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换装火炮
唐伯虎冒死一搏,最后终于恢复了功名,后来又得到王伦的帮助,再加上正德皇帝也想补偿一下对唐伯虎的亏欠,所以就外放他为官,结果唐伯虎就被安排到宁波市舶司的副提举位置上。
值得一提的是,唐伯虎这个职位并不是随意安排的,当时周重已经见过正德皇帝,王伦也知道了周重接下来的计划,所以他才花费了不少力气,把唐伯虎安排到市舶司,希望唐伯虎能在周重手下做出一番事业来。本来刚开始的时候,唐伯虎还有些怪罪王伦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混吃等死的职位,直到后来周重接管市舶司后,他才明白了王伦的苦心。
听完唐伯虎如此曲折的经历,特别是得知对方能够恢复功名,竟然全都是因为自己写的金瓶梅,这让周重在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尴尬,同时也在暗骂正德皇帝胡闹,你说你看就看吧,竟然还要画成春宫图,难怪后世人都骂他是昏君。
周重不想和唐伯虎聊关于金瓶梅的事,唐伯虎现在身份也不一样了,因此对于自己画的春宫也不太想提起,因此两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开始聊一下宁波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港口内的各家美食等等。
周重在唐伯虎家中一直呆到下午,最后这才起身告辞,唐伯虎夫妇亲自把他送到了巷口,最后这才挥手告别。在回家的时候,沈九娘忽然对唐伯虎道:“相公,我看这位提督大人性情随和,而且你与提督大人的岳父又是知交好友。遇到这样的上司。相公日后也就轻松多了。”
听到沈九娘的话。只见唐伯虎却是苦笑一声道:“九娘,你才仅仅见过提督大人一面,而且今日他是以私人的身份前来,所以你看到只是一个表象,但若是你在平日里办公时见到他,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称其为杀伐果断也不为过,比如定海卫的那位程指挥使。仅仅因为迟到了一天,就被他给撤消了职位,甚至连巡抚大人的面子他都不给,所以对于这样的上司,我可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沈九娘刚和唐伯虎来到宁波港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再加上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很少出门,因此对外界的消息知道的也不多,更不知道周重来到宁波港后的所做所为,现在听到相公的话。当下也是十分感兴趣,开始向唐伯虎询问起关于周重的事。唐伯虎也对妻子十分宠爱,因此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周重的事全都讲了一遍,不过却唯独隐去了金瓶梅的事。
周重离开唐伯虎的家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沿着甬江北街转了起来,毕竟他来到宁波后,一直忙于公务,很少有如此清闲的时候,更不可能出来逛街,这还是他第一次静下心来欣赏宁波当地的风土人情。
周重一直逛到晚上,晚饭也是在街上一家比较干净的小店里解决的,说起来宁波靠海,这里的海味做的十分不错,特别是雪菜大黄鱼,更是周重很喜爱的一道菜。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重再次开始忙碌起来,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官府也要放假,军队虽然要时刻保持警戒,但也会施行轮休,所以在放假之前,周重要把一些事务给安排好。
其中市舶司那边有杨统等人负责,使得税收已经慢慢走上正轨,谢迪那边暂时也不敢来找他的麻烦。另外市舶司已经开始向外扩招人手,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周重就打算让市舶司在双屿港设立分部,然后开始接手双屿港走私商船的税收,现在暂时倒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相比之下,周重最关心的还是军队的操练,神瑛身为周重的副手,现在总督军队的操练事宜,虽然他对海战并不十分精通,但军队之中有些地方都是相通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对于水师的操练并不插手,全都交给了曲烈和常孝两个卫指挥使,他只在旁边负责监督。
“轰轰轰~”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数船大明的主力战船正在试炮,只见这些船上火炮接连不断的响起,做为靶船的那艘破战船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船身也已经倾斜,看样子随时都可能沉没。
“提督大人,您提供的这种佛郎机火炮真是太厉害了,几息之间就能射出去数发炮弹,而且还不用担心炸膛,这几艘主力战船换上这种炮后,战力立刻上升了数个层次,相信就算是遇到那个什么葡萄牙人的海军,也能正面一战了!”其中一艘主力战船上,须发皆白的神瑛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满是赞叹的开口道。
周重在春节放假之前,特地从双屿港调来不少新铸造的佛郎机火炮,然后把几艘主力战船上的火炮都换掉,然后召集军中的主要将领试炮,结果效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神将军说的不错,现在仅仅把几艘主力战船换上佛郎机火炮,就已经有如此威力,若是全军的战船都换上佛郎机火炮,那么简直就是无坚不摧,小小的葡萄牙人根本不算什么!”曲烈这时也是开口笑道,他对于这种新式火炮的威力也极为震惊,同时也更有信心战胜周重口中的葡萄牙人。
不过对于神瑛和曲烈的话,周重却是并不赞同,而且他也发现,旁边身高体壮的常孝也没有出声,只是皱着眉头露出一种忧虑的表情,看来他也并不赞同神瑛两人的话。
早在开始练兵的时候,周重就把军中的几个主要将领召集起来,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接管水师的目的,以及援助马六甲城的计划,这让曲烈和常孝等人都十分的兴奋,练兵之时也更加努力,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只有立下军功,才有升迁的可能,所以只要是有抱负的将领,就不会害怕打仗。
“神将军、曲将军,你们太乐观了,现在已经不是一种武器就能决定战争胜负的年代了,佛郎机火炮的威力虽强,但你们不要忘了,这种火炮本来就是佛郎机人研制的,葡萄牙肯定也在战船上使用了这种火炮,而且比我们更有经验,再加上他们的战船高大,士兵作战经验丰富,以我们大明水师现在的实力,恐怕就算是和葡萄牙人使用同样的武器,依然很难正面取胜!”只见周重这时终于开口道,而且一开口就是给神瑛他们泼了一盆凉水。
神瑛他们也是高兴糊涂了,否则这么简单的事他们不可能想不到,现在经周重这么一提醒,两人立刻都是醒悟过来,当下也是连连点头。
相比之下,常孝就要显得冷静多了,只见他这时也是赞同的开口道:“提督大人所言极是,这种佛郎机火炮的射速虽快,但射程却要近的多,不过这对水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毕竟海上开炮本来就是要靠近了才打,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充分了解佛郎机火炮的性能,然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操练炮手熟悉火炮,日后就算不能与葡萄牙人正面争锋,但也不能与对方相差太远!”
“不错,据我所知,葡萄牙人的海军训练有素,而且军中对于许多战术动作都有详细的要求,比如两船相距多远才允许开炮,每个炮手换装炮弹的时间不能超过多少等等,这些东西虽然琐碎,但有时在战场上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威力。”
周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扫视了神瑛等人一遍后接着道,“对于敌人的长处,我们也要虚心学习,甚至我还打算在偷袭葡萄牙人得手后,尽量把他们多俘虏一些,逼着这些俘虏把他们在海战上的经验传授到我们大明的水师之中,所以你们都给我做好准备!”
“卑职遵命!”神瑛等人听后立刻毫不犹豫的高声道,虽然周重让他们向俘虏学习,让他们都感觉有些排斥,但周重已经在军中树立起统帅的威严,正所谓军令如山,所以只要是他的命令,神瑛等人都不敢有丝毫的质疑,这也标志着周重已经初步掌握了这支水师。
试验过佛郎机火炮的威力后,周重又参观了一下水师的操练,现在整个水师一百个百户所全都卯足了劲操练,想要在日后的大比中挤进前五十名,这样他们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甚至军中已经有了风声,说是选拔出来的军队将会对外作战,虽然作战有危险,但相对于丰厚的抚恤金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因此更加激发了军队的操练热情。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腊月三十,这天几乎所有的店铺全都关门歇业,原来繁华无比的宁波港一下了冷清下来,官府也放假了,周重自然也不例外,他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从宁波港乘船出海,经过小半天的行驶,终于再次回到了双屿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山东苦力
双屿港北港区,随着南洋镇的兴建,越来越多的北港区居民把家搬到了镇子上,虽然在这里居住要受到一定的限制,比如不能随地扔垃圾、随口吐痰、乱搭乱建等,但南洋镇却是双屿港治安最好的地方,有锦衣卫在这里坐镇,平时连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都很少发生,因为被抓到一次就会被当众抽鞭子,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随了治安之外,随着南洋镇规模的扩大,镇子上相应的配套设施也在逐步完善之中,比如书塾、医馆等比较重要的设施,都能在南洋镇很容易找到,所以这也吸引了更多的人来南洋镇定居,现在镇子上的人口已经接近三万人,若是放在大明的话,都可以划成一座县城了。
不过南洋镇虽好,但这里的居住成本却是不低,特别是镇子上不允许乱搭乱建,想要在这里居住的话,要么是自己建房子,要么就是租别人的房子,这些都需要花费一笔不小的金钱,其中南洋商会的人收入比较高,再加上镇子对本商会的人有优惠,所以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其它商会那些低收入者来说,就是个大问题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他恐怕无法凑够搬到镇子上居住的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南洋镇虽然发展的很快,但却也快到一个瓶颈了,有能力有资格的人几乎已经全都住到镇子里了,剩下少数没有能力的人就只能呆在原来比较混乱的居住区,幸好原来的居住区人少了许多,使得那里的居住条件也有所改善。而且双屿港发展的越来越快。所有商会都能挣到比以前更多的钱。下面的人也多多少少的有了些积蓄,相信用不了几年,这些人能攒够在镇子上建造房屋的钱了。
南洋镇南边距离港口很近的一片空地上,这里搭建着不少奇形怪状的房屋,因为这里有两条小河交汇成一条河,并最终流入大海,所以这里被称为三岔口。
三岔口占地面积极大,据说在南洋镇兴建之前。这里曾是双屿港北港区最大的居住区,不过随着南洋镇的兴盛,三岔口的居民大都选择搬到镇子上居住,剩下的都是暂时没有能力搬走的穷人,换句话说,这里已经成为双屿港的贫民区。
以前住在三岔口的并不都是贫民,有相当一部分是各个商会的中上层,他们在这里建造了比较像样的宅院,只不过在搬到镇子上后,除了少数人保留了宅院外。其它人都把宅院整个给搬空了,甚至连青砖和屋顶上的绿瓦都拆掉拉到镇子上建造新房屋了。原来的老院子也就彻底的废弃了。
不过这些废弃的房屋就算再怎么破旧,却也比三岔口的一些草棚土屋要强,所以那些没来的及搬走的人看到人家的院子不要了,自然就毫不客气的住了进去,只要把破败的房屋简单修葺加固一下,比自己原来的草棚子可要强多了。
三岔口最东侧就有一座这样被废弃的院子,这个院子废弃的原因比较特别,院子的主人是朝鲜一个中型商会的会长,后来因为南洋商会把倭人和朝鲜人都给逼走了,所以这个朝鲜商会的会长也就把家搬回朝鲜了,这座院子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建造好的房屋却只能扔到这里了,毕竟双屿港在南洋镇出现之前,是不会有人愿意花钱买一座宅院的,因为这里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当初那个朝鲜商会搬走的很匆忙,院子里值钱的东西虽然被搬走了,但院子却十分完整的留了下来,这在三岔口可是十分的难得,所以不少人都抢着想要搬进来,结果最后还发引了数场斗殴,最后一伙从山东来的苦力仗着身材比南方人高大,而且又都练过几天拳脚,结果在斗殴中胜出,占据了这所十分完好的院子。
苦力是双屿港最低层的劳动者,他们不需要懂什么手艺,只需要有一把子力气,然后在码头上装卸货物就行了,虽然每天累的要命,但却是多劳多得,每天扛多少麻包,就能拿到多少钱,一般来说,一个壮年男子一天挣的工钱,不但够他自己吃住,甚至还能存下一些,等到过年回家时带到家里,做为一家下一年的主要开支。
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双屿港也一下子冷清下来,三岔口住的大部分都是最底层的苦力,那些来自宁波、松江、舟山等距离双屿港很近苦力们都在今天早上乘船回家过年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距离家很远的苦力,这些苦力一般都会提前一段时间选出两个可靠的兄弟,让他提前回家,顺便把众人挣到的钱带给家里的老小。
那些住在朝鲜人院子里的山东苦力也是这样,早在半个月前,他们就让两个可靠的兄弟把钱带回去了,估计现在也早到家了,有了自己一年攒下的钱,想必家里也能过个好年,甚至给孩子们添件新衣裳。
傍晚时分,院子的正厅之中灯火通明,往日里不舍得点的蜡烛今日全都拿了出来点上,将整个大厅都照的是通透无比,正厅中间则摆放着两个大长条桌子,桌子上的菜肴也十分简单,大碗的酒大块的肉,四五十个身材高大的山东汉子围桌而坐,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最为丰盛的年夜饭。
“各位兄弟,这一年来我朱九多谢大家的帮衬,才让我们山东人在双屿港站稳了脚根,而且还抢下这么大的一套院子,别的话我也不说了,大家干了这碗酒!”只见那个坐在首位的红脸汉子站起来举着酒杯高声道。
这个自称朱九的人正是这群山东苦力的头,他不但力气过人,而且武艺高强,上次与另外一帮苦力冲突时,他曾经一个打五个。另外除了武艺之外,朱九为人正直公正,自己人有了矛盾时,他都能做到不偏不依,因此不少人都对他十分信服。
看到朱九敬酒,大厅中的汉子们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端起大酒碗回敬了一下朱九,然后一仰头全都喝的干干净净。
“九哥,听说你这次要把嫂子和侄子侄女全都接过来,是不是真的啊?”众人这才刚坐下,就听见其中一个汉子高声叫嚷道。
“竟然还有这事,看来九哥这一年来也是憋的难受,急轰轰的要把嫂子接过来泄火啊!”只见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一个长脸汉子也高声叫道,脸上也满是龌龊的表情,结果惹的众人都是轰然大笑。
苦力挣的钱少,很少有人会把家人接过来,但这些成年男人也有自己的需求,所以实在难受时,也免不了去那些港口上的低廉妓院泄火,不过朱九却从来没去过,所以那个长脸汉子才会如此说。
“驴脸你个浑球,整天就想老娘们,小心哪天染上花柳!”朱九看着那个长脸汉子笑骂道,他们都是些粗人,经常开些粗鲁的玩笑,谁也不会因此而放在心上。
接下来大家又开了几句玩笑话,最后话题又回到朱九把家人接到双屿港这件事上,只见朱九这时吃了块大肥肉,抹了一下嘴巴道:“各位兄弟估计也都感觉到了,现在双屿港来往的船越来越多,码头上扛包的活干都干不完,我朱九别的没有,就有一把子力气,一天干的活比别人两天都多。”
说到这里只见朱九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接着又道:“我家里又没有老人,只有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在老家租别人的地种,每年收的那点粮食还不够他们糊口,再加上一家人老是长年累月见不着也不是个事,所以还不如把一家人都接到这边来,听说现在南洋商会那边招女人洗衣服做饭,我有个兄弟在商会做事,到时托他找一下熟人,把我婆娘也送到商会里干活,挣的工钱可比在老家种地强多了。”
听到朱九的话,其它山东汉子都是纷纷给他道喜,同时心中也是十分羡慕,毕竟没有人愿意和家里的老婆孩子分开,但他们一来没有朱九的力气,挣的钱养活全家有点困难,二来也没有朱九的门路,能够把自家的婆娘安排到南洋商会里干活,虽然只是做饭洗衣服,但一个月的工钱也不比他们干苦力的少,甚至说不定日后朱九还能第一个搬到南洋镇上居住。
虽然知道自己暂时无法像朱九那样把家人接过来,不过朱九的事却也给他们做了一个榜样,甚至不少人都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把家里人接过来?对于他们这些苦力来说,最希望的事就是能够加入到某个商会里,特别是南洋商会这样的大商会,更是他们心中向往的地方,因为只要加入商会,他们的收入立刻就能翻上几翻,可惜商会的招人十分严格,若是没有特别的才能,恐怕很难被商会看中。
就在朱九这伙人在大厅里热火朝天的吃着年夜饭时,外面冷清的大街上忽然有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向他们这边的院子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亡命天涯的齐彦名
三岔口杂乱无章的建筑之间,夹杂着无数曲折复杂的小路,随着这里的搬迁,再加上又是过年,大部分人都回去了,使得整个三岔口的街道上冷清无比,偶尔有些野猫野狗在街道上一闪而过,却让囊三岔口显得更加冷清。
衣衫褴褛的齐彦名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只感觉肚子里如此火烧,那种熟悉的饥饿感像烈火一样炙烤着他的神经,无时无刻的都在折磨着他,这种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甚至有时齐彦名也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早的死在霸州的战场上,或是死在济南城下也行,这样他也就不必再受这样的罪了。
说起来齐彦名也真是命大,他霸州选择失败后,又在山东随杨虎一起选择,结果是兵败济南,所有人都被打散了,齐彦名看到杨虎大势已去,立刻果决的扔下军队自己逃跑了,而且为了防止官兵的追捕,他一路向东逃到威海卫那里,并且准备乘船逃到海外去,毕竟他已经十分清楚,这次大明朝廷肯定会更加卖力的追捕他,若是呆在大明境内的话,天知道哪天他会被别人认出来,到时可就死路一条了,所以还是海外安全一些。
