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宁美怡的风情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张晓凡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停在丽珠大酒店的门口。吞云吐雾间回忆起昨夜的温馨和激情,嘴角慢慢上扬,脸上满是自得之sè。
张晓凡说是提前回东海办理一些事物,李艳她们也没有追根究底的盘问,倒是准备的托词全都白想。
当然,齐人之福是没有享受到了,先是在床上把李艳折腾的死去活来,直到她出声求饶的时候才放过她;等她入睡之后又摸到许若姗身上,弄到凌晨两点来钟才算完事。事后本还想接着再继续奋战,没料想许若姗吓得花容失sè,说是再来一次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被弄死在床上。
这话一出,让张晓凡的虚荣心无限膨胀,搂着两女呼呼大睡。
捷达车上的张晓凡将手中的烟头准准的弹到垃圾筒里,抬手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不足五分钟,也不知道宁美怡下楼了没有。
这时,从酒店的自动门里走出一位妙龄女郎,洁白的香奈儿连衣裙随着晨风飘荡,肉sè的丝袜加上xìng感的高根鞋把条修长的美腿包裹的严严实实,惹得周围晨练的男女目光频频侧目。
见到这位天仙般的妙人儿,张晓凡也不禁心生异样,却很好的掩盖起来。
宁美怡拉开车门,坐在后排的位置上,问道:“你打算开这辆捷达去东海?”
张晓凡笑道:“我可是个穷人,买不起太好的车子。”
宁美怡摇头失笑道:“我真是被你打败了,停车场里有辆保时捷,咱们还是用那辆车吧。”
张晓凡收起笑容,正sè道:“不可否认,保时捷一个轮子都可以买下这辆捷达,但咱们这次不是旅行,而是以避开危险为主要目的,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被发现。”
宁美怡眨了眨美目,说道:“我不过是随便提上一句,没想到你还挻有心的。”
张晓凡启动车辆,打着方向驶上大路,说道:“不是我有心,而是想要保全小命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以为我不想开保时捷吗,世界名车谁都喜欢,也包括我在内。”
宁美怡扑哧一笑,捂着娇唇打了个哈欠,抱歉道:“昨晚睡得太迟了,我躺着休息一下。”说完便把车后的靠枕拿下,美滋滋的睡着了。
那两个印着蜡笔小新的靠枕,一个在宁美怡头下,另一个被她抱在怀中;张晓凡心中没由来的暗叹,这两个靠枕是陈菲菲送给他的礼物,他没有让别人碰过,每次上车都小心翼翼的清理一番,却没想到这两样东西会在另外的女人怀中抱着,物是人非莫过于此。
随着车辆在道路上飞驰,他的思绪也随之不宁,很快就要回到那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道路。这条道路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还是平坦整齐的庄康大道,谁都不敢肯定。曾经的约定,两人对着大海定下的誓言却随着生活的残酷被遗忘,门当户对这个词看似平常,却适用任何年代。
说分手很容易,忘却曾经的记忆却是难如登天,特别是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
张晓凡直觉认为他的初恋是李艳,因为从懂事开始两人就形影不离,无论是上学还是玩耍都是在一起;但不可否认,他是从陈菲菲身上懂得如何珍惜与爱恋,也是她给了张晓凡甜蜜且梦幻般的爱情,还有刺痛压抑的yīn霾。
有的时候,张晓凡十分憎恨自己,拥有了李艳与许若姗两个绝sè美女,心中却无法忘记那段爱情,越是熟悉的场景越能记起尘埃中的思恋。每回李艳都会在他楞神时巧妙的避开,转而说起将来幸福的憧憬。
“嘀!!!”一声大货车的汽笛喇叭响起,张晓凡惊出一身冷汗,他现在才发觉自己是在行驶车辆,不知不觉已经开到郊外的国道上,前方不远处就是通向海州的路口。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过来的,脑海中这段记忆根本是空白的。
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初升的朝阳照shè下,车内的温度已经开始攀升,为了不打扰熟睡中的美女,张晓凡升起车窗打开空调,见到安睡中的宁美怡,她的嘴角上还带着一丝浅笑,好像在梦中遇见什么好事。
宁美怡在梦中的确是遇见了好事,勾心斗角的生活让她身心俱疲,肩上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从小到大都是在父亲的安排下完成,她还记得高中时遇见一个令她心怡的男孩,两人由于都是学习委员的身份慢慢拉近距离,那时男孩鼓足勇气向她表白,宁美怡红着脸答应和他交往。但没过多久,宁父找到了那个男孩,当着宁美怡的面把一箱五十万的现金放在男孩的面前,又带着五个大汉围堵男孩。宁父坦言,如果选择和女儿继续交往,将会面临被打断两条腿的危险;而选择离开她的身边,则可以拿走那箱子钱,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他。
男孩沉默了,他没有选择反抗,而是连看都没有看宁美怡一眼,拎着箱子远远离开。
事情发生后,宁美怡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在她的眼里男人都是一样,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至于爱情的滋味只能靠电视电影中猜测,或许那也只是童话。
在天源峡谷的伏牛**里,宁美怡意外结识了张晓凡,在他提出钱这个字眼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鄙夷一番,暗暗冷笑又遇见了一个视钱如命的家伙,唯一不同的只是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直接,言辞凿凿的说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天大的恩情也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两清了。
宁美怡当时气得差点没拿鞋子砸他,但静下心来细想时又觉得挻有道理,毕竟两人素未谋面,都是初识对方,没有必要为脸面上的过意不去身陷险境。事后,特地找人将张晓凡的身份与来历调查清楚,原来是陈菲菲的男朋友,只是两人在半个月前分手,还把陈耀华和他的保镖当垃圾给丢出门去,原因是因为一百万的现金支票。
听到这里,宁美怡倒是挻欣赏他的,但也仅限于欣赏。
车辆缓缓行驶在国道上,由于常年累月的超载车辆,国道上有不少地方都是坑坑洼洼,为了避开这些险坑不得不减慢速度,五个小时的时间,还只走过了三分之一路程。
烈rì当空,宁美怡缓缓睁开双眼,感觉jīng神倍爽,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
“咦,这是哪里,这是回东海的路吗?”望着窗外的风景,宁美怡诧异的问道。
张晓凡见她脸上还留有红印,觉得有些好笑,说道:“这不是去东海的路,而是去海州的。”
“海州?这东海在东面,海州可是在西面啊,咱们去海州干嘛?”
“我的地理学得不错,用不着你来解释。”张晓凡轻踩刹车,缓缓停在路边,扭头依着靠椅说道:“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行踪,目的地也是东海,无论是走高速还是国道都是一样,路上必定遇上埋伏。但他们怎样都不会想到,咱们会背道而驰,向海州机场方向行去。”
宁美怡眼中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到海州之后,再飞东海?”
“当然,这也是权宜之计,我可不敢肯定这道路上没有危险,只不过相对而言,从中州到海州的路上危险系数较低罢了。”说完,径直打开车门向树林里走去。
宁美怡见他把自己丢下不管,急忙打开车门喊道:“喂,你要去哪?”
张晓凡没好气的回过头喊道:“别瞎嚷嚷,撒个尿也要问东问西。”
宁美怡暗啐一口,心想这混蛋真粗鲁。忽然,她小腹上也传来紧迫感,脸sè顿时绯红不以,左右望了望,这国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服务区,只能等那个混蛋回来再去野外解手。
第一百零六章 春光乍泄
张晓凡走到拐角的树后,掏出家伙来放水,五六个小时的积水挻多的,一口气全都放出去,心情没由来的大畅,哼着歌儿走回车上。
宁美怡咬了咬牙,红着脸轻声说道:“能不能等我一下,我要下车透透气。”
“可以,只要别走太远就行。”张晓凡瞅见她脸sè微红的模样,手中更是拿着一小包纸巾,立时猜出她下车透气的原因。“解手的时候注意点,看清楚脚下有没有别的东西,这里有蛇。”
听了这话,宁美怡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气呼呼的转身喊道:“有蛇也不要你管!”说完,加快步伐向前没入林中。
张晓凡咧嘴一笑,觉得偶尔调戏美女也不错,至少不会被人误会成流氓。他推门下车,准备抽根烟解解乏,虽然高速公路已经开通许久,但国道上的车辆还是不少,来往的货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过,卷起滚滚尘烟使人皱眉不以。
点燃烟卷,轻吸上一口,尼古丁的气息充斥着大脑,单调的行程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
“嘟……”一辆斯泰尔重型货车驶过,沉重的气笛让张晓凡咒骂不以。
忽然,草丛里传来一声尖叫声,是宁美怡的声音!
张晓凡心中一惊,脚步猛踏地面,瞬间窜出数米之远,并取出柳叶双刃刀握在手中,以防不测。遁着叫声来到草丛旁边,见到宁美怡正软倒在地上,洁白的小裤退到脚弯,整个人无力起身。
“发生什么事情?”周围十分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木发出的“唦唦”声,并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宁美怡俏脸惨白,颤抖着手,指着不远处的草丛,抖声道:“蛇……”
“真有蛇?”张晓凡心中咯噔一下,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真见到一只四尺来长的蝰蛇,正飞快的向外逃窜。
寒光闪过,柳叶双刃刀异常准确的命中其头部,将三角型的蛇首牢牢的钉死在地面上。凝晴一瞧,这家伙个头还真不小,两三斤重是有的,关键是这身班纹太过隐蔽,要是不认真打量,绝对会认为是枯枝或是落叶。
张晓凡把她扶起身来,发现这妞身上软乎乎的,手上非常冰凉,看来被吓得不清。眼角瞅见那条白sè的小裤裤还在膝上挂着,轻咳道:“宁小姐,你的衣服好像有点乱……”
宁美怡惊魂未定,听到他的话有些茫然道:“什么?”
张晓凡把头扭向一旁,手向下指了指,示意她的内裤还挂在腿弯处,身下是空档。
“啊!”宁美怡娇声轻呼,小脸转为酱紫sè,匆匆忙忙的套上小裤裤,差点没掩面羞臊而逃。
张晓凡暗中偷笑,没想到这娘们都三十岁的人了,还穿这么保守的颜sè,看不出白sè的玩意也能做的这么xìng感,还带着镂空蕾丝的。
“咳……”张晓凡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说道:“那个,你解完手了吧?咱们还是回车上去,海州这里蛇比较多。”
宁美怡听到“蛇”这个字眼,心中没由来的一抖,脸sè转为煞白,带着哭腔道:“我、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是不是被蛇咬了?”
张晓凡脸sè一变,急声问道:“被蛇咬了?伤口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我、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是在后面……”
张晓凡绕到她的身后,见到几根干草和枯叶,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异样。眉头轻皱,心想没有伤口的痕迹啊?忽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不是屁股被蛇咬了一口吧?当时这妞正在解手,裤子都脱下来了,屁股被咬上一口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张晓凡正sè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越早处理伤口越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蝰蛇的毒xìng很强,通常人被咬中大约一两个小时之内就会死亡,所以请你配合一下。”
宁美怡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受伤的部位太过敏感,怎么能暴露在这家伙面前。轻声说道:“好像、好像不疼……”
“蛇毒大部份是神经毒素,会让人失去痛觉,只会觉得酥麻,甚至没有感觉。我劝你还是抛弃不必要的自尊心,在医生的眼里是不分男女的。”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面对这么漂亮的女人,那怕是柳下惠当医生都不顶用。
“那、那你帮我看看,我实在是动不了,两条腿都麻了。”宁美怡娇躯轻颤,她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野外解手,怎会想到会被蛇给咬到那个地方。
张晓凡动作迅速的取回煞刃,再把她抄手拦腰抱起,横放在车的后座上,自己也挤了上去。
车厢里的气氛很是尴尬,面对千娇百媚的美女就在自己眼前,一想到要扒去她洁白小裤裤观查后臀,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处理蛇毒张晓凡还是有经验的,干这活时间越早效果越好,只是手头上没有解毒的草药,只能先做放血处理,再慢慢想办法解决。
宁美怡脸红的像个柿子,卷曲着身子把头死死的埋在靠枕里面,根本就没有勇气回头看上一眼,任凭他摆布。
张晓凡也有些手足无措,倒是良好的医德和心理素质让他很快恢复如常,沉声道:“得罪了。”
伸手掀开她的裙摆,纤细的白sè小裤头深深陷入股沟里面,没有能够把臀部包裹,一眼便见到了洁白如玉的美/臀,两瓣娇翘的美肌异常丰腴饱满,线条柔和挻翘,从肌肉的弹xìng组织上看,她应该经常有体育运动。
张晓凡眼睛一晃,暗恼这条小裤裤做得实在太过简单,并不需要自己动手除去。左右瞧了瞧,忽感奇怪,从这个角度上看,后臀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地方,难道说伤口并不在这里?他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后臀上来回打量着,笔直修长的美腿上也没有发现任何伤口;通过视线的延伸,无意中瞧见臀/缝中岔出几根芳草,在白sè的布条里是那么的显眼。
他心中起疑,这时没有丝毫的男女之别,将宁美怡的娇躯抱起,摆成跪势,并把裙摆拉到最高,细细的查看。
如果这时有人在车旁过走恐怕会瞪圆了眼睛,因为这个姿势在爱情动作片里十分常见,也是最那啥的动作,实在是令人汗颜。
宁美怡心中大慌,都忘了说话,睁圆了美眸扭头见他不住查看自己的羞处,细声道:“好了没有呀,快点啦!”
张晓凡皱眉道:“奇怪,我怎么没有找到伤口,你到底被咬了什么地方?”
宁美怡眨了眨美目,惊呼道:“什么,我没有被咬?”她急急忙忙的坐好,小手伸到后臀不住轻抚,面带喜sè道:“真的没有伤口!”
张晓凡被她闹得哭笑不得:“我说大小姐,你自己有没有被咬都不清楚,还需要我来确定吗?”说完,把煞刃归鞘,免得伤到人。
宁美怡脸sè通红,吭哧了半天才说道:“我、我就觉得后面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臀部滑过去,后来我就不能动了……”
张晓凡这时才知道,这妞完全是心理作用,被蛇身擦过之后下意识觉得蛇体有毒,于是便认为自己被咬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宁美怡见他玩味的看着自己,顿时心生不满,娇嗔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都被你看光了,你这样看人家,我……”
张晓凡呵呵一笑道:“事先说明,这不是我要看的,是你自己说受了伤,而我是好心治伤来着。”拍了拍手,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室里,说道:“没事最好,总比真被咬了一口来的强。”
“等等……”见他要开车,宁美怡急声制止道。
“又怎么了大小姐?”
