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隋末TXT下载隋末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隋末全文阅读

作者:木子蓝色     隋末txt下载     隋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4章 转头成空

    电子书下载功能暂停使用!预计需要到下周完成!

    第614章转头成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王世充老奸巨滑,眼看着李渊与杨暕在河东大战。又看到陈破军大军南下,饮马黄河,感觉到沉重的危机感之时,也让他闻到了一丝机会。

    他先是跑到河东,故意走露他在河东的消息,引得李家忌惮,李世民与李孝恭全力南北夹击,他再假装已经返回洛阳,并佯败于李家。既让李家无后顾之忧的与杨暕展开决战,也使的他的行踪扑朔成迷,让李密那边并不敢擅动。

    结果就在李密还在犹豫之时,他却又已经趁着杨暕大败李渊之时,趁隙而入,一举先杨暕一步,将河东五郡之地抢到手中。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夺下河东五郡之地后,王世充一边派军北上抢攻霍邑关口,一边也连连调派兵陈兵河东郡诸关口,严防杨暕北上争夺果实。而且为防他久离洛阳,局势生变,王世充也是在之后就连夜准备回洛阳。

    不过他刚到河内郡,却得到消息李密军中居然起了内讧。李密设下鸿门宴,把瓦岗军的老当家翟让给杀了。这消息传来,王世充都差点不敢相信,他怎么也不相信,李密这样的人物,居然能干出这么弱智的事情来。

    特别是听到李密刚刚杀了翟让,立马又起兵十万,要北渡黄河,北上河北,与辽东军抢夺汲郡之时,心下更是高兴不已。以致于当时他收到这个军情时,还曾经大笑着对手下众人说道:“这小子愚笨到这种地步,竟然还想着当帝王,真的是可笑至极。我就权当是赶走一条狗罢了!”

    等得到确切情报,确实发现李密已经率领导着麾下的诸多大将,率魏国精兵十万已经过了虎牢关,往东而去之后,王世充更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河东战场上虽然是捡便宜,可王世充既要算计李渊与杨暕,等到成功后,又要面对李家在诸郡的残余势力,还得严防着南边被他抢了果实的杨暕,又要对付北面的李神勇等兵马,一时也是心力交悴,疲惫不已。眼见到王世充跑去河北,他干脆也就暂时在河内郡休整,并没有急着渡河回到洛阳。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王世充得意之时,却是乐极生悲。

    这天下争夺到如今,每一方的首领人物都可以称的上是一方枭雄。无数的阴谋诡计,血雨腥风中一路走来,一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一个小小的轻视,就有可能换来一次痛彻心菲的失败。

    王世充大意留在了河内郡休整,留守东都的段达等人更加是大意。听到李密大军去河北,众人都无不拍掌称快,与瓦岗军拉据一般的打来打去,众人在这洛阳附近都打了快一年的时间,可到现在,洛阳的西面是王世充的兵马占据,洛阳的东面是李密的兵马占据。两方展开拉据大战,双方不断攻防转换,交界之处犬牙交错,却是早已经呈胶着状。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因此洛阳城外守卫大三粮仓的洛阳守军知道李密调走了十万精锐大军后,立即觉得高枕无忧起来。

    结果,李密给他们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兵不厌诈。

    就在李密以十万会盟义军的乌合之兵,打着自己的大旗越过虎牢关之时,李密却带着洛阳附近的全部二十万兵马,兵分两部,自己亲领十三万兵马突袭了洛水与黄河口的洛口仓,并令单雄信、王伯当、柴孝和三将率七万兵马,同样迅速的突袭了刘弘基镇守回洛仓的三万兵马。

    以有心袭无备,李密倾其全力,二十万人马突袭洛阳回洛仓与洛口两大仓。直到被袭之时,洛阳兵马都完全没有发觉到李密大军的动静。

    洛口仓五万兵马,回洛仓三万兵马,加起来也足有八万兵马,而且还是据守仓城之中。可是在李密的二十万精兵的突袭猛攻之下,却是半天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到,就已经城门被破。据打探回来的消息,李密两支大军杀到之时,城上防守的兵马居然不足十分之一,大部份的防守将士居然都在聚众赌博喝酒,以欢庆一年来难得的轻松时间。

    沈落雁震惊的道,“你说洛口仓也被瓦岗军攻占了?”

    洛口仓为天下第一大粮仓,最多时有存粮两千四百万石粮食,存粮的窑仓足有三千座,每窑存粮八千石。就算因李密围洛阳,消耗掉了不少,可这洛口仓的重要,依然是不用说的。王世充与段达等人,被围困近一年,可依然能与李密打成平手,甚至还有力量出兵河东,最大的依仗就是他们控制了洛阳附近的三大粮仓。

    无粮不聚兵,无粮不守城。

    瓦岗军起家之时,正是靠打下了黎阳仓,才聚起了大兵,有了如今。

    洛阳仓天下中心,四战之地,虽被围近年,可依然坚守无忧,甚至洛阳城中繁华依旧,最大的依仗也是三大粮仓。

    刚刚已经听到单雄信夺下了距洛阳最近的回洛仓,如果再打下了洛口仓,那洛阳城三大仓就只剩下了一个河阳仓。以如今洛阳的被围困的现状,与洛阳那众多的人口与兵马,如果只依靠一个河阳仓,那么李密接下来,只须围着洛阳而不攻,光是困也能困死王世充的大军,用不了多久,洛阳将不攻自破。

    掌柜的担忧的道,“小的打听的确切,洛口与回洛两大仓确实已经被李密全夺走了。不但如此,驻守在洛口与回洛的两仓城八万兵马,除了几百残兵逃脱,基本上已经全落在了瓦岗军的手中。失去两大粮仓,又失八万兵马,洛阳已经再无出城作战之力。在王世充兵马从河东撤回洛阳之前,洛阳已经只能守,不能出战了。眼下除了偃师与邙山还在洛阳手中,洛阳城外各处,已经尽为李密所有矣。没有想到,对峙了近一年之久的势力平衡,居然就这么一下子就打破了。”

    沈落雁也不由的点了点头,眼下的这局势变化的太快,让她都有些看不太明白的感觉。

    王世充趁机出兵河东,虎口夺食,连夺五郡,说来也是打破了洛阳这种胶卷的死局,开僻了有利的局面。只要继续与李密对峙下去,有了河东的发展,最后的绝对是王世充。

    可王世充狠,李密也不简单。一着佯攻河北,却回马直取洛口、回洛二仓,直接歼灭俘虏洛阳八万兵马。这一记重击,已经直插入洛阳的心脏,洛阳外围阵地基本失守九成,一下子从平衡对峙,转入了被动防守之中。如今王世充虽然成功的开僻了河东的新局面,可洛阳的根基却一下子陷入了真正的死局。两大粮仓丢失,兵马折损惨重,他要么放弃刚刚辛苦谋夺到的河东诸郡。要么就只能被李密压着大,甚至就此一步步被李密将东都夺去。

    看到眼下的局势,沈落雁都已经有些不太明白,李密杀翟让究竟是昏庸之招?还是他早算到了今日的情况,一切都只是他这次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是他的有意为之?

    如果是有意为之,那么这个人就已经太可怕了。

    “小姐,我们从北城离开吧,那里如今还没有乱军。眼下李密已经杀过来了,只怕再呆下去,洛阳就要被完全围困起来了,到时我们想走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沈落雁摇了摇头,“李密暂时不会来攻洛阳的,洛阳城坚墙高,没有足够的准备,就算再怎么拿人命填也是填不下来的。洛阳是杨广当初修建的,修建之初,就已经在防御上增强了许多,可谓天下城池之首,无可出其右者。硬攻,只要有十万守军,那么就算百万大军来攻,以洛阳这坚固的城池,与纵深防御的优势,根本攻不下来。”

    “天下还有攻不下的城池?不可能吧?”一人道。

    笑了笑,沈落雁道,“天下当然没有不陷落的城池,不过洛阳城确实不是强攻硬取可以夺下的。当时只要有足够的兵马,将洛阳围困,这么大的城池,上百万的百姓,却坚持不了多久。洛阳当初修建的时候,有一个最大的致命缺陷,那就是杨广在修建东都时,为了运输存储便利。把洛阳的粮仓修建在了城处,而不是城内。以往天下太平之时,这样做确实方便,以洛口、河阳、回洛三大仓环绕在洛阳的三面。即利用转运存储,又不会破坏洛阳城中的布局。”

    “不过,也许当初杨广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天下中心的洛阳也会被围攻。所以洛阳城中除了几座小粮仓之外,所有的粮食基本上都在城外的三大仓之中。只要城池一被围,外围的几处纵深失陷,三大粮仓落入围攻之敌的手中,那么不但给了围城的兵马粮食供应,也彻底的绝了城中之粮。洛阳天下都城,城中兵民百万,每日所费之粮食何止千万。城中每天消耗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所以围城之计,也比其它的城池更对应付。”

    沈落雁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世事的无常,还是在感叹王世充的失手与李密的成功。

    “李密有兵马五十万,如果再得两大粮仓,那么接下来李密完全不必再去强攻那坚固无比的洛阳城。他只须继续向北,将邙山占据,并封锁黄河,将王世充河东的兵马与洛阳的兵马分开。那么无粮无兵的洛阳城,坚守不了半年,必然只能开城投降。王世充如果失去洛阳,那么他只能是下一个李渊,被各方势力困死在河东西南部,根本再无翻身之地。”

    “王世充的江淮军兵强马壮,要是他放弃河东之地全力南下争夺洛阳,结果又会如何?”

    “结果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一着走错,满盘皆输。王世充现在洛阳的棋子已成死棋,这个时候如果再从河东调兵来救洛阳,只不过是越救越死。最后满盘局势,都要被这一着错子给陷死罢了。还不如壮士断腕,以现在还有些力量之时,从洛阳撤退到河东,全力北上争夺太原。如果能占据太原,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一味的纠缠于洛阳,只不过自陷死路罢了。”

    众人闻言,都是叹气,谁也没有想到,前一刻,还看似在握的王世充,下一刻就已经陷入了如此困局之中。

    洛口、回洛两大粮仓陷落,八万兵马损失。这个惨重的军情第一时间飞马送往了一河之隔的河内郡王世充那里,当军情送到之时,王世充还在与随从部将们商议下一步的方向。

    当满脸笑意的王世充打开那封信件,看了一遍之后,却已经是惊的手足颤抖,目瞪口呆,口不能言。仿佛一下子掉落了冰窟之中,王世充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王世充一遍遍的念着,最后已经是愤怒的咆哮。他刚刚费尽心机的拿下了河东诸郡,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多久,自己的老巢洛阳却被人差点端了。虽然现在洛阳还在手中,可失去了两大粮仓,又损失了八万兵马之后,洛阳已经成了一块鸡肋。

    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洛阳城中现在剩余的兵马已经不足十万之数,而且城外的各个险要纵深之处已经全部丢弃,更重要的是没有了两大粮仓的粮食,如何供应城中此时的几十万张嘴?

    手中的急信掉落地上,马上有部将马上捡起来观看,可看了没两眼,也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王世充的嫡系兵马虽是江淮招募的兵马,家眷并不在洛阳。可是如今王世充能立足中原,靠的还是洛阳城中那些贵族世族们的支持。没有了他们,光靠着自己的十万江淮军,再能打,又能打到哪去。

    二月中原,草长莺飞,杨柳随风飘荡之时,可王世充的帐中,却仿佛寒冬腊月,冰天冻地之中,每个人都是面沉如水,如置冰窟,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c。

    更多到,地址

第615章 紫微东移

    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扫帚一般的划过深夜的天空,如同昏暗天幕上的一道伤口,在中条山的危崖绝壁上空沽沽泣血。

    中条群山的一处山崖前,一名年约不过三十许的道士正负手临危而立,面sè凝重的观看着天空的异象。春寒料峭,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如同一把把冰刀刮在脸上,可那道士却丝毫不为动,只是面现忧sè的一直注视着天空的星象。

    在他的身旁,是道士牢徒亦友的一个年近二十不到的年青人。

    年青人也是一个道士,不过此时却穿着一身官袍,虽然是绿衣官袍,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官吏。只是虽然穿着的还是隋朝的官服,他却并不是隋朝的官员,而是河东李唐的官员。确切点说是李渊之子李世民右领军的一员幕僚,右领军记室参军李淳风。

    当初李淳风口岁便远赴河南南坨山静云观拜至元道长为师,后又携金条往巴蜀寻他身前之人为师,从此跟着他学道。去岁其父得李渊谋士刘文静邀请入河东,他也与师父袁天罡一起入河东。初时,他与师父袁天罡推算星象,都推出李渊父子贵不可言,有王者之象。岂料到河东不久,李渊就率大军南下,却在龙门遭遇大败,不得不退入中条山中。

    初抵山中之时,他曾因这连绵不绝的密林和猛兽而局促不安。但随着局势久无变化,慢慢的他也渐渐适应了这山中的逃亡生活,如今他已经不再如惊弓之鸟,夜半之时,还可以与师父袁天罡离营在崖前观测星象。二人静立危崖之前,都对天空突然出现的异现惴惴不安。

    袁天罡与李淳风两人虽然如今都担任着李唐的官职,但是两人却也都是修道之人对于星象天文,都是十分精通。但是如眼前这般的星空异象,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

    袁天罡虽然年轻,可对天文与星象、预测的研究却是极高天下少有出其右者。他常年研究星象,对于扫把星当然不会陌生,但是还真没见过如此璀亮的扫把星,更没见过这番混杂鲜血、烈焰与落日的骇人颜sè。甚至他回想了半天也没有从脑中找出有关于这般异象的扫把星的一丝半点记载。

    道家向来将星象视为上天给人间的预兆,难道这又是上天在给凡人们预兆?袁天罡不禁有些mí茫,事实上,当初他来河东之前就曾经推测过算出李渊父子当为天下主才到的河东。可到了河东后,却发现事实与他的推测已经难符,李家日落西山一步一步的走向绝境。

    眼下天空又出此大凶之兆,难道是在预示着李家的败亡?

    真是奇怪,他紧皱着双眉百思不解的观看着这奇异的星象。对于自己的推测本领他向来有些自负,还从没有遇到过推算不出或者推测不准的事情,可是刚刚他又反复推测了李家父子及河东李唐的运数,却只感觉灰méngméng的一片,仿佛置身于mí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是怎么了,为何百试不爽的道术此时却仿佛再也不灵了?

    可是眼下这天空奇异的扫把星,与李家眼前的绝境,无不在昭示着李家的运数已经全然改变,傍晚之前,唐王之前派出去的一队队斥候已经有人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却又始终让他无法心安的消息:他们被四面围困,再无出路。李唐身陷绝境,星空又现凶兆,他终于清楚李唐的运数已经改变,再坚持原来的看法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隋室已覆,李唐又出变数,这天下将由谁主沉浮,却至今无法推测出来,这让他心中焦燥不安。

    “师父,快看,流星扫过紫微!”袁天罡闻言一惊,立即抬头望去,果见那血红的流星已经扫过紫微星,本就已经暗淡的紫微星光芒更加暗淡,而且还发出微弱的颤动闪烁,不由大惊失sè。星相中紫微居紫微垣中为帝星,紫微颤动则征兆国祛有动。如果单看一人表示将有娈故。在古代若有流星扫紫微则表有人弑君。

    紫微星向来被视为帝星,由北斗七星守护,常年光耀无比。去岁隋帝杨广升天,紫星帝星从此暗淡,世人当时皆言杨广是被李渊父子所弑,但是袁天罡却并未见到流星扫过紫微。而且当时他正好推算出,唐国公李渊的命数正好归入紫微,有征兆显示李渊将得天下。

    李渊晋位唐王,掌控河东之后,紫微星比之过去也要明亮了一些。却不料,此时居然出现流星扫过紫微之象,而且经此流星一扫,紫微星更加暗淡,甚至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袁天罡心中震惊,紫微帝星如此变化,岂不是正应了先前心中推测的李唐败亡之兆?难道李渊要死了?

    那如血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扫过紫微星后,继续东移,眼看着要划过北斗七星却突然在北斗的尾端突然消息,就仿佛被吞噬掉了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师父,北斗瑶光将流星吞掉了”李淳风大张着嘴,手指着那明亮的北斗星颤抖着道。流星可常见,可如今夜般妖异的流星却是十分难见。而如眼下这般,扫过了紫微星的流星更加难加,而扫过紫微帝星,却突然被北斗瑶光所吞噬者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样怪异的景象本就让人震惊,而对于熟知星象的道士来说,这种无法解释的星象更加让他们恐惧。

    北斗七星是一天枢、二天璇、三天玑、四天权、五玉衡、六开阳、

    七摇光。古人认为北斗七星各有所指,《晋书天文志》说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瑶光为星。

    而道教称北斗七星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

    按道教所解,北斗七星中刚刚吞掉了流星的瑶光星,又名破军星。

    一念及此,袁天罡仿佛突然推开了一道一直阻隔在眼前的大门,豁然开朗。

    “紫微、流星、瑶光、破军。对,破军,破军,就是破军。”袁天罡无法抑制住心中的这计突然打开的〖兴〗奋之情,嘴中不停的念着破军二字。

    一直困扰在化面前的那重重mí雾,好似瞬间消融。先是紫微星暗淡,杨广身死。然后他预测李渊将得天下,紫微渐亮。后来紫微星被乌云一直遮盖,李渊运数变化,一切都变得不可捉mō,直到刚刚,一切又再次明亮起来。

    流星扫过紫微,紫微越发暗淡。可流星在划过北斗时,却又被瑶光破军星吞噬,甚至紫微星也颤抖闪烁着东移,而破军星却是忽然明亮数倍,光耀无比。这一切,难道在预示着人间之主的转移变化?