不过等到齐彦名逃到威海卫时,却发现想要出海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因为那些海船都是暂时地威海停靠一下,等到补给之后就会离开,根本不愿意让人搭乘。再加上齐彦名身上也没有什么钱,所以更不可能说服那些唯利是图的海商同意自己坐上他们的船。
也正是因为如此,齐彦名在威海卫的港口徘徊了数天时间。却一直没能找到一个愿意让他搭乘的海商。而这时威海卫也已经出现通缉他的榜文。虽然齐彦名这时把胡子剃了,外貌也化了妆,但他也不知道这样是否还会被人认出来,于是最后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偷渡到船上。
首先齐彦名找到了一艘防卫比较松懈的大船,然后趁着天黑时偷偷的从水中游了过去,然后爬上船找到货舱的位置藏了进去。他这样做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万一被船主发现的话。很可能会把他扔到海里喂鱼。
不过也算是齐彦名是好运当头,他藏到船上后,竟然一直都没有被发现,不过齐彦名唯一失算的是,他根本没想到这艘船会在海上航行了近半个月,上船时他准备了不少饮水,但干粮却带的不多,船上拉的货物中也并没有粮食,他又不敢冒险去偷船上的食物,所以齐彦名不得不一再节省。甚至咬着牙强忍着饥饿,最后直到大年三十这一天。这才好不容易到达双屿港。
也幸亏是大年三十才到达双屿港,当船只刚一靠岸时,船主立刻带着伙计们去吃年夜饭了,根本没来的及卸船,这才没有发现藏在货舱中的齐彦名,否则等到卸货之时,齐彦名恐怕是无处可躲,最后被货主抓住就算不杀他,恐怕也免不了一顿毒打。
齐彦名听到船上大部分的人都下船了,外面的天色也暗下来后,他这才偷偷的溜下船,只是这时他在船上饿了这么多天,身体已经严重透支,整个人只感觉是又饿又渴,可偏偏他身上却是没有半文钱,而且就算是有钱,大年三十这天晚上也不会有人卖给他食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齐彦名在下船后,发现自己在饥渴交加之下,很可能会死在这个春节里。不过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有个外出的好心人看到港口上面黄饥瘦的齐彦名时,关心的上前询问,结果齐彦名就编造说自己是从山东逃难来的,本想找个活糊口,但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更是几天没有吃上饭了。
齐彦名的老家霸州距离山东本来就不远,而且他在山东又呆了那么长时间,所以一口的山东话也很标准,那个好心人也没有怀疑,而且他看齐彦名可怜,刚好他知道朱九这些抱成团的山东苦力,当下指点齐彦名去三岔口,告诉他朱九他们住的地方,只要能找到他,看在同乡的份上,无论如何也会给他口饭吃的。
齐彦名也没想到在双屿港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多山东人,当下谢过对方后,立刻按照对方的指点找到了三岔口,只是他的体力本来就已经严重透支,现在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所以当齐彦名进到三岔口时,就已经感觉是头晕眼花,恨不得立刻躺下休息一下。
齐彦名以前也挨过饿,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自己就越不能躺下,否则很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所以在进到三岔口后,他就一直咬着牙强挺着,甚至是一步步的挪到了朱九他们住的院子外面。
当齐彦名把自己的身体靠在冰冷的大门上时,他也不禁感到心中一喜,接着咬紧牙关抬起手臂,抓住门环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敲了起来。
“咚咚咚~”空旷的敲门声在大年夜里传出去很完,虽然大厅上十分喧闹,但朱九等人还是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这让他们都是一愣,然后朱九亲自站起来,让大家继续喝酒,他带着几个人到外面看看是谁在敲门?
当外面靠在门上的齐彦名听到里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消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随着大门被打开时,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标准的山东话吐出两个字“救命”,然后就像一根木头似的倒地不起。
朱九看到这个倒在门前的人时也是一愣,但刚才听到的标准山东话也立刻让他醒悟过来,当下急忙吩咐道:“是咱们的老乡,快抬进去看看他怎么了!”
和朱九一起出来的几人也醒悟过来,当下七手八脚的把齐彦名抬到屋子里,这时朱九则冲着屋子里一个身材比较干瘦的年轻人高喊道:“陆秀才,你快来看看这个老乡是怎么了,我们刚一开门,他说了句救命就倒下了。”
被称为“陆秀才”的年轻人并不是真的秀才,其实他是个从山东逃难来的苦力,因为以前在药铺做过一段时间的伙计,不但懂一些医理,而且也认识几个字,这在普通的穷苦百姓中,已经是十分了不起了,所以才被朱九等人称为陆秀才。
“让一让,都别围着!”陆秀才排开围观的众人,看了看放在椅子上的齐彦名,只见先是伸手按了按对方的脖子,发现对方并没有死,而且呼吸也很平稳,再看对方面黄肌瘦的样子,这让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转身高声叫道,“把桌子上的甜汤端过来,他这是饿晕了,死不了的!”
听到这个人只是饿晕了,朱九等人都是松了口气,很快有人把桌子上准备的甜汤端过来,陆秀才亲自给齐彦名喂了几口,结果几勺热乎乎甜滋滋的汤下肚,立刻让齐彦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只见他一把抢过甜汤,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一大海碗甜汤就被齐彦名喝了个精光,不过他实在是饿的狠了,看到桌子上大块的肉大碗的酒时,眼睛中立刻暴出一种渴望之色,从椅子上撑起身子就想扑到桌子上大吃一顿。
看到齐彦名的反应,陆秀才却是吓了一跳,急忙一把抱住齐彦名,并把他压回椅子上道:“这位兄弟,你饿的时间估计不短了,肠胃已经虚弱之极,所以那些大鱼大肉的东西绝对不能吃,你要是还感觉饿的话,我叫兄弟们再给你做点面汤喝。”
“兄弟,陆秀才说的不错,当初我们就有一个从老家逃难来的兄弟,结果没有路上饿死,却在遇到我们后吃的太多给活活撑死了!”这时朱九也上前开口道。
听到朱九他们的话,齐彦名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同时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众人,这才很是感激的开口道:“多谢各位兄弟相求之恩,日后文五必有厚报!”
齐彦名被通缉后,根本不敢用自己的本名,甚至他连自己的姓也给改成为了文五,文是取了齐字的上半部分,五则是刘五的五,当初他与刘五是最好的朋友,他被抓之时,也是刘五一力主张劫狱,这才把他救了出来。
“哈哈~,原来是文五兄弟,咱们都是山东的老乡,在外自然要相互照顾,所以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就不要说了!”这时朱九也很是高兴的道。齐彦名说的是标准的山东口音,而且身材虽然瘦,但却很是高大,一看就像是个标准的山东汉子。
朱九说完又给齐彦名介绍了一下厅中的众人,等到大家都见过之后,朱九就把齐彦名安排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休养身体。齐彦名也通过朱九等人,打听到许多关于双屿港的情况,当他得知这里并不属于大明的管辖时,心中立刻松了口气,双屿港这里没有大明的官府,他再也不必担心被追捕了。
不过齐彦名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他很快就听说了周重和南洋商会的事,这让他也是心中一沉,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双屿港竟然出了一个四海提督,而且港口上还有锦衣卫,这对他来说可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过年守岁
流亡双屿港的齐彦名并不知道,害得他两次逃亡的最终凶手正是周重,而且周重也比任何人都想杀他,所以若是被周重发现齐彦名在双屿港的话,那么他绝对没有任何活命的可能,毕竟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周重都牢牢的控制着双屿港,在这里绝对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追捕,所以齐彦名在双屿港这里其实比大明更加危险。
不过很可惜的是,齐彦名虽然没有意识到上面的问题,但周重同样也没想到齐彦名竟然会逃到自己的老窝里来,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点在周重和齐彦名两人的阴差阳错之间得到最完美的体现。
大年三十的晚上,南洋商会的后院之中,王姨娘坐在上首,周重和瑾萱紧挨着她坐在右边,镯儿和朵儿坐在王姨娘的右边,另外白氏姐妹和三娘也在,最后还有一个茜拉,因为茜拉他们不过春节,当听说这个节日是中原百姓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时,她立刻吵着要参加,甚至已经打算晚上和周重他们一起守岁。
“姨娘,又是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大家这一年也都辛苦了,咱们都举起酒杯干了这杯酒!”周重笑着站起来举起酒杯道,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子,自然也就是一家之主,所以这时自然要由他主持年夜饭的开端。
听到周重的话,镯儿她们也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不过王姨娘是个信佛茹素的人,瑾萱则怀有身孕。朵儿和晴晴年纪太婆。所以她们四人喝的都是周重准备的果汁。
除了三娘。剩下的镯儿她们都不怎么善于饮酒,今天是过年才陪着周重喝上一点,不过一杯酒下肚后,她们一个个都是直呼好辣,周重和三娘看的是哈哈大笑,当下招呼大家快点吃菜,等到她们猛吃几口菜后,这才感觉好多了。
说起来这还是周重来到大明后第一次与家人在一起过年。去年这个时候他本来是有机会陪镯儿她们过年的,但没想到却被谢灵芸算计,结果两人流落到荒岛上,不但他们两个没能过年,镯儿她们也是担心受怕的没过好年。
本来周重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过一个年的,但是王姨娘和镯儿她们却说白氏姐妹和三娘都没有什么家人,过年时孤零零的呆在商会里实在可怜,所以不如把她们都请来,最后周重无奈,只好同意了她们的意见。至于茜拉就不必说了,就算不邀请她。她也会厚着脸皮赖在家里不走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本来过年时徐管家一家也应该参加的,但是在今年夏天的时候,素娘给徐管家生下一个七斤多的胖小子,小名就叫七斤,大名暂时还没取,说是要等到孩子大了上私塾时再取,据说这样可以保佑孩子长大成人,因为孩子没有大名,阎王爷那边的生死薄上就没有孩子的名字,自然也没办法把孩子的魂魄勾走。当然这种说法漏洞百出,只不过是孩子父母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在七斤刚出生时,徐管家和素娘都是高兴的要命,做父母的那种幸福感让他们也感觉自己的生命好像圆满了许多。但是当喜悦过后,他们夫妇却都被这个孩子折磨的要命,白天睡不醒,晚上哭不停,徐管家夫妇都是累的要命,后来还是周重给他们请了个奶妈这才好了些。
不过现在七斤还太小,六个月的孩子动不动就哭闹,徐管家怕孩子吵到大家,同时也怕大家吵到孩子,所以这才没有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说起来今年对于周家来说绝对是个值得高兴的一年,首先是家中的商会在周重的打理下越来越兴旺,第二则是周重不但成亲了,而且瑾萱也怀上了他们第一个孩子,第三则是周重竟然得到正德皇帝的赏识,一举摆脱商人的身份成为大明的官员,而且还是一方封疆大吏的四海提督,这也使得周家的声望一时间达到顶点。
也正是家中的这些变化,使得王姨娘和镯儿她们也都是十分高兴,甚至镯儿不顾自己不会喝酒,非要敬哥哥几杯,结果最后喝的是小脸上满是红晕,若不是白梦婉扶着她,恐怕镯儿会一下子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茜拉第一次过春节,对什么都感觉很新鲜,不时向周重他们打听关于春节的事,刚好周重对春节还真的不少了解,于是就给茜拉讲了不少关于春节的典故,另外白珺婉也是个饱学的女子,她也帮周重补充了不少春节的故事,不但让茜拉大开眼界,甚至周重都有些佩服白珺婉的博学。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后,周重和白氏姐妹、茜拉一起玩麻将,镯儿因为多喝了几杯,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王姨娘和三娘、瑾萱三人则坐在灯下包饺子,这是为明天早上准备的,至于朵儿和晴晴这两个捣蛋鬼,则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不时还会偷走周重他们的几张麻将牌,或是去尝一尝生的饺子,搞的满脸都是面粉,没有片刻的安生。
一直等到三更时分,王姨娘她们早就把饺子包好了,镯儿这时也睡醒了。于是在新年与旧年交替的那一刻,周重带着所有人来到院子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焰火拿出来点燃,随着新年的到来,双屿港的上空烟花飞舞,正德十年终于过去了,周重也迎来了他在在大明的第三个年头。
燃放过烟花后,周重他们依然回去打麻将,毕竟守岁要一夜不睡,肚子也早就吃撑了,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消磨时间。不过现在镯儿醒了,刚好和王姨娘、三娘、瑾萱三人凑成一桌,于是一间屋子里两桌麻将,“噼里啪啦”的响了一晚上。
等到大年初一的清晨时分,第一声鸡鸣声响起来时,周重他们这些年轻人立刻向王姨娘和三娘这两位长辈拜年,然后笑嘻嘻的讨要压岁钱,可惜镯儿她们这些没结婚的有红包,但周重和瑾萱不但收不到红包,反而还要给镯儿她们红包。周重算了一下,昨天一晚上赢的钱还不够一个红包,简直是亏大发了,不过等到下一年孩子出生就不一样了,到时肯定能赚回来了。
接下来周重带着瑾萱她们又去给许管家、驼叔等年长的人拜年,然后他又带着三娘、白珺婉等商会里的几位重要管事去了南洋镇,给镇子上居住的商会人员拜年,顺便把新年的红包给亲手送过去,这也算是商会笼络人心的方式之一。
在给商会里的人拜过年后,周重立刻乘船去了南港区,毕竟他马上就要和谢灵芸成亲了,而且谢达这段时间为了海盟的成立也出了大力,所以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要过年拜年,当然顺便也和谢灵芸说会话。
等到周重忙完了上面的这些事后,他已经是疲惫不堪,毕竟昨天打了一晚上麻将,能有精神才是怪事。不过当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中时,王姨娘她们已经下好了饺子,周重这时也感觉有些饿了,当下强打精神吃了一些,这才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一直睡到下午时,周重这才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旁边睡的正熟的瑾萱,周重轻手轻脚的站起来穿好衣服,走出门外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心中却有些小郁闷,因为今年双屿港的冬天非但不冷,反而还有些温暖,更不可能下雪了,这让周重感觉年味淡了许多。
“日后有机会一定去北方过次年,看着外面的雪景,吃着火锅喝着小酒,那才是过年的感觉!”周重自言自语的道,前世他是北方人,自然将过年和寒冷的天气联系到一起,去年时天气异常,松江一带也十分寒冷,所以他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今年双屿港这边气候温暖,立刻就让周重有些不太适应。
就在周重抱怨着双屿港温暖的天气时,瑾萱身边的小丫鬟画眉从门外进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周重时,立刻躬身说道:“老爷,白夫人说有事情要和您商量,现在她正在花园里和小姐在一起,说是您要是有空的话,就去花园见一见她。”
听到白珺婉要见自己,周重先是一愣,不过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当下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夫人还没有醒来,你暂时不要去打扰到她,我去花园见一下白夫人。”
吩咐完周重,周重当下来到后院的花园里,就在他刚一进花园的大门,立刻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不用看周重也知道,肯定是镯儿和梦婉、茜拉三个女孩在玩闹。
当下周重迈步向笑声传过来的方向走去,很快就看到镯儿她们三人坐在秋千上,随着秋千的舞动,衣带随风飘起,看起来像是飞天的仙女一般,极为的赏心悦目。
在秋千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性情文静的白珺婉正坐在那里看书,说起来这个女子还真是书迷,平时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抱着书本不放,而且她的阅读面极广,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星相占卜,她几乎都能喜欢看,只是不知道她这次找自己有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有趣的实验
白珺婉看书时极为认真,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两耳不闻,至少周重走到亭子里时,她依然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丝毫没有发现周重的到来。
对于白珺婉这种入迷的情况,周重早已经遇到过多次了,所以也没有直接叫醒她,而是轻轻走到白珺婉的身后,探出身子低下头看了一下她手中的书本,结果让他却是大吃一惊,因为对方拿着的书本上写的字,他竟然一个也不认识,因为对方手中的书根本就不是用汉语书写的,而是一种与后世的英语相似的字母文字。
“这……这不会是拉丁文字吧?”周重有些震惊的自言自语道,中世纪的欧洲依然受罗马帝国的影响,再加上教会的推广,所以整个欧洲的通用文字也就是拉丁文,至少有大半的书籍都是用拉丁语书写的。
周重的自言自语也惊醒了沉迷于书中的白珺婉,当她回头之时,刚好与周重四目相对,而且两的脸相距不过几毫米,真正的呼吸相闻,这让白珺婉“呀~”的一声,满脸通红的立刻站起来抱着书本躲到一边,同时低下头不敢再看周重。
而周重也没想到白珺婉会忽然回头,导致两人差点意外接吻,这让他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不过身为男人,他知道自己必须主动打破尴尬,因此只见周重强自镇定下来笑道:“珺婉,你看的是什么书,怎么我一个字也不认识?”
