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试身手
天还没亮,方斌就醒了,睁眼一看,自己赤身**睡在玉儿光光的胸脯上,双手把她细嫩的脖子箍得红红的,心里一痛。方斌知道自己打鼾,睡觉又不老实,这个女人啊,一夜忍耐着也不肯把自己掀下来,该是一夜没睡好吧?痴痴地看着身边光光的女人,柔美的秀发披散在枕套上,弯弯的细眉下,双眼紧闭,小巧的鼻子一张一晰,睡得正香。方斌感觉阵阵冲动从身下传上来,赶紧用手捏住不听话的小东西,悄悄地给她盖好被子,跑到厕所里冲个澡,小东西果然安静下来。看看玉儿翻个身又睡着了,心头一松,穿了衣服出门。小区外有一溜几家早点店,也有小餐馆。方斌买了豆浆包子糯米鸡,又给玉儿买了一盒新鲜的牛奶。回到家,玉儿还没起床,倒点热水在电饭锅里,把早餐温着,打开后门,来到小庭园里,脱下外衣,起个势,打了一路拳。虽然受伤的腿还有点不得力,但走路是没得问题了。一趟下来,微微出了汗,还有点喘息未定。看来曲不离口拳不离手还真是说得没错啊,从住院到今天,还没锻炼过,看来还是不能荒废啊。
“啪--啪,”身后响起掌声,又听得嘻嘻一笑,方斌一扭头,不知何时玉儿已倚在门口,只穿着吊带睡衣,露出纤纤**,捂嘴而笑。方斌一楞:“你傻啊?也不晓得冷!”赶紧抱紧她,感觉她的肩膀屁股都是凉凉的,横身抱起往卧室里走。玉儿两手勾住他的脖子,长长的秀发垂在脑后,媚眼一闪:“不冷,我刚刚才洗过澡。”惹得方斌血脉贲张,一把将玉儿撂在床上,几下扒掉衣服裤子,光溜溜地钻进被窝,双手搂过玉儿。玉儿冰凉的身体剌激得方斌热血沸腾,掀开睡裙,玉儿什么也没穿,心里一阵感动,翻身爬上去,一口含住发涨的**,用舌头细细的吮咂着,右手摸到森林,一路向下,早已**的,身下的女人娇媚如花,气喘吁吁。方斌感觉豪情万丈,挺起枪,熟门熟路地刺了进去,玉儿浑身一颤,喃喃地喊着。方斌一下一下,卖力的撞击她。好久好久,两个人都瘫软下来,方斌紧紧地搂着玉儿,厚实的胸膛在她涨硬的**间磳来磳去。
“小坏蛋,老实说,一早起来就想了吧?”玉儿偎依在方斌怀里,用手捏捏他的鼻子,盈盈地笑着。方斌一怔,轻轻一拧她滑润的屁股:“坏婆娘!原来你早就醒了啊?”
“小傻瓜!你从我胸脯上滑下来,我还能不醒啊?”玉儿脸一红,“谁象你,睡得象。。。象。。。,”楞怔了老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方斌一乐:“你就说我睡得象个猪啊!我是大公猪,你是小母猪。”方斌嘻皮笑脸,凑上来又要亲她。玉儿赶紧用手挡住他的嘴,柔情似水:“斌儿,你不要说粗话,要文气一点,儒雅一点,不能象个暴发户啊,要做个儒商。”方斌心里一暖:“姐,在外人面前,我保证!但是在你面前,你还不让我放肆一点啊?”玉儿轻轻拧拧他的耳朵:“我还不惯你啊?只怕把你惯坏了。”方斌用力抱紧她:“姐,答应我,任何时候,只要我想要你,你都要满足我。”玉儿嗤嗤一笑:“在大街上,你也要啊?”方斌坏坏地一笑:“要,要,要!”两个人滚成一团。
爬起来吃过早点,方斌分别给李师傅库师傅汪师傅打了传呼,请他们吃饭。三个人客套了一下就答应了,约定下午五点,在紫薇园外面的小餐馆门口见面。
黄玉蓉上完课就回来了,不到四点半就挽着方斌出了门。在超市里买了啤酒饮料,方斌伸手要接,玉蓉欢快地挽着他的胳膊,甜美一笑:“还是我提吧,又没多重。”方斌也不和她争,腰一挺,感觉自己真象个大男人。噫!还真是长高了不少,这几个月!扭过头能看到玉儿的发际,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你傻笑什么?“玉儿听到他自顾自的笑,偏仰了头看他,笑媚媚的。方斌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鼻尖上啄了一口:”唱,有妻若此,夫复何求?“玉儿脸一红,挽着他的手在他胳臂了轻轻一拧:”美了吧你?
“吃饭嗦?老板!”胖胖的店家在门口招唻,满口川味。抬起头看店面,叫重庆片片鱼火锅店,扭转头问玉儿:“喜欢不?”玉儿点点头。“那就这家吧。”
“方老板!小方!”方斌和玉儿同时转身,只见李师傅库师傅汪师傅三个人一起来了,方斌估计小方是李拐子李师傅喊的,到底他是看着自己从零开始,也不在意,笑笑:“三个师傅都是守时的人啊,都能吃辣椒不?”
“能啊,我们还辣不怕呢。”到底李师傅库师傅和方斌熟悉一些,同时笑了起来。汪师傅因为不熟,有点尴尬,对着黄玉蓉伸出手:“嫂子,给我提吧。”赶紧接过,瓶子相撞,发出鸣响。方斌就抿了嘴笑:“从哪儿也看不出我比你大啊?”玉儿瞪了他一眼。店家引着三个师傅在前,玉儿挽着方斌在后,一起进去。方斌悄悄伸出手,在玉儿刚刚提袋子的手指上摸了一下,勒出了两条深深的印子,就势在她手上拧一下,好象在说,看你逞能!玉儿踮起脚在他耳朵边悄悄说:“又不痛!”
重庆辣椒果然厉害,方斌吃得头上发汗。看玉儿,如瀑布一般的秀发披散在脑后,额头上晶莹剔透,青色的高领羊绒衫,把辣红的脸颊衬托得格外妖娆,凸起的**让方斌想入非非。玉儿明显感觉到了,在桌子底下轻轻一踩,方斌心里一乐,扯了两张纸递给她。
“小方啊,哪天开工?”几杯啤酒下肚,李柏新李师傅就上了脸,面孔红红的。“是啊,哪天开工?”库师傅停住端杯子的手,也问。方斌知道他们是不愿意等,打零工么,做一天才有一天的工钱。方斌先不急着回答:“两位师傅,你们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打零工么,做一天得一天,少的六七百,多的千把块,也是有的。”李师傅虽然喝红了脸,可是并没有醉,库师傅也点点头。
“汪师傅你呢?”方斌刚刚才知道汪师傅叫汪东亮,红坡人,他们三个彼此认识,还在一起做过事。“差不多吧,就是这么个情况。”汪师傅很腼腆,看样子要比自己大好几岁吧,方斌一边想一边给他们斟满啤酒:“三位师傅,说实话我没一点经验,李师傅很清楚我。”方斌说着特意和他碰碰杯,李柏新马上就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感谢三位师傅看得起我,一起来帮我,来,一起先干一杯!”
三个师傅同时举起杯,口里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很受用,特别是汪东亮汪师傅,感觉自己已不是追着雇主屁股后讨活做的人了,倒真象是来给方斌帮忙的。“方老板莫客气,帮你也就是帮我们自己。是吧?”汪师傅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李师傅库师傅就点点头。方斌就想这汪东亮倒是个有眼力的人,心态也摆得正。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方斌放下酒杯,接过玉儿递过来的纸巾,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我给你们三个人开同样的固定工资,”方斌有意停顿一下,三个人同时神情一紧,玉儿也张大了眼看他。“每人每月1500元。”玉儿知道这绝对是高工资,当下最热门的传呼小姐的月薪也只有八百到一千。三个人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方老板,你太客气了。”李师傅感觉很意外,不知不觉间称呼就变了。
“我给三位师傅开高工资,真的希望三位帮我把事情做好,我呢,也轮流跟着各位师傅,学点实际经验。”方斌诚恳地说。
“方老板放心,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把你交待的事情做好。”汪东亮抢先说,方斌心里一乐,这个汪师傅,还喝了滴几墨水。“是啊,是啊,你放心。”李师傅库师傅异口同声地说。
“好,我谢谢三位师傅!”方斌高兴地拱拱手,“第一,我要求各位今天回去后,各自找七八个你的本行工友,手艺要好,要舍得吃苦,做事要认真。后天来上工,直接到工地,我也开最高的工资。”三个人一听,相互看一眼,“没问题!”
“第二,你们三个,汪师傅负责水电线管安装,李师傅负责油漆美化防水防渗漏,库师傅负责打磨粉刷地面找平。你们不光自己要做事,更要协调安排其它工友,同时要检查质量,保证进度,还要注意建材的品牌性能质量优劣。总之,这是我做的第一个工程,一定要保质保量保时间,让任何人都挑不出剌来。这个工程做好了,我不会亏待各位的。”三个人神情一紧:“方老板放心,一定按你交待的去做。”
“第三,明天上午到工地验货,我没经验,三位多给我把把关。”三个人同时说,“好。”
第十七章 真诚待客
晚上,黄玉蓉在饭桌边备课。黄玉蓉既有新生的课,也有成教部作协班也就是方斌那个班的课,还有几个科研项目,还是有很事要做的。好在方斌他们那批学生大都是在职的,一个月只集中两天,为期一年,主要讲授创作理论,中外文学欣赏,比较文学研究,社会和人物心理学,书画作品欣赏等,偶尔也会有一些知名学者来讲学。黄玉蓉是个对待工作很认真的人,借了些书让方斌坐在沙发上看,自己一边翻资料一边写教案。可是方斌看了一会儿书就心猿意马起来,看着玉儿的背影胡思乱想,渐渐地就全身燥热,跨下阵阵发涨。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还真有点道理。方斌敲敲自己的脑袋,怕影响玉儿备课,极力忍耐。看看接近十点,再也忍受不住,轻轻走过去,隔着椅背,左手抚着她的额头,右手磨娑着她的长发。玉儿放下笔,微微偏过头,柔媚地笑一笑:“怎么啦?又想啦?”日光灯下,细腻润泽的脸,白玉一样的牙齿,飘洒出迷人的的口香。方斌心里一荡,转过来,右脚从玉儿背后跨过去,顺势就坐在了她身后,下巴磨蹭在她头顶上,双手隔着绒衣揉搓着她的**,用劲把她搂在胸前。“玉儿,我现在才知道,读书时老师为什么说不能早恋了,人一谈上恋爱,哪有心思读书啊?”玉儿嘻嘻一笑,反手拧拧他的耳朵:“老实说,你早恋过没有啊?”好半天,没见方斌说话,感觉有凉凉的东西落在头上,玉儿一惊,转过身子一看,斌儿双眼痴呆呆的,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怎么啦?伸手来给他拭泪。”方斌抓起她的手,捂在脸颊上。“玉儿,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爱,我要你永远跟着我,我真怕哪一天你不要我了?”说话间泪水汹涌而下。玉儿吻着他脸上的泪,拍拍他的脸:“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啊?我可是比你大很多啊?”
“不怕,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我那不是抱着一摞金砖么?”玉儿让他逗得一笑:“你不怕,那你家里人呢?”
“我父母听我的,对了,今年过年,我就带你回去!”
“这么快啊?”玉儿吃了一惊。
“迟早你都要见公婆的啊?我们那,是湖区,田少,产出少,收入少,我爹早年得过血吸虫病,身体一直不好,为我哥结婚又欠下了不少钱。嫂子厉害,哥哥凡事做不得主,姐姐也有两个女儿,负担也重,父母送我读书已经很不容量了,你说我哪有心思谈恋爱?再说又有谁会看得起我?”玉儿心里一痛:“那么说你也是老天送给我的?”
“就是就是,”方斌赶紧说,“就象赵咏华歌里唱的,我要一直陪你到老。”
第二天,黄玉蓉上课去了,方斌早早来到工地。
“方—方老板--,”楼道口,杨老倌看到方斌,怯懦地勾着腰,似乎想象以前一样喊声方伢子,想想又觉得不妥,喊老板又不太习惯,期期艾艾的。杨老倌是方斌请来照看物质建材的,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也只有这个看起来怯懦萎靡的老头才真的让自己可以放心。
“杨伯,你不要见外,以后还是喊我方伢子吧?要不,你叫我小方也行。”方斌亲热地拍拍杨老倌的肩,顺手从提包里拿出一条红金龙香烟,“给,杨伯,以后晚上请你多操心了。”杨老倌拿着烟的手抖抖擞擞,嗫嚅着说:“看你,给我长了工资,还买么得烟沙?”方斌笑笑不说话。不一会儿汪李库三个师傅一起到了,方斌一人给了一条硬壳白沙烟,说:“三位师傅,你们是自己人,以后,我就不天天给大家装烟了啊?”三个人没想到方斌这么客气这么看得起他们,精明如李柏新李师傅,也感动了:“小方,你别太客气!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全心全意帮你把这个工程做好。”汪库两个师傅也赶紧点点头:“你放心方老板。”
“笛-----”一声长笛鸣响,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请问哪个是方老板?”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问。方斌赶紧迎上去:“我就是,师傅你是百安居派过来的么?”司机跳下车:“是的,方老板你点货吧?”方斌递给司机一包白沙烟:“师傅辛苦了。”后面汪库李三个早已爬上车厢,先卸下水泥,是华新牌的,再卸下管材,是金牛牌的,涂料是华润的。
“小方,你进的这些材料,都是货真价实的,不象别的老板,呵呵。”李师傅从车上背起一包水泥,边走边说,杨老倌站在旁边,双手接过,在室内码好。
“应当这样吧?我不想偷工减料,也不能以次充好。”方斌也背起一包水泥,伸出胳膊擦一把汗。
“说是这么说啊,现在有几个老板做得到啊?”李师傅叹口气,看方斌一眼,好象是说各种猫腻他看得多了。方斌脸色一正:“李师傅,我做事,只求行得正!现在,以后,将来,都不能那么做,不能坏了自己的声誉。也请你们三个在工程质量上多多把关。”
“那好吧,其实又有哪个做工的愿意以次充好呢?未必正牌货用得不顺手些?”两人说着又返回了车厢。
“两点五平的啊?”汪东亮拿起一盘电线,看了又看,自言自语。
“有什么问题么?”方斌凑上去,按合同,照明线路用的是两点五平的花线,他选的是绿都牌的,老牌子。
“牌子倒是没问题,只是以后发展了,许多人家都会用空调,2p以下是没得问题,如果功率大一点,可能就带不起了。”汪东亮一说,方斌就有点急了:“假若哪家不明就里,买了大功率的空调,或者家用电器多了,线路烧坏了,还不骂娘啊?”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汪师傅,那要用多大的线啊?”
“四平吧!四平就够了,一般家用空调,也就2p3p,大不了最多4p。”汪东亮说。方斌赶紧跳下车,把自己的担忧和司机一讲:“师傅,电线先不卸了,我要换下货。”司机一急:“方老板,我只是个送货的,你别为难我啊?”方斌淡然一笑:“师傅你莫急,我会和你一起去店里,自己和他们交涉,不会为难你。”司机两手一摊,一点办法没有,只好等其它东西卸完了,和方斌一起向百安居开去。
“怎么会这样啊?方先生?我们可是按您下的清单供货的啊?”在店里,方斌没看到方经理,也没看到熊店长,一个年轻的女店员听了方斌的解释,拿出供货单,满脸无辜。
“对不起,这件事错在我,没有贵店的责任。”方斌诚恳地说,“能不能让方经理出来谈谈?”
“方经理啊?她回山东老家休假了。”
“哪你们熊店长呢?当时我就是和她们两个一起谈的,让她出来和我谈谈也行。”方斌一楞,想到了那个女店长。
“熊店长?”女店员一怔,望望围过来的另两个同伴,他们也摇摇头,“没听说我们店里有个什么熊店长啊?”
