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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蓝色     隋末txt下载     隋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8章 红线初战

    一道道浓烟冲天而起,这河之上的十座刚搭建好没多久的*桥化作了漫天烟火。

    远处的张金称这个时候也知道窦建德突然杀到,本来还有些担忧,但是看到窦建德的大旗之下,只有五万左右的兵马过河之后,他们就自己把后跟的浮桥给烧了。这举动,让张金称哈哈大笑,高兴不已。

    “窦建德居然不知死活,自绝后路。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他,让他休想再回北岸。”

    张金称手下的一个身着儒袍的文士装扮的中年人皱着眉头道“窦建德这是学西楚霸王,破釜沉鼻、背水一战。如此一来,河间兵马知道后面已断,唯有死战才能有活路,只怕会jī发出最强的战力。这窦建德确实不简单,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大王,须得小心应付,不可轻敌。”

    “窦建德不过是一乡间小农,他的部下也不过是泥tuǐ子农夫,就凭他们,也想学霸王背水一战,只怕是东施效颦,徒增人笑柄耳。大王,窦建德不过一介匹夫,如今不过带着区区四五万兵马就赶杀到,只怕他是找死来了。大王,我们有兵马二三十万,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要淹死他们,何惧之有。”说话之人却是刘霸道的昔日部将格谦,当日他没能逃走,后来就归降了张金称。不过他前两日已经收到了刘霸道的来信,约他阵前反戈。

    刘霸道的另一名老部下李德逸也连忙附和,直言用人堆也能堆死窦建德那个匹夫,和他的那点人马。

    张金称闻言大乐,传令下去,各部一起进击,歼灭窦建德。

    一边是窦建德的四万七千人马猛打猛冲,凶悍无比。

    一边是张金称的二十多万乌合之众,人数众多,犹如海洋无边无际。

    不过张金称的二十多万人马虽多,但大多都是些乌合之众。而且其中大部份都是刚刚吞并的孙刘两家人马,本来战力就不强的两支人马,此时又早被打乱重编军中将士尽皆不识。大战一起,在窦建德军的猛烈冲击之下,张金称一边虽然人多,却是一触即溃反而如同雪水遇到铁水,不断消融。

    看到这情形,后方督战的张金称并不以为意。他有的就是人死一点两点他根本不心痛。从亲兵那里夺过自己的狼牙大棒,张金称大手一挥,纵马向前身后是张金称的一万亲卫及两万内军。

    虽然眼下的这亲卫和内军都还达不到他过去所列的强悍标准,但是却也同样是从几十万人里挑出来的最强者。特别是他的一万亲卫,皆为骑兵,全都有甲。张金称一马当先,身后三万人马铁流相随。

    窦建德带着河间义军盯住一处衔尾追杀。他的想法很简单,以战破面。驱赶着张金称的败兵却乱张的阵脚。只要让他兵马散乱,到时他就能直取张金称的中军,擒贼先擒王。

    不过他的算盘很快就失算了,张金称纵横多年未倒,其人虽然残暴,但是一身实力却十分悍猛。他挥舞着獠牙大棒,一路之上手下无一合之将。很快的就如一块铁板一般的将窦建德的攻势给挡了下来。

    率领亲卫及内军挡住窦建德的如潮攻势后,张金称嘴角闪过狞笑,大手一挥。身后的传令兵握着长角直吹,呜呜呜的军令传出后,无数的兵马自四面八方涌来。这些兵马虽然远没有张金称亲卫厉害,但是胜在人多势众,渐渐把窦建德包围起来。

    眼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不断倒下,窦建德须发皆张。

    “将军,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快打旗号,让孙刘旧部反戈。”范愿一枪刺落一名张金称的骑兵,赶到窦建德的马旁大声道。

    窦建德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时就让孙刘旧部反戈,并不能给张金称致命一击。孙刘旧部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不到最徨时刻,他不会动用。

    马嘶人嚎,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情势已经越来越危急。

    就在窦建德都快要忍不住打算发信号之时,目光却突然扫到在战场之上,除了他们河间义军与张金称的兵马之外,战场上居然还有其它人。

    只见无数的兵马背后,居然有着许许多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一眼看去,这些百姓最少也有二三十万,丝毫不比他们交战双方的人数少。

    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张金称曾经是他的结拜四弟,张的作风他早知道。每过一城,必劫掠一空,裹挟百姓随军而走,就是他的作风。

    看着这些百姓,窦建德眼前一亮“弓兵营,方向东南,〖自〗由抛射,十连射,放!”

    传令兵将命令传下,一直被窦建德兵马护卫在最中间的五千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随着一声令下,一道道尖锐的呼啸声响遍战场,五千支箭瞬间飞上天空,组成了一片箭的乌云。

    下一刻,利箭从空而降,密密麻麻的箭雨一下子将东南方向一大块范围包了进去。那些连铠甲盾牌都没有的张金称部下人马,瞬间遭遇毁灭打击。

    无数的人中箭倒地,呼嚎惨叶声不断。厚厚的包围圈一下子就出现了一块空白。

    窦建德挥着马槊,向东南一指,大吼“杀!”

    无数的人马跟着窦建德直向东南面杀去,那里的人马大都连张金称标准中的外军都达不到。面对着窦建德军的猛烈冲击,不断溃散。窦建德率军只顾猛追猛打,对于后面同样猛追的张金称亲卫与内军不管不顾。

    窦建德军如同烧红的铁轩,在那无尽的张金称兵马中很快的烧出了一条通道。冲出了包围圈,窦建德并不停留,立即率部向不远处茫然观战的十余万百姓直杀过去。

    十几万人,全都是手无寸铁,被这杀的眼睛都红了的窦建德军一番冲击,瞬间四下奔逃。窦建德只顾带着兵马驱赶着百姓反冲张金称大军一边赶,窦建德一边下令全军齐喊“张贼败矣,弃械免死!”

    “张贼败矣弃械免死!”

    运河南岸的几十里河岸上,到处都是人马,人头攒动。双方兵马加上那些百万,那几十里地上早已经聚满了差不多五六十万人马。密集的人流,如果赶集一般。

    那些被窦建德军驱赶着的百姓,四下乱逃,不断的装入张金称的军中。而后面窦建德军中不断响起的“张贼败*

    弃械免死!”的大吼声,更是让那些士兵百惊慌不定。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但更多的人已经心乱了。

    混乱的大战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整个南岸的战场已经全乱了。到处都是人但却很少有完整的兵马编制队列。窦建德的兵马这个时候也分成了三部各自驱赶着张金称裹挟来的百姓和兵马,四处流窜。张金称带着他的几万精锐此时已经被窦建德甩下,追都追不上。

    混乱的战场之上,突然一道道牛角号角响起,悠远洪亮。这号声与住常的军令号角却又不停长长短短似乎是在联络。果然,没一会战场之上,突然自各处接二连三的响起呼应的角声。

    孙安祖旧部孙安林、李都,刘霸道的旧部格谦、李德逸等人纷纷带着自己的心腹兵马阵前反戈。他们纷纷从怀中掏出红布条系在额头之上。战场之上,那红sè的头巾份外显现。

    前一刻还是同一阵营的弟兄,下一刻,却马上钢刀相向,长矛对刺。

    突然的变故让战场更加混乱,yīn暗的天空此时也更加yīn暗。

    窦建德已经重新汇聚了大部份人马,合兵一道,调转方向,反奔着张金称反杀过去。

    张金称挥着狼牙棒眼睛全红了,一身的血渍让人看之如修罗。

    刚挡住窦建德的攻势,格谦率兵又到了,后面李德逸、孙安林、李都等人纷纷杀到。张金称再也挡不住,开始死战杀出一条血路,准备逃跑。这是他多年血战却还能活下来的原因,他有一双十分犀利的眼光,一旦战场形势不利,无法回天,他从不会犹豫,是立即逃跑。

    他一直以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味死拼,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留下内军断后,张金称带着七八千亲卫骑兵一路冲撞,准备向南而逃。

    午后的运河南岸,昏暗又低沉。

    漫天的厮杀声中,突然自南面传来一阵闷雷之声。

    大地轻微震动,南面的地平线很快出现一条黑线,隆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却是窦红线接到了信号,率隐藏在南边的三千骑兵杀到。

    张金称虽然此时还有七八千骑兵,但是从清晨大战到午后,人困马疲,又兼将士心中恐惧,早已经失了士气。眼看着还没有摆脱后面的追兵,前面又杀来一支生力骑兵,登时一个个面如土灰。

    窦红线今日不再是那斥候小兵的装扮,她一身显眼的白sè明光战甲,手中一杆亮银长枪,枪头那火红的枪缨是那么的显眼,犹如她那jiāo艳的红chún。

    跨坐在高高的白马之上,紧紧的端着手中银枪,她的目光之中不但没有半分初上点阵的恐惧,而且反而充满了〖兴〗奋与高昂的战意。

    两支骑兵瞬间撞上,犹如两朵浪huā狠狠的拍在一起,冲天而起,又瞬间回落。无数的战马嘶鸣倒地,更多的骑兵倒下。虽然窦红线与张金称的骑兵,都是两支义军中最精锐的人马,但是他们都只是农民军。

    虽然这些号称骑兵,但终究不过是一群骑着马的农民罢了。

    他们不但没有骑兵的完整训练,也没有骑兵的完整甲具。

    甚至那些战马,有许多都只是努马,连完整的马具都没有,更别提马上装备的铠甲、盾牌。

    一个又一个的骑士被对方借着战马的冲击,轻易的将手中长枪长枪刺入对方的那没有铠甲保护的身体之中,那些疲弱且骑术并不精良的骑兵一不小心就会摔落马下,瞬间被战马马蹄踩踏成泥。

    参战,真正惨烈的对战。仅仅一个对冲,就有无数的骑兵倒下。

    窦红线挥舞着手中银枪。左突右刺,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首战对冲就刺落了两名敌人。交战双方一冲而过,张金称的七千多骑兵一下子只剩下了六千余人。

    还没有等他重新收拢阵列,后面窦建德却是带着兵马迅速赶到。

    “弓箭手,射!”窦建德一声令下,无数的弓箭带着呼啸声向着张金称的骑兵飞至。

    窦红线重新调转了方向,与父亲及各位叔叔们合兵一处,向着张金称直追而去。双方你追我逃,且追且战。张金称的骑兵比窦建德的还多,但是他已经丧了胆,根本不敢回身一战。带着人马一味南逃,窦建德紧追不舍,不断击杀张金称的人马。

    从午后,追击到了傍晚时分,张金称带着残兵败将赶到了东光城。

    可是任他们叫城,城中此时却是城门紧闭,拒不开门。张金称知道东光城的守将是刘霸道的旧部。今日战场之上,刘霸道与孙安祖两部临阵反戈,他哪看不出他们肯定是与窦建德事先勾结过的。此时见城上不开门,立即明白这人也定是投了窦建德。

    再不敢多留,他带着人马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往南赶。到得午夜时分,终于赶到了胡苏城,他刚刚赶到城下,城上之人却是马上下令打开城门。这城池守将是张金称以往山东的老部下,再不疑有它,连忙带着五千余残兵入城。大战一日,又逃了一夜,众将士早就又疲又饿,纷纷抢入城中。

    岂料刚刚入城,身后城门却忽然紧闭,一声梆子响起,四周黑暗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弓弦声响起。密集的羽箭将刚放松防备的张金称等将士瞬间纷纷射落马下,一时惨叫声不断响起。

    张金称挥着狼牙棒不断挥舞格档,却见火光之中,突然一点白光猛至面前,一时未躲过去,正中左目,立时鲜血染面,摔落马下。远处窦红线笑着收起软弓,嘴角泛起一丝得意。她们之前虽然一直追在张金称的后面,但是恰好前几日她从北绕道此处时,知道有一条从东光城到胡苏城的捷径小道,刚刚她们正是抄小道先一步到达胡苏,扮作张金称的兵马诈开此城,杀了城中留守的少量兵马,设下伏兵之计,yòu张金称入城中,一举歼灭。

    黑夜之中,胡苏城东城的一处酒楼,三楼的一处窗户打开,一只信鸽趁着茫茫夜sè飞入空中,振翅北飞。!。

第499章 恶梦连连

    满山遍野的混战厮杀声。

    狭窄的关隘之下,突厥人如潮水一般的涌来,西陲关口摇摇yù坠,战况惨烈。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有亲手诛杀李世民者,封赏牛羊千头。顿时,突厥军的势头大涨,渐渐把西陲关上的守军杀的不断后退,李世民的军队围拢在〖中〗央。隋军被困,陷入绝境。

    太原城外左屯卫军营中军大帐内,梦中惊醒的李世民从黑暗中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渐渐定下神来。他走出帐外,仰望星空。柴绍从后面走过来,将军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世民右手揉着左肩断臂之处,转头看着柴绍“你呢,又是整宿没睡?”柴绍也揉着有些发酸的脖颈,轻笑几声“军中事务繁忙,不及时整理出来,会有麻烦。”

    侧身打量着柴绍,自己当初在洛阳时,曾经得父亲的授意,与大哥建成,三弟元吉等家中从兄弟们一起四处结交英豪,网罗人才。柴绍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最初他与柴径也不过是见才起了结交之心,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生死与共,他明白自己与柴绍已经不再只是那种普通的关系。

    有很多次,李世民甚至想着,也许将三姐托付给他才是最放心的。

    柴绍总是那么的风雅,那么的飘逸,可做起事来却总是那么的让人放1心。

    而且一路行来,他们数次出生入死,这种感情,这种相互间的信任早非一般人能取代。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只可惜三姐如今有些痴痴的,更兼父亲表面上将三姐许配给辽王杨睐为妃,但实际上,他知道父亲的打算。父亲打算扶持燕王登基称帝,而三姐也将嫁给那才十四岁的燕王为后。这事情他虽然知道,可却也从没出声反对。

    “你说我们所图之事,这次能成功吗?”“应当能,已经这么近了。”柴绍望着星空道,不过他也明白,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怎么充分的谋划,也不能保证十足的成功。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又还有什么其它的路呢?

    李世民苦笑两声“为什么我总是做打败仗的噩梦?”柴绍也轻笑了两声“是因为做了噩梦才起来的吗?”

    李世民点点头。

    “大概是因为上次西陲关口的那次失利给你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说这话时,柴绍也忍不住去看李世民,那空dàngdàng的左边衣袖,

    还有那月光下脸上那道狰狞的长疤,也让柴绍不忍目睹。曾经那么俊秀开朗自信的一个翩翩绝世佳公子,可如今却成了一个如此面目狰狞之人。

    他听说李世民曾经好几次因为那些shì女因他脸上的疤痕而面sè有异时,恼怒的大加惩罚。而且做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他也早感觉到了李世民的不少变化。他不再如以前那般开朗,那般和他交谈时的如沐春风。他沉默了许多,铁面心狠了许多。

    李世民有些痛苦的望着天“做对一千件事,别人不一定会记得你,可是做错了一件,就会成了别人的话柄。想我十五岁就入破军营,跟着陈破军纵横辽东。人人以为我在辽东不过是挂着个名头,但实际上,辽东那一场场凶狠的战事我没有参加?无数次的腥风血雨,出生入死我才得以侥幸不死。后来回了中原,我们以短短的时间,却练出了玄甲军,我们硬拼突厥狼骑却能不败。神武城大战、西陲关大战、

    雁门大战,哪一战我不是拼了xìng命。只可笑,所有人只看到了我李世民如今断臂毁容,却看不到那一场场大战的危险。”

    “将军你千万不用为此挂怀。西陲关失利的责任并不在于你。那些只看到将军西陲战败的人,不过是羡慕妒忌将军以如此年轻,却已经位列国公,身为十二卫大将军之一罢了。我跟着将军时间虽然算不上很长,但也亲眼见识了将军练兵之法的精妙,谋划策略之时的运筹帷幄,大战时身先士卒的勇猛,指挥时的从容淡定。我以为,虽然天下皆称赞陈破军用兵如神,但将军并不输于他,早晚有一天,将军能让今日所有腹诽之人闭嘴。”

    李世民沉默“可为何我帅兵以来,每战虽能胜,可最后却总是惨胜?神武城一战,我们虽胜可自身折损一半有余,西陲关口我虽有上策可缓突厥之兵,可最后却还是让陈破草的人破了,我还落了个断臂毁容。雁门围城之时,我献策出城主动袭击突厥大营,可却又落入突厥的圈套,甚至西门都一度让突厥人奔去,萧皇后与皇太子都为此被人掳老,无数的将士、百姓死伤,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可是陛下当初丝毫没有为此责怪你。因为陛下也明白,那不是你的错,换一个人,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是我自己心里觉得过不去。”“你打的胜仗不计其数,仅仅是一两次失利,算得了什么?普天之下,有谁能从不失手?”

    李世民“一次失手,便要赔进无数将士的生命。”还有一句话在心中他没有说出来,那陈破军就不曾失手,至今未曾一败。

    “既然是打仗,死伤也就难免。做将军的部下,是件幸运的事。

    将军对待部下如同兄弟一般,这样的事,还能在哪儿遇到?”

    天亮之后,太原城中唐固公府内,李渊、李建成父子二人对坐,都沉默不语。李渊愁眉不展。李建成盯着地面,目光里也充满着忧虑。

    李世民快步走入父亲的书房,叩拜。

    李世民看到大哥也在,有些奇怪的道“大哥怎么也在这里?晋阳宫那里……”

    父子三人最近谋划…许久,成败与否,做为李家在晋阳宫中唯一的力量,大哥李建成所统的五千骁果军十务重要。临起事越来越近,大哥不在宫中加紧掌握部下,怎么回到府中来了。

    李世民看到李渊和李建成的表情,一时无法意识到什么,疑huò不已。

    李建成轻声道“刚刚接到的消息,萧皇后与皇太子现身了。”李世民一惊“怎么可能?萧皇后与皇太子当初被抓入草原,如今已经过了数月之久,多少人马撤出去,都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怎么却又突然出现了呢?这消息是从哪来的?会不会是假的?”