白珺婉这时也心跳的厉害,自从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相公失踪后,她还是第一次与一个男子贴的如此近。特别是闻到周重身上的那种男子气息。更让她是有些心慌意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幸好这时周重主动开口,这让白珺婉心中的紧张也缓解了一些,当下平息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回答道:“大人,这本书茜拉父亲从欧洲带来的书,茜拉知道我喜欢读书,所以就向她父亲要了过来送给我做礼物,上面文字正是拉丁文。我曾经向茜拉和若望神父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勉强看的懂。”
听到白珺婉竟然连拉丁文也认识,周重当下也是赞叹道:“珺婉你真是厉害,竟然连如此复杂的拉丁文也能学会,甚至都已经可以阅读了,这点我可比不上你!”
周重说的可是真心话,拉丁文在后世时也以复杂著称,甚至欧洲有位名人曾经说过,若是所有罗马人都要学习拉丁文,那他们就没有时间征服世界了。由此可知拉丁文的难学。想想后世时,周重自己连个英语都学不会。更别说是拉丁文了。
听到周重的夸奖,白珺婉不知为何感到心中一喜,当下低着头谦虚道:“大人博学多才,小女子只不过学了些化外蛮文,哪里敢和大人相比?”
“哈哈哈~,本大人的确十分博学多才,这天下间的事情还真没什么我不知道的!”周重听到白珺婉的话也没有丝毫的谦虚,反而十分自负的开口道,相比这个时代的人,他多了几百年的知识,特别是后世的知识大爆炸,他在短短二十多年里接触到的知识面之广,绝对可以在大明这个时代称为第一。
不过白珺婉对于周重这些毫不知道谦虚的话却是抿嘴一笑,显然以为他是在说大话,毕竟她本身就是一个博学的女子,但是她读的书越多,知道的事情越多,却越觉得自己的所知对这个世界为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周重也注意到白珺婉脸上的表情,当下他也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再次开口问道:“珺婉,你读的是谁的书,书名叫什么?”
“启禀大人,这本书是欧洲古代一个名叫亚里士多德的人写的,茜拉翻译为《自然的哲学》,讲述的主要是万物运行的原理,所以我觉得不如称其为《物理学》,物理学一书中阐述的道理十分奇妙,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们身边处处都蕴含着无数大道理,这也许就是道家所说的‘道’一样,几乎是无处不在,但我们却很难察觉到它。”一说起书中的内容,白珺婉立刻是精神一振,两只妙目中满是智慧的光芒。
“哈哈哈哈~,我当是谁的书?原来是亚里士多德,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不但是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科学家和教育家,同时也是欧洲伦理学的奠基人,而且这个人几乎是个全才,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历史算术,他都有着过人的造诣,甚至现在的欧洲人都还在研究他的著作。”周重这时大笑着说道,虽然他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但是刚才被白珺婉这个大美女看轻,这让他实在有些受不了,所以才准备显摆一下自己的学识。
听到周重上面的这些长篇大论,白珺婉惊讶的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听她开口道:“大人,您……您竟然真的知道亚里士多德?”
“嘿嘿,我不但知道亚里士多德,而且还知道他的老师名叫柏拉图,柏拉图的老师名叫苏格拉底,这三人都是古希腊最有名的哲学家,被欧洲人称为古希腊三大哲学家,另外亚里士多得还有一个学生名叫亚力山大,此人后来率领军队打下一个庞大的亚力山大帝国,横跨亚洲、欧洲和非洲,可惜亚力山大年纪轻轻就死了,他死后整个帝国也随即消亡,不过就算是这样,亚力山大依然是一个可以和蒙古人的成吉思汗相比的人物!”周重再次开口道。
别人周重可能不知道,但亚里士多德这个人在后世几乎是无人不知,所以周重几乎是张口就来。白珺婉之前还有些怀疑周重是编造谎言以此来显示他的博学,毕竟她对亚里士多德也所知有限,根本不可能拆穿他。但是后来听到周重对亚里士多德一脉的人物如此了解,而且介绍的还这么详细,根本不可能临时编造出来的,这才让她相信周重说的都是真的。
周重这时看到白珺婉捂着小嘴瞪大眼睛的可爱模样,当下也是得意的笑了笑,接着又加了把劲道:“亚里士多德虽然伟大,但他毕竟是近两千年前的人了,所以他书中的有些理论难免有些过时了,甚至是错误的,所以珺婉你在看书时也要有自己的思考,千万不要完全相信书中的内容!”
本来白珺婉已经对周重心服口服了,但也许是最后周重那种带着几分教训的语气让白珺婉产生了逆反心理,因此只见她这时有些不服气的道:“大人,小女子读这本物理学,感觉书中所讲都十分的有道理,并没有发现什么错误之处!”
看到白珺婉竟然还不服气,周重却是笑呵呵的道:“看来珺婉你还是太粗心了,我来问你,这本物理学上是不是讲述过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当物体从高空坠落时,它的下落速度和重量成正比,也就是重量越大,物体的坠落速度最快?”
听到周重竟然一下子讲出书中的内容,这更让白珺婉是震惊莫名,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开口道:“不错,书中的确有过这样的论述,而且这也是很明显的事,当物体从空中掉落时,自然是越重的物体速度也就越快,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当然有错,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周重就知道白珺婉会上当,虽然这个简单的物理原理在后世时几乎是尽人皆知,但是在大明这种科技和教育都不发达的年代,很多人都会犯下亚里士多德同样的错误。
“我来告诉你,若是除去阻力的因素,让两个重量不一的物体在同一高度降落时,它们并不是一先一后落地,而是同时落地,若是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现在就做实验!”周重一脸自信的道,用这么简单的物理原理来颠覆古人的认知,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
“我不相信!”白珺婉的性子平时十分柔和,甚至有时表现的很没有主见,但其实这些都是表相,当她固执起来时,真正的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过也正是这份固执,或者说是执着和主见,才能让她带着妹妹和女儿一路逃到双屿港,若是换做其它的女子,恐怕早就落入那个张锐的手中了。。
看到白珺婉如此固执,当下周重也不再废话,转身出了亭子在花园里找到一大一小两块石头,然后又让白珺婉随自己一起到花园里的一座小假山上,这座假山虽然只有一丈多高,但也足够做实验了。
不过就在周重和白珺婉刚登上假山时,却引起了镯儿她们三人的注意,当下她们也不再荡秋千,而是飞快的跑到假山下,镯儿更是仰起头问道:“哥哥,你和珺婉姐姐到假山上做什么?”
看到镯儿她们也来了,当下周重则是开口笑道:“镯儿,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有趣的实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软的女人
“哥,你和珺婉姐到底要做什么实验啊?”镯儿听到周重的话依然十分不解的追问道,她身边的白梦婉和茜拉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嘿嘿,我和珺婉对书上的内容发生了一些分歧,所以要做一个实验证明一下谁对谁错?”周重说着把自己之前与白珺婉的争论讲了一遍,白珺婉在一旁也做了补充。
“周重,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最伟大的学者,他的话也被我们欧洲的学者认为是真理,而且这个道理也很显而易见,两个重量不一的物体从空中落下,自然是重量大的先落地,根本没有什么好验证的!”茜拉听完周重的话后立刻第一个开口道,她也读过亚里士多德的一些伤作品,对这位伟大的哲学家也十分敬佩,因此听到周重竟然质疑亚里士多德时,也不禁有些生气。
“是啊,我也觉得是重的那个先落地,周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白梦婉这时也开口道,没有学习过后世物理的人,他们脑子里一般都是想当然的认为,重量越大,物体下落的速度也就越大,但这种相当然的认为其实是错误的。
“好了,既然大家都不相信,那我们就来做个实验,你们看我手中的这两块石头,其中一个最少有五斤重,另外一个却还不到一斤,现在我同时放手,你们在下面看看这两块石头是否是同时落地!”看到镯儿她们都不相信,周重也懒的再浪费口舌,准备用事实说话。
听到周重的话。镯儿和茜拉三人也就不再说话。当下一个个仰着头看着周重。只见这时周重平伸着双臂。掌心向下抓着一大一小两块石头,紧接着同时松手,只见两块石头立刻落下,而且随着重力速度越来越快。
“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两块一大一小的石头几乎同时落地,甚至连落地的声音都重合在一起。这一结果让白珺婉和镯儿她们都愣在那里,无论如何她们也没想到,最后结果竟然是这样。太出乎她们的意料了。
周重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白珺婉,一脸得意的道:“怎么样,这下珺婉你相信了吧,亚里士多德在欧洲的地位相当于我们中原的孔子,但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会出错,就算是圣人也是一样!”
来自后世的周重在思想上根本与大明这个时代的人有着本质上区别,比如像现在这样,他对所谓的权威向来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更不可能对权威有什么崇拜。哪怕是儒家圣人孔子,他也可以随时拿出来质疑。不过他的这种思想其实也是很危险的。比如若是让那些读书人知道周重如此不尊重圣人,恐怕光是众人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白珺婉本来已经陷入震惊之中,不过当她听到周重的话对圣人有所不敬,当下白了他一眼,有些赌气的说道:“我不相信,你肯定在松手时做了什么手脚,我要亲自试一下!”
白珺婉说着跑下假山,捡起两块石头再次跑了上来,然后亲自试了一下,结果发现还是和之前一样,两块石头几乎是同时落地,根本不像亚里士多德书中写的那样和重量成正比,这下她终于沉默下来,心中也终于承认周重是对的。
“亚里士多德竟然错了,而且还是错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这……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这时只听下面的茜拉率先开口道,身为一个欧洲人,她最清楚亚里士多德在欧洲学术界的地位,若是这个消息传回去的话,恐怕整个欧洲的学者界都会因此而引发一场轰动。
相比茜拉的震惊,镯儿和白梦婉却显得十分高兴,虽然这个实验打破了她们之前的认知,但她们一个是周重的妹妹,另一个是周重即将纳入房中的小妾,因此两人心中也在为周重的博学而高兴,同时心中对周重也更加的敬佩。
“公子大才,珺婉的确是错了!”这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白珺婉终于醒悟过来,转身向周重行了一礼道,以前她虽然知道周重十分博学,但其实却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甚至还自负的认为,自己博览群书,所知肯定不比周重差,但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周重之博学甚至远超自己的想像。
“哈哈,就算是圣贤都可能犯错,更何况是我们,所以珺婉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日后若是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倒是可以随时来找我,别的不说,你手的这本物理学上的问题,对我来说几乎是小菜一碟!”周重这时更加得意的开口道,亚里士多德虽然伟大,但他毕竟是两千年前的人物,他所写的物理学也仅仅是物理方面的基础,对周重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到周重竟然再次大放厥词,使得本来已经有些心服口服的白珺婉再次涌起一股怒气,当下赌气拿出物理学上几个自己暂时不懂的难题拿出来为难周重,可是再次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话,周重竟然解说的头头是道,很快就让她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经过周重这一连串的打击,这让白珺婉不得不暗叹一声,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博学的男子,而且就在自己身边,不过最为可气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从来不怎么喜欢读书的周重,这让白珺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难不成这世间还真的有“生而知之”的神童吗?
