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失宠
“爸,我觉得最苛刻不是再给三嫂百分之二股权的问题,毕竟三嫂是我们家的人,这股权今后也是留给子萱子鹏的,左右走不出一个方字,也不算便宜了外人,就当做一次补偿好了,而且这百分之二的股权没有决策权,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倒是周家那里……”方建森平静地说。
“周家这几年的胃口越来越大,周家和张家的孙辈都有意从商,我担心养老鼠咬布袋啊。”方老爷子点点头,脸上满是忧虑。
“爷爷,我觉得情况倒不如小叔说的那么严重,”方子诚大着胆子说,“他们的公司不仅是个小公司,甚至可以说就是个空壳子,这几年上边越查越紧,他们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明目张胆地向我们要,才想着以两个公司合作的形式搞钱,周思儒和张颂文只会靠家里,没了周家和张家,他们什么都不会。”
“你继续说下去。”方老爷子看起来和颜悦色。
方子诚心中一喜,说得越发起劲了,“他们没有人脉,没有经验,也没有什么资金,根本发展不起来,我和周斯儒和张颂文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两人虽然书读得不错,却都是书呆子类型的,根本不懂经营,我倒觉得不必担心。”
方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如果你不姓方,如果你不是我亲孙子,我真觉得你是不是被周家给收买了。”
方子诚脸上的喜意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羞恼地涨红了脸。
“爸爸!”方建平愈加不满。他觉得儿子分析得很有道理,就算有什么不是,老爷子直说便是,何必这么夹枪带棍的,“子诚也是为了我们方家好。”
“年轻人稚嫩了点儿,我也不怪你,可是做人可以嫩,但不能够蠢,如果你真这么不肯动脑子,那就别揽这瓷器活儿。趁早和你三叔一起去开几家会所吃喝玩乐去。左右也饿不死你。”方老爷子说得轻声细语,脸上也不见一丝怒色,可他这话一出,方建平父子的脸就变得没有一丝血色。老爷子这是完全厌弃了他们。
方老爷子的性格绝不像他表露出来的那么和气。他做事狠绝。不讲情面,哪怕是对自己的子孙也是如此,方建平父子这次害得他不得不签订那些不平等协议。心里早就对这对胆敢欺瞒他的子孙厌恶到了极点,又有幺儿这样可堪大任的儿子接手,老大一家自然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早点将他们逐出核心,还省得他们给方建森使绊子。
“爸,怎么办?爷爷会不会真的要我们把股权给三婶啊?”被赶出书房的方子诚一脸焦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方建平没有说话,只是阴森森地盯着紧闭着书房门,仿佛要用眼睛瞪出一个洞。
方子诚在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们家有百分之五的股权,父母和他们兄妹三人一人各百分之一的股权,他那一双弟妹都不可能继承家业,方子萱虽然在国外读工商管理却是在混日子,方子健则更荒唐地选了艺术,天天在法国巴黎的街头瞎混,做一个追求自由的画师,他是整个家族的长房长孙,也是从小被寄予厚望的人,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方家的接班人,可如今却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被一向看重他的爷爷驱逐出权力核心,让他如何能够不埋怨?
明明他才是正牌接班人,爷爷为什么会这么决绝把他赶出核心,只是为了警告他吗?还是有其他深意?
“眼下最可怕的不是你三婶,而是你小叔。”良久之后方建平才艰涩地开口,张云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妇人,靠着家族作威作福,骨子里却还是要倚重他们,而方建森则不同。
“爷爷过去不是一直不满意小叔,还说他是个纨绔吗?怎么这几年变得这么厉害?”方子诚不可思议地说,在他印象之中爷爷倚重的一向都是父亲,记得他小时候还曾见过爷爷气急败坏地追打小叔方建森呢。
方建平冷哼一声,作为长子他的压力一直很大,也一直努力凡事做到最好,可他也很清楚在父亲心中,他并不是最受宠的儿子,一直以来最得方老爷子喜欢的都是方建森。
方建森是方老爷子的老来子,比方子诚仅大了十岁而已,他出生的时候,方老爷子在国内的事业已经趋于稳步发展的阶段,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中,正好这对难得的龙凤胎出生,方老爷子喜不自禁,和方老夫人亲自教导这一双儿女,因此对方建森方建兰这一对孪生子的管教也更加严厉。
这么多年细心观察,他也渐渐发现,与方建平的庸碌,方建新的多情,方建霖的浪荡,还有老四方建岳的软弱相比,方建森实在是个可塑之才,心里的天平也渐渐偏向他那一方,这次毅然决然将方建平父子逐出权力核心,并不是一时气愤临时起意,而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而这件事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许方老爷子可以容忍一个庸碌,无所作为的方建平,但绝对不能容忍躲在身后出主意自作聪明的方子诚。
“爸,大哥和子诚恐怕是要恨上我了。”方建森望着房门,微微一笑。
“连这点儿小事你都搞不定,那我也不会把方家交给你了。”方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个儿子终于褪去了少时的叛逆,变得愈发稳重起来,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安心地把方氏交给他了。
“严三那个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急匆匆地赶回京城去了,如果他还在这里,和张家的事儿恐怕还不会这么容易谈成。”方老爷子沉吟道。
“有他在,张家也是坐卧不安,对我们未必没有好处。”
“谁知道他究竟帮谁。”无论是张家还是方家,都对严越心怀顾忌。
“恐怕也是想坐得渔翁之利。”和严越合作过几次,对他厌恶至极的方建森,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总觉得严越做事看似不着调,却像是在下一盘大棋,虽然不明白他的目的,但他来搅局,绝不可能毫无所图。
“你都知道些什么?”方老爷子看着他,眼底隐隐透出一些威势,让他陡然一惊,就算方老爷子已经渐渐将权力移交给他,但方家的当家人依旧还是他老人家,他和严越私下联系的事当然上不得台面,若不是有了那几次交易的漂亮成绩,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把大哥经营多年的方氏夺到手,如果让方老爷子知道他勾结外人排挤自家兄弟,他的下场也不会比方建平好。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再奇怪也不可能做事一无所图,严越虽然名声不好,可严家在他手里风生水起,可见他的能力,严家愿意跳到我们两家来搅局,必然有所图谋。”方建森定了定神,稳稳地说道。
“不错,既然严家掺合进来了,我们就要更加小心谨慎,本以为范文泽是个靠得住的,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摆脱周家和张家的掣肘,我们方家又能迎来一次发展的良机,范文泽这个人根基浅薄,实在是比周家他们好掌控。”方老爷子不无可惜地说,范文泽是他这么多年遇到最看好的合作者,却没想到还是敌不过周家。
“其实周家也只是靠周老爷子支撑而已,如果没了周老爷子,整个周家、张家,甚至他们一个派系都要倒塌,否则子萱生日那天,随便来个人都能镇得住场面,又何须周老爷子亲自出马?”方建森有条不紊地分析。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那天发生的事经过有心人的抽丝剥茧,能够渐渐看清冰山之下隐藏的暗流。
“照你这么说,他们也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方老爷子不置可否。
“不能这么说,周家和张家的第二代、第三代都不弱,但也没有出现一个像周老爷子这样一呼百应,与中央的关系又密切的人,一旦周老爷子不在了,周家和张家肯定不会垮,但还会不会有人买账,会不会有今日的荣耀,就不好说了。”方建森的冷静客观完全不同于方子诚的自负。
“唔,可是周老爷子的身体还是很好啊。”方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方建森沉默不语。
“你说说看,如果我们和严家合作……”方老爷子想到京城又有些意动。
“爸,严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方建森连忙截断方老爷子的话头。
“你怎么知道?”方老爷子狐疑地看着他。
“您忘记子茜的事儿了吗?”他从容不迫地答道,倒真像一个为侄女打抱不平的好叔叔。
“小孩儿之间玩笑的事情,哪里能够影响到大局,何况子茜又没受到损失,听说严三放出风声来,说是要追求子萱,如果严三要真喜欢子萱,就是把子萱给他也无所谓。”方老爷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方建森微微皱眉,虽然他在商场上不择手段,却一直不认同方老爷子以婚姻为筹码的做法,可是方老爷子自己的婚姻就是政治联姻,又能逼着方建霖娶了张云,自然不觉得这样的手段有什么不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严家
“爸,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严老爷子为人低调,沉默内敛,严三那张扬的性子和他完全相反,为什么严三能够影响严老爷子的决定?”这是方建森一直都想不通的一点,为什么严三能够成日在外胡闹,而严老爷子不但不管束,反倒持着默许纵容的态度,在豪门中自然有溺爱孩子的,但是宠溺到这个地步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最奇怪的是严家上下对他都十分维护,照理说严家也有三个孙子,他虽然是最小的一个,却也未必会有多稀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严家对他如此看重?
“严家一直都低调神秘,他们这样的家族最不喜欢的就是严三这样的惹事精,对他的态度是有些蹊跷,但是严颂对他的确是十分宠爱,甚至是百依百顺,大概是因为严三那个死掉的老爹是严颂最喜欢的儿子,爱屋及乌吧。”毕竟严家远在京城,就连方老爷子这样的人都无法探知他们的家族秘辛,一切只能靠猜的。
“爸,您说的是严茂连?”方子诚毕竟年轻,对十几年前的这桩新闻印象并不深刻。
方老爷子微微颔首,“严茂连倒是个奇才,年轻沉稳,手段老辣,还要胜过严颂不少,只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好像当年是酒驾出了车祸,严家对这事儿倒是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方建森努力回忆道。
“严家总是神神秘秘的,什么事儿不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方老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倒是我那个清高的老同学还以为能把唯一的女儿奉上就是攀上严家,结果还不是被甩了。”
方建森心里暗自好笑,他不屑别人用女儿去攀亲家,自己倒是做得驾轻就熟。
“爸说的是赵文朴?他是严三的外公,只听说严三的母亲死得很早,倒是不知道他们竟然已经离了婚。”方建森倒不是真的八卦,但是这些小道消息看似八卦,其实对很多大事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这件事知情人也有不少,大概为了保护严三,这事就被牢牢掩盖淡化了。”对当年的事。方老爷子也所知甚少。他所知道的并不真切,大都是路边社消息。
“严三在十六岁之前一直都被严家保护得很好,想要查他的过去并不容易。”
“查他作什么?这些事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还惹不起严家。”方老爷子摆摆手。严越是严家的心肝宝贝。若是让严家知道他们在查探严越。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是。”
“和严家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知道你和严越走得近,你要是想从他身上刮点油水下来。恐怕要先奉上你一层皮,他这样的人绝不是好相与的。”方老爷子盯着方建森缓缓说道。
方建森起了一声冷汗,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又或者是他的一举一动都从未逃离过他的掌控?
“是。”尽管心绪不宁,他说话的语调依旧平稳,“依爸您看严三会接手严家的产业吗?”
方老爷子默了几秒,“严家老大如无意外走的是仕途,严二和严三两人都有可能接手,就看是谁的手段高明了。”
“这次严三匆匆赶回京城,会不会和这次的事儿有关系?”
“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不在这儿掺合是好事,你赶紧去和周家把事情谈下来,带着他们做是可以,但也告诉他们,南郊那块地我们势在必得,不过我们手头困难,没有太多的资金周转,让他们看着办。”方老爷子哼了一声。
“我明白了。”方建森颔首微笑。
随着城市不断外扩,原先不值钱的地也被纳入了房地产开发的范围,方家本来就是靠着圈地盖房发家,虽然这些年转向其他方向,可是地产依然是主营项目。
方老爷子口中的南郊,其实已经不在j市的市区范围之内了,属于j市下属的f县,与j市上万的房价相比,f县均价一千五的房价简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f县的经济不算太好,很少开发商会看中f县的地,但是去年传言f县有丰富的温泉资源,使得f县又重新进入了房地产商的视野。
方建森的想法是在f县建一个温泉度假村,配套有高级酒店和度假别墅、高层住宅,吸引j市,甚至是s省的民众周末到f县休闲度假,只要拿下f县这块地来,一切就可以按着他的步调缓慢发展,毕竟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土地就是一切。
但是这块地的价值如何,将来的市场前景如何,一切都只是预估,投资房产风险性本来就极大,方老爷子年龄大了做事总是少了一份魄力,总想着还有当年低价圈地的好事,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敲周家一笔。
方建森却不以为然,今时不同往日,房地产市场大热,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二十年前那种只凭着一座免费修建的大桥就能换来上千亩沿江好地的好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发生的了。
周家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这事儿上给他们行方便,何况周家和张家想要从商,真要有那个能耐,他们就把地拿来自己发展,哪里还用得着他们方家。
无论是周家还是方家在这种利益面前,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干大事儿。
“阿越,你总算回来了。”穿着嫩黄衣裳的美女正坐在楼下默默垂泪,一见到走进屋里的严越,立刻奔了过去。
“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啊,看到爷爷倒下,我都吓死了,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美人儿哭得如一枝梨花春带雨。
严越默默抽出被她哭湿的衣袖,竟收起了一贯笑眯眯的表情,“严超呢?”
美人儿愣了几秒,讪讪地说,“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那你找他哭去吧。”他似笑非笑地甩下这一句话,径自上楼。
“阿越,”美人儿含泪叫住他,“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我们很熟吗?”他连回头都懒得,嘴边噙着一贯的冷笑。
“我早说过了嘛,宋小姐,你就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三哥和你不熟哦。”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边挖着冰淇淋,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着。
美人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恨意,但迅速敛去了。
“严欣,你怎么可以这样?”美人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爷爷还在病床上,你怎么笑得出来?”
“我又不是你要成天找男人扮可怜,为什么笑不出来?”穿着t恤的明丽少女耸耸肩,一脸无辜,“哦,对了,那是我爷爷,不是你爷爷,还没嫁进门呢,用不用这么上赶子巴结啊?”