宁美怡低着头,用堪比蚊子的声音说道:“我、我还没解手……”
“……”
第一百零七章 小店
两人来回折腾了半天,至少花费了半个钟头的时间。
由于心中惊恐不安,宁美怡非要让张晓凡把周围检查了一遍,才敢去上前解手。
“不许回头!”
张晓凡背对着她长长吸了口烟,挪谕道:“放心,我一定不会偷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啊!”宁美怡轻呼一声,想起刚才的乌龙事件,轻啐道:“sè狼!”
张晓凡耳朵很灵,闻言也不辩解,跟李艳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深知和女人讲理男人永远是吃亏的一方,也就让她自己去说,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就对了。
尽管默不作声,倒是水流冲击地面的声音让两人呆住,异常清晰的传入耳中,直到上车的时候两人的脸sè都通红无比;当然,一个是羞的,另外一个是憋笑憋的。
或许觉得气氛太过沉闷,谁都没有选择开口说话,要是没点动静的话张晓凡怕真会开睡着了。于是便打开了CD,悠扬的音乐传出,这张CD是王光良的专辑,比较老的碟,第一首也是他的主打歌,童话。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
随着音乐地调和,宁美怡也放松下心情,跟着节拍轻吟起来。她通过后视镜里望见张晓凡专注的神情,心中没由来的一荡,方才被他盯着那里看了好久,说出去可没脸见人了。
宁美怡长期身居高管的位置,气度和处事的态度都十分大方,也很快恢复了贵妇的神态。
“你和陈菲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就分手了?”也许是想找个轻松点的话题打发时间,她随口问道。
“不为什么,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结合在一起。”张晓凡用手虚点CD,说道:“就像是歌词里唱的那样,童话永远是童话,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改变。”
“白马姑娘和灰王子的偶遇?”
张晓凡嘴角轻扬,笑道:“这个比喻挻恰当的。”
宁美怡嫣然一笑:“陈耀华的眼光被局限在某一个点上,很难透过迷雾看清本质,要是我换成是他的话也许会给你个机会更为合适。总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不可开交,父女两人形同陌路。”
张晓凡心中一紧,微微的刺痛,咬牙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菲菲的状况,是余情未了还是放不下她?”
张晓凡目视前方,语气平稳地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缺点满身都是,或许有的人可以很快的忘却一段感情,重新投入到新的生活里面,将往rì的情景全都弃之脑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坦白的说我无法做到。”
宁美怡脸带诧异,轻笑道:“这是为你的多情而辩解吗?”
“如果你认为是这样的话,那就算是吧。”
宁美怡没有选择回答,也没有继续问他的事,而是心中不断的思索着。张晓凡的话给她的触动不小,她有些搞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他并不为过,但若是说他光明磊落,却高看了他一眼。
简单的话语,短时间的接触,宁美怡便可把握住对方的心理与目的。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本领,而是在职场中煅炼出来的火眼金睛。
两人的互相信任与合作,虽然是建立在金钱之上,但并不妨碍她去了解张晓凡这个人,说得再直白一些,她对张晓凡的内心世界起了兴趣。
在宁美怡的认知观点里,一个贪财的人同时也是背弃原则的人,用金钱的奴隶来形容并不为过。张晓凡也喜欢钱,却在存款和现金只有四位数的时候,毅然拒绝了陈耀华开出的一百万现金支票,并把对方暴打一顿。她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也正因为如此,宁美怡想要弄懂对方,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好奇。
宁美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饭馆门前,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腹中饥饿感,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杯咖啡,再没有吃过别的食物。
她走下车子,打量着这间不大不小却又有些破旧的饭馆,朱红sè桌面上油漆已经脱落,老旧铁栅栏门窗上布满了斑斑锈迹,有几只苍蝇还在窗子上停留飞舞,个头着实不小。饭馆的门边还竖着个大牌子“免费加水”,看来是接待大货车的地方。
“晓凡,这里看上去并不太卫生,要不咱们换上一家怎么样?”
张晓凡笑了笑说道:“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从这里向前走上两个小时间都未必能找到干净的饭馆,路上尘土飞扬的,有这么间地方吃饭就算不错的了。”
“可是……你看这个饭馆连个招牌都没有,里面也见不到人吃饭。要不,要不咱们换上一家吧?”宁美怡略显担忧地劝道。
张晓凡是真饿了,本想出市区的时候找个地方填填肚子,却没想到缓过劲来的已经驶出市区,这一路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满脑子都是吃得东西。他望着墙角菜篮子里的新鲜蔬菜,摆手道:“我在这里先吃上一顿,等会你看中了哪家咱们再进去也不迟。”
“老板,老板……有没有人!”
宁美怡轻轻皱了皱眉头,发觉自己的肚子也是饿得够呛,便勉为其难的跟在后头走了进去。
这时,饭馆的里间走出一位长像淳朴的少妇,大约三十多岁左右,身上的衣服已经显得老旧,却洗得很干净,见到来人忙热情招呼道:“两位要点什么,店里的菜都是刚从地里摘下的,非常新鲜;还有这鱼也是活的,都放在池子里养着,现抓现煮,包你们满意。”
张晓凡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随手摸了摸桌面。虽然桌子上的漆sè老旧,却被擦试的一尘不染,微微颔首道:“来两个青菜、大盘的尖椒牛肉,我见到你这里有黄鳝是吧,也给我上来一盘。”
老板娘不住点头,问道:“要点什么汤?”
“你刚才不是说有新鲜的草鱼吗,就来条大的。”
老板娘笑呵呵的说道:“行,你们先坐着等会儿,我马上就去弄,很快就好。”
宁美怡听到他点的菜,食yù顿时大增,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留下来吃饭?”
“嗯?”张晓凡楞了会儿,诧异道:“我不知道啊,刚才你不是说自己去别的地方吃饭,我就没点你的菜。”
“什么,你没点我的菜?那你点这么多……”
张晓凡笑道:“这些菜只够我一个人的量,等我吃饱喝足之后,再想办法解决你的伙食问题。”
宁美怡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手上的坤包砸在他的脑门上。厨房里传来了菜香,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的一声轻响,惹得张晓凡侧头猛瞧。
“看什么,肚子饿了会叫不是很正常!”宁美怡气鼓鼓地说道。她拉开一张椅子,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发现桌椅上并没有灰尘,心下稍宽,很是淑女的坐下。
平时端庄秀丽的宁美怡,很少与人红眼发脾气,就连她名义上的丈夫都难得到这一幕。静下心之后,她忽然反应过来,好像自己与面前这个男人有些过于亲近。
忽然,侧门边上走出个十岁来大的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明亮的眼睛东瞧西看,很是灵动。
“妈妈,妈妈!”小男孩子的腿脚有些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迈着小碎步向前跑去。
老板娘端着刚炒好的菜走出厨房,埋怨道:“虎子,你怎么又到处乱跑,再摔着怎么得了?”虽然语气有些严厉,但目光中满是慈爱之sè。
“妈妈,我肚子饿……”虎子摸了摸小肚皮,抬首望着妇女说道。
“别闹啊,妈妈一会儿就去烧菜,先让我把哥哥姐姐的菜做好。”老板娘放下手中的菜,又端来白饭。喷香扑鼻的白饭让人菜口大开,这家饭馆里并不是用电饭煲或是压力锅煮的饭,或是农村里常见的捞饭。颗颗饱满的米粒,夹着木头的香味,宁美怡也耐不住馋虫的诱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米饭。
“嗯!好香的饭呢,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饭!”她美目里带着惊讶和欣喜,大城市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小饭庄里居然有这种美味。
她夹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不迭点头赞道:“这菜也很好吃呢!不知道是不是饿坏了,我感觉这里的饭菜特别的香。”
老板娘笑道:“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可能没吃过茶子油,所以感觉特别对味口。”
张晓凡却没有动筷子,他的眼睛看着小男孩子的腿,问道:“大姐,您孩子的腿是不是摔伤了?”
老板娘闻言一怔,眼眶微红,摸了摸儿子的头,慈爱地说道:“大约三个月前,我们一家三口去黄杨村走亲戚,虎子他与老家的表哥到山神庙那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给石头掂了一下,当时他也没太在意。等回到家里的时候,便一个劲的喊疼,脚沾在地上都跟拿针扎似的。咱们乡下人有个土方,就是拿童子尿泡香菇贴在脚底,不用半个月就能好。”
俗话说偏方气死名医,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关于脚底猛得落在石头上,导致沾不得地,这种现象应该归于闭穴一类;张晓凡也听说过这个偏方,虽说有些匪夷所思,却疗效显著,十来天的工夫便能下地行走。要是用经方治疗也能好,时间也要缩短许多,但是这个方子在民间广为流传,适用的人群很广。
“这个偏方我也知道,按理来说应该不成问题,但怎么虎子的脚……”
老板娘也被勾起了伤心事,含泪说道:“谁说不是呢,别人用的时候没过几天便能下地走路,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可轮到虎子头上就没什么用处,我是又急又气啊,都是这孩子不懂事。过了一阵子,我们夫妻两见孩子的脚没好,便带着他上医院看病,医生说这是肌肉扭伤,没什么大毛病,只要把淤血揉开便没事。”
张晓凡见到虎子的右脚明显浮肿老高,走路的时候是用后脚跟着地,一眼便能瞧出有血瘀在其内。
“哎,能试的办法我也试过了,可是他的腿却没有好转的现象。我们镇里的医生说这病他治不了,得到市里的大医院去看,而且越早越好,说是时间长了怕会影响孩子……”
“咦,你这脚伤有些不对?”张晓凡蹲在地上,用手轻按他的脚踝,问道:“这里疼吗?”
第一百零八章 古怪的伤势
虎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疼,就是有些凉凉的。”
张晓凡皱眉想了想,起身解释道:“大姐,我是个医生,您儿子的病或许有些蹊跷,我想帮他检查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板娘大喜,忙不迭点头道:“当然方便……”她神sè间有些尴尬,说道:“只是这吃饭的点,帮虎子瞧病会不会有什么妨碍?”
张晓凡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饭随时都可以吃,这病可拖不得。”说完,便把虎子抱到椅子上坐着,自己则是动手帮他把鞋袜除去,待看清了他的伤势时,顿时瞪圆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虎子的脚面上乌青一片,肿得像馒头般大小,与左脚比起来几乎有两倍那么大。脚弯处也是浮肿而起,青紫sè的淤血凝结在内,没有丝毫的消退迹象。最让人骇然的是,脚底的淤青之sè宛如一张狰狞扭曲的鬼面,青面、獠牙、乱发等等若隐若现,与之前见过的病况大不相同。
老板娘关切的问道:“大夫,我儿子的脚不要紧吧?”
张晓凡眉头轻皱,这个病说不要紧也不要紧,说棘手也是正确,关键是这玩意透着股邪乎劲头。
他正要开口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两个男子,见到张晓凡他们的时候便问道:“秀兰,店里来客人了?”
老板娘见到丈夫回来,忙起身迎上说道:“过路的客人,中午在咱们店里吃饭。这位小伙子刚好是医生,说虎子脚有些奇怪,正在想办法解决呢。”
吴明见到张晓凡高壮的身材,心里有些犯嘀咕,这医生怎么长得这么高大,像是打手多过于大夫。又见他关切自己儿子的病情,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对妻子说道:“你先去厨房里忙着,小军正好回老家,路上被我给堵了,呵呵……”
“小军,你是小军!哎呀,都长这么大了,要是你叔不说,婶子都不敢认了!”老娘板见到另外一位青年,正是自己的远房侄子吴军,满脸堆笑道:“怎么样,在医院实习期过了吧,现在转正了没有?”
吴军刚走进饭馆的时候目光便落在了宁美怡身上,见她绝美的容颜,娇好的身材,再加上幽雅的气质,立刻便被她给迷住了。
“小军,小军……”
“啊?婶,你喊我?”吴军楞神中被老板娘给拍了一下,这才缓过劲来,问道:“什么事?”
吴明瞅了瞅宁美怡,便知道这个侄儿心里面在想什么,刚才他自己也差点失态。“不急,咱们先坐,坐着慢慢聊。秀兰,快去把整桌好酒好菜来,我和小军喝上两杯。”
老板娘有些尴尬,拉了下自己的丈夫,轻声说道:“店里还有客人呢,怎么着也得把他们的菜上齐了再说。人家可是好心好意的帮虎子瞧病,可别怠慢了。”
吴明闻言稍显尴尬,说道:“你去忙你的事,把他们的菜先上也行,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待把妻子推入厨房里,转身才对张晓凡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这店里人手不够,全靠自己人忙活,稍微等等菜马上就上。”
宁美怡见他对张晓凡看病的事情闭口不提,便知道这吴明只认准了自己的侄儿,对张晓凡的医术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她抿嘴一笑,美目连眨,意外间把一旁的吴军迷得神魂颠倒。
张晓凡也知道对方的想法,自古就是医不叩门,道不轻传,哪有求着帮别人看病的道理。他微微一笑,摆手道:“没关系,我们来的时间并不长。”说完,便走到池子处洗手准备吃饭。
吴军见张晓凡离开,便有心在宁美怡面前卖弄一番,也好吸引她的注意。轻咳一声,问道:“这位朋友,你也是医生?不知道在哪个医院就职?”
正在洗手的张晓凡随口说道:“我是中医,目前来说正在失业状态。”
宁美怡捂嘴扑哧一笑,心想尚德堂的少东家说自己的失业状态,说出去怕让人给笑喷了。
吴军脸上浮现出不屑的表情,轻蔑一笑,说道:“原来是中医啊,我们村里的马大爷也是看中医的,平时头疼脑热的也还行,但我认为像小感冒这些病不要吃药自然会好,只要多喝水就行。马大爷看个感冒得花上五六天的时间,我在念书的时候生病从来不吃药,多喝开水多卧床休息,也只要五六天就好,省下了钱又不用吃那些苦臭的中药。”
张晓凡冷笑一声,也不接话,没必要和这种人争辩什么,纯属浪费口舌。
吴军见他偃旗息鼓,宁美怡又含笑望着自己,脸sè顿时红润起来,大声问道:“叔,虎子这脚是怎么了,好像伤的挻重,该不会是被钝器给砸伤的吧?”