相比白珺婉心中的郁闷,镯儿她们就要单纯多了,当下围着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特别是茜拉更是对周重从敬佩转为崇拜,她相信若是周重去欧洲的话,肯定会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大学者,各国国王都会奉他为座上宾。当然就算是没有这些学识,以周重现在身为大明提督的身份,到了欧洲同样会被各国国王争相邀请。
打发走了镯儿她们后,周重和白珺婉再次回到凉亭里,然后这才开口问起今天的正事道:“珺婉,你不是有要事要找我吗,到底是什么事?”
白珺婉这时正在想着周重到底为何这么博学,一时间也有些走神,直到听到周重的问话时,这才清醒过来,当下愣了一下站起来,盈盈行了一礼道:“关于张锐的事,我已经听梦婉说过了,多谢大人为小女子家中报仇!”
张锐也就是白珺婉以前的丈夫王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竟然成为太监,而且还做到东厂督公的位置上,上次周重入京时,两人发生冲突,幸好谷大用半路杀出,这才把张锐教训了一顿,甚至连张锐背后的靠山张永也不敢保他,一下子把他从督公的位置上换了下来,成为最低等的清扫太监。
听到白珺婉是因为这件事向自己道谢,周重却是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件事,珺婉你也不必谢我,当时是张锐主动惹我,竟然要我把梦婉交出来,梦婉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才起了冲突。”
周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有些慎重的道:“珺婉,关于那个张锐,现在已经成为宫中一个毫不干起眼的太监,不过对于他这种人,实在死不足惜,所以珺婉你若是觉得不解恨的话,我在宫中倒是认识几个有权势的太监,可以让他们悄悄的……”
周重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白珺婉身为一个女子,竟然遇到张锐这样一个丈夫,甚至最后还入宫做了太监,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所以白珺婉应该是最恨张锐的人,就算是亲手杀了他也不为过。
听到周重的话,白珺婉的脸上却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当初她在得知自己苦苦等候的丈夫竟然成为太监时,心中的确恨不得杀了对方,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再次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再加上她又想到女儿晴晴,这让白珺婉不禁心中一软,当下声音无力的开口道:“多谢公子为珺婉的事费心,不过张锐虽然无情,我却不能无义,况且他还是晴晴的父亲,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吧!”
听到就算是这样白珺婉依然不忍心杀了张锐,周重也不禁感叹女人就是心软,像张锐那种人渣,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杀了省事。
“嗯……这个……”白珺婉这时忽然又有些吞吞吐吐的开口道,“周公子,不知你问过张锐没有,当初他为何要抛弃我们母女,甚至还进宫做了宦官,以我当初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样的事?”
周重听到这里也是苦笑一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事后我曾经让锦衣卫调查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消息,恐怕这件事只有张锐自己知道,但他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甚至连他在宫中的义父张永也不清楚他入宫的原因。”
听到周重的话,只见白珺婉犹豫了片刻,忽然咬着嘴唇转身向周重跪下道:“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公子应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落魄的张锐
今天已经是初十了,新年过后的北京城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不过相比街道上的繁华,大明的政治中心紫禁城内却显得冷清了许多,特别是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将整个紫禁城披上了一层白色,远远望去圣洁无比,宫中的妃子们感受到外界的寒冷,也就减少了外出,那些宫女太监自然也乐的清闲,一个个缩在屋子里不出来,偌大的紫禁城立刻空旷了许多。
不过其它的人可以在这种雪天休息,但是有一种人却不能休息,那就是直殿监的太监们,他们负责宫中的清扫,所以每当大风大雪之后,就是他们最为忙碌的时刻。
奉天殿,也就是后世的太和殿,民间也俗称金銮殿,这里位于整个皇城的中轴线上,在三大殿排名第一,大明皇帝在登基、大婚或节日庆典时,都会在这里举行庆祝活动。民间认为皇帝也是在奉天殿举行朝会,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朝会的地点是在奉天门和乾清门,称为“御门听政”,遇到特别紧急的政务时,皇帝也可能会在内宫召见大臣,但绝对不会在奉天殿。
换句话说,奉天殿其实就是一个举行盛大庆典的地方,一年到头根本用不了几次。不过因为奉天殿又太过重要,所以这里的清扫也绝对不能马虎,几乎每天都需要人打扫一遍,再加上奉天殿的面积又大,内外的建筑和装饰又多,所以对于直殿监的太监们来说,被分配到奉天殿打扫实在是一件苦差事。
今天奉天殿前面的广场上也落满了厚厚的积雪,一队十几个人的直殿监太监们正在把地面的积雪堆成一个个的雪堆,然后用车子把积雪拉到太液池那里。
“张锐,你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若是不快点把分配给你的区域干活,今天中午你就别想吃饭!”这些干活的太监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这个说话的太监看上去四十多岁,长的尖嘴猴腮像个大马猴似的,说来也巧,这个太监还真的姓候,名叫候三,是管理奉天殿清扫事宜的太监头。
候三身为太监头,自然不用干活,他只需要监督其它太监干活就行了。现在他正冲着一个年轻的太监大吼大叫,这个太监正是因为得罪周重,一下子从东厂提督贬到直殿监打扫卫生的张锐,只不过现在张锐却对候三怒目而视,显然很不服气。
“哎哟~。你还敢瞪我,真当你还是当初的东厂督公啊?告诉你。现在你只是一个最低等的清扫太监。而且在洒家这里,一切都得听洒家的!”候三看到张锐竟然还敢瞪自己,立刻再次尖声骂道。
“候公公,小的哪敢瞪您,只是咱们十几个人打扫广场,为何他们分到的打扫区域那么小。而我要打扫的区域却是别人的三倍还多,这么大一块地方,别说是中午了,就算是晚上我也扫不完!”张锐虽然心中怒火万丈。但人在屋檐下,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真的顶撞候三,所以只能强忍着怒火低声下气和对方讲道理。
扫雪的太监每人打扫一块区域,谁先扫完谁就能去休息,而这些区域也正是候三划分的,现在张锐要扫的区域是别人的三倍,明摆着是候三在为难他,所以他才如此气愤。
听到张锐和自己道理,候三却是冷哼一声道:“张锐,怎么干活是你们的事,但怎么分配却是洒家的事,我候三在直殿监做了这么多年,该怎么分配干活还用不着别人来教!还是那句话,中午干不完就不许吃饭,别以为你还是当初权势滔天的东厂督公!”
太监不能人道,心理本来就比普通人要扭曲,所以太监之间的倾轧也极为严重,高级的太监欺压低级太监也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张锐当初年纪轻轻就提到张永的学识,成为东厂提督太监,这让宫中的大部分太监都十分的嫉妒,特别是像候三这种年纪比张锐大,但混了几十年却还只能在直殿监做个清扫太监头的人,心中对张锐更是嫉妒无比,现在张锐落到他的手上,他自然要想办法整治对方一番,这会让候三获得更大的成就感。
看到候三的态度如此强硬,而且还三番五次提起他以前做东厂督公的事,这让张锐更是怒火万丈,恨不得一拳砸到对方那张可恶的脸上。不过张锐却不敢,因为宫中的太监中阶级森严,以下犯上更是重罪,甚至很可能会被私自处死,到时候三随便编造一个意外死亡的理由,就算上头知道了真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有人会可怜他。
想到打上司的严重后果,张锐只得悄悄的松开了袖子里攥紧的拳头,同时低下头认错道:“多谢候公公教诲,小的知错了,我这就去打扫!”
看到张锐低头认错,候三再次冷笑一声,心想就算是普通的东厂督公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要向自己低头?这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另外他也很想看看张锐干不完活挨饿的样子,想必肯定十分有趣!
不过沉浸在满足中的候三没有发现,就在张锐转身去干活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立刻闪过一道狰狞无比的神色,紧咬的牙关两侧青筋爆起,看上去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张锐现在心中满是仇恨,他恨候三、恨周重、恨谷大用,甚至连以前提拔他,后来却把他抛弃的张永也恨上。想他以前身为一个堂堂的举人,却因为一些意外入宫做了太监,后来拼命的巴结上张永,好不容易才坐到了东厂提督太监的位子上,但仅仅因为得罪了周重,结果竟然一下子被打落尘埃,落到现在这种任人欺凌的地步,这让张锐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他现在把所有人都给恨上了,甚至若是有机会的话,他想要杀光所有人!
不过无论张锐心中有多少仇恨,最后也没办法帮他完成今天的扫雪任务,等到中午时,别人都把雪扫完运走了,唯独只有张锐的那片区域才扫了一半,结果又是被候三一顿臭骂,中午饭自然也就没有了。
等到张锐一直扫到黄昏时,总算是把自己那块区域的积雪给清扫干净了,但是候三非但没有满意,反而又骂他下午没有去干其它的活,结果让别人帮他干了,所以今天晚上的晚饭他也别想吃了。
晚上张锐强忍着饥饿,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住处。以前他做东厂提督太监时,不但有自己的独院,而且还有几个小太监伺候,不过自从丢失了督公之位后,那种待遇就再也没有了,现在他和一群最低等的杂役太监挤在一个大通铺上。
“哟~,我们的提督太监回来了,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小的给你炒几个菜?”张锐刚一进来,立刻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语气中也满是讥讽。
不用抬头,张锐也知道说话的肯定是那个名叫刘喜的太监,这个太监也是直殿监干活,不过他是负责打扫陛下住的豹房那里,比较容易见到陛下和宫里的一些大太监,这也让他多了些出头的机会,所以在低级太监之中,地位也算是比较高的,至少在他住的屋子里,除了他之外,所有太监都以刘喜为首。
对于刘喜的讽刺,张锐根本懒的搭理他,况且干了一整天的活,又是两顿没有吃,他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也没有力气和刘喜拌嘴,因此只见他走到自己住的床铺前,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张锐住的床铺最靠近门的位置,每当起风时,外面的寒风从门缝中挤进来,经常把他从睡梦中冻醒,可以说是整个屋子最差的一个床铺了。
刘喜看到张锐不理自己,非但没有罢休,反而惹恼了他,因为在他看来,张锐这是对自己的无视,换句话也就是不屑于和自己说话,这让刘喜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再加上他也是个火爆脾气,当下大步走到张锐的床铺前,上去对着张锐就是一脚。
看到刘喜动手,屋子里的其它人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开始大声叫好。张锐也是气的一下子坐起来,不过当看到刘喜和屋子里的其它人时,他又默默的躺下了,而且接下来任凭刘喜怎么打他,他就是不还手,因为张锐知道,若是他敢还手的话,恐怕立刻会让其它人合伙殴打自己。
刘喜看到张锐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他打了几下也就感觉没什么意思,当下冲着张锐吐了口唾沫,然后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休息,其它人则一起骂张锐是个胆小鬼懦夫,然后又凑到刘喜旁边开始聊起今天遇到的趣事。
就在张锐的屋子里正在热闹之时,忽然只听得屋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进到屋子里,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这才开口道:“谁是张锐,跟咱家走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送大礼
双屿港内,周重陪着监军太监王贵参观双屿港,王贵身为水师的监军,过年时自然也不能回去,再加上他又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周重干脆请他来双屿港过年,这样也能热闹一些,另外还有神瑛,也都一同来了双屿港,只不过神瑛对于佛郎机火炮的铸造十分感兴趣,这些天一直呆在火器作坊里不出来。
“王公公请看,我们眼前的是双屿港的北港区,每天都有无数的商船在这里停靠,大量的丝绸、瓷器、棉布等商品装到船上,然后从南洋、倭国等地换来当地的特产,这一来一回最少也是十倍之利,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吸引了这么多人参与到海贸之中!”只见周重指着港口那里百舸争流的景象,一脸自豪的道,双屿港能有今天这么兴盛,与他的努力也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王贵的年纪和周重差不多,再加上两人都想与对方打好关系,因此两人相处的也十分不错,现在看到周重治理下来的双屿港如此兴盛,王贵也不由得赞叹道:“周大人真是高才啊,无论做什么都比别人要强,这双屿港如此兴盛,每天应该可以赚不少钱吧?”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王贵这个太监的本性,身为一个太监不能人道,钱财是他们的第一爱好,王贵也不例外。说起来他这个监军太监才刚刚上任,手中正是缺钱的时候,但是军队要打仗,周重和神瑛看的很严,王贵也知道轻重。所以根本不敢把手伸到军队里要钱。至于地方的政务他也插不上手。所以王贵到现在也没能收到什么钱,最多是一些当地官员拜访时送给他的一些礼物,可是这些东西所值也有限。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没有找捞钱的机会,王贵也不由得暗叹一声,本来能和周重一起共事他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和这个陛下眼前的大红人打好关系,日后他在宫里也有更好的发展前途。但正所谓有得必有失,也正是因为周重太受陛下重视,所以王贵才不敢明目张胆的要钱,否则若是换成其它人话,他才不管什么打仗不打仗的,先把自己的口袋填满了再说。
周重虽然不知道王贵心中在想什么,不过看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却也能猜到一二,不过他也没有作声,而是带着王贵来到港口处一个比较好的泊位。指着泊位上停靠的一艘大海船道:“王公公,你看这艘海船如何?”
王贵正在为自己无法捞钱的事而遗憾。这时听到周重让自己看船,当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这艘除了比较大外,他并没有看出其它的名堂,不过他还是随口夸赞道:“好船,这么大的一艘船,不知道能装多少货物?”
“哈哈哈~”只见周重忽然大笑了几声,接着开口道:“王公公,这船长约百步,宽三十多步,载重达到五百吨,也就是四百多石,是双屿港造船厂最新建造的船只,本来是属于我们南洋商会的,只不过前段时间王公公帮了周某一个大忙,在下是感激不尽,因此特意将此船转送给王公公,还望公公不要推辞才是!”
就在大年初一那天下午,白珺婉求了周重一件事,那就是希望再见一见张锐,因为她想搞清楚对方当初为什么会忽然失踪?又是为什么会放弃举人的身份去做太监?这两个问题一直折磨着白珺婉,她无论如何也想要搞清楚。
周重其实也很好奇张锐当初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而且是这个世上能让张锐讲出事情真相的人,恐怕也只有白珺婉了。所以最后周重就请王贵帮忙,让他把张锐从宫中调到宁波来,这对王贵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因此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而做为感谢,周重就把眼前的这条船送给了对方。
“什么?送……送给我的?”王贵这时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之前在刚刚过年时,周重的确求他办了一件事,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王贵也没指望周重给自己什么好处,可是现在对方竟然一出手就是一艘巨大的海船,这东西可是值不少钱啊。
“哈哈,这艘船正是送给王公公,说起来王公公不但帮了周某一个大忙,而且又是从京城千里迢迢赶到宁波来,每日呆在军队之中吃苦,这让周某实在于心不忍,因此这艘船送给公公,也算是周某的一点小小心意!”周重再次笑呵呵的说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虽然王贵理智上想要推辞,但嘴上却已经说出收下的话了,毕竟他在宁波和双屿港也呆了一段日子了,知道一艘海船的造价极贵,特别是眼前这艘海船还是艘新船,载重又这么大,想必没个上万两根本就造不出来。
不过高兴归高兴,王贵很快就又想到一件事,当下有些为难的道:“周大人,洒家虽然现在被派到你手下做监军,但日后仗一打完,恐怕还要回到宫里,所以根本没时间照看这艘船,另外想要开动这艘船也需要不少的人手,但我却对这些丝毫不懂,这可该怎么办?”