“是吗?”方斌也让她们搞糊涂了,以为是在推脱,心里微微有点不高兴,从皮包里翻出记有几个呼机还有手机号码的纸片,指着那个手机号问:“知道这个手机号码是哪个的么?这是你们的熊店长那天亲自留给我的啊。”两女一男三个店员一起围过来看了又看,同时摇摇头:“不知道!”先前那个女店员指着店里的电话说:“方先生,要不你打这个号码试试?”方斌点点头,走过去拨了几个号码,嘟—嘟—地响了几声:“喂?您哪位?”话筒里传来一个悠扬的女声,有点熟悉,也不敢肯定,问自己是谁,还真怕她不认识自己,敛敛神,只好说:“小姐,我叫方斌,先前在贵店订了一批货,想找你们熊店长。”
“咯—咯--,”话筒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是方先生啊?有什么事吗?”方斌心里一松,听出来接电话的就是熊店长了,就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遍,要求换货。熊店长就沉吟了一阵:“方先生,下单之前你没很好的理解合同么?”方斌就哽了一下,“不好意思熊店长,我是按合同下单的。”
“那就行了啊?按合同办事,谁也不会怪你,你不换没关系的,再说,四平的要比两点五平的要贵不少呢。”方斌心里一急,怕她不肯换,赶紧说:“贵点没关系的,我宁愿少赚点,也不能留下隐患,再说用户也不会怪我高配吧?”那边就沉默了一下:“这样啊?想不到方先生还是个雷锋啊?”熊店长呵呵笑了一下:“你让店员听电话。”方斌赶紧把话筒递给身边的女店员。
“是-----好的,好的。”只见女店员满面恭敬的表情,放下话筒,嗳昧地一笑:“方先生,你好大的面子啊?”对着等候的司机说:“刘师傅,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又对方斌说:“好啦,给你换四平的,还是最优惠的价格。”方斌感激地说:“谢谢!谢谢!你们熊店长好大的权利啊?”女店员噗哧一笑“你真以为她是我们店长啊?”方斌一楞:“不是啊?”
“她是我们董事长的女儿!那几天她是下店来体验行情的,你也真是走运。”女店员夸张地说,方斌也不介意,反正事情办好了就行。又和刘师傅去他们仓库里装货,回到工地汪李库三个人还在等着,赶紧卸车。这么一折腾,天就快黑了,肚子咕嘟嘟地叫,请他们几个在附近的小餐馆简单吃了饭。吃完饭又给王大富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擅作主张的事。王大富只笑着埋怨了一句:“小方你瞎操么子心啊?按章办事就行了。”
锁头一响,玉儿就欢快地迎了上来,看到方斌满身灰尘,心疼地说:“才回来啊?饿了吧?”方斌一看,饭桌上扣着三个菜碗,厨房里飘来排骨炖莲藕的香味,知道玉儿一直在等他,不好意思说才吃过饭,埋怨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先吃啊?”玉儿柔顺地一笑,动手脱掉方斌脏兮兮的上衣:“我不饿!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去盛汤。”方斌心里一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回来吃晚饭。
第十八章 江湖麻相
室内装修最累的就是粉刷这一行。方斌先跟库师傅,按他的安排,先是两人一组打平墙面。搭起梯子用小铁铲在墙壁上一寸寸地扫过,看墙面是否平整,是否掉渣,碰到小洞要用石膏补平,待石膏干过之后再用钢刷全部扫一遍,保证没留浮尘,以免刷上乳胶漆后脱落。灰尘很大,不一会就成了个灰人,头发鼻子眉毛全都看不见了,虽然戴了口罩,可还是呛得方斌连连咳嗽不止。这道工序之后,再在墙面上细细地辊一道混凝土界面剂,要均匀,两三个小时后就干了,然后开始刷耐水腻子,一天之后趁它还没全干,又用细刷打磨。这时期的粉尘更大,几个小时下来完全成了个灰人,如果不说话,根本分不出你我他。腻子干透后再刷底漆,库师傅做的是喷涂,扛着机器倒是轻松一点,但是味儿很浓。底漆一般要刷两遍,干透之后再刷乳胶漆,待乳胶漆干了之后再用细绒布慢慢擦拭,查漏补缺,没有做好的地方要返工。两三天下来,方斌已经把这一道工艺都学会了。晚上回到家,玉儿看到又脏又累的方斌,心疼得不得了,早早地做好了饭等他。
“玉儿,你备完课先睡,我去杨伯那里看看。”洗完澡吃完饭,方斌对黄玉蓉说。
“要不要我陪你去?”玉儿正在洗碗。“不用,我怕回来晚一点,你就先睡了啊?不要等我。”方斌披上外衣快出门。“方斌你等一等。”玉儿在厨房里喊。几分钟后看到她提着保温瓶走了出来。“这点鸡汤你带给杨伯,人老了,天气也凉了,你看看他被子薄不薄?”方斌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杨老倌是你老公公呢?”
玉儿瞪他一眼:“油腔滑调!老吾老及老人之老,你不懂啊?何况,杨伯还是你的褔星呢!没有他,王大富会给你这么好的机遇?”方斌心里一动,自己也真的纳闷王大富为什么会青唻自己,低头在玉儿脸上啄一口:“知道知道,我的好老婆!”
房子外墙已经贴好,脚手架早就拆除了,留下满地的建筑垃圾。整栋楼里,只有杨老倌守建材的那间屋子里有灯光,方斌老远就喊:“杨伯!杨伯!”
“这么晚了,谁啊?”杨老倌披着衣,佝偻着腰,出现在房门口,待看清是方斌,宽心地一笑,“小方啊?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来看看你,晚饭吃了么?”走进去,看见木板床边的小桌子上搁着一碗没吃完的土豆。按行业规矩,土建完成后,象这种短工,老板是不供饭的,工友们自己在附近的小餐馆吃盒饭,杨老倌没其它很多事,带了锅灶自己开伙。
“这是黄老师给你炖的鸡汤。”方斌把开水瓶放在小桌子上,坐在床边,摸摸垫的又摸摸盖的,“黄老师要我问你冷不冷?”看杨老倌楞在那里不说话,催促说,“赶紧趁热喝了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嗯—嗯!”杨老倌赶紧应一声,扯起衣袖抹一下眼。方斌眼里一热,那动作那神态,真和自己的父亲一模一样啊!
“杨伯,利明的事,最后怎么办的啊?”方斌住院那些天,也不好问,这些天又忙,把这件事倒真的忘记了。
“能怎么办?赔了人家电脑,还请人家辅导员系里和保卫处的领导吃饭,求爹爹拜奶奶,好话说了几箩筐,最后搞了个留校察看。钱都是大富出的。”杨老倌放下汤碗长叹一口气,“明明啊,就是不争气!”方斌想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杨伯,莫伤心了,说不定经过这件事,利明会变好的。王老板对你可是很好啊?”
“那是没得讲。”杨老倌喝口汤,“他是我姨姐的儿子,爹妈死得早,从小在我家里长大,又给他娶了媳妇。他人聪明,脑子活,又肯钻营,初中毕业后就跟人家进城打工,先是做泥瓦工,后来不知怎么在城里找到了一个么子远房叔叔,当了包工头,现在发财了。明明的学费都是他出的,喊我来做事,也是想帮我给明明挣点生活费。可是明明是个化钱筒,花钱如流水,其它同学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两百,他一个月要七八百,有时要千把块,也不晓得都花到哪里去了。我没脸跟大富讲,又老了挣不到更多的钱,只好----”方斌明白,杨老倌挣不到钱,儿子又三天两头打电话要,只好去卖血了。想来也是太娇惯了。
“方伢子,你今天来也是想问问,大富为么子给你工程做的吧?”杨老倌放下碗,“不瞒你讲,伢子,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也多多少少会点江湖麻相。要不我从小就对大富那么好?”杨老倌狡黠地一笑,“我晓得他比我们这一辈有出息。我看你,人和善,又聪明能干,印堂发亮,鼻隆耳阔,必有发达的一天。你又为利明的事受了伤,我心里有愧疚啊!就去求大富,让他帮你一把。好在他也是个灵醒人。伢子,日后,你要照看着利明和大富一点啊。”杨老倌一口气说完,满面期待地看着他。方斌赶紧抓起杨老倌满是老茧的手,“杨伯,我今后如果有么子出息,都是你和王老板成全的,你放心!”
回到家,玉儿还没睡,躺在床边看书。方斌洗完脸漱了口,脱光衣服钻进被窝,抱住玉儿,说起杨老倌刚才讲的事,玉儿就说:“别看杨伯表面萎靡不振,其实人清白得很。他也是你的恩人,今后不能忘记他。”方斌嘻嘻一笑:“你也是我的恩人。”说着说着动手扯下了她的内裤,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跟着库师傅做了几天,方斌又跟着汪东亮学了几天水电安装。水电路的铺设是装修中的重点,要考虑好各种开关插座的位置,上下水的位置,各种电器进电排水排气,卫生间要防水防渗漏,要留有洗手池马桶洗衣机等的出水口,还要注意强弱电线不能在同一管道内,好多好多,真是行行有师傅。好在方斌人年青又聪明,汪师傅也一点不藏私,几天下来也学了个大概,比较起来比粉刷那一行还是轻松得多。但都是真功夫,真是要学精,没段时间是不行的。
第十九章 泰坦尼克
这两天有作协班的课,方斌早早起来打了一路拳,出了点汗,然后去买回早点。江城的早餐很丰富,花样繁多,方斌变着花色买,只是自己一杯豆浆,玉儿一盒鲜牛奶,是一成不变的。回到家,玉儿正好梳完头。玉儿今天穿一件鹅黄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天兰色的羊绒衣,衬托得光洁嫩润的面孔格外妖娆,感觉方斌正色迷迷地看着自己,羞赧地一笑:“没看够啊?”顺手推过鲜牛奶,“今天我们换一下。”方斌不说话,拿起牛奶却伸到玉儿嘴边,嘻皮笑脸的说:“还是老婆喝吧,牛奶美容的,你喝了,越来越漂亮,还不是便宜了我啊?”玉儿嗔他一眼,眼里就有了晶亮亮的东西。方斌心里一痛,挤过去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吻一口:“傻婆娘!这有啥啊?我人都是你的!”玉儿噗哧一笑“油嘴滑舌!快吃饭吧。”
临出门,玉儿仔细地给方斌整理好衣领。今天方斌穿一套藏青色的西装,白底暗格的衬衣,淡黄色的毛绒衫,没打领带,可也显得特别精神。说来也怪,玉儿给方斌挑选衣服鞋子,方斌人也没在场,根本没试过,可是却样样合体,真象是量身订做的一样。
在校门口下了公交车,方斌很自然地一伸手,想揽住她的腰。玉儿轻微一闪,嗔他一眼,柔媚地说:“我是你老师啊!”方斌面色一红,人多,不好还嘴,只好隔了她有一两米远,在清雅的情人道上,并排走着。
“方斌?噫!黄老师?真巧啊?”回头一看,一辆桑塔纳在身后停下,原来是班长柳可。柳可摇下车窗,招手喊:“上车哟?”在班上,方斌和柳可李林的关系最好。柳可要大方斌好几岁,在江城市电视台工作,聪明有才气,很受领导器重。当下也不扭捏,一前一后上车,却不坐前边,和玉儿并排坐在后座。玉儿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抿嘴一笑。
“黄老师,你今天好靓啊?”柳可回头一笑。
“柳可,你也敢开老师的玩笑啊?”黄玉蓉面色一红。
“呵呵,还有谁也开过我们漂亮老师的玩笑啊?”柳可再次回头,暧昧地看一眼方斌,“你今天好精神啊方斌!找女朋友了吧?”方斌望着玉儿促狭地坏笑:“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同时悄悄地伸出手,在玉儿腰上抠一下,玉儿嗔他一眼,轻轻往后一靠,掩住了方斌的手,免得柳可看见。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都写在了脸上啊?不知道弟妹是如何漂亮啊,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哪天带哥哥我给你参谋参谋?”方斌呵呵地笑,也不说话,手在玉儿背后轻轻地挠她。玉儿紧紧地抿住嘴,娇柔地横了他一眼。小车在清晨的桂花山上轻快地行驶着,校园里赶着去上课的学生老师很多。江南大学校园很大,绵延几个小山坡,分东西两个区,东边是理工区,西边是文学艺术区。成教部在最西边,穿过中文系外语学院两栋大楼,绿树掩映中有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红墙碧瓦,原来是中文大楼,俗称小红楼,后来中文系扩大,新建了大楼,就屈尊做了成教部。
课堂上,黄玉蓉神采飞扬,娇俏动人。“文学艺术的美,既有人类的共性,东西方又有细微的差别。概括起来说,东方人包括中国人,比较含蓄内敛温情,西方人呢?比较豪放外露和直接。”方斌痴迷迷地听着,目光随着玉儿飞转,拨都拨不出来。玉儿能感觉到方斌的炽烈目光,不敢看他,只能用澎湃的讲演掩饰着。柳可似乎看出了什么,隔着李林传过来一张纸条:“方斌,黄老师今天好漂亮好激动啊?看你色迷迷的,喜欢她啦?”方斌抿嘴一笑,刷刷地写:“爱美之心人人都有。你敢说你不喜欢黄老师?”李林先看了,捂紧嘴巴笑,传给柳可,忍着笑写道:“小心啊,当心你爱上老师!”方斌不说话,小心折起纸条放进衣袋里。黄玉蓉知道他们在搞小动作,也不说破。
“一部好的文学作品,之所以感动人,一定是写出了人性之美,爱情之甜,友情之义,亲情之暧。”黄玉蓉滔滔不绝,“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了时下最火的一部大片,大家知道是哪一部吗?”
“泰--坦--尼--克--号!”全班同学异口同声,一字一句地喊了出来。黄玉蓉噗哧一乐,“都知道啊?都看过了?”
“没----有!”全班同学再次异口同声。
“哄我啊?没看过还这么熟悉?”黄玉蓉呵呵地笑。
“不是啊,老师!”一个叫刘曼莉的漂亮女生站起来,“好作品是百看不厌的哦?我们再看一遍,然后请老师细细讲解一下,好在哪里,那不是事半功倍么?再说,真的是有同学还没看过啊!我知道中文系西方文学组就有拷贝,老师您就借出来带我们看看吧?”
“你们弄弄清楚,我只有两节课,但是电影有三个多小时呢!”黄玉蓉宽厚地笑笑,“还是不看了吧?”
“看--看--看--!”柳可方斌李林几个带头起哄,拍起巴掌,其它同学赶紧应和,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黄玉蓉朝方斌这边柔柔地瞪一眼,“那好吧,我打几个电话问一下。”走进休息室,拿起校内电话,先给成教部张部长打。好在作协班不象本科生,课程本身就排得比较随意,常常有名家教授来讲学,换换课是很正常的,张部长一听就笑了:“还是美女吃香啊!我给他们上课,巴不得我赶紧下课呢。”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又给西方文学组打电话,都是同事,也很容量就说定了。
“耶--!”同学们一听,高兴得都跳了起来,纷纷收拾东西出门。三十多个人,围在黄玉蓉前后左右,年纪要比本科生们大一点,也显得成熟一点,又因为大多在职,经济条件比较好,穿戴也典雅高贵一些。走近中文大楼,本科生们刚刚下课,两相一比较,感觉就象稚嫩的小鸡群中,赶进了一群鲜冠亮羽的鹅,青涩的学弟学妹们识趣地让在两边,叽叽喳喳,指指点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和黄玉蓉打招呼,黄玉蓉笑吟吟地点着头。
“小方哥?小方哥?你真是小方哥吗??”一个高挑的女生怯怯地喊,黄玉蓉一扭头,张燕扯着另一个女生的手,欢快地跑了过来,激动得涨红了脸。方斌也认出了她。
“你认识张燕啊?”黄玉蓉轻轻地问,方斌点点头。“那你先留会儿吧,我们先上去,记着是三楼303室啊。”
“小方哥,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和我哥,连续几个晚上,在那个小巷子里转来转去,都没有看到你,还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张燕拉着方斌的手,不管不顾,激动得满面绯红,方斌微微笑着,一句嘴也插不上,好不容易等她说完了,才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哇噻!方斌就是你?你就是方斌啊?了不起的打工作家!”张燕扮个鬼脸,“小方哥,你们还有课吧?我不耽误你了,你把呼机号留给我,我过几天呼你。”时下传呼机火遍华夏,大学生是时代的宠儿,几乎人手一个,张燕想当然地认为方斌也有。方斌无奈,只得留下呼机号。
走到303室门口,电影已经开始,方斌停下脚步让眼晴适应下黑暗,寻找玉儿的位置。黄玉蓉有意伸伸腰,昂起了头,方斌赶紧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莱昂纳多和凯特温丝的演技十分精湛,当看到男女主角欢快地站在豪华客轮上,前后相贴着,展翅欲飞时,方斌全身潮涌,悄悄伸出手,摸索到玉儿细腻的手掌,一遍遍地靡娑,玉儿不动声色,任他爱抚着。放到遭遇海难时,大厅里一片唏嘘,有感情丰富的女生在小声啜泣。方斌紧紧扣着玉儿的手,仿佛不停地说,我爱你!玉儿感觉到方斌的激动,微微偏过了身子,熟悉的发香体香奶香传过来,方斌心动不已。好不容易电影放完,已是下午,班长柳可提议去外面聚餐,晚上去唱卡拉ok,立马引来阵阵欢呼。黄玉蓉好象有点不快乐,也许是不想和学生们搅和在一起,推脱有事,先回家了。方斌极想跟玉儿一路回去,又怕同学们看出什么,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玉儿先走了。没情没绪的吃过饭,在卡拉ok厅里稍稍坐了一会,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回到紫薇园小区门口,已快到七点,担心玉儿没吃饭,在小餐馆里炒了两个菜,打了饭回家。打开门,黑灯瞎火的,心里一惊,连连喊:“玉儿!玉儿!”声音都变了调。
“在呢!”卧室来传来玉儿慵懒的声音。方斌赶紧跑进去,打开灯,只见玉儿鞋子衣服也没脱,俯身躺在床上。方斌心里一急,大步跨过去,扳转她的身子,伸手在额头一摸:“你怎么啦?别吓我啊?”玉儿也不说话,方斌感觉玉儿的额头并不烫,呼吸也正常,没有感冒的迹象,松了一口气,把她抱起,仰放在自己腿上,长发委地。左手托着她的脖子,右手不停地抚着她的脸,凑在她耳根:“怎么啦?哪儿不高兴了?”玉儿还是不说话,方斌心里想,一上午都好好的啊?莫不是因为张燕?想到这里心里一乐,凑到她耳边呵呵气,弄得她痒痒地,终于憋不住,噗哧一笑,坐起来:“哪有你这样的啊?人家不舒服啊。”方斌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小女儿神态,心头一荡,满湖的心水都要沸腾了,紧紧地搂住她,下巴磨蹭在她的肩膀上。“哪儿不舒服啊?我给你揉揉?”伸手就探进了上衣下摆。玉儿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回应。“吃醋了吧?傻婆娘!我和张燕,只见过一面呢!今天是第二回。”玉儿让他说中了心事,羞赧一笑,嘴里却不认输,“哪个管你的闲事?”方斌跨下发涨,轻轻地吻住她。
“看样子,张燕蛮喜欢你的。”松开嘴,玉儿红着脸说。
“哪跟哪啊?”方斌不以为然,“我只喜欢你!我心中永远只有一个玉儿姐。”然后把自己如何救了张燕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我根本没想会以后再见她,当时连名字都没告诉她,今天是偶然碰到的,没办法只能留下呼机号,我保证和张燕以后一毛钱的事都没有。”
“人家哪有你想的那么小气啊?”玉儿柔情一笑,方斌心花怒放,双手抱起她,“吃饭啰!抱老婆去吃饭啰!”玉儿环住他的脖子,羞赧地笑:“小心别人看到!”