“不是,是孩子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当时,他们几个孩子在庙墙上玩,跳下的时候被石头给掂了一下;起初还没有什么感觉,没想到回到家里便说脚疼,我和你婶问清了原委,便拿童子尿泡香菇给他贴上……”
吴明听到这里,打断道:“叔,不是我说你,虎子这种情况应该上医院去检查,不能按照老一套办法来试。那些什么童子尿都是骗人的把戏,根本不科学,这要是耽误了病情可不得了。”
“啊,可是咱们以前……”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咱们村里懂医术的人不多,尽找些土郎中和偏方治病,没把人医死算是命大的。”吴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睛,瞥了宁美怡一眼,颇为自信地说道:“我在东海医大的时候见过不少的病人,有不少都是自己逞能吃偏方能够治病的,最终还不得到正归医院治疗,时间浪费不说,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垮了。”
吴明手脚慌乱,急声道:“这可怎么办,我们可不懂这些啊……小军,快给你弟弟看看,这脚还能保得住吗?”
这时,张晓凡回到桌旁,端起碗来大口的吃着,眼睛连看都不看边上一眼,对于吴明的言论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看法。
宁美怡倒是起了兴趣,知道张晓凡是尚德堂的医生,医术非常高明,见吴家叔侄两在那边一唱一合的,便凑头问道:“偏方真的不管用吗?”
张晓凡怔了下,不答反问道:“你一个企业高管,又是宁氏的大小姐,怎么会对这些产生兴趣?”
“我不是好奇吗,告诉我答案好吧,我是真想知道。”
张晓凡慢条丝理的夹了根菜放碗里,又拨了几下,解释道:“偏方的特怔是疗效快,针对xìng强,许多疑难杂症连名医都束手无策,找到一个他嘴里的土郎中,到山脚下抓上两把草药,直接捣碎了冲服,没过几分钟便立刻见效,这就是‘偏方气死名医’的由来。但是,偏方毕竟是偏方,远不如经方正统,由于他的针对xìng强,病症起因不同,脉像不同,体质也大不一样,同样的病也有同样的偏方,或许其中一个有效,另一个却半点用处都没有,这种现象并不特别奇怪。而且,民间大多数的偏方大都不可信,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个吴军说的也没错,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到医院就医来的好。”
宁美怡笑了笑,悄声道:“他可是在故意气你,含沙shè影的说你是土郎中呢,你还帮他说好话。”
张晓凡哈哈一笑道:“天底下无知的人多了,如果连这都要在意的话,那我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只要搬把椅子坐在家门口和人争吵就够了。”
这时,老板娘手中端上来两样菜,张晓凡夹了一筷子牛肉嚼了嚼,对宁美怡说道:“味道不错,这些菜我包圆了,你想吃的话自己再添两个菜。”
第一百零九章 医生瘫了
张晓凡这句话刚一出口,顿时惹来宁美怡的白眼与娇嗔,看得吴军妒火大冒,心思根本不在虎子的脚上。
“哎哟,疼……”虎子的脚被他死死捏着,痛得眼泪都滴下来了。
“啊!”吴军被他的喊叫声惊醒,轻咳一声说道:“是这里疼吗?”
“整只脚都疼……”
吴军装模作样的检查一番,对虎子他爹说道:“虎子这病得到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我怀疑这是骨质增生或是错位引起的病变,可不能拖延了事。”
吴明吓得有些慌乱,急声道:“小军啊,这病不要紧吧,虎子年纪还小,万一出了点什么事……”
“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还得让医院检查过后才能做出决断,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仪器,我也不能凭空臆断不是?”
吴明连连点头,赶忙走到厨房里和妻子商量,也好尽早带儿子去医院治病。
宁美怡美目连眨,见张晓凡狼吞虎咽的干劲,也觉得好笑,轻声问道:“孩子这脚你真不管了?”
张晓凡嘴角轻扬,说道:“我只是个医生,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若是谁身上有病我都得上前说:你的病我能治;那我成什么了?”
宁美怡嫣然一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多言。
怎料吴军始终在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忽然听到张晓凡的“高谈阔论”,立即跳出来指责道:“这位朋友,你说虎子的病你能治,请问你有什么依据证明你有这个本事,我见过的中医不少,他们个个鼓吹自己多能又有多厉害,到头来只连个小病都看不好。”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满是轻蔑的表情。
张晓凡眼皮子跳了跳,转身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能把他的脚伤治好?”
吴军自信一笑,说道:“当然,我可是堂堂东海医大附属医院的医生,现在正在攻读研究生,如果我都不能治好他的病恐怕也没几个人可以治得好。”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放在宁美怡身上,意陡展示出自己过人的一面。
张晓凡见他sāo包的样,心里冷笑不止,直言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治疗啊,你刚才不是说时间拖的越久病情会越重吗?”
这时,老板娘和他的丈夫都出来了,老板娘手中端着鱼汤放在桌上,听到两人的谈话,忙用围裙拭手说道:“是啊,小军,你都是正牌的医生,赶紧把你弟弟的脚看看,虎子的病拖不得。”
吴明虽然心中急切,却也知道一些道理,忙拉了拉妻子的手,埋怨道:“别乱说话,这是咱们家又不是医院,你让小军拿什么冶虎子?”
吴军也反应过来,急声辩解道:“你懂不懂医学常识,没有仪器的诊断,没有器械的帮助,你让我拿什么治病!”
“哦……也就是说,你堂堂一个东海医大的研究生,又是附属医院的医生,在这里根本没用,也治不了他的脚是吗?”张晓凡带着戏谑的笑容说道。
“这、这……医学是门严谨的学问,不是你一个中医神汉能够了解的!”吴军气急败坏的吼道。
张晓凡冷笑连连,起身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个神汉,又说中医只能看个小感冒,这些我都不说什么,毕竟医学上的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但是,你小子几次三番的惹到我头上,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
“你、你要干什么?”吴军见他气势汹汹的走来,心中胆气顿失,不迭的向后退去。
老板娘夫妻两见他们似乎要干架,忙起身拦住张晓凡,谁知眼前人影一晃,顿时失去了踪影。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转身只见吴军身子软倒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惊骇之sè,两手撑在地上向后爬去,“你、你别过来……”
张晓凡手上一晃,把金针收回囊中,冷哼一声道:“无知小儿,如果换成是别人,你这张口永远别想再吐出一个字眼。”
吴军见他转身回到座位上,暗暗松了口气,又感在美人面前输了面子,脸上臊的厉害。吴明夫妻忙上前把他扶起,询问道:“小军,你还好吧,有没摔着?”
吴军正想站起回话,却不想自腰下的部位没有任何知觉,心下大骇,惊呼道:“我的腿,我的腿怎么动不了了!”
“什么!”吴明夫妻两人大惊,同时低头望向侄子的腿部,见他的双腿软软的,两脚掌自然的向外分开,整个人的重量全都集中在上身,脚下根本使不上劲。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板娘茫然问道。
吴军见自己下身忽然瘫痪,心急如焚,又见到张晓凡的背影,怒声吼道:“是你干的,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张晓凡刚把碗端起来,便听到他的叫嚷声,脾气也冲了上来,扭头喝道:“再喊老子让你一辈子当哑巴!”
吴军闻言登时闭口不言,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妈的,非得让我发火你才老实,熊毛病!”张晓凡冷哼一声,继续吃喝起来。
宁美怡乐得娇笑不以,知道张晓凡并不是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人,也明白他有自己的xìng格与分寸。
吴明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是怎么把侄子给弄瘫的,拿铁锤砸都没这么快啊。
“孩子他爹,你看这会不是什么法术?咱们怕是惹到什么大仙了吧?”老板娘战战兢兢地说道。
吴明压低声音骂道:“你懂个屁,小军不都说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科学那么发达哪来的什么法术,不知道情况就给我闭上嘴!”
吴军yù哭无泪,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用他脑中的医学知识来解释肯定是没用的,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不过是腰眼上一麻两下身便再也没有任何知觉,实在是太可怕了,甚至不是人力所为。吴军心中惊恐万分,不知道这是种情况是暂时xìng的还是永久xìng的,要是自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这种滋味比死都惨。
“小军,你看这是……”吴明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肯定是张晓凡干下的。说起来也是个小事,何必闹得不可开交,服个软认个怂不就完了么。
吴军始终放不下脸面,想要让他给张晓凡道歉比登天还难,他悄声吩咐道:“叔,你回村里把情况给我爹说下,让他带人过来把这小子给围了。”
吴明听了这话,也有些犹豫,可吴军他爹是村长,也是远房的堂兄,在村里那是颇有威望的。他略作思索,便咬牙道:“行,我去喊人。”
说完,便把吴军给扶上椅子,自己骑上摩托去村里招集人手。
宁美怡见老板跑了,心里也有些诧异,直觉告诉她这里不能久留,便望向张晓凡,希望他拿个主意。
张晓凡才不理会这些鸟事,他只管填满自己肚子再说,在国道上难得遇见几家合胃口的饭馆,现在菜都上得七七八八,面对满桌好菜又怎能错过。他见宁美怡望着自己,便满不在乎的说道:“接着吃,有什么事情我顶着。”
宁美怡见他俨然不惧,心里的底气甚足,不禁回忆起伏牛村时的战况,那二十几只毛僵都拿他没办法,更不用说这些村民了,随即也就释然。
他们是安心了,可是老板娘却如坐针毡,史秀兰是个民家女子,天xìng淳朴,人也老实,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压根就是自己侄子嘴太损人招来的祸事。史秀兰想上去劝两人离开这里,免得到头来遭到无妄之灾,却又怕事后让村里的人嚼舌根,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村人,对付外乡人都是抱团的很。
她正在两难的时候,张晓凡开口说道:“再添两个菜,加点汤。”
史秀兰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傻大胆还是有恃无恐,明知道事不可违还在这里大吃大喝,还有心情有添菜,让人摇头暗叹不以。
第一百一十章 全被吓傻了
宁美怡今天中午吃了两碗的米碗,把她的胃撑得满满的,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食物,让她觉得又是满足又是懊恼。
桌上的菜被一扫而空,那条三斤重的鱼还有桌上的几样桌,有九成进了张晓凡的肚子,让近来食yù大增的他满足的很。
“老板娘,算帐。”
史秀兰走上前来,有些尴尬道:“一共二百六十八块。”她心中暗想,这家伙真能吃,一个人吃了四个人的饭菜,也不怕撑着。
“别看我,她来买单。”张晓凡抽出纸巾,指着宁美怡说道。
宁美怡楞了,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连点绅士风度都不讲究,凭什么要自己买单。她咬牙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我花这么多钱让你保护我的安全,连吃顿饭都要我来买单,你也太抠门了吧?”
张晓凡掏出根烟来美滋滋的吸了口,笑道:“这和抠门不抠门是两码事,也和钱的多少不沾边。若是平时吃饭,让我买单了没关系,毕竟咱们都是朋友嘛,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但今天情况特殊,现在是在工作时间,而你又是我的老板,吃饭就得算工作餐,工作餐总不能我自己掏腰包吧?”
他的道理一套套的,差点没把宁美怡给绕了进去,要是按他的说法,连路上的油钱都得算在她头上,这根本是讹诈。虽心有不甘却不好在外人面前和他争这两百多块钱,气乎乎的打开手包,发现自己身上的现金只有不到一百块钱,一张五十的,剩下的全是十块面值的钞票。
平时的花费全是由马悦来付,根本不用宁美怡自己动手,却没想到离开了马悦后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我身上没钱了,这顿你来付行不行?”宁美怡脸sè微红,不得不和对方讨价还价。
张晓凡瞅了一眼她的钱包,干瘪的钱包里银行卡与许多VIP卡很多,现金却少得可怜,摇头失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月光族。”探手掏出钱包,抽出三百块钱递到她手里,平淡地说道:“算我借你的,回东海以后还我。”
听到这话宁美怡差点没把钱包往他脑门上砸去,真是死要钱,连三百块钱都算得这么jīng。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许多人cāo着乡音吆五喝六的跳下车来,向饭馆里涌来。
张晓凡和宁美怡扭头望去,门外零零散散的聚集三四十号人,把饭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大多都是村里的青壮小伙,还有些是中年人,大家手里拿着木棍、扁担、柴刀,还有的拿着竹竿和粗麻绳,看这架势是要把人给绑了。
“是哪个王八蛋敢打我儿子!”吴军的父亲吴浩德怒气冲冲地吼道。
“爸,我在这里!”吴军见援军到来,再也不怵对方,急急忙忙地喊道:“就是他们,千万别让他们给跑了!”
吴浩德见到自己儿子双腿软趴趴的放在地上,顿时气血上涌,cāo着根木棍嗷嗷叫地向张晓凡他们冲来。
张晓凡能安稳的坐在这里等他们上门,自然有办法应付眼前的事情。他见吴浩德挥着木棍想要给他脑袋开瓢,也没傻站着给他打,身影一闪,侧身避过对方,手上抄起做热的板凳呼得一下狠狠砸在对方背上。椅子顿时四分五裂,被砸中的吴浩当场把桌子给揪翻了,刚才吃得那些盘子和碗全都砸在他的头上,五颜六sè的很是jīng彩。周围的那些村民见自家的村长被打倒在地这还了得,举起手中的家伙一窝蜂的冲上前来。
张晓凡将宁美怡护在身后,两手把一旁的两米的桌面托起,猛力掷向前方。空中的桌面被内力一催,打着旋向外扫去,人群中间很快被砸倒一大片人,只有在店内两侧的村民免受其难。
张晓凡动手便不停身,将地上的扁担用脚撩起,在手中舞得呼呼作响,将冲上前来的村民打得嗷嗷直叫,下手的地方几乎都是胫骨的两侧或是肋下,没人可以接得住他两招。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扁担在他手中就像是把锋利的镰刀一样,所过之处无不倒地不起。还没过上片刻,赶来的援兵全被打倒在地上,有些伤重得人捂着脑门傻傻的望着他,有些轻微脑震荡了。
宁美怡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家伙也太牲口了吧,那是三十几个大活人,可不是稻草做的,还没几下子怎么就结束战斗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全都跟喝醉酒似的脸sè通红,却没有一个流血受伤的,只有个家伙不小心被自己带来的柴刀给割了口子,正把手放嘴里吸吮着。
吴军都看傻了,他还没见过这么能打的家伙,要不是亲眼所见怕是真无法相信事实。
张晓凡拿着扁担搭在肩膀上,咧嘴笑道:“我八岁就拿这玩意儿打架,现在总算是找点童年的乐趣。”说完,他单手持着扁担挑起吴军的下颚,问道:“说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我、我……”他吭吭哧哧说不出半点东西来,见自己老子还倒在地上没办法起身,心里凉了半截。
张晓凡面容一冷,正要喝斥他时,门外疾驰停下一辆大吉普,从车上走下四个家伙,领头的手中拿着双管猎枪,气势汹汹的喊道:“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来这里闹事,老子一枪崩了他!”