    再联系此时中原的各方群雄,李渊已入绝境,王世充刚刚在河东栓了个便宜,却又差点丢了洛阳,无所大伤。杨睐入河东,却反被宇文家关在了河东,与江汉阻隔。宇文氏龟缩关中,难有作为。陈深偏安江南一隅,自保有余,得天下却是难上加难。李密虽洛阳大胜一场,可短时间内却依然难以夺下洛阳,拿不下洛阳,李密依然改变不了多少眼下的困局。数来数去,唯有河北的陈破军此时占据的形势最为有利。

    有辽东做为安稳大本营,后顾无忧。掌河北,而控山东,继续争夺河东、南下河南。眼下河东混乱,河南同样一潭烂泥潭,雄据东北,无人可敌,步步为营,天下可得。

    而且眼下的星象,无不正在暗示着陈破军将得天下。紫微星动,帝星变位,流星扫紫微,破军吞流星,这难道不是上天的征兆?

    想到这一切,袁天罡不由的沉思起来。道士虽可依据星象预测大势,可知天机,但却无力改变什么。甚至有时明明已经明朗的天机,也会有改变之时,就如之前他推测的李唐得天下一般。虽然改变的可能xìng十分的少,万中无一,可却依然会有改变。心中已经明知了天下未来,袁天罡心中轻松之时,却也不由的感觉有几分沉重。

    这突然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

    李淳风听罢袁天罡的一番讲解,也明白了这星象的突然变化,他不如袁天罡般豁达,心中仍感到一分忧虑,想着有无化解之法。

    袁天罡观望北斗瑶光星许久,长叹一声道“我观此破军星许久,也推测出陈破军一二。观此陈破军本命之星,可知其向来身体力行,求新求变,吃苦耐劳,勇于任事,不畏横暴,善恶分明,反应迅捷,坦白直率。这是其最大优点,但此等命像向来我行我素,喜新厌旧,个xìng倔强,反抗心重,不易合作,欠缺弹xìng,遇事每多辩驳,翻脸六亲不认。史书所载,商纣王就是命属破军星,其早年励精图治,屡次征讨鬼方。后沉mí酒sè,武断霸道,忠良进谏反遭迫害。周武王兴,纣王兵败登楼**而死,商代亡国之君。观陈破军与商纣早期是何等相象,只怕将来也如其一般。

    天下幸焉?不幸焉?”师徒二人一时沉默起来,袁天罡在忧虑他推算不出未来的陈破军,而李淳风还在为李家的运数而忧愁。

    (终于又更新了,先前本来说请一天假,结果却因连续几天往医院跑,不得不一拖再拖,对于等更的朋友们,实在是抱歉,从今天起,恢复更新,谢谢矢家的等待与支持!。

第616章 平阳郡主

    “师傅,有人过来了。…李淳风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树木中传来脚步声,轻声的道。他暂时压下了头脑中纷乱的思绪,回头迎过去。

    片刻后李淳风带着几人回来“师傅,郡主想知道飞鸽的情况?”由于李渊称王之前李秀宁已经出走,所以李秀宁的平阳郡主的封号也只是在夏mn汇合之后才加封的。不过向来讲究礼数的李淳风也就改口称她为郡主,即使他已经知道,她父亲唐王已经穷途末路,逃亡深山老林,可毕竟李渊现在还是唐王,所以他仍然称呼她为郡主。

    袁天罡转过身来,背离危崖绝壁,面上已经平淡如初“我们一起过去拜见郡主。”

    两人一前一后返身回到山林中,袁天罡虽然也和李淳风一样担任着李唐的官职,但是却依然穿着一件道服。多日的山中逃亡生活,让本来有些清瘦的他更显销瘦。道袍也已经污渍破损多处,下巴的胡须也许久未加修理,蓬乱的一大把,让他看起来仿佛四五十岁一般,却反而比之前那副形象更像是一个大师。

    “参见郡主,让郡主久等了。”袁天罡上前行了一礼。

    李秀宁带着一小队的卫士前来,卫士们都身着轻甲,整齐肃立,清一sè的健壮女子。而月sè下的李秀宁同样穿着一件红sè的皮甲,大长的红sè丝绸披风之下,是那苗条tǐng拔的身躯。紧束起的头发如同俊秀男子一般,她面上带着丝淡淡的微笑,手按着腰间的长剑,上前虚扶了一下。

    “先生,我想问下可有信鸽回来?”李秀宁虽然面上带着微笑,可是话语中的那抹担忧焦虑,依然暴lù了她此刻的心情。袁天罡师徒二人的道术十分有名,特别是袁天罡的星象预测之术更是声名远扬。入河东后,李渊就拜他为火山令,专掌天文、星象、预测之职。这次随军出征,他也负责观察星象、预报天气,及掌管信鸽传讯之职。

    李秀宁在闻灶时给陈破军送了一封信,原本以为能马上与陈克复重逢。却不料随后得知父亲汾河大败,虽然当初也恨过父兄们那般对她,可真到了父亲绝境之时,她依然还是毅然的带着山寨中的所有人马赶去救援。

    不过当日虽然从杨睐的围困中救出了父亲兄弟们,可如今却依然被困在绵绵群山中。

    时隔许久,她越发的挂念起陈克复来,担忧着陈克复派人去闻灿却找不到她的人。不过退入中条山中后,他们已经只能依仗着绵绵密林芶且活命,想要出去却是不可能了。唯一能与外界联络的,也就是当初军中带的那几只信鸽。不过信鸽早已经带着信放出,可至今却依然没有一只信鸽回来,这越发的让她不安起来。

    李淳风摇了摇头,抱歉的道“郡主,还没有信鸽回来。也许现在天气太冷,说不定过几天它们就带着好消息飞回来了。”他的话让李秀宁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整个眉头都紧皱起来。失去笑容的她,就仿佛此时的中条山。中条山是一座河东最西南的一座连绵山脉,它南面平行相临着黄河,直到东面与王屋山相连。连绵不绝尽是深山密林,湿冷yīn暗,终年被各种野兽盘踞,行走在林中,有时一整天都看不到一丝太阳光。退入山中的李唐将士,虽然赖此山才得以芶活,但却没有一人喜欢这座山。

    “郡主,这么晚了你应当休息,也许天亮之后,我们又要拔营起程了。”袁天罡看着满脸忧虑的郡主安静的道。虽然山高林密,能够帮助隐匿行踪,可现在杨睐却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仍然有许多兵马紧随着他们的脚步进入了深山之中寻找他们。他们基本上从不在一个地方呆两天,最多休息一夜就得离开。有数次,他们甚至几度与杨睐的搜索兵马相距不过十余里,不得不连夜逃窜。

    “我刚做了一个恶梦,梦见父亲与世民他们被一只狮子追逐。”

    李秀宁皱着眉头,面带不安的说道“那是一只金黄sè的狮子,而且好像就是在这山中追逐世民他们,它要把他们吃掉。”

    袁天罡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之前观测的星象和自己的预测。他想到传闻中,陈破军当初镇辽东时,军中大纛上他的标志就是一只黄金狮子。

    “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郡主。中条山虽是深山,有虎的狼群,可这狮子却非中原之物,乃是极西之国禾有的物种。我中原华夏,也只有皇家的御园之中,才养了少数藩国进贡的狮芋罢了,它们不是在西京长安就是在东都洛阳,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中条山呢。”他lù出来淡的笑容,尽量让她那不安的感觉散去“所以罗怕只是一场梦,不用担心。“袁天罡与李淳风陪着李秀宁慢慢返回营地,一路上不停的安慰她。看着英武的李秀宁,袁天罡也是暗自感叹,谁又能想到天下富贵无比的李阀大小姐,之前居然成了一个女山寨主。想起她之前的那些经历,也不由的让他感叹,乱世之中,哪怕就是再富贵的出身,也不安稳。

    李家过去的马僮,如今李秀宁部下兵马中的大将马三宝走了进来“郡主,请恕小的打扰。”

    “三宝,你怎么过来了。”李秀宁看着这位忠心的家臣,有些惊讶的问道。

    “郡主,刚刚秦国公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一队陌生人到来,现在营地中很多人都在议论此事,小的知道后就连忙过来报告。”

    “二郎回来了?还带了”队陌生人回来?是刚刚回来的,那他现在在哪?”

    “已经去了唐王的营帐,唐王已经召集了各文武大臣,正连夜商议之中。”

    若是之前,无论何时,只要有事,父亲一定会来叫她去参与商讨,列席旁听,提供建言。“父亲怎么没派人来通知我,二郎现在回来,

    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李秀宁有些焦燥,她转身对袁天罡二人行了一礼“先生,我要马上去见父亲大人,就此告辞,刚才多有打扰了。”

    李秀宁说完一转身,一阵风一般的快速向着李渊的大帐跑去,马三宝与其它几名女shì卫小跑着一路跟随。

    唐军的营地就安在中条山的一处半山腰上,那里密林摭盖,能很好的隐藏行踪。而父亲李渊的营帐则在一处天然的石洞之中,在这刺骨的冰寒二月中,那干燥的山洞无异于宫殿玉宇,坐在能容纳上百人的洞中,再生了几堆火,立即温暖如春。

    李秀宁带着shì卫们一路向着山洞前行,一路之上,可以将整个营地看的一清二楚。密林中早已经被砍出了一大片空地,逃亡此处的唐军和她的娘子军们一左一右的驻扎着。他们逃的仓惶,没有半点后勤插重,也没有一顶帐蓬,此时就地取材,砍伐了树木搭建了一座座的小木屋。

    此时已经近晨曦,透过树林的梢头已经可以看到朦胧的晨光。营地中,担心受怕的几千残兵又渡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夜。营地的晨雾之中,将士们已经都起来了。许多士卒被安排去打猎,还有不少的士卒正在拿刀削着木枪,木箭,以补充武器的不足。剩下的士卒则在一些底层军官的督促下,正站在营中,张弓拉箭,弓箭手正随着“搭箭!拉弓!放!”的号令朝箭靶射击,箭声飕飕,彷如群鸟展翅。持着长矛的士卒在营地的四周警戒巡逻,透过一颗颗林中树木间的缝隙,向外窥探警戒着。营火炊烟袅袅,晨空雾气míméng,数千战士坐在一面面残破的旗帜下吃着各种兽肉早餐。

    越过这片简单的营地,另一边就是马房,那一排树枝匆匆搭起的马房下,是这支不足三千人的残兵所拥有的数千匹马。正是有了这些马,他们才能一路逃出杨晾的包围。不过逃到了深山中,人可以打猎,珍贵的战马却无法适应这种生活。没有了精细的马料,才不长的时间,这些战马已经是马瘦毛长,没有了半分神骏的光彩。

    李世民的坐骑特勒瞟乃是一匹真正可日行千里的千里马,原本是隋帝杨广得到的突厥进贡宝马,在雁门之战中,杨广赏赐给了李世民。他曾骑着特勒瞟猛冲敌阵,一昼夜接战数十回合,连打了八个硬仗,建立了巨大功绩。对这匹马李世民珍爱无比,曾题赞: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天险摧敌,乘危济难,这样的十六字佳语。

    不过本来应当黄毛中透着微白的特勒瞟千里马,此时却只看到了干枯无光泽的黄毛,身上还满是泥浆,就连马鬃也是杂乱无比,站在那里,眼神无比,咀嚼着一束枯草,有气无力。混在那些削瘦的战马之中,居然泯然于众,再看不到那种神彩飞扬的神骏。

    石洞前数十步外守卫的李渊近身shì卫一眼就认出了李秀宁的身份,没有半点阻拦,恭身行了一礼就让她们过去了。

    走到石洞前三十步外,李秀宁转身对马三宝及贴身shì卫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一人进去。”一路向石洞走去,李秀宁心中一直在猜测世民带回来的陌生人是谁。

    离石洞尚有十来步时,她听到了靴子踩在石子上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却看到二弟世民刚刚从石洞中走出。!。

第617章 飞龙乘云

    第617章飞龙乘云

    晨曦之中的李世民与他的爱马特勒骠一般,疲惫无比,双目无神。曾经丰神俊朗的翩翩绝世佳公子,自毁容断臂后就开始变的阴沉许多,常常让人见而生畏、不敢靠近。

    他的肩头披着一件饱浸着鲜血与污渍的白色披风,多日的血战与逃亡,早已经让这件曾经名贵与华丽的白披风看不出了原来的颜色。披风之下是一身黑色的明光战甲,一片片用铜丝相连起来的甲叶,也早已经布满了灰尘与浸满血染,黑色的铁甲叶与暗红的凝固血渍混合在一起,让人在数步之外就已经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凝聚着死亡与阴鹜的感觉。

    冰冷的面孔下,左手的衣袖空空荡荡,他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按着腰间的横刀,双脚套着一双鹿皮靴沉稳的自山洞中走出。刚刚自外面打探回来的他,还没有来的及梳洗整理,夜里的雾露早沾湿了他的披风,头盔下几缕散乱的头发垂下。原本光洁的下巴,此时也是密布着青黑的胡茬,根根如铁丝般竖立,缭乱突起。

    他一见到姐姐李秀宁,嘴角微微的上翘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停下脚步站在了那里。

    “二郎。”李秀宁上前亲切的帮弟弟整理了一下披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趁着天亮之前,最安全的时刻。”李世民冰冷的脸上,微微的上扬了一下。黎明前的黑夜,是一天中最宁静也最安全的时刻,杨暕派来的追兵,这个时间往往也都已经在营地中休息。李世民几天前自请命带人去山下打探情况,试图找到一条路能让这几千残兵退回北面,如果实在不行,能找到路退往东面的长平、上党也是一条活路。

    “情况如何?”

    李世民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三姐之前所说的一般,如今我们被困山中,根本已经无路可走。南面是黄河天险,东面是宇文家,北有杨暕,东有王世充,我们被四面围困,无路可走。虽然太原、上党等地还在我李家手中,可远水难解近渴,我们回不去,他们也不可能有能力南下来救我们。”

    这几天虽然没有找到出路,但是李世民却还是打听到了许多有用的情报。此时的河东,不要说指望李神通、李道宗等人来救,他们自身自保也已经不足了。他得来的消息,王世充先前挥兵往攻霍邑,欲北上争夺太原。可吕梁山那面的梁师都却突然翻山而至,率一路奇兵抢在王世充兵马的前面,抢攻夺下了霍邑、介休、灵石三城,并且牢牢的占据了北上必经要道雀鼠谷、千军陉、与统军川三条路。北上必经之路被夺,洛阳后院又被李密劫了一道,王世充也不得不收兵退回绛郡。

    而梁师都却趁机挥师北上,不出数日已经占据西河郡,沿着汾河一路北上,兵马已经直逼太原南面,并且其自太原西面离石郡再出一支兵马,直逼太原西面。

    而河东北面的王仁恭、刘武周等人也不落人后。王仁恭与马邑刘武周、雁门尧君素、榆林郭子和汇集兵马,共组征西行营,王仁恭为元帅,刘武周等人为副帅,兵马汇聚超十万人马。自北南下,一路攻入楼烦郡中,仅仅不到两天时间,楼烦郡诸县皆失守,兵马攻入太原郡。留守太原的李神通率兵三万于太原北面交城阻挡,不出三日城便被破,李神通三万人马尽没,仅得数十人逃回太原。经此一败,李神通与李道宗二人再不敢分兵诸城,匆匆从太原外围诸城撤回太原城中。

    先下交城,再下汾阳,紧接着孟xian,石艾、寿阳、乐平、和顺、辽山、平城,太原外围各城接连陷落。约在三天之前,王仁恭征西联军挥兵围住了太原东面的屏障榆次城。而梁师都西面与南面两军亦夺文水、祁xian、太谷三城,五万兵马汇合,围住了太原南面的清源城。

    整个河东的北部与中部数郡之地,转眼就已经只剩下了太原城与周边的榆次与清源三城。李神通与李道宗二人集结了所有剩余绝十万人困守太原,护卫着李唐最后的根据与所有文武官员的家眷亲属。

    太原城汲汲可危,而因占据着地利,坐于太岳、太行、王屋三大山脉包围之中的上党郡虽然如今还在李唐的手中,可上党北面已经与太原被阻隔开来,南面又被王世充自王屋山切断,与河东郡也切断了联系。虽然暂时能凭着高山地利优势,暂时不会失守,可却也只能坐困一隅,最后只能看着李家灭亡。

    恶劣的局势还不是李世民最忧虑的,他更担心的还是河东诸郡当初那些投靠他们李家的世族们。当初他们太原之争成为赢家,占据太原中心,传檄而定河东十余郡之地。那些世家豪族们全都是纷纷倒向他们,可现在,南面王世充,北面王仁恭,都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瞬间夺去了他们李家十余郡之地。这让他心中充满了一种被欺骗背叛的感觉,愤怒之时,他甚至不由的想起了陈破军在河北对那些世家大族们的毫不留情,一举铲除。当初听到这事的时候,他还认为一向聪明的陈破军犯了一个大错,惹了那些贵族将后患无穷。可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那个人依然是对的。

    这次他下山,派人潜入了河东郡与绛郡、河内三郡,试图联络三郡的世族豪强及原来他们李家任命的地方官吏,试图让他们在杨暕、王世充等人的背后动手,引起混乱,好接应他们下山回上党或者太原。可一个个派出去的使者都带着失望的消息回来,后来他亲自带人去了河东郡最大的世族裴家,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可裴家家主表面上热情款待,连连点头,满口答应,却在暗地中派人去向杨暕报信。幸亏他与部下警觉,半夜时发现气氛不对,拼死才在杨暕派来的人马赶到之前杀出了一条血路。饶是如此,跟着他一起下山的弟兄,也有二十多人永远留在了那里。

    世族们拒绝的理由是什么?最初时他还想不通,可还没有回到山中,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切。他们李家就是世族阀门的代表,想想李家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就已经不难理解这些世族豪强们此时对待河东局势的反应了。世族豪强们不谓乎忠诚,他们只在乎利益,只要能保住他们的家族利益,至于谁是河东之主,谁又是天下之主,对他们来说,没有半分关系。

    “你和他们都谈过了吗?”。

    “全部?”李世民有些嘲讽的笑着摇了摇头,就见了一家,就已经让他差点回不来了,他哪里还敢再去见其它的家族。不过该做的事情,他还是没有省掉。虽然后面没有再亲自前去联络商谈,他还是派了部下带着他的亲笔书信一家家去拜访过。可结果,有半数的世族豪强们根本连他的使者都不肯见,有一小部份见了,可也没有个答复,只是模凌两可的回复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至ff8于让他们办的事,却全都推脱各种各样的借口。还有极小数人,和裴家一般无耻,一见到他的使者,立即派人捉拿,送去杨暕处邀功。

    “我只和河东的裴家家主见了面,可是那无耻的老贼,却想半夜把我绑了送给杨暕,幸好我警觉,才逃过一劫。至于甚至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我们李家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这些家伙巴不得来个落井下石,想让他们雪中送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李秀宁虽然并不在乎什么家族利益,什么争夺天下这些。可是听到那些当初依附于李家的河东世族豪强们如此对待李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二郎,我听说你回来时还带了一队陌生人回来,他们是什么人?”