“你,你——”美人儿花容失色,气得不停发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怎么不可以?还没进门就摆起大嫂的架子了?”少女不屑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冰淇淋,一脸满足地含着,“哦,对了,你原来是大嫂,现在只能做二嫂了呢。”
“严欣,你太过分了!”美人儿轻轻拭着脸颊上的泪水,痛彻心扉地说。
“这会儿也没有男人在,你就省省你的眼泪吧,留着待会儿我二哥回来再流哈。”少女满不在乎地说。
“严欣,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对?”美人儿收起眼泪,阴冷地瞪着她。
“没打定主意啊,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严欣扯唇冷笑,“宋恬,你说我二哥要是看到你这一面还会不会要你?说不定当初就是我大哥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才甩掉你的,可惜我二哥是个喜欢捡破烂的,比人穿破的鞋还要乐滋滋地捡回来穿。”
“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宋恬一直不明白曾经崇拜她喜欢她的小妹妹,为什么会变成处处挑刺找茬的仇人。
“大概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吧。”少女的眼中闪烁着恨意。
自从严欣从小暗恋的男生被宋恬迷得死去活来,又被耍得死去活来之后,她就深深恨上了这个到处搞暧昧的“女神”。
“让我猜猜,难道是因为许燕荫?”宋恬笑得充满恶意,“欣欣,实在不是我说你,找男人呢,怎么也不该找他这样的,心理脆弱又没有担当,搞成现在这样,谁都不想的。”
“不用你来假惺惺的,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严欣恨恨地说。
许燕荫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温文尔雅,她从小就立志要嫁给这位帅哥哥,但是自从许燕荫认识了和他同龄的宋恬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深深爱上了宋恬,爱得十分卑微,甚至心甘情愿做她的备胎,宋恬如愿以偿攀上严超之后,自然对家境输了严家一筹的许燕荫弃如敝屣,为了挽回她,他甚至不惜以自杀相逼,最后虽然没死成,但是性情大变,从原先的翩翩佳公子变成了京城浪荡子,看着心上人堕落,严欣自然痛彻心扉,对始作俑者也是恨到了骨子里。(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又一朵小白莲
“欣欣,你真的误会了,我和许燕荫一直都只是好朋友而已,我也只把他当成好友,毕竟他是你的未婚夫啊!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会这样,唉——”无论在什么时候,宋恬都不会让人抓到她的把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楚楚可怜,只是那眼底浮现不屑却让严欣瞬间读懂她的真实情绪。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不想的,不过我们严家家规很严,想要嫁进严家的门就必须要恪守妇道,你可不要随便给我二哥戴绿帽子。”严欣咬牙切齿地说。
“严欣,你又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宋恬是我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嫂子,你凭什么教训她?”严超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刚进门就听到严欣的狠话,立刻就变了脸色。
“阿超,你回来了!”宋恬迅速挤出眼泪,楚楚可怜地奔向严超。
“我回来了,”严超温柔地拥了拥宋恬,“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宋恬一边摇头一边落泪,还很有技巧地让这个动作看起来十分唯美,“你快去看看爷爷,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好,辛苦你了!”严超有些感动,宋恬总是这样隐忍温柔从不计较,这样默默付出的清新女子怎能不让人从心底疼爱。
“啧,这戏演得真好。”严欣在一旁拆台。
“严欣,我警告你,不准对恬恬无理,许燕荫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喜欢上那样扶不起的阿斗。本来就是你的问题,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出言不逊,后果自负!”严超严厉地看着堂妹。
“负什么后果?把我赶出严家吗?”严欣毫不畏惧地回视他,“那正好,反正这个家我也呆不下去了。”
“欣欣,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严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过去的严欣多可爱,总是跟在他们身后哥哥姐姐地叫个不停,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个刺头儿。
“如果二哥是这么看我的,我也无话可说。”严欣昂着头。始终倔强地看着他。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反正她就是讨厌宋恬,更讨厌这个把贱人当宝的哥哥。
“你!”严超终于叹了口气,“算了。我先上去看爷爷。”
“阿越。”看着站在床前的身影。严超愣了愣,“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放心,爷爷没把你想要的东西给我。”严越动作温柔地掖了掖老人的被角。这才抬起头来笑眯眯地低声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严超一脸尴尬,“我只是关心你。”
“是吗?你关心的应该是我们亲爱的爷爷吧,还有他手中的严氏吧?”严越站起身来不改脸上的笑意,“只是不巧爷爷刚睡着,你要想逼他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病床上的严老爷子闭着眼,一脸平和,睡得很熟,看不出太多的病容。
“阿越,你非要这么说话吗?爷爷都已经这样了!”严超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咆道,“我们并没有欠你什么,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随着你胡闹,我们可曾有过一句怨言?可是你今天太过分了!不能仗着别人对你的宠爱就这样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什么叫我逼他?我什么时候逼过爷爷?我只是不想让严氏毁在你这个败家子手里!”
严老爷子皱着眉头,微微动了动,显然睡得很不安稳。
“严超,你给我闭嘴!”严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刚进门的老大严起厉声喝止了,“有什么话出去说,在爷爷的床前你竟然这样放肆,这就是你的教养?”
“大哥!”严超不满地看着严起,大哥从小就格外偏袒这个堂弟,明明他才是他的亲弟弟,可是严起对严越的爱护却让他嫉妒。
“阿越,你回来了?”严起和颜悦色地看着严越,“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待会儿叫你吃饭,爷爷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有你们在这里,他老人家能出什么事儿呢?”严越挑眉笑道,态度玩世不恭,“算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又想多了,你明明知道爷爷最挂念的就是你。”在外头总是不苟言笑,稳重严肃的严起在严越面前永远都是好脾气。
严超眉头紧锁,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堂弟这样百般忍让。
“大哥,严越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的!”给熟睡过去的严老爷子盖好被子,两兄弟才走出房门,“你知不知道他在外边的名声有多坏?什么京城第一浪荡子,有多少人和他结怨,继而恨上我们严家……”
“就算他出了天大的事,也有我给他顶着。”严起面无表情地说。
“大哥,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年跟在他身后为他善后的事儿还算少吗?为他把你的前途搭进去不值得!”严超劝道。
“这都是我欠他的。”严起的眼中滑过一丝愧疚,随即恢复平静,“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管好自己和你那个女朋友,如果还想做严家人,就闭紧你们的嘴巴,不该说的话不要再说了。”
严超站在原地,心里并非不恼怒,只是长久以来对大哥的敬畏已经让他养成了从不反驳的习惯,严起的这番话,他听过不止一次了,只是严起究竟欠了严越什么,他始终不知道,无论是大哥还是父亲、爷爷,每个人都对此讳莫如深。
“阿超,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宋恬温柔地挽住他的手臂。
“没什么。”严超回过神来,脸上那一丝恍惚还是轻易被宋恬捕捉到了。
尽管对他的有所隐瞒心怀不满,她还是十分得体地笑了笑,“那你快去洗个澡吧,水都要凉了。”
“辛苦你了,今后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严超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我想为你多做一些,无论什么事。”宋恬娇嗔地打了他一记,眼底眉梢净是羞涩的甜意,看得严超心中一动,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记。
“讨厌!”宋恬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小心被人看见了!”
严超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看过那么多主动热情的女人,他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宋恬这样清纯的小女孩儿,明明也是一个圈子里的,偏偏她就和那些女人不同,是个如白纸一样纯洁的单纯女孩儿,就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莲一般让人心动。
“你是我的女朋友,就算被人看见了,又有什么好怕的?”严超揽过她,低头笑道,“马上就是严太太了,还这么害羞怎么行?”
宋恬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敛起笑容,眼底满是失落。
“怎么了?”严超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没什么啊。”她抬起头绽开一朵笑花,可是那笑容看起来那么勉强,让严超愈加心疼。
“严欣这几天是不是一直为难你?”严超的眼神冷凝。
“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宋恬慌忙摆手,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眼眶却泛起了泪水。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我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和我分担,不要一个人吞下所有的委屈,我是你的男人,如果连你都保护不好,那我还有什么用?”严超抚着她的长发,一脸心痛。
“阿超——”宋恬扑进他的怀里,脸上净是激动的泪水,不住地哽咽着,“有你这句话,就算有再大的委屈我也心甘情愿忍受。”
“傻丫头,你又在说傻话了,我怎么舍得你受委屈?你老实告诉我,严欣是不是为难你了?这个丫头越来越不省心,我要把她送到国外去……”
“别,你别这样,其实我只是和她有一些误会而已。”宋恬连忙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对我好就满足了……”
“两位要秀恩爱,也别挡了别人的道啊。”严越似乎正要下楼,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少年老成的严超一向受不了严越的痞气,当即皱了眉头,宋恬却拉了拉他的袖子,对严越摆出一副好嫂子的模样,“阿越,厨房里炖了汤,我去盛给你。”
“你炖的?那我可不敢喝,要是像大哥上次那样,我可是会害怕的。”严越笑眯眯地看着宋恬,一副牲畜无害的样子,却毫不掩饰眼底的讽刺,说出来的话足以把人气死。
宋恬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雪白,。
“严越,你不要太过分了!”严超的脸却涨得通红,似乎极力抑制住自己挥拳的**。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严越神色不变,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笑嘻嘻地抚了抚肚子,“我饿了,得自己找点儿东西吃,二哥,你好福气就慢慢享用补汤吧。”
“你!”严超握着拳头,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宋恬之前对严起的心思,是严家众人皆知的,宋恬是严老爷子战友的孙女,她和严家的孙辈们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聪明美丽又温柔善良的她无疑是这一帮大院子弟的梦中情人,当年就连严越这样的小屁孩儿都喜欢成日跟在她身后,更不用说他们稍长几岁的少年成日为了她争风吃醋而挥拳相向。(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接班人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宋恬对严起上了心,在当时的严超看来,大哥对宋恬显然也是有意的,两人曾经走得很近,之间似乎有许多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正当他抱着无望的心态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听说严起和宋恬闹翻了,而起因似乎就是那一碗喝了之后让人人事不知的补汤,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温柔矜持的宋恬会用这样愚蠢的方式来挽留严起,也不知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严起是铁了心要和宋恬决裂,不管宋恬如何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都再也换不回他一个回眸。
他只知道当那一晚破门而入找到躺在浴缸里割了手腕的宋恬时,自己的心已经痛得无法自拔,既然大哥不能给她幸福,那么就由他来给!他会用生命来呵护这个柔弱美丽的女孩子!
宋恬偷眼觑了觑严超,只见他神色冷厉严峻,心里也很没底,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计较着她之前和严起的事儿,眼眶立刻浮上了泪水,眼神也开始失去焦距,变得迷离起来。
严起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却发觉身边的宋恬一直僵直着脊背,没有任何动静,连忙朝她脸上望去,立刻大惊,“恬恬!恬恬——”
宋恬就如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阿超,我是一个罪人……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着她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严超吓得六神无主。这与之前她自杀时所说的话何其相似!
“你不是!你不是!你是世界上最纯洁美好的女孩儿!你是我最爱的人!你别听那些不懂事的人胡说,他们不懂,根本不懂你……”严超紧紧抱着她,失去她的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嘴里不住地柔声劝慰着。
“二哥呢?不下来吃饭吗?难道真是有情饮水饱?”严欣一边大口喝着汤,一边大大咧咧地说。
“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斯文一点儿。”吴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大伯母那个宋恬真虚伪,我一点都不喜欢。”严欣噘着嘴抱怨。
“你不喜欢有什么用?你二哥喜欢就行。”吴华笑道,神色豁达,似乎一切都事不关己。
而事实上严超的婚事和她也没有太大干系。严起和严超的母亲早逝。她是严茂迁的续弦,嫁给严茂迁后,一直没有生育,毕竟不是亲生母亲。对于两个继子虽然关心。却只能恪守本分不越位。生怕落人话柄,无论是他们的工作还是生活,她一向都不多问多管。相比之下对严茂迁的几个侄儿侄女,在感情上还更加亲近一些。
“阿越,来,再喝一碗汤吧,这是我炖了一个下午的,你在国外学习辛苦,也没个人照顾你,都越来越瘦了。”吴华慈爱地给严越盛了一碗汤。
在外头没个正经的严越,在家里可是个懂事听话的乖宝宝,乖乖地接过她的汤,很有礼貌地道谢,让吴华更加笑眯了眼。
“味道好不好?”
“嗯,还是大伯母煲的汤有家的味道。”严越笑眯眯地说。
“大伯母,你就别瞎操心了,就我三哥这脾气走到哪儿都饿不着他,再说了,不是还有大毛小毛吗?”严欣大喇喇地挟了一口菜。
“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哪里会细心?阿越,不如我让你大伯再给你安排一个女孩子贴身照顾?起码饮食起居上也能精心一点儿!”在严家的几个孩子中,吴华对严越格外偏爱,原因无他,她一直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无父无母的严越就成了她寄托母爱情感最好的对象。
“我要是想吃家常菜就回家啊,那边的课程马上就结束了,别人做的饭菜再好也做不出大伯母的味道,何况有个女孩子在身边贴身照顾着,对我对她的名声都不好。”严越腼腆地笑了笑,要是让外头的人看见,恐怕会碎一地的眼镜,最没有节操的严三公子还会在乎名声?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严越短短几句话把吴华哄得眉开眼笑,“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孩子越来越少了,那些纨绔公子哥儿只顾着自己快活,哪里会想到什么名声,真不知道今后哪家姑娘有福气嫁给你这样的好孩子。”
严越笑了笑,俊脸微红,看起来真是腼腆害羞,让吴华越看越喜欢,只可惜自己的亲戚没有适龄的女孩儿,不然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这肥水流了外人的田。
“三哥真讨厌,从小到大都是你最讨大人喜欢。”严欣嘟着嘴。
也不怪严家上下都对严越的坏名声视若无睹,他在家里的表现实在太好了点儿,根本抓不住一丝破绽,严家人自然觉得所谓的坏名声是那些心理扭曲的人,出于羡慕妒忌恨,而扣到严越头上的屎盆子。
“你这个小丫头,竟然吃起哥哥的醋来了,”吴华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还嫌大伯母不够疼你啊?”