张晓凡见到猎枪的时候,便动作飞快的把宁美怡护在身后,单手拎起吴军顶在身前,这玩意近距离杀伤力太大,要是有个散失可不得了。同时,丢下手中的扁担,掏出柳叶双刃刀摘在手中,严阵以待。
等来人凑近的时候,张晓凡楞了楞神,脸上浮现出意外之sè,随手将手中的吴军就地一抛,丢到他老子身上,冲来人笑道:“看来你最近rì子过的不错,连家伙都搞起来了。”
拎着双管猎枪的人戴着墨镜,留着小胡子,见到张晓凡的时候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匆忙的摘下墨镜惊呼道:“怎么是你!”见到他的时候,便知道这架没法打了,先前的事情还记忆犹新,没少和自己好友吹嘘过。待见到地上躺了一地的人,更是加深了他的看法。
张晓凡也脸sè放松下来,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哈哈……原来是场误会。”史强将手中猎枪交给手下,上前和张晓凡来了个熊抱,乐呵呵地说道:“好久不见,身手还是这么犀利,三十几号人一条扁担就给打发了,威风啊!”
张晓凡笑道:“这玩意儿便得顺手,好久没玩了也有生。”又接着问道:“强哥怎么也在这儿,是不是又干上老本行了?”
史强连忙摆手摇头,正sè道:“兄弟这话不能乱说,这可是我老家,埋得都是咱祖宗,要把自个的那啥给倒了,骨头都得被敲碎了。”他瞥了一眼宁美怡,乐道:“这是弟妹吧,长得可真水灵,都赶得上大明星了都。”
张晓凡也被他给逗乐了,含笑望着身后的宁美怡,也不解释,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宁美怡倒是临危不乱,并没有丝毫尴尬之sè,嫣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和他只是雇佣关系,他现在还在工作,也并不是我的男朋友。”
史强楞了楞,闹不清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挠头道:“兄弟,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
“错是错了,可是拿话挤兑她并不违备你的初衷。”张晓凡笑了笑,指着宁美怡介绍道:“她叫宁美怡,东海宁氏企业的总裁,名义上是范云飞的妻子。”接着又指向史强,说道:“强哥,曾经吞了范云飞一百万的现金跑路,现在干什么买卖我也不太清楚。”
史强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都能塞进去个鸡蛋,好半天才竖起个大拇指说道:“兄弟,老哥真服了你了,把范家小子的娘们都给勾上手,这不是一般的能耐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鬼脚癣的来历
张晓凡把他这话当笑料听的,两个流氓在一块挤眉弄眼,都感到让范云飞戴顶绿sè的帽子挻有意思。忽觉身后传来两道寒光,打得身后凉嗖嗖的。
果不其然,耳中传来宁美怡那动听的声音:“原来我是你的女人,我想如果小艳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对吗?”
张晓凡不禁打了个冷颤,忙轻咳一声,正sè道:“哪个……强哥,其实宁小姐是我的老板,这次来海州也是为了公事,我们两个清白的,什么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真的。”
这话本来是好意,可是宁美怡经历过“毒蛇”事件后,整个人变敏感了许多,又听他说出“清白”这个词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意味,脸sè微红的转过头去,想要找个法子来报复他一下。
史强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倒是这躺着满地的人总不是个事,于是便问道:“晓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动静也闹得太大了些吧?”
张晓凡知道他的意思,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点屁事,就是两个年青人吵吵嘴皮子,张晓凡脾气急怕激,出手教训了吴军一番。但他下手都有分寸,只是暂时xìng的封住他的穴脉,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初,也不会留下什么暗伤。
待把事情说开了,史强也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今天的事哥哥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若不是我来急一步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局面。”他轻拉着张晓凡的手臂,退到一旁讪笑道:“兄弟,你看这事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我让小军和他爹给你陪个不是,把这事给歇过去?”
“行,没有问题。”张晓凡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气也消了人也打了,要是再闹下去便成无赖了。
史强楞了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阵子在丽珠酒店的时候被他给讹了一回,本来还以为要出点血才能了结,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顿时喜出望外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乐道:“哥哥果然没看错人!”
张晓凡笑了笑,径直走到吴军身前;吴军见他向自己走来,脸sè立刻煞白如纸,吓得哆嗦道:“你想干嘛,别、别乱来,这边可都是我的人!”
张晓凡还没怎么着他,史强先冲了上来,狠狠的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骂道:“丢人现眼的家伙,出去念了几年书连祖宗都忘了姓什么。”说完,又指着刚清醒过来的吴浩德鼻子臭骂道:“瞧你他妈的熊样,整天护犊子,老子早就说过再这样下去你儿子非得废了不可,现在闹到这样你满意了!我呸,什么玩意……”
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把地上的这爷俩搞得满头雾水,知道人不解,不知道的还以为史强是张晓凡请来的帮手,胳膊肘向外使劲拐。史强吼了好一阵子,这才扭头向张晓凡解释道:“吴浩德是我远方的外甥,好歹也是亲戚。”
张晓凡这才恍然,农村里年纪轻辈份高的不在少数,史强平时在两村之间威望很高,钱多人挻仗义,又是个好勇斗狠的主,所以村里的人大多都以他马首是瞻。吴浩德父子也不明白这舅爷吃了什么药,好好的帮起外乡人,还捡难听的骂,真是倒霉透顶。
张晓凡蹲下身子把吴军翻了个面,不顾他挣扎直接两手在他腰眼上揉捏片刻,过血之后便站起身来笑道:“起身试试。”
吴军忽觉两脚麻麻痒痒的,非常难受,但这两条腿的确是保住了。
“动了,真动了!哈哈……”吴军在他爹的搀扶下已经可以站起身来,只要活动一番恢复如初不成问题。
史强冷声哼了哼,上去当头给了他一个铁盖头,喝道:“兔崽子尽没事找事,什么娘们都是你能碰的吗?快给我道歉!”
吴军刚才喜悦中打转,却不想当头被浇了盆冷水,心不甘情不愿地瓮声道:“对不起……”
张晓凡摆手道:“算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就是。”
这时,地上躺的村民也都缓过劲来,颠颠倒倒的互相搀扶起身,大多都远离张晓凡这个恶魔,心中对他都有些发怵。
史秀兰拉着丈夫吴明走上前来说道:“这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吴明他也是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他一马吧。”说完,把那三百块钱从兜里掏了出来,递上前去。
张晓凡推开她的手,笑道:“这事情一码归一码,我和他们冲突与你又没关系,这钱是饭钱,总不能让我们吃白食吧?”
史强黑着脸冷哼一声:“什么事都要你出面,他还是个爷们吗!走开,让他自己来说。”
吴明低着头看着脚尖,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好,脸sè涨得通红吭哧道:“我、我……”
“事情都过去了,哪来的那么多花样。”张晓凡揽着史强的肩膀问道:“这老板娘和你的关系是……”
“堂妹,我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整天跟在我屁股后头转悠。想不到跟错了男人,家里又遇见了事……”史强说到这儿,忽然惊呼道:“对呀,老弟的医术这么高明,虎子的脚应该不成问题吧?”
张晓凡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强哥都开口放话了,小弟敢不从命。”
花花轿子人人抬,史强给他这么大的脸,他当然要还以颜sè,两人相视一笑,便把事情歇了过去。
……
大家都离开了,史强相邀张晓凡到家里做客,宁美怡也有些倦意,便没有拒绝,刚好也有事与他相商。
史强的家在胡杨村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四层高的洋楼装修的比东海别墅都不差,整体的设计和风格都是照标准施工的,非常漂亮。茶室里,几人坐在榻榻米上闲聊,吴明夫妻两目不转睛的望着虎子,眼见困扰着他们心里许久的问题,在张晓凡金针下化解,惊得目瞪口呆。
张晓凡神情凝重,手中的金针不住捻动,眼见虎子脚面上的鬼面乌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终在脚底板上结出了个黄豆大小的黑疙瘩。
“拿个盆来。”张晓凡吩咐道。
史强转身拿来个小盆,张晓凡收针取出一枚三角型的粗针,这口针是专门用来放脓血用的。穿刺之下,脚底板上的黑疙瘩顿时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血,把大家熏得反酸yù呕,连忙避开。
张晓凡却俨然不惧,反复用手来回挤压伤口周围,大约放出了大半口杯的黑血,终于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接着又帮他包扎了一番,才松了口气道:“厉害,想不到传闻中的事情是真的,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宁美怡美目连眨,捂着鼻子凑头一看,先前虎子的脚肿得老高,现在已经没有丝毫浮肿的现象,就连那些乌青之sè都消失不见,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盆里的血液却是覆盖在底层,墨sè的血液非常浓稠,很是渗人。
张晓凡把盆交给史秀兰,吩咐道:“这盆不能再用了,拿土填了去,脓血也不能倒,有毒;必须一起给填了。”
史秀兰心中又惊又喜,不迭点头答应,又和家人连连称谢。虎子也很是乖巧,知道是眼前的这个大哥哥救了自己,拉着他的手说谢谢。
张晓凡倒不以为意的说道:“不用客气,你们是强哥的亲人,我出手相救是应该的,太多礼数反而显得生分。”他指着虎子的脚,说道:“这东西可不一般,在宋朝的太医局中曾有记载,名叫鬼脚癣,能食人身之气壮大已身,癣部随着rì积月累慢慢蚕食血液之jīng华,逾年之期必死无疑;也幸好你们遇见我,否则只有截肢一途可走。”
“啊!”史强和吴明他们都惊呆了,他们当然不会认为张晓凡拿假话骗他们,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严重。
史强皱眉问道:“那现在没事了吧?”
“鬼脚癣依附的时间不长,所以并无大碍,事后调理一阵便可痊愈。”张晓凡接着叮嘱道:“你们记得,在伤口没有长好之前绝对不能碰水,这玩意儿属yīn,水也属yīn,万一引起病变后果不堪设想。”
农村人知道的东西多,听到神鬼之类的东西都比较相信,连忙记在心里,又拉了些家常便起身告辞。
史强经历过中州新城中心的闹鬼事件,现在对这些玩意儿有些敏感。见茶室里也没有其它的人,只有宁美怡与张晓凡两人而以,便好奇地问道:“这鬼脚癣是怎么来的,难道真是鬼整的不成?”
“关于这种杂症的由来说法不一,至今为止都非常罕见,我刚见到的时候差点儿都没认出来。”张晓凡抿了口清茶,接着说道:“让我有些不解的是他们口中的山神庙,这庙宇周围风水都是不差才对,怎会遭来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史强神sè有些尴尬,摸了摸把寸许来长的头发,垂首低眉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你有兴趣听的话就当故事听听便是,别往外传。”
只要是人都有好奇心,张晓凡和宁美怡也不例外,两人面面相觑,前者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机大师
三人围着茶室,安静的听着史强讲述当年发生的事情。
“要说起这个山神庙的来历,得从明朝时的藩王开始讲起。你们应该知道明朝是由朱元璋打来的,此人厚黑无耻,又心狠手辣,曾经以‘蒸鹅’之事毒杀手下大将徐达,由此可见其品xìng如何。待朱元璋死后,朱允炆即位,年号建文。”
“建文帝即位后,知道自己的处境很是不妙,各地的藩王手中力量非常之大,并且手握兵权,随时可能影响自己的统治地位;他即与信亲大臣齐泰、黄子澄等密谋削藩之议,决定从那些力量较小的藩王开始下手;首先降旨把周王朱橚废为庶人,又幽代王朱桂于大同,囚齐王朱榑于京师,湘王朱柏**死。与此同时,也在北平及城内布署兵力,又以防边为名,把燕王的护卫jīng兵调出塞外戍守,准备削除燕王。”
说到这里,史强冷笑了一声,拿出烟来分给张晓凡,点上之后接着说道:“建文帝以为准备妥当,便秘密下令擒拿燕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计划早就被泄露出去,燕王朱棣当即起兵南下,从北平一路南下杀入南京城。这时建文帝已无大将可用,因为元功宿将早已被厚黑的朱元璋收拾干净,只好起用幸存的老将耿炳文统兵北伐,又派纨袴子弟李景隆继续征战;说句实话,这建文帝还是太嫩了点,派出去的将领与和叛军实力相差悬殊,反被朱棣打得大败。”
“这场变故历史上称之为靖难之变,朱棣破南京城,建文帝下令纵火焚毁皇宫,朱棣杀入宫中,搜寻了三天三夜,却始终没有找到朱允炆下落。追问内侍,他们也不知朱允炆是死是活,只知他下令纵火后就不见了踪影。马皇后和大多数妃子、内侍都被烧死,内侍们怕朱棣不信,找了一具残骸说成是朱允炆的尸骨。朱棣命人从灰烬拨出残骸,已是满身焦烂,四肢不全,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只得下令以天子礼殓葬。”
宁美怡听得有些入迷,急匆匆的问道:“这个建文帝究竟死了没有?”
张晓凡也听得神乎其神,他的历史学很差,跟宁美怡这个留学回来的“海龟”半斤八两,他只是隐约听说过建文帝的事情,还被拍成了连续剧,好像是穿越到了现在的běi jīng城里。
史强呵呵一笑,说道:“关于建文帝的生死,存有好几种不同的说法,但在我认为有一种说法比较靠谱。”他灌了杯茶,润了润嗓子,便接着说道:“当年建文帝下令纵火后,便秘密的潜入早就挖掘好的秘道中,这条秘道是他爷爷朱元璋留下来给他逃命用的。等出了秘道,立即迎上来两个穿着僧袍的和尚,手中拿着僧袍还有身份文碟等物,帮他剃度穿衣,从水路遁出南京城,从此浪迹天涯。朱棣在南京城里苦思,他心中一直怀疑建文帝仍活在世上,唯恐给后代子孙留下祸患,便命太监郑和率庞大的船队下西洋寻找,同时借以宣扬国威,交通各国,结果仍然未找到建文帝的踪迹。红崖天书知道吧,有人已经破解了其中的秘密,那就是建文帝在出家时命人书写上去的,向世人控述朱棣的罪行,却又怕别人发现自己隐身遁世的秘密,只能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书写。”
张晓凡和宁美怡听得面面相觑,虽然这个故事很新奇,也很jīng彩,但好像和山神庙没有什么关系吧?红岩天书在西南云贵一带,中州却地处华夏以东,难道说建文帝曾经命人建造过这座山神庙?
