉漉的军装,取出干净的人民军制服,利索地穿上
再取出五套人民军制服放好,罗二拿出电台,滴滴滴和罗家山守候已久的朴姬善,联系起来;到了这里,他就不能随意出手了,只要被朴正勇发现敌对的证据,罗二也不知道这个翻脸比翻吧还快的家伙,是不是要和自己再干一仗
打仗罗二不怕但罗家山成了他的挚柄,冲动不得
等到任小森几人挣扎着爬上岸,罗二已经听到了远处索索的脚步声,不用说人民军已经围了上来
抄起手边的冲锋枪,罗二对着声音的来向,哒哒哒就是一梭子,枪口扬得高高的,但是jǐng告的意味很浓
果然,一听见熟悉的美械枪声,围上来的人民军,当即停住了脚步哗啦啦的枪栓声响动,双方对峙在黑乎乎的海滩上
“快,赶紧穿上,”罗二回头急地催促,五个刚刚爬上岸的家伙,冻的牙床卡巴个不停,连忙脱下湿衣,穿上厚厚干净的棉衣
黑暗中凯利也分辨不出衣服的式样,只想着赶紧穿上衣服,别跑上岸给冻死了
沉默了好一会,对面传来熟悉的朝鲜话“我们是人民军部队,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随着话音,腾腾两颗照明弹被炮击跑打到了空中,明晃晃的闪光,把海岸照成了白昼
话音传来,崔智山和另外两个战俘,瘦的颧骨突出的脸上,激动的不住地颤抖,但是,三个人的心里转动间,眼神灰暗
他们都成了这样,回去了能有什么好,比一般的战俘是不堪;能回去的战俘,要经过严格的审查,还要关押一阵,这些,他们都心知肚明
不过,离开了注shè海洛因,能不能活上两天还两说,怕是会立马被拖进山里枪毙了算好的了
罗二不知道崔智山他们的想法,他现在只要看好凯利就行了,隐约间,罗二认为凯利的作用不小,不能随便给交出去了
“别开枪,我是人民军上尉罗本初,在执行特别任务”罗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在对面亮起的十几道手电光下,把手里的冲锋枪,慢慢扔了出去
举起双手,罗二转出了巨石后面,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全身暴漏在对面的枪口下说实话,罗二对面前的人民军,那是相当的不信任,谁知道朴正勇有没有暗示,但怎么说朴正勇消息也不会太快,能猜到自己在这里上岸
只要不再这里开火,上了陆地深处,罗二自信朴正勇一时难杀得了自己
赌一把了,没有招呼身后的任小森,罗二绷紧了身上的肌肉,独自一人站了出来,要是对面不由分说开枪的话,他拼着受伤也能躲回巨石后面
拼着敏锐的耳力,罗二能听出来,围过来的人民军士兵,不下五十人,远处还有人在不断地赶过来
还算好,罗二的回答,让对面沉默了一会,并没有轻易开枪,“不管你是谁,放下武器出来,”
没有犹豫,罗二冲着巨石后点点头,任小森走了出来,崔智山和另外两个战俘也跟在后面,不自然地举起了双手;也许,是他们身上的军装,让对面松了口气
凯利最后走了出来,一头栗sè头发的他,受到了几只强光手电的特别照顾
很快,十几名士兵一涌而上,把以罗二为首的六人,严密看守起来;让人民军失望的是,他们只搜到了一支没了子弹的冲锋枪,还有一堆湿漉漉的衣服
不过,这些湿衣服里,两套美军制服,和一套便装,让jǐng惕的人民军军官,下令把六人关押在了不远处的阵地上,等待上级的核实
平壤,朴正勇官邸,半夜里被紧急叫醒的他,满心疲惫地离开秘吧的怀抱,坐在办公室里,被江华岛上的异动情报,惊醒的脸sè大变
白天里,刚刚委婉地提出让志愿军加快撤军步伐,老美又要搞什么鬼?难倒是李承晚?胡思乱想的朴正勇,急忙命令召开劳动党紧急会议
招来一干自己的心腹大将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合计出个结果,只有先命令沿线部队提高戒备;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前线的一封电报让朴正勇脸sè一白
“我就知道,他是个惹祸jīng,”气急败坏地朴正勇,把电报狠狠摔在桌子上,“罗二,你这是在犯罪,挑起战争的祸首”
一名亲信小心地拿起电报一看,是海州南线的海防部队,发来的核实电报,被层层转发到了平壤
“罗本初?他不是?”亲信疑惑地转动脑筋
“他是我的妹夫,”朴正勇丧气地跌坐在椅子上,马上有跳了起来,“江华岛上的事情,肯定是他干的,胆大包天了他”情绪激动的脸上,浓眉下的眼睛瞪的老大电报上提及的其他人,朴正勇根本不予理会,都是罗二他们一伙的,都该死
“还有一个美国人?”亲信的一句话,让大家心里一沉;只有朴正勇不屑地冷哼一声,那算什么,人家在美国还有一个老相好,杀起老美来也不见的手软一想起罗二杀鸡屠狗般的手段,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官邸里jǐng卫再多,也经不住罗二的黑手啊朴正勇就觉得,自己眉头上的肌肉,在突突乱跳
“现在也没证据啊,他们六个人手上就一把枪,”见朴正勇毫不意外,亲信讪讪地笑道,他还是不相信罗二几人能干出炸岛的大事来,这力量也太单薄了其他的一干干部们,也是将信将疑
“枪?”朴正勇苦笑一声,自己是个马克思主义的领导人,要是说出罗二手上的魔术来,估计班子里会怀疑自己的智力,现在局面还是不稳定呐
就在他踌躇不定的时候,机要秘吧又递上了一封加急电报,展开一看,不是朴姬善还能是谁;电报里字不多,却把朴正勇看的眉头拧成了一疙瘩,“你要当舅舅了朴姬善”
唉,朴家人丁稀少,妹妹对自己怨气太大,该缓缓了,再说,朴正勇心里微微一颤,那是个杀神啊,别打蛇不死被咬上一口
此时的朴正勇,早忘记了罗二把他救出集中营的情景,他在衡量着,衡量自己的得失
共患难时有真情,坐享酒时虑身家,大概,人都是这样罢
小小的会议室里,众人看见朴正勇久久扶着桌子,脸sè变幻不停;终于,朴正勇的脸上缓和了些,大家心里的忐忑也消失不见
“护送他们回罗家山,附近部队严加看守,当地组织也要时刻关注,每天必须汇报罗家山的情报,直接向军事委员长办公室汇报”一脸威严的朴正勇,下达了最后指示
杀又杀不成,那盯紧点,别再搞出什么乱子,朴正勇招来秘吧,低声嘱咐几句,宣布散会
有了高层领导的指示,罗二几人被人民军护送上了卡车,在前后两辆满载武装士兵的护卫下,向长山串地区驶去;今天是个乌云满天的好天气,最起码老美的战机不会光顾,路上也安全了不少
罗二神安气闲地上了车,任小森也不慌不忙,搜骨嶙峋的崔智山三人,被罗二说成了自己的手下,被即刻送上卡车;似乎是极度缺乏营养,没人待见这三个朝鲜人
只有可悲的凯利,穿着无意间套上的人民军制服,被一名军官咔咔照了几张相片,礼送上了卡车;对待国际盟友,哪怕是民间的,人民军也是很客气的
瘫倒在后车厢上,凯利无神地靠在罗二身旁,“罗,你害死我了,”没错,岛上的事,那是自己被逼的,还能狡辩一番,但这身上的军装,可没人逼迫自己,心急火燎地穿上了,好死不死地被拍了几个近照
“没关系,凯利,今后,你是我的朋友,也是罗家山的贵客”罗二递上一根烟,殷勤地给凯利点上
“什么罗家山?”凯利下意识地吸了口烟,不解地问道
“罗家山,那方圆十里之内,我说了算,人民军不能入内,”提起罗家山,罗二一时间眉飞sè舞,cāo着越来越熟练的英语,嘴里那是滔滔不绝
“咳咳咳”,瞅着罗二夸张的大嘴,诧异至极的凯利,被一口烟呛得眼泪鼻涕齐处;颠簸的卡车上,他大脑有点发蒙,自己不是在红sè恐怖的土地上,而是要去英国伯爵的封地旅游
卡车轰鸣着驶向北部山地(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三章、熟人来了
对于人民军连饭也不招待一顿,出了yīn暗的防空洞,就急吼吼把自己送上车,罗二是相当气愤;人家不管,咱也不能饿了肚子
好在车厢里没有人民军士兵盯着,罗二随手取出几块包装完整的压缩饼干,散发给了狼狈不堪的众人
接过饼干,凯利不经意一瞅,眼睛马上直了,包装上醒目的黑sèUSA字样,这不是美军标准口粮嘛
转过头,在罗二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没有找到所谓的背包,“这些东西你藏哪里了?”凯利低低地问道,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不吃给我,记住,好奇心会害死猫的”罗二撕开包装袋,费力地啃起了饼干,对于凯利的问话不屑一顾
凯利沉默了,他是情报局的探员,局里关于朝鲜战场上的流言,原本他也是飒然一笑的,但现在罗二不经意间的手法,让他想起了那几次奇怪的传说
难倒,是他?耳后血管嘣蹦狂跳的凯利,心思转换个不停,灰败的眼神,陡然亮起闪烁的光芒
此一时彼一时,虽然美军在朝鲜的几次莫名惨败,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见停战协议已经签了嘛;关键的是,他似乎找到了那传说中的源头
想到这里,jīng神陡然一震,训练有素的凯利马上恢复了疲惫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打开饼干袋,大口地啃了起来;“咳咳,”饿急了些一时间被干涩的饼干呛住了,憋得他不住地咳嗽
好笑地看看凯利,罗二递过一个水壶,“慢点吃噎死就不值了”
暗战经验匮乏的罗二,哪里是凯利的对手,根本不明白凯利是故意的,点滴间的缝隙,就能看出大问题;“谢谢,”感激的接过水壶,入手的瞬间,凯利就清楚了这是标准的军用水壶
“噗”,猛喝一口,灼热的烈酒,把凯利刺激的连嘴里的饼干也喷了出来红着脸尴尬地看着手里的水壶
“呵呵”,车厢里,罗二一干五个人,大声地笑着;只有凯利,攥着手里的水壶yù哭无泪
他清楚的记得,这是情报局放置在储备库的二十几个水壶,里面装的可是正宗的伏特加,谁说探员不能搞私货了发财是不受时间地点约束的就凭这些伏特加,他跑上一趟就能挣100美元
这时候的美元那可是**的美金
拿着自己原先私藏的酒水,凯利擦去眼角的泪水他现在肯定了,那个硕大的保险柜,十有**让罗给吞了;狡猾的中国人,怪不得自己显摆刺激他一下,人家连吃惊的表情都懒得装
凯利能肯定,罗二是中国人,那眼神是没法伪装的,也只有中国人才有胆量闯上江华岛,朝鲜人是绝对不可能的;罗二要是朝鲜人,估计朝鲜战争也不会打来打去打回了原形
杀伤里强大的敌人,在半岛上不说跑三年,就是跑上一年半载地下黑手,美军也受不了
不说凯利在卡车上纠结的心情,江华岛,雨过骄阳的海面上,两艘美军驱逐舰扬起粗大的舰炮,jǐng戒在岛外,它们沉重的身躯没法靠近岛西南侧的海湾
五艘急飞驰的登陆艇,满载持枪的美军陆战队士兵,徐徐逼近黑烟缭绕的江华岛;一艘登陆艇上,一名美军中校,坑洼的脸上不见表情,yīn沉地注视着灰蒙蒙的码头
在他的身边,一位穿着海军上尉制服的女军官,俏丽消瘦的脸上,冰霜雾霭的纤细高挑的身材,那蔚蓝sè的眼睛里,不时显出点点疑惑
如果罗二看见了她在这里,立马一眼能看出来,自己的老熟人来了;已经就任海军情报局的玛丽,受命在仁川上舰,勘察江华岛上遇袭现场,以期查明袭击者的身份
作为一名海军情报军官,玛丽理应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待在灯红酒绿的东京就好;但是,宽大的办公室,舒适的工作环境,却挡不住她急切疲惫的心情
是的,她很急切,也太疲惫了;罗二的爽约,家里长辈的督促,还有身边不断变幻的殷勤,让她对罗二的执念疲惫的几乎要断了弦
但是,已经可以蹦跳走路的女儿,让她的心情如此急切,期盼着找到那个生死不明的家伙
想起那个海上厮磨的夜晚,玛丽浑身一热,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中指上简陋的戒指;这是她向罗二要的,那个浑身上下只有武器的家伙,竟然把机枪上的扳机给掰断了,随手拧了个圆圈,就套在自己的中指上而这一套,就是三年,女儿已经两岁多了
每次看见这个恐怖的戒指,玛丽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就会再次平静下来,人也也会变成一支冰冷的玫瑰
人xìng薄而溅,她的冷漠,换来的是身边数不清的追求者,满耳诚恳的话语,让她冰封的心里,逐渐裂开了道道彷徨
而这次,她从东京过来,是要寻找罗二的身影,要是再没有丝毫地的痕迹,怕是,唉
眼角的余光扫过身边的中校,不论是这个人,还是莱尔表弟,或者家里安排的人,说不得要给女儿寻一个继父了
在玛丽能查到的资料里,她看到的,是志愿军在朝鲜惨重的伤亡,飞机火炮时代,一名陆军士兵,尤其是侦查兵,能在长期的战斗中存活下来,几率实在是太小了每每合上资料,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能给音信皆无的他,留下一个后代,能为他坚守三年,玛丽做的够多了,已经撑不住了
小型登陆艇徐徐靠上了码头
“玛丽上尉,咱们到了”一旁的基什舍夫中校,转过头,一脸微笑地招呼道,没有理会迅上岸的士兵在这里,他的重点是照顾好身边的上尉就好
没人比他清楚,只要照顾好,或者能留下一些好感给眼前的上尉,那回到美国,大好的生活唾手可得
但是,在没有获得美人芳心前,鲁莽从事的话哪怕他今天是中校,明天就会变成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带着毒刺的玫瑰,具挑战xìng,基什舍夫中校十分欣赏这句话作为身上遗留着斯拉夫血统的战士,他也在尽力的努力着,尽管对手太多太强
“上岸,中校,”言语简明玛丽跟随着基什舍夫中校,登上了简易码头
在士兵严密护卫下,玛丽见到了岛上最高指挥官,陆军上尉迪福原先指挥岛上军队的迈克上校,还有金利上尉在夜里的战斗中,惨死在战场上
“报告长官我是步兵营副营长上尉迪福,”一身泥水的迪福,肩上挂着冲锋枪,立正敬礼;虽然有时间换去身上的脏衣服,但他还是小心地保持原样岛上惨重的损失,让他只有保持现在的模样,或许会换来减轻处罚
“部队损失如何?敌人的情况摸清了没有?”基什舍夫中校低沉地问道,他对电报里夸张的用词很是怀疑
“两个步兵营,一个飞行联队遭到攻击,现在损失正在统计,物资储备库被炸毁”不敢去看长官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迪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昨晚,就他跑得最快,身后忽然间消失的士兵,还有那辆庞大的装甲车也不见了,骇的他一路狂奔,躲进了南端的军营里,死活不再露头,就这,还被敌人追到了军营门口,连打带炸的死伤了十几个部下
他这一跑,岛上原本还在战斗的士兵,连带底下的军官,全数躲进了军营,连头也不再露
这还不算,码头上的巡逻艇,也被偷袭的敌人开走了,这会大概沉到海底了
海风呼呼的码头上,实在不是汇报的好地方,但眼看中校还有那个女上尉,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浑身冰凉的上尉迪福,只能硬着头皮汇报
“敌人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他们是从北面的悬崖上爬上来的,不过,最后跑的也只有不到一个排,”迪福一指空荡荡的码头,“最后他们是抢了巡逻艇冒险出海,那么大的风浪,应该是跑不了的”谦恭的上尉迪福,不由自主地夸大了袭击者的身份,本来他也不清楚,只能凭对方的火力去评估
“应该?”基什舍夫中校和玛丽同时皱眉,他俩都不喜欢应该两个字,那不是一名军官使用的单词
“不是应该,是肯定,”发现用词不当的上尉,马上纠正,“我知道巡逻艇上的油料不多,只能跑出不到一百海里,按昨晚的海情,连五十海里都跑不到”他的话,让基什舍夫中校松了口气,玛丽则暗暗摇头
“通讯兵,电告173、256驱逐舰,在方圆一百的海面上,仔细搜索,不能放过一个敌人,连尸体也不能”挥手,中校叫来通讯兵,潇洒地发出了登岛的第一道命令
驱车,在上尉迪福的陪同下,基什舍夫中校和玛丽上尉,来到了机场;机场上,战死的美军尸体,已经被聚拢在了跑道一旁,十几名医护兵正拿着宽大的裹尸袋,在一名随军牧师的祈祷声中,做着善后工作
吉普车停下,十几名伤痕累累的飞行员,裹着毛毯凌乱地坐躺在一旁,目光冷漠地看着车上的长官,昨天晚上,他们是伤亡惨重
远处的工事里、岗楼上,陆战队士兵纷纷就位,一个个眉头紧缩地四下张望
没有多做停留,吉普车继续驶向了跑道北端,在一个巨大的深坑旁停了下来,三百多米长,十几米深,几乎占据了岛屿六分之一的大深坑,还在冒着股股黑烟,随处可见的破碎物资、扭曲断裂的枪械火炮,显示了这次爆炸的恐怖威力
这个恐怖的大坑,看的大家不住地惋惜数目庞大的储备库,转眼间变成了大坑,那些耗费百万的物资,也飞灰湮灭
一眼可见,这个地下储备库,已经没了利用价值,甚至是这个江华岛,利用的价值也毁去了不少
“该死的,一定是人民军特战队,这些该死的、不要命的家伙,”有了这么大的爆炸场面,那些粗俗的北方部队,估计也被炸成了碎渣,尸首是不用去想了,基什舍夫中校想起来都有些抓狂,要不是玛丽在场,他会马上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储备库的爆炸,连带把四周的雷区也给引爆了,一眼望去,几乎是看不到头的连片大坑,像极了俄克拉玛州那荒凉的戈壁不远处的半地下储油罐也被强烈的冲击波,碾成了一张张铁皮,平爬在地上,却让玛丽暗暗记在心里
平静地扫视着四周,下车,带着自己的三个手下探员,玛丽在黑乎乎的泥水里,毫不在意地巡视着;坐在车上的基什舍夫中校,心痛地看看脚上锃亮的皮鞋,狠狠心跳下车,跟在了后面
“注意保持jǐng戒,”大声呼喝着,中校指挥后面的士兵,拉起了jǐng戒线,把迪福上尉指使地团团乱转不忿的基什舍夫,忽然间觉得,自己反倒成了陪衬
走到悬崖边,玛丽抬头看着下面翻涌的海浪,她对夜袭江华岛的那些人民军,也是心生感慨,虽然是对手,但这份抛却生命的攻击,美军是干不来的
“长官,这里有东西,”一名心细的探员,蹲在草丛里,费力地拖出来一块漆黑的物件(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四章、小农意识
出现在玛丽脚下的,是一块扭曲变形的钢板,上面还残留着一个密码转盘,另一个只剩下了一个大窟窿。
玛丽凝目细细地看着,没有吭声,“这是咱们局里的保险柜,就剩下门了,”身边,探员遗憾地解说着,“里面有上面拨付的活动经费,大概是五十万美金”。
几乎扭成一团的钢板,上面依稀的几个孔洞,引起了玛丽的兴趣,“守到一边,不要让人过来。”
独自凝视良久,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让玛丽忽然浑身一颤,伸出白皙的手掌,慢慢靠近钢板;当她的手指,插进那五个匀称的孔洞里时,已是满眼泪花。
细细摩挲着,就象是在抚摸着那个已然陌生了的手指,泪流满面的玛丽,明白了,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家伙,活的好好的。
许久,玛丽缓过神,飞快地擦去泪水,站起身长吐一口气,脸上那冰冷的味道淡去了不少。
转身,看见惊讶的基什舍夫,玛丽灿然一笑,“对不起中校,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让你见笑了。”
玛丽上尉的笑容,不但看的基什舍夫中校心神舒晃,就连她的手下探员们,也耀花了眼。
“没关系,没关系,玛丽上尉也是在工作,我能理解,”会错意的中校,大喜道,连手脚都不会摆放了。
“上尉,咱们的一名探员不见了,”远处,一辆吉普车飞驰而至,玛丽的一名手下急匆匆汇报。
“他叫什么名字?”玛丽整饬好表情,恢复了严肃的工作状态。
“他叫凯利,是一名老干探,一直跑朝鲜、台北、万象这条线,”探员低低地回答道,这是局里的三级机密,根本不能让外人知道。
“命令通讯科,随时注意凯利的电讯,”玛丽沉思片刻,转身上了探员乘坐的吉普,现在,她已经没了和中校说话的心情。
看着玛丽上尉的背影,基什舍夫中校觉得,她似乎变了,变得信心十足。
下午时分,一路不歇的卡车,把罗二一行人,貌似欢送实则押解地送到了罗家山旁的小溪边。
“罗同志,你们到地方了,前面我们就不送了,”一名年轻的人民军少尉,站在车下,招呼他们下车。不远处,前后两辆卡车上的士兵,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思。
“腾、腾”,六个人先后跳下车,忙不失迭地活动酸痛的腰身;罗二递上一根烟,这个少尉还算够意思,路上短暂停了几次,让他们在路边解决了生理问题,要不然可就热闹了。
“少尉同志,你就不用客气了,我们再走几步就到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老美嚣张的很。”罗二点上烟,轻声地提示一句。
对于罗二的好心,少尉笑着点点头,“没关系,你看,我们就到那里,”一指南面的一处军营,“今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罗二抬眼一看,气的差点把烟扔在少尉的脸上,你丫的,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人的,把军营都扎在家门口了。
“那好,有事还的人民军同志大力帮忙啊,军民一家嘛,”yīn阳怪气的罗二,斜眼讥笑道。
“好说,有事打招呼,”不明白罗二话里的意思,少尉很是认真地应道。
气的不再去搭理少尉,罗二转身向罗家山走去,硬面,草丛里一道身影闪过,大灰沉重的身子,一下扑在罗二身上,把罗二喜得连声大叫,呀忘记了身后那个可恶的少尉。
在任小森贴身关照下,凯利提着皮箱紧步跟在后面,崔智山三人随行在后。
罗二的归来,让罗家山上的朴姬善,还有王猛那些老兵,欢喜异常;不过,空着手的罗二和任小森,让满心期待的胖子王林,一脸苦涩。
带回来一个大鼻子洋鬼子不说,一看就是三个病怏怏的朝鲜人,过了今晚,罗家山就断粮了,那里还有什么医药科可言,都拿去给该死的申希山换粮食吃了。
要不是申希山奉命按时给朴姬善送来一个人的口粮,昨天早上就一粒米也没有了。
和站在院子外的一干王猛们打个招呼,罗二不停脚地进了院子,把老在守在院子里的朴姬善,紧紧抱在了怀里。
至于安置凯利他们,自有任小森和王林去安排。