“才没有,大伯母最疼我了,比我爸我妈还好。”严欣就势抓着她的手撒娇。
“吴姨,”严起走进餐厅,生疏地喊了一声,打断了这里热络温馨的气氛。
“快坐下吃饭吧,”吴华朝他笑了笑,又对站在一边的下人吩咐道,“给大少爷盛一碗汤。”
自严起走进餐厅后,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陡然转变,仿佛这样食不言寝不语的气氛才配得上这一屋子两百多年的海南黄花梨家具。
严欣毕竟是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样压抑沉闷的气氛,拼命朝严越使眼色。
“我刚才看爷爷的气色还不错,医生怎么说的?”严越回了她一个微笑,放下筷子,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还不是老毛病,天气一变化血压就升高,本来一直都靠吃药控制的,就是那天在家和庄老下了盘棋,大概是输得难看了些,一时气急就晕了过去,我们担心他中风,这才急吼吼地把你叫回来。”吴华叹了口气,“现在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毕竟晕了一回,他这身子还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你在美国的学业也快结束了,有没有想过是留在国外还是回来?”全家人都知道严起唯一的软肋就是严越,一向冷峻严肃的他,也只有在这个堂弟面前才会这样好声好气地询问。
“还没想好。”严越粲然一笑。
严起自知从来摸不透这个弟弟的心理,他就算心里真的有了主意,也能装成一脸懵懂天真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虽然家里需要你,但只要你开心就好。”
天塌下来都有我这个大哥为你撑着。
“我们严家的人,特别是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不能只追求片面的开心快乐。”严茂迁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
“回来了。”吴华连忙起身帮他脱去大衣挂好,又亲自为他盛了一碗热汤,吩咐着下人再添一双筷子。
“别忙了,我吃过了。”严茂迁摆摆手,可还是接过吴华手中的汤,一口一口地啜着。
“阿越,你读完书就回来,你大哥从政,我们严家的其他产业就靠你了,这些年你打理得不错,正好回来接手,也算是顺理成章。”严茂迁和严起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为人都稳重严肃,这些年来习惯了身居上位,对家人说话也多少带了些颐指气使的武断。
“大伯,家里的产业还有二哥。”严越笑道,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乖巧听话。
“严超?”严茂迁皱了皱眉,“他没那个能力,我会让他在一旁帮你。”
“这不好吧,他可是兄长,长幼有序……”严越一脸为难。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严茂迁一脸不悦,“当时你的父亲能力在我之上,我才弃商从政,我们家的传统就是能者居之,什么长幼有序全是胡扯。”
严家是真正的大资本家家族,严老爷子一辈子都在资本家和政治家两种角色中转换,临老之时本想将家族产业和官场资源分别交给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儿子,谁料严茂连年纪轻轻出了意外,严茂迁从了政,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严老爷子一人以八十多的高龄苦苦支撑偌大的家族产业,也难怪在精心保养之下,依然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让严越接手家族产业,是严老爷子和严茂迁商量之后的结果,这些年严越的才华都被两人看在眼里,虽然行事看似毫无章法,还有不少胡闹之举,可他大局观念强,投资眼光精准,甚至胜过了他去世的父亲,严家庞大的商业帝国只有交到他的手上才会让人放心。
严家虽然是红色资本家,严老爷子也曾身居高位,严茂迁也做到了省部级的位子,可毕竟是虚职,以严家的身家背景,不可能在政治格局中割一块大蛋糕,在外人看来他们虽然光鲜,也进入了上层最顶级的圈子,在全国是有话语权的人物。
但他们自己清楚,他们身上的这些职位头衔就像是国外的爵士,是荣誉地位的象征,是一张高贵的通行证,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切蛋糕的人。(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救人
严家真正的底气还是在严氏集团,凭借着积蓄了几代人力量的严氏和自己独特的智慧,严老爷子成为全国工商界毫无争议的领导人,可毕竟已近暮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爸——”严超脸色惨白地站在餐厅门口,显然已经将这些话全都听了进去。
“嗯,”严茂迁丝毫不以为意,完全不顾及这个儿子的感受,这些话就算当着他的面也会直接讲,只是朝他略略点了点头,“进来吃饭。”
又转头对吴华叮嘱了一句,“我先上去看看爸爸,然后就直接去书房。”
完全被父亲无视的严超备受打击,直愣愣地看着严茂迁,而他身边的宋恬则微微低下了头,掩住脸上复杂的神色。
“爸,我有些想对你说。”严超握着拳头,壮着胆子说道。
严茂迁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先吃饭,吃完饭到书房找我,宋恬也去吃一点,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谢谢严伯伯,都是我应该做的。”宋恬乖巧地笑着,还适时流露出一丝羞涩。
“爸爸,我想不通,我现在就想知道,”一向听话的严超梗着脖子说,敢在一向威严的父亲面前这样讲话,算是用尽了他积蓄多年的勇气,“阿越的年纪还小,在国外的学业也尚未完成,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将严氏交给他?”
“这都想不通?枉你比他年长这么多岁,你爷爷病倒了。你没见到吗?”严茂迁不悦地看着次子,“不尽早安排阿越接手,我们难道要将严氏拱手相让给外人吗?”
“不是还有大哥吗?”严超急了,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也看重严越胜过亲子。
“你大哥从政,本来就不适合接手严氏,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严茂迁严肃地看着严超,“你真正想说的是不是应该将严氏交给你?”
“不,不是的。”严超摇头否认,自认毫不心虚。所以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我只是觉得阿越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严茂迁的表情依旧没有缓和,“他能够给严氏带来巨额利润,能够得到董事会的认同,单是这一点就比你适合。”
“可是他做事太过莽撞。得罪了不少人……”
“你就没得罪过人?有哪个人能够让所有人都喜欢?”严茂迁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为什么会得罪那些人?就是为了给我们严氏争取利润,你这么讨人喜欢。就去做慈善家好了。”
严茂迁说话毫不留情,哪怕对着亲生儿子,也没有丝毫改变。
严超的脸涨得通红,心却冰凉一片,原来在父亲心中,自己竟连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吴华在一旁看着,根本不敢上前劝阻,丈夫说一不二的脾气她是清楚的,这个时候谁劝都没有用,何况严超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还不至于因为他失去理智。
虽然严超是他的亲弟弟,但事涉严越,严起也没有任何站在他那一边的意愿,和严越严欣自顾自地吃着饭,仿佛没看到这一切。
宋恬冷眼旁观着,越发觉得严超在严家毫无地位可言,如果今天换做是严越,恐怕早有人站出来挡在他身前了。
“爸,我觉得你太偏心了,看问题已经失去了客观。”严超被父亲的话激怒,早已忘记了之前的畏惧。
“你说什么?”严茂迁的脸色陡然转沉,“你竟然敢指责我!”
严茂迁在家中是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从没有人敢这样当面忤逆他。
“我不是想和阿越争什么,对严氏我也不稀罕,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样娇纵他,他的脾气有多古怪,我不相信你们没有看出来!他这个人总是在你们面前装成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在背后使尽了坏招,他想干什么没人会知道,我担心严氏会这样毁在他手里,你们要是真心为他好,就应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把严氏当做玩具送给他玩!”严超索性豁了出去。
此话一出,连宋恬都忍不住闭了闭眼,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这就是啊!
严越则一脸无辜地坐着,再带上点儿局促不安,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躺枪。
“你给我闭嘴!”严茂迁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忤逆的话来。
“我说完自然会闭嘴,可是爸爸,我真的想知道我们到底欠了严越什么?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们这样毫无底线地步步退让步步纵容?难道是因为二叔二婶当年的事吗?”严超第一次无惧父亲的怒色。
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严茂迁神情阴鸷,“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只是不想再做一个傻瓜了,您知道,爷爷知道,三叔知道,大哥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就算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
“你给我滚出去!”严茂迁的声音变得十分平静,此刻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严超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滚!”严茂迁一声怒喝,一块碗应声而碎,严欣在一旁瑟缩了一下,竟然不敢抬头直视盛怒中的大伯。
宋恬垂着眼睑,严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啪!”一声脆响,“贱人,你还敢不敢再卖弄?”
方心兰捂着左脸,披散的头发挡住了脸,眼中流露出愤恨。
“再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一个小太妹拿出一把刀来比划着。
“挖眼有什么意思,干脆把她的脸划花,让她亲眼看看自己长得是一副什么寒碜的模样,看她还敢出来秦浩。”另一个用刀片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轻轻滑动着。
“动刀动枪多粗鲁啊,”另一个染着鲜红指甲的女孩儿“咯咯”笑道,“不如把她衣服剥了,红三,你用手机拍一段视频,咱们把她的裸照传到网上,让她骚个够。”
“还是小金的主意好!”几个女孩子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还很硬气的方心兰终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几个小太妹并不是一中的学生,一中的纨绔子弟虽然多,可是校风还没有差到这个地步,她们算是初中校友,当时还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如今她们口中的秦浩是当年的校草,现在考入一中,和方心兰做了同班同学。
她们几个算是秦浩的仰慕者,通过过去的同学辗转得知当年的校园王子秦浩爱上了做作的方心兰,她们在初中的时候就看不惯方心兰这种女人,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实际上到处男生搞,若是其他人和秦浩在一起也就罢了,偏偏就是这个方心兰让人咽不下这口气,今天不过是要给她点儿教训。
“我和秦浩一点关系都没有!”方心兰的校服被扯掉了,露出里面的单衣,在小太妹的刀片之下,也成了几块破布,她知道这几个小太妹是玩真的,连声音都变得慌张起来,“我根本不喜欢他!是他自作多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找就去找他啊!”
“贱人!”那个叫小金的女孩子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个巴掌,“还拿乔!”
“不要脸的,还敢把责任推到秦浩身上!什么叫做自作多情?”
“要不是你卖弄,秦浩会看上你这种贱货?”
“还和她客气什么?”
“啊——”方心兰彻底慌了,因为不受女孩子喜欢,从小到大她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欺负,但最多也就是皮肉之苦,小金今天想出来的方法是在太过了。
虽然在疯狂的挣扎,可是毕竟小太妹一伙人有四五个人,无论她怎么冲撞都无法突围,反倒给她们几个增添了不少笑料,小金举着手机,笑得格外得意。
这个地方并不算偏僻,还有不少学生骑着自行车从小巷口经过,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最多就是张望几眼,竟没有一个想要出手相救的。
也不能怪这些学生们冷漠,现在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天色已晚巷子里又暗,一想到繁重的课业和可能惹上的麻烦,他们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停一下。”正开着车窗闭目养神的方子萱突然出声。
原本车速就不快的司机缓缓靠着路边停了车。
“怎么了?”方子鹏擦着脸上的汗,刚打完一场篮球的他,浑身大汗,恨不得飞回去冲个澡才舒服,转头疑惑地看着她,“忘带东西了?”
“后面的巷子里有人呼救,老王陪我去看一下。”方子萱正要带开车门,却被方子鹏一把拉住。
“你管那个闲事做什么?突然良心发现要做雷锋了?”方子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一向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他甚至怀疑人倒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挑一下眉,更别提出手相救了。
“那个声音有点像方心兰。”她迟疑了一秒才开口。
“你疯了?那个女的倒霉才是罪有应得,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干嘛要去救她?”方子鹏以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她。
第九十六章 委屈
“她是你姐姐。”方子萱直视他的双眼。
“我姐姐只有你一个。”方子鹏狠狠地瞪着她,“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凭什么做我的姐姐?”
“人家也未必想认你这个弟弟,”方子萱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就算你再不情愿也无法改变我们和她的血缘,你忘了我教你的吗?兄弟姐妹,乃我同胞,必尽悌道。”
“那孝道呢?你忘了妈是怎么说的吗?你见到她就应该上去赏她几耳光,吃饱撑着去救她。”方子鹏在这段时间很少敢和她顶撞,只有在这个问题上绝不退让,他不会忘记方心兰和她的母亲是如何卑鄙无耻地破坏自己家庭的。
方子萱漠然看了他一眼,径自打开车门往巷子那头走去。
“姐!你等等!”方子鹏跟着她冲了过去,本是想要阻止她去救方心兰,却没想到闹出的动静惊到了正在围殴方心兰的几个小太妹。
“靠!有人来了!”
“x的,是谁多管闲事!”
“有男的,我们先撤吧。”看见模模糊糊的三个人影和说话声,她们的动作立刻收敛了。
毕竟她们只是甫上高一的小太妹,虽然不是好学生,但毕竟是女孩子,要是被人撞见还是会发怵。
“臭婊子,这次算你好运气,你给我们小心点!”小太妹撂了狠话就从巷子的后半段撤了。
“真的是方心兰。”方子鹏幸灾乐祸地俯视衣衫不整趴在地上的方心兰,突然觉得方子萱的选择是对的。要不然他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看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错过了这样的画面,他可是会抱憾终身的。
方心兰缓缓抬起头,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变为愕然和怨毒,“是你们找人报复我的!”
肯定的口吻让方子鹏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嘛,她就是一条毒蛇,姐。你就别做那个好心的白痴农夫了。这种人有什么好救的?救了她还要被反咬一口。”
“把衣服穿好回去吧。”方子萱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她,“你自己惹上了什么人,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别乱泼脏水。下次叫方家派车接送你回家。”
他们这样出身豪门的小孩。极容易成为目标。无论是校园暴力还是社会上的不良分子,都想在他们身上敲一笔,所以大部分家庭都会让司机接送孩子。
方心兰却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们?还真以为方家会看重我?我不如你们投了个好胎,无论我有多好,只要我没有一个好妈妈,就永远不会得到方家的重视,你们赢了,这下得意了吧!”
方子鹏有些意外,方心兰不是一向做作装清纯装可怜吗?前一段还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和方家的关系有多好呢,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她的新伎俩?
“没什么好得意的,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投了个好胎,但是出身不好,并不意味着一辈子都要活在烂泥中。”
方心兰看不到方子萱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的语调中可以感受她必定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有试过这样的生活吗?无论在哪里都有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嘲笑讽刺!无论你怎么做都得不到家人的认同!在他们眼中你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利用完之后就不再把你当人看……”
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让方心兰的情绪彻底失控,竟然在方子萱姐弟面前褪下面具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方家人只当她是棋子,一颗已经失去作用,不再被人重视的棋子,而自己一向信任的母亲,竟然再度怀孕,要跟着新欢到国外去了,一夜之间原来还被捧在手心受尽宠爱的她就这样被彻底抛弃了,她失去了所有的依仗。那明明是一直说爱她的母亲啊,她不是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吗?
“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全都背叛我!骗子!骗子!……”
“这个人疯了吧?”方子鹏凑近方子萱小声嘀咕道。
“你们要看我笑话就看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方心兰的脸疯狂而狰狞。
“这么点儿小事就把你击垮了?”方子萱冷冷地俯视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为什么要得到家人的认同?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觉?你不在乎他们,他们就伤不到你,而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愿意做棋子,世界上有谁能强迫你?不用找借口,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
“哼,”方心兰凄怆地冷哼,换来的只是方子萱渐行渐远的背影,“你凭什么说我?你以为你真那么了不起啊?你难道不想得到家人的认同?难道你就真的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听着身后的嘶喊,方子萱没有丝毫停顿地转身而去,倒是方子鹏顿了顿,咧出一个实在称不上笑的表情,小声嘀咕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在乎过别人?”
“从心所欲啊,知易行难……”方子鹏摇着脑袋故作老成。
“你又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她突然扭头看他。
“姐,你真有那么看重孝悌之道?”方子鹏撇撇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其实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什么礼义廉耻仁,想用的时候就把它搬出来当幌子用一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总有一个事急从权啊,从心所欲啊……”
“一派胡言!”她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解释,她骨子里并不是爷爷那样清高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对根植在爷爷骨子里的那一套传统,她相信敬服,但却不够虔诚。
方子鹏耸耸肩,正想笑着说些什么,却又像想起什么突然低落下来,“姐,你一直都不在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怎么看你的对不对?”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姐姐还不是现在这副板正严肃的模样,她叛逆桀骜,根本不把全家人放在眼里,每次妈妈说她,她就翻着白眼,慢悠悠地吐一个烟圈出来,“我才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我爱怎么样都是我的事,不用你们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现在细细想起她那眼神,蕴着一眼即能看出的落寞、渴望和孤独,但是现在的她,表面永远都是一板一眼,说话做事规规矩矩,再让大人省心不过了,可是眼神却是那么平静,那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眼睛告诉他,她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这个家,也不在乎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姐,你为什么要救方心兰?如果你不救她,也许她今天就毁了。”
“她也是你姐姐,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你觉得很光荣吗?你视而不见地走过去,今后想起都不会愧疚的吗?”她依旧神色淡淡,“我不会要求你有多么伟大的英雄情结,牺牲自己解救他人,但举手之劳可以救人一命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做?”