王贵说到这里脸上也露出几分幽怨之色,甚至还有些埋怨周重不会送礼,若是真想谢他,那还不如送上白花花的银子,现在对方送给自己这么一艘大船,虽然十分值钱,但他哪有时间打理这种小事?
以周重的性格,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因此只见他笑着解释道:“王公公不必担心,其实周重之所以送这艘船给公公,正是为公公着想,其实这艘船平时的打理,根本不用公公操心,只要公公把这艘船托管到我们商会名下,到时我们商会自然会给这艘船安排好船工和货物,到时这艘船的所有收益都是属于公公的,也就是说,公公根本不必操心船的事,只需要等着收钱就行了!”
听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让王贵是喜出望外,同时感慨周重真是会送礼物,虽然他喜欢白银,但有这么一艘会赚白银的海船,简直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这可比直接送钱要强多了,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日后他失了势,至少也能靠着这艘船过上富裕的日子。
想到这里,王贵对这艘海船也更加满意,当下兴奋的接着周重就上了船,然后把这艘船的里里外外都参观了一遍,最后甚至嘱咐周重,一定要给他安排最好的船工,千万不要把船给他搞沉了,对此周重也都是笑着答应下来。
其实王贵现在虽然身为监军,但在宫中地位并不是很高,顶多是被谷大用看重一点,根本不值得周重用一艘海船这么重的大礼笼络他。不过周重却对这个王贵十分看好,因为对方不但聪明识趣,而且还懂得进退,至少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伸手,什么时候绝对不能伸手,这对于一个太监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再加上又有谷大用的看重,日后自己再帮衬一点,那么王贵的出头之日也就不远了,所以周重这才愿意在王贵身上做一些投资,反正他现在根本不缺钱,就算是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不容易等到王贵把海船参观了一遍,周重忽然又开口道:“王公公,这艘海船还是艘新船,下水时也没有起名字,既然现在它已经属于公公你了,那不如公公你就给它起个名字,这样日后也好与其它的船只区别!”
听到起名字,王贵立刻来了兴趣,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起名字,因此只见他沉思了好一会儿,但最后却是苦着脸道:“周大人,洒家虽然在内书房读过几本书,但肚子里的墨水其实也有限,一时间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好,不知道海船的名字有没有什么忌讳,别人的船都是起的什么名字?”
周重听到王贵的话却是一笑道:“公公不必紧张,海船的名字其实也没什么讲究,最多是起一些比较吉祥的名字,比如平安、靖海、踏波等,另外也有些人喜欢用自己或是家人的名字给海船命名……”
“好!”周重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被王贵猛然一拍大腿叫道,“既然别人用自己的名字命名,那我也用自己的名字给这艘船命名,就叫它‘王贵号’。”
看到王贵这么兴奋的样子,周重默默的把自己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因为他本来是想说用自己名字给船命名都是些不爱动脑子的懒人,而且日后万一船沉了,那可就太丧气了,不过既然王贵这么兴奋,他自然也就不会扫对方的兴。
送完礼物后,周重又陪着王贵把剩下的港口参观完,甚至还乘船去了其它的两个港区转了转。王贵在亲眼见到三大港区的繁华后,对于自己那艘王贵号的海船也更加有信心,甚至他已经在盘算是不是自己再多买几艘船,这样日后就能给自己赚到更多的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驻军双屿港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在万般不舍之下,周重最终还是告别了家人离开双屿港,再次回到宁波港,不过这次他不会在宁波呆太长时间,因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会慢慢的将四海提督府的管辖事务慢慢向双屿港迁移。
首先就是军队,宁波港虽然是个优良的海港,但是随着海禁,宁波港比以往已经显得萧条了许多,反而是双屿港那里因为走私的兴盛而变得十分繁华,因此周重早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将双屿港纳入提督府的管辖范围内。
不过想要管辖双屿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说周重的南洋商会以前就已经将影响力扩展到整个双屿港,但那只是将大多数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遇到事情时周重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号召大家团结在一起,但这种号召并不具备强制性,甚至在内部利益出现冲突时,可能还会惹来一些麻烦,特别是双屿港的走私商人本来就是一群无法无天之辈,上次周重就差点被上泉洪二给干掉。
也正是清楚的知道双屿港的情况,所以周重才准备把两支水师调到双屿港附近驻扎,有了军队的威胁,到时他再以提督衙门的名义接管双屿港,看谁还敢反对?
军队的调集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说它简单是因为只要周重下道命令,两支水师立刻就能从宁波赶到双屿港,说他麻烦是因为军队迁移到新的军营后,日后的食物、武器等补给就要麻烦多了。另外还新营房的修建,这一切都得周重操心。
不过就算再怎么麻烦,周重还是决定要迁移水师,毕竟双屿港现在已经成为大明最大也是最繁华的海贸港口,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征收到足够的税收,有了这些税收,他才能养活军队,毕竟他可不是慈善家,不可能一直拿自己挣来的钱替大明养活军队。
周重在回到宁波港后。立刻就开始准备军队的迁移。这件事他已经在年前就和神瑛等人商议过了,事先也做了不少的准备,所以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宁波港的守卫工作也交给了其它卫所。虽然这些卫所的兵员不齐。而且战斗力也很差。但做一些警戒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水师的新驻地本来就距离宁波港不远,如此有什么突发情况。水师可以随时赶回宁波港。
很快就在正月底时,整个水师大军在周重和一帮武将的指挥下乘船离开了宁波港,然后来到双屿港所在的六横岛上,然后在北港区东边的七洞岙一带停靠上岸,这里已经被周重派人简单了的修建了一个可以停靠船只的港口,虽然十分简陋,但却可以满足战船的停靠。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原来的定海后所驻扎在距离双屿港不远的郭巨一带,那里也是一座优良的军港,而且与双屿港隔海相望,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周重也并没有舍弃,而是分出一部分兵力驻扎,这样一来,郭巨港与七洞岙港就完全的卡住了双屿港对外的航线,若是有敌人来犯时,水师完全有能力阻止敌人进入双屿港。
对于军队的忽然入驻,开始时也引起不少走私商人的恐慌,毕竟他们干的都是犯法的生意,朝廷完全有理由清剿他们。不过很快就通过四海提督衙门和南洋商会共同宣布,朝廷已经决定将双屿港纳入国土的范围,在这里的商人只要向朝廷缴纳一定的税款,那么朝廷非但不会阻止他们进行海贸,甚至大明的水师还会保护他们的安全。
若是别人以进行的名义宣布这件事,恐怕起到的效果会很有限,不过周重却不同,因为他本来就是双屿港最大的走私商,虽然现在做了官,但也不可能把自己最大的财源断掉,因此很多走私商人在得到周重的保证后,慢慢的从恐慌中冷静下来,每日里依然照常做自己的生意,同时对朝廷征税也有了一个心理准备。
军队安置好了之后,经过一段时间准备的市舶司也终于从宁波港走了出来,杨统在接管了原来的税所后,很快又招收了大量的税收小吏,然后在周重的命令下,一举将市舶司的官衙迁从宁波迁到了双屿港。
当然宁波那里的税所并没有撤消,依然有市舶司的官吏在那里收税,只不过双屿港和宁波港实行的是一税制,也就是说,假如同一批货物在宁波港交过税后,那么等这批货物到达双屿港后,凭着交税的税单就可以不必交税,这样也就避免了重复税收。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周重手中的水师有限,巡逻的范围暂时也仅限于宁波外海这一带,至于广州那边的税收他暂时还插不上手。不过等到日后打败了葡萄牙人后,他就会扩大四海提督衙门的管辖范围,到时不但要把广州纳入管辖范围,甚至有可能的话,他还想多开辟几个对外的港口,到时就算海禁的名义还在,但却可以从事实上打破海禁对大明的影响。
就在周重忙着整顿四海提督衙门的事务时,双屿港三岔口的那片贫民区内,化名为文五的齐彦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而且他还加入到这群苦力之中,每天在码头上扛包干活,毕竟他也不能总是吃白食。
说起来自从逃到双屿港后,齐彦名感到一种彻底的解脱和轻松,毕竟在大明境内时,他无时无刻都要担心官府的追捕,一不小心就可能丢掉小命,这使得他的神经也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就算是睡觉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敢随便与别人交谈。
不过双屿港这里已经不属于大明的国土,所以齐彦名根本不必担心有人追捕他,虽然他现在只能干一些粗活累活糊口,但他每天是吃的香睡的着,可以说自从十几年前他做了马贼之后,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逸的感觉了。甚至齐彦名有时也想过,自己不如就这样呆在双屿港,以他的本事,挣下一份产业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干脆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但是正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就在齐彦名刚刚适应了双屿港的舒适生活,周重就开始了将双屿港并入大明国土的计划,结果不但在双屿港旁边派驻了军队,而且港口上也多了一些市舶司的人,甚至为了维持治安,原来的南洋镇锦衣卫千户所也开始了扩张,从宁波府调集了一批锦衣卫入驻双屿港的三大港区。
随着这些锦衣卫的入驻,双屿港的治安的确变得有序多了,至少以前经常发生的抢劫、偷盗等事情明显减少。另外更让齐彦名感到不安的是,两天前锦衣卫竟然抓住了几个潜逃多年的罪犯,这些人都是和他一样,因为在大明触犯了律法才逃到双屿港,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大明的追捕。
也正是上面的事情,使得刚刚安定下来的齐彦名再次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以前被人追捕时的那种危机感再次笼罩到他的身上,甚至他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天晚上,齐彦名和朱九他们做完工回到住处,大家边走边聊今天遇到的事。他们这群人有五十多个,做工时都是分开来做,毕竟很少有人会一下子雇佣这么多人,所以平时干活时他们都分布在港口各处,平时港口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是最先知道,可以说是港口上消息最灵通的人。
“九哥,我听说有一支五艘船的小船队要去朝鲜,不过据说朝鲜那边现在正在打仗,沿海一带也十分不太平,这支船队比较缺少护卫,所以现在正在码头上张榜招收护卫,只要是敢打敢拼之人就行,听说一趟下来就能挣到十五两银子,这都快够在南洋镇上起一座宅子了。”这时只听那个外号叫陆秀才的年轻人开口道,脸上满是渴望之色。
不过陆秀才的话音刚落,却听人群中有人大笑道:“陆秀才,那十五两银子虽然让人流口水,不过像你这样的小身板,恐怕去了人家也不会要你,最少也得像我和九哥这样的壮汉才能被招上!”
“谁说人家不要我,打仗可不像咱们打架,光凭力气可不行,还得敢打敢拼才行,这点我可不输给任何人!”陆秀这时却是很不服气的道。他身材单薄,在一群魁梧的山东壮汉中实在有些不协调,因此平时没少被同伴取笑,不过陆秀才的外表虽然瘦弱,但是打起架来却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上次他们和别人争住处时,陆秀才脑袋都被打破了,但却依然咬着牙放倒了对方一个壮汉,这也赢得了同伴们的尊敬。
朱九这时终于开口笑道:“陆秀才说的不错,打仗和我们平时打架不同,武艺、力气倒在其次,关键是你有没有杀人的胆气,以陆秀才打架时的凶狠,说不定到了战场上比我们任何人都勇猛,不过我劝大家都不要冒那个险,毕竟咱们没必要去挣那个卖命的钱!”
对于朱九的话,大部分人都是点了点头,毕竟他们都是有家小的人,而且现在挣的钱也够养活家人,没必要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去做护卫。不过跟在朱九身后的齐彦名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嘴角上也挂起一丝笑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张锐跳海
清晨的宁波港已经十分的热闹,不少船只在昨天就已经准备完毕,今天太阳刚一升起来时,就立刻起锚离开了港口,毕竟他们也要赶时间到达下一个港口,尽量避免在晚上行船。
在这些离港的船只中,有一艘外表十分普通的船只,不过周围的商船在见到这艘船时,都是纷纷给对方让路,因为这艘船上挂着市舶司的旗号,也就是说,这是一艘市舶司收税的官船,他们这些商人可得罪不起。
不过那些让路的商人却并不知道,这艘市舶司的官船上并没有市舶司的人,除了船工之外,全都是锦衣卫和太监,而在船舱之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太监坐在那里,满脸都是怨毒的神色,这个人正是周重请王贵帮忙,从京城来到这里的张锐。
自从失势之后,张锐在宫中是受尽了折磨,那天晚上一个小太监特意叫他出去,而且还告诉他一件喜事,那就是要调他出宫办事。
刚听到上面这个消息时,张锐也是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但是很快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毕竟他得罪可是周重,那可是陛下面前的第一红人,甚至连谷大用和张永都要巴结对方,所以只要对方不开口,谁敢再启用自己?
想到这一点,张锐也立刻是遍体生凉,而且他又想到,这次派给他出宫任职的事不清不楚,即没有说让他去哪里任职,又没有说是谁提拔他,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刚才调他出宫的任命他也看过了。一切都没有问题。也就是这道满是问题的任命是走正规程序办下来的。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个问题其实张锐根本不用猜也知道,除了那位连谷大用都要巴结的周重外,恐怕也只有豹房中的那位皇帝陛下了,可是陛下根本不会理会自己这个小人物,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周重在背后搞鬼。
也正是猜到了这些,张锐一下子变得有些惶恐不安起来,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调令是真的。他根本不可能违抗,而且这次随他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其它的小太监,这些小太监虽然名为去任职,但其实是为了监视他,甚至随行的还有一小队的锦衣卫,可以说看守十分严格,他平时连上个厕所都要有人跟着。
“周重,当初你害的我一无所有,在宫中更是受尽欺凌,可就算是这样。你还不打算放过我,难道你真的想要赶尽杀绝吗?”坐在船舱中的张锐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用一种愤怒怨毒的语气恨声道。
从京城一路走来,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不过这一切他也都忍了,但最让张锐难受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周重为何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把弄到宁波府来?也正是这种对前途的未知,更让张锐是倍受煎熬,这段时间更是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整个人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甚至头上连白头发都出来了。
“张锐,你的早饭!”正在张锐在船舱里像头困兽似的来回走动时,忽然船舱的门一开,一个身材胖大的太监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道,说完把手中的食盒随手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开。
“牛公公请留步,小弟有些话想说!”看到这个送饭的胖大太监要离开,张锐立刻开口叫住对方道,这个胖大的太监姓牛,平时负责给自己送饭,算是他比较熟的一个太监了。
“什么事?”牛公公听到这里停下脚步问道,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淡,看样子并不想和张锐说太多的话。
“牛公公,小弟想知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又是到哪位公公手下做事?”张锐一脸谄媚的开口道,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些人要带自己去哪里,那个周重又是打算如何处理自己?虽然这个姓牛的只是一个送饭的,但他应该知道一些事。
只见牛公公听后抬头看了张锐一眼,虽然他知道这个张锐因为得罪了一位贵人才失了势,而且这次他们也是要押送张锐去见那位贵人,不过这一路上相处下来,张锐对他也算是毕恭毕敬,丝毫没有以前东厂督公的架子,所以看在这几分香火情上,牛公公也不好这么甩袖子走人。
想到这里,牛公公叹了口气道:“咱们刚刚离开宁波府,接下来的就要去双屿港了,据说那里以前是一些走私商人私自开设的港口,不过现在被四海提督周大人重新纳入我大明的管辖范围之内,而提督大人身边的监军正是王贵王公公!”