    李渊跪坐在软垫之上,整个人都有些萧然,他眉头紧皱,目光中透lù着无尽的忧虑。

    “是陈破军。”

    “陈破军?”长叹一声,李渊缓缓的道“没错,陈破军先前绕过了临渝关,从草原突袭了空虚的军都关,从那挥兵进入河北。

    并且迅速的派兵南下抢占了太行山河北四陲,封锁了河北与河东的通道,河北的消息要送来河东,就只能从河北绕道河南,再到河东北上太原,如此则须耗费大量时间,才能将消息送到。所以最近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得到河北的消息。”

    李世民已经脸sè数变,陈破军突破了朝廷封锁,杀入了河北,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克制着心中的慌乱,他理了理思绪,忙问道“陈破军杀入了河北,怎么又和皇后与皇太子的事情扯上了?”“唉,陈破军杀入河北的消息早十几天前,就有河北的官员派了信使赶到河东呈给陛下了。不过那些信全被辽王收起秘而不宣,至此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今日河北又派人送来了军情急报,建成与那随信使一起赶来的校尉还是相识,也就在宫中午他相谈了一会,哪料却听到一个惊天消息。”

    李建成点点头,面沉如水“那校尉告诉我,陈破军已经连取河北六郡,并已经夺下临渝关,迫降二十二万河北大军。右武卫大将军李景战死,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虎贲郎将罗艺、薛定国等人纷纷投降了子陈破军。”

    “而在迫降了河北大军之后,河北却突然流传说陈破军派往草原寻找皇后与太子的人马找到了他们。八月初一,陈破军就已经改涿郡蓟城为北京,尊立皇太子杨杲为皇帝,尊陛下为太上皇,尊萧皇后为皇太后。并且立陈破军为大丞相,总领一切政事,加九锡,假黄戗,封陈王。”李世民心中差点一口鲜血喷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河东小

    心翼翼,苦苦挣扎,与父亲谋划这么久,都还没有成功。可是那陈破军,却一帆风顺,如今不但攻入河北,居然还已经抢先立了皇太子为天子。一时间,心中充满了愤慨。

    后面大哥建成还在述说着他从那校尉处听来的河北消息,什么父亲被加封为唐王、江都留守,什么这个封为这个王,那个封为那个国公,他只觉得恍惚,心中沸腾。

    “父亲,不能再等了,我们得提前行动!”李世民摇了摇晕炫的脑袋,双目尽赤、目光如火,咬牙切齿的大声道。!。

第500章 凤翅金镗

    夜,漆黑如墨,寂静无声。

    太原,晋阳宫显德大殿。

    “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李渊刚刚派长子李建成送来三女李秀宁,还让李建成前来告之,李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待陛下一声令下,李家就会直扑城外的王世充淮南军大营。现在他把女儿李秀宁送来,嫡长子李建成又留在晋阳宫中,看来他没打算玩什么花招,已经彻底倒入殿下这边了。”杨暕的舅舅,银青光禄大夫萧瑀高兴的道。

    裴蕴抚了抚长须,笑着对杨暕道,“看来李渊倒也还是识时务者,知道如今大势已明,马上就巴巴的将女儿送来与殿下。不过说来这李渊实在是太过于投机,如若殿下当初拉拢他时就马上投入殿下这边,又岂会拖到如今。”

    杨暕也是面sè不快,冷哼一声。当初他去唐国公府提议联姻,不过是随口一说,希望拉拢点和李渊的关系。实际上,自辽王妃早死后,他心中一心喜欢的只有大姨子,辽王妃的姐姐韦氏。漫说对李秀宁并不熟,更何况天下皆知,李秀宁曾经嫁给陈破军是大婚洞房过的fù人。要不是为了眼下的皇位,他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一个女子。

    不过他的心中却已经隐隐决定,只要今夜大功告成,到时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李家。要不是李家摇摆不定,他早已经坐上了皇位。又怎么可能让陈破军在河北扶持了太子杨杲先一步登基称帝?一想到这事情,他的心头就是愤怒中烧。他原本以为母亲与杨杲已经死在了草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在他夺位的前夜突然出现。这事情,让他与底下众将无比的被动。

    皇太子身为国之诸君,居正统之位。更何况还有萧皇后与他在一起,再加之居然连宫中一直找不到的传国玉玺居然也在杨杲的手中,这让原本一切有序的计划,马上出了乱子。眼下就是他们击败了其它各路人马。控制了太原,夺下了皇位,可到头来,依然无法得到正统之名。

    得到河北的情报,杨暕一直死死的压在手中,严禁泄lù出去。他与裴蕴众人早已经议定,无论如何,也得先解决了聚集在太原的各路人马,如此才能保证得位之后,各地拥立。之前燕王已经突然从宫中失踪。杨暕派出了不少人马秘密搜查依然找不到踪影。这事情已经让他们心中提高了警惕,今日李渊提议担心夜长梦多,怕其它各部返回地方,提议提前下手,杨暕等人也是立即一拍即合。

    看了眼显德大殿中那些空空的席位,杨暕面sè不善,“怎么,卫文升等人不愿意来赶宴?”

    裴蕴摇了摇头。“殿下,以眼下局势,那些人都是老狐狸,他们又岂会轻易进入殿下控制的晋阳宫中。看来计划有变,想摆鸿门宴,趁机拿下各方势力头脑怕是不行了。为免夜长梦多,殿下。行动吧!”

    杨暕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将各方势力头脑,特别是卫文升、王世充等领兵大将骗入宫中,到时一边扣下他们,再取得他们的印信往各军军营,到时一举夺下各军兵权方为上策。毕竟太原有着六十万人马,如果能全部收服,他自然不愿意兵戈相加。南方的半壁江山,如今还尽是叛军,更何况河北还有陈破军与太子这对死敌。兵马越多,将来也越能轻松些。

    “传令,行动开始!”杨暕拨出腰间仪刀,大声喝道。

    数名传令使者拿着杨暕的信物,飞快出宫,往各处传达命令。

    唐国公府的李渊得到杨暕的信物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披挂整齐,亲自登上太原城楼坐镇。并令嫡次子、左屯卫大将军李世民率河东大军直扑王世充淮南军大营。

    城北河北军大营,裴仁基也收到了杨暕的信物与手令,早已经整装待战的十万河北军立即趁着夜sè,人衔枚、马裹蹄直扑卫文升的关西军大营。

    同五时刻。大将军杨义臣也率领着八万山东军与其它倒向辽王的兵马,直扑太原附近其它各支勤王兵马。力求第一时间控制住他们。

    身披华丽明光战甲的杨暕听到一个个的使者回报,各支兵马都按计划出发后,心中jīdàng难平。

    “传令下去,立即关闭晋阳宫各处宫门,着裴行俨围住陛下寝宫,任何人不得靠近。其余诸位大人随本王一起围攻左翊卫的宇文化及狗贼。当日不识好歹敢拒绝本王,今日本王就要让他知道后果。”

    杨暕有五万直属部下守卫晋阳宫外,宫内又有裴行俨的五千黑衣铁卫,还有司马德堪的五千右翊卫兵马,再加上李建成的五千左备身府骁果军,外有五万大军围住皇宫,内有杨暕亲率一万五千人攻宇文化及,他就不相信,宇文化及这个纨绔还能飞入天不成。

    这一刻,杨暕志得意满,心中充满了得意。只要过了今夜,大隋的天下将由他来掌握,他就是中原亿万民之主。

    杨暕、裴蕴、裴行俨、虞世基、萧瑀等一个个文臣武将,此时全都披挂齐全,手提雪亮横刀,神情jī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黑衣铁卫校尉匆匆跑进大殿这中。

    “禀报殿下,显德大殿外面突然涌来许多兵马,正直扑大殿而来。”

    “有多少人?”裴蕴双眉倒立,大声喝问。

    “估计有五千人马左右,是左翊卫的禁卫兵马!”

    辽王杨暕冷笑数声,“宇文化及居然反应这么快,看来以前小看了他,领兵者为何人?”

    那校尉身为黑衣铁卫校尉,对于禁卫军各路将领都十分熟悉,马上道,“冲在最前面者是宇文化及的两个儿子,宇文承基、宇文承趾兄弟俩。”

    听到是这兄弟俩率兵前来,连萧瑀都有些疑huò的问道,“宇文承基兄弟虽然都有乃祖宇文述之武风,但论勇武谋略,却是不差裴行俨。今夜如此大的动作,宇文化及怎么可能不尽全力?为何不派他的养子宇文成都前来?”

    众人也都和萧瑀着不多感觉,那宇文化及一介纨绔,以往号称长安轻薄公子。虽然后来有些转变,但终究成不了大气,就算如今承其家阀之荫,当上了左翊卫大将军,许国公,参掌朝政,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看的起他。

    不过宇文化及没什么用,却生了两个儿子都十分勇猛,虽然都是刚刚二十岁的小将,却也是身有将门之风,不但勇猛无比,且兼有谋略,向被外人看好。不过要说宇文化及最厉害的儿子,却并不是宇文承基这对亲生儿子。最厉害者,是宇文化及收养的家将之子宇文成都。

    那宇文成都身高堂堂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金面长须,虎目浓眉,使一柄凤翅镏金镋,重达一百多斤。其所使凤翅镏金镋形似马叉,上有利刃,两面出锋,正锋下有两股,向上弯翘,形状异常,可刺可防,属长兵器。锋刃用铁,柄为木制。位于中央的正锋,如长枪枪头,以刺为主攻手段,正锋两侧向上弯翘的锋刃,不但可攻击敌人,同时又可进行有效的防御。

    宇文成都用这种偏门兵器,却是打遍几十万禁卫军无敌手,号称禁卫军中纯武力第一人。今年刚刚十八岁,十五岁起即为杨广贴身shì卫将领,御赐天宝大将。上次雁门之围时,他正与承基两兄弟一起在关陇老家为祖父宇文述守孝。杨广回到太原后,他三兄弟就被父亲宇文化及召到太原。

    气吞万里如虎、横勇无敌。

    这就是当初杨广对宇文成都的评价,如果不是谋略方面略有不及,在杨广看来,这绝对会是一个比陈破军还要逆天的人物。不过虽然宇文成都很猛,但因其家世出身,杨广却一直只是留在身边为shì卫大将,却并不让其在外领兵。

    不过宇文成都虽从未单独在外领兵,但其大名却早就是天下皆知。裴蕴等人先前都还不知道宇文成都三兄弟已经到了太原,这个时候看到宇文承基两兄弟到来,却独不见最猛的宇文成都,不由的疑huò万分。

    虽听到宇文两兄弟突然出现,让杨暕有些惊讶,但是他马上道,“宇文化及不过区区五千人马,又有何惧?裴行俨,本王今天给你个机会,让你带人先灭了宇文兄弟。如果一会宇文成都也出现了,你要是把他也杀了,那么本王就将他的天宝大将的封号赐予你。”

    裴行俨也不过是一二十出头的年青将领,一直以来都是自负甚高。在河北的时候,他与同为年轻俊杰的薛家四虎也是常常明争暗斗。眼下听到能有机会与号称横勇无敌的禁卫军第一将宇文成都交手,心头不禁兴奋万分,单膝跪地,拜谢后立马转身大步向着殿外奔去。

    现在他心中无比期待,希望自己在杀了宇文承基兄弟俩之后,那个宇文成都能马上赶来,与自己一战。!。

第501章 混乱之夜

    晋阳宫与太原外城的中间东隔城中,正是负有禁卫宫廷之责的右翊卫驻守之处。

    五千右翊卫将士已经集结起来,但是右翊卫大将军司马德堪,却并没有按杨睐的命令,立即前去围攻左翊卫宇文化及的兵马。司马德堪也是关陇出身,他的父亲曾经是北周军中的一名中级将领。不过父亲死的早,剩下寡母和氏独自艰难抚养。

    最苦的时候,司马德堪虽然年幼,却无奈跟着屠夫杀猪以维持生活。后来他母亲和氏与附近庙里的和尚释粲有sī通那和尚遂抚教之教他读书写字。等长大后,他入伍成为了禁卫军shì卫,后来又跟着当朝最有权势的杨素出征,立下不少功劳,之后又跟着宇文述数次征战,最后被杨广看重提为shì卫将领,护卫左右。有杨家和宇文家的帮助,再加上皇帝的看重,他才得以不断爬升。

    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十二卫之一的右翊卫大将军,晋国公。可以说,有今天的这一切,完全是天子杨广的一手提拨。

    “大将军,兵士已经集结好了,请示下!”部将集结好兵马后,过来大声报告。

    司马德堪嗯了一声,站起身,又拿起手中的三封书信。这两封信,一封是辽王杨睐发给他的手令,让他立即带兵去围攻宇文化及。而另两封,其中一封却是以前的在黑衣铁卫的副将杨武的密信,信中告诉他皇帝已经醒来,而且还立下了传位给燕王的传位诏书,以及立李渊等八大臣为顾命大臣,共同辅佐燕王登基。现要杨武写信给他,就是希望他能继续忠于皇帝。

    最后一封却是宇文化及的手书信中写的无外乎是当年宇文述是如何的关照他,希望他如今能念在当年的情分上,帮宇文氏一回。

    捏着这三封书信,司马德堪犹豫不决。

    他犹豫的并不是因为皇帝醒来或者当年帮过自己的宇文家的旧恩。这些年来,他一步步的往上爬,从最底层爬到了这上位置,他深深的明白权利之路的艰辛。真正让他犹豫不决的是形势的变化皇萃既然醒来,李渊等人既然得到诏书,那么这场变乱就充满了变数。皇位之争是血腥残酷的,他走错一步就将粉身碎骨,容不得他不多思虑。

    “大将军,行动已经开始了还请您下令!”一旁的部将关心的提醒道。要是误了今晚的大事,到时可是无法交代的。

    司马德堪犹豫许久之后,沉声道“传令下去封闭营房,所有人呆在营中等候下一步的命令。没有本将的手令,一个也不许出营,违令者斩!”说完这几句冰冷的话后,司马按着宝刀返身回了屋中留下众部将面面相觑,却也无人敢违背。

    黑衣铁卫营中裴行俨还留在辽王身边,他派去了自己的卫队长传令调兵入显德大殿集合。那名卫队长刚赶到营中,却发现,此时黑衣铁卫营已经乱了。

    营房之中,除去那些在外值勤的将士,其余的将士此时都已经分成了两派,相互兵戈相向,互相攻伐。那名卫队长一眼望去,就清楚的发现,左边的正是由原黑衣铁卫的统领杨武所率,此时站在他身侧者皆是原先黑衣铁卫中的亲信将领。反之,右面勉强抵挡住的却是裴行俨任黑衣铁卫统领后提拨的那些将领所统兵马。

    “皇帝陛下已经醒来,陛下有令,辽王杨睐谋逆造反,令本将清剿杨睐余党裴行俨。所有黑衣铁卫的弟兄们听好了,只要此时一起攻击裴行俨等叛党,陛下就既往不咎,如果格杀叛党,到时陛下给各位论功行赏,弟兄们,一起上!”杨武提着一把大弓,弓弦翻处,对面总有一人倒下。他一边射,一边疾声大呼,一时本就抵挡不住的裴行俨那边更是人心惶惶,越战越退。

    “弟兄们别听杨武胡说,陛下昏mí数月末醒,怎么可能现在突然醒来。更何况辽王是陛下如今唯一的皇子,陛下就算醒来也要将皇位传于殿下,又怎么会言殿下谋反。眼下情形,分明就是那杨武窜通了那宇文化及等人谋逆,弟兄们,并肩子上啊。再坚持一会,辽王殿下的援兵就要到了。”那名将领的话音刚落,果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马蹄之声。

    “我们的援兵到了,弟兄们,一起上,杀了杨逆,立功拿赏!”那将领〖兴〗奋的提着长戟向前。

    忽然一箭飞至,箭头如闪电般射入那名将领的眉心处。那名将领目光中犹带着不敢置信的眼光倒下,在余光中,只见那支兵马已经骑马赶到,看那铠早,却是左备身府的骁果军。

    只是他明明记得,骁果营的李建成和他爹李渊早就已经投了辽王,为何现在却又攻击他?

    李建成带着五千人马赶到,汇合了二弟世民的岳父杨武等诸将,一时如砍瓜切菜,黑衣铁卫虽是军中最强兵,但是这些人却不是以前的黑衣铁卫,不过是在太原城后匆匆自军中招募而来。混乱之中,又失去了将领统领,没抵挡多久就已经支持不住,不断的后退。再被李建成率骑兵冲击一阵,立马彻底的溃散,四处而逃。

    显得大殿之外,裴行俨率着部下的黑衣铁卫直接杀向宇文承基兄弟俩,双方一言不合,战作一团。双方兵马相当,精锐相仿,且在宫廷之中,并没有什么重型武器,甚至连战马都没有。这些身着华丽铠甲的禁卫士兵们,身着闪耀的明光战甲,长盾如墙,横刀如雪,长矛如林。

    裴行俨马槊连挑数名左翊卫兵士,没一会就已经杀到了宇文承基兄弟面前。宇文承基兄弟却并不慌张,齐齐挥槊战上前来,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裴行俨胜在勇猛,但宇文兄弟却胜在配合默契,一时间胜负难分。

    后面观战的辽王杨睐久不见司马德堪的右翊卫兵马及李建成的骁果军赶到,心中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看着大殿前血腹厮杀将士,忙取出一支刻有他名字的金sè令箭……你速持此箭去宫城之外,让虞肃、虞柔、虞晦、虞熙四人立即率两万人入宫清剿乱党。”

    虞肃四人都是虞世基的儿子,他们都是文臣并不统兵。不过今夜他们都在皇宫外负责联络,只要将令箭传给他们,就立即能快速调进兵来。

    那名校尉带着金箭领着一队人马刚刚离开显德大殿,转过几道宫门,却突然从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当先一员大将,身高丈余,跨下一匹赤炭火龙驹,手中一支威武不凡冷门兵器凤翅镏金铿。

    马如龙、人如虎,只见一道闪电奔来,那校尉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宇文成都一铿刺入马上。一旁早有军士从那校尉身上搜得杨睐的令箭献上。

    宇文成都轻松夺得令箭,那金sè的面庞上却并没有多少笑意。点点头,提着滴血的凤翅镏金铿向显得大殿方向一指,一言不发,一马当先而去。

    兵马赶到显得大殿门口,殿前宇文承基兄弟两还与裴行俨战在一处,宇文成都挥铿一指“杀!“命令简洁却又有力,身后将士纵马横枪,直刺向前。

    犹豫一把利箭,宇文成都带着人马迅速的切开了战场上缠斗的人马,带着手下人马直奔杨睐等人而去。那边的杨睐等人也早看到了形势不妙,没有等来援军,却先等来了这个天宝大将,一时都是纷纷策马,拼命的往宫城之外赶去。

    宇文成都对于那些沿途留下断后的人马并不缠斗,挥舞着凤翅镏金铿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紧追不舍。

    杨睐在马上急急如丧家之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计划…好的一切,会突然变成这样。骑在马上,他一连狂奔,一边按卫士的劝解,将身上那些耀眼的铠甲头盔纷纷抛弃,在马上匆匆换上了一套普通的小校盔甲。