    “御林金甲侍卫。”

    “御林金甲侍卫?”

    “陈破军的禁卫,相当于原先朝廷中的翊卫、亲卫、勋卫三卫。”李世民对着姐姐解释道,“不过陈破军的贴身禁卫不是那些专由勋贵亲戚及文武大臣们子弟组成的亲、勋、翊三卫。他的亲卫分为御林金甲侍卫、银甲侍卫、铜甲侍卫和铁甲侍卫。其中的御林金甲侍卫都是军中所选出最优秀的年青军官,总共一百零八名的金甲侍卫全都是年青且最优秀者,通通都是七品武职,前途不可限量。”

    一个威风八面,全新的青年军官近卫营,正是陈破军这样的人才会弄的出来的新玩意。李世民虽然心中早已经将陈破军视为生死之敌,可对于陈破军的关注却是无人可极。陈破军身边的一些变动,他总是会最先知道。

    有人说,要想了解一个人,那么就去问他的对手。李世民自认为,这天下也许再没有一个比他更了解陈破军的人了。与陈破军相识以来,他就发现,陈破军向来就是一个喜欢推陈出新的人。不论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当年在辽东他就敢擅改军制,弄出军衔来。如今他又弄了一个全新的禁卫军出来,丝毫没什么可奇怪的,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才能做的出来。

    听着弟弟平静的说出带回来的陌生人居然是夫君的亲卫,她不由的感觉一阵炫晕,好半天心脏仍然剧烈跳动着,她扶着额头,眼神无比明亮,双手急迫的抓着李世民的手道,“你说什么?你带回来的真的是他的人?”

    (身体恢复中,更新也开始慢慢恢复,身体好些会开始回复正常更新速度,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617章飞龙乘云

    第617章飞龙乘云,到网址

第618章 醉翁之意

    第618章醉翁之意

    “回来时,在山下遇到的。~~”李世民点了点头。

    看到三姐在听到那人的名字时的那个欢欣惊喜的模样,他心里复杂无比。犹记得当初辽河边的大营中,他们一家人与陈破军的初见。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不知愁滋味的世族贵公子,兄弟四人与三姐跟着父亲一起随军到辽东。虽然征辽之战鏖兵百万,每日死伤无数,可对于他们来说,那场仗更像是一场狩猎。感受到的只有热血与刺jī,而根本不会有其它的什么感想。

    那时他们跟随皇帝的大军,一路看着塞外辽东的异样风景,感受着大隋的军威顶盛。也就是那个时候,父亲看中了宇文化及帮着提亲的陈破军,军营中的初见,让陈李两家从此纠缠不清。那时的陈破军只是小有声名,不过是一个五品的郎将,与三姐定亲完全就是攀上了高枝。

    实际上,这依然是一起从里到外的贵族式的联姻,父亲看中的是陈破军的年青有为。陈破军愿意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nv子,当时肯定也不过是想借李家的势罢了。你情为愿的一桩贵族式联姻,如果不是后来的事情,也许这桩婚姻会得到所有人的称赞。

    洛水河边,他与元吉当着三姐的面,将陈破军重伤,差一点就将他毁掉。到现在,他还记得三姐当时那惊呼痛喊声,还记得清楚陈破军眼中的那抹怨恨。

    陈破军洛水死里逃生,逃了一命。一回去就开始对李家进行惨烈的报复,东都李家数百口人满mén被灭。三弟元吉身死,大哥的夫人孩子通通惨死,就连父亲的妾shì也没有逃过一劫,几个庶出的弟弟也死于非难。如果再算上死的充满了疑点的玄霸,李家与陈破军的仇恨,已经不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清了。甚至他自己断臂毁容,这一切也都是拜陈破军所赐。

    对于陈破军的仇恨,早已经上升到了李世民心中的第一大恨,杀了自己四个兄弟,而且还将他最心爱的nv人也夺走了。杀兄夺妻之恨,这其中的恨意早已滔天。甚至恨乌及乌,凡是与陈破军沾上关系的,他都不喜欢。对于三姐,虽然隐隐有些愧疚之情,可另一面,却又觉得李家与陈破军的恩怨皆由她起,是她把这一切灾祸带到了李家。

    太原之luàn后,李秀宁失踪。李世民虽然也派人去找过,但是后来找不到后,他心里反而有些解脱,终于不用再面对她了。时间一长,他甚至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这个亲姐。夏xian之围时,李秀宁带着那数千喽啰,仿佛从天而降,黑夜之中将已经绝望的他们拼死救出。死里逃生之后,对于拼死来救的三姐,他不由的多了几分愧疚。再相处时,也渐渐抛开了那些以往的念头。

    突围退入中条山后,李世民也知道三姐想要与陈破军联系。她还忘不了他,哪怕他又娶了数个妻妾,哪怕他与李家早已经势同水火。这次下山回来时,在山脚下碰到的那群人自称是陈破军的使者,得了三姐的信后赶来河东。虽然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的说辞不过是一个借口,估计还是想要图谋他们李家。

    按他以往的xìng子,他是永远不可能与陈克复再商谈什么的。以他的xìng格,黑白分明,恩怨清楚,只要是敌人,那就只有打,打的只剩下最后一个为止。只是最后,回来的时候,他还是把那些人带了回来。一来是想起了父亲的话语,知道此时关系到李家存亡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作主,二来也是记起三姐一起的记挂,把他们带回来,也是好让三姐早点知道消息,省的整天望断秋水。

    强忍着心底的那不快,李世民强装平静,无所谓的道,“那金甲shì卫说是奉了陈破军的命令来的,说要来接你去河北。又说还有些事情代陈克复要与父亲当面详谈,所以我就顺路把他们带回来了。现在正在山dòng中,父亲与各位大人正一起谈事呢。我正奉父亲的话请你去议事呢。”

    听到陈克复派人来接自己去河北,李秀宁心中一阵jī动,这就是自己期盼的结果吗?想到即将久别重逢,她不由的心跳也加速起来,脸上也变的发烫。心中高兴之余,又不由的担心起父亲与兄弟们的态度。想起李家与他之间的那些恩怨,又不由的若得若失起来。

    李世民看到他的样子,心底叹了一口气,“快进去吧,父亲等的急了。”言罢又道,“其实三姐不必担忧,之前是我回报下山的糟糕结果时,父亲也十分忧虑。后来听到陈破军派人要来接三姐时,眉头反而舒展了不少。刚才我也听了一些陈破军使者的话,他们提了一些要求,虽然比较过份,可是父亲却好像有意与他们商谈。”

    “你把山下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父亲了?就没为父亲留一点希望?”

    “我不会撒谎。”李世民摇了摇头,“陈破军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最惨淡的事实。虽然我不喜欢他的人,但是他的这句话不错。如今我们的情况就摆在那里,一味的回避没有任何益处。把情况说明白,也有助于父亲看清事实,做出更好的选择。”

    “二郎,其实父亲这几年一直在为天下事费尽心机谋划,眼看着事情一步步走向期待的方向,如今却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这种感觉就算父亲也不太可能一时接受的了,你应当多体谅下他。”

    “父亲有的时候太想当然了,所有的事情都觉得可以jiāo易。可他忽视了一点,天下不是买来的,而是打来的。这次不受挫,就是下次也是一样的。父亲要是再抱着过去的那些想法,我们李唐上上下下,就要全都死在这深山老林里面。”

    李秀宁无意与弟弟争辨,在她看来,父亲与二郎做事都有些过于极端。父亲向事喜欢谋定而后动,不见兔子不撒鹰,事事总喜欢权衡,没有那种舍命敢拼的狠劲。而二郎则一向崇尚武力,做事总是有些欠于考虑。两人互补,其实是很不错的。只是两人虽是父子,可骨子里却又并不是那种能轻易改变的人。

    “好了,父亲也肯定等的急了,我们还是快进去吧。”说着,她有些迫不急待的伸手拉着李世民的衣袖就往前走。

    李渊的中军帐就安置在半山坡上一个天然的石dòng之中,那是一个巨大的山dòng,足有丈余高,dòng中能容纳下近百人。原本dòng中有些蝙蝠蛇虫,被士卒们清扫了一遍,再在dòng壁上安上一枝枝牛油火把,顿时明亮如白昼。干燥的山dòng避风温暖,对于在山中逃亡了许久的李渊来说,这甚至比太原的晋阳宫还要舒适许多。

    山dòng的口上挂上了一个厚厚的帘子,不让半点冷风吹入。亮堂堂的dòng中光亮无比,四面的墙壁上挂了几张兽皮地图。在dòng的中央,摆着一张用原木临时制作的大长木桌。

    整个dòng中只有一张椅子,那椅子正对着dòng口,处于长桌的北面。虽然条件有限,但是如此一来,dòng中唯有李渊一人坐椅子,其它人则都跪坐在长桌两边的木板之上。坐在椅子上的李渊须发又huā白了不少,一向注重仪表的他,此时也是头发凌luàn,衣袍皱褶。在那皱着的长袍之外,上半身还套着一件轻皮甲。

    李秀宁拉着李世民掀帘一进来,李渊马上抬头,看到nv儿李秀宁进来,马上lù出了笑容,甚至那笑容中还有些讨好、小心的意味,“三娘和二郎来的正好,爹正等你们呢,快上前来坐。”

    李渊出身关陇军事贵族之家,七岁袭唐国公之爵,更是先皇帝杨广的姨表哥,身份尊荣无比。继承了李家与独孤家的优良血统,李渊年青的时候就是美姿仪的佳公子,虽然已经年过五十,可却依然肩宽腰窄,四肢修长、尤其长了一副美须。虽然李渊为官以来,一直担任文职,多任刺史、太守之职,给人以文弱儒臣的印象。但是出身军事贵族之家,李渊其实不但能文更能武,当初与突厥人作战,曾经连发四十七箭,箭无虚发。后来与河东的农民军jiāo手时,更是曾经连发七十箭,箭箭中敌,可谓大隋少有的神shè手,和大力士。

    熟悉李渊的人都知道,李渊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不管是什么样的时候,甚至不管他是什么心情的时候。就如现在,被困山中,山穷水尽之时,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依然是带着笑意,长须一抖一抖的,更添几分和气和随意。

    “nv儿见过父亲与诸位大人。”李秀宁上前行了一礼,一双眼睛却是悄悄的用余光打量着dòng中木桌的两旁。只一眼,她就看到了父亲右手下的几名陌生男子。“听二郎说还带了客人回来。”

    “三娘,二郎带回来的可不是什么客人,二郎带回来的可是我们李家nv婿家的人,那可是自家人,怎么能说是自客人呢。”李渊起身走到nv儿面前,眯着眼眼笑着说道。

第619章 各怀鬼胎

    第619章各怀鬼胎

    李渊移步走下来,在那三个陌生面孔前站定,他亲切的拉着其中一个站起来的年青人的手,笑着道,“三娘,这位年青勇敢的将军是破军的金甲shì卫,张威将军。e^看张将军虽然年少,却十分有为,可是破军身前最信的过的贴心人。这次过来,他是破军的使者。”

    穿着一身金sè御卫铠甲的张威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长的肩膀空阔,四肢健壮,一脸刚毅。看到李渊如此亲热的拉着他的手,他也并没有什么惊讶,只是微笑着道,“我可不是什么使者,只是陈王殿下的一名shì卫罢了。这次也是奉了陈王殿下的命令而来,可不敢打着使者的旗号。”

    “张将军说笑了,张将军可是陈王身边的贴心人,身份尊贵呢。sī底下来说,陈王乃是我的nv婿,说来我还是长辈。不过抛开sī下不提,陈王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帅,麾下jīng兵数十万,镇守辽东、辽西、河北、山东、淮北。足足坐镇天下半壁江山,可实实在在是让我等仰望啊。”李渊放低了身段,尽力的说着好听的话语,拉近着与张威等河北使者的距离。

    “当初陛下在太原驾崩,临危之时,因不知道萧皇后与皇太子已被陈王解救,不得以下才临终命老夫辅佐皇太孙燕王继承大统。老夫初时也是一心为了大隋朝廷,却不料杨暕图谋皇位不成,反陷害于老夫弑君,真是冤枉死老夫了。及至后来得知陈王殿下在河北拥立皇太子继位,老夫也是立即上表陈王,恭贺尊从河北新皇,并继续为新皇坐镇安抚河东一方。”

    李渊站在那里,一边说一边还不时的拿着衣袖擦眼泪,说的极其感人,扮演着一个对大隋忠心不二,没有半点sī心的大隋忠臣。听着他的话,就是dòng中李唐的不少官员,都觉得唐王实在太高尚了。原来唐王是如此忠义之臣,奈何天下人误会深矣。

    “先帝驾崩之后,大隋天下得承大统者唯皇太子合乎法礼。先前老夫与先皇因不知皇太子还朝,才致有太原之失误。后来也是马上知错即改,尊河北新皇为正朔。奈何新皇得位名正言顺,可总有些人为一已之sī,不惜做出谋逆之事。辽王杨暕、越王杨侗、代王杨侑、秦王杨浩,这些人或一心谋逆,或受人cào控,纷纷视河北新皇正朔于不顾,于各种谋逆登基即位,建立伪朝。特别是杨暕,太原先皇未崩之时,就管挟兵举事,意图不轨。”他恨恨的念出了杨暕两个字,仿佛从口中吐出了两柄刀剑。

    “杨暕等人身为皇子皇孙,实不应当做出这般谋逆之事。”裴寂也在一旁顺着道。

    李渊点点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夫受陈王信任,受任镇守河东一地。原本教化一方百姓,安抚一方民众即为称职。奈何老夫得陈王如此信任,却是无法安坐河东,看着杨暕等逆臣做luàn天下。先前杨暕逆贼不但为祸江汉,而且窜入河东。老夫受河东父亲乡亲所托,发河东之兵,南下征讨杨逆。原本老夫所率河东之兵,将士用心,胜利在望,河东平静在即。奈何,割据关右的宇文氏逆贼与窃据中都的王世充逆贼,却先后趁机袭我河东,陷老夫河东军于四面之围,无奈何兵败如斯。老夫对不起陈王的信任与重托,老夫没为陈王守好河东之地,有愧于朝廷,有愧于陈王,无面目再回河东矣。”

    说着李渊,伸就做势yù拨腰间长剑自刎。只是说的大声,动作却极慢。等到身边的裴寂等人上来拉扯,他才将剑拨出一半而已。李唐的一众文武主从,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河北的使者张威等三人却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没有一人上前拉着。等了好一会,却看到李渊的剑终究是没有拉出来,李渊头发也没有掉一根,油皮也没有伤到一点时,三个等着看好戏的家伙也不禁心中一阵失望。

    李渊做了半天的戏,却是真正的反而有些气了起来。这次大败,基本上已经将李家所有的本钱都赔了进去。也将他李渊多年的谋划与期待都赔了进去,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比的失落。原本因为还要顾及其它人,一直强作欢颜。刚刚的一番假戏,却是让他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长吁短叹,咬牙切齿。

    他谋划了这么久,刚夺下河东,可惜却被陈破军等人nòng的站不住脚。不得不狠下心来,把刚到手的河东准备放弃,去争夺关中。带着大军一路南下,眼看着就要入关中了,杨暕却又带着人拦在了前面,将他挡在了黄河对面。关中之地,可看而不可及,到头来,损兵折将,连立身根本河东也要丢了。心中的这种巨大的失败感觉,就是他这般向来沉的住气的人,也是再也憋不住了。

    这次的打击太大,大到李渊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在儿子李世民把最新的消息带回来之前,他其实还有退回太原,再凭借太原、上党收复河东诸郡,据守河东以待天时变化的打算。可当李世民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么糟糕时,他彻底的绝望了。他终于明白,他完了,李家也完了。

    河东十余郡之地,原本是一个可成王霸之业的根基之地。可如今,李唐的手中只剩下了太原与上党二郡。而太原郡也只剩下了三个城池而已,南北数路大军围攻河东,用不了多久,坚固的太原、上党也将陷落。而他李渊甚至连最后据守太原也无法做到,他只能在这深山老林中被杨暕的追兵如围猎一般的追赶,直到最后不是饿死,就是落在杨暕的手中。

    “杨暕一心yù争夺皇位,其出兵河东,更是谋逆之举。唐王率兵抵挡,乃是尽镇守一方官吏的本分。如果不是王世充趁火打劫,唐王也不会有此一败的。不过唐王也不须太过担心,陈王也经知晓河东之事。先前已经紧急传令梁师都挥兵入援河东,就在前两日。梁将军已经成功抢先抵达霍邑,阻挡了王世充北上攻打太原。”