“我只知道以德报怨,以直报怨。她之前那么对我们,你真的不放在心上?”方子鹏不似之前那样激动,“其实我不想听你这种虚假的解释,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早就注意到了,方子萱对方心兰的态度过于令人寻味,不但有悖于她不管闲事的原则,明明知道方心兰做作矫情,是一朵喜欢装可怜的剧毒白莲花,还依旧出手相救,这样的行事太不像正常的方子萱了。
“当初你被严越抓走的时候,我难道没去救你吗?”她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若说以直报怨,你以为你从前对我的态度又比方心兰好到哪里去?对我来说,你们两个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方子鹏满脸通红,小时候的他顽劣不懂事,不仅喜欢辱骂欺负她,还经常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不一样,我是你亲弟弟。”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她也是我的妹妹,你的姐姐。”
甚至可以说她对方心兰的同情还要胜过方子鹏,大概因为身世相近,她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不是爷爷,她会不会也像方心兰那样变成一个为了得到别人注意而不惜赌上自己的可怜女人。
对方家其他人的未来她也许并不知道,但是方心兰的未来她却是有所耳闻的,s省就这么大,她所在的律所又是各类新闻八卦的集散地,何况方心兰的事儿着实动静不小,这个方家的私生女小姐勾引了方家嫡小姐方子莹的丈夫,还珠胎暗结,试图以肚子里的孩子上位,结果却被方子莹联手婆家狠狠将她打落凡尘,无论方子莹的丈夫再怎么喜爱维护方心兰,都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豪门之中哪里有真爱,不过是利益的结合而已,对方子莹的婆家来说,有价值的是方家的嫡小姐和她手头的方氏股权,而不是一个只配当作棋子的花瓶,方心兰这样的人做做外室倒是可以,但是她的心太大了,妄图拥有不该属于她的东西,最后不仅孩子和荣华富贵都没了,还被强行送到了精神病院以绝后患。(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设局
“所以说啊,所谓豪门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方子萱清楚地记得说起这则八卦同事的表情,脸上却没有半分同情。
“他们穷得就只剩下钱了嘛,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另一个同事难掩脸上的快意和幸灾乐祸,他们奋斗一辈子最多只能跻身中产阶级,在这个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社会里,就算是他们也对一辈子难以企及的豪富资本家们羡慕嫉妒恨。
“真要是循规蹈矩赚钱,哪能赚到这么多钱,像我们这样不心狠手辣的人,只能要死要活地卖命赚钱。”
“干活干活,为了老婆的迪奥,为了我的奥迪,为了孩子的奥利奥奋斗啊!”
这不过是一个午后茶水间再寻常不过的八卦交流时间,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进去为自己泡一杯红茶,无意间听来的八卦,会影响自己这么久的时间,当时的她甚至并不觉得方心兰可怜。
但是如今的方心兰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她看不见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只知道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择手段,连分辨对错的基本能力都没有。
怜悯,是她从见到方心兰第一眼起就有的感觉,不是同情她的出身,而是可怜她的愚蠢。
她不介意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出手帮她一把,至于领不领情就是她的事了,她只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我不会告诉妈妈的。”方子鹏顿了顿,“王叔。今天这件事你和谁都别提。”
司机连忙点头应下,为这两个小主子服务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豪门恩怨是非多,他才懒得多嘴为自己惹来一身腥呢。
方子萱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不在乎他们说不说,也不在乎张云会不会动怒,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心兰,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方心兰用力裹着沾满泥灰的校服,低着头进了屋,却被苏扬唤住了。她顿了顿。低声道,“学校里有事。”
苏扬的眼中有着讽刺,你一个寄读生,书读得又差。学校还会有什么事找你?嘴上却宽厚得很。“快去洗洗手吃饭吧。”
众人已经在桌面上坐齐。看那架势已经吃了一大半了,没有人会等她吃饭,也没有人会给她留饭。
她低低“嗯”了一声。却换来方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没一点儿礼貌,果然是个没家教的,那种下三滥的女人也只能教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儿。”
方心兰瑟缩了一下,眼泪难以控制地落了下来。
正在桌边给儿子剔鱼刺的陈歌却抬起头,似乎很惊讶地“咦”了一声,“心兰,你怎么了?身上这么脏?”
“我,我不小心在路边摔了一跤。”方心兰哽咽着答道。
“这么大的人还会摔跤,真是丢我们方家的人。”方老夫人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说是方家的小姐,看看这模样,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方心兰仓皇地逃往楼上,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曾经方老夫人对她百般宠爱,甚至还说过几个孙女中最疼的就是她,她始终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这位难伺候的老太太。
正当她满怀憧憬期待着新生活在自己的眼前展开时,母亲和那个富商安通款曲的事情败露了,她都想好了该怎么解释圆谎,却没想到母亲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她,跟着那个远不如方家的所谓“富商”迎接自己的新生活去了,而自己却成了母亲背叛父亲的罪证留在了方家。
从那一天起方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不再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祖母,而像是一个恶毒的巫婆。
这么多年来沈琴在方老夫人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个忍辱负重的痴情女子,可怜她对自己儿子的一片痴心,方老夫人才对她们母女格外另眼相看,而如今眼看沈琴就要当上名正言顺的三少夫人了,却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让方老夫人不得不对方心兰的身世起了疑心。
既然沈琴不是自己认为的贞洁女子,那么这么多年来恐怕一直都和别的男人安通款曲,一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早就被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甚至方心兰都有可能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方老夫人就气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成天对着方心兰这个大污点,方老夫人没立刻把她赶出家门就算好了,哪里还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心兰愤恨地捶着墙,她此刻最恨的人不是方老夫人,也不是张云和方子萱,而是自己深爱了十几年的母亲,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母亲会做出这个让人意外的决定,会半点不为她着想地抛下她,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女儿吗?
“颂文,你做得很不错。”张奇欣慰地看着儿子,张老爷子也颔首赞道,“方家这回没有退路了,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其实这件事我做得还不够妥当,”张颂文对爷爷和父亲的褒扬有些赧然,“以方建森的能力只要稍稍一查,就知道是我们在背后搞鬼。”
沈琴突然嫁了个富商的事正是张颂文一手策划的,为了永绝沈琴这个后患,他让人勾引沈琴,又在这个时候安排了一场浪漫至极的求婚,只要她是个女人就会答应。
而那个所谓富商,原先也的确是个富商,只不过这些年业务萎缩,如今只剩下一个花架子而已,千方百计想回国寻求商机,无意中和张颂文搭上了线,他便以门路为交换条件让这个年近五十却风度翩翩的“富商”勾引沈琴,没想到这个男人年纪虽大,实力却不俗,竟然奇迹般地让沈琴怀了孕,这下可算是省了他的事儿。
在沈琴看来,自己守着方建霖这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没得,还受了一大堆气,如今方家的态度不明,被张家逼得鸡飞狗跳的,就算自己真当上了三夫人,又怎么比得上有车有房有公司又有实力的总裁夫人,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权派啊,何况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点儿,可是风度翩翩,有学识有涵养,关键是对她体贴备至,在某些方面不仅半点儿不比方建霖这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色鬼差,还远胜过他许多,两相比较,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
原本顾虑到方心兰还有些犹豫的沈琴,在得知自己怀孕了之后,所有的顾虑烟消云散,方心兰是她的女儿,肚子里的这个也是她的孩子。
这个富商也干脆,一得知她怀孕就求婚,一求婚就带着她去办了结婚登记,这副猴急的样子让沈琴得到了久违的女人的尊严,原来她也是被人珍惜重视的。
当然沈琴的容貌气质能力样样都不差,就算张颂文不和他做那笔交易,他也是会中意这样的女人,温柔善解人意却又有自己的主见,的确宜家宜室,这一桩婚事背后虽然藏着恶毒的算计,但从结果上来说,却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不过对方家来说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噩耗,当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方建霖声泪俱下地演了一出苦命鸳鸯的深情戏码,现在眼泪还没擦干,母鸳鸯就先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那满腔深情都成了笑话,不仅是方建霖丢尽了脸面,整个方家都被人指点嘲笑。
真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这个婚是想离都离不了的了,这下张云不仅不是拆散别人的恶妇,反倒是宽容大度的正室了。
“无所谓,尽管让方家知道也无妨,”张老爷子大手一挥,丝毫不以为意,“是他们方家不守信在先,敢利用我们,就不要怪我们把事情做绝。”
“不过,以方建森对我们张家的态度来看,恐怕就算他知道了,也未必会把真相说出去。”张颂文含笑道,方建森是方家始终一力主张继续和张家合作的,也算是他们的半个同盟。
“方建森倒是个识时务的。”张奇笑道,“这下没了后顾之忧,阿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去了。”
想到这里张老爷子神色一黯,“那样的婆家,她回去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之前劝过她多少次了,”见父亲又要瞪人,他连忙补充道,“现在她手里有百分之三的股权,等过段时间把那百分之二也拿到了,整个方家有谁敢怠慢她?方建霖在她面前还要矮她一头,她又是个心宽的,还有我们在她身后,这日子能过不好么?”
“可惜这次没让沈琴把方心兰也给带走,这个小姑娘不是盏省油的灯,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张老爷子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太过憨直,说不定会在这个看似单纯可怜,实际上阴险的方心兰身上吃亏。(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讨好
本来沈琴是打算带方心兰走的,也曾将自己和那富商的事情透露一二,可是当时方心兰的态度很坚决,在这个母亲即将嫁入方家的当口,她绝不允许有任何变故发生,自然不同意母亲和那个人在一起,不过她也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沈琴貌美温柔,正是男人喜欢的那一款,在十几年中也暗地里和不少男人暧昧,方心兰满心以为这富商也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
被堵了几次的沈琴无奈,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生怕惹恼了女儿,所以也不敢将实情全盘托出,她已经下了决心和那人结婚,而方心兰和方老夫人的关系正蜜里调油,想来就算自己走了,方老夫人也不会苛待女儿,再加上还有自己闺蜜陈歌的照拂,方心兰自己也是个有能耐有主意的,自然不会受什么委屈,相比之下,自己肚子里这个来之不易的老来子更需要自己。
沈琴外柔内刚,一旦做了决定便走得十分坚决,只给方心兰留下了一封信和一笔钱。
不过她却是错估了方老夫人的性格,也没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和方家老四的几次偷情早被陈歌发现了,只是她城府深才一直隐忍着不说,心里早就对她们这对母女恨到了极点,暗地里给她们下了不少绊子,如今沈琴远走高飞,她自然不会放过方心兰。
“爸,您就别担心了,您真以为方家能容得下方心兰?她摆在那儿就是方家心头的一根刺啊。时时刻刻提醒着方建霖头上的大绿帽,方老夫人那古怪的性格,才不会看得上她,就凭她想和子萱子鹏平起平坐,简直是笑话,她这一辈子已经被打落尘埃,永世不得翻身了,到时候把她打发给阿云,还不是任她磋磨?”张奇不以为意地笑道。
“那个女孩子心机极深,你们不要太小看人家了。对有些人来说。只要给一点儿机会,她就能翻身。”毕竟年纪大,见过的事儿多,张老爷子的顾虑也更多一些。“颂文。你有空多看着你表妹一些。”
“爸对子萱就是格外偏爱。”张奇讪笑两声。
岂料随便的一句话又惹来张老爷子的怒目而视。“但凡你对她能上一点儿心,我又何至于操这些心?”
“我没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若菁也是您的外孙女儿啊。她好不容易来j市一次,也没见您对她那么热情。”张奇笑道,和桀骜冷漠的方子萱相比,他还更喜欢大妹的女儿胡若菁一些,至少人家活泼可爱,虽然娇蛮了些,但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模样,自然比死气沉沉的方子萱讨人喜欢,他就是不明白父亲到底是看中了方子萱哪一点。
“阿云,你尝尝这瓶红酒,我特地让他们醒了两个小时,”方建霖殷勤地劝道,烛光之下含情脉脉地看着张云,仿佛她是他最爱的珍宝一般,看着她举杯沾了沾唇,他又连忙问道,“怎么样?”