    穿过重重宫门,终于赶到了隔城的宫门之外。却震惊的发现,宫墙的外面,此时更加是一片混乱。黑夜之中,数不清的火把正四处摇晃,无数的兵丁在四处奔走追逐厮杀。杨睐看到这情景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李渊没守住城,让城外的其它人马冲进城了。

    但只是匆匆一瞥,他却已经看到,火光之中,却有众多兵丁护卫一处,放眼望去,那火光之下的那员众将拱卫的大将却正是唐国公李渊。

    而再仔细看去,那些正不断围攻自己的宫城守卫部队的兵马,却正是河东军的铠甲旗号。

    杨睐只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一阵嗓子发甜,却是已经惊怒吐血。

    看到这场面,全都换成了一身兵士模样的裴蕴等人也完全明白了,他们全都上了那老狐狸李渊的当。

    “殿下,太原城中已经不能呆下去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马上出城,汇合裴仁基、杨义臣等诸位将军,率兵马反攻李渊,如此还有一线希望。”裴蕴虽然如此说,但是他心中也明白,李渊这老狐狸不动则已,既然他已经出手了,那他岂会没有其它的安排?现在他们赶出城去,只怕裴仁基他们的大军也是凶多吉少了。

    杨睐脸如白纸,这个时候脑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点了点头,同意出城。但是走前,还不忘记对身旁的shì卫道“那李渊的三女儿李秀宁呢?她在哪里?”现在他的心里充满了背叛后的愤怒,他一时无法拿李渊怎么办,只想马上将李渊的女儿拉来扔给那些军士们给污了。

    那卫士四处搜寻了半天,慌忙道“回殿下话,眼下只怕还在宫中,刚才走的慌乱,未及一起带来。”

    杨睐还yù派人去带来,那么萧禹却是急道“殿下,眼下时间紧迫,就不要再管一个女人了。只要等我们出的城集结了大军,到时再反攻李渊,等打败了李渊,李家的每一个女人都任由殿下处置。”

    杨睐看着抵挡不住李渊的兵马,也是心中一阵惊慌,忙又收拢了部份兵马,一阵风一般的带着人马往城北而去。李渊的兵马拼命拦截,可杨睐等人却也是困兽拼命,心中凶悍jī发十分。而后面的宇文成都也终于汇集了两位哥哥,带着左翊卫的兵马冲向了西城门。

    李渊的河东兵虽然加起来,各地府兵及招募的新兵也有十多万人,但是先前李世民已经带了大半分出城。

    此时李渊又带了四万人强攻皇宫外的杨睐兵马,各城门留守的兵马并不多。

    杨睐猛攻北门,宇文成都猛攻西门,没有等到李渊的援兵赶到,两支人马已经破门出城而去。杨睐赶到城北河北军大营时,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营,空空的大营火光遍天,所有的后勤粮草插重都烧毁于一烬,却是李世民不久前乘着裴仁基住攻卫文升大营,乘机放火烧了河北军大营。

    等杨睐等人赶到关西军大营前时,这里早已经混战成了一片。先前裴仁基汇集了所有城外的近二十万人马,攻打卫文升关陇集团的十来万人马。

    卫文升虽然人少,但却也早有防备,裴仁基偷袭不成改而强攻,双方混战一起,黑夜之中死伤惨重。等到两支人马两败俱伤之时,原本应当往攻王世充的李世民反而与王世充合兵十五万,突然自东西两面杀出。

    太原城外,晋水河边,漫山遍野都是火光,充耳所闻皆是撕杀惨叫之声。数十里之方圆犹如一片鬼域,到处都是惨叫哀嚎,马嘶人嚎。

    站在晋水河边,杨睐彻底的惊住了。看到这无比混乱的晋水河边战场,他明白,自己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此时不要说集结大军反攻太原城中的李渊,就是让他去找到裴仁基等人,也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另一侧从城中杀出赶到的宇文成都三兄弟也是一脸惊容,连一向镇定无比,喜怒不形于sè的宇文成都也不由的瞳也收缩,目光中现出一许慌乱。

    天下,乱了!!。

第497章 背水一战

    可这乱世之中,又有何人可信?窦建德心中茫然,虽然如今陈破军兵强马壮,可又如何?当年杨广征辽之时,还不是更加的兵强马壮,真真正正的百万之师,可才几年,如今大隋的天下就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更加让他心中犹豫的是,陈破军虽然是河北长大,但他却并不是河北人,他是江南皇族。不说陈破军将来能不能在这乱世中,争夺天下,就是夺到了,陈破军将来又会善待他们河北人吗?

    而且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不甘心。

    乱世为王,强者为尊!

    虽然他出身微末,但他并不相信血统高贵者就得居高位。以不然,当今天下又有哪个比杨氏更贵者,可杨家还不是已经气数将尽?

    如果陈破军早个两个月挥师入河北,也许那个时候,他们无路可走之时,会选择投降陈破军。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他只要击败张金称,黄河南北两岸数十郡之地,都将等着他去接收。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招募到更多的兵马。陈破军虽强,他们却也并非没有半点机会。

    男子汉大丈夫,逢此乱世,面对此良机,又岂能错过。

    以他如今的身份,就算投了陈破军又能如何?辽东军兵多将广,就连河北大帅薛世雄这样带着二十多万兵马降辽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太好的封赏,他一个小小的义军司兵,降了陈破军,又能得到什么?

    也许陈破军会大方的赏他一个六品的步兵校尉,又或者赏一个从五品的鹰击郎将。可如今他搏成功了,那么将来王侯霸业可期,又岂是这小小的军职可比的?

    不知不觉中,骑兵营已经到了。窦建德叫来了骑兵营中的几名军官,从所有的五千轻骑之中,挑出了三千人马给红线,又唤来了小舅子曹旦。曹旦比红线还要小两岁,年刚过十八。但曹旦却有勇有谋,以往在军中,和苏定方两小将军,每战必奋勇向前,斩将夺旗,是军中年青一辈中最勇猛的小将。

    这次他虽然同意让女儿去平原郡,但心里终归有些放不下,最后特意调这位勇猛却又比女儿还小点的曹旦陪同南下。

    点齐了兵马,那边的伙夫也做好了饭。

    “吃饭吧,吃饱了饭就出发。”窦建德安排道。

    看到伙夫送来饭食,窦建德却带着窦红线、曹旦巡视起来。等巡视过后,看到士兵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蹲在地上吃饭,也就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拿个饭碗将了饭一起蹲在人群中吃了起来。

    众兵士望着窦建德,眼中带有钦佩和尊敬。窦建德如果除去了铠甲混迹在他们之中,实在和老农并没有什么两样。窦建德在义军中极是赫赫威名,可对于这些义军兄弟实在不错。和众人一块吃饭也是司空见惯,自然而然。

    兵士们当窦建德是将军,当他是朋友,当他是父亲,也当他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一旁的义军看到窦建德跟他们在一起吃饭,都觉得面上有光,十分高兴。一边吃着饭,一边还不时的停下来问东问西。

    “将军,我可以问你事吗?”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轻,最多十六七岁样子的少年有些拘束的道。

    “哦,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就可以了。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却是骑兵营的人,看来你也是有几下子的啊。”窦建德没有半分架子,

    十分和气的道。骑兵营只有五千,这五千人战马比人还宝贵,所以挑选出来的骑兵也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精锐。这少年这么年轻,却也是骑兵营的一员,那已经说明他必然有着不少让人信服的本事。

    “我离开老家已经五年了,是不是我们这次打败了张金称以后,就可以回老家,再不用跟人拼命了?”兵士鼓起勇气,他今年十八岁,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却仿佛只有十五六岁。他老家本是在上谷郡,这几年到处都是盗匪兵灾,他十三岁起就加入了义军。一年又一年,记忆中留下的只有血与杀。对这一切他已经厌倦,只想早点能结束这一切,用这几年他劫掠存下来的一点金银,回老家买几十亩地,再买头牛,娶个女人生孩子过日子。

    他听人说东海公已经降了涿郡朝廷,心想着这次如果打败了来犯的张金称,也许他就能回到上谷老家,再不不用这样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一旁的士兵都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大家都目光娄切的看着将军,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他们大都是农民,因为各种原因之下,才无奈投了人军,可是心里,每个人其实最想的并不是这般生活,他们想的还是以前的日子。

    窦建德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心中有些不忍,最后只好道“确实如此,只要此次击败了张金称,我们就能过上以前那般安定的日子。”

    众士兵也顾不得吃饭,都高兴的跳起来,大吼大叫,升的其它的人也都纷纷侧目。当听到了其它人的转述将军之语时,全营的人都大笑起来。

    饭后,窦红线和曹旦带着三千心中充满希望的骑后北上渡过运河,向渤海郡而去。

    四天之后,运河上暴涨的水也都消退了,在张金称的督促之下,在东光的北面,十座浮桥自运河南岸一路向北延伸,最后直达北岸。

    看到浮桥已好,张贵迫不及待的率先带本部兵马渡过运河。在他的后面,运河的南岸,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人马。张金称北上不但将所有的二十五万人马都带来了,而且居然还带上了差不多三四十万的年青男人和女人。带上这些百姓,女人可以给军士发泄,而强壮的男人则可以随时补充损失的兵力。甚至在缺粮的时候,这些人还可以充当军粮。

    如今之乱世,缺粮是常有的事情。数十万人马,有的还在东光城中,有的在半路上,大多已经到了运河南岸边。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张金称坐在马上看着这人头攒动的样子,并不生气,反而心中十分高兴。他纵横河北山东多年,从不去训练兵马,也不去死守一池一城。他就喜欢如眼前这般,每到一地,劫掠一空,然后去一个城池。

    那些召募的士卒,如果三战而不死不伤残者,他会将其正式调入外军之中。外军士卒五战不死不伤残者,他就会将其调入内军之中。内军士卒,十战能不死不残者,就能调入亲军之中。他不练军,一直以这种残酷的以战代练这法,来淘汰那些不合格的兵马。虽然如此一来,军士伤亡很大,但是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也就是人命了。

    上次他能从山东逃入河北,靠的就是他那百战余生的精锐亲军。

    虽然山东一战,他的亲军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但是眼下他连连吞并了孙安祖与刘霸道两支义军,占领了两郡之地,壮丁有的是,只要再打几仗,那些战场上活下来的,自然又将成为他的一支强军。

    想着北岸的窦建德与高士达,他的心中坚硬如铁。虽然他与孙安祖他们曾经结拜,但是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才是王道。眼下他已经连败孙安祖与刘霸道,如果高士达与窦建德识相点还好,如果他们敢负隅顽抗,到时自己就送他们去见那mō羊公孙安祖。想到在高士达的更北面,还有更强大的陈破军,他的眼神也更加的yīn狠。

    “都快点,加快速度过河,天黑以前要全部到达北岸。敢有磨蹭者,乱刀砍死!”张金称不满的大声吼道。

    天空yīn沉,无风无雨。

    运河北岸不远处,一骑南来。

    “将军,张金称已经开始过河,先头过河部队是其子张贵所部人马。已经有一小部份人马过河!”探子大声道。

    窦建德翻身上马,拨出腰旁大刀,大吼一声“弟兄们,随我一起去杀了那背信弃义,猪狗不如的张金称。夹此狗贼,安返家乡!”

    早已经列阵等候的河间义军将丰,群情jī昂。窦建德一马光先,四万七千河间义军直扑运河北岸。

    张贵的先头部队刚刚渡过运河,不过自恃身后几十万人马,过河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组织防御。过了河的两万前锋依然聚集在十座浮桥的北岸分成十股,连聚集的命令都没有下一个。

    河间义军突然杀到,窦建德带着四万七千义军如猛虎下山。一时势不可挡,所向披靡。张贵所部不过两万人,更兼还分成了十部,连集结都还没完成。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抱头鼠窜。未战一合,前锋就已经溃败。

    窦建德击溃张贵所部,并不恋战,直接将兵马分成十部,顺着运河上的十座浮桥直杀过去。大军如赶鸡鸭一般的将那些浮桥上的兵马纷纷赶入河中,不多久就已经在南岸占据了一块阵地。

    看到最后一部份人马已经过完浮桥,面对着南岸铺天盖地的张金称人马,窦建德没有丝毫惊慌,一声令下“传令下去,立即放火烧掉十座浮桥。我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誓杀张狗!”!。

第498章 红线初战

    一道道浓烟冲天而起,这河之上的十座刚搭建好没多久的*桥化作了漫天烟火。

    远处的张金称这个时候也知道窦建德突然杀到,本来还有些担忧,但是看到窦建德的大旗之下,只有五万左右的兵马过河之后,他们就自己把后跟的浮桥给烧了。这举动,让张金称哈哈大笑,高兴不已。

    “窦建德居然不知死活,自绝后路。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他,让他休想再回北岸。”

    张金称手下的一个身着儒袍的文士装扮的中年人皱着眉头道“窦建德这是学西楚霸王,破釜沉鼻、背水一战。如此一来,河间兵马知道后面已断,唯有死战才能有活路,只怕会jī发出最强的战力。这窦建德确实不简单,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大王,须得小心应付,不可轻敌。”

    “窦建德不过是一乡间小农,他的部下也不过是泥tuǐ子农夫,就凭他们,也想学霸王背水一战,只怕是东施效颦,徒增人笑柄耳。大王,窦建德不过一介匹夫,如今不过带着区区四五万兵马就赶杀到,只怕他是找死来了。大王,我们有兵马二三十万,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要淹死他们,何惧之有。”说话之人却是刘霸道的昔日部将格谦,当日他没能逃走,后来就归降了张金称。不过他前两日已经收到了刘霸道的来信,约他阵前反戈。

    刘霸道的另一名老部下李德逸也连忙附和,直言用人堆也能堆死窦建德那个匹夫,和他的那点人马。

    张金称闻言大乐,传令下去,各部一起进击,歼灭窦建德。

    一边是窦建德的四万七千人马猛打猛冲,凶悍无比。

    一边是张金称的二十多万乌合之众,人数众多,犹如海洋无边无际。

    不过张金称的二十多万人马虽多,但大多都是些乌合之众。而且其中大部份都是刚刚吞并的孙刘两家人马,本来战力就不强的两支人马,此时又早被打乱重编军中将士尽皆不识。大战一起,在窦建德军的猛烈冲击之下,张金称一边虽然人多,却是一触即溃反而如同雪水遇到铁水,不断消融。

    看到这情形,后方督战的张金称并不以为意。他有的就是人死一点两点他根本不心痛。从亲兵那里夺过自己的狼牙大棒,张金称大手一挥,纵马向前身后是张金称的一万亲卫及两万内军。

    虽然眼下的这亲卫和内军都还达不到他过去所列的强悍标准,但是却也同样是从几十万人里挑出来的最强者。特别是他的一万亲卫,皆为骑兵,全都有甲。张金称一马当先,身后三万人马铁流相随。

    窦建德带着河间义军盯住一处衔尾追杀。他的想法很简单,以战破面。驱赶着张金称的败兵却乱张的阵脚。只要让他兵马散乱,到时他就能直取张金称的中军,擒贼先擒王。

    不过他的算盘很快就失算了,张金称纵横多年未倒,其人虽然残暴,但是一身实力却十分悍猛。他挥舞着獠牙大棒,一路之上手下无一合之将。很快的就如一块铁板一般的将窦建德的攻势给挡了下来。

    率领亲卫及内军挡住窦建德的如潮攻势后,张金称嘴角闪过狞笑,大手一挥。身后的传令兵握着长角直吹,呜呜呜的军令传出后,无数的兵马自四面八方涌来。这些兵马虽然远没有张金称亲卫厉害,但是胜在人多势众,渐渐把窦建德包围起来。

    眼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不断倒下,窦建德须发皆张。

    “将军,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快打旗号,让孙刘旧部反戈。”范愿一枪刺落一名张金称的骑兵,赶到窦建德的马旁大声道。

    窦建德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时就让孙刘旧部反戈,并不能给张金称致命一击。孙刘旧部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不到最徨时刻,他不会动用。

    马嘶人嚎,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情势已经越来越危急。

    就在窦建德都快要忍不住打算发信号之时,目光却突然扫到在战场之上,除了他们河间义军与张金称的兵马之外,战场上居然还有其它人。

    只见无数的兵马背后,居然有着许许多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一眼看去,这些百姓最少也有二三十万,丝毫不比他们交战双方的人数少。

    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张金称曾经是他的结拜四弟,张的作风他早知道。每过一城,必劫掠一空,裹挟百姓随军而走,就是他的作风。

    看着这些百姓,窦建德眼前一亮“弓兵营,方向东南,〖自〗由抛射,十连射,放!”

    传令兵将命令传下,一直被窦建德兵马护卫在最中间的五千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随着一声令下,一道道尖锐的呼啸声响遍战场,五千支箭瞬间飞上天空,组成了一片箭的乌云。

    下一刻,利箭从空而降,密密麻麻的箭雨一下子将东南方向一大块范围包了进去。那些连铠甲盾牌都没有的张金称部下人马,瞬间遭遇毁灭打击。

    无数的人中箭倒地,呼嚎惨叶声不断。厚厚的包围圈一下子就出现了一块空白。

    窦建德挥着马槊,向东南一指,大吼“杀!”

    无数的人马跟着窦建德直向东南面杀去,那里的人马大都连张金称标准中的外军都达不到。面对着窦建德军的猛烈冲击,不断溃散。窦建德率军只顾猛追猛打,对于后面同样猛追的张金称亲卫与内军不管不顾。

    窦建德军如同烧红的铁轩,在那无尽的张金称兵马中很快的烧出了一条通道。冲出了包围圈,窦建德并不停留,立即率部向不远处茫然观战的十余万百姓直杀过去。

    十几万人,全都是手无寸铁,被这杀的眼睛都红了的窦建德军一番冲击,瞬间四下奔逃。窦建德只顾带着兵马驱赶着百姓反冲张金称大军一边赶,窦建德一边下令全军齐喊“张贼败矣,弃械免死!”

    “张贼败矣弃械免死!”