史强说道:“建文帝使用金蝉脱壳之计逃亡于外,是因为其祖朱元璋的一位军师所算,可以说朱元璋虽是顺应天命,但打下整座江山其功大半于这位军师。”
张晓凡眼睛一亮,说道:“莫非是有天机大师之名的刘基刘伯温?”
“呵呵,老弟也知道刘伯温其人,他的名气之大直逼三国时的诸葛孔明。”
宁美怡好奇问道:“刘伯温是谁,他很厉害吗?”
张晓凡倒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位奇人的事情,说道:“刘伯温知晓天文地理,熟读兵法谋略,又通yīn阳五行八卦,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奇人。传闻他出门历练之时便遇到当和尚的朱元璋,头枕扁担手足大开,仰面朝天的呼呼大睡。刘伯温上前一瞧,心中大惊,见他头枕扁担分明是个‘天’字,头上流脓苍蝇密布,意为三千御林军守护,可见其人贵不可言。但他又知朱元璋心狠手辣,疑心病甚重,虽然在大事上帮他出谋划策,但终归有所保留。朱元璋非常仰仗他的才华和能力,又对他鬼神莫测的yīn阳学术很是忌惮,身为九五之尊的朱元璋没有敢对大将徐达那样把他杀死,最终让他告老还乡。”
史强竖起大拇指,笑道:“老弟果然厉害,连这些事情都知晓的一清二楚。但你或许并不知道,刘伯温在告老还乡之时朱元璋起初并不同意,直到他指出朱家的江山有隐患藏于其内,并隐隐把子孙反叛的事情透露给朱元璋知道,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还有这事?”张晓凡微讶道。
史强神秘一笑,说道:“这都是流传下来的版本,是真是假早就无从考稽。不过,那座山神庙正是这位天机大师下令督造的。”
“啊!”张晓凡和宁美怡都惊呼道:“是他督造的?!”
史强点头说道:“刘伯温知道再不离京怕也离死期不远,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功成身退,他告诉朱元璋,其子中有孽龙隐居于朝,烛龙唯困,当引水而化龙入海;他的话说的很隐晦,朱元璋直问他孽龙是谁,烛龙又是什么意思,他摇头不言,现在想来前者应该是指朱棣,后者便是引火焚身的建文帝;朱元璋便让刘伯温帮他化解这个事情,刘伯温便顺他的意思,但是有一点要求,这是他最后帮朱元璋做事,以后便回乡归隐,再也不踏入京城半步。朱元璋答应了他的要求,又喊来五百铁甲军士协助。”
“有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很意外,刘伯温那么厉害的人物,应该早就知道了朱棣会反,建文帝事败已成定局,却硬是不说破其中的秘密,用来保护自己的xìng命。”史强顿了顿后,接着道:“刘伯温知道敷衍了事是绝对行不通的,便命人找来兵器铁甲和金银珠宝等物藏于山中,又在山中设下守护大阵,最后书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了朱元璋,事后全身而退。”
张晓凡转念一想,疑声道:“你说的这些话,该不会指这些山里藏有金银珠宝,并且是朱元璋留给建文帝起兵举事所用吧?”
史强点了点头,说道:“跟随刘伯温出京的五百铁甲军士并没有回京,而是接到密旨让他们就地解甲归田,留在山外守护着这些东西,如果将来有人拿着印信前来接洽,必须全力配合对方的举措。”见到他们两人惊呆的模样,便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给吓得不轻吧,我听我爷爷说完这些事以后,表情和你们一模一样,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些事到底是真还是假?”张晓凡有些凝重的问道。
“嘿嘿……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因为这几座大山的深处没有一个人能够走的进去,就算是进去了也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我们村有个规矩,那就是老人都会教导孩子不要靠近燕子山范围,就算是早些年打柴打猎的人都不会进入那几座山里。十年动乱的时候,全国各地都乱轰轰的,革委会派人把山神庙给砸了,说要破四旧,当时的革委会主任亲自带领几十号红卫兵拿着五六半步枪还有手榴弹,全副武装的进入燕子山里,想要证明老一辈人的说法都是错的。”
史强轻蔑的笑了笑,说道:“那几十号人自打进了山后,村里便炸了锅,有些小年轻还带头起哄,说是也要进山瞧个究竟,被村里的长辈喝骂一通,全都被关了起来。现实胜于雄辨,那些人自从进山后便没有一个人出来,全村人都闭口不言,连闹得最厉害的小伙都吓得猫在家里不敢妄动。一个月之后,革委会的人过来检查,追问那个主任与那几十人的下落。村里的人把情况说明,革委会的人却不相信,以为是迷了路,走失了方向,便又找了几十号人进山。”
史强说到这儿,轻叹了口气,说道:“前前后后进入燕子山的人有几百号人,也有听到建文帝的传闻,动了贪念的家伙,却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燕子山里头。村里的孩子不听话,大人只要说把他丢到燕子山里,那些孩子顿时闭口不言,乖乖的回家里窝着。”
宁美怡听得有些发怵,问道:“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史强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只要进了燕子山,那就和进了鬼门关没什么区别。说来也巧,我也是听我爷爷说完这些故事才干了倒斗这行,现在也有些后悔,想想还是算了,干什么不能赚钱,还是搞点正经的买卖/比什么都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定计
张晓凡略作猜测,便知道史强的心思,他哑然失笑道:“老哥不会是想让我进入燕子山里寻宝吧?要知道这可是刘伯温亲自设下的大阵,古往今来数百载,都没有人能够进入其中,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生,这般千斤重担可别把我压得粉身碎骨。”
史强脸sè有些尴尬,说道:“老弟说笑了,这不是说个故事,逗大家乐个开心罢了,喝茶喝茶……”说完,端起茶杯用来掩示自己的窘态。
张晓凡心中暗笑,明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燕子山内杀机四伏,连当地的百姓都不敢冒然进入其内,凭借皮毛之术又岂能深入虎穴,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沉默了一阵,张晓凡便问道:“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外头的风声太紧,黑白两道都在找我的麻烦,若不是我多长个心眼,怕是连老家都呆不住。”史强冷笑不以,忽然觉得他问话有些蹊跷,接着道:“怎么,老弟有何高见?”
张晓凡缓缓点头道:“张晓堂你也见过,就是上回在新城中心那个胖子。”
史强闻言略作回忆,便想起了当初那个狡猾如狐的胖子,两人接触不是很深,但颇为投缘。
“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家里长辈为了这事没少cāo心,我重回东海准备让他整间古玩店起来,也好对家里有个交代。不知道强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
史强眼睛一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古玩上投资不小,几百万都算是小打小闹的,真想开间像样的铺子,资金、货源缺一不可;当然,货源这个老弟不必cāo心,哥哥在道上混了许久,这些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只是,东海目前并不平静,范云飞可还在满世界的找我麻烦。”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瞥向宁美怡,似乎对这个女人心存疑虑。
张晓凡轻笑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宁小姐表面上是范家的媳妇不假,但两人早有不合,此次我护送她回到东海,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范云飞的爪牙。”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史强若有所思地说道。
“范云飞这边你不用担心,等回到东海以后我自然会处理这件事情。到是官面上的事你得想办法摆平,那个案子似乎并不小,人都追到中州去了。”
史强摆手笑道:“这事情早就已经圆满解决,黑皮那边不会再找我麻烦。”
张晓凡到是有些诧异,方寒这些家伙已经追到了中州,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更何况号子里还关着谢明与王进两人,这两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就不怕被自己被咬上一口?但话又说回来,史强在外头闯荡多年,心中不可能理不清这些路数,他今天敢放出话来,想来是把路子给通了。至于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中州村镇的习俗好客,史强作为胡杨村里辈份颇高的人物,怎么着也得留张晓凡和宁美怡住上一晚,否则村里的人便会以为他怠慢了客人。
张晓凡当然懂得这个习俗,摸着额头与宁美怡解释一番,见她并没有反对的意见,也就答应了下来。
别看这里是农村,史强家的客房可是按四星级的装修布置的,虽比不上丽珠酒店的商务套间,但比起宁美怡在东海的家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人进入房中之后,宁美怡便问道:“史强这个人是什么背景?”
“盗墓倒斗出身,在中州的时候我帮过他一次,人品五五开,说不上好但也坏不到哪里去。”张晓凡坐在沙发上,拿起个苹果啃便了起来。
宁美怡乍听之下便吃了一惊,便是联想到他对历史上的事情知道的那么详细,便也就释然。她知道范云飞在倒腾古玩上赚取了惊人的利润,又掌握着间拍卖行,低买高卖之间的差价让人垂涎三尺,可以想像他被人骗了一百万之后气急败坏的模样。
张晓凡抬手看了看表,这时候才中午一点多钟,抓紧时间还能睡个安稳的午觉。便起身道:“你下午多休息一下,我们晚上连夜离开胡杨村,坐早上的班机离开海州市。”
“啊!为什么要这么赶,明天白天离开不是一样的吗?”
张晓凡说道:“要是你的计划施展顺利的话,这个时间点应该有人会打电话通报给你车子队受袭的事情。但很可惜,我一直在你身边关注着,不仅没有电话打进来过,就连短信都没有一条。可以证明,你的保镖队伍中的确潜藏着内鬼,并且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知给对方。”
宁美怡缓缓点头,同意他的观点,冷静下来说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现在打个电话给上次的那个刀疤脸,问下目前的情况如何,车队的安全如何。”
宁美怡微讶道:“你怀疑萧兵是内鬼?”
张晓凡笑道:“我可没有这样说过。对于你手下的名字和身份我一概不知,连刀疤男叫什么名字都是你告诉我的。”
宁美怡说道:“萧兵他不会是内鬼,这点我可以保证。”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
张晓凡闻言一怔,他不禁诧异这个叫萧兵的真实身份,应该不单单只是个安保队长这么简单。从他的气质与那道独特的疤痕上都透出着一股狠劲。
宁美怡打完了电话,心情并不是太好,轻声道:“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车队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情况。”她没想到自己的团队里继续藏着内鬼,并把自己真实的意途和行踪都暴露出来。但也不全是坏消息,另外一行车队已经顺利抵达东海,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由此便可以看出,这个内鬼身份并不太高,否则装载真正货物的车队也无法安全抵达。
“我们应该怎么办?”
张晓凡手指轻点膝盖,淡然道:“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的敌人还在暗处潜伏着,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行踪,但要想找到也不是太难。我们必须摆脱这种现状,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是最危险的,一旦对方暴露行踪那么将意味攻守的互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存体力,晚上还有场恶战,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原因导致我们两人都深陷重围,最终落入敌手。”
“我就这么让你看扁?要知道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是运动健将,也是跆拳道高手。”宁怡美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张晓凡起身笑道:“那你就穿着裙子,踏着高根鞋去对付敌人吧。”说完,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宁美怡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她现在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穿这身衣服出来,可是又没有多余的鞋子与合身的衣服换下,无奈之下便准备去冲凉到床上躺会儿。
张晓凡倒是想得挻周全,从史强那里要来干净的运动鞋与衣服,便回到宁美怡的房中。
“我给你找来了……”话到嘴边,忽然整个人楞在那儿。
宁美怡这时候已经脱去身上的衣物,全身光溜溜的站在房间里,准备锁门冲凉。谁知道张晓凡这家伙会杀个回马枪来,惹得她没有丝毫的准备,脑中一片空白,楞在原地不动。
张晓凡瞪圆了眼睛,把这妞从头到脚欣赏了一遍。光滑胜雪的肌肤,刀削般的香肩,胸前的饱满浑圆坚挻,两颗嫩红的蓓蕾俏皮的突起;浓密的芳草把修长的身材点缀地十分完美,整个人就像是颗熟透的水蜜/桃般可人。
“闭上你的眼睛,不许看!”宁美怡动作匆忙地卷缩成一团靠在墙上,背对着张晓凡,见他的眼睛还在死盯着自己的背影,羞愤之下跺脚娇呼道:“出去啊!”