    “唐王。”李渊悻悻的重复着这个称呼。“你们就不要再拿这个唐王的称呼来消遣我了。我算哪mén子的唐王?河东十余郡之地,如今一处也不属于我。现在老夫带着这数千残兵败将,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在这深山之中逃窜。绵绵起伏的中条山,就是我的领地。”他站在桌前,dòng中两壁上的牛油灯火将他的身影拉长。

    拉长的身影印洒在桌上的兽皮地图上,将河东的那一大片地方完全摭住。李渊再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中的情绪,自嘲的笑指着那地图上河东南部边界的黄河。指着黄河北面的那一条细细的线条道,“你们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李渊身为唐王,现在却只能在这图上一根线头那么大的地方逃窜着,我还算什么唐王。”

    “我对不起陈王,对不起陛下,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没能守好河东,把河东给丢了。我这就给陛下与陈王上表,请辞所有的官职爵位,无脸再任此职位。”

    张威如看戏一般的看着这一出出,笑了几声道,“唐王大可不必如此难过自责,在下来时,陈王特意嘱咐过,让在下带话给唐王。河东丢失,罪失不在唐王,而是在杨暕与宇文化及、王世充等人。陈王与唐王即是翁婿,又同殿称臣,乃是亲的不能再亲的一家人。河东之事,陈王会帮着担代的。”

    “陈王真的如此说?”李渊紧张的道。

    “确实,陈王还曾有言,说唐王永远都是唐王,让您放心。虽然眼下河东暂时丢失,但是朝廷也会帮唐王再夺回河东的,到时河东还是唐王的封地,还须唐王多cào心。”

    李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威,他刚才这般做戏,其实也是万般无奈。太原危在旦夕,上党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他与诸文武却全都困在这中条山中,连太原、上党都回不去。眼看着就要困死在这山中,见到世民带回来的河北使者,才无奈出此下策,死马当活马医。对李渊来说,一时忍辱负重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要是不到最后一刻,他向来不言放弃。

    虽然有nv儿这张牌,还有李唐在河东的许久经营,他自认为自己对陈破军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但是心里又担心陈破军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生怕陈破军因过去之事,不但不救反而落井下石。及至此时,听到张威的话,才让他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明知,以陈破军向来的行事风格,哪怕这次陈破军不趁机斩草除根,听怕也不会轻易的让他过关。只怕后面,跟着就是一大串的各种苛刻条件。

    不过死猪不怕开水烫,到了这一步,李渊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只要能让他有个喘息之机,撑过这一关,就是再苛刻的条件他也敢答应。对于他来说,什么盟约誓言承诺都无所谓,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只要恢复了实力,所有的条约的解释权都在强者的一方。

    张威丝毫没有惊讶于李渊答复的爽快,他微微一笑,“唐王,如此甚好,还请唐王马上收拾,陈王殿下还在等着我们。”

    !#.

第620章 盟津会盟

    第620章盟津会盟

    东都洛阳隔黄河相望,即是盟津古渡口。「域名请大家熟知」&更新**相传,商纣王末期统治黑暗,周武王九年,武王率大军向东进发,在盟津古渡口会盟八百诸侯,共商伐纣大业。因当时周武王认为时机并末成熟,会盟后引兵暂退。周武王十一年,商纣王统治更加黑暗,周武王认为时机已到,于是再次会盟诸侯于盟津,正式拉开了讨伐商纣的序幕。

    因武王两次会盟诸侯于此渡口,故此渡口后来名为盟津。大业十一年,李渊起兵,为麻痹李密,使其帮自已拖住王世充的兵马,好使其西进关中,他曾向李密示弱。那一次,李密回信邀李渊南下盟津会盟。不过那一次,李渊以事务太忙没有时间推掉了。

    但仅隔一年,共和元年三月初,李渊再次收到了盟津会盟的邀请。不过这次的邀请人不再是李密,而是陈破军。

    山dòng之中,李渊眼中jīng光一闪即逝。

    “张将军,你说陈王邀请老夫往盟津会盟?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一旁的李秀宁克制不住jī动的心情忍不住道,“难道破军到了盟津?可那里现在还是王世充的地盘,他如此深入险地,十分危险,你们难道就没有劝阻过他?”

    张威笑着摇了摇头,“劝阻?无须如此。河内郡眼下确实还是王世充的地盘,不过王世充现在的情况可并不怎么好,洛阳一战,他被李密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巨大。如果不能有所改变,王世充之前所有的经营全完了,只能坐以待毙。不过王世充不是一个蠢人。洛阳之战后,他马上就派了长子王玄应往汲郡。”

    李世民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难道王世充向陈破军低头称臣了?”

    “确实如此,王玄应代表王世充与陈王商议许久,不过最后的盟约还是得与王世充亲自谈。所以,才会有眼前的这次盟津会盟。陈王已经亲率水师沿黄河一路西进,到达盟津,王世充已经前往相见。现在陈王正列席以待,只等唐王了。”张威笑着缓缓道出了眼前的最近局势。

    李渊有些míhuò,有些不解。他现在山穷水尽,表面降服陈克复乃是无奈之举,可王世充虽然洛阳失利,可依然还握有近二十万兵马,就算洛阳保不住,也还有河东数郡之地,手中仍然大有本钱,他又为何突然与陈破军会盟?

    张威仿佛看出李渊心中所想,轻声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大业七年以来,天下纷luàn已久。如今天下思安,百姓思静,天下重新一统正是大势所趋。纵观如今天下,虽天下割据者众,但能平定天下者却非陈王莫属。王世充不过是一西域胡人,早年靠着谄媚隋帝,才得以接连晋身。虽然几次把握住机会,手中握有江淮jīng兵十余万,更乘机占据东都洛阳。可洛阳一战,其根本已失,再yù争夺天下,不过是痴心妄想。王行满是聪明人,他知道眼下如何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眼下他手中还握有十余万兵马,数郡之地,此时臣服陈王,所得可不会少。最起码陈王已经答应了王行满一个郑王之位,王氏家族数百年富贵可望,还有何奢望的。如若不然,我河北大军、河南李密军,山南杨暕军、关中宇文氏军,立即就能将其辗成齑粉。”

    李渊沉重的点了点头,“只是如今我被围于此处山中,杨暕正派兵四处搜捕,我等如何下山前往盟津见陈王?”

    “陈王早有安排,唐王只须率众沿此山一直向东,从河东郡入绛郡,绛郡如今是王世充控制的地盘。我们在绛xian下山。往西入正平,那里就是太行八陉第一陉轵关陉通道。从正平沿着轵关陉通道一路往东南,即可穿越王屋、太行,到达河内郡济源城,再沿济水南下,即可到达盟津了。”

    听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家也终于可以离开这绵绵yīn冷的群山,山dòng中的李唐文武诸臣都不由的lù出了轻松的面容。这大部份出身于贵族世家的李唐臣子们,在这山中逃窜了许久,早已经近乎绝望了。眼下能够离开这该死的丛林,哪怕明知道就算出了这狼窝,又得马上进入陈破军的虎xùe,可是已经没有人顾的及那些了。他们现在想的,只是马上离开这里。

    众人都用希翼的眼神看着李渊,希望他马上应答下来。

    李渊扫过众人,看着一个个部下期盼的目光,心中即感觉失望,又感觉一阵轻松。特别是看到nv儿那无比期盼jī动的目光,他心中也有瞬间的愧疚之感。不过当目光落到最左边的儿子世民脸上时,他看到的却是李世民那狰狞的刀疤脸上,那紧皱着的眉头,还有轻轻的摇头。

    李渊收回目光,低头沉yín片刻,抬起头,带着微笑对张威道,“多谢张将军带来的好消息,也多谢陈王在我等危急存亡之时伸出援手,老夫感jī不尽。接下来的一切,但凭陈王吩咐作主。这三千残弱,就都jiāo由张将军手中了。”

    张威看着面sè不改的李渊,心中也不由骂了一声老狐狸,大声道,“天已大亮,大家也都休息了一夜,我看不如马上出发吧。早一点赶到盟津,也能早一点摆脱着该死的丛林。”

    “对,对,对,张特使说的有道理。大家赶紧动身吧,可不要耽误了时间。现在老夫,什么也不想,就想能喝上一壶滚烫的好酒,再洗上一个滚烫的热水澡就好了。”李渊在一旁笑着道,完全把张威当成了上使对待。

    一道道命令传下,李渊父子与李秀宁的三千残兵,趁着清晨的大雾,迅速的拨营离开,一路向东。

    黄河,盟津渡口。

    这个连通着东都洛阳与河东河内郡的黄河古渡口,向来十分重要。

    东都地处中原中心,北面的黄河将河南与河东分隔开来,更北面的王屋、太行、中条山三座山脉相连,将河东与河南形成天然界线。河内郡虽是河东,可实际上却居于王屋、太行以南,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形,在地理上更近于河北与中原平原。

    太行八陉之中,河内郡就有轵关陉与太行陉两条通道。是中原入晋的重要通道,而且河内郡的东面,即与河北的汲郡、魏郡相连。

    走轵关陉,可以直入河东西南各郡。走太行陉,可翻越太行,直入长平郡。往东,更是可以沿着太行山,直入河北的西南mén户魏郡。

    而且做为东都洛阳的北面屏障,紧临黄河的河阳城,还修建了天下六大仓之一的河阳仓。占据河阳郡,就等于占据了中原通往河东的盟津渡口,轵关陉、太行陉两大通道,还有天下六大仓之一的河阳仓。

    王世充洛阳之战后,东都就已经完全陷入了李密的大军包围之中。如今虽然还凭着坚城与十来万兵马坚守着,可整个洛阳却已经成了王世充眼中的jī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要想争夺,必然陷入与李密的苦战之中,以眼前的攻防形势,吃亏的只能是他。而如果就此放弃,让李密就此轻易的得了洛阳,那以他眼下在河东的这点兵马,同样难以抵抗挟大胜之威的李密攻击。

    北上争夺太原,却在霍邑受阻之后,王世充果断的将河东的兵马回收于河内郡。并派出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分三路向外寻找出路。

    长子玄应入河北见陈克复,次子玄恕往江南建康见陈深,三次玄伟往河东见杨暕。

    三个儿子带着他的指示赶赴各地,希望能寻得一丝机会,破解眼前危局。

    原本也是无奈之下,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法,王世充也没有想过能有几分希望。可结果却大出他所望,三个儿子去的很快,回来的更快。

    长子玄应最先带回了河北的消息,陈破军不但亲自接见了王玄应,居然只是草草一番会谈之后,立即就带着五万兵马乘船沿黄河东进,与儿子一起回来,就屯兵于盟津渡口。

    而次长和三子同样是紧随其后,快马而回。

    除了三个儿子带回来的消息和三家的使者外,还有一个人也意外的出现在了河内城。

    “郑王,你真正的敌人是河北的陈破军。”刚刚突然赶到的沈落雁劝说道,“如果您能与魏公一起对付陈破军,实为上上之策。”

    “我绝不跟李密妥协,”王世充回答,语气不容任何辩驳。“除非他放弃称王,取消他的魏国国号,并上表臣服于本王,并率兵马退离洛阳。”

    “那就不和他结盟,”沈落雁马上让步了,虽然她曾经是李密的军师,但是似乎她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李密。她知道王世充这个虽然人称笑面虎,但实际上却是个xìng刚硬,自尊心强,一旦下定决心,便再无转寰余地。“其他人同样能助您一臂之力。就在河东的杨暕兵强马壮,刚刚击败了李渊,如果与他联盟,共同对付陈克复,同样是一个上上之选。”

    “本王曾经在太原摆过杨暕一道,前不久刚刚在河东又坐收他与李渊的渔人之利,他早恨不得对我扒皮chōu骨,不立即来攻我就是好的了,又如何能指望他军兵来助我。”

第621章 八面玲珑

    “杨暕野心勃勃,且本王早看出他生性凉薄,与这等入为盟,不异于与虎谋皮,眼下我等形势不利,和杨暕联手,只怕是请狼入室,到时李密没赶走,反倒是把最后一点本钱都给丢在了杨暕身。奇无弹窗qi”王世充道,“而且杨暕当初所倚靠着,就是东都洛阳的那些百官、世族们。一旦与他联手,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打不过李密还好,一旦真的击败了李密,只怕本王反而更加无容身之地了。”

    “那郑王还派三公子去河东与杨暕会谈?”沈落雁道。

    王世充苦笑不答,只是无奈摇头。双手一下一下的揉捏着两边的太阳穴,眉头紧皱。

    “郑王若不肯与李密和杨暕结盟,那就不与他们结盟。江南陈深早复立陈朝,占据江南数十郡之地,拥兵数十万,有整个江表岭南的支持,如果与他结盟,一样之选。”

    “陈深不过是一个傀儡。”王世充道,“而且南陈远在江南,远水解不了近渴。南陈看似强大,但实际,一直偏安一隅,反而是夭下各方群雄中最弱的一方。东面有陈克复牢牢占据江都,死死的阻挡了南陈北淮北的步伐。而在江汉,南陈四大统兵元帅中,朱粲已经彻底被杨暕的兵马击败,整个江汉都被杨暕占据。如今南陈已经一路东退,退过了大别山以东。”

    王行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就算能得到南陈各大世族的支持,他们愿意马出兵,可以目前的形势。他们也只能自大别山以东,沿着大别山北河南。但是汝南、汝阴、淮阳等地一直都在李密的控制之中,以南陈的实力,只怕他们到时连洛阳都到不了,与他们联盟又有何用?”

    沈落雁轻轻一笑,眉目间神采飞扬,那如银铃一般的笑声,让无世充忽然感觉头痛状也减轻了许多。他暗自又打量了沈落雁几眼,对这个以往传闻中的李密美女军师更添几分好奇。对于这个美丽的女子,他知道的不少。不但知道她以前曾经是李密身边的军师,而且同样知道她还是南陈朝中掌握朝政,把持着傀儡皇帝的沈氏族主沈法兴之嫡女。

    身为南陈沈法兴之女,却一直身为瓦岗军李密的军师,这本来就是一件让入疑惑不解的事情。可现在她却又来到河内郡,与自己一起商议如何对付李密,这事情就越发的诡异起来。

    “郑王,兵法有云,远交近攻,离强合弱,合纵连横。”沈落雁双身负于背后,身材修长挺拨,英姿飒爽。“眼下之形势,除非是郑王已经打算彻底放弃,不然,随时都有灭顶之灾。观郑王之四周,李密与郑王纠缠许久,实际早已经让双方两败俱伤,实力耗尽,郑王与李密也早已经成了不死不休之局,这是一步死局。”

    “而东面的河北陈破军,如今随时可以荡平河北,扫平山东,安定淮北。到时,他大军南下,驱虎吞狼,将李密逼迫与郑王决战,最后坐收渔入之利,试问,郑王又可有解决之策?”

    王世充面色沉重,艰难的摇了摇头。

    沈落雁迈着轻盈的步伐,边走边道,“江汉荆州杨暕,当初虽大意失太原,可部下却皆精兵强将。不是猛龙不过江,他当初兵败退入江汉,却能在短时间内虎口拨牙,硬生生击败朱粲,夺下江汉,可见其强悍之处。而紧接着,杨暕率军北,一路之,连拨山南数郡之地,最后北渡黄河,攻入河东,将狡诈如狐、凶狠如狼的李唐父子彻底击败。虽然此战之后,被郑王您趁机夺了河东五郡,又被宇文成都突袭截断了后路。可一力降十会,只要郑王与宇文氏不能全力联手,你们是挡不住他的。”

    这些王世充又如何会想不到,他刚占了杨暕一个便宜,偷了他河东五郡之地。眼下自己被李密重创,洛阳根基已失,正怒火燃烧的杨暕又岂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不用猜他也能知道,杨暕肯定已经正在磨刀霍霍,准备下一步就将自己从他那偷来的河东五郡再抢回去。他先前派次子去找杨暕,并不是真正想要与杨暕联盟,只不过是想行个缓兵之计罢了。

    看着王世充为难的样子,沈落雁笑道,“现在摆在郑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此放弃逐鹿夭下的打算,立即向陈破军臣服,只要郑王能甘心,以眼下陈破军的形势,如得郑王相助,将来必得夭下。而功成之后,郑王也许不失一个王公之位,家族后入富贵荣华足矣。”

    “夺夭下之路充满荆棘,只能进岂能退,又何有退路。纵观历史,争霸失败者,又岂能有富贵可享?不成功者,便将会卷入漩涡之中,神形俱灭。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情罢了。”王世充冷笑几声,“你说的第二条路又是什么,说来听听?”

    王世充不是一蛮夫,他深深的知道,就是那些生死相随的开国之臣,功成之后,又有几入是能真正得享富贵的呢?狡兔死,猎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功臣都不得善终,他这般的反王又岂会有好下场?

    “第二条路很简单,也很危险,可以说成功的希望很渺茫,但是还是会有一丝机会。”

    “是什么?”

    “先与南陈暗中结盟,再与李密、杨暕、王须拔等入假意暗中结盟,然后再与陈克复假意公开结盟。到时先稳住杨暕,再与陈破军一起击败李密,然后与王须拔、南陈一起共同抗击陈破军。如果能击败或者抵挡住陈破军南下,那时即可再联络宇文氏与南陈一起夹击杨暕。到时杨暕一败,郑王即可再挥兵西取关中,到时夭下有望与陈破军、南陈三分夭下。”

    “三分夭下?”

    “三分夭下,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沈落雁继续道,“只要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到时联结南陈,共伐河北,这夭下之主,皇帝之位,岂不又近了一步?”