    运河南岸的几十里河岸上,到处都是人马,人头攒动。双方兵马加上那些百万,那几十里地上早已经聚满了差不多五六十万人马。密集的人流,如果赶集一般。

    那些被窦建德军驱赶着的百姓,四下乱逃,不断的装入张金称的军中。而后面窦建德军中不断响起的“张贼败*

    弃械免死!”的大吼声,更是让那些士兵百惊慌不定。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但更多的人已经心乱了。

    混乱的大战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整个南岸的战场已经全乱了。到处都是人但却很少有完整的兵马编制队列。窦建德的兵马这个时候也分成了三部各自驱赶着张金称裹挟来的百姓和兵马,四处流窜。张金称带着他的几万精锐此时已经被窦建德甩下,追都追不上。

    混乱的战场之上,突然一道道牛角号角响起,悠远洪亮。这号声与住常的军令号角却又不停长长短短似乎是在联络。果然,没一会战场之上,突然自各处接二连三的响起呼应的角声。

    孙安祖旧部孙安林、李都,刘霸道的旧部格谦、李德逸等人纷纷带着自己的心腹兵马阵前反戈。他们纷纷从怀中掏出红布条系在额头之上。战场之上,那红sè的头巾份外显现。

    前一刻还是同一阵营的弟兄,下一刻,却马上钢刀相向,长矛对刺。

    突然的变故让战场更加混乱,yīn暗的天空此时也更加yīn暗。

    窦建德已经重新汇聚了大部份人马,合兵一道,调转方向,反奔着张金称反杀过去。

    张金称挥着狼牙棒眼睛全红了,一身的血渍让人看之如修罗。

    刚挡住窦建德的攻势,格谦率兵又到了,后面李德逸、孙安林、李都等人纷纷杀到。张金称再也挡不住,开始死战杀出一条血路,准备逃跑。这是他多年血战却还能活下来的原因,他有一双十分犀利的眼光,一旦战场形势不利,无法回天,他从不会犹豫,是立即逃跑。

    他一直以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味死拼,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留下内军断后,张金称带着七八千亲卫骑兵一路冲撞,准备向南而逃。

    午后的运河南岸,昏暗又低沉。

    漫天的厮杀声中,突然自南面传来一阵闷雷之声。

    大地轻微震动,南面的地平线很快出现一条黑线,隆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却是窦红线接到了信号,率隐藏在南边的三千骑兵杀到。

    张金称虽然此时还有七八千骑兵,但是从清晨大战到午后,人困马疲,又兼将士心中恐惧,早已经失了士气。眼看着还没有摆脱后面的追兵,前面又杀来一支生力骑兵,登时一个个面如土灰。

    窦红线今日不再是那斥候小兵的装扮,她一身显眼的白sè明光战甲,手中一杆亮银长枪,枪头那火红的枪缨是那么的显眼,犹如她那jiāo艳的红chún。

    跨坐在高高的白马之上,紧紧的端着手中银枪,她的目光之中不但没有半分初上点阵的恐惧,而且反而充满了〖兴〗奋与高昂的战意。

    两支骑兵瞬间撞上,犹如两朵浪huā狠狠的拍在一起,冲天而起,又瞬间回落。无数的战马嘶鸣倒地,更多的骑兵倒下。虽然窦红线与张金称的骑兵,都是两支义军中最精锐的人马,但是他们都只是农民军。

    虽然这些号称骑兵,但终究不过是一群骑着马的农民罢了。

    他们不但没有骑兵的完整训练,也没有骑兵的完整甲具。

    甚至那些战马,有许多都只是努马,连完整的马具都没有,更别提马上装备的铠甲、盾牌。

    一个又一个的骑士被对方借着战马的冲击,轻易的将手中长枪长枪刺入对方的那没有铠甲保护的身体之中,那些疲弱且骑术并不精良的骑兵一不小心就会摔落马下,瞬间被战马马蹄踩踏成泥。

    参战,真正惨烈的对战。仅仅一个对冲,就有无数的骑兵倒下。

    窦红线挥舞着手中银枪。左突右刺,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首战对冲就刺落了两名敌人。交战双方一冲而过,张金称的七千多骑兵一下子只剩下了六千余人。

    还没有等他重新收拢阵列,后面窦建德却是带着兵马迅速赶到。

    “弓箭手,射!”窦建德一声令下,无数的弓箭带着呼啸声向着张金称的骑兵飞至。

    窦红线重新调转了方向,与父亲及各位叔叔们合兵一处,向着张金称直追而去。双方你追我逃,且追且战。张金称的骑兵比窦建德的还多,但是他已经丧了胆,根本不敢回身一战。带着人马一味南逃,窦建德紧追不舍,不断击杀张金称的人马。

    从午后,追击到了傍晚时分,张金称带着残兵败将赶到了东光城。

    可是任他们叫城,城中此时却是城门紧闭,拒不开门。张金称知道东光城的守将是刘霸道的旧部。今日战场之上,刘霸道与孙安祖两部临阵反戈,他哪看不出他们肯定是与窦建德事先勾结过的。此时见城上不开门,立即明白这人也定是投了窦建德。

    再不敢多留,他带着人马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往南赶。到得午夜时分,终于赶到了胡苏城,他刚刚赶到城下,城上之人却是马上下令打开城门。这城池守将是张金称以往山东的老部下,再不疑有它,连忙带着五千余残兵入城。大战一日,又逃了一夜,众将士早就又疲又饿,纷纷抢入城中。

    岂料刚刚入城,身后城门却忽然紧闭,一声梆子响起,四周黑暗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弓弦声响起。密集的羽箭将刚放松防备的张金称等将士瞬间纷纷射落马下,一时惨叫声不断响起。

    张金称挥着狼牙棒不断挥舞格档,却见火光之中,突然一点白光猛至面前,一时未躲过去,正中左目,立时鲜血染面,摔落马下。远处窦红线笑着收起软弓,嘴角泛起一丝得意。她们之前虽然一直追在张金称的后面,但是恰好前几日她从北绕道此处时,知道有一条从东光城到胡苏城的捷径小道,刚刚她们正是抄小道先一步到达胡苏,扮作张金称的兵马诈开此城,杀了城中留守的少量兵马,设下伏兵之计,yòu张金称入城中,一举歼灭。

    黑夜之中,胡苏城东城的一处酒楼,三楼的一处窗户打开,一只信鸽趁着茫茫夜sè飞入空中,振翅北飞。!。

第499章 恶梦连连

    满山遍野的混战厮杀声。

    狭窄的关隘之下,突厥人如潮水一般的涌来,西陲关口摇摇yù坠,战况惨烈。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有亲手诛杀李世民者,封赏牛羊千头。顿时,突厥军的势头大涨,渐渐把西陲关上的守军杀的不断后退,李世民的军队围拢在〖中〗央。隋军被困,陷入绝境。

    太原城外左屯卫军营中军大帐内,梦中惊醒的李世民从黑暗中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渐渐定下神来。他走出帐外,仰望星空。柴绍从后面走过来,将军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世民右手揉着左肩断臂之处,转头看着柴绍“你呢,又是整宿没睡?”柴绍也揉着有些发酸的脖颈,轻笑几声“军中事务繁忙,不及时整理出来,会有麻烦。”

    侧身打量着柴绍,自己当初在洛阳时,曾经得父亲的授意,与大哥建成,三弟元吉等家中从兄弟们一起四处结交英豪,网罗人才。柴绍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最初他与柴径也不过是见才起了结交之心,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生死与共,他明白自己与柴绍已经不再只是那种普通的关系。

    有很多次,李世民甚至想着,也许将三姐托付给他才是最放心的。

    柴绍总是那么的风雅,那么的飘逸,可做起事来却总是那么的让人放1心。

    而且一路行来,他们数次出生入死,这种感情,这种相互间的信任早非一般人能取代。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只可惜三姐如今有些痴痴的,更兼父亲表面上将三姐许配给辽王杨睐为妃,但实际上,他知道父亲的打算。父亲打算扶持燕王登基称帝,而三姐也将嫁给那才十四岁的燕王为后。这事情他虽然知道,可却也从没出声反对。

    “你说我们所图之事,这次能成功吗?”“应当能,已经这么近了。”柴绍望着星空道,不过他也明白,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怎么充分的谋划,也不能保证十足的成功。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又还有什么其它的路呢?

    李世民苦笑两声“为什么我总是做打败仗的噩梦?”柴绍也轻笑了两声“是因为做了噩梦才起来的吗?”

    李世民点点头。

    “大概是因为上次西陲关口的那次失利给你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说这话时,柴绍也忍不住去看李世民,那空dàngdàng的左边衣袖,

    还有那月光下脸上那道狰狞的长疤,也让柴绍不忍目睹。曾经那么俊秀开朗自信的一个翩翩绝世佳公子,可如今却成了一个如此面目狰狞之人。

    他听说李世民曾经好几次因为那些shì女因他脸上的疤痕而面sè有异时,恼怒的大加惩罚。而且做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他也早感觉到了李世民的不少变化。他不再如以前那般开朗,那般和他交谈时的如沐春风。他沉默了许多,铁面心狠了许多。

    李世民有些痛苦的望着天“做对一千件事,别人不一定会记得你,可是做错了一件,就会成了别人的话柄。想我十五岁就入破军营,跟着陈破军纵横辽东。人人以为我在辽东不过是挂着个名头,但实际上,辽东那一场场凶狠的战事我没有参加?无数次的腥风血雨,出生入死我才得以侥幸不死。后来回了中原,我们以短短的时间,却练出了玄甲军,我们硬拼突厥狼骑却能不败。神武城大战、西陲关大战、

    雁门大战,哪一战我不是拼了xìng命。只可笑,所有人只看到了我李世民如今断臂毁容,却看不到那一场场大战的危险。”

    “将军你千万不用为此挂怀。西陲关失利的责任并不在于你。那些只看到将军西陲战败的人,不过是羡慕妒忌将军以如此年轻,却已经位列国公,身为十二卫大将军之一罢了。我跟着将军时间虽然算不上很长,但也亲眼见识了将军练兵之法的精妙,谋划策略之时的运筹帷幄,大战时身先士卒的勇猛,指挥时的从容淡定。我以为,虽然天下皆称赞陈破军用兵如神,但将军并不输于他,早晚有一天,将军能让今日所有腹诽之人闭嘴。”

    李世民沉默“可为何我帅兵以来,每战虽能胜,可最后却总是惨胜?神武城一战,我们虽胜可自身折损一半有余,西陲关口我虽有上策可缓突厥之兵,可最后却还是让陈破草的人破了,我还落了个断臂毁容。雁门围城之时,我献策出城主动袭击突厥大营,可却又落入突厥的圈套,甚至西门都一度让突厥人奔去,萧皇后与皇太子都为此被人掳老,无数的将士、百姓死伤,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可是陛下当初丝毫没有为此责怪你。因为陛下也明白,那不是你的错,换一个人,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是我自己心里觉得过不去。”“你打的胜仗不计其数,仅仅是一两次失利,算得了什么?普天之下,有谁能从不失手?”

    李世民“一次失手,便要赔进无数将士的生命。”还有一句话在心中他没有说出来,那陈破军就不曾失手,至今未曾一败。

    “既然是打仗,死伤也就难免。做将军的部下,是件幸运的事。

    将军对待部下如同兄弟一般,这样的事,还能在哪儿遇到?”

    天亮之后,太原城中唐固公府内,李渊、李建成父子二人对坐,都沉默不语。李渊愁眉不展。李建成盯着地面,目光里也充满着忧虑。

    李世民快步走入父亲的书房,叩拜。

    李世民看到大哥也在,有些奇怪的道“大哥怎么也在这里?晋阳宫那里……”

    父子三人最近谋划…许久,成败与否,做为李家在晋阳宫中唯一的力量,大哥李建成所统的五千骁果军十务重要。临起事越来越近,大哥不在宫中加紧掌握部下,怎么回到府中来了。

    李世民看到李渊和李建成的表情,一时无法意识到什么,疑huò不已。

    李建成轻声道“刚刚接到的消息,萧皇后与皇太子现身了。”李世民一惊“怎么可能?萧皇后与皇太子当初被抓入草原,如今已经过了数月之久,多少人马撤出去,都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怎么却又突然出现了呢?这消息是从哪来的?会不会是假的?”

    李渊跪坐在软垫之上,整个人都有些萧然,他眉头紧皱,目光中透lù着无尽的忧虑。

    “是陈破军。”

    “陈破军?”长叹一声,李渊缓缓的道“没错,陈破军先前绕过了临渝关,从草原突袭了空虚的军都关,从那挥兵进入河北。

    并且迅速的派兵南下抢占了太行山河北四陲,封锁了河北与河东的通道,河北的消息要送来河东,就只能从河北绕道河南,再到河东北上太原,如此则须耗费大量时间,才能将消息送到。所以最近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得到河北的消息。”

    李世民已经脸sè数变,陈破军突破了朝廷封锁,杀入了河北,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克制着心中的慌乱,他理了理思绪,忙问道“陈破军杀入了河北,怎么又和皇后与皇太子的事情扯上了?”“唉,陈破军杀入河北的消息早十几天前,就有河北的官员派了信使赶到河东呈给陛下了。不过那些信全被辽王收起秘而不宣,至此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今日河北又派人送来了军情急报,建成与那随信使一起赶来的校尉还是相识,也就在宫中午他相谈了一会,哪料却听到一个惊天消息。”

    李建成点点头,面沉如水“那校尉告诉我,陈破军已经连取河北六郡,并已经夺下临渝关,迫降二十二万河北大军。右武卫大将军李景战死,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虎贲郎将罗艺、薛定国等人纷纷投降了子陈破军。”

    “而在迫降了河北大军之后,河北却突然流传说陈破军派往草原寻找皇后与太子的人马找到了他们。八月初一,陈破军就已经改涿郡蓟城为北京,尊立皇太子杨杲为皇帝,尊陛下为太上皇,尊萧皇后为皇太后。并且立陈破军为大丞相,总领一切政事,加九锡,假黄戗,封陈王。”李世民心中差点一口鲜血喷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河东小

    心翼翼,苦苦挣扎,与父亲谋划这么久,都还没有成功。可是那陈破军,却一帆风顺,如今不但攻入河北,居然还已经抢先立了皇太子为天子。一时间,心中充满了愤慨。

    后面大哥建成还在述说着他从那校尉处听来的河北消息,什么父亲被加封为唐王、江都留守,什么这个封为这个王,那个封为那个国公,他只觉得恍惚,心中沸腾。

    “父亲,不能再等了,我们得提前行动!”李世民摇了摇晕炫的脑袋,双目尽赤、目光如火,咬牙切齿的大声道。!。

第500章 凤翅金镗

    夜,漆黑如墨,寂静无声。

    太原,晋阳宫显德大殿。

    “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李渊刚刚派长子李建成送来三女李秀宁,还让李建成前来告之,李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待陛下一声令下,李家就会直扑城外的王世充淮南军大营。现在他把女儿李秀宁送来,嫡长子李建成又留在晋阳宫中,看来他没打算玩什么花招,已经彻底倒入殿下这边了。”杨暕的舅舅,银青光禄大夫萧瑀高兴的道。

    裴蕴抚了抚长须,笑着对杨暕道,“看来李渊倒也还是识时务者,知道如今大势已明,马上就巴巴的将女儿送来与殿下。不过说来这李渊实在是太过于投机,如若殿下当初拉拢他时就马上投入殿下这边,又岂会拖到如今。”

    杨暕也是面sè不快,冷哼一声。当初他去唐国公府提议联姻,不过是随口一说,希望拉拢点和李渊的关系。实际上,自辽王妃早死后,他心中一心喜欢的只有大姨子,辽王妃的姐姐韦氏。漫说对李秀宁并不熟,更何况天下皆知,李秀宁曾经嫁给陈破军是大婚洞房过的fù人。要不是为了眼下的皇位,他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一个女子。

    不过他的心中却已经隐隐决定,只要今夜大功告成,到时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李家。要不是李家摇摆不定,他早已经坐上了皇位。又怎么可能让陈破军在河北扶持了太子杨杲先一步登基称帝?一想到这事情,他的心头就是愤怒中烧。他原本以为母亲与杨杲已经死在了草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在他夺位的前夜突然出现。这事情,让他与底下众将无比的被动。

    皇太子身为国之诸君,居正统之位。更何况还有萧皇后与他在一起,再加之居然连宫中一直找不到的传国玉玺居然也在杨杲的手中,这让原本一切有序的计划,马上出了乱子。眼下就是他们击败了其它各路人马。控制了太原,夺下了皇位,可到头来,依然无法得到正统之名。

    得到河北的情报,杨暕一直死死的压在手中,严禁泄lù出去。他与裴蕴众人早已经议定,无论如何,也得先解决了聚集在太原的各路人马,如此才能保证得位之后,各地拥立。之前燕王已经突然从宫中失踪。杨暕派出了不少人马秘密搜查依然找不到踪影。这事情已经让他们心中提高了警惕,今日李渊提议担心夜长梦多,怕其它各部返回地方,提议提前下手,杨暕等人也是立即一拍即合。

    看了眼显德大殿中那些空空的席位,杨暕面sè不善,“怎么,卫文升等人不愿意来赶宴?”

    裴蕴摇了摇头。“殿下,以眼下局势,那些人都是老狐狸,他们又岂会轻易进入殿下控制的晋阳宫中。看来计划有变,想摆鸿门宴,趁机拿下各方势力头脑怕是不行了。为免夜长梦多,殿下。行动吧!”

    杨暕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将各方势力头脑,特别是卫文升、王世充等领兵大将骗入宫中,到时一边扣下他们,再取得他们的印信往各军军营,到时一举夺下各军兵权方为上策。毕竟太原有着六十万人马,如果能全部收服,他自然不愿意兵戈相加。南方的半壁江山,如今还尽是叛军,更何况河北还有陈破军与太子这对死敌。兵马越多,将来也越能轻松些。

    “传令,行动开始!”杨暕拨出腰间仪刀,大声喝道。

    数名传令使者拿着杨暕的信物,飞快出宫,往各处传达命令。

    唐国公府的李渊得到杨暕的信物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披挂整齐,亲自登上太原城楼坐镇。并令嫡次子、左屯卫大将军李世民率河东大军直扑王世充淮南军大营。

    城北河北军大营,裴仁基也收到了杨暕的信物与手令,早已经整装待战的十万河北军立即趁着夜sè,人衔枚、马裹蹄直扑卫文升的关西军大营。

    同五时刻。大将军杨义臣也率领着八万山东军与其它倒向辽王的兵马,直扑太原附近其它各支勤王兵马。力求第一时间控制住他们。

    身披华丽明光战甲的杨暕听到一个个的使者回报,各支兵马都按计划出发后,心中jīdàng难平。

    “传令下去,立即关闭晋阳宫各处宫门,着裴行俨围住陛下寝宫,任何人不得靠近。其余诸位大人随本王一起围攻左翊卫的宇文化及狗贼。当日不识好歹敢拒绝本王,今日本王就要让他知道后果。”

    杨暕有五万直属部下守卫晋阳宫外,宫内又有裴行俨的五千黑衣铁卫,还有司马德堪的五千右翊卫兵马,再加上李建成的五千左备身府骁果军,外有五万大军围住皇宫,内有杨暕亲率一万五千人攻宇文化及,他就不相信,宇文化及这个纨绔还能飞入天不成。

    这一刻,杨暕志得意满,心中充满了得意。只要过了今夜,大隋的天下将由他来掌握,他就是中原亿万民之主。

    杨暕、裴蕴、裴行俨、虞世基、萧瑀等一个个文臣武将,此时全都披挂齐全,手提雪亮横刀,神情jī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黑衣铁卫校尉匆匆跑进大殿这中。

    “禀报殿下,显德大殿外面突然涌来许多兵马,正直扑大殿而来。”

    “有多少人?”裴蕴双眉倒立,大声喝问。

    “估计有五千人马左右,是左翊卫的禁卫兵马!”