众人颇有眼sè,什么话都靠后再说,很快院子里就剩下了罗二两人。
进屋,一番亲热,朴姬善拉着罗二,细细查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家里没粮食了,”朴姬善幽幽地皱着眉,大冬天里,没了粮食,那是天大的事情了。
“没关系,来”,罗二拉着朴姬善的手,出门进了旁边的侧屋,看着空荡荡的小库房,罗二也是尴尬的很;自己打仗还行,管上着不到五十号人,就成了这般模样。
把脚下一个装满了枯黄野菜的袋子,一脚踢出去,不等朴姬善发怒,罗二挥手间,一袋袋大米,整齐地摞满了半间库房;再取出一堆堆的睡袋、毛毯,摆放在老婆面前。
突然出现的大批粮食物品,把朴姬善喜得嘴巴长得老大,连声赞叹,就连紧跟在罗二脚边的大灰,也高兴的摇头晃脑。吃了好一阵子野食,这里老鼠居多,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该换换口味了。
“阿善,是我不对,没想那么多,”一项是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的罗二,觉得自己肩上有了压力。
唉,也不知道以前的根据地是怎么建的,罗二无奈地挠挠头,真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粮食问题他能暂时解决了,但以后呢,总不能老那美军的仓库去抢,这亡命的活计还是不干的好。
朴姬善走到罗二身边,牵起他的手,这个满是老茧的大手,让她心里十分踏实,“这里的地含盐碱太高,就算以后开了荒地,粮食也不会有多少。”
罗二闻言撇撇嘴,我就知道,你老哥不我把好地方交给我,听着远处隐隐的浪涛声,他的心里一动,眼角抽搐了几下;玛德,实在没办法了,老子还是去抢。
穷山恶水出刁民,那都是没办法的事。
走到院门口,隔着壕沟,罗二拉开了嗓子,“王林,该老子跑步过来。”壕沟对面,是一个宽大的平台,王猛一帮子大老爷们,正围着任小森,听这小子眉飞sè舞地讲江华岛一战;凯利和崔智山四个人,已经安排去休息了,到了这里,跑都跑不掉,四周都是人民军,除非你能在海里游上个百十海里,或许能碰上美军的炮艇。
当王林急匆匆跑到罗二跟前时,罗二的脚下,堆满了十几个簇新的军用帐篷,还有一些rì用品,全数打着usa标记。
“赶紧的,叫人来发下去,还有仓库里的大米,也安排配发,”罗二挥挥手,护腕里这些东西,占老了地方,腾出去最好。留下一顶单兵帐篷,罗二是全部打折出去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林苦巴巴的胖脸上,立马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连声音也打大了许多。
“给老村长也送点粮食,顺便,派人去把申希山找来,”罗二带着朴姬善,转身回屋。他不在这几天,四周多了不少的军队,得仔细问问。
坐在暖和的地炕上,罗二把巧克力、红酒零零碎碎几乎摆满了房间,简直象个暴发户,这次拿到的粮食,不但能安然度过冬季,就连明年夏天也吃不完;但是,他能看出,朴姬善脸上那强装的笑容。
“说说,现在的情况,”沉下声,罗二点起一根烟。
乖巧地拿过烟灰缸,粗大的机枪弹壳截开,就是一个摔不坏的烟灰缸;把烟灰缸放在罗二身旁,朴姬善一边给罗二倒上茶水,一边细声说道,“西渔坳的西北面,有人民军一个机炮营,小溪那边,你也看见了,不下一个加强连的兵力,我估计,北面的山那边,也有人民军驻守。”
罗二无语,闷闷地吸着烟,感情,是已经把自己给围上了。
“把东西收好喽,以后招待客人用得上,”罗二冷哼一声,“往后,客人不会太少。”
朴姬善笑了,“你也是,太能搞事,看把我哥哥吓得,用那么多人看着你。”从哥哥的电报里,还有罗二这次的缴获,她能感觉到,罗二这次惹 的动静不小。
“不就去老美那里拿点吃的用的,你哥要是早给了,我还能跑那么远,”罗二叹口气,让他老老实实开地种粮,那还不如杀了他的好。
眼看着朴正勇的架势,那可是恨不得把自己给撵到海里拉倒。
“我也看了,你就是个不安分的主,但你也得想想,现在罗家山上还有王猛他们,连带家属什么的安全,全在你一念之间,你可要想好了。”朴姬善剥了一粒水果糖,嬉笑着塞进罗二的嘴里;只要待在罗二身边,她已经知足了。
饭后,罗二叫来了王猛、王林,还有那几个老兵,坐在宽大的火炕上,大家一起合计以后的安排。
晚饭家家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饭,这让困守罗家山的四十多号人,脸上充满了满足,也让罗二看的愧疚不已。
“首先,罗家山的jǐng戒不能放松,每天必须安排暗哨,再养几只狗,”罗二首先定调,人力不足,也只能如此安排了;“暗哨各自找位置,任何人不许打听。”
“嫂子安排开垦荒地我同意,但我需要人力,需要铁锨工具,开chūn还要种子。”作为后勤兵,王林也得未雨绸缪。
“行,明天你来领工具,但是人力我没有,你拉人也好,找人也好,地是必须要开的。”罗二取出一沓美金,“这是一千美金,算你的经费,做好仗,回头阿善按时查账。”
收好了美金,王林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拍胸脯做了保证。
“王猛,你们几个是咱罗家山的主力,这段时间要保证外人不得随意进出,还有,那个鬼子给我看好了,”罗二迟疑了一下,“那三个朝鲜兵就不管了,让他们跑也跑不了。”
又取出两千美金,罗二交到朴姬善手里,“阿善,你让申希山给咱们去找废弃的铁丝网、木桩,把咱们的地盘围好,我不要其他地地,但我的地盘也不许别人随便出入。”
里外分明,按他的口气,是要严防死守了,典型的小农意识。罗二也没办法,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哪天人民军就扑上来了,人海战术,会把这里给淹没的。
听着罗二的话,朴姬善心里踏实不少,今晚她还要给哥哥去电报,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
拿着罗二赠送的红酒、糖果,王猛他们每人夹着一条香烟,欢喜地回去了,巧克力罗二没舍得给;当然,放哨的事自己王猛去安排执行。在罗二出去的这几天里,王猛几个老兵已经适应了这不军不民的生活。
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军事机密,当兵的就别考虑了。
晚上,知晓了自己要做爸爸的罗二,对朴姬善更是关爱有加,他对这个朝鲜女人的感情,已经烙在了骨子里;黑暗中,躺在温暖的睡袋里,罗二依稀想起了那个香艳的生rì礼物。
罗家人丁单薄,自己还要更加努力。缩缩脖子,抱紧了怀里柔软的娇躯,罗二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亮,天上飘起了稀落的雪花,比起寒冷刺骨的雨水,罗二还是蛮喜欢这小雪的天气。
穿着厚实的呢子大衣,罗二脚穿高腰皮靴,和朴姬善站在宽大的平台上,眺目远望灰沉沉的大海;也许,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想起京城里满大街的通缉令,罗二漠然无语,只是烟抽的更多了。
“嘿,罗先生,早上好,”随着话音,凯利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来;托了罗二的副,他也分到了一身厚厚的棉衣,但怎么看都是一个正版的美军大兵,没带武器而已。
“凯利,晚上睡的好吗?”淡淡地扫了眼远处跟上来的老兵,罗二微笑道,他也是xìng情中人,转眼忘记了心里的苦闷。
“好,就是帐篷里冷了点,”凯利羡慕地看看罗二的大院子,不过,院门口一堆新崭崭的工兵锹,让他的心里忽闪一提。
顺着凯利的目光,罗二灿然一笑,“那是给他们开荒用的,明年,你就能吃到刚下来的稻米了。”
好好的工兵锹,竟然拿去开地,也只有你罗先生出这个招了,凯利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是俘虏,自有做俘虏的自觉。
不过,罗二能自红sè的北方,打出一片十里之地,还是自己管理,倒是让凯利眼红了一晚上,在他的眼里,罗二根本和平壤的那些家伙,不是一路人,豪强割据,他是懂的,在欧洲可是一个小国了。
尽管这个小国实在是小的可以,人口也可怜得几乎没有繁衍能力,但凯利觉得,他到这里是来对了。
jīng通朝鲜地理的凯利,能看出来,这个荒芜的小山,可是楔在半岛肚子上的一颗大钉子。
“怎么,你想回去了?”见凯利半晌不说话,罗二还以为这家伙来要承诺了。
“不,不,我不是很急,而且,那三个可怜的朝鲜人还需要我照顾,”急切中,凯利找了个笨拙的借口。
饶有兴趣地看看凯利,罗二抬头看看远处,“阿善,应该的申希山到了,你去招呼。”对于见钱眼开的申希山,他实在是不愿意搭理,怕一个忍不住伤了当地的干部。
带着低头哈腰的凯利,罗二回到了院子里,坐在椅子上,招呼这个洋鬼子坐下,还罕见地倒上一杯茶水。
“那三个朝鲜人现在怎么样了?”
二百四十五章、平静中的威压
骄阳当头,要不是面前海风铺面,躺在老旧的软椅上的罗二,根本就以为自己是在京城里城墙根下晒太阳呢
知道自己理亏的申希山干事,不知从哪里给淘来了这个软椅,看着不咋地,用起来蛮舒服的
一顶军用帐篷改制的大伞,戳在一旁,手拿茶壶的罗二,觉得这rì子就应该这么惬意;这货,还让jǐng卫员兼通讯兵,站在身后jǐng戒,还真把自己当成地主老财了
要不是面前的大海里,是不是冒出一艘美军扫雷艇忽悠悠驶过,罗二早把老美给忘了
回来已经三天了,凭着手里绿油油的票子,王林彻底调动起了申希山干事的劲头,围着罗家山四周的一圈铁丝网,也逐渐显露出了模样
正如罗二所说,不是他的坚决不要,是他的坚决圈起来,方圆十里的山地,成了他的私人领地,被手拿地契的王林,相当仔细地划了出来
小溪边的岸上,王猛带着六个老兵,进行着每rì必须的训练,大大方方地训练,毫不顾忌地暴漏在远处人民军的望远镜里
班级战术训练,不用罗二交代,这些老兵早已经吃透了,只是保持好战斗力就可以的这只是白天里明面上的训练,到了夜晚,罗二带着这些兵油子,才开始了残酷的训练
人手不够,只能走jīng兵路线了,侦查连里的训练科目,一样不落地让罗二拿了出来逐渐加大了训练量别人不清楚罗二晚上在倒腾什么,王林心里却有了计较,这些老兵们的饭量比以前大了一倍不止
就这,还不算罗二悄悄配发出去的肉罐头
只有大灰象撒了欢的兔子在荒草里四处溜达,这看似无聊的溜达,却一不小心溜出了大问题;昨天大灰兴奋地跑回来,死活咬着罗二的裤腿,要他出去瞧瞧
心情舒坦的罗二,爽快地跟着大灰,跑到山下的草丛里一看,吓得脸都白了;一枚腰粗的炮弹竟然斜斜插在草堆里,这是一枚没爆炸的舰炮炮弹
呲牙咧嘴的罗二,慌忙召来王猛,研究了半晌终是没人敢动手,谁知道那玩意会不会爆了
于是,不愿意浪费炸药的罗二,让朴姬善叫来小溪那边的人民军同志,用了五公斤烈xìng炸药把这个隐患给引爆了
巨大的爆炸过后,一个十米的大坑,就连人民军老练的工兵,也是心惊不已
送出一条香烟打发了来帮忙的人民军同志,罗二拿出大块的牛肉干连哄带骗地让大灰把自己的地盘,角角落落跑了一遍好在没有再发现那个恐怖炮弹
眼下,早先看似没用的大灰,在众人的眼里,上升为了大功臣,只有躺在软椅上的罗二,心里明白的跟镜一样;那东西是吃人肉吃惯了的主,在这里呆长了迟早要惹祸
再看北面,二十几个男女家属,加上西渔坳的村民们,拿着铁锨、洋镐,在卖力地开垦着荒地,虽然这里盐碱化严重,好在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慢慢浇灌还是能种些玉米的
他们手里拿的农具,是申希山干事费心交换来的,对于这个整rì穿着半旧的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干事,罗二还是很佩服的;虽然看起来是吝啬了点,但人家也是在尽力做自己的工作,把好处留给了zhèng fǔ
比起京城里那个毙命的家伙,罗二觉得申希山是一个好干部,起码人家没有好处揣在兜里
想想申希山的样子,罗二禁不住好笑,这家伙看见家属们拿着一水的工兵铲,眼睛立马红了,如此好钢口的工兵铲,被拿去开地,那还了得;直接返身,用两倍的数量,加上无数献媚的好话,终于让罗二松了口
王林带人开荒,兼管在山下盖房子,总不能罗二住大院子大瓦房,手下的兵和家属住帐篷;申希山负责指挥当地民夫拉铁丝网,王猛他们的训练也正常了
在粮食和金钱的支持下,有了老村长和申希山的协调,罗家山慢慢走上了正常轨道
昨晚,罗二把王林和王猛叫进了地下室;在他家的房屋下面,罗二在建房的时候,不惜两倍的材料,还有大量的水泥,建起了一个近百平米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不但大家都知道,罗二估摸着,远在平壤的朴正勇也清楚;这小小的罗家山,一顿炮弹就扫平了,藏个地下室能起什么作用,别人知道了好,省的胡乱瞎猜
地下室里,严严实实堆满了大米、面粉,出口就建在仓库的一旁,罗二把钥匙交给了王林;“给养就靠你掌握了,别浪费就成,”简单交代一句,罗二甩手不管了
现在,他的护腕空间里,还有大批的粮食没地方拿出去,也只能先放着了至于那些轻重武器,罗二一样也没动
罗二最头疼的,是被他解救回来的崔智山三个朝鲜兵,按凯利的回答,这三个已经上瘾颇深的大兵,基本是没救了,能活出一年以上算是赚了
参加不了步兵班的崔智山,却死活不愿意离开罗家山,罗二不知道他们是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还是离不开凯利的那个大皮箱;估计, 是后者居重
在罗二示意下,崔智山三人四处乱窜,把周围的地形,以及人民军驻防情况,一点一点地打听清楚,汇总在地图上报给罗二;罗二不相信,自己能和人民军一直有好相处下去,总得有备无患
还有身边彬彬有礼的凯利,还没到罗家山,就仿佛换了个人,对罗二吹捧有加,要不就是海天海地瞎聊,大有要扎根罗家山的意思
其实凯利也是有苦难言,只要他一个人呆在那里,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有人在紧紧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要是回头了,正好,肯定会有一个老兵,正抱着一杆chūn天狙击步枪,大模大样地瞅着他,等着他犯错
晚上,接着小解转一圈,凯利是彻底死了逃跑的念头从不在一个位置的暗哨,轻轻的咳嗽声,jǐng告着他赶紧出逃,好练一练枪法
对着茶壶喝了口茶水罗二饶有兴趣地看着山下的朴姬善,老婆正在海滩上寻找小螃蟹,那玩意油炸了很爽口有了大灰的陪伴,罗二倒是不担心朴姬善的安全
现在大灰也知道了,朴姬善对罗二很重要它溜达一圈也就跟在了一旁,瞪着眼睛巴拉那些张牙舞爪的小东西
收回目光,“凯利先生,现在你能告诉我崔智山他们的情况别说什么机密,我这里不养闲人”现如今罗二的英语顺溜的很,虽然他不认得几个单词
“嗯罗先生你指的是?”崔智山他们的情况,凯利一清二楚,就不知道罗二想要什么
“咱们俩说的,你知我知就行,你也看到了,人民军不待见我的地盘,我还是大陆的在逃犯,”自嘲地笑了笑,罗二认真地看着凯利,“在这里,我只想好好地活着,但你瞧,”来回指了指,“这里他妈德连种粮食都不够吃”
“我不想身边有什么隐患,你还是告诉我他们什么成了那样”慢慢放下茶壶,罗二点起一根烟
使劲搓了搓僵硬的面孔,凯利能感觉到罗二内心的愤怒,要是今天他的回答罗二不满意的话,自己也不会好过的
“反正,我们局里也知道了我的失踪,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抓走了,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苦涩地笑笑,凯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罗,我能活着回家乡吗?”忽地,凯利问了这奇怪的一句
“能,健全活着残疾,由你挑了,”面无表情的罗二,瞪着眼打量蔚蓝的天空
“哦,好,反正我丢脸也丢尽了,”丧气的凯利,根本争取不到俘虏应有的待遇
“他们三个是岛上劳工队的成员,原来有不到一百个战俘,但是你也知道,出工不出里的家伙,还有搞破坏想逃跑的,岛上的指挥官很恼火,枪毙了几个战俘也不行,”凯利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自顾自一口喝干对此,罗二视而不见
“我的前任,鲁尔探员,和我一样,也是跑朝鲜、台北、万象这条情报线的,不幸的是,他被海盗给杀了,该死的海盗,滑溜的象泥鳅,根本找不到影子”说着说着跑了题的凯利,见罗二一脸不愉,赶忙回到了正题上
“鲁尔探员从万象搞来了海洛因,这可是好玩意,一吸就上瘾,上了瘾你让他跑他都不跑,就是最后注shè量剂这些俘虏太贪,死的人越来越多”把死人归结为太贪,凯利觉得很正常,却没看见罗二脑门上鼓起的青筋
“我这次上岛,除了**********,主要是转运情报局里的一批物资,还有一个保险柜,”瞟了一眼罗二,凯利继续说道,“就晚了一天,结果碰上你了”
罗二点点头,从凯利的话里,他敏锐地听出了朝鲜、台北、万象这几个词,虽然他对美军情报局的部署不感兴趣,但她知道自己把凯利活着留下来,是做对了
做事留一线,老话还是有道理的
“二哥,有人来了,”远处,抱着枪监视凯利的老兵,大声对罗二喊了一声;现在,在任小森的带动下,不论大小,王猛他们都喊罗二一声二哥,那是对强者的尊敬
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看谁都不对眼,只服气有能力的强者,尤其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而罗二恰恰是这类人
回头,罗二的视线越过劳作的人群,扫向那几个接近铁丝网的人,一看之下,猛地站了起来,一扫刚才慵懒的摸样,冰冷的脸上,眉头处不住地颤抖
一名人民军军官的身后,那熟悉的志愿军军装,让罗二心脏开始碰碰狂跳;当先那个高个子军人,沉稳的步伐,是那么的熟悉
使劲咽了咽唾沫,罗二慌忙整理军容,手摸风纪扣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一身美军军官制服;回去换衣服也来不及了,咬咬牙,罗二抬步迎了上去
冲下山头,罗二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向自己走来的,正是曾经用重心长安慰自己的王明山,一时间,一股委屈蔓延在心头,罗二眼里的泪水滴答滚落不停
是啊,自己在战场上拼死杀敌,这一回国,稀里糊涂就成了通缉犯,要不是大力竭力帮助,他简直不敢想象最后的结果
来人正是原志司政治部副主任王明山,由于某些原因,他没能回国留驻京城,而是回国后不到半年,改任驻朝鲜大使馆的政务参赞,由于现在大使空缺,他是在代办大使馆馆长的职务
看着矗立在自己面前,象个孩子般痛哭的罗二,王明山感慨万千,一年多不见,这个部队里的战斗英雄,甚至是不能言明功绩的我军干部,却生生逃回了朝鲜,留守在荒芜的海边
作为一名政工干部,王明山对罗二的经历了如指掌,但也在暗暗气恼他的莽撞;现在,自己来了,看见的已经不是那个稚气的小战士,而是打出了一方小天地的逃犯
作为一名入党时间不长,却杀人潜逃的士兵,王明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他今天来到这里,也不是抓罗二回国归案的
许久,王明山缓缓说道,“罗本初同志,你受苦了”这句话,听得身后的几个志愿军干部,个个瞪圆了眼睛
对于罗二现在的身份,他们也是心知肚明
听了王明山的话,罗二如梦方醒,擦去眼泪,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原352团战士罗本初向你报道”要是他再带上军帽,那可是活脱脱一名美军军官了
“呵呵”, 王明山柔和平静地看着罗二,举手回礼,不过,在罗二的眼里,他能看出,王明山平静甚至淡然的眼里,有着不容反抗的威压
他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六章、将功折罪
二百四十六章、将功折罪
殷勤的罗二,把王明山一干自己的同志,迎上了自己的院子,唯有那个彬彬有礼的人民军军官,对罗二一脸的无视,甚至还有些敌意。
娘的,好心好意让你上了我罗家山,你还不甩我的热脸,想干嘛?心思转换间,罗二也就不待见这个兄弟单位的干部了。
一路上,经王明山介绍,罗二才知道,跟在他身后的,都是早先入朝作战的干部,也算是以前的战友,现在已经划归驻朝鲜大使馆管理,成了外交工作人员了。
站在宽大的高台上,笑脸陪同王明山的罗二,偷眼看去,不由得送了口气,凯利、王猛那些家伙还算有眼sè,眼看风头不对,一个个溜得飞快,转眼间跑到海边去捡拾海货去了;至于能不能捡到什么,看他们运气了,划来点飘来的海带也行。
换下军衣,带上鱼笼,礁石林立间,远远地没人能看出这是一帮子士兵。
“吆喝,你这rì子过的还好嘛,”大马金刀地坐在软椅上,王明山似笑非笑地拿起褐sè的小茶壶,一摸,蛮热乎的。
“一般一般,首长见笑了,”讪讪地笑着,罗二一时摸不清王明山的来意,不敢随意开口。
眼睛四下里一扫,王明山看见南面山下,小溪岸边的一道战壕,那里被王猛他们挖成了标准的步兵壕,就连铁丝网也拉出了两道,严密地封锁了和对岸路径。
“怎么,仗没打够,跑这里继续了?”对罗二肆无忌惮的做法,现阶段和人民军情报共享的王明山,也十分头疼。
罗二能在这里落下脚,那是他的能力,但人家朝鲜同志已经到大使馆告状了,要求一定要把这个不安定分子撵走;该怎么办才算稳妥呢。
一旦罗二发飙撕破了脸,王明山不认为派来一个营的兵力,能完好地把罗二逮回去;而一旦回国,罗二被押上军事法庭那是没跑。
暗暗叹口气,王明山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一旁的人民军军官,却忍不住了,“罗同志,你这是在挑衅。”
挑衅?怎么说,罗二茫然地看着一脸不甘的军官。
伸手一指,人民军军官厉声怒斥,“你自己看看,在我们朝鲜的土地上,你还在不停地挖战壕,想干什么?”