忽然,她又意识到自己的臀部也暴露在空气下,便忙用手捂住后臀,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来送衣服的。”张晓凡也是尴尬非常,急忙把衣物和鞋子放下,转身关门离开。
望着关上的房门,宁美怡长长的松了口气,却羞红了脸,她没想到早上刚被他看了后臀,紧接着下午便被瞧了个干净,那自己在这家伙面前还有什么**可言?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投石问路
尴尬的事情发生以后,宁美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被看光了身子,要是再和他呆在一起,那岂不是……
她无法想像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可是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这只是个意外而以。
晚上的时候,史强把他的几个同乡好友叫上,气氛非常热闹。张晓凡事先就与他打过招呼,史强心中也有底,知道他们这次出行或许会闹出点事,也没有特意劝他们酒。待酒席过后,史强便让人注意村子附近的动静,稍有风吹草动马上打电话通知他。
或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宁美怡俏脸始终红扑扑的,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张晓凡则是闭目养神,刚才在晚餐时喝得酒早就被他用内力蒸干,出了身大汗之后排出体外。
胡杨村周围安静,山里的气温到了夜晚是很凉的,从窗户里吹过的冷风打在身上,宁美怡迷迷糊糊时转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呓,便继续酣睡。
这时,村口处传来一声犬吠,张晓凡猛然睁开了双目,jīng光一闪而逝,起身走到宁美怡床边推了推,说道:“别睡了,咱们的客人已经到了。”
“嗯,什么客人?”宁美怡揉着眼,张着嘴问道。
“除了你丈夫派来的客人还有谁?”张晓凡似笑非笑地说道。
宁美怡这时才缓过劲来,俏目微寒地说道:“我与范云飞不过是一纸婚姻罢了,实质上并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用丈夫这个字眼来形容他与我的关系。”
“好吧,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以。”张晓凡耸了耸肩,接着道:“你准备一下,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们便离开这里。”
“啊!”宁美怡轻呼一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张晓凡笑了笑,说道:“客人都来了,作为半个主人不接待一下怎么能行?放心吧,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收拾好东西咱们随时准备离开。”说完,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宁美怡迅速起身望下窗外,只见张晓凡宛如鬼魅般的身影落在地上,就地一滚起身窜上前去,消失在寂静的夜sè之中。她其实想要告诉对方,让他小心一些,别把自己伤着,但是没想到张晓凡的动作这么快,话音耳边未绝,人已失去踪迹。宁美怡倒有些希望张晓凡不要去冒这个危险,毕竟对方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能够避开就好,等回到东海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但这些话只能够憋在心里,并不能说出去,她幽幽一叹,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张晓凡的手脚很轻,全力奔跑起来像一阵疾风掠过地面,他心中暗喜不以,现在的功力比较起先前提升了许多,几乎心念稍动内力便传至脚下,丹田里源源不绝地涌出真气,整个人似乎要飞翔起来一般。
他见前方人影闪动,便猫腰躲在墙角边上,屏气静心,手中握着煞刃随时准备出手。
“公子。”香儿的身影飘乎乎地从身后窜出。张晓凡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就把煞刃往她身上招呼,幸好那声“公子”叫的及时,否则她的yīn魂怕是要香消玉损了。
张晓凡长长的吁出口气,压低声线责备道:“香儿,你以出现的时候先让我有个准备,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上几分,手中的刀已经穿过你的身体了。”
叶香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地笑道:“香儿知道公子是好人,绝对不会伤害到我的。”
张晓凡哭笑不得,现在并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低声问道:“你去外面走动一番,察看一下这些家伙究竟来了多少人马,我怎么觉得狗叫的不太对劲。”
“嗯!”叶香儿跃跃yù试,像做小兵打探消息这样的事情,她是最愿意干了。这丫头总想帮上些忙,怎想自己法力不济,根本无法出手相助,最多只能跑跑脚,探查下东西,除了这些只能吓唬下像蛇哥那样的人。
张晓凡把手中的飞刀分解开来,手中扣着两柄薄薄地煞刃,见到眼前有一个持着手枪的男子,身上穿着黑sèT恤,正在慢慢地向史强家方向靠近。胡杨村的建筑相隔都不是很远,有些房子都是连成片的,也有些是单独的楼房,像史强家里的房子就是幢独楼。
张晓凡侧身躲在转角处,待T恤男走过身边时,大手伸出,一把将握在了对方的喉骨上。他的爪力非常强大,连砖石都能捏得粉碎,更何况脆弱的喉骨。“咔嚓”,T恤男双目圆瞪,满脸不敢至信的眼神,嘴角处溢出鲜红的血液,还带着泡沫,还未软倒之迹便被张晓凡倒托进弄堂。
刚才还小心翼翼的T恤男,转眼间便魂归地府,虽然暂时没有开天眼观察,但张晓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阳气迅速的流失而带来的yīn冷。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杀死对方,哪怕把这家伙打昏过去,待他醒来的时候也会继续在世界上为恶,更何况双方对战的时候怎能抱有妇人之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手下留情那就是扯淡。
倒是拖拽的时候,张晓凡发觉了对方身材有些异样,这个枪手的身份并不是想像中的那四个越南籍男子,因为从他的骨格和肌肉的分布程度来看,与长期作战的雇佣兵有明显的区别,手掌上光滑细嫩,哪里会像只拿枪的手;关节柔软,身上的肌肉也是如此,连五十多岁下地干活的农民都不如,这分明就是个靶子。
“靶子?靶子!”张晓凡心中一惊,整个人描着腰贴着墙壁,慢慢地描视着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难道是我多疑了?”
这时,叶香儿恰好回到他的身边。
“公子,我已经打探到了,对方来了两辆车,加上刚才被你干掉的那个,共有四个家伙。”
“两辆车,四个人?你没看错?”张晓凡皱眉轻声道。
叶香儿很肯定的点头道:“不会错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另外的三人个正向这边走来,有个家伙还扬言要把村里的狗杀完,因为这些狗叫声太让人讨厌了。”
张晓凡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明知宁美怡不会单独上路,身边也定然会有人保护她,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走来,岂不是怕自己发现不了他们吗?
“香儿,那三个家伙是上回在汇泉楼见到的越南人吗?”
叶香儿摇头道:“不是,那些越南人我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只看到那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在车边上转悠,便回来告诉你了。”
张晓凡用手指轻抚下颚,片刻之后,吩咐道:“你去对付那三个人怎么样,不必把他们弄死,只要将这几个人托住,就像是对付蛇哥那样就行。”
叶香儿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挥舞着小拳头,激动道:“公子放心,香儿最近修炼很勤的,把他们托住几个时辰没有问题。”
“这样就好,事情办好之后咱们到史强家楼下会合,动作麻利点,不要让别人瞧出破绽来。”
叶香儿点了点头,鬼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张晓凡眼中露出jīng光,自言自语道:“不愧是雇佣兵,还知道玩投石问路这套把戏,就不知道你投出来的石,能不能问清楚这条黄泉路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阴差再现
张晓凡回到史强家楼下,静静的等待着叶香儿的回报,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留下那个活口,也好套问出些有用的情报。但辣手已下,总不能再把他救活吧?
忽然,张晓凡意识到件事还有捥回的余地,如果能够把死去的T恤男魂魄给抓来,那不是比直接问话来的轻松吗?
心念稍动,立即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将慧眼打开,准备返回刚才的弄堂处。
刚开启慧眼,身前不远的地方便飘来一只yīn魂,从长样与衣着上看正是刚才被自己杀死的那个T恤男。对方正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不甘与惊恐,想要靠近却很是惧怕。忽然,见到张晓凡带着惊喜之意盯着自己猛瞧,立即吓得转身就跑。
张晓凡又怎能让他走脱,三步并成两步的追上前去,右手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拎着这个轻飘飘的yīn魂回到院落里面。
“放开我,放开我!”T恤男惊恐的大声喊叫,想要引来别人的注意。
张晓凡倒是冷笑连连,凑头道:“还是省点力气的好,等我折磨你的时候再喊也不迟。”他左手凝聚起滚滚阳气,在手掌中发出灼热的气息。
这股热浪对于普通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充其量就是个两百瓦的灯泡发出的热量,根本不足为惧;但是在yīn魂的眼里便完全不一样,T恤男像是见到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似的,将他灵魂上刺痛得无以复加,更可怕的是那股热浪正源源不绝地滚来。
“啊……我、我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张晓凡笑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必浪费时间了。”撤去手中的热阳,沉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说谎,魂飞魄散那是轻的,永生永世被折磨的滋味我想你应该没尝试过,所以你在回答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T恤男不迭点头,告饶道:“我现在都做鬼了,哪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出来,只求事后放我一马便是。”
张晓凡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摆正心态什么都好谈。“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还有谁在外面?”
“我们来了八个人,但是另外四个家伙直接拎着袋子在大路上下车,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
“八个人?”张晓凡眼睛微眯,接着问道:“另外的四个人是越南人?”
“越南人?”T恤男想了想,点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他们的口言有点带地方方言的味道,怪怪的。要是说越南人好像也是,这些家伙瘦干干的力气大的很,很像是越南猴子。”
“你说他们都拎着袋子,有多大?”
T恤男拿手比划了一下,大约有个小箱子大小,跟笔记本的大包差不多。
张晓凡心中微惊,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动真格的吧?如果按他描述的来看,这些越南人手里拎的应该是自动武器,组装起来就是一把完整的枪械,四个雇佣兵拿着手枪近距离还有点搞头,若是拿着自动步枪远距离点杀,这压根就没有什么悬念。转念一想,幸好自己选择在胡杨村这里守株待兔,要是被这班家伙堵在路上,又是大白天的跑都没地方跑,只能束手就擒。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T恤男很是老实,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那些越南人领我们来的,他们手里拿着个手机,像是GPS定位器一样的东西。”
“他娘的,高科技都玩上了,这回倒是真遇见硬茬子。蛇哥那些手下和这班家伙一比那就是渣。”张晓凡忿忿不平地想道。
他垂首沉思,本还想再问上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公子小心!”
张晓凡闻言下意识的就地侧身一滚,同时掏出身后的柳叶双刃刀准备抖手shè出。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地面上显露出一个尺许见方的黑洞,黑洞里shè出一条森寒的锁链,将T恤男死死的索在上头,令他动荡不得。
黑洞中传来yīn寒恐怖的声音:“丁森,东海光贤县人士,阳寿已尽,随我回衙交差。”
丁森被铁锁缠绕周身的时候,浑身丝毫动荡不得,像是被点了全身的穴道一般,直挻挻的被拉入黑洞之中。
张晓凡对这种情况十分熟悉,当初在中州医院时也是这番景象,不过这次却没有出手相助,反而乐得其所。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yīn差抓了T恤男丁森之后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将铁锁重新抖手掷出,喝道:“哪里来的女鬼,身为yīn魂竟然胆敢在阳间逗留,随我回衙听侯发落!”
叶香儿平时古灵jīng怪的,尽想着要怎么办助张晓凡吓人,却没有想到这时候却让yīn差遇个正着,吓得浑身乱颤,丝毫不敢移动分毫。她拼尽全力喊道:“啊!公子救命!”
张晓凡早就捏着两柄柳叶双刃刀在手,怎能让香儿被yīn差的锁链给拘去,内力贯注之下腕部猛抖,两柄煞刃同时shè出,准准的shè在链身之上,其中一柄正好打在了铁链的前端,把准头打的偏向一方。
张晓凡抢步上前,开声喝道:“哪里来的yīn差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拘魂!”
“嗯?!”yīn差从黑洞中缓缓探出头颅与身子,口中冷笑道:“yīn差拘魂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敢阻本差拘魂,岂不闻幽冥铁律之严!”
这时,黑洞里涌出大量的黑sèyīn气,把整个院子都搅得一片狼籍,附近的狗儿都纷纷闭口,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一位长得孔武有力,青面獠牙的yīn差显出大半个身影,见到张晓凡的时候忽然一楞,脱口而出道:“又是你小子!”
张晓凡也是楞了楞神,满头雾水道:“你是上回在医院里的那个家伙?”
yīn差摆着个臭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哼道:“次次都是你来搅我好事,难道真想吃上我几鞭不成!”
张晓凡闻言神sè一凛,左右手中各捏着两柄煞刃,似乎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yīn差狂笑道:“哈哈哈……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仅凭那几柄破烂玩意儿便想和本使的拘魂锁链相较,真是不知所谓。”
张晓凡也知道对方的来路,这九柄柳叶双刃刀看起来锋利无比,厉害非常,却与真正yīn差手中的法器斗法,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好勇斗狠的天xìng让他没有丝毫畏惧,论起打架的话张晓凡从生下来还没怕过谁,管他什么yīn差还是阳差,想要抓走叶香儿得先过他这一关再说。
无论是叶香儿还是丁森,又或是这位青面獠牙的yīn差大哥,他们的话都不会让阳间的人听到;可是张晓凡刚才那声暴喝,宁美怡在楼上听得是真真切切。
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将收拾好坤包一拎,急急忙忙的冲下楼去,见到张晓凡严阵以待的表情也楞在那里,诧异地问道:“晓凡,你这是干嘛?”她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张晓凡眉头轻皱,想要让她退开,谁知道这妞竟然直挻挻的向他走来,整个身躯穿过了yīn差的黑洞和身体。
宁美怡两手摩擦着手臂,抱怨道:“这山里的天气真冷,我看连二十度都不到……你这样子是干嘛呢,那些家伙都被你干掉了吧?”
张晓凡用手臂把她护在身后,沉声道:“你想要怎样划下道来,张某接着便是,想要带走香儿绝对不可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贼踪现迹
“哈哈哈……”yīn差放声狂笑,高吭的笑声在夜sè中犹为刺耳,村子里周边刚才还狂吠的声音现在完全静止下来,更加彰显出他的不凡。
“我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你胆敢阻幽冥鬼差拘押生魂,仅凭这一条我就可以上禀阎君降罪于尔等。”yīn差面带戏谑之sè看着他,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张晓凡心下略宽,或许知道对方没有敌意,便不再全神戒备,口中直言道:“我本无意冒犯,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相安无事?哼……”yīn差冷斥道:“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上回许三德生魂被强行滞留于阳世,已让判官大人颇为震怒,再加上这回擅自做主,扣压yīn魂于阳间,我倒要瞧瞧是你的能耐大还是yīn司律法无情!”
说完,yīn差合身一遁,压着丁森的yīn魂离去。
张晓凡长长吁出一口气,总算把这要命的拘魂使给打发回去,然而他不知道对方临走时留下的话又有几分可信,想想都是头痛不以。yīn差现身的事情给他带来极大的触动,若是不处理好这件事情怕是后患无穷,幽冥之事本就是人力所不能及的,自己上回出手把许三德从鬼门关硬拉了回来,这就已经打破了yīn阳两界的限制,这次又为了叶香儿得罪了yīn司,怕是……
可他转念一想,若是世人都认命的话,还需要医生做什么,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本份。
他有些搞不清这里面是怎样的说法,初闻幽冥也不过十数天的时间,对于阳寿之说也没有清楚的认知。
张晓凡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自从意外得到yīn阳鱼与《天书鬼箓》之后,离奇古怪的事件一桩接着一桩,将本来平静的生活完全打破,再也回不到原先的人生轨迹。
宁美怡毛骨悚然,颤声问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咱们现在还是想想如何脱身为妙。目前的情形比想像中的要复杂,如果你不想落入对方手中,就不要擅自做主,一切听我的安排。”
宁美怡点了点头,手中满是冷汗,娇躯有些哆嗦。
张晓凡深吸一口气,暂时按压下心中yīn霾,沉声问道:“香儿,你还好吧?”
“公子,我没事的。”叶香儿有些惊魂未点,鬼体在空中瑟瑟发抖,颤声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张晓凡摆手说道:“咱们之间用不着来这些虚得,时间所剩不多,你在周边jǐng戒,有什么发现便来通知我。”
“香儿明白,公子千万小心。”叶香儿领命飘然而去。
“宁小姐,这里很不安全,你到楼上的客房里等我,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喊你。”张晓凡脸sè肃然,说出的话仿佛不容别人拒绝。
“晓凡,你老实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香儿是谁,先前你又是和谁在说话?”
张晓凡笑道:“不用担心这些,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
宁美怡目光坚定地说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张晓凡无奈一叹,摇头苦笑道:“我真不明白,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香儿是我的朋友,她只是一介yīn魂,也是就世人所说的鬼。这个丫头秉xìng纯良,待人宽厚,与别的厉鬼和凶魂完全不一样,所以你用不着担心她会对我们不利。这个解释应该满意了吧?”
“世上真的有鬼?哪咱们周围……”宁美怡双手环抱于胸前,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四周打量着,似乎随时随地都有鬼魂会跳出来惊吓于她。
张晓凡被她疑神疑鬼的表现逗乐了,笑道:“灵魂存在一说并不是我们国家特有的,许多国外的组织也相应证实了这一说法,只不过是没有大幅报道罢了。至于鬼魂的存在也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堪,若真是这样世界不早乱套了?”