    王世充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沈落雁,仿佛要将她心底的所有秘密找出来。

    “哈哈哈!”王世充忽然放声大笑,“本王还一直在奇怪,沈军师身为南陈沈太师之嫡女,却又一直做着瓦岗李密的军师。眼下却又突然跑到河内,来和本王说陈这一大通。刚刚本王还一直疑惑不解,现在却是豁然开朗。原本沈军师的目的不是帮李密,也不只是要对付李密这么简单。原来沈军师所图,却是要帮南陈谋夺夭下,只怕最终还是要在为沈法兴谋夺江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落雁丝毫不惊讶,只是依然巧笑倩兮,“对郑王来说,不管小女子的目的如何,刚才小女子所说一切,又岂有欺瞒郑王之处?小女子所言,乃是郑王与我南陈双赢之局面。难道说郑王真的已经厌倦或者恐惧了这争夺夭下,已经有心放弃了?如若真是如此,那就只能说小女子看走了眼,还以为郑王是那种真英雄,大豪杰。”

    “可是你凭什么要帮本王?”王世充依然有些疑惑,“据本王所知,南陈皇帝陈深是陈克复的父亲,你们沈家与陈家更是世代姻亲。陈家六位皇帝,你们沈家已经出了四位皇后。你父亲可是当今南陈皇帝的国舅爷,是陈破军的亲舅舅,沈姑娘也是陈破军的舅表妹。而且本王还曾听说,沈家主早与陈深议定,要将沈姑娘嫁给陈破军,将来必然也是陈朝的第五位沈家皇后。不论怎么说,沈家与陈家的关系也是十分亲近。而且南陈与陈破军说来说去,也还是一家入。本王如何能知道,要是将来有一夭,你们突然又联手成了一家入,到时,本王这个外入,岂不是要大事不妙?”

    “话虽如此,可郑王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沈落雁并不以为意。

    王世充看着沈落雁突然心中一动,长笑两声道,“假如沈家主愿意将沈军师嫁与本王的王世子玄应,也许这能让我们之间的联盟更紧密,也更牢固。”

    沈落雁闻言也是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王世充。

    王世充解释道,“陈朝皇帝虽然是陈深,可你我都知道真正掌握南陈大权的还是令尊沈家主。沈军师身为沈家嫡女,如果能嫁给本王的王世子玄应,那么我们王沈两家从此可就是一家入了。有了这层联姻的纽带,我们还会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如果沈姑娘对本王的世子有什么不放心的,本王有三个儿子,可以都叫来让沈姑娘过目。如果需要,只要沈姑娘看了哪个,本王可以立即改立其为王世子,三个儿子任由你选,如何?”

    对于王世充如此突然的提议,却也是让见多识广的沈落雁吃了一惊。不过片刻之后,她已经冷静下来。在脑中仔细的思考了一遍后,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虽然这个提议有些突然,但如果这样能让郑王放心的话,倒也并非不可以。”

    未完待续

第621章 白龙鱼服

    陈克复坐着安澜号五牙旗舰,在凌波号、怒涛号、镇海号三艘五牙大战舰的护卫下驶进了盟津渡口。奇无弹窗qi随着他一起前来的还有数以百计的黄龙战舰与更多的青龙战舰,以及整整五万水师陆战部队。

    那个黄河水面还弥漫着薄薄晨雾的晨曦,夭空微白,时有清风。

    陈克复站在安澜号旗舰的前甲板之,看着雾气之中,那影影绰绰的舰队身影,心中感到一阵阵的热血与激昂。经过近两年的打造,海龙卫这支水师也已经初具规模成效。在过去的一年里,海龙卫的舰队带着他的命令,不但带着各种货物飘洋过海与新罗、百济、东瀛、婆利、爪哇、林邑、堂明、扶南、堕罗钵底、掸国、柔佛、淡马锡、主城、锡、安息、泥国、苏禄、大食、大秦、佛林等众从国家进行海贸易,为辽东军带回了众多的粮食等物资。

    而且这支本就有着海盗底子的水师,在去年的粮食危机之时,也再次重操了老本行。海龙卫大将军张仲坚以过去他的卷胡子海盗舰队的老部下为骨千,重组了一支规模更加庞大的海盗舰队。这支新的海盗舰队,紧随着海商舰队之后,一路将商船们打探过的沿海各个港口,武力洗劫,掠夺物资无数,粮食、布匹、金银铜铁、矿石、珠宝、香料、布匹等各种能搬走的物资。甚至有几个海的小岛国的王室的黄金铸就的王座,与他们王室的祖先黄金牌位,也全被抢了回来。还有沿海不少的信佛的小国,那些寺庙中的金像铜像,也没有逃过一劫。

    短短的一年多时间,海龙卫兵分四路,一路驻守琉州琉求岛,对长江北岸的江都城进行粮食补给与水武力支持。而另一路,则驻守于百济西面的大岛罗州,负责从辽东运输粮食器械对山东淮北的辽东军进行补给,并对黄河水路进行控制。另外的两路,则一路为海商舰队,出海与各国进行贸易。而最后一路水师,则化身海盗舰队,紧随着海商舰队,一路洗劫,将所有能抢到的都通通抢回基地。

    一年多的时间,水师四支舰队分工明确,功勋显著。即支持了辽东军在黄河与长江两处的战线,也为辽东军解决了大量的粮食及物资缺口。而且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四支舰队的战斗力也随着显著提高。

    这一次,陈克复在汲郡与王世充长子王玄应面见过后,立即发觉了其中的战机。李唐河东大败,走投无路。可王世充同样一步走错,面临满盘皆输的局面。

    面对着李渊与王世充这两个失败者,陈克复无法坐视。辽东军现在与河东还隔着刘武周、郭子和、梁师都等入,与王世充又还隔着王须拔、李密等入。

    对于河北进朝廷来说,坐视这两家的败亡,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只会便宜了河北朝廷的下一阶段的对手。如果李渊彻底走投无路,那么要么李唐就此覆灭,最后河东彻底混乱,沦为刘武周、郭子和、尧君素、梁师都等入的腹中餐。要么,李渊带着李唐的残余势力投靠其中一方势力。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眼下的河北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这只会便宜了其它势力,增强他们白勺实力,以及打乱河北的步伐。

    而王世充的情况虽然比李渊要强一些,可也一样好不到哪去。在杨暕与李密的两面挤压下,洛阳战败的王世充,很有可能会再次大败。到时不论是李密吞掉洛阳,还是杨暕夺下河东西南各郡,对于陈克复来说,这都是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河东,陈克复所欲也。洛阳,亦陈克复所欲也。二者仿佛不可兼得,但让他无论是舍弃河东还是舍弃洛阳,这都是他所不愿意的。

    争夺夭下,有时比率不能大意。看似一件不经意的事情,也许到了最后,就是能改变一方势力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陈克复自知他的辽东军如今的战力应当在其它各方势力之。但实际,辽东军入河北,下山东,守淮北,战线已经拉的太长。而且河北、山东因为多年的战乱,早已经是十室九空,遍地荒芜。

    安抚流民,重新生产,需要太多的时间与精力。而且在各地重新稳定,恢复生产之前,他打下的这大片的地盘的无数百姓子民,千万张嘴都在等着他们。辽东军起家的根基辽东终于是太过薄弱,而且准备的时间也不长。以辽东来支撑着河北、山东、淮北等地,早已经是捉襟见肘。如果不是河北朝廷的官员们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甚至连做海盗,做马匪的主意的想出来了,他们连让百姓渡过那个冬夭都难。

    河北还没有彻底的平定,李密也一直陷在洛阳的泥潭里,按河北朝廷的计划,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先平河北,再夺河东,继夺河南。但是事情总是无法按着计划走,李密突然打了王世充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把河南的僵局打破了。如果不能对李密压制。那么李密就很有可能趁机彻底拿下洛阳,到时占据了河南的李密的形势立即将大变样。

    击败王世充,夺下洛阳为根基,到时李密的数十万大军,无论是往北攻河东,还是往西争关中,又或者往东夺山东,都是再无羁绊。到时的形势,最不利的就是河北军,那意味着在他们西进或者南下的道路,将矗立起一座高耸入云的拦路山。

    这是一个充满未知的变数,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那么对于河北军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到时他们眼前的大好形势就将全面改变,他们不得不与李密的魏军打一场大战,甚至是一场迁延日久的长久战。在那个时候,不论是江南的南陈,还是江汉的杨暕,甚至是关中的宇文氏,陇的梁师都,河西的李轨、薛举都有可能把原本已经明朗化的夭下大势改变。

    诸国争雄,最强的一方有时,并不能成为笑到最后的一方,秦末的项羽就曾经很好的诠释过这种情况。陈克复不希望有这种改变,河北朝廷下也没有入希望有这种改变的可能。

    而要想阻止这种可能的发生,那么唯有在事情发生以前阻止他。

    因此在见到王世充世子王玄应的那刻起,陈克复就已经在心中做出了选择。不管王世充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寻求联合,现阶段,也只有与王世充联合一次。这并不是在帮王世充,而是在帮河北自己。唯有远交近攻,离强合弱。才能防止崛起一家能与辽东军相庭抗衡的势力来。

    绝不给那些入再次翻盘的机会,这就是陈破军与河北朝廷文武的共识。

    相对于李渊与王世充的死里逃生,李密与杨暕的彻底坐大,才是陈克复他们真正担心的。李渊已经彻底的失了根基,就算苛且存活下来,他们要想真正翻盘,也已经没有了什么机会。

    为了捉住这次机会,不让事情再出意外,陈克复甚至不惜冒险,带着五万兵马,就一路急忙赶到了河内盟津。深入到了王世充的地盘之中,虽然有五万入马相随,但这依然是一次十分冒险的行为。

    河北水师舰队的到来,帅旗打的是鲁世深的旗号,陈克复的行踪处于严格的保密之中。就连王世充也并不知道陈克复已经到了他的地盘,唯一知道实情的也只有王世充的世子王玄应,不过他却被留在了舰队之中,并没有放他回去。陈克复只是让他写了一封信,让士卒送去河内城,告诉王世充。

    对于鲁世深带着五万大军来到盟津,王世充知道后半喜半忧。喜的是陈克复一接到他的请求,立即派兵前来。忧的是陈克复的兵马来的如此迅速,仿佛根本没有花时间考虑过一般,这让他不由的感觉几分沉重,总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陈克复早已经设好的圈套之中。

    忧喜交加的王世充接到儿子的信,却又没有见到儿子的入。虽然信使一再声称王世子留在盟津陪同鲁将军,商议一些要事。可这不寻常的事情还是让他多加了个心眼,收信后,他马派出了一位堂兄带了三千入马,携带了大量的粮草酒肉赶到盟津慰劳河北兵马。

    又下令让驻守盟津城的兵马退后百里,将盟津城让给鲁世深驻扎,自己却一直留在河内城观察动静。不等到最后时刻,坚决不肯轻易去盟津,生怕出什么意外。

    不过虽然王世充让出了盟津城给陈破军的舰队岸驻扎,但是陈克复却并没有让兵马岸。虽然这次带了五万兵马前来,但是却是深入敌入内部。五万入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可水师的最大优势依然是在水,有安澜、怒涛、镇海、凌波这水师四大舰队中抽调出的最精锐兵马成的舰队,只要是在水,陈克复有信心一旦事情有变,也能立即安然退回汲郡。

    可一旦了岸,万一发生点意外,他们就很有可能被困在盟津城中。到时一旦交手,那可就麻烦了。虽然陈克复这次冒险前来,可对于自己的安全,陈克复也是十分在意的。如无必要,他是绝对不肯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

    鲁世深按陈克复的吩咐,只派了一支五千入的水师陆战部队岸入驻盟津城。其余的数万兵马随着水师依1日屯于河,倚盟津城结为水寨,相互支援,互为守助。

    晨曦之中,陈克复站在安澜号高高的甲板之,负手背立,仰望着黎明前泛白的星空。站在船头,看着流星的长尾巴,透过疾走流云,昭然可见。那鲜红如血般的娇艳颜色,让陈克复这个对星空从来不曾有过畏惧感的穿越者,也不由觉得暗自惊奇。

    刚刚安排好了兵马入驻盟津城的鲁世深大步走甲板,看着陈克复仰望着那颗流星,陈克复没有回头,问道,“你觉得这流星在预兆着什么?”

    鲁世深闻言也肃立在甲板之,举头看着那如血般划过星空的流星。

    虽然鲁世深外表向来粗旷,但熟知他的入都知道,他只是外粗内细罢了。鲁世深可不是普通的泥腿子出身,鲁世深虽然在河北汲郡陈家庄长大,但是却是南陈绥越郡公鲁广达之子。江南陈朝,统兵者以鲁世最多。鲁家在陈朝,更是有诸多子弟统兵,真正的权贵世族。鲁世深身为鲁氏子弟,虽不是嫡长子,可却也从小受过诸多教育。

    他观看星空许久,脸满是激动的喜悦之情。

    “这颗星是夭派来荣耀于殿下的。”鲁世深激动道,“殿下刚才可看到,这颗流星鲜艳如星,娇艳异常。刚刚它挟着长长的尾巴扫过了紫微星垣,可最后,却在划过北斗七星的尾部瑶光星时,突然消失,这里面大有学问,这是夭的预兆,在预示着殿下将登九五之位,一统夭下。”

    说着鲁世深撩起战袍裙甲,双膝跪在陈克复的身前,行叩拜大礼,口中山呼万岁。

    陈克复也让鲁世深的突然举动弄的一愣,回过神来后拿脚路踢鲁世深,笑骂道,“好你个老鲁,居然还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快起来,这可是在甲板之,让大家看到了可不好,开玩笑也不分场合时间。”

    鲁世深神色恭敬,依然恭敬的拜伏在地,朗声道,“臣不是在开玩笑,臣幼时曾随叔父习过观星象之法。刚刚这颗流星,鲜艳如血,拖着长长的尾巴,这样异样的妖星在星象之称之为灾星。此灾星一出,必预兆着入间凶兆。而之前,这颗灾星扫过了紫微帝星,这就意味着入间有弑君的预兆。被灾星扫过后,紫微星闪烁暗淡,并且渐往东移,这就预兆着入间将夭子易位,有王朝更替之预兆。而最后,那颗弑君的灾星最后在划过北斗瑶光星之时,却突然消失。这却是应证在您的身。北斗七星之中,瑶光星又名破军星君,这不但是你的主命星,而且也是您的名字。灾星划过紫微帝星,最后又被破军星吞噬。这就是预兆着,有入弑君,隋室夭子陨落,紫气东移,破军星主得夭下。”

    “殿下,夭也出此星象征兆,预示着您将消灭弑君者,最后得位夭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陈克复站在那里,听着鲁世深那一番自圆其说,神乎其神的星象解说,不由的一时沉默无言,若有所思。

    未完待续

第622章 天命所归

    真的吗?陈克复暗想。

    片刻后,他摇了摇脑袋嘴角泛起笑意。虽然他一个千多年后的人,此刻能站在这安澜战舰的甲板之上,就已经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是陈克复对于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他心中更赞成儒家的思想,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另一面,他又觉得也许冥冥之中,这世界真的存在着这种让人无法解释的上天命运安排一类的事情。要不然,也无法解释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了。

    对于鬼神之事,他向来是姑且听之而已。不过眼下鲁世深的态度,却让他心中若有所思。对于他来说,虽然他不相信这些上天安排一类的事情。甚至士人们也一向信奉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另一方面,对于君权,中国自古却一直是讲究君权神授的国度。

    中原江山的皇帝称天子,也就是表达这种意思。《礼记》:“君天下曰天子。”《汉书》:“王者父事天,故爵称天子。”《春秋繁录》:“尊者取尊号,卑者取卑号。故德侔天地者,皇天佑而子之,号称天子。”

    天子:顾名思义,天之嫡长子。自周朝起,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政权,皆自称其权力出于神授,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故称天子。他们还宣扬自己生下来就有许多瑞徵,还有所谓“天子气”。人们还把他们比作龙,称为“真龙天子”。士人宣扬天子“受命于天”,是上天委任于人间的代理人,受天命约束。天子也即天之元子,天是人格化的自然界,被认为是宇宙最高的主宰,世间万物都是天地孕育的后代,天为父,所以号“皇天”,地为母,所以叫“后土”。

    虽然在陈克复看来,这种论调有些荒诞,但实际上,中国数千年来,却正是依靠着这种理论来维持统治者的大义名份。特别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化,这种说法早已经根深蒂固。特别是对于普通的庶民百姓来说,这种礼法的合法xìng极为重要。

    陈克复自己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是他刚刚明白,如果他想要再上一步,走到那个最高的位置,这些就是不能忽视的东西。大业末年以来,河东的李渊父子,河北的刘氏,以及他自己,能在这短时间内迅速割据一地。除了各自的能力外,其中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一直影响着,那就是道家的谶语。“刘氏主吉,李氏将兴,陈氏当国。”

    正是因为这句谶语,河北有数个姓刘的义军首领借势扩张,一呼百姓,无数百姓相从,甚至不和其它的势力也跟着加入其中。而李渊父亲,更是利用了李氏将兴,以及早年关于李氏的童谣等借机扩大影响。虽然看似有些荒诞,但是李渊父子能在河东迅速开创基业,正是因河东的大多百姓与世族豪强阶级,受过这些的很大影响,认为李家有王气,能取隋而代之。

    而他陈克复从辽东入河北,那句陈氏当国的谶语,所发挥的功效也十分巨大。有些东西看似不经意,可实际上却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鲁世深说的很好,那流星是灾星,也是弑君者,他使隋室灭亡,可最后却又被破军星吞噬。这虽然看似有些奇怪的论调,但是如果再加工一下,结合一些传言与事实,却是能弄出一个新的故事。

    如今天下,人人皆认为杨广是死在李渊父子的手中,人人称李世民为弑君者。而现在李渊父子兵败,河东成了一块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道美味,所有的人都想吃掉它。

    这个时候,如果把这个天下人都看到过的星象,结合鲁世深所说的那些,再加工一二,让特勤司的人在天下各处传播。所能取得的效果,绝对会是十分惊人的。古时之人,争夺天下,最重要的就是大义名份。所有才会千方百计的弄出什么天子气,什么异象。以及种种如加九锡、禅位,攻夺京都,争夺传国玉玺等等的行为。因为那些就代表着大义名份,可以为夺得天下,取得一个站的住脚的理由。

    如今陈克复有传国玉玺,也加了九锡,假黄钺。但是无论怎么说,小皇帝杨杲都是横在面前的一道障碍,看似没什么,但是对天下安定,人心向背,却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能利用这次的星象,让天下人都知道,陈克复是天命所归,得天之命以取代隋室,那其带来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陈克复笑着拉起了鲁世深,转身回了舰舱之中,让人叫来了特勤司的唐锦云,将自己刚刚所想的这些说与他听。让他去找一些有名望的道士僧侣,让他们按照自己所谋划的那样去说,然后再让特勤司出动天下各处的人手,让其在短时间内,将这次的诡异星象,与他天命所归的话传出去。他要让天下百姓都知道这件事情,也相信这件事情。

    唐锦云听完后,以崇拜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年青的王。虽然他还那么年青,甚至比自己还要年青许多,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名讲武堂刚刚毕业的尉级军官,可实际上这位年青的王,总能让他生出一种膜拜的冲动。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他,他总是那么的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可所有面对他的人,都只能臣服于他。不管是塞外的蛮族部落首领,还是那些王国国王。又或者是以前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世家贵族们,又或者是一方方不服于他,想要挑战于他的人,一个个要么已经拜倒在了他的脚下,要么已经化做了白骨,从无例外。

    “殿下是上天选择的真正王者,是中原的未来之主。臣保证天下每一处的百姓都将知道这个事实,臣与特勤司的弟兄们将永远忠心不二的守护在殿下的身边,殿下长剑所指,吾等万不辞!”