    辽王杨暕冷笑数声,“宇文化及居然反应这么快,看来以前小看了他,领兵者为何人?”

    那校尉身为黑衣铁卫校尉,对于禁卫军各路将领都十分熟悉,马上道,“冲在最前面者是宇文化及的两个儿子,宇文承基、宇文承趾兄弟俩。”

    听到是这兄弟俩率兵前来,连萧瑀都有些疑huò的问道,“宇文承基兄弟虽然都有乃祖宇文述之武风,但论勇武谋略,却是不差裴行俨。今夜如此大的动作,宇文化及怎么可能不尽全力?为何不派他的养子宇文成都前来?”

    众人也都和萧瑀着不多感觉,那宇文化及一介纨绔,以往号称长安轻薄公子。虽然后来有些转变,但终究成不了大气,就算如今承其家阀之荫,当上了左翊卫大将军,许国公,参掌朝政,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看的起他。

    不过宇文化及没什么用,却生了两个儿子都十分勇猛,虽然都是刚刚二十岁的小将,却也是身有将门之风,不但勇猛无比,且兼有谋略,向被外人看好。不过要说宇文化及最厉害的儿子,却并不是宇文承基这对亲生儿子。最厉害者,是宇文化及收养的家将之子宇文成都。

    那宇文成都身高堂堂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金面长须,虎目浓眉,使一柄凤翅镏金镋,重达一百多斤。其所使凤翅镏金镋形似马叉,上有利刃,两面出锋,正锋下有两股,向上弯翘,形状异常,可刺可防,属长兵器。锋刃用铁,柄为木制。位于中央的正锋,如长枪枪头,以刺为主攻手段,正锋两侧向上弯翘的锋刃,不但可攻击敌人,同时又可进行有效的防御。

    宇文成都用这种偏门兵器,却是打遍几十万禁卫军无敌手,号称禁卫军中纯武力第一人。今年刚刚十八岁,十五岁起即为杨广贴身shì卫将领,御赐天宝大将。上次雁门之围时,他正与承基两兄弟一起在关陇老家为祖父宇文述守孝。杨广回到太原后,他三兄弟就被父亲宇文化及召到太原。

    气吞万里如虎、横勇无敌。

    这就是当初杨广对宇文成都的评价,如果不是谋略方面略有不及,在杨广看来,这绝对会是一个比陈破军还要逆天的人物。不过虽然宇文成都很猛,但因其家世出身,杨广却一直只是留在身边为shì卫大将,却并不让其在外领兵。

    不过宇文成都虽从未单独在外领兵,但其大名却早就是天下皆知。裴蕴等人先前都还不知道宇文成都三兄弟已经到了太原,这个时候看到宇文承基两兄弟到来,却独不见最猛的宇文成都,不由的疑huò万分。

    虽听到宇文两兄弟突然出现,让杨暕有些惊讶,但是他马上道,“宇文化及不过区区五千人马,又有何惧?裴行俨,本王今天给你个机会,让你带人先灭了宇文兄弟。如果一会宇文成都也出现了,你要是把他也杀了,那么本王就将他的天宝大将的封号赐予你。”

    裴行俨也不过是一二十出头的年青将领,一直以来都是自负甚高。在河北的时候,他与同为年轻俊杰的薛家四虎也是常常明争暗斗。眼下听到能有机会与号称横勇无敌的禁卫军第一将宇文成都交手,心头不禁兴奋万分,单膝跪地,拜谢后立马转身大步向着殿外奔去。

    现在他心中无比期待,希望自己在杀了宇文承基兄弟俩之后,那个宇文成都能马上赶来,与自己一战。!。

第501章 混乱之夜

    晋阳宫与太原外城的中间东隔城中,正是负有禁卫宫廷之责的右翊卫驻守之处。

    五千右翊卫将士已经集结起来,但是右翊卫大将军司马德堪,却并没有按杨睐的命令,立即前去围攻左翊卫宇文化及的兵马。司马德堪也是关陇出身,他的父亲曾经是北周军中的一名中级将领。不过父亲死的早,剩下寡母和氏独自艰难抚养。

    最苦的时候,司马德堪虽然年幼,却无奈跟着屠夫杀猪以维持生活。后来他母亲和氏与附近庙里的和尚释粲有sī通那和尚遂抚教之教他读书写字。等长大后,他入伍成为了禁卫军shì卫,后来又跟着当朝最有权势的杨素出征,立下不少功劳,之后又跟着宇文述数次征战,最后被杨广看重提为shì卫将领,护卫左右。有杨家和宇文家的帮助,再加上皇帝的看重,他才得以不断爬升。

    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十二卫之一的右翊卫大将军,晋国公。可以说,有今天的这一切,完全是天子杨广的一手提拨。

    “大将军,兵士已经集结好了,请示下!”部将集结好兵马后,过来大声报告。

    司马德堪嗯了一声,站起身,又拿起手中的三封书信。这两封信,一封是辽王杨睐发给他的手令,让他立即带兵去围攻宇文化及。而另两封,其中一封却是以前的在黑衣铁卫的副将杨武的密信,信中告诉他皇帝已经醒来,而且还立下了传位给燕王的传位诏书,以及立李渊等八大臣为顾命大臣,共同辅佐燕王登基。现要杨武写信给他,就是希望他能继续忠于皇帝。

    最后一封却是宇文化及的手书信中写的无外乎是当年宇文述是如何的关照他,希望他如今能念在当年的情分上,帮宇文氏一回。

    捏着这三封书信,司马德堪犹豫不决。

    他犹豫的并不是因为皇帝醒来或者当年帮过自己的宇文家的旧恩。这些年来,他一步步的往上爬,从最底层爬到了这上位置,他深深的明白权利之路的艰辛。真正让他犹豫不决的是形势的变化皇萃既然醒来,李渊等人既然得到诏书,那么这场变乱就充满了变数。皇位之争是血腥残酷的,他走错一步就将粉身碎骨,容不得他不多思虑。

    “大将军,行动已经开始了还请您下令!”一旁的部将关心的提醒道。要是误了今晚的大事,到时可是无法交代的。

    司马德堪犹豫许久之后,沉声道“传令下去封闭营房,所有人呆在营中等候下一步的命令。没有本将的手令,一个也不许出营,违令者斩!”说完这几句冰冷的话后,司马按着宝刀返身回了屋中留下众部将面面相觑,却也无人敢违背。

    黑衣铁卫营中裴行俨还留在辽王身边,他派去了自己的卫队长传令调兵入显德大殿集合。那名卫队长刚赶到营中,却发现,此时黑衣铁卫营已经乱了。

    营房之中,除去那些在外值勤的将士,其余的将士此时都已经分成了两派,相互兵戈相向,互相攻伐。那名卫队长一眼望去,就清楚的发现,左边的正是由原黑衣铁卫的统领杨武所率,此时站在他身侧者皆是原先黑衣铁卫中的亲信将领。反之,右面勉强抵挡住的却是裴行俨任黑衣铁卫统领后提拨的那些将领所统兵马。

    “皇帝陛下已经醒来,陛下有令,辽王杨睐谋逆造反,令本将清剿杨睐余党裴行俨。所有黑衣铁卫的弟兄们听好了,只要此时一起攻击裴行俨等叛党,陛下就既往不咎,如果格杀叛党,到时陛下给各位论功行赏,弟兄们,一起上!”杨武提着一把大弓,弓弦翻处,对面总有一人倒下。他一边射,一边疾声大呼,一时本就抵挡不住的裴行俨那边更是人心惶惶,越战越退。

    “弟兄们别听杨武胡说,陛下昏mí数月末醒,怎么可能现在突然醒来。更何况辽王是陛下如今唯一的皇子,陛下就算醒来也要将皇位传于殿下,又怎么会言殿下谋反。眼下情形,分明就是那杨武窜通了那宇文化及等人谋逆,弟兄们,并肩子上啊。再坚持一会,辽王殿下的援兵就要到了。”那名将领的话音刚落,果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马蹄之声。

    “我们的援兵到了,弟兄们,一起上,杀了杨逆,立功拿赏!”那将领〖兴〗奋的提着长戟向前。

    忽然一箭飞至,箭头如闪电般射入那名将领的眉心处。那名将领目光中犹带着不敢置信的眼光倒下,在余光中,只见那支兵马已经骑马赶到,看那铠早,却是左备身府的骁果军。

    只是他明明记得,骁果营的李建成和他爹李渊早就已经投了辽王,为何现在却又攻击他?

    李建成带着五千人马赶到,汇合了二弟世民的岳父杨武等诸将,一时如砍瓜切菜,黑衣铁卫虽是军中最强兵,但是这些人却不是以前的黑衣铁卫,不过是在太原城后匆匆自军中招募而来。混乱之中,又失去了将领统领,没抵挡多久就已经支持不住,不断的后退。再被李建成率骑兵冲击一阵,立马彻底的溃散,四处而逃。

    显得大殿之外,裴行俨率着部下的黑衣铁卫直接杀向宇文承基兄弟俩,双方一言不合,战作一团。双方兵马相当,精锐相仿,且在宫廷之中,并没有什么重型武器,甚至连战马都没有。这些身着华丽铠甲的禁卫士兵们,身着闪耀的明光战甲,长盾如墙,横刀如雪,长矛如林。

    裴行俨马槊连挑数名左翊卫兵士,没一会就已经杀到了宇文承基兄弟面前。宇文承基兄弟却并不慌张,齐齐挥槊战上前来,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裴行俨胜在勇猛,但宇文兄弟却胜在配合默契,一时间胜负难分。

    后面观战的辽王杨睐久不见司马德堪的右翊卫兵马及李建成的骁果军赶到,心中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看着大殿前血腹厮杀将士,忙取出一支刻有他名字的金sè令箭……你速持此箭去宫城之外,让虞肃、虞柔、虞晦、虞熙四人立即率两万人入宫清剿乱党。”

    虞肃四人都是虞世基的儿子,他们都是文臣并不统兵。不过今夜他们都在皇宫外负责联络,只要将令箭传给他们,就立即能快速调进兵来。

    那名校尉带着金箭领着一队人马刚刚离开显德大殿,转过几道宫门,却突然从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当先一员大将,身高丈余,跨下一匹赤炭火龙驹,手中一支威武不凡冷门兵器凤翅镏金铿。

    马如龙、人如虎,只见一道闪电奔来,那校尉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宇文成都一铿刺入马上。一旁早有军士从那校尉身上搜得杨睐的令箭献上。

    宇文成都轻松夺得令箭,那金sè的面庞上却并没有多少笑意。点点头,提着滴血的凤翅镏金铿向显得大殿方向一指,一言不发,一马当先而去。

    兵马赶到显得大殿门口,殿前宇文承基兄弟两还与裴行俨战在一处,宇文成都挥铿一指“杀!“命令简洁却又有力,身后将士纵马横枪,直刺向前。

    犹豫一把利箭,宇文成都带着人马迅速的切开了战场上缠斗的人马,带着手下人马直奔杨睐等人而去。那边的杨睐等人也早看到了形势不妙,没有等来援军,却先等来了这个天宝大将,一时都是纷纷策马,拼命的往宫城之外赶去。

    宇文成都对于那些沿途留下断后的人马并不缠斗,挥舞着凤翅镏金铿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紧追不舍。

    杨睐在马上急急如丧家之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计划…好的一切,会突然变成这样。骑在马上,他一连狂奔,一边按卫士的劝解,将身上那些耀眼的铠甲头盔纷纷抛弃,在马上匆匆换上了一套普通的小校盔甲。

    穿过重重宫门,终于赶到了隔城的宫门之外。却震惊的发现,宫墙的外面,此时更加是一片混乱。黑夜之中,数不清的火把正四处摇晃,无数的兵丁在四处奔走追逐厮杀。杨睐看到这情景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李渊没守住城,让城外的其它人马冲进城了。

    但只是匆匆一瞥,他却已经看到,火光之中,却有众多兵丁护卫一处,放眼望去,那火光之下的那员众将拱卫的大将却正是唐国公李渊。

    而再仔细看去,那些正不断围攻自己的宫城守卫部队的兵马,却正是河东军的铠甲旗号。

    杨睐只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一阵嗓子发甜,却是已经惊怒吐血。

    看到这场面,全都换成了一身兵士模样的裴蕴等人也完全明白了,他们全都上了那老狐狸李渊的当。

    “殿下,太原城中已经不能呆下去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马上出城,汇合裴仁基、杨义臣等诸位将军,率兵马反攻李渊,如此还有一线希望。”裴蕴虽然如此说,但是他心中也明白,李渊这老狐狸不动则已,既然他已经出手了,那他岂会没有其它的安排?现在他们赶出城去,只怕裴仁基他们的大军也是凶多吉少了。

    杨睐脸如白纸,这个时候脑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点了点头,同意出城。但是走前,还不忘记对身旁的shì卫道“那李渊的三女儿李秀宁呢?她在哪里?”现在他的心里充满了背叛后的愤怒,他一时无法拿李渊怎么办,只想马上将李渊的女儿拉来扔给那些军士们给污了。

    那卫士四处搜寻了半天,慌忙道“回殿下话,眼下只怕还在宫中,刚才走的慌乱,未及一起带来。”

    杨睐还yù派人去带来,那么萧禹却是急道“殿下,眼下时间紧迫,就不要再管一个女人了。只要等我们出的城集结了大军,到时再反攻李渊,等打败了李渊,李家的每一个女人都任由殿下处置。”

    杨睐看着抵挡不住李渊的兵马,也是心中一阵惊慌,忙又收拢了部份兵马,一阵风一般的带着人马往城北而去。李渊的兵马拼命拦截,可杨睐等人却也是困兽拼命,心中凶悍jī发十分。而后面的宇文成都也终于汇集了两位哥哥,带着左翊卫的兵马冲向了西城门。

    李渊的河东兵虽然加起来,各地府兵及招募的新兵也有十多万人,但是先前李世民已经带了大半分出城。

    此时李渊又带了四万人强攻皇宫外的杨睐兵马,各城门留守的兵马并不多。

    杨睐猛攻北门,宇文成都猛攻西门,没有等到李渊的援兵赶到,两支人马已经破门出城而去。杨睐赶到城北河北军大营时,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营,空空的大营火光遍天,所有的后勤粮草插重都烧毁于一烬,却是李世民不久前乘着裴仁基住攻卫文升大营,乘机放火烧了河北军大营。

    等杨睐等人赶到关西军大营前时,这里早已经混战成了一片。先前裴仁基汇集了所有城外的近二十万人马,攻打卫文升关陇集团的十来万人马。

    卫文升虽然人少,但却也早有防备,裴仁基偷袭不成改而强攻,双方混战一起,黑夜之中死伤惨重。等到两支人马两败俱伤之时,原本应当往攻王世充的李世民反而与王世充合兵十五万,突然自东西两面杀出。

    太原城外,晋水河边,漫山遍野都是火光,充耳所闻皆是撕杀惨叫之声。数十里之方圆犹如一片鬼域,到处都是惨叫哀嚎,马嘶人嚎。

    站在晋水河边,杨睐彻底的惊住了。看到这无比混乱的晋水河边战场,他明白,自己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此时不要说集结大军反攻太原城中的李渊,就是让他去找到裴仁基等人,也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另一侧从城中杀出赶到的宇文成都三兄弟也是一脸惊容,连一向镇定无比,喜怒不形于sè的宇文成都也不由的瞳也收缩,目光中现出一许慌乱。

    天下,乱了!!。

第502章 贤妻佳偶

    北,临朔宫。

    陈破军退朝回到自己所居住的仁安宫,先去看过了三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后,就转回了寝殿。

    “明日我就要率兵南下了。”陈破军对迎上来的长孙无垢道。

    长孙无垢面lù不舍,新婚之期,总是会如漆似胶,如糖似密,这个时候,又哪里愿意看到夫君离开。不过她并不是那些普通的女子,以前书看的多,也明白许多道理。

    虽然两道柳眉轻皱,目光中有不舍,却并没有提出反对的话。

    看着长孙的不舍,陈破军心中也是不舍。虽然两人相差了差不多十岁,长孙的年纪算起来并不大,但是这个还在huā季中的少女此时已经成了一名fù人,收起了往日的纯真导烂漫,却又增添了许多端庄与稳重。虽然这种端庄与稳重未免还有些不自然,但却已经看的出她已经在努力的学习。

    上前搂着她的腰,俯下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浅浅一wěn。

    无垢的脸腾的就红了,虽然已经成婚了近月,但她还无法适应陈破军的这种亲热。莫说平时晚上夫妻敦伦之时,都有些放不开。更何况这般大白天的,还有许多shì女在一旁,就如此亲热,这让她的脸如同一块大红布一样。有些jiāo羞的拿手轻轻的锤打了陈破军的xiōng口两下,却又觉得这般动作有些不符合陈王妃的身份,只得心下有些jiāo羞的微微撇过脸去。

    陈破军知道无垢的一些心思,平日里因自觉自己是陈破军女人里入门最晚的,且又是最少的一个,更兼看到先前辽东娶的三个妾shì都已经生下女儿,另外还有张出尘这样美丽的女子在一侧,更兼知道宫中还有一个刚刚低调成亲的出云公主。所以平日里,不管是行事还是接人待物,越发的大气知礼,生怕其它的几个女人挑礼看不起。

    “无垢,今日在朝堂之上,我给大臣们暂时评定了功绩。无忌加封为赵国公,高士廉加封为越国公。而且这次出征南下,我打算把他们都留下,无忌就担任朝中内史省内史shì郎,高士廉担任尚书省礼部尚书,另外给无忌与高士廉都加封参加政事衔。而且我也让内务省给他们各自在京中赏赐了一套大宅,并拨了不少的仆役。以前你和无忌吃了不少苦,那时多亏了你舅舅高士廉帮助,我们不能忘记。”

    无垢听后先是面现高兴,不过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殿下,这评定功臣等第,犹如分赃,就算处事公允也不可能做到人人满意。臣妾虽然嫁给殿下没有多久,但也知道殿下能有今日,是殿下与辽东军的部下们一起生死拼杀出来的。如伞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到了封赏之时,殿下自然也不能亏了他们。臣妾自家事情自家知道,无忌如今二十岁不到,虽然也有些才华,可一来论资历比不过随着殿下一起出生入死的毛翊、鲁世深等人。论能力,也不一定比的上房玄龄、杜如晦等文臣。现在无忌投入殿下不到一年,却冒然加封国公之位,居于三省之中,更兼为朝之副相?殿下,这不妥?”