张云冷哼一声,脸上除了高傲没有什么其他表情,方建霖却不以为忤,依旧脸皮很厚地笑着,“你要是不喜欢,我立刻让人换掉。”
“我们不是要离婚了吗?你对我这么殷勤做什么?”尽管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没有表情,但还是难掩那一丝得意。
“说什么傻话呢?咱们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子萱也是个大姑娘了,哪能离婚?不是 给人看笑话吗?”方建霖体贴地把她盘子里的牛排切好放到她的面前。
“你们方家可最不怕人看笑话了,你当时不是当众说你和沈琴才是两情相悦吗?我这颗绊脚石主动退出了,你们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吧?我还等着喝你们两人的喜酒呢,放心好了,我不是小气的人,不仅人到礼也会到。”张云本来就是个嘴坏的,逮到了这个机会还不是使劲地奚落他。
一直镇定自若的方建霖果然变了脸色,说实在他也不算是个占有欲强的男人,虽然玩女人,但也不要求每个女人都对他守身如玉,也常常和狐朋狗友交换相好的女人,但张云和沈琴对他的意义不同,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差点成了他妻子的人,那些外边的女人无所谓,这两个可是他的禁脔。
这两顶绿帽要是戴了,他可就无脸见人了,何况沈琴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他面前絮絮叨叨自己对他有多么痴情,让他产生一种全世界都背叛他,她也不会背叛他的错觉,没想到她这次会做得这么绝,不但人跑了,还把他的几家店给掏空了,人财两失的他偏偏就还得生生吞下这个闷亏,半点不敢声张。
其实沈琴自认为还算给他面子了,毕竟女儿还在方家,未免女儿难做,至少还留下了一副架子给方建霖,否则以她的能力自然有办法把这家店都光明正大地卖掉再卷款出国,当然方建霖也不会领她这份情。
方建霖的专长在吃喝玩乐,在经营上完全是狗屁不通,没有了沈琴,那几家店每况愈下,失去了经济来源的他手头拮据,否则也不会被父亲和弟弟威胁,此时低声下气地求张云回心转意。
心不甘情不愿的他这段时间没少在母亲面前埋怨父亲和哥哥,当初若不是他们怂恿他当众闹上那么一场,如今他也不必如此丢人现眼,得利的都是他们,只有他白给他们当枪使。
“谁叫你最没本事?”方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叹气,可是眼前也是骑虎难下,方家被周家紧紧扼住喉咙,只有妥协一途,只怪长子方建平急功近利,生生断送了方家的大好局面,她本来就和长子不甚亲近,这下更添埋怨。
“你不用再说了,方家和张家是割不断的,你去好好把张云求回来,自然有你的好处。”幡然醒悟的方老爷子神色坚决。
“一会儿让我和她离婚,一会儿又说不要离,不会我把她求回来,你们又说要离吧?”方建霖本来成日在外头逍遥快活,不知道日子有多舒坦,莫名其妙地被卷进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中,不仅害得他丢了面子里子,还一刻不得安宁,一向畏惧父亲的他也忍不住当面抱怨了。
“你在这里废话什么?全家就属你最没用!要说你专长在玩女人吧,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大着肚子和人跑了,把我们方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这混账!成日只懂得花我们方家的钱,丢我们方家的人,如果你想被扫地出门,尽管别去求,到时候我亲自去认张云这个儿媳,不认你这个儿子,把股权全都给你的儿子女儿,由着你在外头饿死好了。”方老爷子怒气冲冲地撂了狠话。
方建霖被逼无奈,只得放软了态度成天来求张云,张云这个人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方建霖一求她就来劲了,每次邀约她都出去,和他吃饭约会看电影,可就是不松口,一天照三餐地奚落嘲笑他,看着他脸上青红不定,还要强抑着怒气对自己小意讨好,她的心情就格外舒畅。
除了讨好张云之外,方建霖自然也不会忘记讨好两个孩子,又是塞钱又是送礼物的,一副慈父的模样,方子萱一向是来者不拒,收归收可是态度依旧冷淡有礼,方子鹏本来是个冲动的,现在和方子萱待在一起久了,竟然也变得有些深不可测起来,笑嘻嘻地收了钱不办事儿,每次见到这两个小祖宗,总让方建霖有种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感觉。
“我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假装不在意地提起车子的事儿,我有预感,在这个关口上无论我提什么他都会答应的,说不定明天就有一辆跑车停在我们家门口了。”毕竟是男孩子,虽然方子鹏才十二三岁可已经开始对跑车这种刺激的东西感兴趣了。
“你没有驾照。”方子萱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你少来了,你像我这个年龄的时候,都不知道开了多少车了,还有个三环十三妹的雅称,我可是立志要超过你的。”方子鹏得意地拍着胸脯。
方子萱默了两秒,“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那不公平啊,凭什么啊!我不管,我要开!”方子鹏急了,他最爱玩赛车游戏,早就想拥有自己的跑车了。
“不服的话就去抄《了凡四训》,抄到你服为止。”方子萱放下书认真地看着他。
方子鹏知道她一出现认真的表情就是要和人较真,也是真的生气了,这段时间来他早被训练得半点不敢忤逆她,平时开开玩笑还可以,但只要她一认真,他就立刻怂了,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简直变成条件反射了。
看着他像被放了气的气球蔫了下来,她淡淡补充道,“如果他真送你车,那也可以放在车库里,等你成年之后拿到驾照就可以开。”
“凡事都那么循规蹈矩有什么意思?你这几年都不开车了,是不是没有新鲜感了?”他意兴阑珊地问。(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回家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就知道生命的可贵了,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方子萱认真地说,“就算你今后要开车,也要遵守交规,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追求速度的快感,但我觉得那是不对的,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负责?有几个人能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其实有的时候我常常会想,你说我们这一辈子活得有什么意思?看似很风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实际上……”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苍凉,“你看看老爸,再看看妈妈,这种生活真是恶心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不必管别人怎么样,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好了,既然你不喜欢他们的生活方式,就照自己的方式活好了。”她不以为意地翻过一页书。
“我也不知道我要什么生活。”方子鹏一脸迷茫,过去的他一直被教育着要从方家中得到尽可能多的金钱、股份,现在的他越来越觉得这些非但不会带给他任何好处,反倒会紧紧束缚住他,就像她曾经说过的,无欲则刚,正因为不对方家抱有任何期望,她才能活得如此自在。
那么撇开方家,他对人生的追求是什么呢?
锦衣华服?香车美女?放浪形骸?他不想做第二个方建霖。
“你的日子还很长,至于理想和未来有的是大把时间让你慢慢想,你年纪还小。根本没有定性,今天的理想,明天就抛到脑后去了,我劝你别想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应付明天的考试,该背的都背完了吗?”
“放心吧,没问题。”方子鹏如今最有自信的便是自己的学业,要说赶得上方子萱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全班前几名却是毫无压力的。
“刚才陈歌来电话了,说是方老爷子和方老夫人想让子萱子鹏明晚回去吃饭。我也不敢擅作主张。你说该不该让他们回去?”程莉和张云小声商量道。
张云正在镜子前试自己的新衣服,时而转圈,时而俯身,对着镜子挤眉弄眼。表情很是得意。“爸和大哥的意思呢?”
“爸没说什么。你大哥说既然方家给了台阶就下吧,该谈的都已经谈好了,我们也不好太拿着架子。”张奇对妹妹这段时间拿乔的举动很不满。要真惹怒了方家,说不定又要横生枝节。
“那就让他们回去吧。”张云满不在乎地对着镜子涂好口红,“方家那些人就是这副德性,越是吊着他们的胃口,他们才越看重,可惜子萱子鹏太过老实,不然还能从方家挖点儿东西来。”
“要不然你也跟着去?他们毕竟年纪小,方家那些人个个心思多得像鬼,万一他们被算计了……”
“大嫂,你说的有道理。”张云停下化妆的动作正色道,“好,我明天和他们一块儿去,我倒要看看方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的心肝啊——”方子萱和方子鹏一进方家门,就被方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搂了过去,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之前的小中风已经痊愈,现在的她言语流利不逊之前。
不仅是方子萱,就连方子鹏都僵了僵,方老夫人对他们虽然不算差,可何时有过这样热情的时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方老爷子也一副老怀宽慰的样子,仿佛他们真是方家的心肝宝贝一般。
“都到齐了就吃饭吧。”苏扬笑吟吟地过来招呼道。
“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们姐弟俩了。”方老夫人按了按眼角,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仿佛两个孩子在外头受尽了欺凌苦楚似的。
“不会,”张云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子鹏就开口了,他放下筷子,彬彬有礼地说,“外公和大舅把我们照顾得很好,奶奶不用担心。”
张云微微一愕,旋即满脸喜色,她的好儿子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下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这对憨直的姐弟会被人欺负了。
方老爷子的脸僵了僵,“好,好,子鹏懂事了。”
“子鹏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嘛,就不要见外了。”陈歌出来缓和气氛。
张云不说话,只是矜持冷漠地一笑,见一向耐不住性子的她不置可否,只是一味装神秘,众人心里就更没底了。
方家的晚饭一向都没有什么活跃的气氛,方家二老都是性情严肃的人,方子萱姐弟食不言寝不语,根本不懂讨长辈欢心,众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
“阿云啊,你和建霖吵吵闹闹这么些年,也都过来了,毕竟是夫妻,就不要计较了。”饭后方老爷子一边啜着清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张云此时倒是比过去沉稳得多,只是浅浅一笑,也不答话。
“阿云,就别生我的气了,带着孩子回来吧,家里已经都收拾好了。”方建霖拉着她的手温柔诚恳地说。
“可不是嘛,两个孩子还小,再怎么样也要为他们俩着想才对。”方老夫人摸着方子鹏的头怜爱地说,“两口子过日子哪家没有磕磕绊绊的?凡事还是要往好处想,别成天想着离婚。”
张云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心里暗自冷笑,当时可是方家逼着他们离的。
“子萱,你是不是也希望爸爸妈妈和好,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见张云那里始终不置可否,苏扬便从方子萱这儿下手。
“婚姻自由,我不会干涉他们的决定。”方子萱平静地说。
就这么一句话就成功把苏扬堵了回去。
张云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今晚两个孩子真是太给她长脸了。
方建霖皱起了眉头,这段时间可没少在这两个孩子上下功夫,却没想到是两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方老爷子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显然对这段时间张云的蹬鼻子上脸不满了,毕竟双方已经达成了和解协议,张云可以对方建霖拿乔,却不能在长辈面前端架子,这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了。
“子萱说的对,婚姻自由,我们也不要勉强阿云了,如果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分开也未尝不可。”方老爷子沉着脸道。
他的表态不但让张云一惊,连方老夫人和方建霖都有些惊讶,方老爷子怎么不按原先的剧本演下去了?但方老夫人和方建霖本就不喜欢张云,听方老爷子这么说,倒是喜多过惊。
“说的也是,如果阿云实在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方建霖一脸遗憾。
张云脸色尴尬了起来,她并不打算和方建霖结婚,且不论这一双儿女,单说她年纪渐长便是想要再婚也难寻得如意的,还不如守着方家这座金山守活寡。
气氛就这么诡异地沉默了下来,张云不开口,方建霖和方老夫人倒是一脸得意。
只有方建森最了解方老爷子,明白他这一招是以退为进,淡淡地瞥了方建霖一眼,“三哥,一日夫妻百日恩,三嫂哪里会真的不肯原谅?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方建霖的神色僵了僵,他明白老幺的话就代表了父亲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拉着张云的手,“阿云,我是真心的,你要我怎么做尽管开口。”
张云本来就想趁着机会从方家敲一笔,但被方建霖这么一说,倒是不好开口了,一脸为难地坐着不说话。
方老爷子对方老夫人使了个眼色,方老夫人抑下心头的不情愿,取出一个珠宝盒,和蔼可亲地朝方子萱和方子鹏招招手,“好孩子,前一段时间奶奶刚得了这一对玉佩,专门请大师开了光,你们一人一个,能够保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方老夫人最喜欢翡翠,从她手里的出来的翡翠都不是凡品,她一打开盒子,在场的女眷除了方子萱之外,个个都不动声色地伸长了脖子。
又是老坑玻璃种!苏扬和陈歌都难掩脸上的艳羡和嫉妒,方老夫人的翡翠大多是老坑玻璃种,但是雕工如此精细的却少见,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男戴观音女戴佛,菩萨保佑我的乖孙女乖孙子。”方老夫人亲手给方子萱和方子鹏戴上,好在这两个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三儿子的亲生孩子,就算再讨厌张云,给这两个孩子东西,方老夫人还是甘心的。
两人礼貌道了谢,就乖乖坐在一边,大人们也不再理会他们,只把注意力放在张云的身上。
见到一双儿女身上的玉佩,张云迅速估了个价,虽然比不上方老夫人当初送给方子萱的那个镯子贵,却也价值不菲,再一看苏扬和陈歌的脸色,心里更加爽快。
“妈,他们两个年纪还小,哪里当得这么重的礼?”张云晚上第一次叫了“妈”,方老爷子和方建森都是面上一松,暗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一招软硬兼施总算起了作用。
方建霖心里不屑地撇撇嘴,还以为张云有多清高呢,还不是被两块玉佩搞定了,方老夫人心里厌恶张云的势利,脸上却笑道,“什么当不起,都是我的乖孙,有什么当不得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小白花的算盘(上)
“妈都出手了,三哥也别小气了,三嫂一向做事利落,干脆你就将那间会所交给三嫂好了。”方建森虽是半开玩笑,但是言语中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方建霖瞠目,可是那句“那怎么行”却在方建森的微笑下被生生吞了进去。
他手中本就没有什么产业了,那家会所虽然在张家的打压之下和沈琴出走双重打击之下一蹶不振,但好歹也算是他名下最大的产业了,就这么给了张云,他如何甘心?
方建森自然不像他眼界狭隘,虽然会所在方建霖名下,但早就已经不赚钱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张云,也算是让她看到诚意,有了张家的扶持,这会所才有重振的希望,不管怎么样,给张云找点儿事情做,牵制她的注意力,也好过她成天惹是生非,何况这会所迟早要被便宜出卖的。
方建霖脸色僵硬地笑了笑,恨方建森出卖了自己的产业,但面上不得不做出样子来,“建森说的对,我的也是阿云的,阿云聪明能干,一定能将会所经营得很好。”
张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要知道那家会所向来都被方建霖和他的情妇沈琴把持得牢牢的,是他最重要的产业,如今愿意把会所交给她,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她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拿乔恐怕已经触及了方家的底线,所以才会选择今晚和她摊牌,一来她不想离婚。二来她已经有了方家百分之五的股权,也算是底气十足了,三来父兄已经和他们达成协议,四来今天把面子赚足了,几相对抵倒也真消了之前被方家羞辱引出的怒火,脸上不由得浮起了笑意。
“既然建霖这么看重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云笑道,因为太过兴奋竟然连假意推拒都忘了,一脸温柔地看着方建霖。“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的。”
方建霖满心不情愿,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家和万事兴,”方老爷子这才点着头笑道。“看到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我们这些老人家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啊。老三。你今后可不许再荒唐了,要好好对阿云,知道吗?阿云。老三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凡事想开一些,别和他计较,毕竟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再上法院闹离婚也真不好看……”
“我明天就去法院撤诉。”张云为表示诚意,立刻表态。
众人长吁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僵局总算是被彻底打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爷爷奶奶,我也是方家的孙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听了张云的话,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都呆住了,还是陈歌和苏扬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方心兰,低声喝道,“你别在这个时候胡闹!”
“我没有胡闹!”方心兰看上去楚楚可怜,可是力气却是不小,两个女人竟然完全拉不动她,“大伯母,四婶,我也是方家的孙女啊……”
方老爷子气得胡须发颤,方建森也直皱眉头,不是之前已经把她锁在房里了吗?
方老夫人拍案斥道,“你还有脸在这儿哭?还不快滚回房间去?”
张云冷笑,原来好戏在这儿等着呢,难怪之前一直没见到住在这儿的方心兰。
“爸爸——”方心兰跪行上前,伏上方建霖的膝头痛哭不止。
方建霖面露不忍,这算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了,“爸妈,心兰毕竟是我的女儿。”
“是你的女儿你就带回去养好了,不必放在我们面前碍眼!”方老夫人斥道。
方建霖为难地看了一眼张云,张云却浑作不觉,低头从果盘里给女儿叉了一片苹果,“来,宝贝儿,多吃点儿苹果美容养颜。”
虽说现在的方建霖恨透了沈琴,但是对方心兰还是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说她是他众多儿女中最让他上心的了,他的年纪见长,对儿女亲情也不似从前那样淡薄,有的时候心血来潮也会想要和儿女亲近,但是方子萱和方子鹏早就被张云教坏了,对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
方心兰就不同了,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每当她用那双崇拜的眼神望着的他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为人父的自豪油然而生,他自己也承认自己荒唐一生,不负责任,但惟独对这个女儿,他不想辜负。
“爷爷奶奶,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方心兰痛哭流涕,“我什么都会做,我吃的很少,我不会影响你们的,我愿意在家里做牛做马,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离开方家,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求求你们……”
方老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方心兰竟然以死相要挟,之前就是担心她来坏事儿,才故意将她锁在房间里,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她逃了出来,言语之下竟然是在方家受尽虐待。
就连方建森都一脸不赞同地看了母亲和嫂嫂们一眼,虽然他和这个侄女没有任何感情,毕竟还是个小孩儿,没事儿为难孩子做什么?