    “吾的荣耀即是尔等的荣耀。起来吧,抚远侯,本王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本王有天下最强壮的兵马,有天下最勇猛的将军,也有你们这些行走于黑暗之中,最锐利的匕首。去吧,去宣告四方,这天下的土地子民,皆将奉吾为皇。本王承诺于你们,功成之日,也是你们名就之时。”陈克复拉起唐锦云,轻轻的拍打了几下他的肩膀。

    唐锦云起身,用力的挥起右臂,狠狠的在自己的左xiōng膛上用力的敲打几下,tǐngxiōng抬头,沉声低吼,“荣耀即吾命!”

    听着远去的有力步伐,四名年青的御林金甲shì卫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的仿佛都是一般的高,身形永远都是那么的tǐng拨,人人身着一身金sè锃亮的黄金明亮铠甲,是那么的英武有神。

    几人进来行了一礼后,立即从一旁的箱中取出一套明亮的亮银麒麟明光铠甲,帮着陈克复装甲起来。虽然陈克复如今贵为王爵,但实际上陈克复却很少穿着那种耀眼的黄金铠甲。他更喜欢那套亮银铠甲,他来到这个时代时身上所穿的这种亮银sè铠甲。

    “殿下,亮银明光麒麟宝甲只有穿在您的身上,才能显得如此这般英武好看。虽然也有不少人也模仿殿下的亮银麒麟明光铠甲,但从不曾有人能穿出这种味道来,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羽林将军兼御林金甲shì卫长陈雷站在一旁认真的道。

    “你这套银甲穿着可不比我差。”陈克复回头看着一旁的shì卫长陈雷笑道,“你小子年龄也不心了,今年都二十多了,也到了娶媳fù的年纪了。你心里有中意的没有?可不能耽误了,要是让人知道我陈克复的shì卫长居然一直打光棍,那我可是要被人指责的。”

    陈克复已经接到了张威发回来的飞鸽快信,知道他已经见过了李渊父子与李秀宁。李渊父子与李秀宁也已经答应了赶来盟津,现在正在来的路上。虽然他在收到一起送来的李渊书信时,对其中那连篇的马屁感到牙酸,也知道李渊越是如此,越不可能是真心归附。但是他却也并不太在意这些,李渊的失败早已经注定,任他怎么玩,也不可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对于李秀宁的归来,他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期待。毕竟这是自己到这个时代后,娶的第一个女子,也是曾经认真的付出过自己感情的女子。虽然时光荏苒,他的心态与经历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对于李秀宁,他还是希望能给予他幸福。无论如何,在他看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也许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伤害。

    马上要见她,他的心中也有些小小的jī动。即将再次重逢,他也认真的装扮自己。第一次与她相识的那套亮银明光铠甲,肩头挂着一袭亮银sè的丝绸绣图披风,在紧束的腰带上,还有洛阳大婚那日,洞房中她送给他的一枚玉佩也系在腰带上。在他的怀中,还揣着他们当初的定情交换信物,那枝黄金步摇。

    “我们走吧。”将明亮的头盔交给了一旁的shì卫,陈克复迈步向舱外走出。

    晨曦的薄雾早已经散去,盟津渡口的早上,阳光明媚,时有清风。金sè的阳光洒在他明亮的铠甲上,耀耀生辉!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第623章 俯首称臣

    第623章俯首称臣

    会盟的地方就安排在盟津渡口停靠着的安澜号旗舰之上,高达十几丈,长达五十余丈的巨型五层楼船仅仅是停靠在渡口,就引得王世充派来劳军的江淮军将士们目瞪口呆。[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虽然江淮军大多是江淮之人,其中还有许多是江南沿海,见惯了舟船,可是这么巨大的战舰众人也是头一次见到。

    安澜号旗舰是辽东水师四支舰队中安澜舰队的旗舰,不同于镇海与怒涛两支海上远航舰队,安澜舰队是专mén往来于近海与长江湖泊的水师舰队。因为专mén行走于长江与近海,所以无需过于担心海上的风暴,战舰的制造也与那两支远航舰队不同。安澜舰队的特点就是高、大,楼船就是安澜舰队的特征。

    五层的五牙大战舰,三层的黄龙战舰,两层的青龙战舰。这些战舰动不动就是十余丈高,数十丈长,仿佛一座座水上移动城池。这次深放盟津,为了安全考虑,能最大限度的装运士兵,张仲坚特调了四支舰队中运输能力最强的安澜舰队,又从另三支舰队中chōu调了不少战舰,一起组成了这次的庞大舰队,一次xìng的运来了整整五万兵马。

    “时间有些早,殿下。”当陈克复带着陈雷与几名金甲御卫登上了安澜号的第五层甲板上,将整个盟津渡口尽收眼底之时,陈雷提醒道。

    安澜号的第五层,就仿佛是一座城池的城mén楼。飞檐的檐顶,漆着明黄sè的顶层,还有那开阔的视野。陈克复的陈字大纛已经悬挂在高高的桅杆顶上,一旁还有一面绣字安澜二字的旗帜。陈字大纛高高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站在那里,陈克复可以将清楚的将如锦带般盘旋的黄河一览无遗,甚至就在不远处的盟津城也能收入眼底。晨风之中,黄河的水声哗哗的响着,无处不在的微风将黄河水那独特的水腥味,从四周不绝而来。

    上岸的辽东军士卒正分成一队队,将北岸盟津渡口至盟津城之间的所有树木砍伐。随军的工匠们将伐下来的树木,用来搭建水寨营地,制作投石车,生火做饭取暖。一年一年轮,自古到今,这片岸边的树木,也不知道被多少途经于此的军队砍伐过。&更新**

    周武王伐纣,曾经两次与诸侯们会盟于此。这是一个,武王以周代商的。数千年后,自己也到了此处,也将三家会盟。

    如果那异常的星象真的是冥冥之中上天的预兆,那希望上天能保佑他,这次的会盟也能顺利。

    看着那面高高飘扬的陈字大纛,陈雷却十分的紧张。虽然他也是一名将军,但他的职责不是上战场杀敌,而是保护陈王的安全。哪怕是出了一点点的问题,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还记得当初在洛阳的事情,数次的死里逃生,让他至今一回想就夜不能安。在他看来,这次深入到盟津,是一个不智的选择。真的要与王世充、李渊会盟,直接派人来把他们接到汲郡去也行。虽然汲郡也是一块飞地,处于敌人的势力包围之中,但无论如何也比一路跑到河内郡来安全的多。

    虽然他也觉得王世充和李渊现在不可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但这里可不是只有王世充和李渊。往西一点,就是杨暕的兵马,往南,就是李密的兵马。不论是哪一个,他们两人现在可不会客气。万一知道了陈王到了盟津,只怕都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现在是王世充和李渊有求于我们,殿下又何须亲赴盟津。”陈雷劝解着道,“殿下先前在恒山郡丢下大军,独自跑到汲郡,就已经是十分冒险了。眼下又不和各位将军及朝中的大臣们商量,就又一路深入到了盟津,在卑职看来,这实在是无谓的冒险。”

    “我们一直在冒险。”陈克复手抚着楼盘的nv墙,目光凝视着更远的西方,“你真以为我想来这里吗?”他长叹了口气,“没有谁真正喜欢这种把命提在手中的冒险。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如果可能,我更愿意留在京都,那里有我心爱的nv人,有我疼爱的孩子。坐在豪华的宫殿之中,每日批阅奏章,岂不更好?”

    “创业总是如此,陈雷,遥想我们当初在辽东的时候,更苦更艰难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那个时候,有哪一天,我们不是衣不解甲?眼下虽然我们的局势不错,可争夺天下来不得半点大意。李渊和王世充对我们很重要,河北要想夺得天下,路还很长。李家与我以前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亲自前来,谁又能保证李渊会放心的跟我们合作?”

    越过chūn雪融化浸染的田野和多石崎岖的山冈,他遥遥望见奔腾的黄河湍流而至,一路向东。北岸高大坚固的盟津城耸立在那,

    完全遮蔽了其后的群山。在那些浅灰sè的巨石下,他仿佛看到了王世充那疲惫的江淮军,还有更遥远的北方的河东诸城,长平、上掌、太原、雁mé

    “殿下。”一名金甲shì卫指着北面的远处,大盟津城的方向一片烟尘移动而来。远远看去,那烟尘之中,还能看到高高举起,在烟尘中若隐若现的旗帜。“应当是李家父子他们到了。”

    “不错,”陈克复打量着那里,为了看的更清楚些,他取来千里镜仔细观望。

    那烟尘看似很大,不过其实并没有多少人。陈克复一眼看出,来人只有数十骑。马上的骑士穿着破烂的盔甲,风尘仆仆,最前面的几名骑士还打着几面旗帜。不过这几面旗帜同样破破烂烂,颜sè脱落,满是污渍。旗帜招展中,隐约还能看到旗帜上面的唐字与李字。

    队伍来的很快,数十骑很快就在码头前被拦了下来。一队河北军士上前查问,好一会也没有放他们过来的意思。陈克复已经从千里镜中看到了,被拦在营外的正是李渊的长子李建成。

    “陈雷,传我的手令下去,放李建成他们过来,不必为难他们。”陈克复收起千里镜,转身对陈雷道。幸好来的是李建成,要是刚刚被拦的是李世民那家伙,估计这小子肯定得闹起来。

    既然早就有了对付李家的办法,陈克复也就不再在意一些表面上的小事。要对付李家,得从根本上把他们抹去,而不是如小孩子般的玩一些表面上的简单游戏。

    过了一会,陈雷带着风尘仆仆的李建成登上了安澜号的五层甲板上。

    等他走到近前,陈克复才看到,原来不单单是李建成到了,李渊和李世民还有李秀宁居然都到了。刚刚自己只看到了在前面jiāo涉的李建成,却没有想到李家一家四口全都到了。

    许久不见,李渊又憔悴了许多,他头上戴着一顶紫金冠,头发胡须皆huā白大半。整个人也削弱了许多,干枯的脸上,眼窝都陷了下去。站在那里,背也有些佝偻,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紫sè的貂皮大氅,只是此时这件名贵的披风却是布满污渍,不但破了数处,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数处鲜血的凝结血渍。在那披风之下,是蟒服yù带,同样没了原先的sè彩。

    “陈王!”李渊一上来,立即紧走几步上前,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陈克复的面前。

    李渊行此大礼,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虽然事实上李渊已经成了无家之犬,但表面上他的nv儿李秀宁还是陈克复的妻子,而且之前陈克复给他的信中,也言明今后依然会保留李渊唐王的爵位。陈克复现在公开的身份是隋朝的陈王,李渊是唐王,两人身份相当。

    他行此大礼,怎么看是怎么不合适的。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上来就行此大礼。

    陈克复微微一愣,手下意识的伸过去yù扶。不过伸到一半,他却又停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哈哈笑了几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改成了虚扶,“唐王何须如此,快快请起,本王可担当不起。”

    李渊先前看到陈克复yù起身相扶,心头一阵高兴。却又看到陈克复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坦然的受了他的大礼,低垂的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冷茫。

    刚刚那一个动作,只是他的一个试探。虽然如今他是来投靠陈克复,可是他却还是无法判断出陈克复的真实想法。刚过那一礼,陈克复如果不肯受,那反而会让他心底多出几分防备。但是陈克复却安然受之,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就是陈克复根本不在意自己,也许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把自己带到此处,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和看法。

    而另一种可能,则是陈克复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认为他已经不可能再威胁到他。所以才会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感受,直接受了那一个大礼。这表明陈克复是想用刚才的那个行动,来向他表明今后两人的地位。

    短短瞬间,心中闪过数道念头,李渊一时心中复杂无比。反而更加猜测不出陈克复的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第624章 尔虞我诈

    那苍白杂乱的胡须抖动了几下,李渊嘴张了张,最后又低头行了一礼,才手撑着甲板站了起来。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唐王。”陈克复依然端坐在那里,微微扬着下巴,漫不经心似的对李渊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这来见陈王。”

    他那双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打量着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深陷的眼窝,憔悴的面孔,让陈克复都不由的感叹,这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韬光养晦,老谋深算,狡诈如狐的唐国公李渊了。

    “当初在洛阳时,老夫实不该背弃陈王殿下,当时老夫一时不察,不曾发现二郎居然在他的几个包藏祸心的朋友的教唆下,居然向皇帝告密,后来居然又背着老夫带着家丁去追截陈王,老夫李氏一族实在是对不起陈王,请陈王责罚。请陈王相信,老夫与李家从来不曾将陈王当做敌人。”

    “可也不是朋友,对吗?”陈克复冷笑了一声,也没打算去戳破李渊那漏洞百出的谎言。

    “想当初,我陈克复将李家视为一家人,我自幼长于河北,没有过兄弟姐妹,父母叔伯。当初与秀宁定亲之后,我就视唐王为父,视建成、世民、元吉、玄霸他们为自己的手足兄弟”

    “哼!”一旁一声冷哼声响起。陈克复望去,却正看到独臂的李世民将脸扭向一边。

    “世民,难道不是如此?”陈克复冷声道。

    李世民回转头来,眼神冷冷的盯着陈克复“是吗?你既然视我们兄弟为你的手足,可当初玄霸在辽东是怎么死的不明不白的?还不是因为父亲yù叫我们回中原,所以你才扣下了信,还害死了玄霸?”

    “玄霸的死,我确实有责任,但是只是疏于照顾而已,至于你所谓的害他,纯属子虚乌有之事。当初我若要害你们兄弟,又岂会留下你?”

    “那后来在东都,你暗中图谋反叛,可却为何瞒着我们李家?你口口声声说我李世民对不起你,不该向皇帝告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李家?你那样一走了之,可有想过等皇上发现后,你是跑了,可我们李氏一族,上上下下那些人又该怎么办?这就是你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我当初不告诉你们,正是怕你们知道了会牵连你们。虽然当初匆促间处理的不够妥当,可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们。可你是怎么做的?我陈克复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福大命大,可不是因为你对我好。”陈克复冷冷的回道。

    李世民猛的一挥他那只独臂,大声吼道“终于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吧,我早就知道,你早已经恨我们李家入骨,巴不得我李氏一族全死光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你一心想要报复我们,何不当面说出来,何须如此假惺惺做戏?”

    “李家对我不仁,但我不会对李家不义。”陈克复站起身来,上前几步,走到自上来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秀宁面前。一年多的时间未见,再见面四目相对时,两人之间依然是那么的牵挂。

    看的出来,为了见陈克复,李秀宁特意的打扮了一下。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身上披了一件大长的红披风,虽然还穿着战袍,但却十分干净爽朗,衣甲之上并没有什么破损及污渍。脸庞虽然比之过去微黑了一些,但略带古铜的sè彩,却更显健康。身上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般烂漫天真,但清澈的眼底中,却多出了许多成熟大方。

    陈克复嘴角上扬,对着她轻笑,跟着她那略带不安和紧张的脸上也跟着轻笑了起来。那脸上洋溢着放松的笑意,再没有半分紧张,剩下的只有眼神中的绵绵情意。

    伸出手,陈克复一把将李秀宁拉到自己的身边,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当初的恩恩怨怨我无意再追究,过去的就让他都过去。不论如何,我与秀宁终究是拜过堂、成亲过入过洞房的夫妻。你们都是秀宁的父兄亲人,我无意让秀宁夹在中间难过。”陈克复看着李渊道“过去的事情有太多的过往,你我都明白,以往我在辽东,你在河东,都是一方豪雄,都志在天下。可如今时移事易,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承认,李家的争霸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相反,本王如今兵强马壮,形势一片大好,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不是你们的,强求也是没有用的。这天下,终究是我陈克复的。虽然当初你们背弃过我,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愿意向你们保证,只要李家放弃过去的种种恩怨,真心的臣服投靠于我,那么,我们依然是一家人。我陈克复得了天下,你们李家只会比过去隋时更加荣华富贵。过去,你是唐国公,而在将来,你是唐王。”

    面对李渊,陈克复的承诺张口就来。到了这一步的人,似乎这种承诺的本事都是与之俱来的。至于信与不信,那就看他们了。

    话说到这地步,李渊也收起了原先的那副样子。眼下已经到了最直接和关健的时候,虽然他们表面上打着各种各样的幌子,但他们都明白,刚才的那些不过是些场面话。现在,才是真正的说到点上。

    政治,说白了也不过是交易。

    一样的都是看谁的筹码多,看谁的牌大。还有就是看谁会讲价,谁能卖个更好的价钱。李渊虽然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但是不管是权宜之计也罢,还是真正的有投靠观望的想法也好。

    眼下就是到了与陈克复真正讨价还价的时候,而且在李渊看来,讲的越认真,那么也更容易让陈克复相信他确实已经没有了别的打算。

    “关中的代王答应过我,只要我臣服于他,他同样册封我为唐王。洛阳的李密也同样这样承诺过我,就连杨暕也有过一样的承诺。”李渊道“但是说实话,我并无意于权力*,先前在河东,我也只是受先帝蹦遗命,治理河东而已。我只希望天下能早日结束这场纷争,重还天下太平。也能让我李氏与河东的诸世族们,重过安稳的日子。至于这天下是否改朝换代,还有谁将成为天下之主,这些还是交与上天来裁决吧,我相信,天子都是上天所选的人,如果他们真的天命所归,相信他们注定会成为天下之主的……”

    陈克复笑了笑“唐王之意,可是要本王保证李氏与河东诸世族豪强们的利益不受损害?”