“怕什么?自己的老婆!”方斌坐在沙发上,把玉儿抱在大腿上,打开饭菜,热气腾腾。“让我下来,我自己吃。”玉儿脸皮薄,红着脸,摸摸他的腿,“重吧?”方斌嘻嘻一笑:“不重!白天我抱你,晚上你抱我!”玉儿一听,脸上绯红一片,刹时红到了耳朵根。
第二十章 是老朋友
工地上的活,在李师傅库师傅汪师傅的协调安排下,做得很快,质量也牢靠。虽然可以不供饭,但方斌还是主动为所有做工的师傅都提供了午餐。饭是附近小餐馆送的,菜虽然不是太好,但饭管饱,还有汤。中国最底层的工人农民或者说农民工,是最朴实最善良最知道回报的一群,他们感激方斌提供的一餐午饭,感觉这个老板和别人不一样,做事也格外卖力,没有任何人偷奸耍滑,也没有任何人在工程上投机取巧。这边做好水电,那边赶紧过来做粉刷,另外一组人马紧接着就做防水防渗漏,有条不紊,就象一架默契的机器,平稳而连续地运转着。中午吃完饭,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休息,方斌也象工友们一样,捡了几个纸盒子,垫在几个麻包上,靠着墙脚假眯一会儿。天已经很冷了,下过一场雪,不盖东西是不敢睡过去的。也有的工友伙在一起打牌,消磨这一段难得的清闲,也许这时候才是这帮工作辛苦收入微薄的农民工们最快乐的时候。
“嘀—嘀--,”bb机响了起来,方斌到处望了望,最后才醒悟到是自己的。方斌苦笑一下,自从玉儿给自己买了这个东西,除了那几天联系汪李库三个师傅,还真是再没有用过。这些日子和工友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他们也用不着给自己打传呼。解开一看,原来是张燕:“小方哥,有空么?我想请你吃饭。”方斌一来真的感觉碰巧救下张燕算不了什么,二来知道玉儿挺在乎自己,没必要让她不开心,赶紧一口回绝:“对不起,我在外面有事,没空。”一会儿又来了:“那小方哥你哪天有空啊?”方斌摇摇头,也没必要让她难堪,就回一句“有空再联系你。”免得她再问,反正什么时候有空是我说了算。
张燕看了传呼闷闷不乐。那天晚上,自己骑车从江大回家,本不太远,也是熟悉的地方,没想到就碰到了那几个小流氓,一路狂逃也没能甩掉他们,把自己吓的魂飞魄散,危急之中,如果不是小方哥站出来,真不知道会受到怎么样的侮辱,想感谢他一下,连他的名字也不肯告诉自己,更不用说他住在哪儿是做什么的。回家告诉哥哥张军和嫂子黄芳,把他们吓得不轻。张军最心疼这个妹子,父母亲死的那年,妹子还不到十岁,自己也不到二十,差一个学期才高中毕业,父母都是集体企业的工人,效益本来就不好,这下更没指望了。好在张军原本就对读书不感兴趣,父母在的时候省吃俭用也要逼着自己上学,只好混一天是一天,和学校里几个哥们没少惹事。这下趁机缀了学,父亲单位照顾老职工,把张军招了工。可是他嫌工作累工资又低,没干多长时间就辞职了,在社会上混,贩过小菜开过餐馆跑过运输,后来又做网吧。张燕不知道哥哥到底做过多少事,只知道哥哥最宠爱自己,从来没亏欠过自己,兄妹俩相依为命,直到快三十了哥哥才找女朋友,怕的是对自己妹子不好。想到哥哥张军,张燕心里总是甜甜的暧暧的,想起方斌,先是感激,后是好奇。这个家伙,从天而降,又突然消失,真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好不容易在江南大学碰到了,没想到他原来是小有名气的打工作家方斌,还成了自己的校友。只是他好象不太待见自己,先是不肯告诉自己的名字,好不容易要了他的呼机号码,联系上了却冷冰冰的。张燕感觉气闷却又没有一点办法。抱起作业本往黄玉蓉的办公室里走,突然脑门一亮,噫!那天黄老师不是和小方哥在一起吗?轻手轻脚走进去,猫腰走到桌边,黄玉蓉正埋头改作业。
“嘿!黄老师!”张燕突然直起腰,轻轻喊了一声。
“哟?”黄玉蓉吃了一惊,左手拍拍胸,笑着骂,“鬼丫头!不声不响的,吓我一大跳!”
“黄老师,问你个事?”张燕先红了脸。
“哟?还害羞呢?什么事啊?”黄玉蓉笑笑,用调侃的语气说。
“黄老师,你是给小方哥他们上课吧?”张燕抱着作业本,扭扭捏捏的。
“小方哥?”黄玉蓉怔了一下,突然作恍然大悟状,“你是说方斌同学吧?是呀,我是有他们作协班的课。”说完又不作声,低下头继续改作业。张燕一喜,急急忙忙问,“黄老师你和方斌挺熟吧?说说他的情况?”黄玉蓉见她急切的样子,放下笔,呵呵一笑:“方斌同学嘛,很有才气,文笔也好。”张燕张大了耳朵想听下文,黄玉蓉却打住了,不由得撇撇嘴:“就这些啊?您不是和他挺熟的么?”
“还不够啊?还想打听什么?”黄玉蓉呵呵一笑,又象是解释又象是推脱,“我和你也挺熟哟,你的家长里短,我也不知道啊?”张燕却来了劲,“黄老师,那是您不关心我啊?你没问,我哪有机会说啊?”一边象是撒娇,一边说起自己的父母和哥哥,最后说到方斌如何救了自己,眼里就濛上了泪水。黄玉蓉是个心软的人,本来就喜欢这个聪明伶俐又能干的学生,这时看她的眼里又多了份怜惜。“这样啊?你那天碰到他,怎么不跟他要个呼机号啊?”
“要了啊?”张燕咕嘟了嘴,“你看,人家爱理不理的。”拿出呼机伸到黄玉蓉面前,“我有事在外面,没空。”另一条是“我有空再联系你。”黄玉蓉瞟一眼,微微一笑:“要不下次有课时我告诉你,你去成教楼堵截他?”张燕脸一窘:“那不好吧?”
周末,张燕象往常一样回到家,嫂子黄芳正在做饭。张燕一边喊一边跑过去,搂着嫂子的腰,脑袋磨蹭在她的背上。黄芳笑微微地拍拍她的头:“回来啦?去客厅里坐会儿,你哥快回来了。”黄芳十分疼爱这个从小就和自己的丈夫相依为命的小姑子,聪明漂亮又善解人意。一阵摩托车响,张燕欢快地跑去开门。“哥!”张燕接过张军手上的包,亲热地挽起他的手,往客厅里走。张军哈哈一笑,摸摸妹子的头:“今天么事这高兴啊?捡到钱包了哟?”张燕调皮地一笑:“哥,我找到救命恩人了耶!”张军又是哈哈一笑:“好啊,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他叫方斌,在我们江大成教部读作协班。”张燕一脸高兴。
“等到起等到起,你刚才讲他叫什么来着?”张军停下脚步。
“方斌啊!哥你听到过?他写了好几篇打工小说呢,大家都说他是打工作家。”张燕满面自豪,好象是自己的成绩一样。
“啊?是不是高高的个儿,脸有点黑的,平头,还蛮年青的?”
“是啊是啊!哥你也见过他?”张燕高兴得一跳。“看你急的,”张军反倒不紧不慢了,“我们是老朋友。”
“哇噻!哥你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张燕大吃一惊,又高兴又激动。“莫急莫急!”张军呵呵一笑,坐下来,把方斌如何考上了江南大学却没有钱去读,只身来到江城打工,又如何在倦飞鸟网吧碰到他,一五一十,告诉了妹子。“我一看这个小伙子就不错,将来不是个久居人下之人,我让小梅不收他的网费,可是他从不贪图这个小便宜。”张军后来说的什么,张燕一点没听进去,眼里亮晶晶地有了泪。
“哥,既然你们是老朋友,你约他出来吃餐饭,也是感谢他吧。”张燕摇着哥哥的手臂,恳求说。
“好啊,我也想见见他。”张军呵呵笑着,望了妹子,“就这简单?”张燕忍住泪水,摇着哥哥的肩膀撒娇,“就这简单啊!莫不是哥舍不得饭钱?”
第二十一章 爱的礼物
黄玉蓉早早到市场买了菜,做了个啤酒鸭,炖着莲藕汤。江北省是鱼米之乡,到处是莲塘,江北人也爱吃莲藕。一节节的莲藕,洗净刮白,和着排骨清水,放入花椒桂皮大蒜生姜,先用大火烧开,然后用小火煨,浓香四溢,驱寒保暧。两个人本就没多少家务事,又是周末,在厨房里忙完,黄玉蓉在客厅兼饭厅里一边看书,一边放着她喜欢的歌。也许是因为年龄,也许是因为职业,会唱的歌倒真是不多。除开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大概就只有《牵手》《童年》《驿动的心》和《梦驼铃》了。翻来覆去地听着这几首歌,和着节拍小声的哼着,黄玉蓉感觉很放松很平静。想起跟着刘宏伟那几年,刚开始还能相敬如宾,后来渐渐地变得生疏起来,如狼似虎的年龄却分床睡了,两个人之间总象是隔着一层膜,既不能心有灵犀,更谈不上心心相印。偶尔有次房事,也象是完成任务。哪象斌儿,有时乖巧得象只小猫,有时听话得象只小狗,有时又象只喂不饱的狼,整夜整夜地箍着自己缠着自己,哆哆嗦嗦的说着情话,总是让自己激情难抑,欲罢不能,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愿意他和自己分离片刻。想到这里,黄玉蓉不由自主地潮热起来,悄悄地拍一下自己的脸,羞不羞?羞不羞?听着熟悉的歌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两行泪水不知不觉间滑落下来。
下了工,方斌赶紧往家里走,冬天黑得早,到家时天已经快天黑了。打开门,屋里没开灯,厨房里却飘来温暖的香味,客厅里轻轻回荡着苏芮的歌声。知道玉儿可能睡着了,也不惊醒她,拿过毛毯轻轻给她盖上,坐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眼晴适应了黑暗,发现玉儿脸上晶莹的泪水,心里一痛,伸出手指去揩。
“回来啦?”玉儿一下就醒了,顺手扭开壁灯,看见方斌浑身脏兮兮地,埋怨说,“来了也不赶紧去洗澡。”
“不急,莫吵醒了你。”方斌也不恼,关切地说。自己睡眠好,只要想睡,什么时候都睡得着。玉儿却不同,何况自己睡觉从来不老实的,手和脚都喜欢乱放乱动。原本平平常常朴朴实实的一句话,却撞得玉儿心头一软,鼻子一酸,赶紧说,“你去洗澡,我去给你找衣服。”
刚刚在饭桌边坐下来,沙发上bb机嘟嘟地响了起来。黄玉蓉没动,笑笑,“你接啊?又不是找我的。”方斌走过去,拿起一看,却皱起了眉头。玉儿一惊:“怎么了啊?”方斌递给她,显示一行字:一个老朋友,回个电话。后面是个手机号。玉儿一笑:“既然是老朋友,那你还不赶紧去回个电话。”方斌就纳闷了,自己没来江城多长时间,朋友也不多啊?何况能用得起昂贵手机的朋友?印象中只有王大富和百安居的熊店长勉强算得上,可号码又不对啊。看着玉儿宽厚的笑:“那我去了啊?”赶紧来到小区外,找了个电话亭,拨过去,只响了一声就接了。“啊?是小方啊,还记得大哥我么?倦飞鸟的张军张大哥啊!”
“记得!记得!张大哥你好,你在哪啊?怎么知道我呼机的啊?”方斌脑子里马上就浮现了张大哥憨厚的样子,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毕竟张大哥对自己不错,印象深刻。
“小方啊,你搬家了也不说一声啊?难怪小梅说你好久没去网吧了呢。”张军哈哈一笑,“明天出来聚聚,咱哥俩好好喝几杯。”方斌赶紧说:“好的好的。”又约定了时间地点。回到家,玉儿一直在桌边等他,说起张军,方斌高兴之情溢于言表,还嘻皮笑脸地说:“张大哥和他的网吧,说起来还是咱们俩的媒人呢,要不,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玉儿柔媚地横了他一眼:“我不去,我去算个什么事啊?”忽然之间就好象有了心事,兴致一下子低了许多,方斌有点莫明其妙。
工地上的活做得很快,方斌先把工友们上个月的工资发了,比以前别的工地都多,吃午饭时工友们话就多了,看到方斌就笑嘻嘻的,又都有点奇怪,这个老板么回事啊,天天还象个小工样的跟在几个大师傅屁股后头卖苦力?
“方老板,工程现在正收尾,”中午吃完饭,汪师傅李师傅库师傅三个人围在方斌身边,汪东亮笑嘻嘻地,“大家托我们问一下,这个工程做完,你还有没有其它的?大家还想跟着你做!”
“是么?”方斌看看汪东亮又看看库李两个师傅,“承蒙大家看得起,谢谢!”方斌拱拱手,“只要有工程,我一定先找你们三个。不过,”方斌加重了语气,“先要把现在这个工程做好,要收尾了,越要注意质量,同时没用完的建材要收拾好,不要浪费。拜托三位师傅了。”三个人赶紧说:“方老板你放心,大家都是灵醒人。”
一直工作到下午快四点了,方斌和负责的李柏新师傅打个招呼,说自己有点事要先走。拍拍头上身上脸上的灰尘,出了工地打个的,向味满堂火锅店赶去。
“小方小方!”刚刚才下出租车,窗边就听到张军高兴地一边大声喊,一边快步迎了出来。方斌一边忙不迭地回答,一边伸手掏钱,哪知张军大步跨过去,把一张五十元的大钞甩给的士司机:“兄弟,不用找了。”司机吃了一惊,赶紧打开车门走下来:“原来是军哥啊?”伸着手里的大钞,“那么子好意思哟?”张军豪爽地一挥手:“都是兄弟,没么事不好意思的!你也不容易,拿到起拿到起。”顺手拉起方斌的手,“走!小方!”
走到包厢门口,方斌就楞住了,张燕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小方哥,没想到吧?”方斌心里一动,难怪昨晚玉儿有点失落啊,敢情她早知道是什么人请自己吃饭吧?心里又高兴又好气:这个傻婆娘,不知道自己一心扑在你身上啊?