方老爷子也皱着眉,对老妻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小女孩儿,家里又不少她一双筷子,毕竟是方家的孩子,既然已经正式进了门,就是方家的小姐,哪有把她当佣人对待的理儿?就算再讨厌沈琴,也不应该把火往方心兰身上发。
方建霖就更不用说了,心里自然埋怨上了母亲,过去方心兰跟着沈琴,虽然没有名分,可从没受过什么苦,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竟然什么都能做,还说什么做牛做马,可见是受了不少委屈。
“你倒是会告刁状!”方老夫人被几个男人诡异的眼神一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更加怒不可遏,差点把保养得宜的指甲给折断了,“我们什么时候虐待你了?你在家里可有人亏待过你半分?”
“是啊,心兰,做人可得讲良心,你的吃穿用度可都是按照方家小姐的标准,就连零用钱都不曾少过你一分,更没让你动手做过任何事,你这些怪话可真是没来由!”这家虽然是陈歌在当,可教养方心兰的责任却被方老夫人交给了苏扬,被方心兰这样一闹,倒变成她的不是了,自然第一时间就跳出来辩白。
以方家的财力自然不会去克扣一个小姑娘,别说吃饱穿暖了,该给的零用钱也没少过她的,方老夫人虽然讨厌她,也不过是在嘴上骂几句,也从没人对她动过手,更没人让她做事,有的时候她虽然会去收拾碗筷拖地,但那都是她自愿的,看她爱做才没人去拦她的,到她嘴里这么楚楚可怜地一说,倒成了她们虐待她了。
家中的三个女人都一脸恼怒地瞪着方心兰,她却浑若无觉,像是被吓坏了一般,不住地痛哭道歉。
“大伯母,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离开方家,真的,我没有地方可去了……”方心兰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
“心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苏扬强抑怒气,和颜悦色地说,“没有人要把你送走,也没人会让你做事,你是我们方家的正经小姐……”
张云很适时地冷哼一声,苏扬尴尬地顿了顿,“大人正在这儿谈事儿,你别不懂事儿了,快回房去吧。”
“大伯母,你们真的不会赶我走?”方心兰楚楚可怜地望着苏扬。
还真想把你这个扫把星赶走,苏扬咬牙切齿,面上却强笑道,“当然不会,快回房,听话!”
方心兰这才露出了怯怯的笑容,“那我可以和姐姐弟弟一块儿玩吗?”
真不是个好对付的小蹄子,方老夫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显然是抓住了方才苏扬的话柄,凭什么大人说话要她回房,而方子萱姐弟却可以留下。
事关方子萱姐弟,谁也不敢擅作主张,都把目光投向了张云。
“看我做什么?”张云笑得一脸无所谓,“我们家子萱子鹏可不敢和来历不明的人称姐道弟。”
“阿云,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但是沈琴现在已经走了,心兰毕竟是我的女儿,也被当众认下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子萱的妹妹,子鹏的弟弟,你就大人大量别和她一个女孩儿计较了吧。”方建霖放下了架子赔着小心可怜兮兮地求道。
“谁认的谁养去啊。”张云冷笑。
“咱们俩不是一家人嘛,我的不就是你的?”方建霖的脸皮倒也真厚,笑嘻嘻地拉着张云的手,竟然耍起赖皮来,面上虽然在笑,心里却将张云恨到骨子里去了,他连最重要的会所都交给她了,她竟然还如此给脸不要脸,就算他小意哀求,也丝毫不领他的情。
在这件事上,方家众人都很聪明地保持了沉默,就连方老爷子和方老夫人都一副认真喝茶的样子,装作没有听到这夫妻俩的矛盾。(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小白花的算盘(下)
张云和他做夫妻这么多年,他的每一面几乎都见过了,无情的,冷漠的,无赖的,孬种的,自以为算是了解他了,可没想到今天又刷新了下限,不过她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愤怒。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心兰,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得意,沈琴已经是绝对不可能再进方家的门了,没有了沈琴,方心兰就不足为惧,只要剥夺了她的继承权,她就是秋后的蚂蚱,再怎么蹦都蹦跶不了几天了。
张云微微一笑,“你说的也是,不过她可不是我的女儿,只要你今天在全家面前立下遗嘱,方心兰没有资格继承方家的一分钱,我今天就认下她。”
“老三媳妇,你在胡说什么?老三才多大年纪,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方建霖还没做什么反应,方老夫人就拍案而起,倒不是为方心兰打抱不平,而是张云那“遗嘱”两个字犯了她的忌讳,方建霖是她的心头肉,哪里容得她这样大喇喇地诅咒。
方老爷子倒是镇定,抬了抬手止住了方老夫人的话,“阿云说的有道理,建霖今天就在大家的见证下把遗嘱给立了,也算是对张家有个交代。”
在方老爷子看来,方心兰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本来就没有资格继承方家的财产,如果方建霖立了遗嘱能够安张云的心,那倒也无伤大雅。
方建霖也无所谓,他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不就是立个遗嘱么,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损害,何况他虽然喜欢方心兰,也不至于想要把财产都给她,毕竟是女孩子嘛,今后给她找个好归宿就得了,便也不矫情当下拿了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得了方建霖的保证,张云的脸上终于得意了起来,与其让方心兰呆在方家和方老夫人将来一起给她找不痛快,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任自己搓圆搓扁。想到这点她非但不愤怒,反倒觉得痛快。
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方心兰意料的,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歌,被锁在房间里的时候。明明是这个和妈妈交好的四婶告诉她。奶奶迫于张云的压力要把她送走。还偷偷为了她开了锁,让她在全家人面前求父亲为她做主,否则她也不会演这么一出。本意是想父亲能够带她离开方家,在外安置她的,可没想到张云性情大变,竟然同意抚养她,最恶毒的是彻底剥夺了她的继承权,方家向来是人情淡薄的,方老夫人又不喜欢她,自然没有人愿意为她说话,就连和妈妈交情深厚的陈歌都低头不语。
方心兰一脸绝望,知道在方老爷子开口的那一瞬间,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一直将希望寄托在激怒张云,让她主动和方家再次翻脸,可今晚的张云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今晚好好收拾收拾吧,我明天派人来接你回家。”张云脸上得意的笑容让方心兰恨不得冲上去撕烂。
“这样才好,”方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家和万事兴,你们回去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心兰,你以后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不准再像今天这样胡闹,没有分寸了。”
大概了得了方老爷子的嘱咐,方建霖着实老实了一阵,竟然连续一个多月都能在家里见到他的身影,算是破了他的个人记录了。
有他在家里,家中的气氛还算得上是平静,方子萱一向是只扫门前雪的,方子鹏跟着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习的自觉性早就上去了,成绩也十分稳定,但还是习惯每晚和她在一块儿做作业温书,无论在哪儿对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
家中最大的矛盾自然是张云和方心兰,在方心兰看来,张云完全就是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后妈,时时刻刻都想着置她于死地,而张云自然也不是什么圣母,杀了她都不可能把方心兰当亲生女儿看待,一见到方心兰就吹毛求疵,从头到脚挑刺磋磨她,绝不给她好日子过。
当然在方建霖面前张云还是会收敛一二,方心兰便成天一副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的样子,以博取父亲的同情,可她毕竟还是不够了解方建霖,他在教养子女上是绝对的迟钝和不负责任,除非她像那天跪在他面前嚎啕大哭,他才会难得动一动恻隐之心,否则无论她怎么眉目含怨,他都浑若无觉。
张云刚接手方建霖的私人会所,暗自下决心要好好经营,绝对不能输给沈琴让人看笑话,一门心思扑在会所上,在家的时间竟是比方建霖还少。
方建霖这样浪荡惯了的人,在家呆了一个月已经算是极限,见张云也不怎么管他,索性继续出去花天酒地,这个家又只剩下小主人,不过这一次多了半个小主人方心兰。
家中的仆佣大都领教过方心兰的坏脾气,对这个矫情做作的私生女打心里头厌恶,加上得了张云的授意,非但没把她当主人看,反把她当佣人。
“小姐,少爷,下楼吃夜宵了。”英姐将两盅炖了好几个小时的汤水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揭开汤盅的盖子,整个餐厅香气四溢,方子萱的是当归红枣乌鸡汤,方子鹏的是玉米大骨汤。
“马无夜草不肥啊。”方子萱叹了口气,可到底还是不忍拂了英姐的好意,乖乖坐下来喝汤。
英姐“噗嗤”一笑,“小姐,你太瘦了,真该好好补补,你和少爷都在长身体,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少爷最近又瘦了不少。”
“瘦点儿好,瘦点儿好。”方子鹏连连点头,因为胖一直被人嘲笑,现在好不容易开始拔高了,人也变得结实了,希望过不了多久能彻底脱离胖子的行列。
“谁说瘦点儿好?胖点儿才有福气。”英姐笑道,“少爷又长高了。”
方子鹏郁闷地看了方子萱一眼,“还是比不上我姐高。”
“少爷年纪小嘛,再过五年,英姐保证少爷绝对高出小姐一个头。”这两个孩子都是英姐看着长大的,眼见着这几年两个孩子越来越懂事,她也与有荣焉。
“真的?”方子鹏眼睛一亮,随即又闷闷道,“还要五年啊……”
“只要少爷每天都乖乖听话,多吃点儿东西,说不定三年就能超过小姐了。”英姐笑着安慰道。
“男孩子太早长高未必是好事。”方子萱头也不抬,英姐炖的汤的确不错,她当年也常常给自己炖各种汤水,可到底不是专业的,味道上还是逊了一筹。
“英姐,我的夜宵呢?”方心兰穿着纯白色的睡裙,披散着头发,脸色惨白地站在餐厅门口,声音尖锐。
“心兰小姐,太太交待过了不必给你备夜宵,你要是饿了,就去煮方便面吧,柜子里备着呢。”英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觉得她可笑,一个私生女竟然还妄想和正经少爷小姐有同样的待遇,真是不自量力。
“凭什么?”方心兰的眼神淬了毒,狠狠地盯着方子萱和方子鹏。
可是这两人浑若无觉,只是埋头喝汤,完全当她不存在。
“噼里啪啦——”方心兰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把方子鹏的汤打落在地,还没喝完的汤水撒了一地,满地都陶瓷碎片,方子萱手中的汤已经喝完了,可是身上却溅上了几滴汤水。
“方心兰!你发什么疯?”方子鹏没想到方心兰会和一个疯婆子一样做出这种事来,就连始终不动声色的方子萱都站了起来,难掩脸上的怒意。
“方心兰,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子萱盯着方心兰沉声道。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想砸就砸,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打我吗?赶我出去吗?别忘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
方心兰表面上是朵小白花,可是在家中,尤其是在他们这些已经和她撕破过脸的人面前,本性一下子袒露无疑,她觉得方子萱和这帮下人就是得了张云的指示,看她是个好欺负的,便往死里磋磨她,如果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今后的日子就会更加难过,今天闹这一出就是要他们知道,她方心兰也不是吃素的。
“英姐,麻烦你打扫一下。”方子萱抱歉地对英姐说。
“太太之前交待过了,方心兰打碎一个碗都要从她的零用钱里扣,再加上少爷这碗大骨汤的成本,一共是一百三十块钱,这笔账我记下来了。”英姐愤愤地说。
方子萱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望着方心兰,“方心兰,你和我到客厅来。”
她敛去怒意之后的眸子,又变得无喜无悲,让方心兰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方心兰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摔东西的癖好?”方子萱严厉地看着她。
“关你屁事啊。”现在的方心兰已经褪去了过去的伪装,就像之前的方子鹏一样桀骜叛逆,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专治小白花
“爸爸当初把教养你的职责交给我了,我就有义务管教你,方子鹏把戒尺拿过来。”方子萱面无表情地看了方心兰一眼,又转头对方子鹏吩咐道。
方心兰的脸顿时青了,她是吃过亏的,家里就他们三个,那些佣人又都是张云的人,她根本求告无门啊,“方子萱,你敢!”
“方子鹏是我弟弟,你是我妹妹,当初我是这样管教他的,现在也应该这样管教你,这样才算公平公正。”她认真地说,顺手接过方子鹏手中的尺子,“你知道为什么叫做‘戒尺’吗?‘戒’,警戒,惩戒;‘尺’,尺度,标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你用戒尺,就是要让你记着,心里要时时刻刻装着一把戒尺,做人不能无戒,不能无尺。”
那把尺子看起来很普通,但给方心兰带来的心理压力却是巨大的,特别是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稳稳地向自己走过来,还不如她直接给自己一巴掌来得爽快。
“轮得到你管我吗?”方心兰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我世界上还有人管你吗?”方子萱冷笑,“今天你乱发脾气,该罚,和方子鹏一样,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抄《三字经》十遍,或是打手心十下。”
“你有种就打我的脸,打手心算什么英雄好汉?”方心兰有意激她,如果她真敢打在她脸上,她就敢明天到学校四处宣扬她虐待妹妹。
“我没种。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方子萱丝毫不受影响,“做错事应该罚,但是我定的家规是打手心和抄书,不能对你例外。”
“我劝你还是选择打手心吧,速战速决。”方子鹏幸灾乐祸地笑道,现在的他很少被罚,方子萱知道他喜欢偷懒的心态,基本上都是罚他抄书,抄了这么久。他的字倒是有了进步。
“我选择抄书。”方心兰不想如方子鹏的意。何况抄书这种事,她死都不抄,方子萱能拿她怎么样?