再一指远处的海岸,“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想毕罗同志比我更清楚,还是你向首长解释一下吧。”
瞄了眼海滩上勤劳的王猛众人,王明山点点头,等着罗二的解释。
“第一,这方圆十里,是我老婆的地盘,你无权挑三拣四,”拉下脸,罗二慢慢挺直了腰杆,拧头盯着这个一来就找事的军官,他的个子比这家伙高那么一头,往下看起来就很轻松了,最起码气势上不弱了对方。
“再说,老子收留几个伤兵练练手,你管的也太宽了,一个步兵班的人马,你都围上了半个团,我还没提意见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罗二脸上的蔑视显而易见,但让周围的几个使馆干部,还有王明山,都皱起了眉头。
“你,”人民军军官脸上挂不住了,好嘛,你先伤亡了我十几个士兵,还在这里振振有词,是不是想见识见识大口径炮弹了。
“本初,有客人来了?”提着鱼笼的朴姬善,爬上了山坡,眉眼带笑地看着罗二,却是看也不看向自己敬礼的那个人民军军官。脚下,大灰懒散地让到一边,用余光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慢点,慢点,你有身子,不能快了,”赶紧上前,一门心思开枝散叶的罗二,搭手扶住了朴姬善,顺手接过沉甸甸的窄口鱼笼;“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首长,”
早已经起身的王明山,笑眯眯地伸出手,“你好啊,朴同志,临来时你哥哥托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就放在山下的车里。”
一身便装的朴姬善,笑语嫣然,“欢迎首长到罗家山,我马上去准备午饭,”也不多言语,低身微微一躬,朴姬善向大家点点头,拎着鱼笼去了院子;罗二轻咳一声,大灰马上跳起来,颠颠地跟在后面。
话是不多,态度是显而易见的,一时间场面尴尬。
“嘿嘿,首长见笑了,这媳妇家没见过世面,脸薄的很,”罗二掏出香烟,给大家一一散发,连那个人民军军官也递上一根。老婆给自己涨脸,自己也得做做好人。
朴姬善的突然露面,打乱了王明山的思路,眼角看见那个面sè惨白的军官,王明山嘴角隐隐一笑,有了新的想法。
早先,在来之前,王明山还琢磨着,为了两国之间的稳固关系,加上罗二本身的问题,还是以劝说罗二回国为主;当然,回国后的事情,那是能帮多少帮多少,最少是关上几年,不至于真正上了军事法庭。
罗二对他的救命之恩,加上在朝鲜战场的表现,还有那枚核弹,已经足够让王明山下定决心,要保下罗二一命。
但是,国内的情况,有时由不得他能决定。
不过,在来的路上,查阅了相关资料,王明山发现,所谓的朴将军抱怨,那是毫无根据的,长山串十里罗家山,事主竟然是罗二的老婆朴姬善;哈哈,那就好了,人家家里人的事情,我们外人还是不插手为好;不干涉他国内政,那是金科玉律。
不过,看人家面子,还是跑一趟的好,尽人事而已。
于是,心情大好的王明山,打起了罗二的主意;这能打善战的悍将,流放在海边晃自生自灭,他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在里面。
现在,国际形式严峻,美苏对抗加剧,加上国内外强中干的局面,让这个坚强的党员忧心忡忡。能掌握一名干将,也是为以后着想罢。
呼吸着淡咸的海风,默默地看着山坡下忙碌的人群,王明山突然觉得,罗家山也挺好的,没有杂乱的烦心事,一门心思鼓捣吃喝,活着,不就这两样嘛。
“罗二,你,想回国吗?”王明山期望地看着罗二。
“回国?呵呵,回去了能干啥?”罗二低沉地哼了一声,他脑子又没糊涂,回国,怕是一过鸭绿江,手铐就套上了。
他来朝鲜马上就三个月了,每月的初一,晚上十二点,坐在电台前傻等十分钟,但是,小张是音信皆无,估计是为了避嫌,一直没联系上。国内毫无消息,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也是,你家里的人,”停顿了一下,王明山示意其他人远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宗卷,“我已经查明了,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哥哥,在国民党退守台湾的时候,被军统特工杀害了。”
愣愣地看了眼那个厚厚的卷宗,罗二没有接,在他的脑海里,家里人的音容笑貌,依稀记得;但,他不会去看那血淋淋的宗卷,以免破碎了梦里的温馨。
“是谁?是谁干的?”嘶哑着嗓子,罗二抬眼看着王明山,他知道,答案不在宗卷里,但王明山或许知道。一个国家的力量,那是个人无从比较的,要是王明山也不知道,那凶手就杳无音讯了。
“这,”王明山迟疑地捏了捏额头,潜意识里,他不想让罗二去冒险,那不值得。
“首长,前几天,我跑了江华岛一趟,本来是想弄点粮食,顺手那到了这个。”挥手,罗二取出了一个厚实的黄sè文件袋,目光扫过,封面上鲜红的三角印章,让王明山眉头突突乱蹦。
“不是交易,我需要答案。”罗二眼看着文件袋在王明山手里,被抓得紧紧的,生怕掉了。
难道是?王明山觉得,今天自己是来对了。
“这是美军海军情报局的一份名单,我看过了,东南亚五国,包括我国沿海,一共有七十二名特工,他们的名字,地址,联系方式,都在上面。”把文件袋递到了王明山手里,罗二松开了手。
作为一名政务参赞,王明山比谁都清楚,这份名单的重要xìng,就这么着轻易拿到手里了,紧紧抓着文件袋,他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罗二啊,你可立了大功,”感慨一句,王明山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
“立功?王大哥,你认为我现在还有军龄吗,还是党员吗?”撇撇嘴巴,罗二心里亮清的很透彻,国内不派人把自己抓回去,已经是烧了高香了,甭奢望什么功劳,活着比什么都好。
“哈哈,你呀,小孩子气,”王明山哈哈一笑,“虽然功是功,过是过,但你罗本初同志,在国家需要的时候,能不计个人得失,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有了王明山这句话,罗二深藏在心里的憋屈感,霍然消散,běi jīng城啊,那是自己的故乡,不想回去,嘴硬罢了。对于那个梦牵魂绕的小院,罗二记在了骨髓里。
“那个人叫张雷,是国民党军统二科的特务,现在应该是在台湾,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低低的声音,在罗二耳畔响起;一脸正直的王明山,也算是公私兼顾了一把。
罗二轻轻点头,沉默了片刻,忽地抬起头。
“王大哥,我是因为我家那个院子出的事,你能替我关照一下我家吗?”罗二殷切的目光,把王明山问的一愣,这小子,脑筋转的够快。
他那里知道,须臾之间,罗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叫的什么才咬人。
“哦,我一时也回不去,只能尽量托人吧,”王明山手里捏着烫手的文件袋,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记住,这里好歹是人家的国土,能低调就低调,别惹事。”
王明山的好意,罗二点头允诺,打不还手是不可能的,但胡乱惹事也不是他的风格。
“大使馆还缺一个厨师,就是你了,有时间的话,尽快到平壤报到。”临离开时,王明山的一句话,让罗二眼里一酸,王大哥还是在尽力维护自己。“是,保证完成任务,”罗二大声应道,一时间,浑身上下jīng神焕发。
有组织和没组织,有靠山和没靠山,那身上的jīng神头是截然不同的,起码罗二是这样。
把车上带来的大堆物品,指挥着众人卸车,“再见了,罗二同志,一定要遵守法纪,”握了握罗二的手,王明山最后低声嘱咐道,“那个美国人,赶紧处理掉。”
也许,是看出了王明山和罗二关系异常,一众使馆干部们,也笑着和罗二告别,丝毫不介意午饭的问题。
那个灰溜溜的军官,罗二是懒得搭理,大声招呼开荒的家属们,搬运平壤来的吃穿物件。
这都是给朴姬善的,没有罗二的份,但朴正勇小看了罗二的脸皮,已经被大舅子给训练出来了。
午饭后,王林带着王猛他们,去后院挖地下室去了,那是罗二交代的,房子下的地下室太小,还得继续扩大。
拉过凯利,坐在热乎乎的地炕上,罗二脸上带着笑容,也不避讳朴姬善,“凯利啊,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凯利脑子飞快地旋转,脸上还是迷惑的模样,装的很像。
“正式通知你一声,我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大中国驻朝鲜大使馆,厉害吧。”罗二得意洋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外间的朴姬善听见。
难怪,谁也不想自己是个黑户,尤其是二十不到的罗二,面对老婆压力还是蛮大的。
“大使馆?”凯利脸上更迷糊了,但不知道要不要恭喜一下,还是自己正被罗二戏耍。
“上午来的那个首长,他是我们大使馆的参赞,二把手,一人之下,多少人之下的,明白不,”罗二很不忿凯利的样子,陶陶然点上一根香烟,“王参赞认命我,现在就是使馆里的厨师,比炊事兵高级多了,有外交豁免权的。”
说实话,午饭时间,朴姬善的培训还是有点作用的。
让罗二疑惑的是,自己在朝鲜也打拼了好几年,怎么到头来,还是绕不过一个伙夫二字,尽管已经改称厨师了。
“厨师?”这个单词凯利算是听懂了,外间低低的笑声,让他嘴角不断地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如何盛赞。
夸你也没法夸啊,涨红了脸的凯利,还是伸出了大拇指,要不然罗二的拳头就该招呼上了。
一盒烟很快被罗二和凯利抽光了,密谈了三个小时后,在罗二的威逼下,凯利苦着脸戴上了电台耳机。
二百四十七章、台北寻仇
也不知道是朴姬善不忍心打击罗二的热情,还是凯利不敢实话实说,作为一名大使馆临时工的罗二,心情大好之下,想起了上午和凯利那未完的谈话
不用多说,拿出一沓美金,旁边搁上一柄亮晃晃的刺刀,在罗二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凯利先生,有了明智的选择;凯利也看出来了,罗二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根本不在乎什么人道主义,惹急了自己没好果子吃
于是,竹筒倒豆子,凯利利索地道出了自己的任务
作为一名海军情报局的探员,凯利原先是走朝鲜、台北、万象情报线,主要是执行上级交代的各项任务
这次他是按上级指令,随舰护送仁川情报站明年的经费物资,顺便倒腾点私货;有了江华岛防守严密的地盘,那交接地点肯定是放在安全的地点最好
至于海洛因,那是部队里的机密,也是小集体发财的门道,只要把战俘给控制住了,随时能拉出来照张像,顺带把重体力活也干了,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正,讲mín zhǔ讲zì yóu,那是欧美大陆的事,东亚还用不上
谁成想,这么严密的地点,一直用的好好的,今年却正正让罗二给盯上了,他也稀里糊涂地被抓了过来作为一名非强力特工,凯利不认为自己的武力值有多高,还是先保住xìng命为好
“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上江华岛了,”凯利已经懊恼了好几遍但已经晚了
至于他从万象如何得到的海洛因,罗二没问那害人的玩意,他认为应该彻底销毁;但是,凯利随口一句,反而让罗二的眼睛一亮
“那东西,拿到美国也是利润极大,一公斤挣五千美元也是小意思,”熟悉行情的凯利无意间撩起了罗二的生意头脑
看看自己的地盘,那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老老实实开荒,那也是够自己和老婆填肚子的,累死八活地干上一年,王猛他们就要饿死了
土里刨食不成下海打渔?水雷还飘着呢;想到这里罗二禁不住有时一阵气闷,朴正勇啊朴正勇,你丫的就是见不得我好是;等我熬不住了,把这里再吐给你,还得落你的好,两面光的好事你全占了,想的美
放下这些不说反正自己手里的粮食,还够吃到明年夏天,罗二取出地图,把眼睛定在了那个毛虫般的岛屿上
“那么说台北你很熟了?”手指点点地图,罗二温和地问道,脑子里却不断闪现张雷这两个字
毁家之仇,让他如何能谁的安稳,这人一定要死在自己手里,跑到那里都不行
“是的台北我很熟悉,每年我都要去好几趟”凯利实话实说他不知道罗二的用意,也不认为罗二能自投罗网
“这样,”罗二斟酌了一会,缓缓说道,“你也看见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当然名面上是我老婆做主,不过,你看这里是个好地方不?”
凯利摇了摇头,“罗先生,除非你有大型渔船,否则的话,根本养不活你的人,抢劫除外”对罗二粗暴的强盗手段,他还是很忌讳的
“我靠,婉转点行不,”不满地瞪了凯利一眼,“长话短说,你带我去那什么万象,弄点海洛因,贩到台湾,利润你三我七”
把那坑人的东西运到台湾,甚至是运进美国,罗二一点内疚也没有,只要不往国内运就行
反正,从敌人手里倒腾钱,怎么着都行
“不行,罗,亲爱的罗先生,你也知道,那是我在开路,三成是绝对不可能的”说到钱,凯利立马进入战斗状态,红着鼻头瞪圆了眼睛,也不管这里是谁的地盘了
“那行,四成,资金你垫付,你在台北成立一个小公司,给我专门进货,主要是生活用品粮食什么的,恭喜你,你赚大发啦”罗二爽快地拍板
要把这个家伙拉进自己的队伍,没有诱惑是不行的,以后上了自己的船,那要什么他都要去拼命地去搞,给钱嘛,给谁不是给
罗二也想明白了,要想在这里站住脚,没有外援是不行的,但环顾四周,却只有敌人,一个个巴不得自己倒霉,哪来的援手
这个凯利,算是凑活一下用以后有了好的伙伴,罗二也乐意在这十里之地,随便挖上一个小坑,够埋人就行
“四成?”凯利沉吟着,快地计算着自己的进账,jiān商的嘴脸暴露无疑在美国,只要有利可图,哪怕是一名州长,也会转身变成司机,何况一名小小的特工
看着陷入思考状态的凯利,罗二也不催促,起身出了房间,叫来王林,一起到了后院;经过两天的努力,一个粗糙的半地下室,已经按上了木门
这是一个上百平三米高的地下室,粗大的木桩紧密地排列在四周,手电光扫过,罗二赞叹一句,还是钱好使,看把这地下室给修的,简直就是土木碉堡了就连脚下的地面,也按罗二的嘱咐,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木板
把护腕里的粮食,直接堆满了,留下王林清点,罗二翻身回到了家里现在,他的护腕里,粮食就剩下百十袋大米了,其他的就是大堆的军火物资,这些东西他还有用
“怎么样,凯利,机会可是留给能抓住的人的,”坐在凯利对面,罗二慢悠悠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等着对方的答复
狠狠地掐灭了烟头,“行,罗先生,我答应了,”其实,凯利的心里已经乐翻了天,不说那四成利润,光是罗二要采购的物资,也不是个小数目
“但是,路上的运输安全,我不负责,”凯利正sè提出了要求,要是运输毒品安全的话,他一个人搞好
“当然,路上出了问题我负责,我也只管运输,其他的不管”罗二的回答,是和了凯利的心意
“买卖要是不成,我这里也留不下吃白食的,你懂的”罗二凉哇哇的一句话,让凯利心里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于是,密谋了三个小时后,一个的小团体,在热腾腾的地炕上诞生了
有了共同点,两人的关系很快热乎起来,罗二甚至拿出了一壶好酒来祝贺,凯利也遗忘了那酒本来就是他的
两杯酒下肚,吃着朴姬善端来的小菜,罗二淡淡地提了一句,“凯利,现在咱俩也是生意伙伴了,这次先去趟台北,再去万象”
“你有事?”凯利兴致勃勃地问道,“台北我很熟,没有搞不定的事”
“是嘛,呵呵,”罗二笑呵呵地看着凯利,“我要找一个人,他叫张雷,原先是国民党军统二科的特务,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
“呵,你认识军统特务,”闻言,凯利高兴了,几乎忘记了罗二原来的身份
“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罗二冷漠地喝下一杯酒,**辣地直冲而下,“他是我的仇人,我得和他好好谈谈”
上帝啊,我高兴过头了,凯利的酒意,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罗二是在问他要投名状,也是在试探他的诚意;如果不找到这个该死的张雷,那以后的生意怕是要读汤了
但是,罗二小看了凯利,为了那巨额利润,以及美好的生活,凯利并不在意出卖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哪怕是虚幻中的利润
美国人心里的冒险因子,确实比任何国家的人都要多
“没问题,我可以托人找到他,只要他还在台湾,”凯利慨然应允
“谢啦,其他的事不用你出手”摆摆手,“隔壁有电台,你去联系出海的事情”罗二不客气地开始送客撵人,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说个什么劲
对于蛮不在乎的罗二,凯利是毫无办法,苦着脸去找电台了
来到隔壁房间,煤油灯下,桌子上熟悉的军用电台,让凯利恍如梦中;还是先保住命再说,冷冷地扫了一眼门外,凯利插上了门闩
熟练地打开电台,凯利一手按着耳机,一手轻快地敲响了按键,密码早已记在心里,只要调好频率即可
断续、规律的电波,滴滴在小房间里响起
晚上,罗二取出身上的美金,已经零敲碎打地用去了五万,自己留下一万备用,剩下的全数交给了朴姬善
“阿善,家里的事,就靠你了,”煤油灯下,罗二爱怜地搂住老婆清廋的肩膀,“这次我要去台湾,估计得要个十天半个月的”
“本初,你能不能不去,”一向对罗二依顺的朴姬善,不舍地靠在罗二的怀里自打有了孩子,她已经没了拼打的冲动,只是向往平静的生活
“这里连粮食都不够吃,我得给大家找条活路,”罗二努力不去想那个死人张雷,尽量柔声去解释自己的想法
是夜,被温柔再次包围的罗二,庆幸自己运气实在不错,找了个体贴的老婆
睡梦里,罗二看见自己的罗家山下,一座庞大的仓库拔地而起,各式各样玲琅满目的洋货,铺满了宽大的柜台,穿着一身西服的王猛,正指挥着步兵班的弟兄们,喜气洋洋地发货,换来一车车的矿石
矿石?要那玩意干嘛,还有,王猛你小子腰里还揣着****?