“这是我妹子,我跟你讲过的,她精灵着呢,”张军哈哈一笑,又指着旁边一个留短发的少妇说,“我老婆,黄芳。”方斌赶紧喊:“嫂子好!”身边张燕调皮地一笑:“哥,你是骂我啊还是表扬我?”
“表扬你呢!”嫂子嘻嘻一笑,“你哥什么时候舍得骂你啊?”又拉开椅子,“小方,你坐啊。”瞪一眼张燕,“鬼丫头,傻站着做什么?坐啊。”张燕扮个哭相,挨着嫂子坐下。
“来---来----来小方,”张军叩开一瓶啤酒,递给方斌,又顾自叩开另一瓶,一口喝下大半,“我俩是老朋友,你又救过我妹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子,以后你有么子事,给我吱个声,不管白道**,我都帮你摆平。”方斌楞了楞,没敢开口,张燕赶紧拿过杯子,倒了大半杯啤酒,推给方斌,埋怨地说:“哥,你以为都象你啊?牛饮!”嫂子望着张燕,不露声色地笑了一笑。
“呵呵,”张军看看老婆又看看妹子,腆颜一笑,“小方,你慢慢喝,这两个女人,我都惹不起。”方斌噗哧一笑,端起杯子喝一口:“大哥你说笑了,那说明你是爱着嫂子亲着妹子呢。”黄芳微微一笑:“看人家小方就比你会说话,叫你读书你不读书!”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一餐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天已黑了,方斌站起来要走,张军打着酒嗝,拉开椅子说:“走!兄弟,我送送你!”嫂子悄悄扯下他的衣袖,笑容满面地说:“燕妹子,你哥喝多了,你去送下小方。”张燕脸颊一红,欢快地呃了一声,“小方哥,走吧,我送送你。”
走出餐厅,冷风一吹,方斌感觉轻快了许多。“小方哥,你没生气吧?”张燕怯怯地问。
“生气?我生么子气啊?”方斌呵呵一笑,操着江城话问。张燕低了头,敛着衣角:“你说过有空才联系我的,我却让我哥先约了你出来,你没生气啊?”
“哪能啊?”方斌又是呵呵一笑,“我和你哥,是朋友,也合得来。”
“那以后,我再找你,你不会推脱了吧?”张燕神情一松,高兴地问。
“你个小丫头,能有么子事啊?”方斌嘻嘻哈哈,“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
“老气横秋的,你比我能大几岁啊?”张燕嘴一撇,不高兴了。
“老板,要车不?”一辆的士横过来,司机伸出头来招呼。
“小方哥,你搭个车回去吧?”方斌摇摇手,“我自己走走,透透气。你先回去吧,你哥和嫂子还在等你呢。”
“你走路回去啊?”张燕张大了嘴,方斌一边离开一边说,“我走会儿再搭车。”
司机在后边嘟哝:“个憨货!小气!”开了的士旋开,走了。张燕远远地摇着手,一直到再也看不见。
夜色还早,街面上人来车往,十分热闹,长江边吹来冷硬的风,方斌把手插进裤袋里,猛地一惊,玉儿该不会没吃饭吧?这个傻婆娘,只要自己不在家,往往随便对付一下。方斌感觉既幸福又无奈。走进超市,买了一大包她喜欢吃的零食,又拿了几块面包。出了门,有家小小的礼品店,琳琅满目,方斌走过去,女店员热情的迎上来。
“先生,给你女朋友准备礼物吧?手表钻戒珠宝化妆品,样样都有啊。”方斌点点头,一样样看过去,工程还没做完,刚刚才给工友们发过工资,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太贵的的确是买不起。双目睃巡,目光就粘在了墙边那件睡衣上,淡雅的紫色底,天蓝色的蕾丝边,温馨又浪漫。
“先生好眼力,”热情的女店员适时地推荐,“这款睡衣是全棉的,通透又保暧,给你女朋友买回去,保证她喜欢。”方斌让她夸得一笑。“如果先生想浪漫一点,还可以在上面喷字呢。”女店员看到希望,更来劲了。
“是么?”方斌伸手一摸,手感很好。“喷字,要多长时间?”
“很快,几分钟。”女店员很精明,拿起杆子取下了两件,“先生,买两件好换洗。”方斌想想也对,让店员在睡衣的左边喷上玉斌缘三个字,右边喷上玉儿我永远只爱你!女店员暧昧地一笑:“先生今天要得表扬的。”方斌让女店员挑逗得心里痒痒地,赶紧打个的士回家。
“回来啦?”玉儿躺在床上看书,柔顺地问。方斌笑眯眯地:“老婆,晚上你吃的什么?”
“面条呗!”玉儿面色一敛:“你今天好高兴啊?”方斌知道她那点小心事,也不恼,一手举起食品袋,一手举起睡衣:“傻婆娘,看我给你买的什么?”
“什么啊?”玉儿狡赖地一笑,“想收买我啊?”方斌一点也不生气,把袋子往床边一放,“你自己看吧,我洗澡去啰。”脱了衣服往厕所里跑。玉儿和自己赌了半天气,终于还是没忍住,挪过食品袋,一样样全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心里小小的怨气早消失了大半,打开睡衣,看看三个字玉斌缘,羞赧的一笑,再看到右边长长的一行字,玉儿我永远只爱你!眼泪早已喷涌而出。对自己的小心眼又羞又悔,赶紧脱光衣服钻进被窝,用光光的身体暧了左边又暧右边,身子一阵阵燥热,留神听着厕所里的水声,好半天才停了,脚步声飞快地从厕所门口移过来,“嗤溜”一下,一条光光的身子钻进了被窝,一伸手就搂住了自己。方斌冰凉的身体,还有那馨香的香皂味,剌激得玉儿浑身一颤,翻转身体抱住他,所有的幽怨,全部消融在深深的激吻里。
第二十二章 教授讲学
再次站在教室里,面对张燕,黄玉蓉就宁静了许多,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心宽了,神态就更亲切更慈爱了,所有的学生都能感觉到。张燕感觉对黄老师更亲近了,时不时地来到黄玉蓉身边,问这问哪,转弯抹角地问起方斌,黄玉蓉也能神色自如地对待她。只是在作协班上课的时候,就没有这么从容了,这些经验丰富的学生,比稚嫩的本科生们敏锐多了,黄玉蓉总是压抑自己的渴望,尽力少往方斌那边张望,只是那个毛孩子,似乎没有顾忌,总是痴迷迷地看着自己,眼角眉梢都是暧昧的笑,黄玉蓉不用看就能感觉到。柳可李林就看着方斌意味深长地笑。
工程收尾之后就是验房,王大富打来电话,反复向方斌交待注意事项,叮嘱既要做好里子又要做好面子,不能吃亏不讨好。方斌一一记下,连连称谢,拉着汪东亮李柏新库明三个负责人反复自查,不能留下任何漏洞。几天后甲乙双方和监理单位一起来验房,分成了地面工程组,水电线管组,粉刷修饰组,厨卫门窗组等几个组,细致耐心地工作了一整天,测取了各样数值。之后方斌请所有人在鸿升楼吃晚饭,封了大小不等的红包,然后就只能静候佳音。方斌心里很踏实,虽然是第一次,但质量过关,工期按时,该尽的人事也做了,应当不会有人无事生非。
班长柳可兴奋地告诉方斌,知名学者﹑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专家﹑复旦大学教授李居安,即将路过江城,他通过多方联系,邀请李教授来作协班给同学们讲学。李教授对经典的中国古典文学有深刻的研究,尤其对三国水浒红楼,情有独钟,这几年在央视某频道首开百家讲坛,见解独到,幽默风趣,机敏率直,旁征博引,成为家喻户晓的公众学者,誉满中华。方斌一听很高兴,能亲临芳泽,一睹名家风采,当然是喜事。回来问玉儿,玉儿柔美地一笑:“我还没听说呢,不过你们班长柳可,听说长袖善舞,人精着呢。对了,那天上课,你们两个还有李林,窃窃私语,一脸坏笑,还传递纸条,你们在干啥啊?”玉儿偏过头,秀发披散在绯色羊绒衣后,笑靥如花。
“你都知道啊?”方斌坏坏地一笑,“你猜!”玉儿撇撇嘴:“总共二三十个人,你们坐着我站着,谁好谁坏,谁认真谁偷懒,还不一目了然啊?”漾着浅浅的笑,剜他一眼,“总归不是好事,是在取笑老师吧?”方斌心里一荡,涎着脸挪过去,双手环在她的肚子上,脑袋磨蹭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吸口气,嗅着她清爽的发香。“那老师你就不厚道了耶!”方斌故作夸张,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伸在玉儿面前,“我们老实交待,黄老师你看。”玉儿噗哧一乐,接过纸条,顺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拧:“人小鬼多!”展开,是龙飞凤舞的三行字:
方斌,黄老师今天好漂亮好激动啊?看你色迷迷的,喜欢她啦?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你敢说你不喜欢黄老师?
小心啊,当心你爱上老师!
黄玉蓉认得中间那行字是方斌写的,柔媚地一笑,“你们几个鬼头,上课就盯着老师啊?”方斌促狭地一笑:“那是,我当时恨不得一下子吃了你呢!”玉儿眼里笑出了泪水,娇胸一耸,柔情似水:“来啊,让你吃!”方斌全身燥热,一口吻了上去。
过了几天,李居安教授真的要来了!中文系的才子们、外语系的校花们,还有其它各系的青年才俊,不知从那听到的消息,把成教部小小的一间报告厅挤得水泄不通,连走廊也站满了人。作协班是主办方,坐在最好的位置,张燕来得迟了,站在门口焦急地喊:“小方哥!小方哥!“方斌站起来招招手,张燕气喘吁吁地挤了过来,坐在身边的柳可呵呵一笑,起身给她让了个座位。
”哗----“如潮的掌声响起,门口的学生自动裂开一道人缝,成教部张部长、作协班班主任朱红教授、中文系黄玉蓉副教授,陪着神采奕奕的李居安教授走了进来,大学生们对电视上的李教授十分熟悉,亲临芳泽却是头一回,都很兴奋,掌声经久不息。李教授十分谦恭,一直拱着手四面称谢,直到陪同者在前排落座,才走到讲台中间,既没有带手稿,也没有提电脑,挥挥手,示意安静。
“今天吹的什么风啊?”李教授没有坐下,伸手在面前试了又试,鸦雀无声的学子们有点莫名其妙,这个大名鼎鼎的名教授,第一句话既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问候东道主。
“今天的风很给力啊,把江南大学的才子佳人,都括到我这里来了。”
“哗--,”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满室学子哄堂大笑。
“不过今天可能要让张部长朱教授黄教授失望了,”李教授挥挥手,教室里又安静下来,李教授呵呵一笑,“大家兴致勃勃地请李某人来讲学,主角还是江北省初露锋芒的文学青年!可是我既谈不来创作的体会,又说不出创作的技巧,呜呼哀哉,苦也羞也!”李教授扮个苦相,轻轻一跺脚,教室里又是满堂大笑。
“呵呵,来也来了,骗了吃又骗了喝,不讲几句是过不了关的,”李教授向前俯了身体,象是请示,又象是调侃,“那我就和大家聊聊天,天文地理,政治军事,人物风貌,东西南北,也不限定题目,说到哪算哪,好不好?”
“好---!”学子们齐声喊好,声震屋宇。
“不过我今天在江大讲学的内容,大家不许外传,”李教授故作神秘,“不然让小报记者知道了,又要编排李某人不务正业,哗众取宠了。”这几年李教授走出书斋,走上电视,为推广普及中华传统文化,功德无量,可是也有反对者说东道西,正可谓誉满天下,亦谤满天下。
“说起中华的传统文化,古典文学,可谓是源远流长,冠绝天下,才俊风雅之士,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李教授扳起指头,“从先秦诸子,到春秋百家,从两晋风流,到唐宋诗家,从明清话本,再到民国诸贤,比如林语棠,比如胡适,比如陈寅恪,比如鲁迅,等等等等,随随便便拿出哪一个,都是世界巨匠,哎---,大师去后无大师矣!”学子们的情绪,一下子让李教授带入了低谷,感叹大师不再。
“不过,我们学习中华传统文化,并不是要同学们皓首穷经,食古不化,做一个干巴巴的新学究!”李教授话题一转,高昂的语调又把学子们从沉闷中拉了出来,“其实,我们的古典文学,是十分注重描写人性之美,爱情之乐,亲情之甜的。”方斌一听,感觉似曾相识,望了玉儿的背影暗暗地笑。
“小方哥,李教授说得真好,”张燕兴奋得涨红了脸,凑近方斌小声地问,“你们作协班的课,是不是都是这么上的啊?比我们中文系的课,有意思多了。”
“这不同,你们是系统的学习,我们是有选择的,而且,我们是没有任何考核要求的,老师领进门,修行全在你自己,没人强迫你的。”方斌简单说了几句,身子一板,“好了,认真听。”
“比如传说中的才女苏小妹,对亲人,对爱人,对朋友,都是才智敏捷,情趣盎然的,所以才能代代相传,经久不衰。”李教授喝一口茶,“她的哥哥苏东坡,对才华横溢的妹子,十分喜爱,看她凸额凹眼,写诗一首: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已到画堂前。几回拭泪深难到,留下汪汪两道泉。”李教授一本正经,抑扬顿挫,引得大家笑声一片。
“苏小妹是谁啊,张口即来,”李教授继续吟:“一丛衰草出唇间,须发连鬓耳杏然。口角几回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学子们哄然大笑,都为李教授博闻强记所折服。
“传说苏小妹深爱丈夫秦少游,夫妻俩都是才智敏捷,半斤八两。有次少游骑马从外面回来,看见爱妻在水井边剖鱼,随口吟咏:妹妹剖鱼,蹲下来一剖两半。”李教授微微一笑,“这有点不雅啊,我是就人论诗。”方斌先是一楞,待回味过来,会心一笑,旁边的张燕,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男孩子的坏笑,猛地反应过来,羞羞答答地捂嘴而笑。
“苏小妹多敏捷啊?哪能让丈夫取笑?羞红了脸接上一句:哥哥骑马,跨上去又加一鞭。”这下所有同学都反应过来了,轰然大笑。
第二十三章 情深意长
正听得兴致勃勃,腰上的bb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方斌掀开一看:“速回电话,王大富。”方斌吃了一惊,想必是工程上的事,赶紧猫腰钻了出去,立即有学生补了上来。来到楼外,找个路边电话亭,拨了王大富的手机,只响了两下就接了,显然在专门等他。
“小方吧?方老弟,”王大富在那头热情洋溢,方斌心里松了口气,“你的那一栋,全部过关而且是优秀,我叔叔还专门提到了你。”王大富稍稍停了一会儿,“我那两栋,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不过现在也解决了,工程款已经全部到帐,你的余款35万,我已经给你打到原来的帐户上。呵呵,方老弟,没想到你头次做,比我还做得好,我真是没白交你。”王大富的语气里,没有妒忌,只有感叹,“过两天,你可是要好好请我喝两杯哟。”方斌一听,心花怒放,赶紧说,“一定!一定!”放下电话,心里粗粗一算,付掉百安居余下的货款,开掉工友们的工资,还能赚下15到16万。
“我的天啊?”方斌在心里惊呼,我这一辈子,不说没见过,连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多钱啊!想想自己读书时,娘从鸡屁股底下抠出一个个鸡蛋,为自己攒笔本钱;爹为了给自己凑学费,舍不得看病吃药;姐姐为了给自己送个十块八块,往往要赶多少个早晨傍晚;而哥哥,想给弟弟几块钱,又做不了主,看了泼辣的嫂子多少白眼?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寒窗苦读十几年,最后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却不得不放弃,还得忍受村里不明真相人的怜悯,这一切一切的屈辱和痛楚,只有和着泪水往自己肚子里咽啊!方斌心里在一遍遍地狂呼:我有钱了!我终于有钱了!可是现在是在哪儿啊?方斌一点不敢表露出来,内外强烈的反差,到底憋不住,泪水淆然而下。
“小方哥,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啊?”不知何时,张燕到底不放心,也跟了出来。看到张燕,满腔的高兴与感激,无奈和屈辱,一齐找到了发泄口,方斌兴奋地搂起张燕,原地转了无数圈,在她耳朵边轻声说:“燕妹妹,小方哥有钱了耶!等到起,我给你买个漂亮的礼物!”张燕几乎被转晕了,羞红了脸,长长地出一口气:“小方哥,那你应当高兴啊?怎么反而哭了呢?”