牛公公说完这些话话,也不管张锐有什么反应,当下抬腿就出了门,而且还把船舱门给关上了,虽然他不应该和张锐说这些,但是他们马上就要到双屿港了,到时张锐肯定也会知道,所以他早点说出来也根本没什么。
“双屿港?”张锐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紧接着忽然想到以前他听别人说起过,周重本来是个走私商人,而且他走私的老巢好像正是这个双屿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带到了这里。
“双屿港是周重的老巢,既然他在这里,那么白氏姐妹肯定也在这里,另外还有……晴晴,我的女儿……”张锐说到这里时,忽然闭口不言,自从入宫之后,他在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亲人了,但是当听到自己原来的妻子白珺婉竟然为自己生下一个女儿时,这让张锐心中也不禁起了几分波澜,毕竟骨肉情深,无论他再怎么绝情,对于自己的女儿他还是十分疼爱的,但可惜白珺婉根本不让晴晴认他这个父亲。
想到白珺婉和女儿晴晴,张锐只感到脑子中灵光一闪,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若是周重想要杀他的话,恐怕只需要一句话,他就会在宫里死的不明不白,根本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带到双屿港来,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周重并不想杀他,甚至很可能是受到白珺婉的所托,把他带到双屿港来,因为白珺婉肯定有许多问题要想要问自己。
“一定是这样,原来是珺婉要见我,我……我……”在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后,张锐的脸色忽然变得恐慌起来,甚至还有些恐惧,因为他实在不想去见白珺婉母女,特别是在他现在这种一无所有的状态下。
也许在周重这些旁观者,甚至包括白姐妹这对受害人看来,张锐都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做了太监也就罢了,可是在得势之后,张锐却想要把白珺婉送到宫里博得正德皇帝的欢心,这种做法不但恶心,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但是只有张锐自己知道,他其实是很爱自己的妻子,更爱自己的女儿,只不过他的爱与别人不同,也许白珺婉和其它人都无法接受,但是张锐坚信自己那样做是为了她们好。
不过很可惜的是,本来张锐的计划很好,而且他也一步步的将自己对白珺婉的“爱”实现出来,可是后来白珺婉却带着妹妹和女儿逃跑,一下子打乱了张锐的计划,再加上后来周重的插手,更把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势打落尘埃,往日的风光不在,也让张锐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信心化为无有,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白珺婉母女。
“不行,我不要见她们,我要离开这里!”只见张锐像是一头困兽般在船舱里来回走动几趟,忽然停下来很是慌乱的自语道。
说完只见张锐看了看船舱门,他知道那里有两个锦衣卫把守,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那里逃出去,幸好船舱中还开了一面小窗,当下张锐立刻走到窗前,伸手拉了拉却没能拉开,再仔细一看,却发现窗子被人用钉子钉死了,看来这些人早就防着他逃跑。
看到连唯一可以逃出去的窗子也被钉死,张锐却并没有泄气,只见他在船舱里翻找起来,希望可以找到什么工具把窗子打开,但是那些看守他的人想的十分周密,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工具。
看着空旷的船舱,想到最多两三个时辰就能到达双屿港,这让张锐更是慌乱,只见他快速跑到窗子边,认真的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窗子上的钉子并不多,而且钉的也不是很严,这让张锐心中一横,干脆张开嘴去咬窗子上的钉子,结果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咬掉了一个,整个窗子也有些活动。
手中有了一枚钉子,张锐总算看了一丝希望,当下他用钉子做工具,一枚枚的撬起窗子上的钉子,最后花费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把窗子上的钉子全都起了出来,窗子也终于可以打开了,不过当他推开窗子时,看到的却是一片大海。
张锐是南方人,家里又比较贫穷,所以小时候也经常下河摸鱼,算是懂得一些水性,但那只是在小河沟里,像眼前这样的大海,估计就算张锐的水性再好,恐怕最后也会被淹死。
“周重,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看着面前汪洋的大海,张锐脸色狰狞的低吼一声,然后义无反顾的翻窗跳入大海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海上救援
“什么?逃了?”双屿港新设立的四海提督衙门内,周重一脸不敢相信的质问着吴山,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张锐马上就要被押送到双屿港了,可偏偏在最后时刻逃跑了。
“大人息怒,属下已经亲自去查看过了,发现那个张锐应该是在船只离开宁波港不久时,撬开窗子跳进了大海里,以那边的海情来看,对方就算会水,恐怕也游不到陆地上,所以很可能已经淹死在大海上了!”吴山这时了是神色忐忑的开口道。
其实在刚接到这个消息时,吴山也十分意外,而且在得知这件事是真的时,立刻把那些押送的锦衣卫臭骂一顿,然后亲自跑到张锐失踪的那段海上查看,结果得出了对方很可能已经被淹死的结论。
“淹死?”周重听到这个结论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有些不悦的道,“既然你们说是淹死的,那就快点找到张锐的尸体,若是没能找到尸体,那对方很可能还活着!”
吴山跟着周重的时间也不短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当下立刻诚惶诚恐的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就去督促手下人去寻找张锐的尸体了。但是搜寻的结果也正像周重最担心的那样,张锐竟然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本没有办法证明他已经被淹死了。
对于张锐跳海一事,周重本想暂时先瞒着白珺婉,但是后来看到实在无法确定张锐的生死,最后终于向白珺婉坦白了一些。没想到白珺婉听到这个消息却显得十分平静,只是幽幽的叹息一声就再也没有说话,不过在事后白梦婉告诉周重,姐姐白珺婉在家中为张锐立了牌位,每逢初一十五就会给张锐烧纸上香。
随着周重对双屿港的整顿,使得整个港口的走私生意更加火爆,特别是在军队入驻双屿港后,整个双屿港已经不能被称为走私港口了,而是大明一座真正对外开放的海贸港,虽然来往的船只需要多缴纳一份税收。但却有了正当的名义。不必担心被官府通缉,甚至在宁波、松江这一带的海域时,还能受到大明水师的保护,所以商人们倒也没有太大的怨言。
一支从双屿港北上的小船队中。这支船队规模不大。只有五艘商船。其中除了一艘长约十丈的大商船外,另外四艘都是中型的商船,每艘商船的吃水都很深。显然船上都装满了货物。
船队中最大的那艘商船名叫鲁桥号,看名字就知道,这艘船的主人肯定和太监王贵一样都是个懒人,直接拿人名做为船名,事实上这支船队的主人的确就叫鲁桥,是个从杭州出来的走私商人,这支船队也是他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家业,平时主要跑朝鲜航线。
这支船队刚刚离开双屿港不到一天,现在才刚刚穿过舟山岛与大陆之间的海峡。鲁桥号高大的甲板之上,齐彦名站在船尾看着海面上泛起的朵朵浪花,脑子里却在想着心事。
随着周重一步步的控制住双屿港,齐彦名越发的感到周围很不安全,后来在听到有一支去朝鲜的船队要招收护卫时,他立刻辞别了朱九等人去报了名,结果以他的武艺很容易就通过了,而且还成为船上的一个护卫头目,平时也就是分配一下各个护卫在船上的巡逻,除非是遇到敌人,否则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看着远处已经渐渐没入海平面以下的双屿港,齐彦名也不禁叹了口气,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在双屿港长期定居的,但因为那个周重,自己不得不再次踏上流亡的道路,甚至这次他将彻底的离开大明,后半生很可能就只能呆在朝鲜了。
“哎呦~,快来看,海里好像有个人!”就在这时,忽然鲁桥号上有人高声喊道,紧接着不少人都围了上去,同时有人拖来绳索准备救人。齐彦名这时也走了过来,扶着船舷向下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浮在海面上,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很快就有船上的人提着绳索跳下海,游到对方的身边查看了一下,结果很快就把绳索捆在那个人的身上,这说明对方应该没死,毕竟船上可不会随便拖一个死人上去。
不一会的功夫,船上的人就一起用力把海中的人拖了上来,齐彦名也上前帮忙,结果发现这个被救是个年轻的男子,面白无须长的也不错,身上只穿着一身贴身的小衣,看衣服的材质应该不是穷苦人。
“大家让一让,东家来了!”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人群外面有人喊,紧接着人群一分,一个五十岁的微胖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个人正是这支船队的东家鲁桥。
“怎么样,能救活吗?”鲁桥是个信佛的人,平时对手下的船工伙计也十分不错,海上遇到别人有困难时,他也是能帮一把是一把,所以船工们才敢擅自决定把人救上来。
“东家,应该没问题!”只见其中一个年老的船工开口道,然后只见他走到被救之人的旁边,一把将对方抱起来扛在肩头,并用自己的肩膀顶在对方圆鼓鼓的肚子上,猛然用力上向一顶。
齐彦名这时只见那个被救的年轻人“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不少的海水,其实还夹杂着不少的秽物,味道十分冲人,鲁桥就被熏的向后退了两步。
接下来老船工又用肩膀顶了对方肚子几下,赶到对方吐不出来时,这才把对方放下,这时被救之人虽然还没有清醒,但胸口的起伏却有力平稳多了,看来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看到人被救活了,鲁桥当下抬头看了一眼众人,最后笑着对齐彦名道:“文五,这个人暂时交给你照看,把他带回船舱换身干衣服,若是醒了就让他来见我,我要问清楚了对方的来历再决定怎么处置他。”
鲁桥把被救的年轻人交给齐彦名照顾是有原因的,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被救之人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善是恶,所以必要的戒备还是要有的,齐彦名身为护卫头目,本身的武艺超群,名义上让他照顾,实际上是为了监视。
“属下明白!”齐彦名当下抱拳拱手道,说完他弯腰把对方扶到船舱里,虽然他是护卫头目,但船上的空间有限,毕竟这是商船,大部分的空间都用来装上货物,所以齐彦名也和一帮护卫挤在一间船舱里,睡的也是大通铺。
船舱里的护卫都出去巡逻了,整个船舱里空荡荡的,齐彦名扶着被救的年轻人进来后,把他放到靠门的床铺上,并且伸手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准备给他换上一身干衣服,毕竟现在还是春天,天气也比较寒冷。
不过就在齐彦名刚把对方的衣服脱下来,无意中扫过对方的跨间,结果让他震惊的是,对方竟然是个阉人,这让齐彦名也是吓了一跳,同时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立刻好奇起来。这里要说明一下,明朝的太监虽然都是阉人,但是阉人并不都是太监,所以齐彦名并不能肯定对方就是个太监。
说起来大明是历史上太监最多的朝代,这主要是因为除了朱元璋外,剩下的历代皇帝都重用太监,所以明朝的太监甚至一度超过十万。这些太监的来源很复杂,有些是战俘,有些是因为家里的孩子太多养不活,所以不少父母就把自己的孩子主动送到宫里做太监。
除了上面两种外,还有一种就是私阉,也就是许多的成年男子因为某些原因,自己阉割了自己,然后找门路入宫,比如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魏忠贤,以及大太监王振等人,他们就是成年后阉割了自己入宫的。
在明初之时,太监的来源主要是前面两种,但是随着明朝皇帝对太监的重视,使得太监阶层的权力越来越大,所以不少人为了自己的出路,于是就私自阉割了自己,也就是上面说的私阉,而且私阉的数量极大,宫中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有时十个私阉中,只有二三个才有机会入宫。
而且不仅仅在北京,其它各地的蕃王府中也用太监,所以全国各地都有私阉的存在,甚至京城中那些不能进宫的私阉人数太多,已经对京城的治安形成威胁,最后朝廷不得不将那些不能进宫的私阉送到皇家苑林的南海子干活。本来南海子有一些特殊的民户照顾皇家苑林,称为海户,但是随着阉人越来越多,户籍也都落到南海子,结果海户几乎已经成为社会上对私阉者的代称。
也正是大明私阉之风的盛行,齐彦名所在的霸州也在北京城边,那里同样也有私阉者的存在,所以他在见到被救上来的人竟然是个阉人时,才一时间猜不准对方的身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正牌的太监还是私阉?
就在齐彦名猜测着被救之人的身份时,忽然只听床上那人呻吟一声,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船舱里的情形后,声音虚弱的开口道:“我……我竟然没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两个有秘密的人
春天多风,大海上同样如此,每年的春天,都是海上风急浪高之时,这时海上行船也十分危险,不过也正是因为海路不好走,所以这时的走私利润也极为丰厚,比如同样是去朝鲜,春天的货物价格就比秋天时高的多。
鲁桥号上,齐彦名等护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船舱,一个个倒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很快呼噜声就响成一片。昨天夜里他们遇到大风,虽然他们这些护卫按说是不必参与船只的操作的,但昨晚的风浪实在太大,船工们根本忙不过来,大家又都是在一条船上,若是船翻了那就得一起玩完,所谓的同舟共济就是如此。
所以齐彦名他们昨晚也都拼了命去帮忙,虽然他们不懂操船,但一把子力气总还是有用的,帮忙固定一下船舵,或是排水什么的力气活,倒也能帮上大忙,幸好这场大风仅仅吹了一晚上,到天亮之时,立刻风平浪静,船队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这一夜下来,所有人都累的够呛,因此除了必要的人员外,其它人都回去补了个觉。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齐彦名他们是被一股饭菜的香味叫醒的,当他们睁开眼时,结果看到一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正在进进出出的端着饭菜,不一会的功夫,每个人的床头都摆放好了一个小盆似的海碗,碗里放着米饭,米饭上面则铺满了蔬菜和肥肉,而且还冒着热气,让人一见就胃口大开。
“张兄弟辛苦了。你昨天估计也是一晚上没睡吧。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齐彦名一翻身坐起来。笑着对那个忙碌的年轻人道,这个年轻人正是之前他们在海上救的那个年轻人,名叫张锐,因他身世可怜,所以船主鲁桥就暂时留他在船上干活。
“文大哥醒了,快点吃饭吧,你们昨天晚上忙了一晚,肯定都饿了。可惜小弟没什么力气,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张锐这时也是笑着说道,他正是那天跳海逃生的张锐,本来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活了下来。
张锐是个阉人的事只有齐彦名知道,不过他在醒来之后,立刻哀求齐彦名为自己保密,而且还编造了一些谎话,说自己本来是打算自阉入宫,可惜没有门路。所以最后才不得不流落在外,这次本来是想去投靠一位亲戚。但没想到刚坐上船就遇到了海盗,一船人都被杀死,他跳海求生,万幸竟然被齐彦名他们救了上来。
若是一般人的话,可能真的会被张锐的这番谎言给骗过去了,但齐彦名并不是一般人,他不但做过响马,更统领过大军作战,若是连真话假话都分辨不出来的话,那他也就不是齐彦名了。不过齐彦名虽然明知道张锐说的是假话,却没有当场揭穿,甚至还答应替他保密,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很可能是宫中太监的张锐到底要做什么?