罗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怪梦
凯利是勤劳的,不断的发报联系,终于得到了回应,匆匆抄下一连串数字,翻译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八章、做一把海盗又何妨
第二天夜,罗二带着凯利,潜伏在了西渔坳外的海滩上;有了罗二无偿提供的一百袋沉甸甸的大米,艾村长毫不犹豫地派出了村里一名老练的渔民
拖出不知在哪里藏着的舢板,那少了一支胳膊的渔民,轻巧地踏上去,招呼罗二两人在后面推着,一直推到深水里
罗二和凯利不约而同地咂咂嘴,这胆也够大的了,好在海面上虽然凉风铺面,但波浪不是很大,让他俩有了点信心
“没事,罗同志,那片礁石离这里不远,也没有水雷,只要坐稳了,一会就到”乐呵呵的中年渔民,单手cāo起长桨,不紧不慢地划动了舢板
虽然凯利给出了西渔坳的地标,但罗二不认为他能如此轻易地招来船只,还是专门去台北的船;“我说凯利,你那回电确定吗?”
“应该是没问题,电码是专用的,只有我们的人才能翻译”黑暗中,凯利使劲地眨巴着眼睛,他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应该?我的老天,我咋就信了你呢”嘴里喃喃一句牢sāo,也顾不上凯利听不懂这句汉语,罗二cāo起一柄短浆,帮忙划了起来
为了能让罗家山生存下去,他也只有搏上一搏了
绕过几道暗流,舢板靠上了十几块露出海面的礁石,二话不说,罗二和凯利赶忙跳了上去,挥手让渔民返回了村子
“罗同志,明天我再来转一圈,你们不用担心”好心的渔民缓缓调过舢板,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海面上
挤靠在巴掌大的礁石上罗二扫了一眼凯利,他正在给手电筒蒙上红布;“先说好喽,凯利,要是你的接头人今晚不来,我可得跟你练练”
“嘿嘿,”被罗二恐吓惯了的凯利,也不接话干笑着站起来,来回张望,他也着急,再有四个小时,也就是夜里十点整,接头的船只就会经过这片水域
于此同时一艘上百吨的散装货轮喷吐着浓浓的黑烟,徐徐驶出了仁川港,开始加向北方驶去
夜里的海面上,虽然没有风浪,一般的渔船也不会驶出深海,别说是驶向海情复杂的西朝鲜湾,那里的水雷还未彻底清理干净
不过加装了强功率雷达的货轮,在漆黑的海面上,开足了马力,嘶鸣一声,拉出一道浅浅的白浪,直奔北方而去
货轮上一间宽大的客厅里,美海军情报局驻朝鲜情报站站长,胡安德上尉正摸着锃亮的光头,为难地看着眼前的长官;“上尉动用这大型船舶,那情报站的经费可是很紧张”
他也搞不明白昨夜这个东京来的长官,接获一纸电报,竟然强令派出了“福德”号间谍船,本来已经损失惨重的他,心里已经在滴血了
虽然他和眼前这位的军阶一样,但那得看和谁比,草根出身的他根本拼不过人家的细手腕,要是不好好配合,那强行退役的命令,立马会摔在自己脸上
“胡安德上尉,这点你不用担心,”清脆濡绵的声音里,静静看着海图的上尉,转过身来,那张让胡安德心血狂跳的脸庞,在明亮的灯光下,是那么的俏丽醒目
一身海军上尉制服的玛丽,温和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同行,她现在的心情,犹如翻腾在空中的小鸟,不上不下地没有着落,哪里还有劲头和这个矮胖的家伙啰嗦
“经费我会请示追加,但你绝不会后悔今晚的行动,”纤细嫩白的手指,轻轻点敲着桌子上的图纸,“这里,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一旦用好了,你肩上会添上一道金边的”
顺着玛丽的手指,胡安德上尉看见了那个陌生的地名:西渔坳也许?他的眼里jīng光一闪,随即隐没不见,但脸上的郁闷已经渐渐消失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手下凯利探员,今晚会上船”摆摆手,玛丽不再理会胡安德,盯着地图陷入沉思
胡安德上尉很有眼sè地退了出去,给这个惹不起的长官准备宵夜去了,毕竟今晚还要熬夜
再说罗二和凯利,刚在礁石上休息了一会,就看见远处有几盏红灯在不断地闪烁,似乎有一艘货轮在渐渐靠近
奇怪地碰碰凯利,“你们的人跑得也太快了,你不是说还有四个小时嘛”罗二的耳朵很尖,已经能听见轮船地方轰鸣声
“咦,那是什么,不会是我们的船”凯利眯着眼费力地看了一会,终于确定道,自己人的船也不会这么大,顶了天能派出一艘五十吨的渔船算好了,眼前的大家伙,不是自己能消受的
“不是你们的,那是那个家伙的,胆子还蛮大的,敢往这里跑”夜里太黑,罗二也看不清那点点的黑影,不过他能肯定货轮的度不会很快
他俩猜不到的是,巧不巧碰上了一艘转道而来的苏联货轮,五百吨的货轮“农夫65”号;这艘经转rì本的货轮,打着旗号是去往天津运送粮食,却在海上一个小角度拐弯,直奔海州而来
东家货西家卖,只要有丰厚的报酬,没人会在乎船靠哪家,苏联人也不例外,挂羊头卖狗肉是事干多了
暗地里的买卖,这不让罗二给碰上了,估计远在平壤的朴正勇,也不会想到,如此隐蔽的地下活动,被某人的好奇心给破坏了
能跑这片海域的,肯定不会是正经的生意,正被罗家山的囧破熬坏了脑筋的罗二,眨巴眨巴眼睛,有了主意
“凯利,买卖上门了,过去看看大不了白跑一趟,权当热身了”大嘴一张罗二开始鼓动起凯利来
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真是可惜了一时间,凯利的身份在罗二的眼里,又成了香饽饽
“不太好,水里太凉,”不愿多事的凯利,明显是在推脱
“去不去?不去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就站在这里吹风”脱掉身上的厚大衣,罗二作势要跳下水
“慢着,”凯利忽然灵xìng过来,和着,罗老大怕是要当海盗了;“五五分成,”凯利当机立断
对于罗二的战斗力怕是只要上了货轮那缴获是没跑的,他不跟着喝碗肉汤,那纯粹是傻了他在东南亚一带也晃荡了好几年,清楚期间的好处,何况空手套白狼那可是无本万利
能搞到好处,做一把海盗又有何妨
“四六分,干不干随你”罗二停下了动作,很认真地还价
“行,我去控制驾驶室”凯利干脆地伸手;罗二也不客气地把装满八发子弹的****,拍在了他的手里
“其他的人归我,”话音未落,罗二鱼跃跳下海里,迎着那闪着红灯的货轮,哗哗冲刺游了过去
“圣母玛丽亚保佑”飞快地画了个十字,凯利咬住****也跳进了海里,以胜过罗二十倍的飘逸姿势向远处的货轮赶去
说实在的,罗二游泳的姿势是太难看了点
夜晚的海上风险太大,就算是为了高额利润,没有大开灯光的情况下,货轮的度慢了许多,只以不到十节的效率在慢吞吞地行驶着
在没有灯光照明的情况下,罗二顺利地靠上了货轮,甩出一根短绳,扒着船舷侧的旋梯,悄无声息地上了船,顺带把凯利也给拽了上来
一个是战火里杀出来的侦查兵,一个是情报局的探员,对付毫无戒备的苏联船员,那是手到擒来
罗二去解决前后甲板上值班的水手,凯利则挥舞着****,冲进了天桥上的驾驶室
让罗二诧异的是,一直表现软绵绵的凯利,突然暴露出血腥的面孔,劈啪一阵乱枪,把驾驶室里的船员连带船长七人,直接全部给干掉了,也不顾忌枪里还剩下一颗子弹
几脚踹烂了通讯室里的电台,罗二来到天桥上,走进驾驶室,里面的血腥味让他很不满意,“凯利,你想干什么,这些人不能乱杀”
骨子里,罗二不愿意杀戮无辜的船员
已经把发动机关闭的凯利,一指身后的海图,“你看,罗先生,咱俩上的是什么船?”
抬头,明亮的灯光下,地图上拐拧的字母,罗二就算不认识,也能看出来,这下,他是惹了大祸了
这些大鼻子船员,竟然是苏联船员
推下一旁的落锚推杆,就听见船头外,哗愣愣一阵乱响,紧接着轻微的扑通声,货轮就地抛锚了;耸耸肩,凯利无辜地摘下防水手电,“好,仁慈的罗,咱们还是先看看收获如何”
经过船员舱室,一眼瞥见那些昏迷的船员,凯利虽然略有不满,但对罗二迅猛是度还是心惊不已
二十几名船员,就在凯利大开杀戒的时候,已经被罗二无声地搞定了
一共三个散装舱室的货轮,里面是正常的满仓粮食,这让罗二郁闷了半天,好歹你也装点钢材水泥什么的,又是一堆粮食,还让不让我去台北了
凯利也是心有不甘,他就不信了,能半路上掉头跑朝鲜的货轮,还真这么老实;“碰”,跳进粮食堆上的凯利,挥起一把铁锨,就在里面翻腾起来
过不其然,站在高出的罗二,手电光晃动中,看见了粮食下的箱子,绿sè方正的木箱子
“哈哈,我就说这些黑心的苏联人,粮食里面藏东西,这套把戏我小时候就玩过了”长喘了口气的凯利,冲着罗二大声嚷嚷着“碰”,罗二忍不住,也跳了下来
劈开最上面的木箱子,跳开油布,一杆杆崭的枪械,晃得罗二直咽口水,虽然他不缺武器,但看见了家伙还是手里直痒痒
手里拿着枪械,罗二玩的枪栓哗哗作响,凯利却是神情大变
AK47,762大口径突击步枪,去年苏联军队才大规模列装的制式武器,真真落在了他的手里他这里波浪滔天,旁边的罗二也很快看出了蹊跷
拿起一个弹夹,罗二在手里颠了颠,“三十发子弹,够劲,”手按卡笋,啪,弹夹上枪不用多试,已经是用枪老手的罗二,也能看出来,这次临时抢劫一把,有了大收获
这种枪械,可比以前用的那些苏式冲锋枪顺手太多,得留点备用脑筋转动间,罗二看见凯利神sè不对,“嘿,凯利,这回咱俩亏大了,能拿几个你就拿,五五分我没意见”
“哦,等等,我先上去”被罗二惊醒的凯利,匆忙抓起两个弹夹,拎着AK47,顺着铁梯爬了上去
凯利上去了,罗二也就不客气了,挥手间,把十几箱突击步枪,还有上百箱的子弹,收进护腕,剩下的,他也不能多拿,让凯利看出问题那就难解释了
耳边,传来隐隐的枪声,让罗二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是把这船当成一回事了;杀人灭口的勾当,罗二不屑去干,但也不会去败兴
两个小时候,累的象狗一样吐舌头的凯利,终于彻底摸清了三个舱室里的底细,就连罗二也对这比买卖直咂舌头
大手笔啊,难怪说国家的力量恐怖无比,一个穷困潦倒的朝鲜,也能搞来上万支式步枪,那以后多来几次,估计老美就难看了
有了步枪,还怕没机枪嘛,还怕没坦克大炮飞机嘛,只要有魄力,有美金,罗二不难想象朝鲜军队的军力,会稳稳上一个大台阶
只是,哪来的美金呢,罗二不会去替私底下的对头cāo心
站在冷冰冰的甲板上,已经换上了厚棉衣的罗二和凯利,正数着手里的卢布分赃;船长室里的保险柜,让凯利第一时间找到了
“两千卢布,给你八百,”一本正经的罗二,仔细数出一沓,交给凯利
“不是五五分吗,”凯利手攥卢布,很不满意罗二的抠门现时间,苏联的卢布还是硬通货
“那是船上的武器,你别搞混了”罗二严肃地收起卢布,“再说,要不是我打开保险柜,现在你还在转盘玩呢”
“那这船?”凯利很是期待自己的发现,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我是被俘虏了,但也发现了这一条走私路线,功劳可是硬邦邦的
“把船沉了,别让人发现了”罗二毫不犹豫地要处理掉这艘货轮,开玩笑,你杀了几十口子苏联人,拉着我背黑锅,我可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别,别,罗先生,罗二哥,”情急间,凯利也喊起了二哥,“这船上的东西,还有船,我们情报局买了,买了行不行?”
“四六分成?”罗二迟疑问道,他现在已经掉进了钱眼里,尤其是对凯利这种人不能客气
“行,给你六成,”凯利一口应承,至于自己的那份,他不觉得能拿到手(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章、我是讨债的
二百五十章、我是讨债的
参与国家的战争,罗二是不顾一切,对于敌人,哪怕拼上xìng命也在所不惜;但战争结束了,在关乎自己周围的争斗,罗二看的就淡了,只要不是威胁到自身,威胁到罗家山生存的事项,他是不愿多事的。
他现在简单的想法,就是把罗家山给看好喽,吃饱穿暖,再有几个钱花,那就万事大吉了。唉,一副小市民的嘴脸。.hahawx.
其实,大多数人,忙来忙去,皆是为的如此,看不开而已。
不过,他现在的脚步,已经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前进了。
对他感情复杂的玛丽,已经把他推向了新的阵地,要是幸运活了下来,那她不介意躲在幕后,万一不幸身陨,玛丽也就毫无牵挂了。
上岸前,罗二答应了玛丽的两个条件,第一,不得回避玛丽的随时约见,这点罗二是毫无负担,就是暗下决心把身体锻炼再强点罢了;第二,玛丽给他的找生财之道不得拒绝,在保证了罗二不伤害祖国的前提下,罗二也小心地应了下来。
罗二满身的杀气,让玛丽明智地闭上了嘴,她没有下船,目送罗二和凯利,大摇大摆扬长而去。挂着星条旗的货轮,加上罗二一身的制服,在台湾还是很好使的,码头上的军jǐng们,根本不敢上前询问。
眼瞅着罗二下船,玛丽的嘴角露出不查的微笑,既然让我找到了,那今世的恩怨今世报吧;“走吧,咱们还有一大摊子事呢,”淡淡地和胡安德上尉说了一句,玛丽转身进了舱室,海上的温度还是太低了。
谁手底下没几个暗线啊,只是存活的时间长短而已,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胡安德上尉谨慎地看了一眼岸上,谦逊地跟在后面。
他们这条船,还有后面跟着的货轮,在这里还没人敢盘查。
玛丽身上一夜间的变化,胡安德上尉岂能看不出来,他也只有感叹罗二命好而已,乱说话的人也活不到现在。
“罗,罗中尉,你这是?”心神不定的凯利,打量着罗二一身中尉制服,他想不明白,罗二到底是哪方的人。
“瞧瞧,正宗的军官,看你鬼头鬼脑的,明显不是好人,”罗二慢悠悠整理一下仪容,不屑地领着凯利,叫来一辆出租车,向西门町驶去。一排排便宜的三轮车,罗二也不敢去坐。
此时的台北,就那么两条大街,多的是陈砖旧瓦的平房,从夹杂期间的弄巷看去,水牛在稻田里劳作;间或,出租车还要给马路上的牛车让道,让罗二看的大摇其头。
和běi jīng城比,差的太多。
但是,两旁的商铺里,am
alaya
on
the
ayou的流行歌曲不停地传入车窗,还是蛮有意思的,一个个不畏严寒的短裙女子,就连凯利也眼光大亮。
这个平房矮墙、细巷窄渠的缓缓静静半大不小城市,罗二实在是没有兴趣,在他看来,那路人手里宽叶包起,再草绳扎之的猪肉,还有粗纸一张包绕其腰,以草绳系之的油条,更是别有风味。
路旁,大片的墙面画充满jǐng语,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意志集中,力量集中」,这小儿科的景象,罗二在京城见惯不怪了。
西门町,在城郊西南面,是一片杂货集散地,除了几排二层楼,剩下的就是大片的平房,人来熙往声音交杂,显得热闹非凡,一辆辆堆满了货物的三轮车,交错出入。
“商德船务货贸公司”,就在一栋半新的二层楼上,罗二他们的出租车,缓缓停在了楼下。
下车,罗二四下一扫,楼旁边的矮房处,低低的一排竹篱笆,门口一个小小的煤球炉,上面一个宽口铜盆,煮着十几个黄褐的茶叶蛋;头发灰白的老人,半眯着浑浊的眼睛,盖着一件褪了sè的大衣,面无表情地靠在凉椅上,等着顾客上门。
“罗,就在楼上,”付过车钱的凯利,走到罗二跟前,轻声说道。
“嗯,”点点头,罗二在凯利的引导下,走进了楼梯。
明亮的办公室里,一身灰sè西服,叼着粗大雪茄的张雷,正躺在宽大的皮椅上,美滋滋地琢磨着心事。
自打退守台湾,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军统里成了靠边站的老人,根本斗不过新生代的那些年轻人,反正已经四十多岁了,为了党国拼打了大半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好在,他在大陆时,明拿暗抢地攒了些银两,成立了这个“商德货贸公司”,靠着老伙计们的提携,混rì子那是舒服的很了。
朝战开打,岛上的那些老兄弟们,一个个jīng神焕发,声嘶力竭的样子,让他在背后嗤笑了不止一次,你当大陆上的那些军队是泥捏的,还反攻大陆?反攻个屁。
还是自个眼光好啊,没有去参加什么一次二次全岛动员,一门心思鼓捣生意,这不,停战协议一签,都安生了吧,我这里钱也大把地到手了。
名面上,张雷是一个船务贸易公司,其实他一条船也没有,只是靠着关系倒腾私货罢了,黑的白的,只要能挣钱,租条船跑上一趟,剩下的就是数钱了。当然,各方面的孝敬那是有数的,他心里亮清的很。
至于那些货物,不管他的事,别人打生打死,怨不得自己递上的刀子。
随手翻翻账本,“甘蔗一千斤,菠萝五百斤,”好东西啊,甘蔗就是步枪,菠萝是手榴弹,军火的利润太大了,人家手指头漏那么一点,自己就吃上肉了。
良心?老子的良心十几年前已经扔了,只要自己过的爽,别人死了全家我也笑啊。
得意洋洋的张雷,粗壮的手指,打开了收音机,和着里面的粤腔,吱吱哇哇地唱着;下午,下午吧,隔壁的小出纳,还得慢慢调教几个来回,让她知道自己还是宝刀不老滴。
“碰”办公室的木门,不客气地被人踢开了,张雷恼怒地睁开眼,脸上瞬间挤出了热烈的微笑,“呦,哈喽,您这是?”
一个高个的大鼻子洋人,突兀地闯了进来,身上皱巴巴的西服,沾了泥巴的皮靴,却让张雷脑门子一麻。
混迹多年的张老板,不在意那西服合不合身,他眼睛看到的,是那脚上的制式军靴。
“你是张雷?”凯利cāo着拐弯的腔调,开门见山问道。
“是,鄙人就是张雷,先生你有何贵干?”张老板谦虚地伸手让座,无奈人家不领情。
“呵呵,张雷张老板?”低沉的笑声,从洋人身后传来,凯利侧身一让,罗二冷峻的面孔,出现在张雷面前。
“咦?”,张雷心里暗暗惊叹,这个美军中尉,怎么是中国人?