    “我用人,向来是唯才是举,不看出身,只能看力。资历在我心中,只能得到更多的财物赏赐,却不能得到我的高官加封。加封无忌和高士廉,其中固然有王妃的原因在其中。但是主要的还是他们的能力,无忌与你舅舅都有宰相之才,我又岂能因他们与你的关系,就反而弃之不用?如今乱世,虽然我们现在占有不少先机,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优势。东北起家之地,太过苦寒,终究是先天势弱了一些。眼下正需要无忌他们这些能臣能帮助我,无忌是我的小舅子,高士廉是你的舅舅,他们难道还不值得我信任吗?”

    无垢听到陈破军的话语,心中也是为他自豪不已,心中也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他。

    “殿下,话虽如此,但眼下正是争夺天下之时,切不可因此小事,而让天下以为殿下用人唯亲,如此就会使许多有才能的人,退避三舍,转而明珠暗投啊。臣妾知道,女人不应当干政,但无忌和舅舅都是我臣妾的亲人,所以臣妾斗胆,还请殿下三思。依臣妾之见,如果殿下真的觉得无忌才能可用,不如暂时先不用封赏那么娄的官职。殿下可将他带在身旁左右,等再过个三五年,如果无忌再立下许多功劳,殿下那时再封赏高位,天下又有何人不服呢?况且,殿下这般做,也能让无忌不敢心生怠慢。臣妾知道殿下的志向,所以不希望将来别人说长孙家后族干政。更不希望无忌及长孙家的人,因殿下的穷信而骄奢,以免将来做出厥法之事来,

    也算是为长孙家求个长久富贵。”

    长孙看过许多史书,历史之上,有许许多多的后族,利用皇帝的宠信而骄傲自满,甚至把持朝政。但是这样的家族,历史之上,要么是最后篡了皇族的皇位。要么,就是被后继的皇帝,给抄家灭族。长孙无垢不希望长孙家以后也会走上那两条路,不论哪一条,她都不希望发生。

    听到长孙无垢那真诚的劝诫,陈破军也是心中感动。读史可知兴衰,他当然明白这些。隋朝的皇位,不就是杨坚篡了外甥的皇朝么。

    “我就听王妃一言,明天再召无忌与高士廉一起南下,暂时不封国公,封郡公吧。官职也暂时不担任朝中要职,暂时随我军中参赞。只是这样一来却是有些对不住他们了,一会我再叫内务省多赏赐他们一些财物吧。自古往来,只听过帮娘家讨要封赏官职的,如无垢你这般主动要把娘家的权势推开的,还真是头一人。

    长孙无垢淡然一笑“如果当初不是碰到了殿下,我与无忌兄妹俩如今还不知道流落何方,舅舅更有可能还远在那岭南的百越嶂气之地。

    有今日这般的富贵,我们应当感到知足了,再不知足,就已经是贪婪无厌了。”

    “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陈破军心情十分舒畅,高声笑道。

    听长孙无垢一席话,却让陈破军心中也有了一番新的想法。

    长孙无垢说的对,哪怕是有功劳,有的时候也不能太过于恩宠,要不然就容易让他们心生骄纵怠慢。想想如今,自己已经建起了一块不小的势力。

    这势力当中,有最初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辽东军弟兄们。有后来他去洛阳时招募的文臣武将,还有不少是自己投奔而来,与其它部属推荐而来。再加上先前那些河北的归降文武官员,他的队伍也已经不再是那支单纯的辽东军破军营了。

    有些以往很少考虑的东西,化也必然开始去考虑。就比如以往打仗,他最先想到的,总是辽东军的那些老部下,如毛翊、鲁世深等将领。这样一来,虽然更让自己放心,但长久下去,却也是弊处,那就是他的势力之中,辽东军出身的那批人声势威望越来越强,功劳越来越大,但是其它的人却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虽然如今自己也提拨了不少的人,但仍然无法与当初的那下部下相提。

    有道是功劳不能都给那一批人去立,这样下去,不但其它的部下得不到锻炼,也十分不利于自己为上位者的御下统治。是时候应当重用其它的将领文臣了。

    陈破军仔细的在心中盘算着,毛翊、鲁世深、李奔雷、陈青、陈贵、沈光、郭孝恪等人劳苦功高,声威着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同生共,这批人可以说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想了许久后,陈破军初步决定,这些最得自己信任的大将,在下阶段都让他们留守辽东、辽西、室韦、北京等重地。一来自己的老巢需要最信任的大将留守,二来也是减少一些他们立功的机会,省的到时军功都让他们立去了,不但别的将领没了机会,也避免军权过度集中。

    自己的军队,把最早的那批大将留守,再把军中那批年责一辈的小

    将,少壮派将校们带出来。自己这次南下,就带上李靖、秦琼、程咬金、罗士信、尉迟敬德等少壮将领。

    想了想后,又决定让罗忠、王仁恭、于钦明等一批早期投奔他的老将,分驻军都关、临渝关、飞狐关、井陲关、蒲yīn关等要塞关隘。而河北的降将,如罗艺、薛世雄等河北降兵则留下少部下,其余的挑出一部份带着南下。

    这样一来,既可以加强军力,也可以在战争中整编消化掉这些降兵。另一方面,也避免了将这些人都留在后方,给自己埋下隐患。同样的,文官系统这方面,陈克复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将原本投降的那些地方文官大部份调入北京朝廷各部之中。自己再将原辽东培养出来的文官们调入河北地方。而在朝堂之上,则是辽东军的老部下,后期投奔举荐而来的一部份,再加上河北降官中的少部份官员一起担任〖中〗央朝廷的各个位置。如此一来,三派出身不同的官员可以相互制衡,避免一系独大之忧。

    出征前夜,陈破军披衣谋划,一夜未眠。!。

第503章 大军南征

    第二天,陈破军连下数道大丞相令,对朝廷的诸多官员进行了大调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陈王妃的哥哥长孙无忌与舅舅二人的官职变动,二人都被收回了先前加封的国公之位,改降封为郡公。另外长孙无忌的内史shì郎也变为尚书省吏部shì郎,高士廉也由礼部尚书改封卫尉寺少卿。

    这消息一出,立时让北京城中无数官员百姓侧目,纷纷猜测是不是陈王妃犯了什么错,失了陈破军的宠。但随后没多久,陈破军就亲自解释,这是因为陈王妃不愿意娘家兄舅高居高位,引人侧目,不希望天下人误会陈王用人唯亲。听到这个原因后,京城之中不论官员,还是那些士子文人,还是贩夫走卒,无不对这位年青的陈王妃侧目。众人交口称赞,大丞相英雄无双,陈王妃更是贤慧无比,立时长孙无垢赢得了无数人的钦佩。

    而在这陈王妃兄舅二人降官的热闹之中,朝廷三省六部及各大衙门,以及朝廷八卫兵马,也都朝廷了很大的幅度的官员调动。特别是此次南征大军,原计划是由李靖领兵。

    但最后则成了由陈破军亲领,南征大军一共十五万人马,其中包括了部族联军五万,河北降军五万,辽东军五万。陈破军自领南征行军大元帅,李靖为副帅,薛世雄为行军司马,长孙无忌为行军长史,罗艺为行军先锋。并调集将军秦叔宝、程咬金、罗士信、尉迟薛、尉迟仁、张锦、罗林、李承义、李承礼、李承智、张勇、王君廓、翟无双、薛定国、罗成、薛万彻、薛万钧等数十员大将。

    陈破军亲自领军出征,天子杨杲率朝中文武百官亲至城外十里运河岸边相送。陈克复南下,将河北后方之事尽拖与众人,文则由尚书左仆射毛喜,武则有金吾卫大将军李奔雷,国事尽付此二人。

    离开北京之后,陈破军的大军沿运河一路南下,仅一日就已经进入了河间郡内。天黑之前,大军赶到文安城下。方安城的隋朝官员早在当初被高士达攻破城池时被杀,这次窦建德大军南下迎战张金称,高士达收缩了河间北面的兵马回河间郡城防守。此时的文安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连城中百姓都被高士达的人马撤退时掳掠南下了。

    城中临时做为元帅府的县衙内,陈破军与诸将议事。

    当初苏威到北京上表归降,陈破军等人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他的缓兵之策。不过当时陈破军并没有说破,对他们来说,当时他的兵马也是刚到河北,连接管占领的各郡,收编河北降兵的事情都还没理好,当然不会冒然南下。

    知道张金称率军北上,他们还巴不得让这些农民军相互大战,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又怎么可能会干扰。不过两日前,特勤司从平原郡发来的军情急报,还是让他们有些惊讶和始料不急。

    按参谋本部的推测,张金称的挟大胜之威北上,拥有部份二十多万人马。

    而窦建德南下,却只有兵马七万人马。双方的兵马相关很大,虽然参谋本部几次得到陈克复的提醒,称窦建德不能以常理视之,但是众人推算下来,还是觉得此战,张金称的胜率大七成以上。而且窦建德的那三成胜算,必须他们放弃河间的根据之地,朝廷流窜游击作战,才有可能击败比重金称。

    但事实上,如果不算接战之前的准备,窦建德与张金称之间只打了两天。两天时间,关系到河北南部数郡的战事就已经结束。窦建德以五万人马,主动攻击张金称二十五万人,一日夜击溃张金称大军,甚至连纵横黄河两岸多年的张金称这安也没有能逃脱,最后惨死窦建德之女箭下。

    参谋本部得到了这情报之时都不敢相信,在随后连续收到两条一样的情报后,才终于确认。一时间,众人对于这个以往名不见经传的窦建德也是不由的刮目相看。

    而陈破军听到这战事结果后,也不得不提前率军南下。再等下去,窦建德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将平原、渤海等郡收入囊中。如果等他们将那些张金称的降兵整编,那么这无疑会是一支难缠的人马。

    厅中随军参谋军官们已经将沙盘摆好,这是一座河北沙盘,山川

    河流尽在其中。看着这精密的地形沙盘,一旁沉默着的薛世雄也不由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彩。河北各地的形势,他了然与xiōng,这沙盘上的山川地形他细看上去,居然没有发现错误的地方。历朝历代,地图都是象征着政权之物,普通之人根本不能拥有。

    就算陈破军以前尊为大将,他也无法拥有各地详细的军事地形图。而如今,陈破军居然可以将河北详细的山川地形堆积在沙盘之上。单从这一点,他已经明白,陈破军必然是早有反意,不然一朝一夕,如何能做到这步。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一阵黯然,虽然迫于形势他不得不降陈破军。

    但实际上,他对于大隋还是抱有希望的,他心中一直期望着,等朝廷兵马打到河北之时,那时才是他的反正之日。现在,他却是一心身在曹营心在汉,打定主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几名参谋军官,很快就将一支支红篮小旗插在了沙盘之上,详细的标明了如今河间、平原等郡的形势。

    长孙无忌指着沙盘“殿下,据特勤司所报,窦建德击溃张金称之后,所部伤亡也十分惨重。目前窦建德刚刚打下弓高城,如今正分派数路兵马抢占平原、渤海两郡诸城。另一边也在加紧休整,整编张金称、刘霸道、孙安祖的三部兵马。估计再有三五日,窦建德就能完全占有平原、渤海二郡。据我们估算,只要半月时间,窦建德最少能整编出二十万人马。”

    “可惜我不会给他半个月时间!”陈克复摇了摇头“窦建德确实不简单,单单从此战就能看出,此人不但于河间军中威望极高,更兼没有那些农民义军首领的恶习,而且带兵谋略也确实不凡。这样的人物,我们绝对不能给你成长空间,必然第一时间将他扼杀。”

    罗艺站在一旁不由心中佩服陈克复的心狠与手辣,难得的是虽然话中透lù着对窦建德的欣赏。但是在心中权衡了利弊后,居然能毫不犹豫的马上决定铲除窦建德,这确实让人钦佩。

    他暗自打量厅中诸将,除了陈破军与薛世雄二人,这里面将领,大都是些辽东军后起之辈。就连那副帅李靖,投奔陈破军之前,在隋朝也不过是一小小的郡丞。可自投了陈破军,李靖却十分得陈破军的欣赏,临渝关之时,他是关外辽西行营的副帅,以一新投之将的身份,率领大军担负起对抗朝廷河北大军的重任。

    这次南下,陈破军没有调来一个辽东军大将,却又调来了李靖为副帅,这份看重不由的让他心中羡慕。他知道陈破军对于河北军降将心中多有防备,但他更希望自己也能如李靖一般早受重用。他自认为带兵本事不错,丝毫不比薛世雄、李景差,可那么多年,却一直被压在李景的下面。如今投了陈破军,自然希望能在新朝建立军功,赢得身名富贵。

    想到此,再无犹豫,大步上前,大声道“殿下所言极是,窦建德确实有几下子。虽然这点本领还不能入殿下之眼,但却也不能给他这机会,以免耽误殿下大计。末将请令,请殿下许末将率本部先锋兵马轻骑南下,先一步将高士达的河间义军老巢破了。只要俘虏了高士达,河间义军必然军心士气大降,到时殿下率大军赶到,必然能一dàng而平。”一旁的李靖也是点点头“罗将军所言有理,现在我们一点机会也不能给窦建德。依我看,罗将军可率本部先锋兵马绕过河间郡城,

    直扑平原郡窦建德所部,趁其大战之后,军心疲惫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绝不能给窦建德休整的机会。”

    厅中诸将,基本上都是朝廷的正规军出身。正规军讲究的就是荽备精良,训练有素,指挥有方。他们对于农民军的那套向来是瞧不起,在他们的眼中,农民草所凭着只有一招人海战术。

    但是农民军的人海战术对上那些地方郡县还行,他们这些正规将领却是丝毫不惧人海战术。眼下他们率有十五万大军,个个皆是辽东军与河北军精锐,剩下的草原联军,那也都是马背上长大的骑射精兵。这样的一支大军,别说窦建德的几万人马,就是再翻上一倍,他们也绝不放在眼中。

    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楚,与农民军交战,只要挡住了他们那漫山遍野的人海战术,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轻松击溃农民军之时。打这样的仗,别说十五万人,只要给他们三五万人,他们都绝对有信心将这些农民军一一剿灭。当年张须陀纵横山东河南,手中八风营最盛时也不过两三万人,却接二连三的击败了一路又一路,动不动就号称十万二十万的农民军。

    而在他们看来,不远处的这个窦建德与他的农民军,也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第504章 纳投名状

    罗艺领了本部光锋军三万人马,轻骑南下。沿运河一路南下,绕过了河间郡城,仅两天时间,大军就到达了河间郡长芦县。大军刚刚赶到,却有一骑斥候飞速赶来。

    “报,河间军情急报!”斥候飞身下马,呈上军情。

    罗艺接过信文,打开一看,却是大笑起来。

    “父亲,何事大笑?”罗成仍然是那身亮银的明光战甲,依然是男儿装束。陈克复曾经跟她说过,让她恢复女儿身份,哪怕她喜欢打仗,也可以由她〖自〗由选择带女兵还是男兵。不过也许是习惯了,罗成并没有将她的身份公开,依然是做着男儿装束。甚至到现在,除了罗家与陈破军等少数几人,仍然没有人知道,这位俊俏的不得了的罗小将军居然是位巾帼。

    罗艺将信递给女儿“斥候刚刚探到,那高士达与窦建德居然大战当前,反而先行自乱起来。听说高士达与窦建德有嫌隙,高士达见这次窦建德以五万人马击败了张金称二十多万人马,声势震动河北。更听说高士达听到窦建德将孙安祖的旧部俘虏之后尽皆收为部下,且善待之,心下不满。”“更加让高士达不满的是,高士达派了刘霸道去接收他以前的旧部,可是窦建德却拒不交人,将所有刘霸道旧部通通整编为部下兵马。

    高士达在河间听说窦建德整编了二十万大军,心中惶惶,担忧主弱枝强。”这快马送来的情报,都是特勤司发来的,虽然大多情报还未得到证实,仅供参考作用,但是罗艺看到这些情报还是十分高兴。情报中显示刘霸道与窦建德在河间为了旧部之事,与窦建德势同水火。刘霸道公开扬言,以立即回河间郡,请高士达南下主持公道。还言窦建德诸多背主之事到时要让高士达南下录夺其领兵之权。结果,就在当天晚上,刘霸道突然在军营之中被人割去了首级。

    消息传回河间,高士达更是忧虑不已。高士达号为东海公但实际上,东海公并不是一个人。大业七年,河北高氏高德政起兵反隋,自号东海东。后来没有多久被朝廷兵马围剿中战死。这支义军由高氏的另一位族人高脱档接任首领,高脱档就是第二任东海公,不过高脱档运气也不好当了东海公没多久就又战死了,最后才由高士达继承了这个东海公的义军首领之位。

    当年这支义军基本上都是由高氏族人所组成,军中大大小小的首领都是高氏一族。后来窦建德因全家被杀带着部下的两百兵马直接反了大隋。最初时本想去投奔孙安祖可那时孙安祖混的也不怎么样,人马也就几百人。他一去,无疑有主弱枝强的嫌疑,所以窦建德带着人马投奔了高氏家族的河间义军。

    窦建德入义军后,因其所带两百部下皆是精锐兵马所以刚接任东海公的高士达直接让其任司兵。那个时候,正是义军最艰难的时候大家都感觉没有明天,所以高家对于高士达让窦建德来带兵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结果窦建德确实是一个带兵的人才,几年下来,其它义军都是被打的东奔西窜,但是唯独他们虽然也常常流窜,但是实力却越打越强。到如今,他们更是一举击败了张金称,成为了河北南部最强的势力。

    有道是可共患难,却不可共富贵。

    经此大胜之后,窦建德的声势太盛,手中兵权太大。高氏一族之人在义军中地位反而变的弱小,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让高氏族人眼红忌妒,就是高士达,心中也不免担忧。部下兵马强壮,直接火并夺了首领的位置,这样的事情在义军中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特勤司的探子查到,高士到传令平原郡,让窦建德立即返回河间郡,所部兵马由高氏族人高开道接管。结果却听说窦建德不肯尊令,其部下更是纷纷劝其拥兵自立。

    而就在今日,河间郡的高士达也收到了窦建德与部下要叛变的消息。本已经往平原而去的高开道率部半路折回,高士达派兵马抓了窦建德之妻曹氏斩首悬于河间郡城门。

    罗成看完信后,疑huò的道“父亲,这信中也已经注明,这些情报因事情紧急,都是未经证实的情报。那窦建德作战之时不但果敢,

    且善于谋略,这样的人就算要自立,又岂会这般行为。如果孩儿是那窦建德,也定然而会先假做一切如常,等回到河间郡城之时,再突然发难,一举铲除高士达与高再一族才对。又怎么会弄的人尽皆知,连妻子都被杀?”“更何况,那高士达能混到今日,又岂能真的没有半分本事?如果他要杀窦建德,以如今情势,窦建德手握重兵,他要做也得是暗中下手,不可能还没拿住窦建德却杀了他的妻子,这岂不是逼窦建德反他?