宁美怡闻言心中大宽,暗道:幸好是这样,要不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什么事情都别干了。
“行了,你到房里等我的消息,有事我会去喊你的。”张晓凡挥手让她退开。
待宁美怡走后,张晓凡也现身于房屋的楼顶之上,登高望远周围的景sè一目了然。先前并没有发现在慧眼观察下会有如此好的效果,四周灰蒙蒙的一片景象,叶香儿的身影在附近不住的来回查察,不远处的人家院子里养着的土狗正趴在窝里休息,一黑一红两者是那么的明显,任谁都能瞧得清楚。
忽然,他发现在叶香儿身旁约四十米外有两个火红泛青的身影正猫着腰向这边靠近,动作迅速穿行于树木之间,手中持有自动武器,头上戴着一个罩子,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
张晓凡微微一笑,他并不怕对方强攻过来,而是担心对方yīn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明面上的敌人总比yīn影中的猎杀者容易对付的多。
想到这里,他便再无迟疑,快步向屋檐边掠去。在房顶的尽头探手一搭,攀着下水管道滑行到地面,没入在yīn影之中。
史强家的后院里一片寂静,张晓凡yīn藏于墙院的捌脚处,左右双手各扣着两柄柳叶双刃刀,神情戒备的盯着墙面,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越南人没有靠近,反而把小侦察兵叶香儿等来了。
“公子,我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叶香儿急匆匆地喊道。
张晓凡下意识的竖起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低声笑道:“差点以为你要暴露咱们的行踪。”
香儿捂嘴窃笑不以,她指了指墙后的铁门,示意对方很有可能会从这里进来。
张晓凡却是摇了摇头,院墙不过两米来高,那些雇佣兵在这么矮的墙体上怎么会选择从铁门强行突破,必然是走墙边为妙。
果不其然,墙角上露出一个戴着面罩的人头,同时枪械也瞄准四周。
张晓凡急忙把头缩了回来,压低自己的身影,也不去观察对方的举动,只是叶香儿在边上大声报告着情况。
“呀,他拿着根铁棍下来了!公子,这个人长得好奇怪,带着个面罩,上面还有两个眼睛……公子,另一个人也下来了,咱们要不要动手?”叶香儿根本不怕对方听见声音,故意说的很大声,还怕他听不见似的。
张晓凡悄悄探出头去瞄了一眼,只见两人一人成跪势蹲在地上jǐng戒,另一人正延着墙角准备进入走道。两人的目光都没有看向自己这边。
“好机会!”
张晓凡见时机稍纵即逝,便不再迟疑,手中的飞刀抖手shè出,直取蹲着jǐng戒的男子心脏和喉部袭去。
“哧哧!”两声轻得不能在轻的动静响起,飞刀准确的命中对方的要害;心脏那柄飞刀非常正的命中,但是喉管上的那柄却被枪托触碰,带出颈部的大片血光,没入墙体里面。
张晓凡在见到对方死亡的时候,同时脚下一蹬,身影在空中拉成一条直线,见到另外的那名佣兵回头查看,左手的飞刀猛力贯出。
“啊!”良好的军事素养捥救了这名越南佣兵一命,他在回头的那一霎那身影飞快地蹲下,呈jǐng戒状态,两柄本来是向对方背部方向袭去,却意外的被他避去,仅有一柄飞刀贯穿了他的琵琶骨。痛入心扉的滋味令其无法言语,从未有过的剧烈疼病感袭向大脑,不禁失声喊叫出来。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越南人单手持枪扣动板机,一连贯的密集子弹向水泼似的打在张晓凡的身旁。
枪声不大,应该是在枪口安装了消声器,不过shè速很高,打在地面的青石砖上和水泥墙上带出了大片的石屑。
张晓凡身影在地面上不住翻滚,躲避子弹的袭击,然而在有限的空间里子弹会形成跳弹,到处乱飞,恰好有一发跳弹钻入他的大臂。
张晓凡闷哼一声,见对方一梭子子弹打完,正准备换弹匣的工夫,飞快的掏出腰后的煞刃,准确的命中对方的脑门。
“噗嗵!”越南仔连吭都没吭上一声,直接软倒在地上,脑门上露出个血洞,地上流淌着红白之物。
“公子!你怎么样了?”叶香儿惊呼上前查看,见到他的手臂上满是鲜血,吓得方寸大乱,如果鬼有眼泪的话,叶香儿此时必定满脸泪痕。
张晓凡咬牙说道:“没事,被子弹咬了一口,滋味挻爽的!”他硬撑着站起身来,将周围散落的飞刀收集起来放入囊中。
史强也听到了动静,拿着双管猎枪飞快的跑到院中,见到地上躺着两个陌生的尸体,还有受伤的张晓凡,便问道:“老弟,你没事吧?”
张晓凡摇了摇头,说道:“强哥,麻烦你把宁小姐喊下来,我们要连夜离开这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山神庙
若是论单打独斗,那几个越南仔自然不是张晓凡的对手,不过在现代战争中,能用枪解决的事情就不会用到拳头。枪械张晓凡也接触过,胖子老家还有把比利时造的双管猎枪,在公安局备过案的,他们也拿去山上打过猎,但也仅限于此。
时间紧迫,张晓凡没有能很好的处理伤口,只能用衣服随意包扎一下,等脱离险境再做打算。
等史强带着宁美怡回到院中的时候,张晓凡拎起地上的MP5自动步枪,检查对方身上的装备。他现在才知道,这班越南人手里的家伙不简单,MP5上不仅带着消音器,底部还装有红外瞄准装置;头上的面罩是夜视仪,带红外功能的,黑市上都少见得很。
张晓凡脸sèyīn晴不定地说道:“情况有些不妙,咱们必须先离开胡杨村再作打算。”
宁美怡见到他手臂被鲜血染红,也不多问,直接说道:“我没有意见。”
“强哥,这里有没有小路离开?”
“有,出了村子向北走上两里地,便是山神庙,有条小路通往废弃的矿厂,那里有条路能上国道。”史强凑头低声道:“矿厂里有间仓库,里面藏着辆吉普,是我前些rì子准备的临时退路。”
张晓凡会意一笑,强忍痛楚说道:“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手尾还得麻烦你们处理一下。”
史强摆手道:“哪里的话,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这些,你放心的离开便是,剩下的事交给我了。”
张晓凡点了点头,带着宁美怡离开院子,向北面疾步奔去。
奔跑时气血运行自然加速,肩膀上的包扎的伤口又带出血液,随着手臂落在地上,让尾随而至的另外两个越南人发现了痕迹。
阮文斌与胡明,便是这次前来绑架宁美怡的首脑,在佣兵团里阮文斌是副团长,也是这次行动的队长。
阮文斌低下身子用手沾了沾地面上的鲜血,凑鼻轻嗅,肯定道:“那个保镖受了伤,应该走不了多远。”
“这小子敢杀了咱们的人,我要把他的头割下来,放在文同的墓前谢罪!”胡明恶狠狠地说道。
阮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他跑不了!”
说完,便迅速窜上前去,顺着血迹一路狂奔,终于发现了在山神庙门前奔行的张晓凡。
“噗噗……”阮文斌当即举枪点shè,子弹打在老旧的墙体上溅shè出尘土,使得张晓凡颇为狼狈。
当张晓凡身影没入山神庙后,累得气喘吁吁,身旁的宁美怡担忧道:“怎么样,他们追来了?”
“对方的速度很快,追踪而来是意料中的事,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张晓凡淡然一笑,说道:“你藏到庙后的柴房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果你不想被人轮上大米,再被卖到越南当野鸡,就按我说的做!”张晓凡低声喝道。
宁美怡听到他恐吓的话,也乖巧的点头,转身临走前轻声道:“你自己小心一点。”
张晓凡不耐的摆走让她快走,等见到宁美怡走入后堂的时候,才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自信地笑容。
若是宁美怡还在这里的话,必定会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还如同丧家之犬的张晓凡,现在丝毫没有担忧之意,反而带着从容般的自信。
“公子,他们两人分开了,其中一个绕过山神庙后方,想要从后院的小路进来。”叶香儿从门外飘然入内。
张晓凡轻笑道:“迂回包抄,战术玩的很熟。不过,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将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说完,他把手臂上包扎的伤口裸露出来,子弹仅在他大臂上打了个眼儿,并没有深入肌肉里面。
张晓凡拿出柳叶双刃刀轻轻一挑,便取出子弹,将九龙金阳丹捏成粉末敷在上面,瞬间止住了流血。
叶香儿不解地问道:“公子,你为什么不和宁小姐说出实情,还要故意装出重伤的模样?”
张晓凡咧嘴一笑,说道:“藏拙不是坏事,有些时候将底牌扣在手中比暴露出来效果更好。那些越南人的能耐也不简单,在枪械方面我拍马也赶不上他们,但要是论单打独斗,这些家伙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完毕,便翻身而起,随着柱子攀上了房梁之上,等待对手的来临。
这时,胡明小心翼翼的走进山神庙门外,见到门窗全都是木制的东西,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步枪扫了一梭子上去,进行一番火力侦察。随后动作飞快的闪入殿内,打量四周的动静。
胡明的战术动作非常娴熟,能够看出这不是训练有素带来的,而是身经百战之后总结的经验,想要在战场上存活下来,每一个敌人都得谨慎对待,哪怕对方只是一只猎物。
张晓凡见他选择藏身的地方全都是有掩体,在空旷地带动作也很干净利落,知道想要偷袭这家伙的把握不大。灵机一动之下便掏出张阳火符,手捏印诀,瞬间将其点燃。
“蓬”的一声轻响,阳火符在空中化为一团火球袭向胡明方向。
戴着夜视仪的胡明见状不禁掉转枪口向着响声处瞄去,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阳火符化成的火球在夜视仪里被无限放大,一双眼睛忽然遭遇强烈的光线照shè,不亚于一枚闪光弹在眼前爆炸。
“轰!”火球炸开。
“啊……”胡明双目刺痛,嘴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头发和身上都沾上了点点火焰,慌乱之下举枪四shè,凭借感觉扣动板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殿堂内的桌椅台案,还有泥塑的神像全都遭了殃,在暴雨般的弹幕下打得七零八落,尘烟四溅,乒乒乓乓的声音不住响起。
就在胡明盲shè之时,张晓凡一个鹞子翻身掠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煞刃从他的天灵盖上透骨而入,直到没柄。
胡明整个人颤抖不以,眼前一片星光闪耀,只觉得脑中一痛,浑身力气全失,便瘫软在地上死去。
张晓凡在解决了一个之后,便疾步掠出,闪身进入后堂的走道,透过残破的窗户纸向外望去,只见夜sè下后院的房舍中灰蒙蒙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最后一个阮文斌的踪迹也遍寻不着。
这时,叶香儿闪身来到院子里,冲着一间房舍喊道:“公子,他躲在这扇门板后面!”
张晓凡咧嘴一笑,有了这丫头在身边真是省事许多,跟开着作弊器似的。他也没有什么英雄主义,非要和别人光明正大的干上一场,透过门窗上的小洞,把红外shè线对准叶香儿指着的薄木门,板机一扣到底。
一连窜的子弹打得木门千穿百孔,却依旧顽强没有倒下,张晓凡眼睛死死地盯着门窗,让叶香儿进去察看究竟。
待叶香儿重新露面,笑嬉嬉地说道:“公子好厉害,那个家伙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估计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张晓凡见她说的有趣,便笑道:“要不是有你在边上指点,很可能倒下的那个是我,这次还真多亏了你这丫头。”
“公子,你就别笑话我了,都怪香儿修为低下没有帮到你什么忙,要是我再强一些,也不会让公子身陷险境。”叶香儿低着头忸怩说道。
“好了,别想太多,一个女孩子总打打杀杀也不好。若是觉得自己修为不够慢慢来便是,没有谁一开始都厉害的。”
张晓凡径直走到阮文斌的尸身前查看,见这家伙都被打成筛子,血流了满地都是,脸上都印入五六发子弹,连长相都分辨不清,也真够惨的。
忽然,他的眉心处凝出一团黑气,这是他的yīn魂凝聚之兆。
张晓凡好奇的打量着这家伙,不知道外籍的越南人,地府会不会收留。只见墙角处现出一个黑洞,长长的铁锁shè出,将刚刚凝聚的生魂拘走,连姓名与身份都没有说上一声,倒是那个青面獠牙的yīn差探头望了张晓凡一眼,鼻中轻哼,也不言语,直接闪身消失不见。
张晓凡觉得挻有趣的,这越南仔也能称得上是老外,在华夏的地界上挂了,地府也能拘魂收纳,可要是华夏人在美国英国这些地方死亡,不知道那些yīn差会不会千里迢迢去那边拘魂……
想到这里便摇了摇头,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工夫理会闲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六百年前的信笺
事情到这里总算告了一个段落,张晓凡把两人手中的枪械与弹匣全都抛落到后院的枯井里,再把阮文斌和胡明的尸身背负丢在前院的墙角。
经过伏牛村的毛僵事件之后,张晓凡学会了如何巧妙的运用聚yīn符与阳火符两种灵符。这两种灵符如果单独施展,并不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阳火符能够成功的点燃极yīn的尸身,就像上回放火燃烧毛僵一样,一盏茶的工夫便将数十俱毛僵烧成灰烬。
当然,人体在死亡之后如果不放置在养尸地中,是无法形成尸变的。要想造成上次的效果,必须用聚yīn符人为的让尸身产生变化。
张晓凡掏出四张聚yīn符,分别向阮文斌与胡明的印堂与百会两穴拍入,只见周围的yīn气如同漏斗般的形状涌入其中,无论jīng纯于否,仅仅两张灵符便调动起如此庞大的yīn气,是张晓凡未曾预料的。
他心下暗暗起疑,鬼脚癣的来历已经让人颇为费解,这次又无端涌出这股庞大的yīn气,难道说这座山神庙里真有什么蹊跷不成?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叶香儿见他在一旁发楞,便出声问道。
张晓凡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香儿,你有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古怪?”