罗二双手背在后面,慢悠悠站在门口,在他的面前,哈腰立着一个中年人,面似忠厚,普通的太普通的中国人,穿着西服,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张老板是贵人多忘事,哪里能记得其他人呢?”不理会忐忑的张雷,罗二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手里把玩着黑sè的老式电话机。
“哪里哪里,长官你可是贵人,不过我……”说实话,张雷还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年轻的美**官,嘴里白货一句,脑子却玩命地转动起来。
“贵人?还真当不起,”罗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在仔细地看着近前的这个人,就是他,连小孩都能杀了,人不可貌相说的太对了。
意识到罗二的不善,张雷不动声sè后退一步,稳稳心神,“不知道二位到商德有何贵干?”要是有生意那好啊,皆大欢喜,要是来找茬弄钱的,怕是你两个小子进错了门。
“诶呀,张老板生气了?”罗二笑眯眯地掏出一根烟,“当”,自顾自点上,“没错,我是有点事。”
吐出一串烟圈,罗二冷冷的声音,让张雷的心里一突。
冷眼旁观的洋鬼子,还有这个嚣张的没边的军官,我最近没有得罪哪个公司呀,张雷眼角的余光,轻轻撇在办公桌的抽屉上。
那里,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却是离自己远了点。擦擦脑门上的细汗,张雷挺着老脸媚笑着不敢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伸手,罗二一把拉过张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来,你看看,看我的脸,仔细看。”他的大手,按在张雷的肩膀上,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你”,张老板反抗不了,只好抬头看向罗二,看了一圈,眼里还是迷茫的发愣。
“哦,提示一下,你离开běi jīng的时候,做了什么事,好好想想,”善解人意的罗二,淳淳诱导,他都快成了小学老师了。
“你是,罗….”忽然间,迷茫的张雷,张大老板,身子一僵,奋力地挣扎起来,没错,他从罗二的脸上,想起了什么。
“想起来了?是罗孝天吧,”第一次清晰地说出父亲的名字,罗二心里隐隐发痛,手掌发力,“扑通”,把张雷健壮的身子,死死按在了地上,随即一脚踏了上去。
“没错,罗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罗二蹲下,把手里的烟头,一点一点按在了张雷发福的脸上,“呲”,一股焦臭味散发在办公室里。
“你是那个傻子?”张雷瞪圆了眼睛,丝毫不顾忌脸上的灼痛,他的胸口上,犹如压上了一块巨石,压得他满脸通红,呼吸也开始不畅。
“恭喜你,答对了,”罗二面无表情地欣赏了一眼眼前的这个死人,没错,他必须得死,父母哥哥还在地下等着他报仇。
“嘿嘿,我就知道,恶有恶报,就是来的太快了,”嘶哑着嗓子,张雷眼里浑浊一片,今天,自己是跑不了了。
金钱是买不了命的,人家上门寻仇,再多的钱也不顶事,张雷绝望了。
“记住了,到了下面给我父母咳几个响头,我留你全尸。”罗二仔细交代一句,见张雷轻轻点头后,不再迟疑,“咔嚓”,一脚踹碎了他的脖子。
抽搐了一会的张雷,颓然吐出一口气,离开了眷恋的世界,去找地方报到了。
收回脚,罗二在凯利悚然的注视下,挥手把张雷的尸体,收进了护腕;他要给这个洋鬼子一个jǐng告,不好好配合,让你也死不见尸。
转身,坐在舒适的皮椅上,大仇得报的罗二,终于去了心病,显得更加jīng神;“凯利,嘿,说你呢,”眼见有点发傻的凯利,他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啊,罗,罗先生,有事您说,”醒过神的凯利,颠颠跑了过来,不安地凑了过来。潜藏在心里的那点心思,飞得无影无踪。
“现在,这间公司,你接手,这是我俩的公司,五五分红。”大手一摆,张雷的公司被罗二笑纳了。
“手续你办,找一个经理就行,其他的我只管签字。”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这点罗二还清楚。
“还有,你说的那个万象的事情,玛丽上尉不同意,暂且作罢,但是她会关照我们公司的。”转换角sè的罗二,跳跃xìng的思维,让凯利一时接不上线,只有不住地点头。
“给你两天的时间,把公司的事情理顺喽,”起身,罗二出了办公室;来了台北,不转转哪行,还得给阿善买点东西。
凯利仔细地锁上办公室,急匆匆下楼,陪同罗二上了出租车,现在,他付车钱的时候,不再肉疼了。
玛丽上尉?她和罗先生是什么关系?一肚子疑问的凯利,虽然疑惑,但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已经是他绝对不能惹的人了,不是之一。
汽车开动,透过车窗,罗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老人,闹中取静的心态,他现在还品不到滋味。
是夜,罗二返回“福德”号,被热情似火的玛丽,冷着脸拎进了卧室,大战遂然又起;而那艘“农夫1653”号散装货轮,已经没了踪影。
二百五十一章、借道?没门
二百五十一章、借道?没门
天未亮,靠在码头旁的“福德”号货轮,在海浪里微微摇晃,把卧室里酣睡的罗二,晃得沉睡不醒。
客厅里,一身睡袍的玛丽,脸上红晕未退,正慵懒地准备着简单的早餐,要是让她给罗二准备稀饭包子,那可就难为了;不过,煎鸡蛋,三明治牛nǎi蛋糕,她还是能胜任的。
宽大明亮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分文件,很明显,玛丽已经看过了。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请进”,玛丽煮上咖啡,双手抱胸,她的工作时间就要到了。
“早上好,玛丽上尉,”凯利拎着一个牛皮包,jīng神抖擞地走了进来;眼里几道明显的血丝,证明了他的勤奋。
“凯利先生,你一夜没睡,来上杯咖啡好吗?”玛丽笑吟吟地招呼一声。
“不用了,我喝了一晚上咖啡,”凯利谦逊地微微弯腰,“上尉,罗先生那里?”他在等着玛丽的指示。
是的,昨晚胡安德上尉已经交代了,他从今天起,已经从二科调入外勤事物四科,直属眼前的上尉专员管辖。
也就是说,他已经进了高待遇高福利的四科,那可是炙手可热的部门,凯利算是因祸得福了,哪里还在上司面前随意。
一个曾经被俘的文职人员,能有如此待遇,说是好运当头也不为过;十分清醒的凯利,感激地看着自己的上司。
“凯利,你现在的任务,是陪同在罗先生的身边,随时汇报他的情况,”玛丽伸出白皙的手指,遥遥一指墙上的地图,“李承晚靠不住,我们需要的是,在北边按上一个钉子。”
“而你,一定要看护好我们的钉子,明白吗?”玛丽的脸上,冰冷的让凯利心里直打鼓。
“是,长官,一定完成任务,”凯利赶紧点头,见玛丽再无表示,转身退了出去;就在他出门的时候,玛丽在身后悠悠地说道,“罗先生要干什么,你只管配合就是。”
凯利脚下一顿,默默地点头,不再言语,轻手轻脚关门出去了。
玛丽看看表,来到卧室,趴在了罗二身上,“亲爱的,赶紧起来了。”话说的婉转,手上毫不含糊地使劲摇晃着,把罗二从睡梦里拉了出来。
看着罗二清秀的面孔,凯利心里一阵发酸,这个孩子的父亲,怎么看还是像个孩子,要是一个美国人哪该多好啊。
但是,换成一个美国人,那晚上的战斗力,怕也没有那么强悍了,都要把人给揉碎了。淡淡的红晕,再次浮现在玛丽的脸上。
大仇得报,身边安全的环境,让罗二彻底放松了神经,蓬松温暖的大床,让他恨不得谁上个三天三夜;但是,玛丽顽固的摇晃,绞乱了他的美梦。
得,起床吧,抱着玛丽柔软的身子,罗二逗了逗她,舒爽地起床洗漱。玛丽也不闲着,换上了洁白的制服。
来到餐桌旁,罗儿二拉过玛丽,让她坐在腿上,“大清早的,在外面嘀嘀咕咕,肯定没好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罗二的话让玛丽心里咯噔一下。
瞟了一眼卧室的厚门,玛丽伸手抱着罗二的脖子,“都是孩子的父亲了,睡得还真懒。”拿起餐叉,把盘子里切好的鸡蛋,送到罗二的嘴里。
果然,罗二被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开始淳淳教导起中餐的好处。
就在俩人耳鬓厮磨正酣的时候,舱门轻轻敲响,胡安德上尉夹着文件夹开门进来;“哦,对不起长官,”光头上尉抬眼一看,飞快地退了出去。
十几秒后,“砰砰,”敲门声再次,“进来,”罗二不忿地低喝一声,埋头吃起早餐。
胡安德上尉眉头乱跳地走了进来,坏了坏了,看了不该看的,估计女长官该发怒了;不过,这一份急电,他可拖延不起。
玛丽已经整理好易容,坐在罗二对面,小口地喝着咖啡。
“上尉,仁川急电,”胡安德上尉快步上前,递上文件夹,垂下双手等着。
看了一眼电报,玛丽随手签字,“胡安德上尉,我还要处理一下公务,一个小时后开船,你去安排吧。”
公务?胡安德上尉眼角一颤,靠,美人计都用上了,这小子也太好命了;要是他知道玛丽连孩子都给罗二生了,恐怕郁闷地要吐血了。
光头上尉出去了,玛丽和罗二吃完早餐,坐在了沙发上。
端着咖啡,罗二信手翻看着茶几上的文件,随意的样子让玛丽不住地暗笑,果然,英文会说不会看的罗二,马上没了兴趣。
拐来拐去的洋码字,哪里有中文看的舒坦,罗二放下杯子,“玛丽,是不是你要走了?”对于这个小媳妇,他还是很舍不得,以前是见不上面,也没有联系的办法,现在见了有要分开,他能舍得才怪。
“想留下我?”玛丽摸了摸罗二的脸庞,也是满眼的迷恋。
“你能留下吗?”很快清醒的罗二,不悦地反问道。
“罗,等你能留下我的时候,我会留下的,但不是现在,下周,我还要回美国,咱们的孩子在等着她的妈妈。”玛丽酸涩的一笑,“你放心,我会等着我的丈夫罗本初。”
转身,玛丽从身边的小包里,取出一个证件,“我给你取了个美国名字,德尼尔森少尉,我祖父的姓氏。”
接过证件展开,一张形似自己的照片,仔细看却不是自己,玛丽的心细入发,让罗二暗暗赞叹。
要是上面有自己的照片,罗二肯定会立马毁掉证件,更别提什么填表之类的事;但自己肯定要在外面跑,为了那不毛的十里之地,他也要跑上几年,不然吃喝都成问题。
现在好了,贴心的玛丽,给搞了一个护身符,还是貌似正经的真货,那不拿岂不是对不住佳人美意了。
“还是自家人好啊,就是没我帅气”罗二笑眯眯地揣好喽证件,“说吧,老婆给我拉来了什么好生意。”到现在,他还念念不忘去哪里搞钱的事。
“黑吃黑的事,尽量不要去干,在外面一定要小心谨慎,”玛丽轻轻叹口气,她见识过罗二的手段,神奇的惊人,哪里还找不来挣钱的路子,“凯利先生会告诉你的,但是,危险的地方一定别去。”
“知道了,要是想我了,随时联系。”罗二起身,在玛丽的帮助下,换上了少尉军衔;整整军装,罗二和玛丽拥别,分别虽然难受,但他也不会拖泥带水。
在玛丽不舍的目光下,罗二下了舷梯。
“玛丽上尉,可以开船了吗?”不知何时,光头上尉站在了玛丽身后,等着她的命令。
“走吧,”玛丽压抑住内心的烦躁,沉稳地说道;“好的上尉,”胡安德一脸严肃地去了驾驶舱。
但愿,我不会触及你的底线,你能把握住我吗?玛丽幽幽地按在冰凉的船栏上,稍停,转身进了舱室。
下了船,罗二古怪地看看一旁的水jǐng,娘的,给老子站了晚上的岗,能活着算你命大。
“嘿,罗中,哦,罗少尉,”码头不远处,一辆黑sè的福特轿车旁,凯利大声地招呼着罗二;一夜之间,罗二从中尉变成了少尉,让凯利看的心神不定。
此处人杂,不是说话的地,凯利很有眼sè地给罗二开车门,罗二很配合地钻了进去;凯利绕过车头,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一个脸sè黝黑的年轻人,穿着便装,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正从后视镜里好奇地看着罗二;“自己人,台北站上的,他叫张卓文。”凯利介绍到,现在,他也有手下了,尽管只有一个。
这么斯文的名字,罗二点点头,司机张卓文也冲着罗二笑笑,发动了汽车。张卓文是台北本地人,在台北情报站已经工作了四年,对当地的情况十分熟悉。
车上,凯利向罗二讲述了自己一晚的劳动成果,当然,他自己的本职不必细说,只是重点讲了罗二感兴趣的事情。
把罗二送上“福德”号后,顾不上逛街的疲惫,凯利向光头上尉汇报了自己的行程;得到上尉的同意,凯利赶到“商德船务货贸公司”。
在张雷的办公室,凯利找到公司花名册一看,好嘛,正经一个空壳公司,会计出纳加上五个业务员,就这么七个人。
不过,在张雷的保险柜里,凯利找到了两本账,一本是正经的运输账本,运出粮食水果,运回岛上需要的矿石;不过,凯利不相信张雷能甘心做一个勤劳的运输工,他相信,保险柜里的十几万美金也不相信。
另一本帐,却是张雷这家伙的真正买卖,倒运台湾军队上的物资,甚至是“报废”的武器,运往斯里兰卡、曼谷、缅甸,换来金三角的毒品,简直是来去不落空,两头赚钱。
可惜的是,张雷在台湾的买卖线脉,被罗二一脚踩断了,还得看他留下的业务员能不能联系上。
说到这里,凯利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却被罗二瞧了个正眼,“继续,凯利,说下去。”知道凯利会有所隐瞒,罗二也想知道,他能说出来多少。
“在账本的最后面,有一个地名,是你们中国的大连,还有一个苏联人的名字,叫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这个伊万,我已经去查了,两三天不会有结果。”从后视镜里,凯利看不出罗二的表情,只能继续说。
“我估计,这个苏联人伊万,也是毒品中间人,大概有门路借道中国,目的地是苏联。”说完,凯利忽然意识道,自己似乎惹上了麻烦。
果然,不等凯利喘口气,坐在后面的罗二,眉头一拧,“借道?没门,批发商没一个好东西,有钱赚了随便撒货,哪管别人死活。”
“有联系方式吗?” 想了想,罗二又问,他简直把凯利当成了字典了。
“没有,”凯利回答的很干脆。
点上一根烟,罗二琢磨了一会,“凯利,贩毒我不反对,但毒品绝不能登陆中国,其他的我不管。”说着,罗二眼睛一亮,“其实,咱们也不必太死板,东南亚、美国、英国,其他的国家太多了,苏联太远啦。”
说实话,罗二还是惦记着那凯利嘴里的暴利,不愿放弃这条线。
“罗少尉,那是不可能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卓文,忽地插了一嘴,虽然他很认真地开车,但对罗二的异想天开并不认同。
“哦,小张你说,到底是为什么?”罗二对肤sè一致的张卓文,还是很挂念的,你个汉jiān,老子早早晚晚要告诉你,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罗二心里发狠,他不知道,国内的某些人,也把他看成了比台湾更凶狠的敌人,他的两个女人被剥丝抽茧地清理了出来。
所以,国家的情报不是个人能想象的,罗二太鸵鸟了。
“不说台北是亚洲毒品集散地,这里的黑帮大小杂乱,就连上家,也就是金三角那里,也不会轻易改变毒品路线的。”张卓文受宠若惊地接过凯利递来的香烟,点上。
“说起台湾黑社会,可谓源远流长。台湾最早的地下帮会出现于清代未期,主要是青帮和红帮。rì本人占领台湾后,曾对这些组织进行过整肃,大多数帮会为之解散,少量的留下来为rì本特务用以对付台湾人民。
二战后,**登陆台湾,这些帮会被取缔。这几年,台湾黑社会开始发展,各帮派争相扩充地盘,势力逐渐强大。
据我们统计,遍布台湾各地的黑社会大小帮派约有100多个,仅台北一地就有10多,高雄也有近10个。黑社会组织最有名的有台北的竹联帮、四海帮、牛埔帮;台中的大湖帮、十三兄弟帮、高雄的七贤帮、西北帮、十二煞星帮,桃园的铁鹰帮等等。这些帮派组织有的属于社会型,以特定地区或固定地点为地盘,凝聚力较强,不易被外来力量攻破;有是则是社团型,或以其职业特点相结合,或以共同兴趣为结帮纽带,活动范围不受地域限制,组织不稳定,流动xìng大,进攻破坏xìng也强。”到底是特工人员,打探的很详细,洋洋洒洒一大堆,把罗二听得目瞪口呆,凯利则无动于衷。
也是,美国的黑帮也是不少,战斗力更加彪悍,连重武器都有,和台湾黑帮不是一个档次的。
“台北的竹联帮、四海帮、牛埔帮,分别把持着毒品军火走私,要他们更改路线,那是太难了;更别说那些金三角的家伙,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稳稳地停下车,张卓文也闭上了嘴;罗二抬头一看,呵,“商德船务货贸公司”到了。
“走,去公司里再商量,我就不信了,钱还比命重要。”罗二弹掉烟头,推门下车。
看着罗二和凯利上了二楼,坐在车里的张卓文,无趣地摇摇头,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要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尉,不开眼的话,自己还是琢磨一下后路吧。
五十年代的台湾,正是混乱的年代,也是一个暴力**的黄金之地,靡靡红男绿女,光怪陆离轻音漫摇,畸形却生机勃勃。
二百五十二章、生意接手
穿着呢制军大衣的罗二,走到“商德船务货贸公司”那间办公室的门口,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凯利的工作还是很到位的,一晚上就把公司的五个业务员通知到了。(_&&)
稍停,罗二看了一眼这几个所谓的业务员,一个个装扮整齐,领带皮鞋公文包,摸样还是像回事,不过,一个靠后的家伙,竟然还穿着一条冬装军裤,倒是让罗二心里一动。
要说张雷这小子没有军队上的暗线,那还真说不过去了。
没有吭声,架势十足的罗二,推门进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皮椅上,顺手点上了一根雪茄。
凯利像个狗头军师,捏着皮包,坐在了一旁,也点上了一根烟,斜眼看着自己今后的手下。
几个惴惴不安的业务员,见此势头,也不敢多说,溜溜进了办公室,在罗二面前坐了下来。
张雷莫名其妙的失踪,还有自己住的窝也被找到了,这几乎说明了问题;公司换了老板,看情况是原先的老板惹了不该惹的人,连美**官都来了。现在的岛上,还真没人敢冒充美**官四处炫耀,“肃整”时期,枪毙个把人,尤其的没后台的人,那是毫无磕绊。
没有去看这几个人,罗二先询问了凯利,“凯利,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账上没钱,不过,我在那家伙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十三万美金,还有两根黄金,大概有二十两。”凯利不假思索地回答。
虽然他俩说的是英语,但业务员里,还是有两个人低下了脑袋,眼里满是惊恐,张老板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点?”罗二不满地摇摇头,郁闷地吐出一口烟圈,“嘿,你们几个。先报上各自的名字,让老板我先认识一下。”
得,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留下。他先把屁股坐稳了。
他的话说完了,但对面的五个人紧闭着嘴,没人吭声,只是眼光闪烁地不去看罗二。
“怎么。不愿说话?”罗二冷冷地哼了一声,“知道你们那个张大老板哪去了吗?他想试试我的鞋子,但让我踩死了。”
自己刚接手公司,他可不想把人全放跑喽,那不成了光杆司令了。
果然。随意的声音,带着恐吓,把五个家伙吓得脸sè煞白;骨子里的软弱,哪怕是看见了那身军装,也不是他们能抗争的,何况一旁还有正宗的洋人坐阵。
“至于你们,老实给我干活,该拿的钱不会少。偷jiān耍滑那是要死人的。想清楚了。”大棒加糖豆,罗二一股脑扔了出来,也不在意他们能不能明白。
“谁想走,找我说清楚,先说好喽,在台湾这个小岛上。我罗本初想找个人,还是不费力的。”说完。罗二抬起镶着钢板的军靴,碰地放在办公桌上。悠闲地晃着。
蹬蹬,楼下的张卓文,快步跑了上来。
凯利起身,接过几张张卓文递来的纸张,一目十行看过,皱着眉头在考虑问题,对于罗二的话,他没兴趣插嘴。
很快,五个业务员先后报上了名字,“老板,我叫刘大chūn,原军统少尉军官,现在经手菲律宾那条线的买卖,嘿嘿,不管是军火、白糖,还是海洛因,只要老板运输安全,那买卖很多的。”
“我叫董志明,原军统文职干事,跑rì本那条线。”
“我叫韩俊杰,原军统少尉军官,跑斯里兰卡猛虎那条线。”
“我叫王炳钱,原军统中尉军官,我和萧子同跑曼谷、缅甸,主要是和老板去接货。”
好嘛,一个个自我介绍完了,罗二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什么玩意啊,知道的说是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军统的据点呢。
见罗二不解地看着他们,那个王炳钱呵呵一笑,“老板,台湾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人马,我们这几个弟兄也只能出来找食了。”忠厚的脸上,显得很是无辜。
谁说的貌似忠良,这就有一个,罗二在战场上,也干掉过很多看似善良摸样的敌人,也见怪不怪了。**!。*
“行了,下午你们找他,哦,介绍一下,这位洋鬼子凯利先生,就是副经理,你们和他联系。”挥挥手,把这几个诧异的家伙打发了,罗二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他根本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找钱的事,还得靠别人。只要能搞来大批的生活物资,也只能忍了。
业务员走了,凯利拿出一叠资料,“罗先生,我需要一间办公室,还有,这些资料你先看看。”
罗二点点头,拿过资料,“牛埔帮?旺角商务?”看来,黑社会公司化的风气,已经兴起了。
细细一看,罗二笑了,笑的凯利身上发毛。对于罗二动辄武力相向,凯利是不赞同的,但也不否认这是一个捷径,甚至是收拢资金的好办法。管你如何,打乱了也乱这里,凯利不断地安慰自己。
这是一个本地人为主的帮派,原先是垄断了岛上的水牛买卖,现在也进步了,圈地占码头,也不甘寂寞地搞上了毒品买卖。
但是你说你搞就搞,和那竹联帮、四海帮一样,向南向东四处开花也好,哪怕是买卖做到香港也行,不进中国就得,现在竟然野心勃勃地要开辟北方新战线?