    这其中疑点重重,只怕还有些疑虑。”

    罗艺抚着长须,按着罗成的话思虑了一会“此事虽然有些不近常理,但高士达与那窦建德也不过是群泥tuǐ子出身罢了,又岂会知谋略二字。更何况,就算这里面真有什么yīn谋,我们又何须担心?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他们再怎么玩yīn谋,为父有三万大军在手,又何惧他之有?”“那现在怎么办?”一旁的长子罗春问道。

    罗艺笑了笑“这其中真相就留着由殿下去判断好了,我们只须按着计划朝廷即可。传令下去,吃过饭后休息两个时辰后,继续行军,明天日落之前,大军到达平原郡。不管那窦建德玩的是什么,到时我们大军赶到,如果窦建德识相,我们就将他送往殿下处听候发落,如果不识时务,到时我们大军辗到,一个不留。”

    他早已经想好了,这次拼命的抢了先锋的将令,为的就是能将这个刚冒出头的窦建德击败立下一场归降后的大功。他现在巴不得窦建德玩的什么yīn谋,要不然,等他一到就归降,那他这功劳可就没有多少了。

    ?

    罗艺将他收到的情报与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写了一封密信,交由自己的心腹shì卫,让他快马加鞭赶往陈破军处,将这信送到。

    等到大军吃过饭后又休息了两个时辰罗艺立即率兵连夜行军。到得天亮之时,大军已经赶到了河间郡与平原郡的交界之处。大军刚进入平原境内,先前派出探路的探马带回来一个消息。

    窦建德派了使著前来,说是要向陈王部下请降。

    “把人带人!”罗艺一听那窦建德居然真的降了一时不由的感觉愤怒。自己拼了命令的日夜兼程南下,那窦建德居然连一战的勇气也没有就投降了,这让他怎么立功。

    罗成纵马向前带着一队骑兵赶往前去。果然骑不多远,就已经看到一队人马围着十余骑在那里。远远望去,那十余骑中还打着一杆白旗。

    等罗成赶到近前“哪位是窦建德的使者?”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在下窦红线,代表家父前来请降。”罗成抬头望去,却见那包围之中,一匹白马之上一员骑士端坐马上。亮银sè的明光甲上有几处破损,就是那白sè的亮银丝绸披风也十分破旧。但是那铠甲之中的骑士却是让她眼前一亮。只见那骑士居然是位年青的女子,常受风吹的脸庞有些微黑可是眼神却异常明亮,特别是那鹅长的脸蛋十分漂亮,只是有些销瘦。

    策马向前几步,罗成有些好黄的问道“窦红线?你是窦建德之女?”马上的窦红线也是惊异的看着罗成,那俊秀的脸庞,修长的身体,身上那华丽的银甲银氅,就连那匹白马也是高大威武,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这套银甲和跨下的白马,她心中没来由的觉得比人矮了一截。

    她有些疑huò的看着这员如此漂亮的将领,看着这人的装束,还有那容貌,再加上那让人有些畏惧的气质。窦红线突然感觉心中狂跳,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起来。这人的装束多么的像是他曾经听过的陈破军啊,河北之地距离辽东最近,当年辽东还未反之时,经常有许多商贩往来河北与辽东。甚至有不少的辽东人到河北来开店经商,也带来了辽东的那些说书人、那些杂剧,连环画等新奇东西。

    而那时,他们义军有次攻破了一个小镇时,俘虏的人中就有一个是在镇上的茶馆中说书的。那人会讲许多故事,但其中最让人喜欢听的就是陈破军的征战辽东的故事。那人也因为有这本事,不但免于一死,而且不用做其它的重活,每日在义军营地中的那处酒馆中说书就行了。

    那时她也常常跑去听,也正因听了那些故事,她才会喜欢上了骑射弓马。

    也是听了说书人的故事,窦红线后来才会拼命凑了这么一套银甲银披风,甚至连马都挑了匹白sè的。

    眼下一看到罗成,她却突然觉得这人就是陈破军,一时心中jī动起来。

    “你是陈破军?”她突然感觉有些害羞起来,说出口的话也声音小

    了许多。

    那边的罗成本来看到一个年轻女子一身铠甲装备而来,心中立时觉得很有共同语言。毕竟她多年女扮男装,今天突然看到这么一个马上的女将军,登时很有好感。哪料到,那女子看到他突然目光直勾勾的已经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女子一句话出口,却是让她脸sè数变。

    看到眼前这女子居然把自己误会成了陈破军,还面lùhuā痴般的表情,罗成面sè不快,不由的冷冷的道“在下是羽林将军罗成,不是陈王殿下。请你回答我,你是窦建德之女?”窦红线听到眼前这男子不是陈破军,心中倒并没有感到失望,毕竟陈破军也只是存在她以往的想象之中。不过眼前这年青男子却是有种吸引力一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让自己有些心神不定。

    窦红线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这般漂亮的男子。不光是他那外表漂亮,更吸引她的是那种气质,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甚至是一句话,都让她有种悸动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的脸不由的红了起来。跟着父亲在义军中数年,来来往往,见到的都是义军中那些衣不薇体,食不果腹的可怜人。一个个的目光中都没有sè彩,有了今天感觉不到明天。要么就是些凶悍之辈,目光中尽是不善。如罗成这般英俊且又优雅,夹有着mí人气质的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二十岁的窦红线仿佛红鸾星动,情窦初开一般,一时间陷入其中,连那少女该死有的矜持都忘记了。不过在义军中多年,她又跟着习武射箭,甚至上战场杀人,所谓的少女矜持也早已经离她远去了。义军中的兄弟姐妹们,到了年纪,有了差不多合适的都是直接凑和着过日子。虽然世道变了,但是日子也还是得过的。

    过去父亲也曾经帮他介绍了许多个,只是那时她根本没有那种感觉,哪料到,今天来这,却突然碰到了这么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如果不是还记得父亲的托付交代,如果这男子是他们义军中的兄弟,她真的要马上回去让父亲作主,帮她把这男子许给她凑在一起过日子了。

    听到罗成又问了她一句,窦红丝终于红着脸回过神来。

    “小女子代表家父窦司兵前来请降。”说着窦红线取出一封父亲亲笔所书的请降信,递了上去。

    罗成被窦红线刚才那直直的目光看的脸些恼火,接过她的信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调转马头返回本阵去了。

    罗艺拆开窦建德的降书认真的看完,大笑道“窦建德居然在信中说要自橡为前驱,率本部兵马攻打高士达,用高士达的人头来做为投名之状!”!。

第505章 乐寿伏兵

    十月晚秋,河北的秋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清晨的秋霜催红了山林间的树叶,树上的叶子渐渐发黄,山岭的野树上结满了不知名的野果。

    河间郡的乐寿县境内,低矮的山脚大路之上,一路骑兵从南开来。

    当先一名掌旗官扛着一杆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郭字。在队伍的一旁小山坡之上,一名年约五十的将领胡须huā白,面sè凝重的跨坐在马上,远远的看着前方。他就是这支一万人马的主将,虎牙郎将郭洵。他本来是涿郡通守,不过在涿郡被陈破军拿下又改为北京城后,他也被调入了军队之中。

    这次南征,他凭着和罗艺多年的交情,争取到了罗艺的先锋军中听令。就在昨日,南征先锋大将罗艺收到了窦建德的降书,虽然他们心中都觉得错失了一次剿匪立功的机会。不过上面还有着陈王殿下,他们也只能接受了窦建德的请降。

    窦建德自请为前驱,愿率本部兵马攻打高士达,这当然是好事。不过为了以防窦建德玩什么yīn招,最后罗艺还是派了他率一万兵马先往北上赶往河间郡城。到时如果窦建德玩什么huā招,他相信凭着他的一万兵马,绝对可以让窦建德万劫不复。

    望着一片空旷的荒野,郭洵转头问道“窦建德的兵马到哪了?”身后一名部槽忙上前回答道“窦建德留下部将高雅贤、范愿二人在弓高城整编兵马,亲率三万人北上河间,如今距离乐寿城还有半天之遥。”“好,传令下去,等兵马到达乐寿后再休整半日。这次我们的任务是监视窦建德,等窦建德兵马到了,让他们先过去。由的他们这些叛军狗咬狗,我们在一旁看好戏就得了。”郭洵说到农民军时,眼中尽是厌恶之sè。他也是世家出身,且又为朝廷官员多年,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泥tuǐ子出身的叛军了。

    传令兵骑着战马四下传令,得到命令的士兵们纷纷加快了速度,只要出了前面的这片山林,乐寿城就能在望。赶了数天的路,这个时候众人也都想着早点进城,最后是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

    队伍滚滚向前,郭洵却突然眉毛拧在了一起,面sè凝委的抬起了手“等一下,前面有些古怪。”

    “大人?”

    郭洵指着前面的那片密林“我大军滚滚而来,那片密林中居然没有半点动静,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

    属下部将一听,也州分凝重起来。眼下正是晚秋,林中总是有许多的野果子和无数的林中之鸟。按常理,大军逢林而过,那么林中的走兽飞鸟必然会惊起,可是现在,前面的那片密林却是静悄悄的,静的让人觉得那就是一潭死水。

    众人都是正规将领出身,山林之中鸟兽惊起,那必然是林中有兵马。而如这般林中一动不动的,那么同样的,有很大的原因是这林中早早埋伏了一支兵马,林中的鸟早被惊走,所以他们到来,才没有惊起半点反应。

    “全军停止前进!派一队斥候进入林中仔细搜查!”郭洵马上下了一个稳重的命令,虽然他不惧那些叛军,但如今刚投入陈破军帐下,行事也不得不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令行禁止,大军体现出了职业军人的良好素质,没有半点犹豫,一万人马迅速的停止了前进,并且开始在军官们的命令下,重新调整行军中有些散乱的阵形。

    西北方向出现轰隆的声音。

    郭洵与部下将领们眼sè都是一变,暗道难道真的林中有伏兵不成?

    “西北方向出现兵马!是骑兵,乱民的骑兵!”

    “东边密林中有大量伏笔冲出,是乱民!”

    “北面密林也有伏兵冲出!”

    “骑兵数量不详,大约一万之数!”“密林中的伏兵步兵约有五万人马!”“是河间乱民的旗帜!领头的大旗是窦字大旗!是窦建德!”“北面伏兵中有高字将领,是河间的高开道!”

    一个个的斥候飞骑而至,带来了一个又一个让人脸sè大变的信息。

    仿佛为了验证他们的话,紧随在他们的后面,那支打着窦字大旗的乱民骑兵踏着耩飞的泥土直扑而来。马上的骑士也没有统一的战甲,

    身着五颜六sè的衣服,拿着五huā八门的兵器,甚至连完整的冲锋队形也没有,挟着猛烈的气势,却是如一窝蜂一般的冲击而来。那上万的乱民骑兵一边冲锋,一边声撕力竭的狂吼乱叫,发出巨大的吼声。

    郭洵脸sè变sè,已经确定了这支如同叫huā子一样的兵马确实是河北乱军无疑。而那窦字大旗与高字大旗已经让他明白,原来来的是窦建德与高开道。

    看到这两个人,他此时心里全明白了,什么高士达与窦建德有嫌隙。什么窦建德心生自己之心,什么高士达杀了窦建德之妻,什么请降,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窦建德所用的烟雾计,一场将他们都méng住了的苦肉计。

    看着眼前这声势浩大的乱军,估计窦建德肯定已经将所有的部下精锐人马都调来了此处,可偏偏他们还真以为这窦建德不过是一怕死的无胆匪类,一听到南征大军到来,就以为他真的巴巴赶来投降。甚至自己还真的以为他们现在还在自己的后面,哪料到,他们居然早在自己的前面设下了这伏兵之局。

    心中一投被欺骗的愤怒涌起,郭洵摘下马鞍旁的精良马槊,持槊在手,瞬间信心大涨。

    “变阵,行军阵变骑兵锋矢冲锋阵!弟兄们,拿出你们的本事,让这些泥tuǐ着们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骑兵,让他们知道,骑兵不是随便拉上一匹骡子就能行的。弟兄们,杀他们一个落huā流水,谁亲手斩下窦建德之首级,官升三级,赏黄金千两!”对于不断接近的河间义军,郭洵心中没有丝毫的惧意“全军给我冲!”身旁的一名将领犹豫着劝道“将军,乱军突袭,锐气十足。且乱军数量远胜于我们,我们是不是暂时列防御阵抵挡住前面这几bō的攻击后,再行反击?”

    郭洵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有些鄙视的看了眼这位从辽东军中调入的校尉,以往他总觉得辽东军勇猛无双,最猛的敌军他们也敢直接往上冲。可今日一见这校尉,却感觉那些都肯定是辽东军自己的吹捧,连区区泥tuǐ子乱民都这么胆小,又能勇猛到哪去。

    不过心中虽然如此想,郭洵也没将心中所思表lù出来,毕竟这校尉虽然级别不高,却也是辽东军出来,是陈破军的老部下。自己说来也不过是降将,还是不能得罪了他。

    “刘校尉请放心,乱军虽众,却不过都是乌合之众。我军人数虽少,但河北军向来天下强兵,更何况这一万弟兄中,可是还有不少的契丹勇士,对付区区乱民,还不是一战而平。刘校尉,就请你率本部一团人马押住阵脚,待本将亲率兵马取窦建德首级而回。”

    窦建德一马当先,手拷一杆河北大枪,身后高雅贤、范愿、董康买、曹旦、曹湛、孔绍德程名振,胡大恩、刘雅、刘斌等心腹大将悉数上阵。就连女儿窦红线,此时也是披挂上阵,跃马扬枪。

    原计划窦建德是打算等郭洵的兵马进入了密林后,再突然袭击。

    等打了他们个拱手不及之后,再出骑兵破其阵,切割包围,最后吃掉这一万人马。哪料到这郭洵居然如此小心,在密林前却突然停止了前进。无奈之下,窦建德只好提前杀出。

    大败张金称后收集到的所有战马武装成的一万骑兵在前,五万步兵紧随其后。

    这边的郭洵与所部却丝毫没有惧意,有条不紊的快速变阵,从行军阵列迅速的变成了锋矢冲锋阵。郭洵手持马槊一马当先,率三千河北骑兵在前,左翼则是三千契丹骑兵,右翼则是罗艺所拨的部将罗武三千骑兵。最后由辽东军校尉刘凌率一千骑兵殿后。

    窦建德纵马狂奔,看到对面的朝廷兵马居然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了上来,虽然心中惊喜,却也感觉到沉重压力。身侧的大将范愿却是心中惊喜,面sè尽红。

    一万骑兵,虽然这些在郭洵等隋将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万乌合之众。但对于河间义军们来说,这少量的骑兵,却让他们心中信心无限jī增,以往他们何曾有过这么多的骑兵?

    以前在窦建德的指挥下,虽然屡有胜绩,但他们最多时也不过拥有一千骑兵。还是后来陈破军反隋后,朝廷兵马尽皆调入河北东北部,他们的势力才趁机扩张不少,拥有了一支五千人的骑兵。

    挥舞着手中的河北大枪,马槊、长枪、长矛、狼牙大棒、长斧、长戟,一万河间义军骑后们发出狂叫,如同一片汹涌的巨浪,狂涌面来。!。

第506章 郭洵战死

    郭洵大吼,“杀光乱军!”身后兵马齐声大吼,一万人马在山脚下这片开阔的荒野地中,马蹄如雷动,铠甲反射明光,雪亮的锋刃之上,闪耀着幽幽的寒芒。大军如同一支巨大的锋矢,向着那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河间义军,义无所顾,势不可挡的反冲而去。

    双方距离还有百步。

    奔驰的南征先锋军骑士,一个个都摘下了马鞍旁的弩机。一具又一具黑sè的弩机平端在手,弩箭匣中是幽幽的七支弩箭。这是辽东器械司在三连射弩上改进的七连射弩。虽然射程减短了,但是对于骑战中用来对付农民军,这些短小的弩箭就是那些没有铠甲、盾牌的农民军们的天生克星。

    “放!”

    万箭齐发,迅如流星,势若奔腾。

    河间义军不断纵马狂奔的骑兵们只感觉眼前如飞蝗而至,下一瞬间,无数的骑兵被强劲的弩箭射落马下,被后面滚滚铁流踏为泥土。

    窦建德挥舞手中大枪,左枪口右挡才将面前的几支弩箭击飞,可最后肩头还是被一支弩箭擦过,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看着对面那如此强劲的弩箭,窦建德心中涌起一阵心悸,太强了。这种弩箭比骑弓要强劲的多,快速,迅疾,其杀伤力也比弩箭要强的多。只刚才这一轮,他心中估计他新建的这支骑兵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马。

    不过窦建德没有犹豫,他明白朝廷兵马的优势和弱点。朝廷兵马强在装备强,训练精。但他们的弱点就是人少,只要他能率兵冲进了对方的阵列之中,那么拼着再大的损伤也值得。只要破了对方的阵,后面拼命涌来的五万步兵,就能如蚂蚁一般,将这一万武装到牙齿的隋军消灭。到时那些战马,和武器铠甲。都能完全弥补此战的损失。

    七连弩机,战斗前装填好的箭匣可以让他们在骑战时连射七箭而不用停。

    七轮弩箭雨雨,让窦建德的那本来就黝黑的脸更加的黑沉。他知道,部下的一万宝贵骑兵最少已经折损了三成。不过已经近了,他的目光中全是怒意,熊熊的战意在心中燃烧。

    七轮射完,双方最前面的兵马已经距离不过二十步。窦建德眼中闪过一抹冷酷,这么近的距离,难道朝廷的兵马打算端着弓弩冲锋?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要让这些眼高于底的家伙们。好好见识一下河北义军们的厉害。

    二十步。

    辽东军前锋军中不断响起一个个传令兵们洪亮的声音,“换长矛!”

    刷刷刷!

    一个又一个的骑兵们迅速将手中的弩机放入马鞍中的弩机袋中,又迅速的摘下了马鞍旁的长矛。那更换的速度之快,不愧他们正规骑兵的名号。

    于急速奔跑中能做出这样的完美动作,令河间义军都感觉不妙。对方的战马马速丝毫不减,骑兵们开始压低身体,长矛整齐的超出马身半丈。

    一声如雷巨吼:“杀光乱民”

    另一边同时在吼叫:“杀”

    血战开始了!