“我是高兴啊!”方斌露齿一笑,“你现在不懂的。”丢下电话费,拉起张燕往教室里跑。电话亭老板摇摇头,这些孩子,情呀爱的,一阵哭一阵笑,真是弄不明白。
回到教室里,李居安教授说了些什么,方斌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处理这么一大笔钱。首先,吃水不忘挖井人,给王大富封个一万块钱的大红包,杨老倌也不敢忘记的;然后是汪李库三个师傅,他们做的工作,比自己多得多,没有他们,自己是挣不到这么多钱的,虽然工程没有做满两个月,方斌决定还是按两个月来结算,另外每人再封2000块的红包;对于一般的工友,当然是做一天算一天,一分不少,另外所有工人每人给200块红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况工友们都很卖力,以后还有请他们的时候;另外家里房子也不行了,给两三万块钱让爹整治一下;最后是玉儿,这个女人,是自己最依赖也最牵肠挂肚的,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她毫不犹豫地接纳了自己,这几个月来,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是她在操持,任劳任怨,全心全意。玉儿就是我所有欢乐的源泉!任何时候都不能委屈亏待了她!方斌坏坏地笑,一定要给她个天大的惊喜。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也不和玉儿照面,只和柳可说自己有点事要办,就悄悄地走了。先到银行,把欠百安居的货款一分不少的打了过去,然后以黄玉蓉的名字开了个户头,存了五万,最后又取了六万元现款,全是五十元一百元的大钞,放在随身带的挎包里,鼓鼓的,感觉特别踏实。来到寻呼机专卖店,噫!短短两个月的功夫,汉显的寻呼机就从1500多元降到了1300多元,还多了天气预报、股票行情、新闻快播等多种功能,方斌就感叹,现在的电子产品真是日新月异啊,也说明市场竞争的激烈。当下给玉儿买了一个,自己有而玉儿没有,总是感觉歉歉的,也不方便,现在有钱了,她不要,也由不得她了,方斌得意地笑。来到珠宝玉器行,挑了条24k的金项链,配上个心形吊缀,十分漂亮。又买了个玉手镯。最后转到超市,买了一大包菜,还拿了一瓶红酒,一路唱着歌曲回家。
打开门,玉儿当然还没有回来。方斌把暂新的一书包大钞倒在床上,用被子盖好。来到厨房,先把母鸡洗净剁碎,放入砂锅炖好,做了回锅肉,西红柿鸡蛋,爆炒腰花等几个菜,看到玉儿进了小区,赶紧用大碗扣着放到饭桌了,脱了围裙躲在门口。
“方斌!方斌!”玉儿一边喊一边准备开门。“嘻—好香啊!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啊?”玉儿手一推,门已经开了。
“老婆,什么东西也没有你香啊!”方斌站在门口,接过玉儿的包,往沙发上一扔,右脚一抬,把门关上了,双手搂住玉儿的腰,嘻嘻笑着。玉儿狐媚地一笑:“就会哄我!”眼角眉梢全是柔情蜜意。方斌全身欲火难捺,抱住玉儿就啃,脸上脖子上耳朵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什么事啊,把你高兴成这样?”终于平静下来,玉儿拢着额头上的秀发,柔媚地问。方斌却拉起她的手,来到饭桌边,“先吃饭,好消息把肚皮涨饱了,装不下饭呢。”倒上两杯红酒,递一杯给玉儿,碰了一下。“傻婆娘,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玉儿眼眶一热:“就为这个啊?”
“还不够啊?”方斌握着玉儿的手,深情地说,“姐,碰到你,是我一生的福气。”玉儿低了头不说话,极力忍住泫然欲滴的泪水。
吃完饭,方斌捂住玉儿的双眼,用胸脯抵着她往卧室里走。“噹—噹—噹--,请看!”方斌猛地一松手,掀开被子,一床花花绿绿的大钞呈现在眼前。
“哇--!这么多钱啊?”玉儿虽然出身并不贫寒,但也不是大富大贵,自己花钱,往往是用多少取多少,一辈子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惊喜交集之中,一下扑在床边,方斌顺势倒在她的屁股上,搂着她的脖子,脸挨着脸,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大叠红包,嘻嘻哈哈地说:“傻婆娘,快数钱吧,过把瘾!”一边笑一边把这些钱的用途告诉她。玉儿一边兴高采烈地嗅着新钱的墨香,一边弓起脚,撩拨着方斌的腿:“是啊,工友们是最遭孽的,上有老下有小,你是不能亏待他们。”两个人快快乐乐地数钱,装包。
“不给我发个红包啊?刚才你还说我辛苦了呢。”装完最后一个,玉儿调皮地一笑,伸出细腻的手。
“有呢!”方斌从床边爬起来,拿过挎包,一本正经地说,“黄玉蓉同志,请你坐好,现在给你发奖。”玉儿噗哧一笑,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
“鉴于黄玉蓉同志在方斌同志工作期间,饭做得,家务做得好,最重要的是----,”方斌故意停顿下来,玉儿笑逐颜开地看着她,“呃—呃--,这个—这个,最重要的觉也陪得好!”玉儿一听,脸孔飞上红霞:“看你,尽不会说好话。”
“鉴于此,经研究决定,奖给黄玉蓉同志金项链一条,bb机一个,并发奖金五万元。”方斌从口袋拿出项链,给玉儿戴上,又拿出存折。玉儿泪花闪烁,举起手:“报告领导,我只要项链,其它的都不要。”方斌坏坏地一笑:“领导决定的事,女人不能插嘴。”玉儿戴起金项链,在镜子前看了又看,扑在方斌身上叭地亲了一口。
“还有两件事和你说,”方斌凑在玉儿耳根边,“一个呢,圣诞节快到了,我想让你请几天假,我带你去杭州去玩一玩。”玉儿伏在他肩膀上使劲点头。“另一件事呢,你要保证不小心眼我才跟你说。”
“给你的张燕妹妹买了礼物吧?”玉儿噗哧一笑,“我才不在乎呢。”方斌心里一松,赶紧一口吻住她的嘴,“就是嘛!我心中只有你!”又拿出那个玉手镯,“你哪天带给她,好不好?”
第二十四章 歌唱高手
带着玉儿到杭州去玩几天,方斌其实向往已久,筹划已久。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由自在的徜佯,看苏堤春晓,游曲院风荷,赏平湖秋月,看断桥残雪,在花港观鱼,柳浪闻莺,听南屏晚钟。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碰巧遇到一场大雪,牵着玉儿的手,在大雪中飞跑,在留下无数动人故事的胜迹圈定两个人爱的记忆,该是多么浪漫的事!说起来,方斌内心里是个无比浪漫的人,今后经济条件好了,一定要陪着这个女人天南海北地去走一走,看一看。看北国的千里沃野平畴,万里冰封;沿黄河古道,访风土人情,评议古今风流;还可溯长江而上,游巴山蜀水,听风吼猿啸。
结清工友们的工资,方斌就成了闲人一个,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成行,那就要等玉儿了。黄玉蓉步履轻盈,心情松快,挎着小小坤包,神采飞扬,默默地哼着歌儿,行走在校园里。
“嘿!黄老师!”忽然张燕从松竹园里钻出来,摇摇手,对着黄玉蓉调皮地喊。
“鬼丫头!”黄玉蓉微微一笑,亲妮地骂。张燕轻快地跑过来,挽起黄玉蓉的手,偏头一笑,“老师今天好漂亮耶!面色红润,象朵美丽的牡丹花。有什么好事啊?”黄玉蓉噗哧一笑,右手轻轻拧拧她的脸,“看你这张巧嘴!还牡丹花呢?尽哄老师。”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是一只温润光泽的玉手镯。
“哇!好漂亮啊!”张燕惊喜地喊一声,拿起来爱不释手。
“戴上看看?”黄玉蓉笑容满面,伸手给她推进去,戴在手腕上,又抬起她的手腕,反复看了又看,“挺合适的啊,喜欢不?”
“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我的。”张燕吐吐舌头,作势要捋下来。黄玉蓉手一伸,拦住她,“戴着吧,送给你!”
“哇噻!老师有什么好事啊?送这么贵的东西给我?”张燕有点不相信,满面疑惑。黄玉蓉摸摸她的头发,徉怒一笑,“傻姑娘!不是我,是你的小方哥送你的!”
“小方哥?真的哟?”张燕高兴得双脚一跳,马上又恹下来,“那他怎么不自己送给我?”黄玉蓉脸色微微一红,“那我哪知道啊?还是你自己问他吧?”
请了假,买好卧铺票,玉儿又买了一大包零食。这是从江城到杭州的直达列车,看着一排排的行道树飞快地向后掠去,郊外山瘦水寒,三三两两的村落散布在山腰或山脚,偶尔有大点的集镇一闪而过,田野的水稻都收割了,显得空旷寂寥。想想自己不到半年前,只身一人来到江城,为找个工作填饱肚子,还受尽餐馆胖老板的白眼,到今天却腰里别着几千块钱,带着心爱的女人,去游山玩水,不由感慨万端,双手合十,抵在唇边,喃喃自语。
“呵呵,你做什么呢?求菩萨啊?”玉儿嘻嘻一笑。
“菩萨如果能教人向善,教人感恩,有什么不好,”方斌脸色虔诚,揉搓着玉儿的手,“我求菩萨保佑我,一生一世,让你陪着我。以后我有了钱,买部车,载着你,天南海北,想到哪就哪儿,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好不好?”玉儿心头最柔软的部分被他击中了,喉头一哽,泫然欲滴。方斌伸手摸摸她的脸,“傻婆娘,说高兴事呢,不许哭。”走过来拥住她,“我们唱歌吧?”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方斌神色庄重,轻轻地唱,音调有些不准,可是非常投入,十分动情,玉儿不由自主的和了上去。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一曲唱完,两个人泪流满面。
“唱得好,小两口恩恩爱爱的,真让人羡慕。”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妻,女的拍拍手掌,横一眼丈夫说:“你看人家小伙子,对老婆多好!”玉儿脸一红,对着方斌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方斌心头一荡,这个女人,真是让自己痴迷,回头对那男人摇摇手,“我们唱点高兴的吧,莫破坏了你们的心情。”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请让我给你安慰不论结局是喜是悲”
方斌开口唱,出门之前和玉儿把这些似熟不熟的歌反复听了好几遍,现在两个人唱起来也有板有眼。
走过千山万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她将你我包围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既然爱了就无怨无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她将你我包围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噼--噼--叭--叭,那个中年妇女又拍起了手掌。“小伙子,你俩唱得不错啊。”那个男人也拍了两下手,“不过你这些情呀爱的歌,我们都不会唱,要不,我们唱一首《北国之春》?”方斌微微一笑,看玉儿,她柔媚地点点头。这是一首很流行的日本歌曲,由吕远翻译改编,蒋大为演唱,象黄玉蓉这个年龄都会唱,方斌反而有点生疏,不过也听过。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
那个男人一开口,就把方斌给镇住了,雄浑高亢,悠远深沉。玉儿知道他可能不太熟悉歌词,加之碰到了高手,有点儿心怯,温柔地紧紧靠着他,脸挨着脸,和着节拍,轻声唱:
微微南来风木兰花开山岗上
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天已来临
城里不知季节变换不知季节已变换
妈妈犹在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
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
嫩芽初上落叶松北国之春天
啊北国之春天已来临虽然我们已内心相爱
至今尚未吐真情分手已经五年整
我的姑娘可安宁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
何时能回你怀中棣棠丛丛朝雾蒙蒙
水车小屋静传来阵阵儿歌声
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已来临
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
可曾闲来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杯
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玉儿的嗓音其实很不错,温婉随和,加上她那份知识女性独有的庄重宁静,衬托得他那高亢的男高音穿云裂帛,直入霄汉。方斌和那个大姐,倒成了绝佳的配角,四个人唱得兴致勃勃,酣畅淋漓,接着那大哥又提出唱《小草》。这个歌虽然流行比较早,但很受学生们喜欢,方斌也还熟悉,玉儿更不用说了。那大哥起了个调,很平滑,很动人: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
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呀春风
你把我吹绿阳光呀阳光你把我照耀
河流呀山川你育哺了我大地呀母亲
把我紧紧拥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呀春风
你把我吹绿阳光呀阳光你把我照耀河
流啊山川你育哺了我大地呀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大地呀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一曲唱完,方斌赶紧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大哥!你可真是高手啊!”那个人呵呵一笑,不无得意:“哪称得上高手啊?好久不唱,嗓子都生锈啰。”又对着黄玉蓉说:“小伙子,你夫人才是高手呢,温柔贤淑,落落大方,有机会我们再同歌几曲。对了,我姓魏,你就叫我魏大哥吧,那是你嫂子,姓刘。”方斌赶紧亲热地喊:“嫂子!”刘大姐脆脆地应一声:“小方有眼光啊,找这么一个漂亮又温柔的老婆。”方斌憨厚地一笑。
“嫂子,您才漂亮呢。当初,您是不是让魏大哥的歌声把你迷住了啊?”玉儿甜甜地一笑,短短一句话,把那两口子都绕了进去。
“瞧你这张巧嘴!老都老了,还漂亮个啥啊?”刘大姐扭捏地一笑,又柔情地横一眼丈夫,“要不是他天天在我面前使劲地傻唱,哪会跟着他受苦啊?”魏大哥呵呵地笑,听着老婆幸福地数落。
第二十五章 冬游西湖
列车准点到达杭州,出了站,有车来接魏大哥和刘大姐。方斌一手牵着玉儿,一手拖着行李箱,施施然地走在宽阔干净的街道上,此时的杭州已经很冷了,西伯利亚的寒风一吹,玉儿的手一哆嗦。方斌赶紧把用棉衣把她搂在怀里。
“要车不?老板!”几个出租汽车的司机伸出头来喊。
“住宿吗?老板!”一群拿着纸牌的接客女围了过来,有老有少。方斌摇摇头,出门前做过功课,不住火车站旁边,要住到西湖附近去。跳上公交车,不一会儿就到达望湖宾馆,开了个标间。推开门,方斌甩掉行李,一把抱住了玉儿,跨下硬得发涨,疯狂吻着她的脸,耳朵,脖子,喃喃地说:“玉儿,我想了!昨天一夜,把我憋死了。”玉儿脸一红,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薄:“只一晚啊?喂不饱的狼!”方斌嘻皮笑脸,耍起了赖:“谁让你那么漂亮啊?”伸手就去解她的裤带,玉儿柔媚地笑着,任他把自己放倒在床边。
缠绵悱恻好半天,方斌让玉儿先洗了澡,躺在被窝里,头伸在床外,**的头发垂在地毯上,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有吹风机丝丝的响声,玉儿闭了眼,十分地享受这份默默温情。吹完头发,方斌也洗了澡,一身清爽,两个人手挽手走出酒店,看看杭州的夜景,顺便吃点东西。