“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一字一顿地念着,罗二扫了凯利一眼,“他藏在牛埔帮?”
“是的,张卓文的情报不会有错。”凯利肯定道。
“嗯,不走大路,小路也不是那么好闯的。”罗二收起资料,换上一副笑脸,“我说凯利,到了这里,你得请我大吃一顿,反正是你们的地头,还得个热水澡。”
“哦?好,如您所愿?”凯利很绅士地应道,心里却盘算着报销的事情。出任务,他要配合罗二,其他的生意上,那可是合伙人的身份。五五分成那是记得很牢固。
“还有,公司里的会计出纳,已经换上了自己人。”凯利开始邀功,却被罗二直接无视。
不到一个上午,这间“商德船务货贸公司”,无声无息地换了主人。罗二在岛上的立足点,正式建立;那个人前和气的张老板,被大家默契地遗忘了。
打发张卓文去办事,罗二在凯利的陪同下,吃饱喝足。美美地过温泉浴,寻了一间酒店入住;鉴于晚上有事,罗二没有上街采购。
晚六点,吃过晚饭的罗二,和凯利坐在房间里,品着红茶等消息;不一会,张卓文敲门进来了。
“罗少尉,已经通知牛埔帮总经理王秀田了。”在罗二面前。张卓文还是很拘束。没办法,罗二身上煞气太重。
“哦,他们没有怀疑?”罗二问道。
张卓文无声地笑了笑,“我借着张雷张大老板的名头去的,他们还是很看重的。”
“怎么说?”罗二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本土特务。
“五十公斤海洛因,没人能淡定。估计,现在他们在盘算着黑吃黑呢。”张卓文一句话。让罗二恍然,人为财死。天经地义,怪不得其他了。
“六点半,王秀田和牛埔帮的两个大佬,在旺角商务总部,交易地点也在那里。”张卓文说完,很有眼sè地出去备车。
“凯利,今晚是个好时候,有人赶着让咱们发财,我都不好意思了。”罗二谦让的一句话,让凯利心里猛跳几下。
“要不要多带点人,站里还有十几个探员,”凯利小心地问道,他可不想再被抓一次。他估计,罗二不会领情,肯定会闯进去噼啪一阵乱杀,切葱般干掉那个什么牛埔帮。
“要,怎么不要,告诉他们,没人一千美金辛苦费,干完活就给。”凯利的话,让罗二眼睛一亮,顺杆收了凯利的好意。
“玛德,该死的多嘴,”暗骂一声,凯利无奈,在罗二期望的目光下,拿起电话。
六点半,一辆黑sè的福特轿车,冲出了酒店旁的胡同,罗二老神道道坐在后面,闭目养神;脸sè苦涩的凯利,坐在副驾驶座上,不住地看后视镜。
刚才,罗二把清一sè的汤姆逊冲锋枪,还有大堆的弹夹,扔进了后备箱,刺激的凯利血往上涌,几乎要拔脚开溜。
只有安稳的张卓文,麻利地开动了汽车,让罗二高看了一眼。这家伙,用好了也是个帮手,比软蛋凯利好多。“罗少尉,”张卓文刚一开口,被罗二随即打断。
“小张,以后你应该叫我德尼尔森少尉,懂吗?”看着身上的军装,罗二暗骂一声,娘的,这身皮穿的时间比正版的志愿军军装还长。
“是,德尼尔森少尉。”也不多问,张卓文机灵地改口,“已经摸清了,王秀田埋伏了二十名枪手,武器很落后,汉阳造倒是不少。”
闻言,罗二笑而不语,这点事张卓文带人应该能处理,他今晚主要的目的,是会以会那个所谓的伊万先生。
罗二自信,凭着武力还有美金,不怕张卓文不老实办事。摸着一旁的皮箱,罗二想起半岛上的战斗,眼里寒光闪过。
汽车经过一个路口,后面缀上了三辆灰sè轿车,凯利暗暗叹口气,但愿今晚伤亡不要太大。
二十分钟的路程,汽车开进了旺角商务公司总部的大门。
说是公司总部,在罗二看来,估计是强了一所废弃的小学校做据点,两排平房,前面是宽敞的大院,远处还有杂草丛生地打cāo场。
明晃晃的灯光下,牛埔帮总经理王秀田,带着两员干将,还有十几个骨干人员,笑吟吟等着今晚的上门生意。一个身材高大的西服洋人,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说实在的,牛贩子出身的王秀田,一身中山装打扮,还有几分老师的气质,不过脑袋上油光的分头,尤其是红彤彤的宽鼻头,彻底毁了自个的形象。
上午,接到张雷的传讯,王秀田简直是喜出望外,在台北,他的牛埔帮不但被竹联帮、四海帮死死压了一头,就连以前的生意也被对手讥笑,rì子也是混的不死不活。
现在好了,货源来了。销路他不敢随便趟道,但有了伊万的帮助,那北方的路线。可就是独一家了。
该死的外来户们,等劳资有了资金,换上好武器,先把你们给扫了。什么竹联帮、四海帮,在我的枪口下,统统是虫。
先打下台北,在伸手桃园、新竹,我就不信了。岛上能有几个对手;幻想连篇的王秀田,禁不住脸上显出一片cháo红。
车灯闪过,一溜四辆轿车开了进来,这阵势让王秀田和两个大佬有点骇然,什么时候张雷有了大魄力,现在的岛上轿车可是稀罕货,汽油难搞啊。
汽车吱地停在了十米外,和身边的伙伴使了个眼sè。王秀田咬了咬牙。使劲攥了攥冒着汗水的手掌,干,不干就得掏老本了;车门打开,一身军装的罗二,拎着一个皮箱,慢悠悠钻了出来。
和罗二一起出来的。是大鼻子凯利,笔挺的西装。衬托得英俊潇洒。
同时,司机张卓文拉上手刹。开门直奔汽车后备箱,连车门也顾不上关上了;后面的三辆车,十几个彪悍的年轻人,有序地跳下车,不吭不哈地走到张卓文跟前,对眼前的阵势无动于衷。
打开后备箱的张卓文,麻利地掏出手电,按亮开关,扔在了后备箱里,也不再停留,径直走到了罗二身后;那些站里的探员们,挨个取出冲锋枪,顺手把备用弹夹插在腰里;这一切,迅速安静,仿佛预演了好几个来回。
拿到武器的探员,分成两队,从两边包抄了上去,哗啦地上膛声,让自信的王秀田,冷汗直流。
“这位长官,您这是?”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王秀田,放下了鼓足的勇气,微微弯腰,快步向罗二走去;这他妈哪是交易,该死的张雷,竟然把美军给请动了。
那清一sè的汤姆逊冲锋枪,可是货真价实的制式武器,在场的弟兄们眼光毒辣,也不敢冒险从兜里掏枪了。
嘴里叼着雪茄,罗二把皮箱碰地扔在地上,一脚踢开箱盖,露出一袋袋白sè的玩意,“王总,我是来替张老板交易的,货就在这里,你的钱呢?”
灯光下,王秀田一看箱子,眼里猛地一热,随即清醒过来,“呵呵,张老板大手笔啊,好,”转眼看向身边的伊万,“伊万先生,这次得咱们两家合伙吃下这些货了,我的钱不够。”
原准备黑吃黑的王秀田,这次老实了,他也不想和美国人对上,哪怕是亚裔的美国人,也不是他能动的。
旁边傲然的伊万,轻轻点头,这次是三十万美金的生意,既然不能下黑手,也只好另找机会了。
“拿上来,”王秀田一摆手,旁边的小弟送上来一个箱子,打开,是一沓沓厚厚的美金,而苏联人伊万,也自有手下递过来一个皮箱。
既然真金白银拿出来了,王秀田埋伏在黑暗处的十几名枪手,端着步枪也跟了出来,和张卓文他们摇摇对峙,那意思也明了,谁也不能黑了对方。
两个皮箱,放在了罗二面前,不用他动手,张卓文快步上前,熟练地检出几沓美金,哗哗一摆,冲罗二轻轻点头,示意没错。
“好,爽快,”罗二眯着眼一摆手,张卓文啪地合上箱子,就要拎走。
“慢着,”“慢”,王秀田和伊万见状,不约而同喊了出来,想干什么,还没验货,就想拿钱,儿戏了。
“嗯?”罗二鼻子一哼,饿狼一样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凶狠的目光,让王秀田心里一突,赶紧解释,“是这样,我们要验验货,规矩嘛。”话说的很婉转,但他的眼睛也冷漠起来。
钱货就是命,道上的事情说不得必须遵守,哪怕是翻脸。
“验货,行,必须的,”罗二忽地脸上一笑,“拿钱买货,是得好好看看,”飞起一脚,把皮箱踢向王秀田;半蹲在一旁的张卓文,双手已经按在了腰间。
货是张卓文准备的,他明白的透亮,这些所谓的海洛因,明明是一箱面粉,弄来当道具的。
猝不及防的王秀田,被飞来的一带白粉,砸在了脑门上,飞溅的粉末,闻起来很熟悉;不过,这熟悉的味道,让王秀田脸sè大变。
“你,敢诈我?”爆喝一声,王秀田顾不上抹去脸上的白粉,手伸向背后,他的后腰插着一把上了膛的****。他身边的一干众人,也开始了动作。
他的速度不慢,对面的张卓文的速度更快,两把****稳稳握住,拇指一抹,保险大开,“呯、呯”,一时间,两把喷着火光的枪口,把在场的牛埔帮众人,惊呆了。
就连高傲的伊万,也瞪大了眼睛。这里是哪里,是台北!重兵环伺的港口城市里,对峙摆架势随便,但贸然动用武器,不是明智的举动;但黑帮们没想到,罗二这次来,摆明了就是要吃这口黑饭的。
张卓文的枪声,就是命令,两旁严阵以待的十几名情报站的探员们,立马扣动了扳机,“哒哒、哒哒哒哒”,震耳yù聋的枪声,想节气里的爆竹,响成了一片。
十几秒钟,响彻的枪声停了,三十多名牛埔帮jīng英们,连同他们的老大,倒在血泊里,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有可怜的伊万,和他的助手,俩人颤抖着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生怕悲哀地被打死在当场。
无聊地看看四周,罗二正想上车,忽地回过头,“伊万先生,跟我走,牛埔帮的生意,商德接手了。”
一名探员上来,不由分说,粗暴地把两个西伯利亚大汉,推上了汽车;伊万不敢也不能拒绝,人家的枪盯在腰眼上呢。
车队悄然离去,奇怪的是,白天里威风八面的jǐng察、宪兵,连个影子也没有,貌似没听见刚才连串的枪声。
这就是台湾的一角,金钱权利纠结的缩影,什么天大的事也赶不上一个电话,狗腿子的眼sè,让罗二用上了。
很快,消息传遍台北,甚至南下高雄,“商德船务货贸公司”的名号也在地下世界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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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三章、第一笔生意
二百五十三章、第一笔生意
王秀田死于乱枪之下,一干手下jīng英也同时尽墨,正处于成长上升阶段的牛埔帮,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打破了台北地下势力的鼎足局面。
而坐落在西门町的“商德船务货贸公司”,这间名下连一艘货船也没有的小公司,悄然接过了原牛埔帮的本土生意;在凯利和张卓文的背后cāo纵下,王炳钱收拢了牛埔帮下面的小弟,开始打出商德的旗号。
这些活动,都是在一个昼夜间完成的,不甘心的少数人,消失在台北的地面上,连人影也看不见了。
同一时间,原商德老板失踪的消息,也被有心人打探到了。
综合以上两个信息,一时间,台北最大的两个帮派,竹联帮、四海帮,以及那些人数不多的小帮派,对商得公司敬而远之。
有了洋人的支持,再去找茬,那是脑子进水了。
回到商德的罗二,也不含糊,这次缴获来得资金,就在伊万的面前,敞开了大肆犒赏;五十万绿油油的现金,二十万入公司帐,其他的全数分发给了大家,人人有份。
作为主谋,罗二、凯利、张卓文,每人分了五万,罗二面不改sè地收进兜里;其他的凯利召来的十六个弟兄,几乎每人分得一万,那是皆大欢喜。
对于张卓文能拿到五万美金,凯利是认可的,自己就是往哪里一站,人家又是联系人手,又是探听情报的,关键人家是击毙王秀田的主力,拿了份钱谁也服气。
现时间,一辆福特轿车,也不过千数美金,还是到岸价,拿了几乎是九辆轿车的酬劳,谁不喜笑颜开。就连那五个老油条业务员,也是看的眼冒红光,后悔没有及时向新老板表忠心,耽搁了发财的机会。
凯利和张卓文忙着给兄弟们分钱,顺道安排庆功宴席,而稳坐办公室里的罗二,正在欣赏苏联人伊万的表情。
眼看着自己的本钱被瓜分了,伊万坑坑洼洼的脸上,已是绝望透顶了;“德尼尔森少尉,你这是犯法,抢劫是不人道的。”痛惜自己钱财的伊万,对那场袭击倒是很明智的绝口不提。
“啊嘛,伊万先生,”罗二根本没有谦让,任由伊万和他那个助手尴尬地站在那里。
“我不相信,王秀田想黑吃黑这件事,你不知道?”罗二熟练的英语,让伊万能清楚地认识到他的错误。
“知错就改,那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此时,罗二像个慈祥的神父,在劝导着迷途的伊万。
“你的那份钱,是因为你的错误被罚没了,”罗二的话,听得伊万脸sè苍白,不过,随后的话,让他抓住了思路。
“我和金三角有良好的联系,如果你承认了你的错误,我会给你一个相当优惠的价格,甚至,你有三次赊欠的机会。”大言不惭的罗二,抛出了一个大大的诱饵。
“少尉先生,您的意思我还是不明白,”需要确认的伊万,惊喜地瞪圆了眼睛。
“没错,如果,我说是如果,我认为你是个有信誉的伙伴,我不介意和你展开良好的合作,”罗二伸手一指,那张墙壁上的世界地图。
这是凯利找来的,一副英文版的地图。
“我的要求,只有一条,海洛因的上岸,只能在那里,符拉迪沃斯托克,其他的地方我不认可。”指定了地点的罗二,大咧咧叼起粗大的雪茄,等着伊万的答复。
凭他的印象,贪婪的苏联人,不会不答应这个小小的要求;只要不靠近大陆,我管你能卖出多少毒品,那不是**心的事。
当然,钱还是要挣的,没人和钱过不去。为了不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罗二狠狠心,开始忽悠这个家伙。
果然,伊万稍加思索,慨然应允了罗二的要求,也让罗二对他的门路多了几分好奇。能在苏联红军的势力范围内来去自如,没有内应鬼才相信。但是,伊万对自己的情况三缄其口,罗二也不好逼问,只能讪讪作罢。
“少尉先生,希望今后合作愉快,”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一句话就能得出结论。
“好,伊万先生,你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小气,到台北的价钱,我做主降低两成,”罗二大手一挥,把双方都合作定下了调子。
让凯利去招呼伊万他们赴宴去了,罗二来到了办公室隔壁,这里已经是他的临时住所,张雷留下豪华的卧室,被笑纳了。
拿出电台,罗二熟练地打开,滴滴和远在罗家山的朴姬善,开始了联系;有了张卓文这个地头蛇,商德公司的这座二层楼,不是台北军方侦讯车能涉足的了。
回到仁川的玛丽,第一时间,和远在东京的海军情报局亚洲分部,取得了联系,而那个小小的十里之地,也被收入二级机密档案;经过一天的研讨,玛丽被授权,直管德尼尔森少尉,力图在红sè朝鲜的腹部,隐秘地楔入一个大钉子。
坐在明亮的灯光下,玛丽拿着厚厚的资料,眉头紧锁,“罗,我的丈夫,希望你能见到咱们的孩子,”
罗二的身份,还有他在朝鲜的经历,玛丽向分部做了详细的汇报,这些她想保密也不成,迟早会被查清楚的;只有罗二那魔术般的手段,她藏在了心里,权当没看见。
在玛丽的汇报中,她把罗二描述成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至于如何获得那古怪的十里地盘,她也不清楚,有了密切联系就好。
至于她和罗二的关系,那是私事,别人无从干预。
起草了一份电报,玛丽交给助手,“马上发往台北,按计划进行。”
清晨,罗二在凯利的陪同下,来到了一间巨大的仓库,这是商德名下的库房,上千平米的大库房,干净整洁,就是没有多少东西。
“凯利,我需要大量的粮食、布匹、汽油,还有糖油等等,只要是关乎生活物资的,你安排人只管大量的买进,统一储备在库房里,资金就从公司的账上支付,差价别太高了。”与人好处,与己方便,凯利拿了好处,肯定是尽心尽力。这不,凯利的脸上,堆成了一朵大红花了。
对于罗家山的情况,罗二很是头疼,他现在终于发现了,不建设一个码头,今后麻烦事相当多。
但是建码头,哪是那么好建的,最起码平壤的朴正勇还得敲自己一笔,谁让人家兵力雄厚来着,自己根本抗拒不了。
就在罗二和凯利检查仓库的时候,张卓文驱车赶到,这家伙现在已经是打手兼秘了,也难怪,碰上罗二这个放权放到不管,给钱大手一挥的主,能不尽心嘛。
每月只有二百美金的张卓文,尝到了甜头,身上的干劲不必凯利少,兴致勃勃地等着下次的奖金。
“罗少尉,仁川密电,”在私下,凯利和张卓文不叫德尼尔森少尉,那玩意是假的,叫罗少尉显得亲近;而罗二也喜欢这样。
“说就行了,凯利也不是外人,”罗二不经意的一句,把凯利心里暖的热乎乎的,谁说洋鬼子不讲面子,那要看什么时候。
“商德公司,明天上午,送一批军火到长崎,有人接收,限2小时运达,运费一万美金已经支付,”念到这里,张卓文神情怪异,偷偷瞟了一眼罗二。
听说,这个罗少尉和仁川的那位美女专员,关系暧昧,但这电报里说的,太牵强了;就连凯利听了,也禁不住愣了一下。
好大的口气,一批军火,运费才一万美金,连雇佣船只的费用也不够,上面是要干什么啊?凯利糊涂了。
不谙此道的罗二,还没听出味道来,只是在盘算着时间,“2小时,凯利,路上的时间够吗?”