齐彦名也是累了一夜,现在醒来自然是饿的厉害,因此也不再和张锐废话,当下端起海碗狼吞虎咽起来。说起来他们在船上的伙食很一般,甚至经常都只能吃干粮,连个热水都没有,这主要是因为船上空间有限,不可能带太多的燃料,所以很少升火,今天这顿能吃上热饮,估计还是鲁桥为了犒劳昨天晚上大家拼命保船才让人做的。
就在齐彦名大口吃饭的当口,其它人也都陆续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枕头旁边的饭菜,当下也是顾不得其它,一个个埋头大吃,毕竟从离开双屿港后,他们天天在船上啃干粮喝冷水,嘴里早都淡出个鸟来了,现在能吃上一口热饭,而且还如此丰盛,简直是天大的享受啊。
等到吃完饭后,张锐又帮着大家把碗收走,他身体瘦弱,比不得船上的护卫和船工,因此平时也只能做些杂事,毕竟就算船主鲁桥再怎么心善良,那也是一个商人,不会养一个闲人在船上,所以张锐想要留在船上,就必须尽量多干活。
齐彦名看着张锐收拾完碗筷出去后,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当听到周围吃过饭的兄弟一个个又躺下打起呼噜时,只见齐彦名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穿上鞋子来到外面的甲板上。
现在还不到中午,昨晚的风浪虽然过去了,但天空依然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甲板上也乱糟糟的,看样子船工们也都在休息,根本没有人来收拾,甚至甲板上也没有什么人,估计大部分都躺在床上补觉。
只见齐彦名顺着甲板走到船尾,那里是厨房和储存食物的地方。当他来到这里时,就看到张锐背对着他,站在船舷边提着一个带绳子的水桶正在往上拉,水桶里装满了海水,在他的脚边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是众人刚刚用过的碗筷,看样子他正要用海水清洗,毕竟船上的淡水十分珍贵,除了供应众人食用外,还要擦洗甲板,所以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齐彦名看张锐提水桶时十分吃力,当下快步走过去帮了他一把,而张锐看到齐彦名时,也是十分惊讶的感谢道:“多谢文大哥,只是现在时间还早,文大哥怎么不多睡一会?”
“呵呵,我这个人一向觉少,睡了一上午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船舷里又闷,所以就出来走走,没想到看到张兄弟依然在忙。”齐彦名这时也是笑呵呵的道,他这几天一直在观察着张锐,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所以今天他打算问清楚这个张锐的真正身份。
张锐听到齐彦名的话也没有怀疑,当下又和他说笑了几句,然后坐在木盆旁边的小凳子上就开始刷碗。不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齐彦名在看到他干活时并没有离开,而是也蹲下来帮着他刷碗,这让张锐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以他对齐彦名的了解,对方应该不是个十分热心的人。
就在张锐疑惑之时,只听齐彦名忽然开口道:“张公公,看你刷碗的样子,应该没做过这些粗活吧,只是不知道你在宫中是干什么的?”
猛然间听到齐彦名叫自己为“张公公”,而且还直接问起自己在宫中干什么,这让张锐心中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心中虽然震惊,便是张锐却依然强笑道:“文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以前不是说过吗,虽然我想要入宫,但却没有门路,所以只能去投靠亲戚,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海盗……”
“嘿嘿,张兄弟不必再演戏了!”张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彦名低声打断道,“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张兄弟这些天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你看你自己皮肤细嫩,不像是个做重活的人,平时言行举止斯文有礼,一看就知道是个读过书的人,而那些私阉之人大都是穷困潦倒之人,根本不可能像张兄弟这样,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那天我们救你上船时,你身上的那件小衣用料考究,若是私阉之人也能穿的起这样的衣服,那可就太奇怪了!”
齐彦名之前只能肯定张锐是个宫中的太监,不过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张锐应该读过书,而且言行举止也极为斯文,这让他断定张锐在宫中的地位应该不低,毕竟太监中能识字的人也不多。
张锐听到齐彦名对自己分析后,本来有些慌乱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平静起来,当下只见他淡淡的看了齐彦名一眼,然后开口道:“文大哥果然是个细心人,不过张某倒是觉得文大哥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您的身上伤疤无数,其中有不少都是刀枪伤,甚至还有不少圆点形的伤疤,若是张某没有看错的话,那些应该是箭伤。”
说到这里张锐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口道:“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的刀枪伤和箭伤,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上过战场,而我大明上过战场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大明的官军,另外一种就是造反的反贼,我看文大哥身上并没有行伍之气,因此您应该不会是大明的官军,那么就只有剩下的一种可能了!”
齐彦名听到张锐的话也是吓了一跳,整个人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向张锐的目光中闪烁不定,甚至心中已经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毕竟若是张锐把他出身反贼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么恐怕鲁桥会立刻把他抓住送交官府,毕竟人家只是一个商人,根本没必要包庇反贼。
不过张锐却是毫不畏惧的与齐彦名对视,然后缓缓的站起身,将湿漉漉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微笑着又道:“文大哥不必惊慌,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前张某隐瞒身份,自然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想必文大哥也同样如此,所以大家不如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了朝鲜之时,我们就此分手,从此再也不会相见,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朝鲜忠清港
“好,一言为定,大家日后井水不犯河水!”齐彦名也是个有决断的人,虽然他很想杀了张锐灭口,但船上的人一共这么多,空间又不大,若是他下杀手的话,难保不被别人发现,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因此只能同意了张锐的建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张锐和齐彦名果然都是遵守约定,彼此之间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而船队经过这段时间的航行,很快就达到山东半岛的威海卫港口,然后在这里经过补给之后,立刻穿过黄海一路向东,经过两日的航行终于到达了朝廷。
船主鲁桥带着船上的伙计们看着越来越近的陆地,脸上也露出了激动之色,春天在海上跑船本来就十分不易,甚至遇到大风时还可能船毁人亡,不过他们这次的运气实在不错,路上只遇到过一次大风,而且也没给船队带来太大的损失,现在他们终于安全的到达朝鲜了。
鲁桥他们到达的这座港口属于朝鲜忠清南道的泰安郡,泰安郡在忠清南道最西侧的一处三角形半岛上,而鲁桥他们眼前的这座港口刚好正处于最突出的地个角尖上,本来这里是一个荒芜的小渔村,但是自从去年忠清商会的金文贤从双屿港回来后,就在这个小渔村的基础上建造了一座港口,取名为忠清港。
随着鲁桥他们船队的靠近,忠清港那边也是一片欢腾,很快就有不少小船围了上来,这些小船上装着咸鱼、鸡蛋等食材。另外还有人参、纸张等朝鲜当地的特产。这些商贩一个个仰着头向船上兜售。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是从大明来的船,船上的人出手阔绰,他们手中的东西可以卖上个好价钱。
对于这些围上来的商贩,鲁桥并没有让人驱赶,而是饶有兴趣的低下头看了看,若是看到中意的商品,也会放下绳子把货主拉上来商量价钱,谈成了就会出钱买下来。毕竟他们船上的货物卖掉之后,也要再买上一批朝鲜的货物带回去。
在众船的拥簇下,鲁桥的船队缓缓的靠近了忠清港,这时港口上也派船引着他们进入泊位。若是放在双屿港,像鲁桥这种载满货物的船只不要说停靠了,恐怕才刚一进港口,就会有商人坐船到船上与鲁桥商议货物的价钱,但是在忠清港这里却没有任何商人敢上船,因为这里是忠清商会的地盘,所有货物都必须与忠清商会交易。
说起来当初忠清商会之所以从双屿港退出。主要就是周重答应金文贤,让他做南洋商会在朝鲜的代理商。只要是南洋商会的货物,就全都交给他代销。不过金文贤也很精明,他自己开办了一个港口,这样一来,不但南洋商会的船只愿意来交易,其它一些商会也愿意把货物运到这里卖给他们商会。
虽然这样看来金文贤好像垄断了大明对朝鲜的走私交易,容易造成他压低价格收购大明商人的货物,但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这主要是因为现在的海洋贸易十分不发达,大明的货物根本就供不应求,所以无论是到哪里都是卖方市场,你若是不给大明商人一个满意的价格,那我就不卖给你,反正愿意买货的人又不止一家,除非对方能一直垄断一个地主的贸易,不过若真的如此的话,恐怕日后也没有大明商人愿意运货来卖了。
鲁桥的船靠岸之后,很快就有忠清商会的人前来清点货物,鲁桥这次运的是丝绸和棉布,都是朝鲜十分急需的货物,因此忠清商会的人在清点过后,很快就报出一个价格,这个价格比平时的丝绸和棉布价格要高一些,毕竟现在是春天,货物的价格都偏高。
不过本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的原则,鲁桥又与对方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终于又让对方涨了一厘,这才一手交钱一手拿到收据。之所不用现银交易,这主要是因为鲁桥他们还要采购朝鲜当地的货物,等到他们采购完后,用收据上的银钱减去花费,剩下的忠清商会才会付现银。
交易过后,鲁桥也十分高兴,按照以往的规矩,他把船队里的人分成两批,轮流给他们放假外出游玩,毕竟忠清港这里虽然建造的时间不久,但港口上也是遍布妓院酒肆,船队里的人在海上呆了那么久,现在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其中一批在外出放松时,竟然有两个人一起失踪了,这两人正是化名文五的齐彦名和张锐。
船队里失踪了两个人,鲁桥自然十分着急,他立刻找忠清商会人帮忙寻找,但可惜就算他们翻遍了整个忠清港,却也没有找到半个人影,最后鲁桥看看时日也不短了,只能放弃了寻找,满载着货物返回了大明。
就在鲁桥离开的同时,另外一批大明的商船刚好到达了忠清港,不过这批商船与鲁桥这种小走私商不同的是,这支船队是属于南洋商会的,而且规模也十分庞大,足有近二十艘大海船,估计这一次的货物就足够忠清商会消化几个月的。
不过对于忠清商会的会长金文贤来说,这支船队送来的货物倒是其次,关键是这次随船队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周重的亲信刘涛,这个人是个经验丰富的船长,上次去南洋接奇拉瓦这些欧洲工匠时,就是他带的队。
“刘兄,没想到这次是你亲自带队,实在让金某感到蓬荜生辉啊!”忠清商会驻地的客厅之中,金文贤满脸热情的对坐在面前的刘涛道。以前在双屿港时,他就见过刘涛,知道对方是周重最信任的一个船长,因此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刘涛这时也是笑了笑道:“金会长实在太客气了,刘某这次前来其实是为我们东家跑腿来的,本来东家是想亲自来的,但是你想必也听说了,现在东家被我们陛下赏识,一跃成为我们大明的提督大人,所以现在公务繁忙,根本脱不开身,所以只能让我来了!”
刘涛的话倒没有撒谎,本来周重的确是想亲自来朝鲜一趟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今年朝鲜将要发生一场宫廷政变,在这场政变中,那个朝鲜历史有名的暴君燕山君将被赶下台,而那个曾经支持全罗商会拐卖大明人口的晋城大君将登上王位,这是周重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想通过金文贤指点一下朝鲜的政局,让那个残暴的燕山君继续坐在他的王位上,可惜他现在已经是大明的官员了,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最后只能让刘涛代自己来一趟。
“周大人无法前来实在太遗憾了,只是不知道周大人让刘兄带来了什么消息?”金文贤有些迫不急待的问道。
金文贤从去年开始就等着周重,因为当初他离开时,周重说他从锦衣卫那里掌握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朝鲜国内有人准备发动政变,而且周重还知道那几个发动政变的主要人物,但是无论金文贤怎么恳求,周重就是不说,甚至还以此做为他们离开双屿港的条件之一,最后金文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回朝鲜等周重的消息,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看到金文贤如此迫不急待的样子,刘涛却是微微一笑,只见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密封的盒子,盒子口上还用火漆封住,并且印有周重的私章,现在私章完好,应该没有被打开过。
“金会长请看,这是我来之前,我们东家亲手交给我的,而且嘱咐我一定要贴身保管,这一路上我也是不敢有丝毫疏忽,现在终于安全送到了,现在请你看一下火漆印章,若是没有问题的话,那刘某就算完成东家的嘱托了!”刘涛把手中的小盒放在金文贤的面前道。
金文贤看着刘涛拿出的盒子,目光也露出炽热的神色,若是他能够提前得知那几个准备发动政变的大臣,然后再把这件事告诉国王殿下,那么他可就立下了大功一件,日后的荣华富贵简直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金文贤恨不得立刻就把盒子打开,但是想到刘涛还在这里,而且人家大老远赶来给自己送东西,他无论如何也要设宴款待对方。因此金文贤只得强忍着打开盒子的冲动,吞了一下口水把盒子贴身放好,然后立刻命人准备酒宴。对此刘涛也没客气,毕竟他为了保管好这个盒子,这一路上也是寝食不安,现在终于可以放下这个包袱了。
好不容易等到酒宴吃完,金文贤亲自送刘涛回到住处休息,他这才快步回到自己的住处,然后在灯下急不可耐的打开了盒子,结果发现盒子里叠着一张白绢,当他把白绢打开时,终于看到上面写的内容,而当金文贤把整个内容看了一遍后,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因为白绢上写的正是政变的日期和发动政变的主要大臣名单。(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训练情况
春风和煦,周重站在船头看着面前汪洋的大海,心中却是在想着刘涛去朝鲜的事,算算日子,金文贤应该已经收到自己送给他的消息了,虽然朝鲜那场被称为“中宗反正”的宫廷政变是发生在秋天,距离现在还有近半年的时间,不过估计那几个大臣也应该开始准备了,只要金文贤派人秘密调查,应该可以找到一些证据。
想到朝鲜因为自己的插手,日后根本无法推翻燕山君的暴政,整个朝鲜都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让周重心中也不禁一阵暗爽,虽然后来朝鲜分裂成两个国家,但那两个畜生国家无论哪一个都让他十分讨厌,现在自己只不过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
不过周重在高兴过后,接着又想到张锐逃脱的事,虽然事后吴山派出不少人搜寻,可是最后依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他们只调查到在张锐跳海的那段时间里,曾经有几支船队经过那处海域,可惜因为信息的不发达,他们也根本无法确定那几支船队的名字,更不知道对方是否救过人?