“古怪?不会啊,这是山神庙,风水极佳的地方,怎会有什么古怪之事发生。”
张晓凡颔首道:“我也是这样考虑,但你不觉得仅仅两张聚yīn符便能轻松至极的产生这股强大的yīn气,这本身便是非同寻常的事情吗?按照上次在陈家兄妹身上施展聚yīn符的经验,也只是让他们身上的yīn气加重而以。”他指着两人的尸身,皱眉道:“你再看看现在这种情形,同是我亲手绘制的聚yīn符,两者之间几乎是天差地别,根本不可同rì而语。”
叶香儿也很是吃惊,她方才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待瞧清楚这种异样之后,捂着小嘴连连惊叹,失声喊道:“公子,这是你做的吗?”
张晓凡摇头失笑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总不能是柴房里的那娘们做的吧。”他说完之后,认真的看了一眼yīn气汇聚得尸身,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也差不多了,聚yīn符能够持续的时辰不短,可大量的yīn气涌入其中会大大降低灵符的法力。
双手掐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瞬间用yīn阳之力点燃阳火符,抖手向尸身奋力一掷。
“蓬”的一声轻响,如同将火球丢入油桶一般,冲天的大火燃起。
别看这火光十分强烈,其实火焰的温度并不很高,甚至还没有达到燃点。
一盏茶时间过后,火光熄灭,张晓凡凑头一瞧,只见对方身上的衣物完好无缺,但是尸身已然化为尘埃。
“尘归尘,土归土,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张晓凡拍了拍手,笑道:“好了,咱们还得去接那位大小姐,要是让她等上太久怕是得吓出毛病来。”
“咯咯,公子还懂得怜香惜玉呢。”叶香儿打趣道。
“怜香惜玉就不见得,辣手摧花的事情倒是干过。”
张晓凡自嘲地说着,向正殿迈步行去。
山神庙中的正殿已被胡明打得千穿百孔,本已十分老旧的香案与桌椅全都断裂开来,就连地面上的青石砖都是弹痕累累,破败不堪。似乎天机大师的名头过于响亮,张晓凡心里总觉得这座山神庙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诡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可就当他重新迈入正殿的时候,右脚踏上的青石板忽然裂开,整只脚陷入进地里。张晓凡急中生智,矮身就地一滚,利用身体的惯xìng把陷入地面的脚重新收回,身上粘满了尘土。
叶香儿晚了他几步,并没有见到这一幕场景,倒是这丫头眼力劲挻强,刚一进来便发现了地面的凹陷,凑头一瞧,说道:“公子,这里面有东西呢。”
张晓凡刚想让香儿退开,不要靠近那处机关陷阱,却听到了她的话,于是便说道:“香儿,你先退到一旁。”
“嗯。”叶香儿十分乖巧的点头答应,悬浮在空中好奇的望着他。
张晓凡掏出煞刃,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处陷落的青石地板,发觉这处青石地板并不是什么机关陷井,而像是个藏匿东西的暗格。古人有个习惯,会在家里院落或是房间里的青石板下找到一处地方,用来藏匿地契或是金银珠宝等物,相信这里也不例外。
待把东西取出,他们发现这处地砖下藏着一个酒坛大小的瓦罐。这个瓦罐十分常见,就是百姓家用来腌制东西的坛子。
张晓凡捧着这个小坛子轻轻摇了摇,里面发出响动,好像真有什么东西。他心念稍动,把这个坛子向门外的前院一抛。坛子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有块玉牌,还有封信!”叶香儿最是激动,急忙闪身穿出门去,蹲下身子猛瞧。
张晓凡缓步走上前去查看,发现果真与她所说的一样。玉牌是用杂玉制成,成sè与品相很是一般,但从泛黄的细缝处可以看出,这东西是块古玉,价值十分有限;至于那封信笺就显得有些古怪,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里面也是薄薄的一张泛黄的信纸,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变得柔软异常,似乎稍稍用力拉扯,便会四分五裂。
“悬壶济世者,夺yīn阳之造化于震。然则,福祸双至,无行于单,相赠白玉一枚,方能化险为夷。燕山空巢,已然北飞,无需多做停留。伯温字。”
读完这封信笺,张晓凡脑中轰然炸响,脑中一片空白,口中喃喃地说道:“伯温字,伯温字……”
“公子,这封信是写给谁的?”叶香儿使劲凑头观看,奈何她并不识字,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良久之后,张晓凡才缓过劲来,苦笑道:“是写给我的。”
“啊!”叶香儿掩口惊呼,说道:“是给公子你的?哪、哪又是谁藏在青石板下,又会知道公子恰好走到那儿发现这封信呢?”
“我不知道……”张晓凡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去想。试问谁又能猜测得到时隔六百余年,会有人把这封信藏在山神庙的青石板下,又算准了张晓凡会因为路过胡杨村,以小孩的脚为由头,将其引入彀中,最终把这封信还有这块玉牌交到他的手上。这一切的一切如果真是人力所能推算出得话,那这个人绝不是凡人。
“天机大师,果真名不虚传。”张晓凡感慨万分的说道。
当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还不能够确定下来事情,由于幼年之时便接触医书,对于生涩的文言文接触最多,很快便反映过来,也同时看懂了信里的含意。
叶香儿问到信中写些什么内容的时候,张晓凡便解释道:“信笺的开头便指出拿到这封信的人是一名医生,悬壶济世暗喻医者;夺yīn阳之造化于震,则是说在震位拿到了一件宝物。震位,指得是八卦中东面方向,信中暗示我在东海得到了yīn阳鱼,并且得到了大量的好处。而后面的意思有些蹊跷,点出得到宝物之后将劫难重重,所以留下一块白玉。至于最后的‘燕山空巢,已然北飞’也许是指燕子山里面的宝藏已经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留下,宝贝已经到了北方的某个地方或是某个人的手中。”
叶香儿听完也楞在那里,俏脸上满是震惊之sè,木纳地说道:“可是刘伯温是六百年前的人啊,他怎么知道公子在东海拿到宝物,又怎么猜得到公子一定会到这里来拿这封信?”
张晓凡说道:“这就是天机大师的厉害之处,不过按我的猜测,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否则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封书信与玉牌,更别提最后一句,分明是暗示我早早离开这里,不要浪费时间。这里面究竟有着什么隐情?”
叶香儿灵机一动,说道:“会不会是他不想你拿到燕子山里的宝藏,所以诓骗公子离开?”
张晓凡哑然失笑道:“先不说我没有打算去燕子山取宝,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本事。”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说道:“既然这位天机大师能够在六百年前推测到今晚我来到山神庙,怎会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能耐去山中寻宝?再者,按我估计这燕子山中很有可能是个空巢。”
张晓凡透过残破的门窗,望着远方燕尾状的山峦,沉声道:“当年燕王起兵谋反,短短四载左右便让建文帝焚宫遁身,他又是从何得来那么多的钱粮与甲胄,要知道那是以一王之力抗衡整个大明江山。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笔支助他起兵的财宝很有可能就是燕子山里的宝藏。刘伯温号称有鬼神莫测之能,既然能够算出燕王谋乱,又怎会想不到建文帝事败?与其逆天而行,不如顺行天意,早早的结束这场动乱,也好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说到这里,张晓凡将信笺与玉牌都入囊中,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便找到宁美怡,一同离开了山神庙。
然而,就在他们走后没有多久,整幢山神庙由于年久失修,轰然间化为一堆瓦砾,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一座坟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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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个女人之间的碰撞
天亮之后,两人安全抵达机场,宁美怡担惊受怕了一晚,此时撑不住睡意的侵袭,靠在张晓凡的肩膀上沉睡过去。
宁美怡脸上带着倦意,却无法掩盖她绝sè的容颜,微卷的秀风夹着清香窜入鼻中,令张晓凡不禁轻嗅了两下。路过的人都以为他们是情侣身份,男才女貌十分登对,好些人都会心一笑,冲着张晓凡微微点头。
张晓凡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很是礼貌的回礼,他扭头望着身旁熟睡的美女,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这样占便宜,醒来会不会扑上来咬一口。
这时,恰好宁美怡xìng感的嘴唇微张,轻咂了两下,显得十分可爱。
“嗡嗡……”兜里的手机轻震,拿起来一看是史强打来的电话,知道他是想询问昨夜的事情。
“老弟,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已经到了机场,正准备做九点半的航班回东海。你那边怎么样,手尾有什么麻烦吗?”张晓凡唯一担心的是同行的另外三人,当时情况有些急迫,没有工夫细想太多,以至于把车上的三个家伙给漏了。
史强笑了笑,说道:“放心,哥哥做事从来不留后患。六个家伙全都进了燕子山,事情就这样揭过去。”轻描淡写之间,彰显出枭雄本sè。
张晓凡也暗暗松了口气,干这些事情千万不能瞻前顾后,该狠的时候就要狠,否则只有等着吃花生米。
“强哥,做弟弟的也不多说什么,这次若不是有你照应一二,恐怕我也很难脱身。”
“哪里的话,咱们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交情还是有的,要是你再客气下去咱们两以后见面可就生分了。”
张晓凡猜测不出对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这个情他必须应承下,说道:“你等我的好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又能够重新见面,到时咱们再把酒言欢,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
“哈哈哈……”电话另一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只听史强语气肯定地说道:“老弟的能耐我还能不清楚,哥哥早早的安排好事情,就等你的消息我便带人杀回东海。你是不知道啊,这些rì子可把老子给憋坏了,到了晚上也没有地方去,几个大老爷们窝在家里穷嚎,差点没疯了。说句实在话,我做梦都想回东海,天天过着佳人在怀,酒池肉林的生活,不要太舒服了。”
张晓凡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那你和晓堂一定有许多共同话题,这小子的梦想就是这种rì子。”
两人说笑了一阵,便挂断了电话。
也许因为张晓凡与史强谈话的声音太大,宁美怡黛眉轻蹙,娇躯向里靠了靠,十分自然地捥起他的手臂,头枕肩膀,接着酣睡起来。
“得,这妞是睡得舒服了。”张晓凡见到她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反正有美女依着自己,又吃不了亏,也谈不上什么介意不介意。倒是宁美怡丰盈饱满的双峰紧紧挤压在手臂上,传来的触感实在有够美妙,浑圆坚挻,弹xìng十足,令人浮想联翩。
张晓凡脑海中浮现出昨天下午时看见的场景,并且余光恰好瞅见了宁美怡敞开的衣领,里面的chūn光无限。
短袖的T恤衫开口并不低,原本就极具美感的玉/rǔ在双手交叉的挤压下显得更加完美无缺,白sè的半罩杯内衣紧紧束缚住双峰,白皙的肌肤凝如羊脂,粉嫩的蓓蕾探出冰山的一角。
张晓凡咽了口唾沫,觉得身上热气腾升,有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这妞实在是个人间尤物,光是看上两眼就已经成了这样,若是朝夕相处之下怕是圣人也得变成流氓。
“张晓凡!你的眼睛在往哪里看!”
忽然间,一声娇喝在他耳中炸开。张晓凡浑身一颤,心下慌乱地辩解道:“没有啊,我没看啊!”待他看清楚了来人,惊讶道:“菲菲,怎么是你?”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出差准备回东海的陈菲菲。
此时的陈菲菲俨然是个职场“白骨jīng”的打扮,白sè的高领花边衬衫,下身套着藏青sè的裙子,加上丝袜与高跟鞋,都市中白领丽人的气息十分特立。当然,在目睹了张晓凡贼眼偷瞄的场景后,猛然间那股子醋劲涌上心头,把分手的事实完全抛到脑后,若不是因为机场里实在太多人,她已经把手包狠狠的砸在这家伙脑门上。
张晓凡一时间也昏了头,赶忙把宁美怡向外一推,起身安慰她道:“菲菲,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不听!”陈菲菲眼眶含泪抱怨道:“原来你想要分手是因为她,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和我说我能改啊……为什么你要分手,是因为她比我漂亮还是比我温柔,你说啊,你说啊……”
张晓凡有些头皮发麻,周围的人都冲他指指点点,用看着负心汉的目光打量着他。有些女人更是咬牙齿切的,恨不得把手机往他脑门上砸去,看来是犯了众怒。
宁美怡幽幽转醒,忽然见到眼前的哭泣的俏丽佳人,便想起了电子邮箱里的照片,转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她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陈菲菲会误会自己抢她的男朋友。
“这位一定是陈小姐吧,你好,我是宁美怡,很高兴认识你。”宁美怡很是落落大方的起身说道。
陈菲菲的小脾气上来,哪还管得了这么多,琼鼻一皱,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也不说话。
张晓凡拉了下她的衣服,劝解道:“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的。”他也闹不清楚为什么要解释这些,按道理来说两人现在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只是不希望见到陈菲菲伤心难过的模样。
但是,张晓凡不说还好,说了这话陈菲菲登时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在他的身上,泣不成声道:“你还骗我……如果她只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会枕着你的肩膀睡觉,还亲热的捥着你的手!那本来就只能是我靠的地方,你说啊……”她本就是个小醋坛子,见到张晓凡“移情别恋”之后,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的风范,拿起手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砸向张晓凡的手臂,边砸口中还边说道:“让你花心,让你偷看别的胸脯,让你和我分手。”
张晓凡这时被说破行藏,脸上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惊急之下忙把这醋坛子抱住,拉到身旁坐下。
“放开我,坏蛋,花心鬼,花心大萝卜……我打死你这坏蛋!”
张晓凡搂着这妞,劝解道:“我的大小姐,你就别闹了,这里是机场不是家里,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清楚难道不行吗?”
“有什么好说的,男朋友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陈菲菲也不哭了,冲着张晓凡瞪眼道:“你要说是吧,那好,我给一个机会,你说你是要她还是要我!”
张晓凡额头上的冷汗不迭冒出,情急之下托口而出道:“当然要你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这我可以发誓。”
陈菲菲也没想到这家伙还这么紧张自己,心里微感甜蜜,扭头撅嘴道:“那好,你只要以后都不要和她来往,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张晓凡现在只考虑安稳下醋坛子的情绪,别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就行。
他的想法十分简单,可是他却低估了女人争强好胜的心理。本来宁美怡也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但听闻自己捥着张晓凡的手睡觉,并且这臭小子还趁机偷看自己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宁美怡轻拂秀发,展示出迷人的一面,风情万种地坐在张晓凡的身旁,很自然地捥着他的臂弯,笑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如果晓凡真的要和我分手,恐怕他也不好交代哦。”说完,美眸轻眨,暗示的意味十分浓重。
张晓凡都差点没崩溃了,左边搂着一个前女友,后面又贴进来另外一个伪女友,并且这个伪女友还威胁自己,若是不按她的话做,便要去李艳那里告发他。
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他的控制,陈菲菲和宁美怡两人都用不善的目光望着他,似乎只要他敢选择另个一人,便要给对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