    凭借着巨大的冲击力,骑兵用长矛毫不困难的刺穿那大多数都没有铠甲的河间骑兵。有的甚至把两三个一起刺穿挑起来。那长矛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在刺穿了农民军时,纷纷爆裂开来。骑兵们纷纷一击之后立即丢下长矛,自腰间拨出雪亮横刀。

    第二排的农民军开始用长矛、长枪、弯刀反击,将辽东军的骑兵打落马下。后面的辽东军骑兵提着雪亮横刀,把那些身前的农民军劈成两半。

    一瞬间,几百名官军摔落马上。他们再也不可能重回马背。同时上千的农民军被刺死、砍死。

    后续的部队丝毫不乱不惧。冲击不断,顷刻间已经全部冲入,混战开始!

    郭洵的兵马在战斗力上完胜农民军,每一个骑士都能相当于三个农民,甚至更多。那守备的铠甲保护下,让他们能发挥出更大的战力。精良的横刀锋利无双,一刀下去,那些农民军手中简陋的武器纷纷折断。就是骑士们的战马,也要比农民军的高大。

    而且更加让农民军心惊的是。有着强大战力的官军在混战中也都保持着三骑一组的小阵列。三人一组,攻防互补,其战力更是相当于十个以上的农民军。随着骑士们的横刀如闪电般一次次挥出,越来越多的农民军骑兵倒下。

    窦建德心中滴血,这一万骑兵有多宝贵他心中十分清楚,但他更知道,现在他没有第二条路。挥着长枪。他不断的下着命令,将所有的骑兵如送死一般的填了上去。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得缠住敌人骑兵。只要再缠住他们片刻,就能等到后面步兵大军的到来。

    也许是农民军骑兵的悍不畏死,也许是郭洵的轻敌。

    当郭洵的骑兵将窦建德的那一万骑兵杀的七零八落之时。窦建德的步兵终于赶到了。

    兵如蚁聚。

    但是满身浴身的郭洵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在他看来。最强的一万骑兵都被他歼灭了,剩下的步兵更是不堪一击。但是他忘记了,窦建德的骑兵虽然比步兵宝贵,但是窦建德的步兵中却还有三万多人马,是他真正久经训练的河间义军,而不是那匆匆聚集组建起的骑兵部队。

    令旗翻飞,一个个的传令兵在阵前奔走传令。

    就在郭洵还在绞杀最后的农民军骑兵残兵之时,窦建德已经把五万步兵全都调了上来,将郭洵团团围住。最前面是一面面的各种大小不一的盾牌,有方盾,有圆盾,其中有铁盾也是木盾。

    在那无数盾牌组成的铁壁之后,是那无数支如林般长矛组成的长枪大战,专门对付骑兵的步兵阵列。

    郭洵百密一疏,他忘记了,他可以轻易的打败窦建德的骑兵。因为窦建德的骑兵是真正的乌合之众,但他却忘记了兵种相克这一句兵法精义。

    步兵对骑兵处劣势,但是步兵只要数量足够,却能利用那一层又一层的长枪大阵,将骑兵死死的克制住。当郭洵突然明白过来时,却已经晚了。

    窦建德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那一万刚刚到手没几天的骑兵,仅仅一战就已经灰飞烟灭。带着无比的愤怒,窦建德长枪前指,怒吼道,“弓箭雨准备!”

    “放!”

    五万农民军中,有窦建德专门组建的弓手营部队,足足五各弓手。

    五千弓手齐射,虽然大多射术不精,但是这般躲在长枪阵之后射击,却是效果惊人。一片片的抛射箭雨从空中呼啸而下,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骑士生命。

    郭洵挥槊挡飞几支箭支,喝令道,“结阵!列锋矢阵,冲阵!”

    虽然好如林般的长矛,让他脸sè难看。但是他并不觉得那能困的住他,他知道农民军的弱点,那些步兵大都是些没有受过多少训练的农民。只要他率着骑兵猛冲步兵阵,他不相信有多少人能稳住阵脚。骑对步,有着天生的威慑力。以往他也曾经多次率军征剿涿郡附近的农民军,对那些农民军的阵列,往往是他们一冲即破。

    挥起长槊,郭洵大吼一声,“杀!”

    还有着八千多的骑兵开始纷纷一夹马腹,策马狂奔。战马缓缓发动,越跑越快,最后带着风声一往无前。

    看着那滚滚而来的洪流,许多举着盾,拿着枪的农民军,都是心中发慌,tuǐ脚抽筋,面如土sè,汗如雨下。

    “称住阵脚!”一个个的传令兵骑着战马不断在阵前奔走呼号。

    窦建德亲率部下赶到阵前,“敢有后退一步者,皆就地斩杀,家中家眷一律贬为奴隶。”

    窦红线带着本部三千老弟兄赶到长枪阵后,列起了一道防线。人人提着一把大刀,敢有后退一步者,他们就是执法监督队。那些阵前的士兵们吞了吞口水,咬牙坚持着。后退是死,坚守阵前却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弟兄们,只要打败这支骑兵,本将重重有赏,全军将士人人赏钱一贯。”窦建德大着嗓门,也是许下厚赏,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相信还是能jī起部下血xìng的。

    隆隆的蹄声越来越近,那战马铁蹄所扬起的尘土都已经飘到了阵前。阵前的义军心中发苦,壮着胆子在传令兵的命令下,一个个半蹲在地上,将手中的长矛尾端狠狠插入地中,将那冰冷的矛头斜斜的指向奔来的官兵。远远开去,那农民军的阵前,就如同一只伏在地上的刺猬,突然将全身的利刺一下子张开了。

    无尽的喊杀声与战马嘶鸣声中,郭洵的骑兵与窦建德的长枪兵撞在了一起。高速奔腾的战马带着无匹的冲力,狠狠的撞上了长枪阵上,长矛刺入战马体力,纷纷承受不住那巨力断折。

    越来越多的骑兵前仆后继,但是在后面那些大刀队的威胁下,在窦建德亲手斩下几名转身的义军头颅的威胁下,越来越多的农民军不退反进,纷纷拨刀提枪,将那些撞入阵中的骑兵一个个捅落马下。

    鲜血染红大地,遍地都是折损的长枪,还有那满血窟窿的战马与骑士。郭洵率部绝死破阵冲击,一直杀到了大阵的最外面几层,最后力竭而死。一万先锋军,乐寿城外尽没!!。

第507章 拥兵自立

    窦建德于乐寿大战郭洵,以自己一万骑兵,近两万步兵的损伤,将郭洵的一万骑兵彻底围歼。窦建德斩郭洵首级,星夜献于高士达。

    消息传出,河北震动。

    原本已经收拾好了细软,准备随时跑路的高士达都有些不敢相信。但郭洵在河北为官多年,他却是认识。此时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首级摆在自己的岸前,高士达也不禁无比振奋,心中原本的跑路想法也早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乐寿郭洵全军尽没的情报送到了陈破军的帐中,陈克复也不由的大大吃了一惊。先前罗艺送来了窦建德的降书,他就觉得这与他心中所知的那个窦建德不符,觉得其中定然有着什么yīn谋。他还特意发了飞鸽传信给罗艺,让他勿必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沉稳为上。

    可哪料到,这一转眼,郭洵就已经全军尽没,折损了一万兵马。听到这消息,陈克复心中也十分生气。这一战,不但损兵折将,更关健的是让窦建德赢得了机会。凭此战胜利之威,窦建德必然声势大涨,也肯定能加快时间整编所部兵马。更何况,一万精锐骑兵的装备,这对于有人没装备的窦建德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陈克复不在意死掉的郭洵,可南征第一战就打了个大败仗,一万骑兵全军尽没,这却是能引得后方震动的大事。在知道了窦建德的主力在乐寿之后,陈破军立即下令。令罗艺率本部两万人马北上直扑河间郡城,先行将河间义军的老巢攻破,将首领东海公高士达擒获。

    而自己也率十二万大军加速前进,兵分两路。其中调李靖率五万兵马南下渤海郡,将渤海、平原二郡平定,留少部分驻各城,余部直接南下到达黄河北岸建河北大营。

    而自己则率七万大军直扑乐寿,准备彻底将窦建德的这股势力绞杀在初期阶段。

    罗艺收到陈破军的训斥信件与进攻命令后。也是惊起一身冷汗。他本就是河北降将,完全靠着当日临渝关主动献关投诚,再加上女儿与陈破军的关系,才能取代薛世雄,成为河北军的第一人。这次首战就打了个大败仗,陈破军没趁机夺下他的兵权,他已经有些感jī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也明白,如果再不能打个翻身仗,只怕是今后都别想在陈破军面前有什么事了。当下立即点齐兵马,抄近道。直扑河间郡城。

    乐寿城中,刚围歼了郭洵一万骑兵的窦建德声势大涨,如今在所有的义军之中,一时声威无二。这些年,虽然也屡有义军打败朝廷的兵马,但是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阵仗。而窦建德这次却是硬碰硬的与官军打了个大硬仗,歼灭一万精锐骑兵。这个数字让无数的人震惊,钦佩。

    不过窦建德并没有沉浸在大胜之中。战后他没有丝毫的停留,立即将缴获来的武器铠甲迅速的装备到自己的本部兵马之中。这一战虽然他赢得了大胜,可先前组建的一万骑兵却也尽没,五万步兵也都折损了两万。

    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压在窦建德的心中,他知道,虽然这一仗他胜了,但与陈破军的大军比起来。他实在是太弱了。歼灭了陈破军一万人马。陈破军还有十四万人马。而且他也知道,这次歼灭了一万官军,也必然等于扇子陈破军一个响亮的耳光,陈破军肯定很快就会报复。时不我待!

    乐寿已经成了一座大军营,窦建德全力招兵买马,训练士卒。短短几天之内,他已经将平原大捷带来的那些人马,大多转为了部下兵卒。乐寿城中,他已经聚起了十万步兵。与两万骑兵。不过两万骑兵只有营号,战马却只有不到两千匹。当日与郭洵那一战,对方那精湛的骑战之术,让窦建德这个泥tuǐ子大开了眼界。郭洵一万战六万,最后战损比却是一比三。这让他对骑兵十分推崇,也打定了主意要练出一支精锐河北骑兵出来。眼下没有战马,那就先练人。如果上次他的那一万骑兵能有点样子,最后也不会让他折损三万人马。

    窦红线骑着一匹如火良驹,身上也换了一身黄sè的铠甲,就连披风也成了一面火红的披风。那日见到了罗成那套银甲之后,回来后他她就把自己的那身破损的银甲给扔给了部下。上次大战郭洵后。她立即挑了这一套铜sè轻甲。配上火红的披风,火红的战马。立即让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她一路疾驰,赶到了城外的骑兵营,翻身下马,立即看到父亲正与几位叔叔观看着那些新挑出来的骑兵们的训练。

    “爹爹,女儿就知道您在这里。”窦红线踏着火红的鹿皮靴快步上前,笑着道。

    窦建德看着女儿的这一套装扮,也是眼前一亮,什么时候女儿居然也开始注意打扮起来,难道是有了喜欢的男子。

    “线娘,你可是有了中意之人?说出来,范叔帮你把人抢来。”范愿看到窦红线也是眼前一亮,笑着道。

    窦红线心中一动,却转而又心中叹息了一声。她刚刚想起了那日官军营中见到的那个银甲罗成,可是马上又心下黯然。这次他们围歼了郭洵的一万人马,早已经和罗成的官军势成水火。他是兵,自己是贼,只怕这生都再不可能有那奢望了。

    勉强笑了笑,红线道,“刚刚斥候回城,带回急报,遍寻不到爹爹与叔叔们,我就猜你们肯定在这。”说着将一封书信交给了父亲。

    窦建德打开书信一看,眉毛立即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

    “陈破军上次吃了一个大亏,眼下马上就来报复了。他部下先锋罗艺已经率本部两万骑兵绕过了我们,直接奔河间郡城而去了。”窦建德叹道。

    一听这消息,范愿等人都是眉头紧皱。河间郡虽然还有三万人马,但是他们都知道,那三万人都不过是义军中的老弱。更何况,义军中能征善战者都尽在将军麾下。上次打郭洵时,为免实力不够,还特意将高开道所部一万兵马调到乐寿。如今河间郡城只有两万人马。尽是老弱,且连个大将都无,如何能挡的住比郭洵更强的幽州煞将罗艺?

    天下尽知,罗艺麾下有一支三千人的幽州铁骑,这可是号称不输于辽东军破军铁骑的重装骑兵。

    高雅贤犹豫着道,“将军,我们当年都是跟着你一起投的高士达。可是这些年来,高士达碌碌无为,xiōng无大志,河间义军完全是靠着将军才走到今天。将军。依我看,我们不如撇了高士达,自立门户吧。没有了高氏一族那些碍手碍脚之人,将军能干的更好。”

    范愿也忙开口道,“确实如此,将军,高士达心中并无大志。我们继续奉其为主,难为大作为。而且将军心中也当明白。上次虽说我们是设计骗官军,但是我等又何偿不知,那高氏一族其实心中早就对将军把持兵权不满了。如今将军声威震动河北,天下群雄佩服,高士达主弱支强,又岂会对将军没有不满之心?”

    窦建德的妻舅曹湛心中更希望姐夫能撇了高士达,自立门户。这个时候也不遗余力的上前道。“姐夫。我们现在自立门户,其余也算对高士达仁至义尽。若不然,以高家那些目光短浅之辈,再加上高士达那个软xìng子,说不定哪天就被说动了要对姐夫下手。到时姐夫虽无害他之意,事到临头之时,我们也只能杀了他。大家早分早散,对大家都好。”

    窦建德看到部下纷纷劝其自立,心中十分高兴。他跟着高士达这么些年。当然明白高士达并没有什么抱负,不过就是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可是他如今心中有鸿愿,如何愿意就此一辈子。看到部下们和自己的一条心,他心中高兴,脸上却并不表lù。

    反而皱眉道,“当年我落难之时,东海公有收容我之恩。东海公与我主臣多年。今日我又岂能做出离他而去之事?将来若传出去,天下英雄何以看我?只要东海公一日待我为臣,我就一日视东海公为主,诸位兄弟,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切不可害我成为了忠不义之人。如今东海公有险,各位看我们当如何?”

    大家看到窦建德言语坚决。也不再去劝。

    范愿却是不太相信窦建德真的如此忠诚,脑中转了转后道,“如今局势,东海公肯定是挡不住罗艺。而我们离河间郡城甚远,一时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如今陈破军入河北已入,河间郡紧挨着涿郡,位置不利。所以末将以为,当此时,将军不如手书一封,请东海公暂避罗艺锋芒,记其带着兄弟们退入乐寿,如此加大与涿郡的距离,方为上策。”

    窦建德却看到范愿说话时,目光中透lù出的那抹笑意。稍一转,他也明白了这计划的关健地方。真要率兵去救,肯定是来的及的。只不过如范愿所说,河间郡城离涿郡终究是太近了,十分不安全。让高士达南下,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那就是高士达入了乐寿城中,那还不是落入他们的掌握之中。

    到时高士达也必然和陈破军在涿郡所立的那个小皇帝一般,只成了一个名义上的主公罢了。如此一来,窦建德既维护了自己忠义的形像,又得到了掌握义军大权的事实,这确实是好计。

    而如果高士达收到信后不肯南下,那到时只能看他的运气了。如果运气不好被罗艺擒住了,或者丢掉了xìng命。那么他窦建德自然是仁至义尽,到时名正言顺的继承首领之位,又有何人能说二话?

    想明白这一切,窦建德立即回城,马上给高士达手书一封。告诉他如今的局势,又说自己上次大战后兵马损失惨重,如今还在招兵,实力还未恢复,一时间只怕路途遥远,赶之救援不急。希望东海公见信后,能暂避罗艺锋芒,率部南下汇合,到时共拒官军,云云!”

    招来一名心腹亲卫,又让其带上一队几十名兄弟快马赶往河间郡城。告诉他,如果到时高士达不肯南下,就让他马上先护送着妻子曹氏与其它部将的家眷先行回乐寿。另外又马上请来了假死的刘霸道与高开道二人,拨了他二人两万人马,让他们赶去河间郡城接应东海公。

    这二人,刘霸道本来就是豆子岗的大当家,如今他虽投了高士达,可上次大败张金称后,他的许多部下也成了窦建德所部。留着刘霸道在乐寿,却是于他整编其旧部十分不利。另一人高开道却是高氏族人,为人勇悍狡猾,这样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收为部下。想来想去,窦建德干脆趁这机会,拨了两万老弱及桀骜不驯之徒交给二人,将其打发离开。

    那shì卫快马加鞭赶到了河间郡城,将信送到了东海公高士达的手中。

    果然如范愿所料,高士达在收到窦建德的信,知道窦建德只派了两万援兵赶来,本来并没有北上后,面上虽有些不快,但却并没什么太大反应。其实高士达在窦建德大败郭洵后,就已经隐隐心有不安,这次听到罗艺带了两万人马来攻,他并没有惧怕之意。

    相反,在知道刘霸道与高开道二人带两万人马赶来后,他却反而有心与罗艺一战。罗艺有兵两万人,而他本有两万人,这段时间也招募了万余人马,加上刘、高二将的两万人马,他手中到时就有五万多人马。

    更兼刘霸道与高开道皆是猛将,他又有河间郡大城可守,在他看来,罗艺两万人就想攻他的河间郡城根本就是妄想。而且他心中也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趁这次机会,一举击败罗艺,重振自己东海公的声威。让所有人明白,他才是河间义军的首领。

    窦建德的shì卫得知了高士达的心意后,立即将窦建德之妻曹氏等其它乐寿部将的家眷护卫出城,返回乐寿。高士达虽听到有人报知,却不以为意。一心整军备战,准备迎战罗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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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介绍:
陈克复是南陈皇太子深的唯一儿子,可是他出生的当日,南陈被隋朝大军灭亡。
被太子托付给大臣带着隐居在外的陈克复,自小向往着成为一名英雄好汉,在他二十二岁时,他偷偷的带着自己的几个家丁参加了隋第三次征高丽战争。
在陈克复的第一次处女战中,他在百万军中,以一身拉风的白马白袍形像,引得了皇帝的注意,实现了成为英雄好汉的梦想,却也在漫天的雷电交加中,被一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灵魂穿越附身。
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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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陈克复知道隋朝即将灭亡,天下将再次陷入乱世当中。乱世之中,却又身为前朝皇族,他将何去何从?是早早的投靠李唐?还是天下布武,完成复国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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