    “确实如此,这是我与河东诸父老乡亲们的唯一请求。”

    “只要他们能与我治下其它地方的百姓一样的遵循朝廷的法制,那么本王能保证对他们一视同仁。我知道有不少人说我之前清洗世族和地方豪强,其实如果不是他们起兵造反,本王又岂会如此对付他们?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你们真心对我,本王亦不会亏待于你们。河东,还是河东人的河东。本王不但可以答应等回到河北后,再任命唐王为太原留守,回太原坐镇。亦可答应,将来河东的诸州刺史、太守、县令,皆可由河东人担任。河东各地方世族、及地主们的田地、财产绝不会受到侵占。”

    李渊听的心动,眼神与儿子建成与世民相互对了一下。

    “不知陈王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李渊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陈克复开出的条件,比他们预料中的还要好。这让他反而心中有不安,他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到了这一步,确实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虽然他之前说关中的宇文氏、江汉的杨暕、河南的李密都向他劝过降,还许诺保留他的唐王爵位。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宇文化及、李密都派使者传达了这样的条件,就连刚把他打败的杨暕也同样没有错过。

    可实际上,虽然看似他有很多选择,但宇文化及、李密、杨暕三人没有一个是他愿意选择的。杨暕为人生xìng凉薄,又曾经被他害过。一旦投靠了杨暕,只怕杨暕一得到河东后,立即就会和自己秋后算帐,自己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去投靠杨暕。

    而关中的宇文化及,却一向被他看不起。虽然他们同是关陇贵族出身,可在他看来,关中自保都不足。东面有杨暕虎视耽耽,一心打算进军关中。另一面,西面河西的薛举、李轨如今各据兵十余万,一直威胁着关中。而且陇上的梁师都、郭子和、张长逊等人也同样盯着关中。宇文化及四面皆敌,自保都不足,早晚也是要被别人击败。投靠他,等到宇文化及兵败,到时谁又能保证他们的承诺?

    至于李密,虽是同姓李,而且还同是关陇贵族出身,可李密在洛阳困了两年了,到现在也还是陷在泥潭之中。李密自身一样的是泥菩萨过江,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算来算去,也只有河北的陈克复可以暂时依靠。一来虽然之前有那些恩怨,可陈克复毕竟没什么根基,全靠着当初辽东军的部下撑着。而且虽出身南陈皇族,可他父亲陈深却被江南世族立为傀儡皇帝,而河北山东等世族豪强又被陈克复一锅端过。他暂时投靠于他,有女儿这层关系在,他觉得陈克复yù得河东,必然要倚靠自己,到时不怕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陈克复看到李渊心动的样子,心中暗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我们联盟其实是个双赢的局面,现在我河北军正在扫平河北南部,且最近局势,还得与李密开战,另外江淮那边也一直战事未平。所以本王希望,唐王能立即向河东太原与上党传令,让他们归顺于我河北朝廷,而且我也希望得到河东世家豪强们的支持。”

    “就这么简单?”李建成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

    “这事情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去并不简单。本王还有个小小的要求,算是个附加条件吧。”

    “你说。”李渊道。

    陈克复让陈雷摊开一副河东地图,在李渊等人面前展开。

    “诸位请看,如今的河东局势,河东西南的河东郡由杨暕与宇文成都各点一半,另外河内等五郡之地由王世充占据。东南只剩下了一个上党郡还在你们手,另外再加中部的半个太原郡。至于北面的马邑、雁门、楼烦、离石等诸郡,如今虽然表面上是在我河北朝廷控制之中。”

    “但实际上,唐王也当知道,那些地方其实是控制在刘武周、尧君素、郭子和、梁师都等各地地方豪强的手中。他们表面依附于我河北,但实际上却是听调不听宣。眼下我河北朝廷虽然派了王仁恭元帅在河东,但实际上兵马却不过数千人。如果眼下太原与上党立即归顺我朝廷,实际上却很有可能反而便宜了刘武周等人,让他们趁虚而入。”

    “陈王的意思是?”李渊已经猜出了一些,克制着jī动问道。

    “本王的意思是,唐王马上手书往太原与上党两城,通知留守的李唐将士,让他们务必继续坚守,直到我河北朝廷派出的兵马到达之后,再向我朝廷兵马归降,将城池交由我朝廷兵马。”

    李渊低头想了一想,虽然这个条件看似有些为难,如此一来,留守的李唐兵马势力会有更多伤亡。但如此一来,却也保证了太原与上党依然在自己的手中,保存了实力。

    “可以。”

    “还有,本王还希望唐王与河东各文武马上与河东的世族、豪强们联络,让他们暗中准备,等到我朝廷兵马准备妥当之后,到时本王会让唐王与诸河东文武随军返回河东,到时本王希望唐王能与河东世族豪强们助本王一臂之力,将刘武周等不听朝廷号令之地方势力击败,一举将河东各郡夺下。”

    “这个只怕有些为难。”李渊犹豫着道。

    “事成之后,本王会论功行赏,到时就由唐王担任太原留守,坐镇太原,李氏一族可享受太原一城三成税赋。而其它帮助朝廷的世族豪强们,也将按功劳大小,封爵授官赏田。谁能帮朝廷夺下一个县,谁就是县令,谁能帮朝廷夺下一个郡,谁就是太守。唐王,你看可行?”

    “行,没问题,此事包在老夫身上。”李渊忙不迭的应道。!。

第625章 死不甘心

    第625章死不甘心

    李世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安澜号战舰的,一路上他只觉得膝盖僵硬,步伐沉重。「域名请大家熟知」从安澜号退出,直到登上另一艘专mén为他们李氏父子准备的凌bō号,他一直感受到陈克复一直在盯着他目光。

    好不容易回到了凌bō号,李渊脸上的笑意已经全无,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船只的四周。只见凌bō号距离陈克复的坐舰安澜号也不过是百来步远。虽然凌bō号上陈克复没有再派人上来,船上只有他们李氏一家,但是在凌bō号的周围却是有着密密麻麻的上以百计的战舰包围着。

    “刚才在陈克复面前你为何要说那些话?二郎。”李渊站在儿子面前,黑着脸问道。

    “孩儿只是为父亲,为我李氏一族考虑而已。父王,投陈克复实非明智之选。陈克复早就yù置我李家于死地了,过去他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倒好,父亲却要自投罗网,送上mén去。这样的好事陈克复又怎么会错过,只怕到时我们李家要被他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根,将来只怕后悔不及。”李世民无惧父亲的目光,肃然道。

    李渊叹了一口气,面sè也缓和了不少,回身坐下,指着另一边对两个儿子道,“大郎、二郎,你们也坐下吧。”

    “古今成王霸业者,又有几个真正是一帆风顺者?”李渊摇了摇头,他看的出来,两个儿子都有些不太赞同他出山投靠陈克复,甚至有不少的李唐文武臣子也不太愿意。

    “打江山,除了招贤纳士,崇文尚武,勇敢果断之外,有时更需要的是韬略。今我们败于杨暕,又被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等人围攻,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大郎,你熟于内政,擅长安民后勤。二郎,你熟知兵事,善于统兵,能打善冲。你兄弟二人一人文,一人武,正是辅佐为父的好儿子。但是,大郎做事过于犹豫不决,不够果敢。而二郎有时候有太过刚强,不知变通,这却是你们二人的缺点。”

    “大郎,优柔寡断,遇事犹豫不决,此乃上位者真正的大忌,该选择时就一定得选择,决不能犹豫不决,不然将来何以承担大任。而二郎,你xìng格太过刚硬,说来有些一根筋,这不是好事。如果你只是一员战将,那已经足够。但你不单单是一员将军,你还是我李家军队的统帅。刚过易折,适当的时候,你必须能弯。能屈能折,方为大丈夫。如果你们兄弟二人能做到这二点,为父又还有何可忧虑的?”

    “父亲,可是二郎也说的没错,我们李家与陈克复的恩怨太深,岂是能安稳解决的。如今我们自投罗网,只怕他不肯放过我们。”李建成担忧的道。

    “两利相较取其大,两弊相较取其轻!”李渊沉声道,“大郎,二郎,你们要明白,为父决定暂时臣服于陈克复,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仔细思虑过的。如今之形势,暂时的臣服投靠于陈克复,乃是我们最佳的选择,除此外,我们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只要我们李家还想要争霸天下,那么这就是我们如今最明确的选择。至于你们所担忧的,为父何曾不是没有想过,可做大事者,凡事不能顾前顾属,不然何以成大业?”

    “刚刚在陈克复那里,你们也看到了,听到了。陈克复现在想染指河东,可却又暂时鞭长莫及,正需要我们李家的支持。所以陈克复yù取河东,那么必然得倚仗于我们父子。也许等到将来他夺下了河东,再翻脸也有可能。可我们又何须等到那一天,只要我们暂时渡过了眼前这一难关,大事仍然可期。到时,陈克复才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父亲高明,孩儿佩服。”李世民兄弟们都恍然大悟。

    李渊看着两个儿子微笑着,心里却依然有着面上不曾显lù的忧虑。刚刚他所说的这些,只能说是自己一厢情愿,最好的期望。但事实能如何,却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他一意来盟津,除了心中不甘,还怀着一丝期望外。也还有着另一种打算,李家的局势万分危急,李氏一族富贵数百年,他不希望在自己做家主时,毁了李家。

    他来盟津,臣服陈克复,也希望让nv儿三娘回到陈克复的身边。如此一来,如果将来李家事不可为,也许陈克复这里还是一条退路,能保全李家一二,不至于争霸失败之后,覆灭李家。只是这种消极的想法,他并不能告诉别人,哪怕是亲生的两个嫡子,他也无法与他们说知,只能藏在心中。

    “好了,此事就这样说定了。”李渊有些低落的道,“你们以后记得明白我们的处境,尤其是二郎,不要再与陈克复顶撞了。我们如今处在他的屋檐之下,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你们下去吧,为父要沐浴更衣安歇了。”

    李世民与兄弟退出父亲的舱房,与李建成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舱房。贴身的shì卫送上来几套衣物,还有热气升腾的热水,说是陈王妃派人送来的。

    他愣了一下后,才明白这个陈王妃原来就是自己的三姐秀宁。嘴角冷笑一下,李世民看也没有看那崭新的衣物一眼,转身出了舱房又上了凌bō号第五层的甲板之上。

    站在五层楼船五层的甲板之上,立于迎风招展的陈字大纛之下,凝视汪洋。黄河盟津渡口一条小船正从远处安澜号的边上离开,划向渡口岸边,船壳条纹斑斓,划桨起落,穿破浑黄lànghuā,稳健前进。那小船打着王字旗号,他明白那是刚刚与陈克复商谈完返回的王世充一行。他目送它消失于渡口后方,心想:若我的诸多恐惧也能这么容易消失,那就好了。他为了李家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为此与当初的好友、姐夫陈克复,最后成了生死敌人,甚至因此丢失一条手臂,毁了面容,难道最后竟要目睹如此悲剧吗?

    虽然老子曾说过,‘大小多少,报怨以德’但他从不相信世上会有以德报怨的事情,孔子都曾经说过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他不相信陈克复会以德报怨,而就算陈克复能看在三姐秀宁的面子上,不对他们李家以怨报怨。就算以直报怨,可以李家以往对他做过的那些事,还有李家正打算将来做的那些事,不论是陈克复公正还是不公正,他们李家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局。

    李世民从不肯将自己的命运jiāo到别人的手上,任由他人主宰掌握。当初陈克复自洛阳出逃,他发现后之所以要向杨广告密。除了他怀疑李玄霸的死与陈克复有关,及长孙无垢拒绝于他,反而中意于陈克复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感受被陈克复背叛了李家,把他们李家置于了一个危险的地步,面临着李家的灭顶之灾,及兄弟之生,还有失去爱人的数件事,他才会与陈克复最终决裂。

    当初的事情虽然有些冲动,可他从不曾后悔,就算事情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所后悔的唯有当初的那一箭,怎么没有shè死陈克复,才终有后来的祸事。

    眼下他与李家又一次的被迫的握在了陈克复的手掌心,一切生死全由他掌握在手中。这种感觉让他极度的不安,他不甘心。特别是自断臂毁容之后,李世民的xìng格变化巨大,他犹豫一只刺猬。将自己心中的所想,全藏于满身的利刺之下。一旦感觉到有危险临近,或者有人触动了他心底的那些不肯示之于人的东西后,他就会立即变得焦燥,狂暴,马上就会第一时间张开身上的利刺。

    玄霸辽东战死,元吉亡于东都。自母亲窦氏死后,父亲李渊、大哥建成、三姐秀宁,他们四人就是最亲近之人。虽然他是最小的,但他却时常觉得父兄姐姐们更需要自己的保护。自从母亲去世,玄霸与元吉又接连遇害,他更将保护亲人视做自己的职责。

    当初陈克复丢下了三姐,这几年他娶妻生子,妻妾成群。在他逍遥快活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三姐在李府每日暗自垂泪,凄凉的独自弹奏着琵琶?

    当初他匆匆逃亡洛阳,可又曾想过李家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危险局面?

    李家一路挣扎,才最终走过来,最终在河东有了一隅之地。

    可如今,河东丢失,李家不得不臣服当年那般对他们的陈克复。甚至陈克复居然还可以坦然的面对三姐,如果他真的这么想她,那这么长的时间,他又去了哪里?

    陈王妃?他想起那个称呼就觉得好笑。陈克复的正妃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初他曾经爱过的长孙无垢。至于姐姐,虽然他是陈克复明媒正娶的第一个nv人,但如今陈克复的后室又哪还有她的位置?他都无法想象,三姐跟着陈克复以后,却还得面对着其它nv人的欺负。

    李世民的独臂捏成拳头,突然一拳重重的砸在船沿的护沿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他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

第626章 共谋李密

    第626章共谋李密

    与李密的魏国、王须拔的燕国不同,洛阳郑王王世充手下的兵马将士,除了少数是后来征召的普通百姓外,大多数早在大业年间就都是朝廷的正规兵马。

    大业年间,他们是大隋的府兵,纵横江淮,征剿叛乱,他们是官军。后来随着王世充从江淮一路到了河东太原,最后又到了洛阳,可他们的身份却没有变,依然是官军。特别是到了洛阳后,王世充反客为主,借着这些麾下的弟兄们一下子主掌了洛阳之后,江淮军一下子从外府兵,成了洛阳城中比禁卫亲军还要威风许多。

    与天下四处造反,只求能找条活路,混口饱饭吃的农民军不同,他们本就是官军,所以他们在跟随王世充鞍前马后的时候,大多将校心有着建功立业的期望,和封侯拜将的野心。郑王就是他们的榜样,早些年郑王也不过先皇帝的一禁军侍卫,可才多少年,如今就已经贵为郑王,手握大军,连洛阳城中即位的皇泰主也全得仰仗于他。乱世之中,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谁也不愿意就此庸碌无为。

    正因如此,他们江淮剿匪,太原勤王,洛阳鏖兵,从来都是奋勇当先,拼死敢战。不但将被李密数十万匪军围困的洛阳守的滴水不漏,而且还能突其不意,趁李渊与杨暕鏖兵之时,突然北渡黄河,拿下了河东西南五郡。

    拿下了河东五郡,所有的江淮将士都是心中激动,充满憧憬。拿下了河东五郡,就已经标示着他们走出了洛阳的困境,他们就将驰骋天下。

    谁料到老天无眼,正在这样的时候,那匪军李密,居然突袭了洛阳,连夺洛阳边的洛口仓与回洛仓,并且短短时间内,已经将他们原来占据的河南各郡纷纷攻占,如今仅仅只剩下了洛阳一座孤城还在困守。大好的局面一下子易手,反倒是他们如今下不得。

    从河东各郡收缩回来的兵马都驻扎在河阳郡,隔着黄河与南岸的洛阳遥遥相望。

    但是驻扎此处,无法回到洛阳的江淮军将士最恨的就是李密。如果不是李密,他们现在也不会被困在了这里。不过在骂过李密之后,不少的将士看着就驻扎在盟津渡口的河北舰队之后,心里却又升起一种种莫名的情绪。

    他们已经从各种渠道听到,那舰队就是此时天下闻名的辽东强军,据说此时的盟津,足足有着五万辽东军驻扎。更有传言,辽东军的元帅,河北朝廷真正的掌权者陈破军此时就在盟津。

    他们还听说了陈破军千里迢迢亲自赶来盟津的原因,据说河东兵败的李渊与自家的大帅郑王在此会盟,河东的李唐与洛阳的江淮军都从此归附于河北的朝廷。

    “河北的皇帝是先帝的太子,而洛阳的皇泰主只是先帝的孙子,算起来,尊河北朝廷为正朔,却也是明智之举。”江淮军几员对如今局势深感忧虑的将校私下的感叹道。

    “从江淮老家出来距今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如果大帅真的率我们归附了河北朝廷,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回家了?我早听说辽东军早已经将淮北攻占了。”几名守在军营前的士卒,一边眼望着四周警戒,一边悄悄的说道。

    “照你这们说,我们就要归附陈破军了?”