冬夜的杭州,有点冷,却灯火辉煌,没走多久,就到了著名的清河坊步行街。清河坊自古就是杭州的繁华地段,南宋时期高宗的寝宫德寿宫就在这里,现在开发成旅游胜地,既有古朴庄重的传统老店,也有新奇时尚的商场酒吧,虽然在寒冷的晚上,也挡不住熙熙攘攘的人群。玉儿吊着方斌的胳膊,随着人流慢腾腾地往前走。一路上,有回春堂、保和堂、种德堂等老字号中药店,也有万隆火腿庄、王星记扇子、荣宝斋等,还引进了钱币博物馆、古陶器收藏馆、吴越人家手工布艺及各种工艺品和文化艺术品店,特别是各种地方风味的小吃,汇聚在一起,琳琅满目,人头喧嚣。
“方斌,你看那些泥塑好漂亮的。”玉儿扯扯方斌的衣袖,只见不远处有个小艺术品店,橱窗里摆满了各种造型的人物,神态各异,栩栩如生。那进去看看啊。方斌带着玉儿,刚刚走近门口,热情的店家就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先生,人物模型可以现场打造,还可以刻字留名。”方斌对着玉儿一笑:“好啊,你就照着我们的样子捏一对儿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点点头,又打量了两个人几眼,团起一坨泥巴,熟练地左捏右捏,速度飞快,一会儿一对情侣就出现了,还嘴对着嘴,十分亲妮,仔细一看,和方斌黄玉蓉两个很相像。
“老板,刻什么字啊?”方斌一笑,这小伙子鬼精,都不问刻不刻字了,直接问刻什么字。玉儿没想这么多,端庄一笑:“刻玉斌缘三个字吧。”
“好嘞。”小伙子拿起泥刀,几秒钟就弄好了,用彩笔上了色,放在烤箱里,十几分钟后,一对相亲相爱的方斌黄玉蓉就出来了。玉儿爱不释手,一脸幸福。方斌在心里好笑,这个傻婆娘,太容易满足了。
走出店门,来到一长排小吃摊前,有湘味麻辣小龙吓,臭豆腐,也有川味辣兔头,血辣鸭,还有本地的小笼包子定胜糕等,方斌辣的甜的臭的香的点了一大堆,两个人吃得热气腾腾。
“别动!”方斌看玉儿双手戴着塑料手套,扯着一只小龙虾在啃,额头汗津津的,满头秀发让风吹得乱七八糟,嘻嘻一笑,按动快门,咔嚓一声,“给你拍个谗样!”方斌促狭地笑,把相机调成预览,伸给她看。
“丑死了!”玉儿偏过头看了看,柔媚地横他一眼,“多的是好形象,非要拍这个丑样子!”“别动啊,就刚才这个狐狸精的样子,最迷人!”方斌嘻皮笑脸的,咔嚓一下又拍了一张。“回去后,我要办个千娇百媚玉儿展!”玉儿宽厚地一笑,剥了节虾肉,喂进他的嘴里,“没见你吃甜的啊?怎么象抹了蜜?”说说笑笑间,吃完了饭,相依相偎着逛完了步行街。
第二天一早,随随便便吃了点东西,便去游西湖。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曾写道:“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州”。西湖拥有三面临山,一水抱城的自然风光,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山水秀色,点缀杭州.西湖旧称武林水、钱塘湖、西子湖,宋代始称西湖。
天还早,西湖的游人不多。奈何天气不给力,有太阳但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从码头上西湖游艇,第一站就来到湖心亭,晨雾蒙蒙,只见远山绵延,金黄色的梧桐叶落满小径,参天的云杉已然是光秃秃的,湖边垂柳却依然青绿。
“看,方斌!”游艇上人不多,玉儿依偎在方斌身边,指着湖心喊。顺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有两只野鸭子在湖心游逛。
“那是一公一母两公婆,你猜哪只是公的?”方斌有心逗她,凑在玉儿耳边,哈出的热气弄得她直痒痒,嗔他一眼:“我猜不到,你看得出?”方斌笑笑,“左边那只是公的。”玉儿不信,“你瞎蒙的吧?”方斌抱紧了她,“有三个辨别法,先看羽毛,鲜毛亮羽的是公的,就象人,靠衣帽光鲜来吸引异性。”玉儿抿嘴一笑:“有点狗屁不通。”
方斌也不反驳,“第二听叫声,公的嘎嘎叫,母的哇哇叫。”玉儿仔细铃听,左边那只还真是嘎嘎地叫着,看他一眼,笑容可掬,似乎在说你真还懂一点。
“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方斌嘻皮笑脸,一副坏笑,玉儿知道他准是没正经了。“第三看尾巴,上翘的是公的。”玉儿不明白,没见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啊?仰了脸看他,“为啥?”方斌促狭地一笑:“男人是不是公的?你摸摸,我的那东西是不是上翘的?”玉儿一下羞红了脸,柔情地嗔他一眼:“我就晓得你没正经,刚才还纳闷呢。”方斌心里一荡,这个婆娘,温柔敦厚,不管自己如何没正形,她从来不会说他一句重话,哪怕是轻轻巧巧地戏骂一句,自己最迷恋她的也正是这一点,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船过湖心亭,远远看见雷锋塔,那里留下了白娘子和许仙凄婉的爱情故事,晨雾蒙胧中,显得十分单调落寞。不一会儿来到三潭印月。三座石塔,象三个宝葫芦一样,长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每到中秋之夜,明月当空,人们喜欢在石塔的圆洞里点上灯烛,把洞口糊上薄纸,水里就会映出好多小月亮,月照塔,塔映月,景色十分绮丽。那就是有名的“三潭印月”。
小船在孤山靠了岸,方斌拥着玉儿去游孤山。虽然没有到过杭州,也没有游览过孤山,但作为江南大学中文系的副教授,天下美景尽在胸中,这时便成为方斌最好的导游,两个人不跟大队,专门找人少的地方去,相依相偎着,一边走一边给方斌讲解。西湖素有“断桥不断,长桥不长,孤山不孤”的说法。因位于西湖的里湖与外湖之间,故名孤山,又因多梅花,一名梅屿。为西湖群山最低的山,然而却是湖中最大的岛屿,也是湖中唯一的天然岛屿。它东接白堤,西连西泠桥,形如牛卧水中,浮在碧波萦绕的西子湖中。西湖十景中的“平湖秋月”,是在孤山与白堤相连的地方。孤山之美,荚在湖山辉映;孤山之胜,胜在文化渊源。
方斌对知识渊博的老婆十分满意,在她脸上亲一口。“听老婆一席话,真是多读十年书啊!”玉儿柔情一笑:“那是!你要付我导游费啊。”
“好的好的!”方斌嘻嘻哈哈,“晚上我奖励你。”玉儿脸一红,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一路来到孤山寺,玉儿说:“孤山景色早在唐宋已闻名遐迩,唐诗人白居易有‘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连脚低’,明代凌云翰有‘冻木晨闻尾毕浦,孤山景好胜披图’的佳句。古人有诗曰:‘人间蓬莱是孤山,有梅花处好凭栏’。孤山碧波环绕,山间花木繁茂,亭台楼阁错落别致,是一座融自然美和艺术美为一体的立体园林。又给他讲起了梅妻鹤子的故事。林逋,字君复,杭州钱塘人,是宋代著名的隐士。他从小失去父母,家境贫寒,有时连饭都吃不上。但他发愤读书,好学上进。林逋性情恬淡好古,不趋荣利。初游历于江、淮之间,而后归居杭州,在西湖孤山结庐隐居,二十多年没有进城。真宗皇帝闻其名,赐他粟帛,诏命地方长官须‘岁时劳问’。林逋脾气很怪,既不娶妻,更不要子,但却酷爱梅花、仙鹤。相传林逋在孤山隐居时,绕屋种梅三百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就是他的咏梅名句。他有只仙鹤,取名‘鸣皋’。每逢客人来访,林逋不在,童子便开笼放‘鸣皋’翔云报信。诗人见鹤,即回家会客。因此,人们说他‘梅妻鹤子’,即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看来这并非夸大,至今,在孤山北麓,仍立一小亭,人称‘放鹤亭’”。
方斌满面崇敬,捏捏玉儿的屁股:“老婆,你把我给镇住了。”玉儿狐媚一笑,拍拍他的手:“叫你晚上有时间多看点书,这下晓得有用了吧?谁让你一天到晚粘着别人?”方斌的心儿都要让她荡飞了,胳膊一紧,抱住了她凑在耳朵边说:“你就是我最好的书啊?我要象块牛皮糖样的,粘你一万年。”
中午在楼外楼吃饭。这也是一个长生故事的地方,玉儿娓娓而谈,南宋林升的一首“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流芳千古。
方斌嘻嘻哈哈,挟起一块西湖糖醋鱼,送到玉儿嘴边,“来,先奖你个小的,晚上奖你个大的。”玉儿嗔他一眼,张口接着,满面春风。
下午又去看了西冷印社,方斌对这一行不太懂,草草逛过,看了秋谨墓,凭吊不世女英雄。最后逛了逛中山公园,买了几件纪念品,然后打道回望湖宾馆。
第二十六章 碰到了强盗
吃过晚饭,方斌拉起玉儿的手:“我们回去吧,今晚不出门了,我看点书。”玉儿一楞,“看书?假积极吧?再说,你什么时候带了书出来啊?”方斌坏坏地一笑,凑在她耳根:“你就是啊!”玉儿脸一红,这个小男人,有时庄重得象个情圣,有时又嘻皮笑脸象个**,自己却就是吃他这一套,一点也拿不起架子,羞红了脸,温驯地挽起他的胳膊上了楼。
第二天早起,方斌决定带玉儿先去梅家坞。西湖龙井茶居全国十大名茶之首,梅家坞为杭州著名的西湖龙井茶生产基地。坐了公交车,不多久就到了。只见两面环山之中,满山遍野都栽种着绿油油的茶树,一栋又一栋茶农们的小楼,白墙黑瓦,或依山,或傍水。家家都炒茶卖茶,自发开辟成茶楼兼农家饭馆。热情的女主人站在门口,操着吴侬软语,招揽过往的客人。
“先生,和您太太进来坐会儿吧,歇息一下,我们这里有最正最实惠的龙井茶。”一个穿着得体的女孩子,两手交叠在胸前,微躬了腰,拦住方斌和黄玉蓉。方斌抬头一看,十几级石阶之上,有个小平台,架着一架巨大的仿古水车,再上去十几级石阶,是一幢白墙黑瓦的三层小楼,庭院中种了成片的桂树,摆了几张小桌,藤椅,朴素简洁。看看玉儿,妩媚地点点头,便跟在女孩子后面,拾级而上。在小桌边坐下,女孩子先在纯白瓷杯里放入一撮茶叶,又提来一壶开水,小巧的壶嘴,对着瓷杯一冲,只见杯中浮起朵朵状如莲心的叶芽,后又缓缓下沉,香味四溢。端起来,细啜缓品,令人感到其味无穷。
“西湖产茶已有一千余年历史,但龙井茶出名是在宋、元之际。”女孩子一边冲茶,一边解说,“传说清乾隆帝南巡到杭州,曾在龙井饮茶,觉茶味十分甘美,询知产地为王氏方园,在老龙井胡公庙前,于是褒封王氏方园的十八珠茶为御茶,当时茶地不满一亩,年产茶叶不到一斤,进贡皇室作为珍品。龙井茶历来以狮、龙、云、虎为上品,即产地名狮峰、龙井、云栖、虎跑四地。龙井茶每年于清明前开始采头茶,称为明前茶,以其嫩芽初绽,如同莲心,故又称莲心,为珍品中之奇品。制此茶需四斤以上的青叶方能炒制一斤干茶。一个熟练采茶女工,每天仅能采摘一、二两,可见其名贵。在谷雨前采制的龙井茶,称谷前茶,又称二春茶,此时芽柄已发一叶,其叶似旗。茶牙稍长,其形如枪,故称旗枪。至立夏,采三春茶,此时茶芽发育较大,附叶两瓣形如雀舌,又称雀舌。四春茶则在三春茶后约一个月时采摘,其时叶已成片,并附带茶梗,称为梗片,质量已不如前三种。”
“呵呵,你是说我们今天享受的是皇帝老儿的待遇?”方斌嘻嘻一笑,看着玉儿,“我是皇上,你就是皇后了?”玉儿噗哧一乐,把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是啊先生,您太太妩媚端庄,知书达理,真有点贵族风范呢!”女孩子机敏得很,顺杆子就拍上了。方斌两手一拍,“贵族夫人,您就买点茶叶吧!”玉儿抿嘴一笑,“好的大人!”又对着女孩子说,“来点雀舌吧。”
游完梅家坞,玉儿提议去灵隐寺看看。杭州美景太多,也不可能一一看完。到了门口,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赶紧到通往入口甬道路边的小店买伞。雨天买伞,价格没什么商量,杭州的伞业发达多借了千年不断的风雨。看玉儿撑着小伞,聘聘婷婷,方斌开始掉书袋:“细细小雨,油纸伞下,子善窈窕兮,予深慕矣。”玉儿噗哧一笑:“班门弄斧!”
“真真是!”方斌嘻皮笑脸,双手抱拳,“请黄老师为学生讲解灵隐寺的渊源吧。”玉儿手一伸,嘴一撇,“拿来!”
“什么啊?”方斌装宝。
“讲解费啊?想白听啊?”玉儿妩媚一笑,光洁的面庞上缀着点点雨珠,娇艳动人。
“晚上奖你!”方斌色迷迷地,脱口而出。玉儿嗔他一眼,又让他沾了便宜。
入口的灵隐寺三字匾额,金底黑字,出自江总书记主席的手笔,显中有敛,贵而不张。**曾在杭州工作过,有报于此,情之拳拳矣。入口左行,是去飞来峰去路,雾锁曲径,不知处云深。雨沐无声,诸佛住于壁间,或现或隐,近世俗亲切,但不及云冈的艺境。溪水沿山势缓行自流自在,间或有池,丈余清可见底,鱼踪可觅。过后就是壑雷亭,然后冷泉亭。灵隐寺里游人香客甚多,香火缭绕不灭,法雨续继不绝。天王殿的韦陀据传是南宋旧物,仪神有宋风遗韵,值得一看。左右是四大天王,皆有高匾,榜书气势撼人。大雄宝殿前月台两侧各有一座八角九层仿木结构石塔,塔身每面雕刻精美,经梁思成考定,塔是吴越古物。殿正中是佛祖莲花坐像,气韵生动,有情众生。两边是二十诸天立像,殿后两边为十二圆觉坐像,是南方大雄宝殿的标准布局。后壁是也是标准布局的,正中供奉鳌鱼观音,手执净水瓶倾氺,胁侍善财龙女。玉儿在拜垫前跪下,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立起,恭恭敬敬放下功德钱。
走出寺门,方斌涎着脸,凑到玉儿耳朵边:“刚才你在观音面前许的什么愿啊?是不是保佑我们生对龙凤胎啊?”玉儿羞赧一笑,轻轻拧下他的胳膊:“佛门圣地,少没正形!”
“冤哉枉也!”方斌夸张的喊一声,“观音菩萨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么?你不晓得百姓都叫她送子娘娘啊?”
“抓住他!抓住他!抓强盗!”阵阵惊呼声从路的尽头传过来,方斌猛地一回头,两个长发青年,抱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拨脚飞奔,后面数百米年处,一男一女伸出手臂,声嘶力竭地喊,跑几步又歇几步,显然是跑不动了。方斌立即想起了自己刚到江城时,让小偷偷了两个月打工得来血汗钱的情景,怒气冲冲,把雨伞往玉儿手一塞,几步就追了上去。两个强盗可能跑了一段长跑,加上方斌习练拳脚没有间断,体力好,没多久就赶上了。
“别过来!别管闲事!”两个强盗气喘吁吁,从腰上拨出弹簧刀,指着方斌恶狠狠地喊。方斌逼近两个强盗,“把皮包留下,我放你们走!”
“你以为你是谁啊?”拿包的强盗挥舞着短刀,“老子跟踪了那俩阔佬半天,不白瞎了?别过来啊!小心我们杀死你!”
“你们跑不掉的,听我好话,留下包赶紧走,以后别干了,警察马上就会来的。”方斌握紧拳头,暗暗用力。两个强盗心虚地对望一眼,明白要么赶紧丢包闪人,否则警察来了就只有挨抓了,看看方斌只有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又心有不甘,眨眨眼,一左一右挥着刀围了过来。方斌不动声色,待一左一右两股刀风袭到,猛地身体往后一倒,右脚如电,横扫而去,“嗵嗵”两响,两个强盗一起摔了个嘴啃地,短刀甩出老远,方斌左脚踏住一个,右手按住一个,左手捡起公文包。
“老大,我们哥俩错了,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两个强盗此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厉害,打着哭腔求饶。
“方斌!方斌!你没事吧?”玉儿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提着包,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后面是一前一后两个受害人。
“小--方!方--老--弟!”男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斌听声音有点熟悉,赶紧回头。“魏大哥?是你们啊?”玉儿和魏大哥还有刘大姐慢慢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弯腰喘息。
“这两个狗强盗!”魏大哥边喘气边说,“难怪你大姐说后面有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想光天化日之下,莫会有强盗?”