“好,到书房去。没有抄完不准睡。”方子萱把三字经摊在桌面上示意方心兰动笔。
方心兰双手抱肩。死皮赖脸地要和她抗争到底。
“你可以开始了。”
“啪”的一声。戒尺落在方心兰的右手背上。
“你干嘛?!”方心兰跳了起来,一脸愤怒。
“督促你抄书,立刻开始。”方子萱的脸色很严厉。
眼见那尺子又要再次落在她的手背上。方心兰抖了抖,竟然不由自主地拿起笔开始抄了起来。
抄了几个字,突然又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要遂方子萱的意啊?又把笔一摔,干脆站了起来,“我困了,明天再说。”
“不行,没抄完不准睡。”方子萱是个无比固执的人,戒尺又是“啪”的一声落在她的左肩上。
“你不是说只打手掌心的吗?”方心兰怒了。
“打手心是惩罚方式,刚才那几下是纠正你的行为,不是惩罚你,快点儿坐下把书抄完。”方子萱也不动怒,平静地用戒尺指着她。
“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打我?凭什么罚我?凭什么?凭什么啊?”方心兰索性耍赖大哭起来,最可气的是方子萱显然已经掌握了戒尺的力道,打得不轻不重,既让她觉得疼,又不留下任何痕迹,她就算明天有心找人诉苦,都没有证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人!要生在古代简直就是一拿针扎人的容嬷嬷啊!
“首先,爸爸让我管教你的;其次,长姐如母,你的生母不在,就应该由我来纠正你的不当行为。”她一板一眼地说,戒尺又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不准哭,把书抄完。”
“不抄,不抄,就不抄!你干脆打死我好了!”方心兰委屈得不行,母亲抛下她,父亲不管她,奶奶厌恶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真心对她好了,她就不信方子萱敢真的把她打死。
“我不会打死你的,你有这个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快点儿把书抄完,这本《三字经》只有一千一百二十个字,算是短的版本了,你抓紧时间。”说话间,方心兰的背上又轻轻挨了一记。
方子鹏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又是同情又是好笑,更多的是解气,这个方心兰可算是遇上克星了,他家老姐油盐不进的功夫,他不知领教了多少次,不管他怎么耍赖耍横,她总有耐心和他耗,耗到对方没有一丝脾气,最后只得任她摆布。
她绝不轻易管闲事,但一旦管了闲事,就不遗余力地管到底。
方心兰悲愤欲绝,可是又没有办法,方子萱人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抄,就算她把眼睛都哭肿了,也想不到能够逃脱的办法,只要她一走神,那戒尺就毫不留情地落下来,委屈得她想死,就算是在学校,她也是个从来不做作业的老油条,老师都拿她没办法,哪里有过这样委屈的时候。
比起戒尺的威力,更可怕的是方子萱的唠叨功,平日里她沉默寡言,别人说上三句才回上两个字,可她一打开话匣子,那叫一个没完没了啊,那叫一个魔音灌耳啊,简直就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再世,光用那张嘴就能把人活活逼疯啊。
“你的握笔姿势不对,所以写出来的字才这么难看。”方子萱坐在她身边,一边紧迫盯人,还一边唠叨道,“手不要拿得那么下面,往上一点儿,像这样……”
她索性伸手,手把手地纠正她的握笔姿势,方心兰的眼睛都被泪水糊住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得任她摆布,机械地抄着书本上的字。
“方子鹏,你在哪里傻看什么?”方子萱瞟了幸灾乐祸的他一眼,“要么回屋睡觉,要么温书。”
“我在看书啊。”方子鹏连忙竖起面前的书挡在眼前,力求没有一丝存在感。
方子萱果然没有再管她,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方心兰的身上,“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说的是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是不应该的,一个人小的时候不好好学习,长大以后既没有知识,又不懂得做人的道理,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她竟然随着她写的每一句话,逐字逐句地解释起来,方心兰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可就算是铁人都经不起她这样和复读机一样不断地循环啊,抄着抄着似乎还在大脑中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渐渐地随着她的解说,放慢了抄写的速度,似乎真的在注意每一个字的意思。
沈琴一直忙着帮方建霖打理产业,从小到大都没有太大的功夫管教方心兰,虽然和张云相比,她还算是个好母亲,但也仅限于生活上,在学业上完全将方心兰交给了老师,给她请了几个家教老师,可是这些老师和方子萱姐弟原先请来的家教一样,都不可能真正认真严厉地教导他们,更别说什么做人的道理了,这是他们一直缺失的。
现在的方心兰虽然满心怨恨委屈,可是被她长时间在耳边唠叨洗脑,有几句还是莫名其妙地入了耳。
“很好,”方子萱点点头,看着方心兰抄好的厚厚一摞纸,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半了,方子鹏早就被她赶去睡了,别说呵欠连天的方心兰了,就算是她都没有这么迟睡觉过,“你可以去睡了,记得以后要时刻约束自己的行为。”
方心兰已经被她折磨得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发直,竟然神志不清地点了点头。
除了喝酒之外,她很少有这么好的睡眠,一沾床就沉沉睡去,简直想要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可就在她美梦正酣的时候,一阵刺耳而尖锐的铃声响起,惊得她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方子萱带着方子鹏一脸严肃地站在床头,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方子萱就开口了,“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要再赖床了,起床和我们去跑步,然后再回来早读。”
方心兰茫然地盯着他们两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要再耽误了。”方子萱眉头一皱,就要伸手掀她的被子。
方心兰这才反应过来,尖锐地大喊一声,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们怎么可以擅自进入我的房间?”
“我们在门口敲过门了,你一直没有应门,担心你出什么事,我们才开门进来的。”方子鹏嘻嘻笑道。
“我不管,你们出去,快给我出去!”方心兰歇斯底里大叫,“他妈的才六点啊,你们这些神经病!”
“一大早不要大叫大嚷,女孩子家的,不准说脏话!”方子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戒尺,不轻不重地打在她的背上,“快些起来去晨跑。”
“不要!我就不去!”方心兰怒道,昨晚被她折磨了一晚上,今天绝对不能再任她摆布。
“不行,你必须要养成好的生活习惯,绝不能睡懒觉。”方子萱也很坚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小白花受难记
“我睡懒觉关你什么事?”方心兰索性不理她,干脆又躺了下来裹着被子就睡,这次还记得把头埋进被子里,省得受她的噪音骚扰。
方子鹏很有默契地立刻伸手去掀她被子,她一时不察竟被掀起了被角,露出一双脚来。
“啊——你这个臭流氓!”方心兰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你不是我姐嘛,也不是外人,怎么算是耍流氓呢?”方子鹏笑得十分得意。
方心兰简直要抓狂了,被两人这一折腾,就算是猪都睡不着了啊,“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们是为了你好,不要再磨蹭了,快起床。”要比耐心,要比固执,还真没有人能够比得过方子萱。
方心兰都快哭了,简直是恨死自己了,昨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去招惹方子萱,这回就像是被橡皮糖黏上了,怎么都甩不掉,“你们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子鹏,你出去,我在这里等心兰。”方子萱打开方心兰的窗户,沁凉新鲜的空气一下子充盈了房间。
“你能不能尊重我的**啊?”方心兰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我很尊重你啊,”方子萱认真地说,“你快点儿换衣服吧,我不会偷看的。你今后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起床都要记得先打开窗户,让外头的新鲜空气进来……”
“你他妈有病啊!”方心兰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下床,似乎有些认命了。这个方子萱是典型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口出恶言,该罚,抄《三字经》十遍,还是打手心十下,你自己选择。”
这句凉凉的话让方心兰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去狠狠白了她一眼,“有病!”
方心兰和原先的方子萱方子鹏姐弟一样,不是个爱读书的好学生,早起这种事向来与她无缘,更别说什么跑步锻炼身体了。这是书呆子才做的事好不好。当然方子萱就是个变态的书呆子。
她气喘如牛地跑着,只要她流露出一丝半点的偷懒意思,身后的戒尺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
方子鹏心情很好,脚步轻快地一路领跑。还时不时笑嘻嘻地回头。看到方心兰那狼狈的样子他就十分开心。
“我快死了。不行了,要跑你们自己跑吧!”方心兰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
“身体素质这么差,怎么考八百米?”方子萱一把拉起她。拖着她往前走,“刚做完剧烈运动不能马上坐下,对心脏不好,起来再慢跑一会儿,速度不用太快,保持运动的状态就可以了……”
“我有心脏病,我快死了!”方心兰翻着白眼,捂着胸口。
“你别装了,上次就装过一次心脏病了。”方子鹏在一边哈哈大笑,“你这脸色一看就知道没病,下次装也先化个妆啊,要不然我们把救护车叫来了,你再一眼让医生识破,也太没面子了。”
方心兰恨得不行,那眼神恨不得把方子萱姐弟千刀万剐,可方子萱却浑若无觉,依旧硬拖着她往前跑,还不忘一路唠叨,“你要调匀呼吸,跟着我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昨晚刚被折磨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又要被她抓出来慢跑,方心兰实在搞不懂方子萱的精力怎么可以这么旺盛,她是变态吗?
好不容易被这对姐弟折腾完,方心兰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死狗,一回到家就冲到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开始早读吧。”方子萱的这句话让正在伸懒腰的方心兰差点儿把腰给弄折了。
还没来得及抗议拒绝她就被不由分说地拉下楼,桌面上的早餐还没摆好,英姐和厨师都在厨房里忙着,方子鹏已经掏出了课本,大声地朗诵起来,方子萱也拿出了德语书,在那儿自个儿练习发音。
方心兰虽然和他们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可之前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向都是睡到高兴才起床,那个时候方子萱姐弟早就去上学了,哪里有见过这样的奇景,一时间愣住了。
“不要发呆了,要学会珍惜时间。”方子萱把英文书放在她的桌面上,“快点背单词,你们这几天应该快要单元测验了。”
“这里好吵,我没办法看书。”方心兰逆反心理作祟,偏偏要和她对着干。
“你要学着适应,有的人还常常到闹市中读书,更可以锻炼自己的注意力,”方子萱的态度还算温和,“子鹏,你声音尽量小一些。”
方子鹏并不情愿配合,但已经习惯听姐姐的话了,还是不情不愿地降低了音量。
方心兰偏偏不想遂她的愿,冷哼一声就是不读书,方子萱倒也不勉强她,只要她乖乖坐着就好,她还忙着自己读书。
早餐还没做好,坐在餐厅的方心兰一脸无聊,可又被迫坐在这儿,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上,入耳净是读书声,百无聊赖的她只能低头随便看了几眼课本。
她对读书丝毫不感兴趣,课本从发下来到现在都没翻过几次,新得就和刚从书店里买回来一样,成日在家里就是琢磨奢华生活,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奢侈品,要是问她老师上课教了些什么,她绝对是一问三不知,但要是问她珠宝首饰箱包衣物,她绝对能够滔滔不绝说上几个小时。
课本上的单词又长又臭,还很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第二眼又忘了,越看越烦躁。
“你那么喜欢奢侈品,如果连英文都学不好,更不要提法文和德文了,奢侈品的发音都发不标准,还能谈得上什么喜欢吗?出去和那些人谈论的时候,人家一定会在背后嘲笑你的发音。”方子萱啜了一口鲜榨橙汁,瞟了黑着脸的方心兰一眼。
方心兰的脸更黑了,她知道方子萱一直都在自学法语和德语,虽然她看不起方子萱,可不得不承认,刚才听她发音,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的确觉得很有味道。
“我学不来。”方心兰脸色僵硬,却隐隐有些羡慕,她何尝不想拥有完美的发音,要是她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再配上她的美貌,一定能让许多人刮目相看的,任何女人都渴望美貌与智慧并重,她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读书真的很枯燥,很无聊,她一拿起书本就想睡觉。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学不来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方子萱将口中的蛋饼咀嚼完才开口。
怎么会有这么土的人?方心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子鹏的发音也不行,过几天给你们请一个英文外教来,只要你们每天努力练习,久而久之都会看到成果的。”
方子萱没有请过英文外教,但她的发音尚算地道,前世经济拮据,自然请不起什么家教,为了学好英文,除了每天晨读之外,还经常去学校的英语角找外教和一些留学生练习口语,基础打得扎实,如今再学起来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
方心兰拿杯子的手顿了顿,狐疑的眼神再次投到方子萱身上,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竟然会愿意给她请家教?
虽然对学习不感兴趣,可是家教是种待遇,她听不听是一回事,给不给她请又是另一回事,刚开始在方家老宅的时候,方老夫人还算看重她,给了请了一个大学生家教,后来失了宠,别说家教了,就是她病了都不曾问上一句,更别提张云了,能给她碗饭吃就像是天大的恩典一般。
英文家教很快就请回来了,只是一见家教老师的脸,方子鹏和方心兰就很有默契地黑了脸,别说方心兰了,就连方子鹏都觉得倒胃口。
就算之前嘴上不说,可两人心里对外教还是有期待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方子鹏希望外教是个青春美丽的少女,方心兰希望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哥,外国人嘛,总是以俊男美女居多。
但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方子萱请来的会是一个总是板着一张脸,甚至神态有些倨傲的老妇人。
且不说这个英国老妇人膀大腰圆,总是穿着到脚踝的长裙,打扮得比修女还修女,但是她那张面无表情但还是布满皱纹的脸就让人倒足了胃口,那双眼睛冷漠而严厉,被她看一眼都觉得腿肚子发软。
真不知道方子萱是从哪里找来这个奇葩的,方子鹏不敢出口抱怨,只敢在心里不断腹诽着。
方心兰在老妇人身上看看,又转头看了看方子萱,突然觉得两人竟有些惊人的相似,都是一样古板,一样的严肃,果然是物以类聚,方子萱老了之后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吧。
“艾克曼夫人来自英国,现在在s**学院教授法律英语,她的发音是标准的伦敦腔,你们要好好学。”方子萱和艾克曼夫人交谈了几句,才转身对两人交待道。
“艾克曼夫人?你确定不是容嬷嬷?”方心兰不满地嘀咕着,原先以为方子萱已经够像容嬷嬷的,现在她找来一个从里到外都像是容嬷嬷的西洋容嬷嬷,还真是符合她的审美,“现在都流行美式英语,英国的早就没人用了,你干嘛要我们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管教
“英式英语才是正宗的,你们先把底子打好,今后到国外学美语也很快。”长姐如母,在这个家里方子萱就是个不容置疑的大家长。
方心兰觉得方子萱简直是上天派下来专门克她的魔星,她自个儿变态就算了,还找了同样变态的帮手,只要她一走神或是不乖乖听话,这老太太就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嚷起来,虽然不知道她在嚷些什么,但从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可以看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简直是目瞪口呆,从没有见过这样嚣张的家教,照理说家教不是必须看着雇主的脸色,小心翼翼讨好雇主吗?怎么会有这么凶狠的家教?