“时间够了,不过,”凯利支吾了一声,“从台北到长崎,租一艘船最少要三万美金。”
“多少?”终于听出蹊跷的罗二,追问一句,脸上已经挂不住了,想把自己当车夫,草料钱也敢扣扣索索。
“三万,还是哪种五十吨级以下的船,要是碰上海浪那就惨啦,”不吐不快的凯利,索xìng揭开谜底,“不过现在是冬季,大浪的时间很少。”
不是浪的事,罗二盯着张卓文,暴口骂道,“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敢克扣老子的运费,”是嘛,做生意他不懂,亏本的事却不愿意干。
“哦,是玛丽专员,罗先生,”张卓文迅速回答。
“娘的,胳膊肘往外拐,看我不好好拾掇,”罗二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平淡了下来,眼角抽搐几下,伸手拿过电报,揣进了兜里。
“走,接货去,”蚊子再小也是肉,一万美金也能买不少东西了,护腕里空荡荡的,还真不好受;至于军火送哪里,给谁用,不是他考虑的事。
福特轿车,载着罗二,向台北驻军营地失去,车上,脸sè不爽的不止的罗二,凯利和张卓文,也是一脸的丧气。说不得,这趟护送还得赔钱干了。
拿出批文,司机张卓文,开着车来到了营地深处,这里是一个山口,作为危险物品的军火,被安置在一个人工山洞里。
当地驻军,对罗二一行,那是相当的配合,一个胖乎乎的军官,开着一辆吉普车,率领一辆重型军卡,跟在了福特轿车后面,仿佛自己才是客人。
大概是跑的次数多了,张卓文熟门熟路地开车,沿着一条柏油公路,在山间行驶了三十分钟,终于停在了一个岗楼前。
吉普车开了上来,在胖军官的带领下,车队停在了一个山洞前。
办手续,领取物资,不用罗二他们开口,胖军官带领着几个士兵,打开了防守严密的大铁门,开始搬运军火。
“chūn田步枪一百支,刺刀二十把,柯尔特十五把,子弹……”cāo着一口河南腔的军官,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东西不多,但态度是最重要的,眼看着一身尉官制服的罗二,在凯利的陪同下,在军火库的转悠,颇懂眼sè的胖子,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但动作缓慢了许多。
能让友军同仁顺心,今后这军火库里会更加丰盛,他巴不得人家多转一会。
原先心里不痛快的罗二,一转脸,发现这里监视的士兵根本就没有,都在外面卖力地轻点物资,心里忍不住一动;马无夜草不肥,你不给我运费,怨不得老子搞你一把。
“凯利,”罗二一摆头,凯利会意地侧身,把外面的视线,遮挡在身后,其实,他也是这么想得,发财的秘密,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去。
挥手间,罗二护腕空间里,堆满了各式整箱的轻重武器,连配套的弹药罗二也不忘拿足了。
拿满了,该走了,心满意足的罗二,徐徐然跺步调头,盘算着什么时候把空间再扩大一些,那可是要用人命去填的。
凯利晃了晃脑袋,梦幻般的场面,再次把他惊得心脏砰砰乱跳,看向罗二背影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笑呵呵地和胖军官聊了几句,罗二递上一包香烟,在媚笑声中上了福特车,“卓文,走。”军火库里失踪的物资,罗二以后也没听到风声,很是怪异。
中午,在凯利小心的服侍下,罗二在豪门大酒店,吃了顿丰富的午餐,上车,来到了西门町外的码头。
这个以运输水果粮食闻名的码头外,一艘百吨载量的铁壳货船,已经整装待发;安全起见,罗二还是租用了大型船只,哪怕是往返的费用超过了三万五千美金。
这还不算,张卓文没有留下船上的水手,只是带着五个探员,还有那个董志明,以方便在rì本行动。
上了船,罗二和凯利挥手告别,叮嘱他尽快采购物资,踩着晃悠悠的跳板,上了货船。
“呜,”汽笛长鸣,挂着青天白rì旗帜的货船,缓缓驶离了码头,在暖rì照耀的海面上,加速向东北方向驶去。
原本想去金三角来着,没成想第一笔生意先跑rì本了,罗二懒洋洋地站在船头,叫来董志明,“老董,来,抽根雪茄。”现在,罗二也喜欢上了雪茄,两个字,够劲。
“谢谢老板,”喜滋滋的董志明,接过了小棒子一样的雪茄,摸出打火机,慢慢烤着。
“老董,闲着也是闲着,你给讲讲rì本的情况,看有没有发财的路子。”一门心思搞物资的罗二,哪里想到,远在仁川的玛丽,也登上了去往rì本的飞机。
二百五十四章、马无夜草不肥
二百五十四章、马无夜草不肥
靠在船头的罗二,叼着雪茄,听着董志明讲解长崎的情况,只听得眉头紧皱。
“长崎在44年夏天,让老美的原子弹胖子给轰了一下,基本废了一大半,死了**万人,这十几年,也算是缓过气来了,”董志明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继续说。
“现在长崎人口大概有二十几万,主要是靠一个船厂,还有码头生活,本地资源基本没有,如果那点稻田不算的话。”
“老董,说重点的,”不客气地打断董志明的卖弄,罗二不想在这里吹凉风。
“呵呵,是是,咱们要的是当地的赤卫军,比起东京那边的黑龙会,小了不少,也算是地头蛇了,一个个地凶地很,对付他们自己人也下黑手。”说到这里,老董下意识地收了嘴,尴尬地看了看罗二;好在,罗二并不在意他的失言。
也是,罗二昨晚的一仗,算是打出了名号,把牛埔帮中层往上,杀了个干净,堪比赤卫军。
“这个赤卫军是两年前和咱们搭上线的,一年里给上几次轻武器,把他们控制在手里,让他们吃不饱也饿不着,总得听话不是。”说起这个,在军统里待了大半辈子的老董,那是相当的得意。
罗二点点头,他是明白了,感情老美也在玩栈道,不但明面上压住了rì本zhèng fǔ,就连黑社会也要插一脚,防备很深嘛。
“这么说,那个什么黑龙会,也有人在照应?”反应过来的罗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老董嘿嘿笑着点点头,“我可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认可了罗二的想法;虽然他不能乱说,但小道消息他还是听了些风声,现在不给老板卖个好,那等到何时。
见这个长相普通的老家伙,这么上道,罗二也是一笑,也是,rì本的首都,那可是要害之地,美国人怕是派出的jīng英人物,在豢养那什么黑社会了,估计连玛丽也轮不上管辖。
夜里八点钟,路上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的货船,终于驶进了长崎港码头,在码头的角落靠岸。
也别说,那个青天白rì的旗子,还挺好使,两艘海岸jǐng备艇,灯光扫过,连上前询问也不带问的,直接擦肩而过,突突到一边巡逻去了。
灯光明亮的码头,一众穿着西服的平头汉子,守在一辆道奇卡车旁,静静地看着靠过来的货轮;为首的,是一个矮个中年人,宽鼻梁大嘴巴,额头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尤显狰狞。
缆绳扔上岸,zì yóu麻利的工人绑在锚桩上;跳板搭好,董志明当先下船,和那个为首的家伙鞠躬问好,一副谦谦君子的摸样,不过,他俩嘴里嘀咕的rì语,罗二是一句也懂。
远远地看见船头上的罗二,那个赤卫军的首领,随即一愣,目光落在那身尉官制服上,yīn沉的眼神马上谦恭起来;冲着罗二遥遥一个深鞠躬,嘴里大声地讲着什么,把罗二听得一肚子郁闷。
不过,他这一鞠躬,身后的那些喽啰们,也赶紧一起深鞠躬,把罗二逗得哈哈大笑;没错,当着他们的面,罗二放肆地开口大笑。
“哈哈哈哈,小鬼子,蛮懂礼貌的嘛,”一嘴京片子的强调,让船上准备卸货的探员们,也嘻哈笑了起来;老板都笑了,下属要是不笑,那就是不给面子,等着穿小鞋不是。
没错,在他们的眼里,罗二可是个大金主,后台也厉害,得伺候好喽。
船上的笑声,让岸上的董志明心里一紧,这些白眼狼可不是好糊弄的;那个赤卫军首领,也是脸上一紧,摆放规矩的双手,努力地攥拳压制怒火。
娘希匹,小rì本,求着大爷还想翻天不成,场面降温了,不好玩的罗二,无聊地挥挥手,“赶紧的卸货,上好油水,明天就走。”
不去理会岸上的噪刮,一身轻松的罗二,回到舱里,躺在窄小的硬板床上,琢磨起这老董的话来。
不待他多想,老董蹬蹬又跑上船来,拐进船长室,递给罗二一沓钞票,“老板,这是那些孙子孝敬的。”
一路上,董志明对罗二是恭敬有加,现在罗二这么一闹,让他有了亲近的意思;别看自己人打来打去,但是,对于rì本人,那可是一致恶心的。
“嗯,不愧是小rì本,上恭就这么点,塞牙缝呢?”眼皮一撂,罗二连手都懒得伸,“给大家散了吧,当辛苦费了。”一万,油钱都不够,拿了有何用。
虽说是白送武器支援,但每次人家小rì本也得意思意思,这回,还是老路数,新老板却看不上了,这气魄就是不一样。
“拿着,给船加油加水,”又是一沓票子,扔了过来,老董飞快地抓住。
“这,这怎么好呢?”捏着厚厚一沓绿票子,董志明嘴里唠叨着,眼睛愈发的明亮了;真是的,张卓文那小子说的没错,老板很大方。
见罗二闭眼不吭声,“那谢谢老板啦,”老董机灵地退了出去,转身飞快窜上了甲板,他要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弟兄们。
一万美金,除去老板船上一共六个人,怎么分也得每人一千大几的样子,利好消息传来,大家的速度更麻溜了,就连补充油水的活计,也争着去干。
赤卫军那些人,连罗二的话也没搭上,接过军火,灰溜溜地走了,对于这些民兵类型的组织,罗二根本看不上眼,要不是玛丽留着有用,他还想干上一把复仇的活动。
算啦,老子现在能把罗家山给搞安稳了,也算是事业有成。
不用罗二吩咐,董志明带着几个人,在码头上的酒馆里,买来现成 的酒菜,摆在甲板上开始晚饭;罗二也笑呵呵地蹲在大家中间,夹起一块熏牛肉,大口子嚼着。
部队上养成的习惯,却让罗二无意间和这些人,拉近了距离,敬酒的人也大着胆子,陪罗二喝起了清酒。
正惬意地和大家瞎聊着,“有车来了”,一个眼尖的探员,看见一辆轿车,急速驶来,“吱”地停在了货船旁。
围在罗二身旁的六个人,不约而同地把手伸进腰里,握住了手枪,眼角余光却看着罗二。
不会吧,不就是笑了一句,赤卫军就敢来找事?罗二疑惑地回头,一眼看见车窗里,玛丽那似笑非笑的脸庞。
“我靠,大老婆追过来了,”罗二抹了把嘴,带着老董下了船。在他的排序里,玛丽比朴姬善大三岁,当然是大的了。
上了码头,罗二上前,趴在汽车窗户上,“嘿,小妞,等人呐,”他这一句,把身后的老董吓出了一身冷汗;老董的眼睛也毒辣的邪门,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站里曾经来过的大人物,却被罗二随意地调笑着。
“买卖亏本了,还想着喝酒,”一身便装的玛丽,使劲扇了扇罗二喷来的酒气,“上车,”这次,她是休假过来的,在rì本和罗二待上一晚,就要回国看女儿去了。
暗地里,罗二眼睛转了几下,没急着上车,“去哪里?“
“竹田饭店,”外人在场,玛丽也不好发怒,只有狠狠掐了一下罗二的胳膊,梆硬地咯手。
“老董,留下一个看船的弟兄,其他的人全去竹田饭店,今晚我请客。”豪气地留下老董,罗二上车,一溜烟走了。
“哎呀,你看看,老板真是的,大方的很啊。”赞叹一句,老董喜滋滋地回传,传达领导的指示。
到了竹田饭店,罗二认真地在前台,付账开了三个双人间,并给老董留了个便条,这才随着玛丽进了房间。
抱着玛丽柔软的身躯,罗二坐在榻榻米上,要不是垫了一个厚棉垫,他差点要换地方了。
“我说老婆,你也太不照顾我了,给你送货还得要贴钱,杀熟是不?”罗二的一句俚语,让玛丽一时转不过味来,她的汉语还不够火候。
“你呀,急什么,下次就好了,再说,台北军火库的事,别说不是你干的。”靠在罗二怀里,玛丽一点心思也没有,“还有,你的女儿你也不见,是不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没有,坚决没有,革命同志,革命同志嘛。”头上见汗的罗二,忽然发现,房间里热了很多。他现在意识到,玛丽可不是那个稚嫩的大学生了,现在干的可是情报工作,那点小九九,人家探到了。
“革命同志,革命到了小孩都有了,”愤怒的玛丽,一时气不过,开始厮打起罗二来,“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声嘶力竭的喊声,点燃了榻榻米上的战火。
没有办法的罗二,只能施展原始手段,把彪悍的玛丽,三十分钟彻底战败,也让房间里多了些靡靡的味道。
穿上睡衣,抱着玛丽,在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还是每有看见玛丽要睡觉的意思,罗二投降了。
“哗啦”,一把拉开宽大的窗户,罗二看向长崎市的夜空,“玛丽,你不知道,我在战场上,要不是朴姬善的救护,已经死了两次了,都是差点的事。”
听着罗二絮絮叨叨的讲述,玛丽原先迷茫的眼神,逐渐清亮,恢复了以前的神采;说实话,登机前拿到的情报,让她都有了直接回国的念头。
好在,心里的愤懑,让她觉得还是见上罗二一面,孩子的父亲,不能说不见就不见;摸着罗二身上累累伤疤,玛丽像个无助的小孩,哽咽着不能自己。
“我们罗家就我一根苗,还指望我开枝散叶呢,你和朴姬善是两个世界的人,也是见不上的。”说着说着,罗二开始胡说起来,把好容易感动的玛丽,恼的又象夜猫一样在怀里扭动。
“两个世界怎么啦,你还想要几个老婆?”不依不饶的玛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就象是在撒娇。
“咦?那是什么?”罗二一指窗外,三百米外的一栋二层楼,楼下徘徊的几个jǐng察,引起了他的注意。
要知道,罗二可是坐在三层楼的房间里,下面的灯光那是一眼就看清了。
伸着脖子看了看,“rì本长崎银行,这里唯一的银行,”随即,玛丽发现,罗二是在转移话题,有开始纠缠起罗二来,非得要他说清楚。
“好啦,好啦,我的好老婆,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吧,”随手关上窗户,罗二张开大嘴,轻咬在那白皙如雪的脖颈上,再次让玛丽沉浸在炙热的战火中。
这次,不留余地的罗二,杀得玛丽昏天暗地,没了思考两个世界的劲头。
夜里三点,轻轻挣开玛丽藕白的胳膊,罗二起身,站在大开的窗户前,任由冷风吹佛jīng赤的上身,“啪”,点上一根雪茄,把嘴里淡淡的烟雾,徐徐喷出。
“马无夜草不肥,小rì本孙子,老子先收点利息,以后替你们做做好事吧。”低低一声,眼里jīng芒闪现,再看向熟睡的玛丽,禁不住哀叹一声,这老婆也太厉害了,简直把人给榨干了。
换上一身作战服,罗二悄悄出门;门无声地关上,熟睡的玛丽,也睁开了眼睛,“马无夜草不肥?什么意思,回去好好查查字典。”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玛丽喃喃自语。
至于罗二要去干什么,她不管,个人空间是相互的,把心留住就行了。
站在黑暗的走廊里,罗二轻轻咳了一声,隔壁的房门打开了,毫无睡意的老董,冲着罗二直伸大拇指。对于罗二的换装,他是视而不见。
厉害,就是厉害,老董对罗二是心服口服,这个不太隔音的墙壁,把罗二房间里的战斗,几乎全程直播,掐着表的老董,不住地感叹自己老了,以前持久大战的rì子一去不回头喽。
军统特务,能活到现在的,哪个不是人jīng,罗二有了如此的门道,再不靠上去,那是白活了。
“老板,还是比你们年轻人厉害,我算是老了,”老董的恭维,让罗二听得腰里一酸,“我说老董,听墙角啊。”
“听不清,听不清,就是闹腾的声音听了一点,”董志明的解释,还是把罗二吓了一跳。
以后,还是要小心了,话多必失;罗二淡淡地哼了一声,“去,悄悄把哥几个叫过来,有好事。”
“行嘞,您瞧好吧,”好事两个字,让守夜的董志明为之一振,忙不失迭地出去了。
董志明出去了,罗二伸手一招,五套作战服,钢盔、军靴子弹袋,五把崭新的冲锋枪,还有一堆50发大弹夹,堆了一地。
再取出一箱子子弹,二十枚攻击手榴弹,罗二来回瞧瞧,这些应该是够了,哪怕碰上那什么自卫队,也不会落了下风。
毕竟,他不是去打仗,东西太多了反而不好。
很快,房门一开,老董领着四个jīng干探员,溜进了房间,却让眼前的阵势唬了一跳。
“每人一套,弟兄们,今晚行动的战果,就是一万美金,人手一份,想干的赶紧拿装备。”说完,罗二开始检查起武器。
六个人相互看看,却是老董当先抓起了钢盔,刚才还没这些东西,转眼就放在了地上,不是隔壁那位相助,那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晚上他们每人一个艺jì的快活,才各掏了十美元,美美爽快了一把,真金白银的硬通货,睡不眼热。
金钱的刺激,加上罗二的身份,六个人迅速地换装,咔咔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装备。
前台是走不了,罗二取出一捆长绳,绑在了窗口处,“跟着我下,”说完,人已经消失在窗外。
难道是要去抢赤卫军?每人心里暗暗揣测着,先后顺着绳索,下到了饭店的背面。
刚下到地面,“枪上肩,整队,”黑暗中罗二一声低喝,六人排成一队,在罗二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上了街道;灯光下,他们的目标,正是不远处的rì本长崎银行。
当那个二层楼出现在眼前,还有那几个紧张戒备的守卫,“抢银行!”三个醒目的大字,豁然出现在老董他们的脑海里;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不慌不忙的罗二,那根叼着的雪茄,点点猩红。
二百五十五章、强行吃草(一)
二百五十五章、强行吃草(一)
冬夜的凌晨,靠海的长崎,街道上冷清空旷,阵阵渗人的海风,无遮无拦地横扫而过,也许是为了节约,街道上的路灯早已经熄了,只有那个银行外的两盏大灯,亮的显眼。
走在队伍前面的罗二,能清楚地听见,身后默不作声的张卓文,卡卡颤动不已的牙响,心里很纳闷,这小子,自打上了船,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几乎不带说话的。
正想回头问问,确实眉头一皱,加快步幅,闪进了路旁的小胡同;身后的五个人,不用提醒,呼啦也靠在了胡同里,前后戒备起来。
刚藏好身形,一道亮光闪过,发动机的声音传来;两辆满载士兵的吉普车,拐上了身后的路口,轰隆隆驶了过来。
这是美军的巡逻队,十几个睡意朦胧的大兵,坐着吉普车转了过来,携着寒风一闪而过,就连在银行门口也不停,很快消失在远处。
美军吉普走远了,罗二扭过头,“小张,集中jīng神,别给老子跑神。”
“是,长官,”自知自明的小张,低头闷闷地回答道。
“我靠,玛德你到底是怎么啦,这样不行,”见张卓文依旧处在失神状态,罗二恼怒地骂了一句,他还指望着小子当主力呢,这个状态怕是要拖后腿不成?
“少尉,卓文的全家六口就是死在rì本人手里的,”一旁的一个探员,忍不住插了一嘴。
这次,罗二来rì本,挑选的就是岛上的本地人,生怕有人情绪失控,得,还是碰上了一个。
“嗯,知道了,小张,今晚我给你六个鬼子练刀,只要不干死,随便你捅,卸了五肢都行。”最后一句话,让几个明白人都裂开了大嘴。
罗二的话,让张卓文心里一震,yīn沉的眼睛里,升腾起一股热火,“长官,只要我能报仇,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嘿嘿,你算是来对了,告诉你,跟着我,少不了你杀人放火,钱更少不了,”他的承诺,除了让大伙兴奋外,守在里面的老董,骨子里就是一寒,这个主子,压根就是黑吃黑的主,话里话外都在鼓动人心,yīn险呐。
和这几个年轻人不一样,老董是个中年人,在台湾有着一大家子要照应,不过,现在退出已经晚了,要是敢给罗二眼里揉沙子,那是嫌命长了。
哎,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权当是挣养老金了,老董搓搓僵硬的脸庞,躬身挤到了罗二跟前,一拉罗二的胳膊。
“有事?”正要起身的罗二,回头一问。
“老板,是去银行?”老董一指胡同外。
“聪明,发财吃草,要饭吃sh
老董有眼里界,”罗二低声夸了一声,默认了。身子停了下来,他要看看这几个人的反应,以免开打了有人腿软。
“跟着老板,那是吃肉喝汤的活,吃草就算了,”老董讪笑了一声,再指指身后,“老板,那里有一间五金作坊,银行的金库不好开,得有趁手的工具是吧。”
rì,这老小子,感情白天没闲着,要不是罗二一时兴起,他还以为这家伙偷听了自己的计划。
“那是,习惯了,我对这里熟得很,”自夸一句,老董随即被罗二按住了;“你带人守在这里,我和小张进去就行。”
这是一个典型的前店后院的民居,张卓文用刺刀几下跳开门闩,亮起手电闯了进去,罗二轻脚跟在后面。
穿过杂乱的店铺,从后门进了小院,还暗中,罗二默默地看了一眼张卓文,身上的怨气很重嘛。
“去吧,杀了他们,”罗二淡淡地回头,“只要你能下得去手,”说完,罗二去找工具了。
身后,张卓文已经慢慢推开房门,rì本的民居,带着格子栏的滑门,在他眼前犹如一层薄纸。
店铺里面,罗二找到了乙炔切割工具,连带氧气瓶、乙炔瓶,一起收了;罗家山建地下室的时候,他可是跟着矮个子申希山,饶有兴趣地学了几手。
手电光一晃,张卓文走了过来,依旧沉默不语;没有闻见熟悉的血腥味,罗二心里为之一送,“怎么,不忍心?”