方斌赶紧把公文包还给他,“魏大哥看看少了什么没有?”魏大哥仔细地清点了一下,“没少什么!真是多谢方老弟!虽然钱只有几千块,可手机和里面公司的资料却不能丢。”魏大哥这会儿才停止喘粗气,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方斌,“方老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说不定能帮点忙。”那边刘大姐握着玉儿的手,连连说,“谢谢!谢谢!”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押着两个年轻人去作笔录。魏大哥和刘大姐一边跟着警察走,一边远远地还在摇手,“谢谢你小方!后会有期。”
第二十七章 你是旺夫相
意外的小插曲,丝毫没有破坏方斌和黄玉蓉的心情,接下来决定先去桐乡乌镇看看,她是江南水乡的代表,然后从那儿到苏州上车回江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了杭州不去苏州好象少了点什么。在苏州呆的时间不长,只去看看定园。退了望湖宾馆的房间,方斌拖着行李箱,扣着玉儿的手,坐车去桐乡,班车很多,十几分钟一趟。江南平原,虽然在冬天,依然满眼的绿色;一排排,一簇簇,白墙红瓦的小楼民居,点缀在宽广无垠的平原上,显示出这里经济的发达。汽车飞快的行驶在平坦整洁的高速公路上,玉儿温柔地倚靠在方斌的肩膀上,方斌左手抚弄着她的秀发,右手握住她的左手,轻声哼着歌儿,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乌镇。
乌镇位于zj省嘉兴桐乡,以河成街,桥街相连,依河筑屋,深宅大院,重脊高檐,河埠廊坊,过街骑楼,穿竹石栏,临河水阁,古色古香,水镇一体,呈现一派古朴、明洁的幽静,是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石板小路,古旧木屋,还有清清湖水的气息,仿佛都在提示着一种情致,一种氛围。游览了江南木雕馆、余榴樑钱币馆、立志书院、茅盾故居、林家铺子,买了一些杭白菊。在三白酒坊,玉儿停下来,热情洋溢的女服务员马上走了过来。
“先生,太太,我们这里的三白酒,驰名中外。以其香气浓郁、酒味醇厚、入口柔绵、回味爽净、余香不绝而名声远扬,数百年来一直风靡江南一带,经久不衰,曾被列为皇室贡品,被誉为乌镇人的美酒。”稍作停顿,又说,“乌镇牌米酒目前有三个产品,分别为55c的三白酒、12c的白糯米酒、以及4c的甜白酒。这三种酒都是采用传统工艺,经手工酿制而成的。”小姑娘口若悬河,玉儿扯扯方斌的胳膊:“买点吧,回去送给王大富和杨伯。”方斌一楞,“是啊,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对小姑娘说,“55度和12度的各来两瓶。”
走出店铺,方斌在玉儿脸上亲一口,“你真是个细心人,现在是个贤妻,以后一定是个良母。”玉儿面孔一红,嗔他一眼:“大街上呢!”又嘻嘻一笑:“你还有样东西没买呢!”方斌一怔:“什么啊?”玉儿狡黠地一笑:“不给你的燕妹妹带点什么啊?”方斌在玉儿屁股上抠一把:“赖皮地一笑,那我不管!你还是嫂子呢!想白当啊?”玉儿柔情地横他一眼,挽着他走进一家丝绸店,买了三条丝巾。
吃过饭,又搭车去苏州。这是江南最富饶的地方,自古繁华,人物荟萃,物华天宝,秀丽、典雅且有甲江南声名的苏州园林,小桥流水环绕姑苏城内,令人心驰神往。来到定园,游人很多。苏州定园,位于吴中第一名胜虎丘山南麓的茶花古村,占地一百多亩,其中有目前苏州最大的园中湖塔影湖,亭台楼阁映画其中、曲廊流水浑然天成,古迹遗址、大小景点众多,既有苏州古典园林之精、又有江南水乡之秀。相传明代开国重臣刘伯温为远避政敌,退隐后曾在此定居,故称为定园;明代中叶,江南文人唐寅、祝允明、沈周、文征明等都曾到此游历,他们泛舟饮酒,吟诗作画,留下许多传奇佳话;清代有陈明智在此建普济堂,救助寒民,受到康熙帝的嘉奖,乾隆游江南时,在此驻足题诗,留下了清代两代帝王的御笔墨迹。到了这里就不急了,只等傍晚上火车。方斌寄存了行李,牵着玉儿的手,流恋徘徊。看了凤凰台戏院,又在塔影湖划了会儿小船,在鸳鸯桥,玉儿牵着方斌的手,来来回回走了两遍。
方斌嘻嘻一笑:“傻婆娘,怎么走两回啊?莫不是下辈子还想嫁给我?”玉儿面色一红:“想得美!下辈子我做个男人,天天趴在你身上睡!”方斌心里一痛。搂紧了她,“没睡好吧?是不是压痛你了啊?”玉儿娇憨地一笑,“我喜欢!”
上了火车,天就黑了。列车一点点地远离灯火通明的苏州,一点点地驶进黑暗。方斌搂着玉儿坐在下铺上:“怎么样?这趟苏杭之旅,中文系的大教授,回去能否写篇游记?”玉儿抿嘴一笑,“当然!不过你也要写一篇,看老师和学生谁写得好。”
“学生写不过老师,也不是么子丑事。”方斌表面上嘻嘻哈哈,内心里却对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情景心驰神往。两个人说说笑笑,回忆起这一路的经历,十分快乐。
“噫!”玉儿扭过头,突然想起似的说,“魏大哥的歌可是真唱得好呢。”方斌酸溜溜地一笑,“是啊,他歌唱得好,还想和你同歌一曲呢?喜欢他啦?”
“不许瞎说!”玉儿脸色一板,拧拧他的嘴,“姐不喜欢听这种话!”方斌眼眶一热,搂住她的头,“傻婆娘!逗你玩呢!”玉儿在他腰上抠一把,“逗我玩也不许说!你这么说就会这么想!”
“好!好!我投降。”方斌又涎起了脸,玉儿噗哧一乐。
“魏大哥是做么子的?”方斌一边说一边找出他的名片。“啊?宁**导通讯有限公司副总裁,魏志华。不就是那家冠名b市波导足球队的公司嘛?很有名的啊!”玉儿也伸过头来看,“做传呼机的啊?很赚钱的。”方斌点点头:“听说他们在开始做手机,好象是国内第一家,不知道怎么样。”玉儿沉默了一会儿:“方斌,你现在是闲人,回去后想干点什么啊?”
“我?”方斌嘻嘻哈哈地,“白天买菜做饭,晚上陪你睡觉。”玉儿拧拧他的嘴:“又来了!”然后温柔地靠在他身上,“你也可以开个公司啊!我看汪师傅李师傅库师傅几个人都不错的,你开家装修公司,让他们来帮你。”玉儿仰起了脸,“男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事业?我看你人挻聪明的,善良又舍得吃苦,凡是和你打过交道的,都喜欢你。”
“都喜欢我啊?”方斌坏坏地笑,捏捏玉儿光洁的脸,“你说,还有谁啊?”玉儿狡黠地一笑,“你的燕妹妹不喜欢你啊?”方斌脸一沉,“不许瞎说啊!”一把搂住她,下巴磨蹭在她的头顶上,“你没看到啊?我心中只有一个玉儿你!”有冰凉的东西滴在玉儿头上脸上。玉儿心头一哽,伸手拭干,“好了好了!我晓得了。”拍拍方斌的脸:“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啊?你看,柳传志马云张朝阳,哪一个不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艰苦创业,一步步走过来的?”
“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要干就正经八百地干!”方斌让玉儿说得热血沸腾,抹一把脸,“我们注册一家正规的公司,专营房屋设计装修,只是光有工人还不够,要有设计师,财务出纳,还要有注册资金,那可是一大笔钱。”玉儿开心的一笑,“说得好啊。先注册公司,我有个同学叫渝玲,她老公在工商局,回去我找她问下,其它的事慢慢来,钱的事,你不是给我存了五万么?我自己还有点,一起给你。”
“那怎么能行?”方斌一急,“那是你的钱!”
“我的不就是你的啊?”玉儿温柔地钻进他的怀里,“你不是说要粘我一万年么?”方斌喉咙发痒,眼眶一热,“嗯!傻婆娘!”拿起她的手,“给你看看手相。”
玉儿嘻嘻一笑,“你哄我吧?什么时候会看手相的?”方斌不说话,捏着她的手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认真仔细地看,玉儿看他一脸庄重,也不笑了。
“看你生命线,”方斌指着大拇指靠近掌丘的地方,“包围的掌丘范围大的,也是精力充沛,范围小的赢弱,容易疲倦。生命线开头,靠掌边,有链形纹的,儿童时期体弱多病。看你这样子,小时候没少生病吧?”玉儿惊讶地点点头。
“不过你生命线尾部很平滑挻直,说明你老了后没灾没病,”又指着从小指下掌边起向食指方向走的一条线说,“这是感情线。”玉儿一颤,方斌知道触到了她最柔软的地方,硬下心,接着说,“看这条线一直前进至食指下,属于心灵之域,说明你注重精神上的感受,对**上的爱并不主动。”玉儿柔媚地横他一眼,“再结合你的姻缘线,”方斌指着在小指下的掌边,“介于小指和感情线之间,看,有两条,一长一短,老天注定你有两段婚姻。”
玉儿的眼泪叭叭地就掉了下来,方斌用劲握住她的手:“短的过去了,长的才开始,傻婆娘!”玉儿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最后看你的事业线,”方斌指着从手掌底部往上升的一条线,“看它直抵中指根部,表示你事业有成,而且有条伴线,浓而且平,说明你的配偶也会因你有所成。总之,”方斌停顿一下,玉儿惊慌地张大了嘴,“总之,你是一幅旺夫相!”
第二十八章 注册咨询
回到江城,黄玉蓉打电话给老同学渝玲。一听到黄玉蓉的声音,渝玲就笑着埋怨:“大小姐,还记得我呢?”黄玉蓉嘻嘻一笑,又说:“有个朋友,想办个公司,想咨询下你们家全明华,晚上吃个饭,看方不方便。”
“这样啊?”渝玲捂着话筒没说话,估计是在商量丈夫。一会儿,说,“吃饭就算了,老同学的,有事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黄玉蓉是个书呆子,很少和别人打交道,听她拒绝,有点楞了,不知说什么好。方斌赶紧凑在她耳朵边说:“约他们出来喝茶或者咖啡。”黄玉蓉有点失望,又有点气恼,那情绪就流露在嘴上。渝玲一听赶紧笑:“大小姐,你这样着急上火,是你男朋友啊?”黄玉蓉没好气,骂,“你越大越傻了啊?他是个男人,不是男的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又笑,“你还真是个小家碧玉呢,男人的主一点也作不了。”渝玲就笑:“我倒要看看,温文尔雅的一个黄玉蓉,跟谁在一起,变得这样子泼妇样了?你可是从来不说粗话的哟。”两个人斗了几句嘴,约定第二天晚上喝茶。
“全明华傲气得很呢。”听黄玉蓉打完电话,方斌情绪不高地说。黄玉蓉一怔,反过来安慰说:“你别放在心上,人,都是很势利的。再说,创业维艰,这点委屈算什么。”方斌心里一痛,这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女人,单纯率真,从来不会求人,今后,自己有再大的困难,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让她知道让她担心,一定要还她一个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
第二天晚上,方斌和黄玉蓉很早就到了约定的茶楼,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全明华自己开着车来了。方斌知道,全明华是工商局的市场科科长,可以开科里的车。
“全科长,这是方斌,”迎进他们两口子,黄玉蓉把全明华先介绍给方斌,又把方斌介绍给全明华,最后指着渝玲说,“这是全夫人,你就叫她渝玲,要不叫渝姐也行。”渝玲对着方斌看了又看,挤眉弄眼的,这时打断说,“我说大小姐,你烦不烦啊?一个小科长,叫出来丑死人。听我的方斌,以后都叫名字。”方斌一直没机会说话,微微笑着,这时赶紧说:“行!渝姐!”又轻轻拉开椅子,“全哥你坐。”服务员端来了两杯茶,还有几碟中西糕点,瓜子花生等。
“是你要注册公司啊?”到底是老婆的同学,全明华也不好过份摆谱,坐下来,端起杯子啜了一小口,公事公办似的。
“是的,”方斌递过一支烟,全明华摆摆手,只好放在桌子上。“我想办个房屋设计装饰公司,不知道有什么条件,如何办理?”
“你是独资啊还是合伙?”
“还没有最后确定,不过有区别吗?”
“有的,”全明华再啜口茶,“只要年满18周岁,没上黑名单的自然人就可以申请,两个以上股东注册资金3万起,一个股东(即自然人独资企业)注册资金10万起。注册公司的流程:
1、工商局核名称(一般3个工作日,重名的话时间不确定)
2、银行开设临时存款结算帐户办理入资并到会计事务所办理验资报告(一般5个工作日)
3、到工商局约号办理营业执照(7-10个工作日)
4、到质量技术监督局办理组织机构代码证(3-5个工作日)
5、然后税务局办理税务登记证(3个工作日)
6、最后到银行开立基本户,人行批下来要最少5个工作日。”
到底是专业人员,几项工作交待得清清楚楚。又说,“你如果真要办公司,明天先来找我,给你发一张企业(字号)名称预先核准申请表,先把公司名称想好填好,其它的事慢慢办。”
“好的,那我明天去工商局找全哥。”方斌看出全明华没有多坐的意思,赶紧说,那边黄玉蓉拿出一条真丝围巾,“渝玲,这是我不久前到杭州时买的,两条,送你一条。”渝玲夸张地说:“你们度蜜月去啦?”黄玉蓉脸一红,右手在她肩膀上一捶,“看你瞎说。”
回到家,两个人就公司名称讨论了半夜,最后还是方斌说,“就叫芳玉房屋设计装饰公司吧。”
“有什么说法吗?”玉儿依偎在方斌身上,手指捻着他的胸肌,温存地问。
“在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意味着充满芳香的房子,有玉人居住着,吉利又响亮。”方斌让玉儿弄得痒痒的,心头燥热,翻身爬在了她身上。
第二天一上班,方斌就去找全明华,给他带了一听从杭州买的杭白菊。全明华还是老样子,不热情也没有难为他,告诉他先想好公司名称,能确定的先填,不会的再问,又怕他填错,多给了他一份空白表。
玉儿上课去了,方斌在大街小巷转悠,想租几间房子,按政策,居民楼不能租,写字楼又太贵,还不敢租大的,也不敢租在繁华地段,刚刚开始,花钱的地方还多呢,能省则省。快过年了,大街上年味已经很浓,今年的春节来得早,翻过西方人的圣诞节,没过多久就是年了,要赶紧,最好在年前搞定,然后带玉儿回老家过年,明年再来放开手脚干。一边想着,一边专门拣那些不太显眼又有一定人流的小街小巷转,打听了好些,都不尽如人意。
回到家,王大富打传呼说,要回请方斌吃饭。“带上黄老师啊,我姨父说,在你住院时多亏了她。”方斌心里一笑,这个王大富贼精,怕是早就看出了什么,好在也没必要瞒他们。
方斌和黄玉蓉两个人到的时候,王大富和杨老倌早已经在等着了,没有其它人,看来上次给他封了个大红包,从杭州回来又给他送了茶叶和白酒,他有点在意了。
“方斌,黄老师,你们来了?”王大富憨厚热情地招呼,杨老倌呵呵笑着,缩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好,黄玉蓉亲热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方斌,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啊?”喝了几杯啤酒,王大富的脸红到了耳根,哈着酒气。方斌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王大哥,多谢你给我的机会,我想,什么事都是从小做到大的,只有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招聘专业人员,多做宣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方斌将啤酒一口喝干,“所以,我想注册一个公司,正儿八经地做房屋设计装饰,名字我和黄老师都想好了,就叫芳玉设计装饰工程公司。”
王大富不知道什么是注册,但方斌想开公司的意思算是弄明白了,很豪爽地一挥手:“好啊!我叔,几次劝我,正经八百地开个公司,”王大富望下杨老倌,“我姨父就晓得我,肚子里只有那多墨水,事情弄大了,哪管得过来?还不如带几个人,打打游击,赚几个是几个。”指着方斌,“你就不一样了,年轻,又聪明肯闯,上次我叔就说,你尽心尽力为客户考虑,贴钱为客户高配电线,是个做事的人。”说起他的远房叔叔,王大富满脸感激。王大富的这个叔叔叫王昌林,做过红陂县长,现在江城市委工作,他的父亲叫王信武,山东省潍坊人,是南下干部,特殊时期时下放到王大富那个村子。大富的爷爷为人义气豪爽,和王信武很投缘,也给了他很多方便和帮助,两个人又同姓,就认了亲。很偶然地,王昌林碰到了大富,听到他的口音,聊起来才知道是父亲把兄弟的后人,看他父母死得早,为人还机灵老实,有意帮助他。
“哪天,我带你认识下我叔,对你以后,有好处。”王大富喝了酒,酒品还好,人也清白,“你办公司,我能不能来一伙?”
“好啊!”方斌一听很高兴,王大富这个人,精明能干,以后让他管工程这一块,还是很合适的,如果今后做得好,也是个报答。
“那行,你开公司要钱,你出多少我出多少,大事你说了算,我只能做些具体的事。”王大富很有自知自明,方斌反倒对他刮目相看,站起来,伸出手,真诚地说:“大哥,你我是兄弟,今后,有褔同享!”
王大富也站起来,握住方斌的手,“嗯!有难同当!”渐渐地,都有了点酒意,问起王昌林叔叔的兴趣爱好,王大富满脸敬畏,“我这个叔叔,到底是老革命的后代,不贪钱不好色,婶子在银行,只一个儿子,在读高中。”黄玉蓉就说:“象王昌林叔叔这样的干部还真是不多,我看,他还会进步的。”王大富感激地看一眼她,“黄老师会说话,多谢!”