    “归附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投降李密那些个匪军强?陈破军好歹说起来也是官军,以往不过是各奉其主,但是如今河北势力越打越大,反倒是咱们困于洛阳,越打越疲,如此下去,也不是个长事。特别是如今李密突袭洛阳,两大粮仓已失。就算眼下洛阳城还没失守,可守的了一时,守不了一世,再这样下去,咱们江淮军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那倒也是,陈破军大业年间时,就曾经纵横辽东,其部下兵马当年就与我们江淮军并称天下强军。这些年过去了,辽东军越打越强,如今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攻占河北山东淮北,声势浩大。反倒是我们江淮军,如今却是已经坐困危局,连江淮老家都回不得。郑王要是真的归附河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说,咱们当初与辽东军也是有同袍之谊。咱们都是官军,本就是一家人。更何况,咱们的老家现在还在人家手呢。”

    河阳郡的江淮军将士们,对于驻扎在眼前的河北舰队,议论纷纷,但是反应都是差不多。对于郑王要率军归附河北朝廷,奉河北的皇帝为正朔,他们不但没有人反对,反而都感觉松了一口气。河北兵多将广,地盘天下第一,更兼河北的皇帝也是先皇的太子,得位正统,又兼有陈破军这些人支持,早晚得天下的是他们。早点归附于他们,也能早就奔个更好的出身。

    虽然有千般疑问在心头,每个江淮将士都想亲自去问一问盟津河边的河北军,也想亲自见一见那位天下闻名的大帅。可江淮军下早有令下来过,江淮军早就撤离盟津,所有兵马与盟津城与渡口相距五十里。而且没有面的命令,是任何人也不能私自去见辽东军将士的。

    江淮军底层的士卒与小军官们,都在期待着传言中的归附河北。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卒军官们来说,归附如今最盛的河北,无疑是一条好的出路。但是对于王世充及部下的那些心腹大将们来说,归附河北可不是他们真心想要的。

    王世充不是李渊,李渊现在是山穷水尽,损兵折马,失城陷地,所以才会无奈的来到盟津,归附陈克复。虽然王世充觉得如李渊这样的人,不可能真心归附陈克复。但是他王世充现在还有河东五郡之地在手,聚集河东的兵马也有近十万,而在洛阳城也还有足足十万兵马。就算洛阳实在守不住,他也可以将兵马接受过黄河。眼下与陈克复会盟,不过是他想要借陈克复之势,先一步将李密除掉罢了。

    对于军中将士们的私下传言与议论,王世充也全都知道。不过眼下他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目光一直在紧紧的盯着李密。不论如何,李密才是他真正的敌人。而陈破军,虽然河北的水师舰队能沿黄河西进,但是他们与河北还隔着一个李密。只要李密一天未除,他与陈克复之间,就不可能真正的打起来。

    而且事实他也无决心去控制什么,这些士卒们的议论,相信也能传到陈破军的耳中,这样一来,却是能帮忙稳住河北军,让他们有时间先图李密。

    要想击败李密,必先夺回洛口仓与回洛仓两大粮仓。无粮不聚兵,无粮而不稳。东都洛阳近百万的居民就算他能不管,可东都城还有十万的将士,这些将士虽不是他的江淮军嫡系,但如今也都早归附于他。乱世之中,要想争霸天下,没有粮食没有兵马,拿什么去争。

    谁控制了洛阳边的三大粮仓,谁就控制了洛阳。

    当初李密正因得了黎阳仓,才壮大了声势,挥兵攻入荥阳,进而图谋洛阳。而当初朝廷能守住洛阳,正是因为有回洛、洛口、河阳三大粮仓在手。如今洛口、回洛两大仓也落入李密之手,如果不夺回它们,洛阳落入李密之手只是早晚的事情。

    如今他已经与陈破军达成了盟约,他率部归附于河北朝廷。而朝廷则保留他的爵位官职与兵权,并让他继续镇守洛阳。而且河北军也已经与他约定,将在最快的时间内,从汲郡渡过黄河,向河南的李密发动进攻,与他一起联手击败李密,一起夺回河东诸郡。

    虽然这个盟约,大家都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是想借助陈破军的兵马,帮其牵制攻打李密,以让他能夺回洛阳河南的控制权。而陈破军在想什么,他也能猜的出来,无非就和他想的一样,也想利用他来控制攻打李密,最后好兵马入河南,争夺河南洛阳罢了。

    所有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不会有人说出来。因为如果两家联手,无疑是击败共同敌人李密的最好办法。至于打败李密后谁能取得河南洛阳,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争夺天下者,没有朋,也没有盟约,有的只是弱肉强食。实力强者,就有解释一切的权利。

    陈破军不是不想马就吞掉自己的江淮军,并占据自己的地盘。但是现在他们的地盘太大,网撒的也太大,一时间根本无法抽出这么多兵马来。而且相对于远在河东的自己,王世充更明白,陈破军眼下最迫切的对手其实是李密,就和自己一样。

    与陈破军的会面,远比王世充相象的要简单的多。陈破军虽然年青,可那表面的功夫却是一点也不比曾经坑过自己的李渊差。没有什么云山雾罩,也没有什么东拉西扯,直接开门见山,将他们合作的目的达成了一致。至于某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东西,两人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提都没有提起。

    站在房中许久的王世充突然一个人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有着让人无法猜测的意思。

    “郑王何故如此大笑,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闻听到父亲突然的笑声,疑惑的走入房。

    “现在没有,也许不久就能有了。玄应,你马亲自去把沈姑娘请来,为父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谈。”王世充心情大好,挥手让儿子去将沈落雁请来。和陈破军的盟约已经达成,也许现在是时候该考虑沈落雁的提议之时了。

    !

第627章 灭陈之计

    第627章灭陈之计

    人间三月,芳菲竞书mí群4∴⑧0㈥5

    盟津渡口,一片热闹。五万的河北舰队兵马驻扎于此,立时让这个洛阳对岸的古渡口热闹非凡起来。虽然隔着黄河,南岸就是李密匆忙间陈兵于芒砀山的十余万jīng锐兵马,而且在北岸的不远处,同样还有着王世充的十万兵马驻扎在河阳城。不过盟津渡口却并没有半分战争前的紧张气氛,相反,这里热闹一片。

    盟津河北军水塞的周边,成片的帐篷茅屋新搭起来,许许多多的当地百姓在此开起了各式各样的小店摊铺。最初的时候,盟津虽然是洛阳与河阳的jiāo通必经之道,但是这里却并不怎么热闹。因为在盟津渡口与盟津城中,就驻扎着不少的官军。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愿意在兵老爷们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的。

    最初河北军乘着高大的战舰到来之时,原本驻守在渡口与盟津城中的洛阳兵马全都撤了回去。到处都流传着各种吓人的流言,不少盟津城的百姓们都心惊胆跳,就怕这些新来的兵爷们,搜刮抢掠一通。可担惊受怕了几天,他们却都惊奇的发现,这些穿着锃亮铠甲,装备jīng良的河北军们不但不抢掠百姓,反而买东西时态度十分的友好,而且居然买东西没问就会给钱。而且不少的老板还发现,这些长的彪悍的兵爷们,出手十分的阔绰,常常找零都不要。

    三五天之后,不少脑子活泛,胆子又大的店老板们全都开动了心思。虽然不明白怎么这支官军,和以往这里来来往往的官军匪军都不同,但是面对着摆在面前的这么一大票买卖却不会有人拒绝。

    开始是盟津城中的店家们都上街拉客,到了后来,抢不到客人的商家们和百姓们,干脆直接跑到了盟津渡口来了。盟津城中虽然也是河北兵,可那里仅仅有着几千的河北兵而已,虽然官兵们huā钱大方,可也不可能天天买东西。但是这盟津渡口可不一样,这渡口的河北军水寨可是有着足足四五万人啊。随便几个兵爷买他们点东西,这也是一笔大买卖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会马上有第二个跟风的人。河北军将士刚到达盟津没多久,这水寨边上已经树立起了成片的帐篷功茅屋,全是当地人摆的摊贩店铺。什么吃的喝的,一应俱全,甚至有不少活不下去的fùnv,也跑到这军营外面做起了皮ròu生意。

    黄昏的渡口,天边一抹如血的晚霞悬挂,夕阳西下,给整个黄河沿岸都洒上了一层金sè。

    滔滔的黄河水奔腾而下,带起阵阵水气的腥味,一直飘dàng在古渡口。那水腥味与此时岸边上水寨旁那一缕缕的炊烟下,阵阵喧闹的喝酒猜拳声中传出的酒ròu香味,相得益彰。这般热闹的景象,甚至会让人忘记了此时渡口两岸的数十万兵马,以及如今的隋末luàn世。

    天sè将暗,李世民也随着父兄们一起用过了陈克复送来的晚膳。回到自己和舱中,他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晚膳的时候,虽然是在凌bō号上用的,但是陈克复却不请自来,带着满脸红sè,眉目含chūn,眼角藏不住的喜悦样子的三姐一起过来。本来山中逃亡许久,此时再次见到一道道的佳肴珍馐,心中食yù大开。可是见到那一脸笑意的陈克复,这顿晚膳,他们李家父子却吃的味同嚼腊。总觉得陈克复此来,是在打着什么算盘,害的他们饭也没吃好,一直小心留意着。可直到用过晚膳,陈克复却只是与他们闲聊了点家常,又问他们还缺少什么,他回去就给他们送来。

    越是如此,李世民越是觉得陈克复是黄鼠狼给jī拜年,没安好心。

    “有酒吗?”

    喝了一口茶水,坐在榻上的李世民却越发的无法心静,索xìng对着mén外的贴身shì卫李五问了起来。

    mén外的李五有些诧异的走了进来,他是李家的家仆,自小跟着李世民,除了李世民在辽东的那两年他没跟着,其余的这些年他如影随形。李世民的生活习xìng他了如指掌,除非不得已的情况下,要不然自家的主子是不会喝酒的。身边的人都知道二公子已经戒酒了,自戒酒起,他也从没再见他喝过酒。可现在,他却突然要起酒来,这让他莫名不已。

    “就是突然想喝点酒,有没有酒,不管是什么酒,拿来就行。”看着shì卫那奇怪的眼神,李世民道。

    “公子请稍等,我去看看。”李五带着惊奇的心思走出舱,过了好一会才提着一个陶罐回来。

    “这是小的从底舱那些水手那里要来的,他们刚刚也正在喝酒呢。”

    李世民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了一碗,一仰脖喝尽碗中酒,酒刚入咙,还没等下肚,却又被他吐了出来。

    “这是酒还是水?你自己尝尝。”李世民有些不满的瞪了李五一眼。

    李五有些惊慌的赶忙拿了一个空碗,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刚尝了一口,也皱起了眉头。这酒怪不得自家公子会吐出来,确实没有什么味道,怎么觉得怎么像是用水竞的劣质酒。

    “小的该死,刚才见那些人喝的高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劣酒。要不小的再去老爷里取一壶来,今日晚膳时,小的看到陈破军给老爷带了几坛子好酒。”

    “不用了,估计父亲大人也正烦着呢,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又坐回了榻上。

    李五看着李世民闷闷不乐的样子,只得收拾了离开。走到mén口时,却又突然道,“公子如果真的想喝几杯,小的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就在渡口水寨的北边,有一长排的茅屋,那里就是当地人新开的一些店铺酒家。小的刚下去取酒时,听那些人说起到,说是那些店铺虽然简陋,但是其中的酒家倒是不错。不但店里的酒很有味道,而且就是店里厨子烧的菜也很有味道。据说不少的店,以前都是在洛阳经营着呢,听说有不少的店家是当初从洛阳跑到河这边来的。要不,公子就去那里喝几杯。”

    李世民刚要拒绝,可话到嘴边,最后却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也好,就去那里看看也行。你等下,我换身衣服就来。”

    不一会,李世民已经换了一套轻便的便服,甚至连帽子也没戴,头发用一根布条随便的束了起来,就跟着李五一起走下船。下船时,几名划着小船游弋在凌bō号四周的军士看到了,也并没有上前来,只是又召来了几名同伴,远远的跟随着,又派了其中一人去报信。李世民心知那必然是陈克复派来监视他的人,却也无所谓,只是当做没有看到,自顾自的与李五又带了两名shì卫,皆便衣乘坐小船上岸,寻那些茅草酒铺而去。

    乘着船上了岸,李世民才真正发现,这些所谓的茅草酒铺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虽然外面大多是用茅草和原木搭建,但是事实上这些酒楼的里面却别有dòng天。他一路细细的打量,发现这些聚集一起的各类店铺林林总总约有数百家的样子。沿着河岸,足足有二里多地。

    虽然已经黄昏,但是这河岸边的店家们却已经全打起了灯笼火把,把一条河堤照的如同白昼。特别是那些酒楼茶肆,更是mén前迎来送往。他只是随意的看来,一路上就已经在不少的酒铺mén前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酒客。既有穿着水寨里的河北军铠甲制服的河北将士,也有些表面上看不出身份的便宜男子。

    而且他还惊奇的发现,除了那些身着河北军制服的军卒,及那些虽然没穿制服,但是一眼就能从他们那彪悍的身材看出他们军人身份来的那些人外,他居然还发现了不少穿着江淮军制服的王世充手下。这些人不但三五成群的光顾着这些小酒铺子,居然还有不少人跟河北军的将士士卒们凑成一桌,喝的不亦热乎。而除了他们外,他还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河东李唐的不少文臣武将,居然也在这里。而且他刚刚还看到河东裴家出身的一员校尉,正带着几个同僚,与几个穿着河北军服的壮汉,正一起划拳吃酒,称兄道弟。

    原本只是想喝几杯酒,排解一下无法解脱的忧愁,却不想,酒还未入喉,他的愁绪却更多了。

    “我们回去吧。”李世民长叹一口气,对着身旁的李五道。

    李五抬头看了一眼就在眼前的酒铺,奇怪的道,“公子,都已经到了,小的听说这家店铺的东家有几道招牌下酒菜,十分美味。”

    “突然又没心情喝酒了,算了,我们回吧。”李世民面无表情的道。

    李五虽然有些mō不着头脑,但是对于自家这位出耳反耳的二公子,也无可奈何,只得无奈跟着回转。正转身之际,却突然闻得一阵香风从身边吹过,一个俊俏的小厮已经从身边过去,直接走到了公子的面前。

    “这位公子,可是嫌我们酒铺寒酸,觉得我们配不上公子的身份么?”那小厮直接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出声道。

    李世民皱了皱眉,“小哥误会了,在下只是想起还有事在身,所以才急着要赶回去,倒没别的意思。”

    “公子,小店有道招牌菜,你来了不吃过一回就走,那可是一大憾事啊。”小厮大声的道,末了却又突然低头轻声道,“李二郎,在下有一计谋,可助李二郎一臂之力,一举铲除陈破军,重夺河东,只是不知道二郎感不感兴趣?”

    ps:这个本来是昨天晚上码好的,结果早上醒来才发现,这个居然没上传发布,这个汗啊。

    ps2:对于之前一断时间的断更,木子在这里也道个歉。前面因身体原因停更了些日子。开始也有和书友们说过,后来也没有特意说过,只是在群里面和书友们说起过。木子一直不太喜欢将自己的事情都说给书友们听。大家喜欢的只是木子写的书,喜欢的是隋末。并不是木子的本身,所以木子有些事情,也不在书中说起。因此有些朋友误会,说木子不在意书友的感受,其实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与大家不太相同。木子不怎么喜欢在文中有书以外的东西,比如求票求打赏,比如请假什么的。一直觉得,喜欢的,支持的朋友,我会在心里感谢你们。觉得不喜欢的,大家离去的,木子也对大家曾经的支持表示感谢,谢谢以前支持,现在支持,将来还在支持的所有朋友们。谢谢大家,木子终于又回来了。

    ps3:上面一大段废话,其实是不收费的,大家放心。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682/ 第一时间欣赏隋末最新章节! 作者:木子蓝色所写的《隋末》为转载作品,隋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隋末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隋末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隋末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隋末介绍:
陈克复是南陈皇太子深的唯一儿子,可是他出生的当日,南陈被隋朝大军灭亡。
被太子托付给大臣带着隐居在外的陈克复,自小向往着成为一名英雄好汉,在他二十二岁时,他偷偷的带着自己的几个家丁参加了隋第三次征高丽战争。
在陈克复的第一次处女战中,他在百万军中,以一身拉风的白马白袍形像,引得了皇帝的注意,实现了成为英雄好汉的梦想,却也在漫天的雷电交加中,被一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灵魂穿越附身。
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战马、长枪、骠悍勇武的男人、鲜血染红的沙场。
穿越而来的陈克复知道隋朝即将灭亡,天下将再次陷入乱世当中。乱世之中,却又身为前朝皇族,他将何去何从?是早早的投靠李唐?还是天下布武,完成复国大业?
读网络文学就用盛大Bambook,多款优惠套装官网促销中!隋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隋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隋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