“堵嘴绑了,没杀,”张卓文狠狠舒了口气,“杀百姓,我还没那么禽兽。”
“那是,报仇当明明白白,与百姓无关,找当兵的晦气才对,”拍拍张卓文的肩膀,罗二出了店铺。
和老董他们汇合,一行六人挎枪走上了大街,六把明晃晃的手电,开始四处乱照,渐渐靠近了长崎银行。
罗二一行脚下嘎吱作响的军靴,老远就能听见,也让守卫银行的四个家伙,紧张了一把。
但是,一身明显美军的行头,还有罗二那嚣张的架势,让端着枪的银行守卫,很快把步枪收到了肩上。
尽管没有乘车的队伍,让rì本守卫很奇怪,却也不多问,做主子的,不需要奴才费心去猜。
沿着街道,走到了银行门口,罗二停住了脚步,使劲抽了一口雪茄,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夹着雪茄的手,一点不远处的守卫,“你,过来。”
罗二停住了,张卓文他们也散了队形,相互点起了香烟,松垮着肩膀四处乱瞅,各自的冲锋枪却暗暗打开了保险。
尽管不懂罗二的英语,但是那些个守卫知道,这是在叫自己;“麻烦,这些白皮猪,”为首的一个壮汉,低骂一声,却明智地把声音保持在同伴的小范围内,紧紧身上笨重的值班大衣,碎步跑了过去。
跑到罗二跟前,还没来得及鞠躬,罗二的大巴掌,已经扇在了壮汉的脸上,“啪”,力道十足的一巴掌,顿时把壮汉打倒在地,打飞了两颗槽牙的同时,壮汉随即昏迷。
见带班的大哥被打,后面的三个守卫,慌忙跑了过来,一个劲给罗二鞠躬道歉,谁让他们听见了那一声牢sāo,还以为罗二也听见了。
“法克,你们这些软蛋,”罗二骂了一声,抬起巴掌,狠狠拍在了守卫的脖子上,手掌挨在皮肉的瞬间,一滴滴jīng血,被轻松摘取。
要不是给张卓文留活的,罗二已经拍碎了他们的颈椎骨。吸收了jīng血,多rì不见的舒爽,再次回到罗二的身上,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倒在地上的四个守卫,被一拥而上的张卓文几个,架起胳膊,拖进了银行一侧的小门,那里亮着灯光,无疑是很好的指示灯。
这里是银行的jǐng卫室,四个等着换班的守卫,一个个裹着大衣,趴在桌子上休息,步枪也整齐地放置在枪架上。
“咯吱”,推开房门,罗二当先进去,手掌划过,三个守卫随即陷入昏迷,jīng血也被罗二笑纳;冰凉的手枪,紧紧顶在最后一个守卫的后脑,罗二无奈地发现,人家还在继续打盹。
“嗨,醒了,”一巴掌拍在守卫的脑袋上,算是把这家伙拉出了梦乡。
受痛的jǐng卫,张开朦胧的睡眼,不待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被几个美军长官给围上了,“你们?长官好,”
慌乱的jǐng卫,站起来时,罗二一看,禁不住笑了,娘的,个头才到自己胸口,是矮了点;不只是他,老董他们也嘲弄地笑了。
只有张卓文,yīn森森地盯着jǐng卫,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穿上他们的大衣,去站岗吧,”罗二吩咐一声,正宗的汉语,把懵懂的jǐng卫,一下惊醒了;张开嘴,愤怒的jǐng卫作势要叫,“夸”,罗二的大脚,把他一脚踢倒在地,胃里的饭食也给踹而来出来。
三个探员穿上笨重的大衣,拎着步枪出去了,冲锋枪藏在了大衣下。只有老董和张卓文,站在了一旁。
一指地上的七个jǐng卫,“小张,七个人,还多一个,算是利息吧,给你了。”
张卓文闻言,不解地问道,“留活的?”
“你怎么弄我不管,就是不能弄死了,躺上一辈子让zhèng fǔ养着更好嘛,”对于张卓文的疑问,罗二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不懂事呢。
“也是,干净杀了算便宜他们了,”终于明白罗二意思的张卓文,兴奋地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罗二。
“小点声别太热闹了,”一把拎起那个狼狈的jǐng卫,罗二带着老董,进了银行大厅,至于张卓文怎么搞,他才不在乎。
老董常年跑长崎,自然也多次来过这间银行,凭他的本xìng,不搞清金库的位置,也就不是老特工了,当然打劫的心思以前根本没动过,他没这个胆量。
作为一名退役的军统特工,老董多次配合美军情报站工作,他和那四个业务员一样,几乎是情报站的外编人员,按劳取酬,就是没有薪水而已;不过,以前的行动,现在他看来,那根本是小儿科,哪有今晚这么刺激,抢银行啊,一辈子也碰不上一次的好活。
“咔”,罗二暴力的一踹,踢开了营业厅的铁门,这个变了形的大铁门,吓的那个jǐng卫,紧紧闭上了嘴巴。
又是一扇铁门,依旧暴力打开,身后,老董已是见怪不怪了。
知道这时,唯一健全的jǐng卫,恍然大悟,美军老爷是要抢银行了,刚才讲汉语,那是要祸水西引。
手电光一扫,从铁门往里看,是一个三米宽五米长的短走廊,对面,一扇灰sè的大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那是不是金库?”老董开口问jǐng卫,“说谎话,是不好的习惯,想活下去就得配合,懂吗?”
罗二不会rì语,只能等着老董询问jǐng卫了。
可怜兮兮的jǐng卫,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拎着jǐng卫的脖子,罗二把他甩到了里面,飞快地缩回脖子,和老董等在外面;“啊”,走廊里,除了jǐng卫的惨叫声,没有发现异常。
到了这里,哪怕是开枪,银行外也听不见,叫几声也没关系。
这时,张卓文也跑了过来,看他舒坦的脸sè,罗二知道,那几个jǐng卫,怕是生不如死了。果然,寻见罗二的目光,张卓文轻轻一笑,“五肢给全摘了,伤口我不负责。”
二百五十六章、强行吃草(二)
二百五十六章、强行吃草(二)
小张的随意的话,让罗二和老董头上一汗,不管伤口,甭说一晚上了,十分钟后能活着就是强悍了。
也不多说,罗二几步窜到了金库门前,伸手使劲敲敲,好家伙,一点声音也没有。看看门上的两个数字转盘,还有三个钥匙孔,他也麻爪了。
一脚踩住地上的jǐng卫,罗二刚想询问,随即闭上了嘴;一个站岗的jǐng卫,那里知道密码,更何况还有三把钥匙,大晚上的,到哪里去找。
哎,白天来就好了,罗二郁闷地问老董,“你会开不?”
老董老道地上前,敲了敲大门,“啧啧,怎么地也有一尺厚,开门?不会,”干脆的回答,让罗二直翻白眼。
也不避人,罗二哐当丢下一堆东西,“来,你俩干活,我放风,”自己的手艺自己清楚,还是让手下去干吧。
来不及琢磨这东西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老董招呼一声张卓文,熟练地cāo持起家伙,不几下,“蓬”,乙炔黄蓝的火焰,喷了出来,呼呼作响。
后退几步,无意间,罗二看见了那个jǐng卫,原先畏惧的眼里,竟然惊恐万分,不停滴回头看那个进来的铁门。
咦?不对,这小子有问题,罗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一把按住了jǐng卫,“老董,你过来。”
给张卓文交代一句,老董后退一步摘下手套,“老板,有事?”
“你告诉他,等会门开了,先让他进去,”一指身下的jǐng卫,罗二担心地说道;他哪里知道,黑暗中,后脑上那张面孔,再次清晰浮现,发间的嘴巴,不住地蠕动,似乎要呼喊挣扎。
老董应了一声,低头呱呱几句,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趴在地上的jǐng卫,竟然猛力挣扎起来,大声喊叫着要退出走廊。
长崎上空的那颗“胖子”,把这里剩余下来的rì本人,头脑里的武士道jīng神,炸了个干干净净,只要能活下去,吃上冰冷的饭团,那就什么都好说;于是,谦卑地抛掉武装,献上女子,甚至,脸上的自尊被踩在军靴下也无所谓。
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不过,眼下罗二暴力拆解金库保险柜大门的行为,把这个jǐng卫吓得连连怪叫,不停地摇手制止。让罗二惊讶的是,jǐng卫最终没有吐露到底是为什么,哪怕枪口塞进嘴里也不说。
狐疑地和老董对视一眼,难道,里面有蹊跷。
琢磨了一下,罗二说,“老董,你也出去,这里应该有报jǐng机关,你来应付外人的询问,是在不行,退进银行开火抵抗。”
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嘴巴下的肥草,不能吃也得吃,白出力气的事谁干啊。
眼见张卓文的切割,还是蛮熟练的,老董脸sè地凝重点点头,快速退了出去。
“哧”,乙炔枪口喷shè的火焰,在整洁的大门上,渐渐划出一条黑疤疤的线条,大概的铁门太厚了,竟然没有烧透钢板。
脚下,声嘶力竭的jǐng卫,让罗二不耐其烦,“咔嚓”一脚踩碎了他的脖子,走廊里立马清净了下来,只有呼呼作响的火焰声。
三十分钟,张卓文在大门上划了一个半米直径的圆圈,擦擦脸上的汗珠,他还想继续往深里切割时,被罗二挡住了。
“停下,来,戴上,”拿出连个猪鼻防毒面具,罗二熟练地打开扣帽,先给自己戴上;张卓文放下喷枪,也利索地戴上。
沉闷的面具里,罗二觉得,自己纷乱的担忧,缓解了不少,头皮也不那么发紧;为了以防万一,他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小rì本的化学战历史,他在部队上政治课时,指导员可没少提过,至今记忆犹新。
“碰、碰”,狭小的走廊里,传出一阵阵撞击声,罗二那镶着钢板的军靴,在一脚一脚地猛踩那个圆圈。眼前疯狂踩踏的场景,看的张卓文,一下下眼里发晕,这哪是人呐,分明是一头猛兽,在不懈地冲击防弹钢板。
张卓文也尝试着去踹了一脚,但一脚过后,他痛苦地坐到一旁,不再言语。
十几脚的猛踹,终于,满脸通红的罗二,踹除了结果,钢板有了明显的裂缝;裂缝里,嘶嘶冒出了蛋黄sè的烟雾。
喘着粗气,罗二一指那散发出来的烟雾,“小张,看见没有,小rì本太yīn险了,娘地连毒气都用上了。”
难怪,这金库里竟然没有报jǐng机关,感情是杀人于无形,要jǐng报干嘛;其实,罗二错怪了银行,那个jǐng卫室里,就有红sè报jǐng按钮,但他的动作太快,人家根本没时间去按。
站在大门前,罗二深吸口气,劲道用足的右脚,虽然已经疼得厉害,还是奋力地挥腿,猛然直踹了上去。
“哐当”,半米直径的钢板,被罗二狂暴的一踹,踢进了金库里面,发出沉重的落地声;大股黄sè的烟雾,瞬间用尽了狭小的走廊。
要是没有防毒面具,浑身冒汗的罗二,也不能快速退出走廊。
不理会身边的烟雾,罗二亮起手电,“走,进去开开眼,”
当罗二和张卓文站在金库里时,一排排的钢架子上,五个一堆的银锭,耀花了张卓文的眼睛;耳边,却传来罗二的怒骂声,“黄金呢,玛德黄金呢。”
眼里只有黄金的罗二,气急败坏地来回扫视着,对身边小山般的白银,无动于衷;“小张,赶紧往身上装,你能装多少算你的。”罗二的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张卓文眼里的焰火,低吼一声,扑向了面前的银山。
走到金库最里层,罗二堪堪见到了心目中的黄金,长条状的金条,摆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正方形,但高度,只有不到一尺。
“晦气,碰上穷鬼了,”伸手一招,把黄金收进护腕,再看看架子上成堆的rì元,罗二无聊地也收了进去;好在,他在金库墙角的一排箱子里,找到了五十万大小面额不一的美金,才算是松了口气。
也是,长崎这个百废待兴的城市,经济还没有放快步伐,银行自然是穷的可以;要不是rì本盛产白银,他这次来的更亏了。
取出一个牛皮箱子,把rì元装满了提在手里,一边往外走,一边扫荡者架子上的银锭,这趟买卖,决不能留下遗憾,“三光政策”必须执行好喽。
见识不多的罗二,根本没有想到,摆放在架子最上方的那些有价证劵、地契,他认为最不可取的东西,反倒是他收获最大的,被他随意地收进了护腕。
再看见张卓文的时候,罗二郁闷了,身上咣当作响的张卓文,已经迈不动步子了,背包里也塞得满当当的,摇身一变成了苦力。
“干啥呢,还能动弹不?”罗二把皮箱放在地上,“你估估身上的银子值多少钱?”
眼睛都乐不开的张卓文,费力地站直了腰,“老板,大概得有个三四万美金吧。”厚厚的防毒面具,也挡不住他几yù嚎叫的声音。
没错,谁看见脚下的银山,都得发狂。
“啪”一沓美金砸了过来,被张卓文一把接住,“这是一万,回头再给你三万,想活着出去的话,把身上的那些东西扔了。”
“哦,”张卓文被罗二的一句话,敲醒了过来,闷闷地扔掉身上的银块,不过,他还是留下一个当纪念品。
有了罗二的承诺,张卓文不再停留,出去开路了,这满是毒气的金库,看着还是瘆人的很。
跟在后面的罗二,快速几个来回,把金库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才施施然出了走廊。
来到jǐng卫室,里面浓烈的血腥味,破坏了罗二良好的心情,“还没死,顽强啊,小rì本的军队难怪能打,这份耐力就可怕的厉害。”
旁边摘下防毒面具的张卓文,不屑地说,“再有几分钟,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
俩人把身上的衣服脱光,连带两个防毒面具堆在一起;翻手间,罗二取出两身军装,一小桶汽油,在张卓文惊讶的目光中,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挎上武装带。
“魔术懂吗,”忽悠着张卓文,罗二提起了皮箱,“回去后马上洗澡,彻底地清洗。”
此时的罗二,已经彻底征服了张卓文,但征服不等于收服,这个美军雇佣的特工,在心底里,盘算起以后的计划。
经过jǐng卫室的时候,罗二悄悄把地上的七个重伤员,收进了护腕,让他们化作点点光芒,修复着护腕空间,废物利用,浪费了不好。
银行里,浇上汽油的染毒制服,冒起汹汹火光,罗二带领着老董一行无人,趁着夜sè,消失在交错的胡同里。
顺着原路,大家攀上绳索,上到了竹田饭店三楼。
每人一万美金,罗二当场兑付,承诺回台湾每人还有三万,哪怕是那个看船的探员,也有总额高达一万美金的酬劳;当然,张卓文又多拿了一万,喜得他眼皮子乱跳。
欢喜的四个探员,抱着一捆美金,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罗二和老董两人,罗二把地上的武器装备,挥手收进了护腕。
“老董,回头告诉大家小心点,回了台湾再花销,可别在这里漏了底。”又拿出二十万rì元,罗二扔给了老董,“明天的开销你请了,下午就走。”收了绳索,罗二细心地叮嘱着。
拎着牛皮箱,罗二回了房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玛丽还在熟睡。
把牛皮箱收进护腕,罗二躺在热乎乎的浴盆里,把全身浸泡在热水里,耳边,酒店外响起刺耳的jǐng笛声。
呵呵,来的够快了,罗二拿出一个金条,这个五厘米宽二十厘米长的金条,在他的揉搓下,犹如一块橡皮泥,在不停滴变换着形状。
女儿啊,自己都有了香火,那红包是不能少的;罗二想了想,按照柯尔特手枪的摸样,细细地捏搓起来。
换了两次热水,又凉水冲洗了二十分钟,确认自己洗干净后,当罗二走出浴室,手心里握着的,是一把手枪模型,金光闪闪。
钻进暖烘烘的被窝,抱起玛丽柔软的身子,罗二这才觉得,自己的右脚疼的厉害,大有抽筋趋势。
“跑哪去了?”玛丽嘟囔一句,慵懒地环住了罗二的脖子,罗二冰凉的身子,让她不满地皱着眉头,手臂却抱的紧紧的。
“给女儿买礼物去了,”不理会枕头下的模型,罗二放松了身体,在香热中很快陷入沉睡中。
清晨,被玛丽sāo扰了一个小时的罗二,灰着脸洗漱去了;jīng神焕发的玛丽,毫无遮拦地站在喷头下,哼着曲子冲洗着汗渍的娇躯。
一个晚上,罗二算是领略了玛丽的手段,这娘们打定主意是把自己搞垮,等自己恢复了,估计她也休假回来了。
也好,朴姬善有孕在身,经不起自己折腾,多补偿一下大老婆不算出格。
强力安慰自己的罗二,换上尉官制服,把证件仔细地揣在兜里;今天,这行头很重要。
酒店餐厅里,一身雪白制服的玛丽,和罗二坐在一起,吃着rì本的糯米泡饭,有了罗二的正宗指导,玛丽的筷子也用的有了摸样。
不远处,老董带着四个探员,也在海吃海喝,不时地冲罗二挤眉弄眼。
酒店外,不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rì本自卫队出动了,配合着当地的jǐng察,开始了拉网式盘查。
“蹬蹬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腰挎手枪的jǐng察,冲进了餐厅,另一队jǐng察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对楼上的客房,逐屋检查;没人?这么大的事情,还不动用钥匙,最多是给客人赔礼道歉罢了。
罗二和玛丽身上的制服,让jǐng察带队的猪头jǐng官,不敢轻易放恣,礼貌地检查过证件后,轻声致歉,却被二人无视,只能红着脸找其他人麻烦。
餐厅里客人不少,扇了几个rì本客人耳光后,猪头jǐng官又郁闷了,明明是五个台湾人摸样,却拿着美国人配发的证件,还要不要人问了。
大瞪着眼睛,在餐厅里巡视了好一会,jǐng察收队去了大厅,等楼上的同伴下来,一番询问,也只有无奈地离去。
老董他们的身上,装着罗二奖赏的美金,房间里只有简单的行李,就连张卓文,也把银锭踹在身上,根本不给jǐng察机会。
吃过早饭,玛丽喝着红茶,眼睛却瞟着对面的罗二,接上的动静,不用多看,就知道是罗二搞的鬼,那个金手枪还在她兜里呢。
“是你干的?”玛丽淡淡地问着,就像是在问罗二买了什么大米似的。
“不是,我哪能干坏事呢,”罗二一口否决,却见玛丽脸上的不信,只有腆着老脸和茶。
“我是下午的飞机,咱们俩会房间谈谈吧,要深入谈谈。”玛丽起身,袅袅然出了餐厅。
“完了,今天要趴着出酒店了,”苦着脸哀叹一声,对于玛丽的强悍,罗二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说罗二是如何被玛丽招待,也不说老董他们在酒店里开始了各自的“援助”行动,下午两点,脸上略显疲惫的玛丽,拎着一个皮箱,出了酒店,乘上一辆等候的吉普车,向郊外的军用机场疾驰。
被热情包围的罗二,头昏脑胀之际,终于投降,交出了搜刮来的有价证劵、地契等资料,其他的,玛丽倒是看不上眼。
“这是你给我和女儿的生活费,以后还得交,”临走时,玛丽的一句豪言,让罗二瘫软在被窝里;难道,两个世界的花销,相差的这么大。
交出资料时,玛丽随口的估价,让罗二苦不堪言;知识就是金钱,千古不变的真理,在满是靡靡味道的房间里,应验了。
罗二想不明白,这趟来rì本,他是来吃草,还是被吃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