“那王叔叔什么也不喜欢?下班了他干什么啊?”方斌有点好奇。王大富嘻嘻一笑,“我叔就喜欢看点武侠小说,看打仗的电影电视,可能是受老爷子的影响。”
第二十九章 快乐疯狂
有了王大富这个合伙人,方斌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他有许多自己没有的经验和人脉,至少在以后的工程建筑和质量的把关上,可以放心交给他,自己只要盯紧点就行。玉儿也很高兴,回家一盘点,凑个十万块的注册资金是没问题的。方斌感觉底气足了许多,一边跑工商局跑银行税务局,还有质量技术监督局,一边留心大街小巷的寻租广告,一心想找个理想的房子。
能说动方斌开公司创业,黄玉蓉十分高兴。潜意识里,还是迫切地希望自己今后要依靠的这个男人有出息,不想让渝玲那些同学比了下去,读书时也不比她们差,看到全明华那幅不以为然的样子,还真的很生气,但又不能过分在方斌面前表现出来,万事开头难,不能让他挫伤了信心。昨晚说起王大富的叔叔,玉儿和方斌都对他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有点好奇,毕竟现在清官难得,何况还是个很念旧很仗义的人,方斌讲到初次见面,送点什么好,玉儿想起江南大学出版社最近出了一套金庸全集,有简装金装还有豪华版,既然他喜欢武侠之类,不如送他一部金装版,既投其所好,又没有巴结之嫌。
“嘿!黄老师!在想什么呢?”张燕猫手猫脚地溜进来办公室,嘿地一声,把黄玉蓉吓了一大跳,笑着骂:“又是你个鬼丫头!不晓得在门口喊报告啊?”张燕毫不在意,嘻嘻一笑:“老师在想你的男朋友吧?”黄玉蓉脸一红,轻啐她一口:“看你!没大没小!有事啊?”张燕嘻嘻笑着,轻快地走到她身边,在她肩上轻轻地捏了几下:“老师姐姐,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啊?”黄玉蓉心头一热:“来吧来吧,你爱来就来。”
“老师,我们班圣诞节开晚会,大家托我来请你参加。”张燕一边在黄玉蓉肩膀上轻轻捶着一边说。
“好好中国人的节日不过,尽过洋节!”黄玉蓉享受着张燕的亲妮,不满中带着无奈。
“老师你好落伍耶!”张燕嘻嘻哈哈,“现在什么圣诞节愚人节情人节感恩节,流行得很呢。”
“那你们去流行吧,我不习惯。”黄玉蓉拍拍她的手,充满爱怜。
“黄老师,小方哥现在做什么啊?老没见他,打传呼也不说。”张燕忽地正经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黄玉蓉一笑,有意逗她:“这才是你来找的意思吧?”张燕脸一红,用劲在她肩膀上捏一下:“老师姐姐好坏,人家好心好意来请你,不答应就算了,还笑我!”停一下,又说:“小方哥送我那么漂亮的手镯,我还没有谢谢他呢。”
黄玉蓉噗哧一笑:“人小鬼大!我还送了你真丝围巾呢!也没见你谢谢我?”张燕亲妮地俯身在她的肩膀上,“老师姐姐好小气!送了人家东西还要挂在嘴上啊?”黄玉蓉心头大乐,反手拧拧她的嘴,“看你这张甜嘴!”隔了会儿又说:“我也不太知道,不过听他们班长柳可说,方斌好象在办什么公司,到处找房子筹钱跑衙门。”
“真的耶?”张燕双脚一跳,“我哥早就说小方哥胸怀大志,不会久居人下的。还真是啊。”黄玉蓉微微一笑:“这个哥那个哥,我让你绕糊涂了,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回到紫薇园小区,家门口看到一辆自行车,黄玉蓉有点奇怪,推开门,方斌一楞:“今天回来这么早啊?”黄玉蓉款款一笑:“你有车了啊?”方斌略略一怔,反应过来了:“屁!租的,还是两个轮子。”黄玉蓉温柔一笑:“也是车啊!带我去兜风啊?”方斌嘻嘻一笑:“行啊!只要你不嫌掉你的价。”
方斌驮着黄玉蓉,专门拣偏街僻巷跑,上坡下坡的,弓腰曲腿,用尽气力蹬车。玉儿头靠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腰,笑嘻嘻地问:“累不?要不下来走?”
“不累!”方斌扯起衣袖揩把汗,欢快地说:“你注意看前面,有没有出租房子的,有任务呢!不仅仅是看风景哟。”
“知道啦!”玉儿娇柔地拍拍他的背,“不让我下来,你要再卖力一点哟。”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也看了好几个出租房,不是太贵,就是刚刚租出去了,一无所获。骑出小巷子,方斌骑上大街,一路向前,两边尽是林立的高楼大厦。玉儿感觉有点不对头,“方斌,你不是要找小巷子吗?这不是啊?”
方斌哈哈大笑,“去他娘的!找不到今天不找了。现在带老婆去长江边。”自行车骑行在宽阔平坦的大街上,正值下坡,感觉象飞一样,深冬的风吹乱了玉儿的头发,早已热汗淋漓的方斌却感觉极其轻爽畅快,敞开棉衣,放声大吼: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刚开始,玉儿还想笑他跑调,渐渐地被他所感染,先是小声和唱: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在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在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
唱着唱着,两个人完全沉浸于音乐之中,毫不顾忌两边车来车往,放开嗓子唱《我的未来不是梦》,《阳光总在风雨后》,《爱你爱不完》,一首又一首,或熟悉,或瞎蒙,或者只会唱一两句,一路唱着喊着,恣意放纵。引得从身边飞快驶过的汽车纷纷滞一下,有司机伸出头大笑:“兄弟,跑调啦!”或者有的干脆说:“兄弟,你勇敢!”玉儿也象疯了一样,跟着方斌大喊大唱,完全不象平时的她,一直唱得声嘶力竭,两个人又放声大笑。
玉儿拍拍方斌的背,兴味盎然,大声喊:“你疯啦!把我也带疯了。”方斌头也不回:“疯了的感觉真好!我真想一直疯下去。”用尽气力,踩着自行车飞一样了向前冲去,吓得玉儿抱紧了他的腰,连连喊:“方斌你慢点!”
自行车驶上了滨江路,行人稀少,偶尔有汽车从身边一闪而过,江心有客轮拉着汽笛慢腾腾地爬行,不知名的鸟儿追逐着,上下翻飞。
方斌慢慢停下来,用脚撑着地面,回头对玉儿说:“你别动!腿脚肯定麻木了。”自己先从自行车上跨下来,用力撑住,搂住玉儿的腰,轻轻把她抱下来。双脚落地,玉儿感觉双腿双脚不象是自己的一样,又软又麻,要不是他搂着,恐怕自己早已瘫痪在地上了。
“傻婆娘!”方斌爱怜地一手搂着玉儿,一手推着自行车。“没坐过自行车吧?慢慢走几步,等血脉活了再驮你。”玉儿感激地媚他一眼,风情万种。
两个人沿着江堤,说着自己的往事家人,不知不觉间走了好远。回去的时候,方斌脱下棉衣,给玉儿反穿上,衣袖套在手上,棉衣背穿在玉儿胸前,帽子刚好遮住了她的脸。玉儿一楞,“你脱了棉衣会冷啊?”
方斌哈哈一笑:“傻婆娘!你坐在我前面,挡住了风,我用力蹬车,正好!”玉儿温驯的爬到前面车架上,方斌头伸在她耳朵边,坏坏地一笑,“高兴不?没见过用自行车带婆娘兜风的男人吧!”玉儿转过脸来,吻着他脸上咸咸的汗水,动情地说:“高兴!真的,长这么大,我是头一次坐自行车,也从来没有这么疯过,开心极了!放松的感觉真好!”方斌任她吻着亲着,不敢轻举妄动,露出两只眼晴观察着渐黑的大街,留神四面八方的人流车流。
第三十章 巧上加巧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街灯亮了起来,长长的两行,蜿蜒起伏,望不到尽头,亮着前灯后灯的车流,闪闪烁烁,五彩缤纷,俨然一条流动的河。深冬的夜风,吹乱了玉儿馨香的秀发,拂在方斌的脸上,痒痒的,暧暧的。方斌轻快地蹬着自行车,双臂搭在车架上,围着玉儿,缩着腰,嘴凑在她的发际:“傻婆娘,屁股痛不痛?”
玉儿从棉衣的帽子里回过头来,娇憨地一笑:“有点!可是我很喜欢!”清香的热气哈在方斌的脸上,方斌心头一荡,不由自主地嘴巴一嘟,伸了上去,想吻她,玉儿腰一挺,送上了绵软的香唇,只一下,又飞快地松开,拍拍他的脸:“不许贪啊?注意安全。”方斌没说话,左手伸在她的屁股下,“你垫着我的手吧。”玉儿颤了一下,温驯地抬起屁股,轻轻地坐在他的手背上,一会儿,转过头来问,“手痛吧?”方斌嘻嘻一笑:“不痛!你有多重啊?”
沿着大街,缓缓地骑行着,静静地,玉儿磨蹭着方斌的脸:“方斌,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方斌噗哧一乐,“傻婆娘!你是我的婆娘啊!不对你好,还对哪个好嘛?”玉儿柔媚地一笑:“我喜欢你叫我傻婆娘!特贴心,特温暧!”
方斌嘻嘻地笑着:“还真是个傻婆娘!”咬着她的耳根,“不过我喜欢!玉”儿狡赖地一笑:“你喜欢我什么呀?”方斌哈哈一笑:“看!你也俗套了吧?还以为你出污泥而不染呢?”玉儿嘴一嘟:“我也是女人嘛!”沉默有顷,方斌咬着玉儿的耳朵说:“怎么说呢?我就是喜欢你!痴迷你!你的身段,你的笑靥,你的温婉贤淑,你的宽容温驯,都让我着迷,和你在一起,无拘无束,无论我怎么任性无赖,你都容着我,感觉特别安心特别放松。还有,还有,”方斌故意拖着。
玉儿眉梢眼角都是笑:“又打坏主意了吧?说来听听,还有什么?”方斌嘻皮笑脸的:“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停一下,嘻嘻笑,“我最喜欢抱着你睡觉,喜欢你用屁股抵着我,把你搂在怀里,特别踏实。”玉儿温柔地靠紧了:“我也喜欢!那你天天抱着啊。”方斌心头燥热,喃喃地说,“现在,我就想了!”赶紧驶下大街,抄小巷子,“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麻溜回去。”
这是一条老街,三四米宽,青石板路,两边大多是老建筑,间或有几栋新房子,临街许多二三层的小楼,黑瓦盖顶,一楼是门面,二三楼住人。一路过去,有常见的小商店小超市,有网吧饭馆,也有小旅馆菜场,虽然在冬夜,还是有行人匆匆,看起来有一定的人气,方斌就留了心。
“想吃什么啊?”方斌一低头,玉儿吃吃一笑:“随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方斌坏坏地一笑:“哪那成!我想吃你!你也吃你啊?”玉儿噗哧一乐,捶他一拳:“又来了!总没个正经!”方斌腰一伸,脸一板:“不喜欢啊?那我从今往后,老老实实的。”
左手边一家小饭馆,亮着灯,看店名,老两口家常菜,店面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十分清爽,干净整洁。方斌以脚撑地,停住自行车:“就这里吧?黄老师。”恭敬却不带任何情绪。玉儿抿嘴一乐:“好的!方斌同学。”架好车,一前一后走进小店。
“吃饭吗两位?”一个精神矍烁的老头迎了上来,看样子五十多不到六十,个儿很高,鬓边间或有几根白发。
“是啊,老人家,您这儿都有什么好吃的菜啊?”方斌点点头,很客气,人家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不能不尊重啊。拉开桌子边的椅子,“黄老师,您请坐。”黄玉蓉嗔他一眼,大大方方地坐下。老头拿来菜单,方斌看了一下,指着菜名,隔得远远的:“黄老师,来个酱香肉末烧茄子,糖醋素排骨,韭菜炒鸡蛋,家常豆腐,再来一个肉片汤,好不好?”玉儿款款一笑:“好的,方斌同学,只要吃饱就行,不要浪费。”方斌忍住笑,对老头说:“就这些吧老人家,我们饿了,可以快点吗?”
“行!很快的,”对着后面喊,“老婆子,酱香肉末烧茄子,糖醋素排骨,韭菜炒鸡蛋,家常豆腐,再来一个肉片汤。”声音婉转悠长,象唱歌一样。方斌心里想笑玉儿,这下找到了地方,嘻嘻一笑:“老人家,您的声音真好听,不唱歌去太可惜了。”后面老太太耳朵尖,呵呵一笑:“小伙子,你别再表扬他啦,再吹,他就会不收你的饭钱了。”
老头子呵呵一笑,“哪吹啊?人家说真话你也不高兴。”方斌玉儿相视一笑,真是有趣又幸福的老两口。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热气腾腾,红的红,绿的绿,香味四溢,方斌尝了一口烧茄子,伸出大拇指说:“好吃!真香。”玉儿挟了一块排骨,吃一口,也高兴地说:“大爷,您这儿的菜真是地道。”老头子搓搓手,呵呵地笑:“今天是老婆子的手艺,要不你俩哪天尝尝我的菜,也不比她差。”
“看看!看看!还讲没吹呢!”老太太撩起围裙,擦着手,笑呵呵地走出来,看着黄玉蓉,慈爱地说,“闺女,喜欢吃吧?”
“喜欢!”黄玉蓉满面灿烂的笑容,“大妈,您的手艺真好。”说着挟起一块排骨,送到老太太嘴边,“您也尝尝!”老太太一点也不见外,张嘴接住,顺势在旁边坐下来。“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吧?”老太太指着黄玉蓉说,“你看看!又漂亮又大方,一看就是个知书识理的,好福气啊。看得我都好喜欢。”
方斌嘴里含着一块排骨,极力忍住笑,连连点头。这边黄玉蓉看着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大妈,您多大了啊?还这么漂亮!”老太太呵呵一笑:“七老八十了,还漂亮个啥?”指着老头子说,“他六十七了,我也有六十四。”方斌一惊,以为他们只有五十多呢,还真是看走眼了。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亲热,才知道老头姓也黄,是老师,老太姓林,是医生,都已退休了,身体好,厨艺也好,两个女儿,都结婚了,大女儿在电视台,大女婿在红坡当县长,一个外甥女大了,在读初中;小女儿和小女婿在城里,做过很多事,还没有孩子,现在开了个网吧。老两口没事,用自己的的老房子,开了这家小餐馆,客人不多,来的大多是回头客。
“闺女啊,”林老太拉起黄玉蓉的手,“么事这么晚才吃饭啊?不能饿肚子的。”黄玉蓉甜甜地一笑:“指指方斌,没事大妈,我和他转了一下午,想租个门面。”一直站着插不上嘴的黄老头这时呵呵一笑:“小方你和小黄要租个什么样的房子啊?”方斌就把自己的事大约说了下。黄老头沉吟了一会,问:“看我这饭馆怎么样?”
方斌打量了几眼,临街两间,有四十来平方的样子,后面还有进深。点点头,“很不错的。”又回过头来,“您正开着饭馆呢。”黄老头呵呵一笑:“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又指着门外说,“我的房子有两套,隔壁就是,格局是一模一样的,刚好前面的租户到期了,要退。”转头对着林老太,“老婆子,你这么喜欢小黄,以后不就常常能看到她了?”
方斌和黄玉蓉同时张大了嘴,发出欢呼声:“这么巧啊?”旁边林老太快活地拍拍手:“有句什么话来着?”黄老头赶紧接上,“老婆子,那是缘份。”
“对对,是缘份!”林老太又白黄老头一眼,“我咋不知道是缘份呢?”黄老头只呵呵地笑,不反驳也不生气,看来是让她让习惯了。
嘟—嘟--,方斌腰上的bb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张军大哥让他回个电话。方斌四处寻找,林老太呵呵一笑:“小伙子,找电话啦?”亲热地拉起他的手,“跟我来哪。”走到柜台边,从里面拿出电话机,“打吧。”
“张大哥啊?”方斌拿起电话,就听到张军爽朗的笑,“老弟啊,大哥不找你,你就记不得大哥了吧?”方斌赶紧赔笑,“那里啊大哥!我这几天有点事,瞎忙。”张军哈哈大笑,“办公司吧?这么好的事也不告诉我啊?”方斌呵呵一笑,“大哥怎么知道的?八字没一撇,我想弄好了再告诉你的。”
“噫!”方斌听张军在电话里惊异地喊了一声,又捂住了话筒,好象身边还有人在说话,过会儿听张军哈哈一笑,“小方,你在哪里打的电话啊?”方斌一怔,我在一家小饭馆里,正在吃饭。”
“那老板是不是老两口?老头高高的很精神?”
“是啊!方斌很奇怪,你怎么知道?”
“呵呵,”张军快活地大笑,“我怎么不知道?那是我老丈人啊!难怪我妹子说电话号码是我家的,你等到起,我们三个马上回来。”放下电话,和玉儿及两个老人一说,大家都高兴得一跳:“怎么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