当然,难受的不止是她,还有方子鹏,要不是方子萱始终虎视眈眈地坐在一边监视他们,他早就摔门而去了。
原本备受期待的英文课,变得如受刑一样难熬,最可恶的是方子萱似乎还发自内心地觉得艾克曼夫人教得很好。
“艾克曼夫人的发音的确很纯正,连我都觉得受益匪浅。”方子萱满意地对两人说,“起码这种严谨教学的态度我就很欣赏,你们一定要努力学习。”
“你从哪里找来这种人?就这种教学态度也配称得上老师?动不动就呼来喝去,是我们给她钱,搞得和欠了她几百万一样,是你贪便宜,在路边随便找的吧?”方子鹏不敢说些什么,方心兰却毫无顾忌地抱怨起来,还严谨的教学态度?也就她懂得欣赏吧。
“艾克曼夫人是我托s**学院院长找的。她在法学院里教法律英语,来做你们的家教本来就是大材小用,要不是看在院长的面子上,我们哪里能够请得到她?我觉得她的教学很不错,至于教学态度,应该是你们迁就老师,而不是老师迁就你们。”方子萱正色道。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还有谁有力气说出话来,无论是方子鹏还是方心兰都彻底放弃了抗争。
这段时间方心兰算是彻底领教了方子萱的厉害,每天除了在学校上课之外。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献给了方子萱。早晨六点就得起床跑步晨读,下午一下课就被她带回家做作业温书,一直到她睡觉为止,就连中午时间都不放过。把她拉到图书馆里写作业啊。所有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她没有时间follow最新的时尚资讯。没有时间美容打扮,没有时间谈恋爱,每天都累得和狗一样。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稍有懈怠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尺子打下来,她觉得自己简直比骡子的命还苦。
最恐怖的是,非但没有人觉得方子萱在虐待她,反倒觉得她拥有一颗圣母的心,对异母妹妹也如此关怀备至。
方心兰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考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了?为什么这些题目都似曾相识?
是了,这是昨晚方子萱逼着她一道一道过关的题目,为了这些题她熬到十一点多,还挨了好几下。
方心兰几乎是颤抖地写下每一道题的答案,太神了!太准了!见过划范围的,没见过猜题的,最可怕的是几乎题题命中,这个方子萱是不是开了什么金手指啊?
她一面在试卷上写下答案,一面止不住地胡思乱想,难怪方子鹏的学习成绩能够进步得这么厉害,要是每次考试都能让她给划个范围,她完全可以不学习就得高分啊,方心兰在考场上越想越美,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
这个方子萱不是学霸,分明就是学神啊!
“这几题都是不该错,考前一天我已经让你重点掌握的,你也过了关的,怎么还会做错?完全都是你粗心的原因。”方子萱指着桌面上的考卷,一道一道地给她讲解错题,“上一行抄到下一行你也会错,都多大的人了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见考试的时候心不在焉,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无论做什么事都要集中注意力,犯了这种不应该犯的错误,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该罚。”方子鹏嬉皮笑脸地说,他最喜欢看方心兰被罚时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了。
谁知这次方心兰的态度很好,竟然没有半点异议,还笑得十分谄媚,“是我的错,我认罚。”
吃错药了?方子鹏诧异地看着她,不是应该跳起来炸毛吗?
方子萱满意地点点头,“你能够知错已经算是难得了,但是重点在于改正,为了加深你的记忆,抄《弟子规》十遍。”
“是。”方心兰态度异常恭谨,比一向听方子萱话的方子鹏还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子鹏立刻警觉起来。
他哪里知道人家方心兰比他成熟多了,现在当家作主的是方子萱,又有那么一手神乎其神的划范围绝技,在这种时候当然竭尽所能地讨好她喽。
方子萱却丝毫没有多想,拿出《弟子规》就让方心兰抄了起来。
“你这次的错误主要也是在粗心上。”方子萱又把惊疑不定的方子鹏给招到了身边。
“我考了全班第二诶。”方子鹏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对自己的成绩他还是挺满意的,一些小失误本来就是不能避免的。
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大部分男生在考试中都比女生粗心,方子鹏的错误也都是在英文的拼写错误,语文的错别字上,都是无伤大雅的错误,扣的分也少,所以他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可是方子萱是个严谨到有些固执的人,最看不得这些芝麻绿豆大的错误,“你这些分数如果不丢掉的话,就可以拿到全班第一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不能小看这种错误,这根本上就是你学习态度的问题……”
正在抄书的方心兰偷眼觑了方子鹏一眼,被方子萱唠唠叨叨训得一愣一愣的他,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可照样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听话。
“你把《论语》抄一遍。”方子萱严肃地说。
方子鹏垂头丧气地点头应下,方心兰却按捺不住了,“为什么他只要抄一遍,我要抄十遍?”
“《论语》全文二十卷,一共一万一千七百零五个字,《弟子规》只有三百六十句,一千零八十个字,你抄十遍才一万八百字。你要是愿意,咱俩换换?”方子鹏立刻不屑地出声,看方心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
“凡事都要讲究循序渐进,心兰没把基础打好,抄了《论语》也不理解,还是从《弟子规》开始抄起。”方子萱不赞同地说,和颜悦色地对方心兰说,“你一心向学是好的,但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先从《三字经》、《弟子规》、《千字文》这些启蒙读物开始抄起,今后你喜欢抄《论语》一定会有机会的。”
你丫才喜欢抄《论语》!你全家都喜欢抄《论语》!看到方子鹏那张努力憋笑的脸,方心兰好想骂人,可她毕竟城府深,脸上还是笑着奉承道,“姐姐,你好厉害啊,要不是你考前让我做了那些题,我肯定考不了这个成绩。”
虽然她说的谄媚,但却在理,以她原先垫底的成绩,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一下子进步了十几名,已经很让她惊喜不已了。
“你是怎么知道老师会考那些题的?能不能教我?”方心兰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总觉得方子萱能够搞到考题,一定有内幕。
“其实很简单,这些题目都是必须掌握的知识点,”对待虚心学习爱好发问的孩子,她一直很有耐心,“老师的出题思路都是固定的,所以每一次考试都是有迹可循的,你看在这几本参考书和习题集里都有类似的题,说明这是重点题型,一定要掌握,这题太偏,知识点也超过了你们目前的进度,肯定不会考,只要你学会甄别。你很不错,短短时间内就学会自己思考,而不是依赖我,你将这些题目都做过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摸清老师出题的脉络了……”
方心兰彻底傻住,看着方子萱堆在墙角那一大摞有半人高的练习册半晌说不出话来,猜题这种事是正常人类能干得出来的吗?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方心兰干笑几声,她是蠢到家了才会真去做那些题,做完之后应该就变成方子萱那种书呆子了吧。
方子鹏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方子萱难掩失望,“你们现在还可以依赖我划范围,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你们一定要学会靠自己……”
方心兰和方子鹏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方子萱唠叨起他们来简直比班主任、教导主任加起来的威力还强。
虽然她对方子萱说的话过耳即忘,可心里却是不得不佩服的,世界上竟然真有这样的人,她是不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业上?难怪她的脑子构造那么奇怪,正常人都无法和她沟通,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不知不觉对她的敌意少了许多,毕竟方子萱对她来说是个可用之人,现在的方心兰也慢慢摸清了方子萱的脾性,一板一眼的老古董,只要她表面上乖乖听话,她还是很好说话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家长会
期中考试之后,照例就是家长会了,这是姐弟三人都必须面对的,张云现在忙得成日不见人影,他们已经几个月没见到她了,原本最喜欢参加的家长会也被会所的事务给挤到一边去了,方建霖自然是不会参加的,好在还有张家,程莉作为两人的舅妈参加了方子萱方子鹏的家长会,若是过去她是绝对不去的,但现在这两个孩子都是优等生,参加这种会也只是去听恭维话的,对她来说毫无压力,自然愿意帮这个忙。
方心兰就不同了,母亲到了国外,父亲指望不上,方家早就厌弃她了,张家更不会理会她的死活,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连个去参加家长会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她早就习惯了,反正老师也不会把她这样的借读生放在眼里,要批评就让他们去批评好了,反正她无所谓,方心兰若无其事地将通知扔进垃圾桶。
“你的家长会,我会去。”家长会前一晚的晚饭时方子萱平静地说。
“什么?”方心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你们班明天开家长会,我会去,你不要花钱请人去。”方子萱看了她一眼,“那种欺骗行为对你没有好处。”
“你怎么知道?”方心兰难掩尴尬,她的确是打算花钱请个路人去参加家长会。
“猜的。”方子萱认真地说,“家长会是老师和家长沟通的平台。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知道你在学校的表现,我才能够更加有的放矢,给你薄弱的地方进行加强……”
“不公平,我的家长会你都没去。”方子鹏立刻眼红地抗议。
“你的家长会大舅妈会参加,我没有必要去。”方子萱不为所动。
“那怎么一样?”方子鹏对方心兰屡次分去方子萱的注意力而吃醋。
“当然不一样,如果有长辈参加心兰的家长会,我自然就不会去。”方子萱的理由很充分,“这本来就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姐,你真偏心。”无论方子萱怎么解释。方子鹏都是一脸不满。
他这句话一出来。方子萱皱着眉头,并不觉得自己如何,就连方心兰都觉得好笑,他可是方子萱的亲弟弟。难道她还真的和她这个外人更亲不成?
高一年级的家长会坐了一屋子的中年男女。中间混进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眉眼稚嫩的中学生自然很引人注目。
方子萱在学校也算是个小名人,虽然书读得拔尖的学生总有几个像她这样内向寡言。但毕竟家世摆在那儿,想不让人知道都难,何况之前她的生日宴会闹得挺厉害的,还被引为一时笑谈,全校师生没有几个不认识她的。
老师们自然是知道她的,哪怕他们并不是她的任课老师,所以对她来参加方心兰的家长会更觉得惊异好奇,为什么她要来参加方心兰的家长会?方心兰的班主任想从她身上挖出一点儿豪门八卦,却又碍于身份只好矜持地站在讲台上,心里头说不出的好奇。
家长们就更好奇了,这么个小不点儿一看就知道是高中生,究竟是来参加哪门子的家长会啊?
“小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坐在方子萱旁边的一位大叔忍不住开口了。
“没有啊,高一六班,就是这里啊。”她重新对了一遍年级班级,才慎重地开口。
“你是给谁来开家长会啊?”立刻有人笑出声来,“不会是自己来参加自己的家长会吧?”
“我是给我妹妹开家长会的。”她认真地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
“你爸妈呢?”
“他们工作忙。”她简单地答了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回了会上发的材料上,并没有想和他们聊天的**,可是这些家长却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你替他们开家长会,他们知道吗?小姐妹之间互相隐瞒可不好啊。”立刻有人语带嘲讽。
方子萱没有搭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致家长的一封信,每次家长会这种材料都是大同小异,可是现在她的身份不同,她必须站在家长的角度为方心兰考虑。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好管了,有些小孩儿成绩不好,成天都瞒着家里,考了最后一名家长都不知道,一到了开家长会的时候,就到处找人来替自己开……”
“是啊,关键是学校也不作为,如果老师能和家长加强沟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是啊,你看这个小孩子这么明目张胆地坐在教室里面,老师也没有反应,现在的老师真的是……”
非议之声不绝于耳,她却毫不理会,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
“对了,我女儿的同桌是方心兰,你妹妹是方心兰?”坐在方子萱身边的大叔突然想起来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你是?方……”
“不会是那个方家吧?”众人的眼神又变了好几变。
“方心兰的成绩可不好,成天都在班上攀比,把我女儿的心都带野了,成天就买什么时尚杂志,还逼着我给她买几千块钱的名牌,说我要是不给她买,她就出去找人给她买……”一想起方心兰,大叔就有怨言无数,“果然是没人管的小孩儿,有钱有什么用,没有德行照样被人看不起,我正想求老师给调个位子呢,最好离方心兰这种人远远的。”
“哎呀,可不是嘛,一中这样的学校就不应该收这种成绩不好的学生,把风气都给带坏了。”
“现在社会风气真是不得了,小女孩才一点点大,初高中生就追求什么名牌,为了这些东西什么事情都肯做,真是恶心透了……”
“大叔,你女儿这次期中考排在多少名?”一直任他们议论,安安静静坐着的方子萱,突然开口问道。
那大叔狼狈地顿了顿,自家女儿的成绩很差,不过却是知道方心兰一向是稳居倒一的,在这一点上倒是有底气,“又比上次退步了三名,排到四十九名了,就是被方心兰给拉的后腿。”
如果换做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成年人来参加方心兰的家长会,这位大叔也许还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怒气,但眼前这个还是个小屁孩儿,他自然就无须顾虑太多。
“方心兰这次排名在第四十名,我对她的成绩很不满意,所以我也赞同大叔刚才的提议,让她换一个同桌更为妥当一些。”方子萱淡淡地说。
大叔的脸却顿时涨得通红,“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们家女儿拉了方心兰的后腿?”
方子萱再次沉默,完全没有要和他争执的意思。
“瞧瞧现在的小姑娘,都是什么素质?一中也真是的,有钱就给进,难怪一年不如一年。”大叔恼羞成怒,和周围的家长不停嘀咕着。
“小姑娘,你是方心兰的表姐妹?”坐在方子萱前头的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倒是留了个心眼,方家的八卦他也听了不少,可没听说方心兰有其他姐妹。
“不是。”
“那你还说……”
“各位家长请注意,我们高一年级马上就要结束了,很快就要面临分文理班,所以请大家回去和孩子认真商量,这是关乎一生的选择,务必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老师洪亮的声音拉回了一直在小声聊天的家长们的注意力。
“接下来我要表扬一下这次期中考进步很大的几位同学,首先是方心兰同学,她的进步最大,名次前进了十几名,虽然还是排在四十名,但是如果能够继续保持这种前进的态势,我相信她的成绩还会更好。”方心兰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虽然平时也不喜欢虚荣的方心兰,可对方家却很感兴趣,尤其是方子萱姐弟那段从差等生一跃成为优等生的传奇经历,如果方心兰也能像他们一样,说不定今后什么评优评先评奖也能轮到她了。
“考个四十名有什么值得表扬的。”立刻有心理不平衡的家长冷哼道。
“这位方子萱同学就是方心兰同学的姐姐,她曾经也创造了一个后来居上的奇迹,我希望方心兰也能像她的姐姐一样考出好成绩,为我们高一六班争光。”老师说得很煽情,底下就和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各色眼神再次投向方子萱。
一中的学生没有不知道方子萱的,这一位怎么都考不倒的不倒翁已经不能用学霸来形容了,只能称她为考神,马上就要是高三学生的她和同龄的优等生们不同,她从不参加各色比赛,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关心她的老师也劝过她很多次,以她的实力多参加几个比赛对她的成绩影响并不会很大,而这些比赛的奖项和经验却能够给她的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到高三时的自主招生将成为她雄厚的资本,也为她的高考加上了一重保险。
可是方子萱也着实固执,无论别人怎么劝,她都没有兴趣把精力放在那些比赛上,只是一心读自己的书,无论卷子如何刁钻冷僻,同学考得有多狼狈,她始终稳稳地坐在第一的位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