想到这里,周重也不禁叹了口气,他对张锐的生死倒不怎么在意,毕竟对于这种人渣,在他看来根本就死不足惜,不过他对张锐入宫的那面经历却很好奇,毕竟对方从一个堂堂举人一下子变成太监,这种事情实在太具有传奇性了,他早就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惜在最后关头对方却逃了,现在生死不明。实在让人感到可惜。
不过张锐生死不明这件事只有周重和吴山少数人知道。甚至对于白珺婉。周重也只告诉对方张锐已经跳海死了,毕竟无论张锐是死是活,对周重来说都不足为虑,所以没必要让白珺婉再为这件事担心。而且对于白珺婉来说,张锐之死更让她像是解脱了一般,这段日子性格也开朗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么心事重重了。
“大人,军营到了!”正在周重沉思之时。忽然旁边的吴山上前禀报道,这次周重主要是来视察双屿港旁边驻扎的水师,一方面亲自察看一下水师的操练,另一方面也督促一下水师大营的建设。
周重听到这里也是从沉思中醒来,当下抬起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座半水半陆的水师大营就在眼前,无数艘战船在水师大营的港口上排成数排,虽然春天的天气还颇为寒冷,但战船上的士卒却一个个光着上身,正在教官的号令下操练。每条船上的士卒都是分成数队,有些是在捉队厮杀。有些是在起降船帆,更有些是在练习火炮的操作。
对于这一万多人的水师,周重操练的极为严格,特别是在知道这些水师仅仅是样子货后,他已经给常孝和曲烈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从头训练这支水师,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都要给朝廷训练出一支可以随时拉上战场的水师精锐。
也正是周重的这个死命令,使得常孝和曲烈也都不敢有丝毫怠慢,两人合作重新制定了一份练兵计划,将整个水师从头开始操练,虽然等到援助马六甲时这支水师还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至少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日后再将船只和武器再更新换代,想必总有一天可以让大明水师重新纵横于大洋之上。
周重的船穿过那些操练的战船,然后缓缓的在码头停靠,神瑛和曲烈两人已经在码头上等着迎接,神瑛身为副提督,又是武将出身,在军中威望很高,但可惜却不精通水战,所以平时只负责监督,至于练兵则交给常孝和曲烈,他们两人现在是轮流负责军中的操练,今天刚好是常孝当值,所以无法前来迎接。
“提督大人,老夫将早已经等候多时了,快来参观一下我们的军营,这段时间军营里面可是大变样啊!”周重刚走下船,只见神瑛立刻就笑着迎上来道,周重只管给军队提供钱财和保障,平时军队的操练和建设全都是神瑛负责。
“老将军久候了,周某也很想早点前来,可惜实在是事务缠身,今天好不容易才抽出点空闲啊!”周重这时也是笑道,接下来曲烈也上前见礼,然后三人又客气了几句,周重这才跟着神瑛一起进到军营。
水师大营分为水寨和陆营,其中水寨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个军用的港口,港口中停放着水师的战船,平时士兵们操练也在船上,不过等到这一阶段的操练完毕后,战船就会离开水寨到大海上操练,毕竟只有经过大海的风浪,才能练出一支精兵来。
陆营除非平时的训练外,也是将士们住的地方,虽说水师为了熟悉海况也经常住在船上,但平时不训练时他们还是愿意住在陆地上,况且营中还有神瑛带来的三千陆军,他们平时除了要适应海战外,平时也要在陆上操练。
周重随神瑛和曲烈一起走进陆营,只见整个大营之中已经建造好了一几排木石结构的固定房屋,据神瑛介绍,这些房屋都是军营里的仓库,存储着军械和粮草等比较重要的物资,不过除了这些仓库之外,其它的地方都还只能搭建着帐篷,毕竟军队驻扎的时间还太短,根本没有时间把整个军营都建成固定营房。
周重先是到那些仓库里参观了一下,结果发现各个仓库都看守的十分严密,特别是单独建造的火药仓库,所有人进去时都要经过搜身,身上也不能带任何金属制品,主要是担心金属碰撞打火,毕竟万一火药库被引爆的话,那可是一场大灾难。
参观完仓库后,周重又去了军士们居住的帐篷看了一下,发现帐篷虽然简陋,但倒也整洁,况且现在天气也不怎么冷了,晚上睡帐篷倒也没什么,不过周重还是督促神瑛要尽快把营房建好,毕竟双屿港这边是海岛,以后若是台风季节来临,光凭这些帐篷可挡不住风雨。
最后周重又去看了一下那三千京营的训练,说起来京营就是京营,光是训练时的气势就远非那些船上的水师能比的,特别是这些京营还参与国清剿刘六刘七的战事,所以也算是有些实战经验,因此训练时也是杀气腾腾,让周重也体会到几分战场上的惨烈。
对于整个水师大营的情况,周重参观完后倒也十分满意,特别是神瑛和曲烈都向他保证,等到五月份时,他们一定可以组织出一支能与葡萄牙人争锋的军队,绝对不会让葡萄牙夺下马六甲城!
有了神瑛他们的保证,周重也感觉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当下他也再次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又去了水寨那边参观了一下水师的训练,这才又乘船回到了双屿港。
不过就在周重刚回到双屿港,驼叔就跑来找他,而且刚一见到周重就立刻苦着脸道:“东家,不能再这么搞下去了,现在那个市舶司一来,已经把咱们手中的港口都接管过去,以前港口上的收益也全都归了市舶司,咱们商会的收入硬生生的少了将近一成啊!”
以前双屿港是个走私港,港口的管理也被各个大商会瓜分,但是随着军队和市舶司的入驻,港口的管理自然也要收归朝廷,所以现在市舶司也在慢慢的把各个商会对港口的管理权收回,南洋商会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周重还授意市舶司第一个拿南洋商会开刀,毕竟连他自己的南洋商会都把港**出去了,其它商会自然也就不敢违抗市舶司。
听到驼叔的诉苦,周重却是笑了笑道:“驼叔,现在正是双屿港的一个转型期,以前这里是个走私港,虽然繁华但也十分混乱,但是现在朝廷要将双屿港收归国有,港口自然也要归朝廷来管理,毕竟只有朝廷来管理,一个港口才能更加规范,日后也能有更大的发展潜力。”
周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笑道:“而且港口管理要花费我们商会大量的人力物力,虽然有些收益,但相比海贸而言,港口的收益其实并不多,甚至现在已经不足商会总收入的一成,所以与其浪费人力去管理港口,还不如把这种麻烦事交给朝廷,我们也能少些麻烦。”
听到周重如此说,驼叔却是摇了摇头道:“东家您有所不知,港口的收益虽然不高,但港口上却能安排不少人手,而且按照商会不成文的规矩,一般都是把商会里的老弱病残安排到港口上,这些人要么是商会的老人,要么是因商会受伤,或是商会的家属,他们干不了重活,也出不海,港口上的活比较轻,所以就安排给这些人,至少他们能干活养活自己,但是现在港口被市舶司接管,这些人可就没活可干了,商会总不能白养着他们吧?”
“呃?这个……”周重听到这里也是一愣,他只顾着让市舶司快点接管港口,却忘了港口是商会安排老弱的地方,现在少了这一块的收益倒是其次,关键是那些老弱该怎么安排?(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准备成亲
“有了!”只见周重坐在那里沉思半晌,忽然脸色一喜道,“驼叔,我看不如这样,市舶司现在要接管整个双屿港,但是人手却大为不足,虽然他们一直想要大肆招收人手,但是人员招来后最少也需要几个月才能真正熟悉港口的管理,所以我觉得不如让咱们的人去市舶司应聘,到时这些人直接转为市舶司的小吏,这样一来,我们不必他们的生计担心,而且也解决了市舶司的人手问题,可谓是一举两得!”
听到周重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驼叔也终于转忧为喜道:“这个办法好,听说市舶司中的小吏报酬丰厚,比之咱们商会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他们又能继续做自己的老本行,想必大家也没什么报怨的了。”
看到驼叔也同意自己的办法,周重也是一喜,当下让他去通知商会里的人,而他则把市舶司提举杨统叫来,然后把这件事告诉对方,结果杨统听后也是十分高兴,因为他们市舶司的确十分缺人,现在能够接收原来的港口管理人员自然再好不过,而且这样做也能减少一些他们接管港口的阻力,可谓是一举数得。
刚刚处理完这件事,还没等周重喘口气,谢达又来找他了,只见对方刚一进到客厅,谢达立刻向周重抱怨道:“贤侄,你这次可把我们给害苦了,现在港口全都归市舶司管理,日后我们可要喝西北风啊!”
听到谢达的话,周重却是微笑着道:“谢伯父就不要开小侄的玩笑了,若是别人看不懂市舶司接管港口的好处还情有可援。但以谢伯父的才智。肯定可以看出这件事利大于弊。而且我们损失一点港口上的收入,但却也甩掉了一个大包袱,甚至日后还能换来朝廷水师的保护,这可是一笑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只见谢达听后也是大笑着说道,不过接下来他却有些忧虑的道,“贤侄,朝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一方面朝廷并没有解除海禁。一方面朝廷却又委任你为四海提督,而且还正式将双屿港划为大明的港口,老夫自问活了这么多年,但却也猜不透朝廷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重听完则是诡异的一笑道:“谢伯父,其实朝廷怎么想无所谓,关键是要看我们那位皇帝陛下怎么想,在小侄看来,皇帝陛下不是不想废除海禁,但其中牵制到的东西太多,陛下一时间也下不定决心。所以才派我担任这个提督,名义上虽是武职。不能干涉当地政务,但事实上却又将双屿港划归我的管辖之下,军事政务全都归提督府管理。”
周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如此一来,也就造成了一个既定事实,那就是双屿港其实已经完全摆脱了海禁,成为大明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那么接下来就要看我们双屿港能给朝廷带来什么?比如朝廷现在很缺钱,若是我们双屿港一年能上缴大量的税收,那么陛下也就有了开放海禁的理由!”
听到周重的这些解释,谢达也有些震惊的瞪大眼睛,他也没想到周重身上竟然负有如此重大的任务,甚至双屿港的发展还关乎到海禁的是否放开,这件事他一直认为是朝堂上那些大臣的事,但没想到现在竟然与自己这些商人也扯上了关系。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谢达长出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朝廷想要放开海禁,但却顾忌到开放海禁时的阻力,所以才把双屿港当成一个试点,只要双屿港成功了,那么阻力也就要小多了。”
周重这时也是点了点头,接着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当下开口问道:“谢伯父,这段时间想必你的压力肯定不小吧,谢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
周重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在放开海禁的阻力之中,余姚谢家就是其中的代表,想想看,谢家以前控制着谢家商会,从走私中赚取了巨额的利润,若是放开海禁的话,那么以前他们靠走私所赚取的利润必然大为下降,所以谢家自然不会愿意看到朝廷放开海禁。
当然谢家仅仅是其中的一个代表,其它与走私利益相关的世家大族也同样如此,他们也是最反对放开海禁的一群人。本来周重也属于这群人中的一员,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发生变化,身为朝廷的四海提督,他可以利用放开海禁时让自己的商会赚取更大的利润,谢达同样也不会吃亏,所以他们两人非但不怕放开海禁,甚至还会为放开海禁摇旗呐喊。
听到周重问起谢家那边的事,谢达也是摇头苦笑道:“算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最开始你在双屿港派驻水师时,谢家就通过谢柯不断的向我施压,希望让我阻止你接管双屿港,不过我却一直没有理会,这段时间谢家更是不断派人来见我,每次都是那么几句,我也只能表面上敷衍他们,平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商会控制在我手里,他们再怎么着急也没用!”
“谢伯父受苦了,等到日后小倒在双屿港做出一番成就来,到时一定会在陛下那里为伯父邀功!”周重这时站起来向谢达深施一礼道。现在整个双屿港三大商会并立,其中他的南洋商会影响最大,但剩下的谢家和洪家商会都控制在谢达手中,现在谢达全力协助自己,剩下的那些中小商会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们的生意暂时也没受到太大的影响,所以周重才能如此顺利的接管双屿港。
不过谢达听到周重的话却是一笑道:“我年纪大了,邀不邀功的我也不在乎,只要你日后与灵芸成婚后,不要亏待了她就行了!”
“伯父放心,小侄的人品您还不知道吗,而且我和灵芸又是同甘共苦过,彼此都是心心相印,日后我就是亏待了自己,也绝对不敢亏待了灵芸啊!”周重这时有些油嘴滑舌的道。
“还说不亏待,那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娶灵芸?”谢达听到周重的话却是一瞪眼,有些气恼的说道,本来自己女儿才是周重的正妻,但因为谢家的阻挠,再加上皇帝陛下的一道圣旨,结果让灵芸最后只落得个平妻,这也是他最恨谢家的原因之一。
周重听到谢达提起自己与谢灵芸之间的婚事,立刻一拍大腿道:“谢伯父,这件事小侄正想和您说呢,本来去年我打算过完年就娶灵芸,可是因为公务繁忙给耽搁了,现在提督府的事总算都走上正轨了,我也清闲下来了,所以我正想找您商量一下婚期的事,您看定在什么日子合适?”
周重和谢灵芸的婚事早就该办了,可是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给耽搁了,为此谢灵芸都已经有些怨言了,每次见到周重都会抱怨一番,甚至连商会的事也没心思去管了,为此周重也是心有愧疚,所以现在刚一抽出空闲,他立刻就与谢达商量婚期的事。
谢达一听周重的话也是大喜过望,当下想都不想就一拍桌子道:“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都已经三月了,我看咱们就定在下个月,剩下的这将近一个月里我们都准备一下,一定要把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绝对不能让灵芸受半点委屈!”
虽然平妻也是妻,但其实地位上还是不如正妻,所以谢达担心女儿受委屈,这才给出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毕竟一场浩大的婚礼,也能显露出娘家的实力,日后别人想要欺负谢灵芸时,自然也要掂量一下。
周重也能理解谢达的心思,虽然他觉得以瑾萱的性格,绝对不会欺负灵芸,不过这种话和谢达说没用,所以还不如一切都顺着他,反正两家也不差婚礼的那点钱,因此听后也是连连点头,接着他又和谢达商量了一些婚礼的细节,这才把欢天喜地的谢达送走。
回到家之后,周重又把找到瑾萱和王姨娘,然后把自己和谢灵芸的婚期讲了出来,对于这件事,家里早就有所准备,所以瑾萱和王姨娘也都点头同意,甚至王姨娘还特意找来三娘,然后共同商议周重大婚需要准备些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周重就一直在双屿港和军营两边跑,军营那里的操练他虽然全都交给了神瑛,但却还是不放心,因此时常跑去看看,双屿港的接管也十分顺利,特别是在南洋商会、谢家商会和洪家商会率先交出港口的管理权后,其它中小商会也都纷纷主动交了出来,毕竟民不如官斗,况且他们现在还要靠三大商会吃饭呢,所以也根本不敢得罪周重。
婚礼准备的也十分顺利,当周重要大婚的消息传出去时,不但引起双屿港的轰动,同时也让整个浙江官场都为之侧目,随着上次周重与巡抚谢迪的斗法,已经让不少人注意到这位年轻的提督大人,所以当听到他要成亲时,这些人立刻找到宁波知府俞文远,通过他向周重表达了自己想要结交的意愿,周重也不傻,立刻给这些人都发放了婚礼的请柬,甚至连巡抚谢迪都有一份,反正他的请柬是送到了,来不来那就是对方的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