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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宋     风流鬼医txt下载     风流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六章 血债血偿(下)

    第四百零六章 血债血偿(下)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805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久悄悄地左右瞄了瞄,似乎在害怕有什么东西,他压低声音道:“jǐng察过来验尸时确定了崔晓晶死亡的时间,也就是yīn历七月十五死的,老辈们的人都说在鬼门关大开时『自杀』的人十分可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化成最凶狠的厉鬼前来索命!”

    吴芸吓得尖叫一声,抱着张晓凡的手臂直打哆嗦,喊道:“别说了,别再说了……”

    张晓凡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你的身边不用担心这些。网 ”他轻拥着吴芸的娇躯,没有半点邪念地劝说着。

    何久有些奇怪,心想:记者不是应该充满好奇心的吗,怎么会怕成这个德『xìng』。

    张晓凡待吴芸情绪平静下来,问道:“第二更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久正在看着瑟瑟发抖的吴芸,被他一问惊醒道:“哦,第二天咱们村的村长,也就是跟你们说话的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他花了大价钱找了个牛鼻子老道过来作法驱邪。那天晚上村子里的人都去了,牛鼻子老道摆好法坛,拿着桃木剑哼哼唧唧地一阵子『乱』蹦,把纸钱洒的满天飞舞,瞎捣鼓了好半天才说对方太过厉害,得加钱才能把厉鬼除去。”

    张晓凡听得哑然失笑道:“他真是这么说的?”看来骗子哪里都有,就连这村子周边也不例外。

    “千真万确,他说要动用本命真元才能降伏厉鬼妖魔,我当时还小就在屋顶上看着。”何久抽了口烟说道:“我们村里的人听到这话当时就炸了锅,说这狗屁道士是个骗钱的货,可是村长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就在那个道士重新跳起来的时候,忽然一阵yīn风吹过,把香按上的那些灵符还有纸钱全都吹了起来,就连香按都倒了。那个牛鼻子老道也中了招,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跟羊癫疯似的,我们赶紧过去查看究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道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跟土狗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低着头从眼缝里瞧人,把大伙吓的魂都没了,一个个躲的老远……”

    何久脸『sè』也变得有些苍白,拿烟的手都在颤抖着,似乎对那件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当时,大伙儿都看出了老道不对劲,很可能是被脏东西冲上了,没有人敢上去动他。谁知道这家伙yīn森森地笑了起来,那动静非常吓人,和崔晓晶生前的音调几乎一模一样……”

    张晓凡猜测应该是崔晓晶付身在骗子道长身上,假借他的身子讨债。“她当时说了些什么?”

    “她……她说,‘你们欠我的,你们一个个都欠我家的债。’她一说完,就冲村长的大儿子扑了过去,当场就把对方的耳朵整个咬掉了,嚼巴两下吞了下去。我们村里的壮汉按都按不住他,那力气比牛还大。这家伙吞完耳朵又开始啃起对方脸上的肉来,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活活吃了一样。大伙儿瞧着『毛』都了起来,纷纷拿起锄头和棍子往老道士身上招呼。没几下子工夫老道士就被开了飘,脑瓜子被砸了个窟窿。”

    “谁知道这边刚松了口气,边上一个姓田的老叔被冲了身子,接着上去啃对方的肉。这回大家傻了眼,按说这牛鼻子老道死了也就死了,一个外乡人也没啥大不了的,黑皮来了也不管什么用。可这田叔就不一样了,他是村子里的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下不了手啊。村长在边上看到自个儿子脸都被咬破了相,就连骨头都『露』在外面,田叔还不依不侥地啃着肉,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吴芸脸『sè』苍白地问道:“村长的大儿子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黑皮说是被活活吓死的,你们说可不可怕?”一阵寒风吹过,何久不禁打了个冷颤,看着头上的灯泡摇摇晃晃的,心下也有些发『毛』。

    张晓凡问道:“除了村长家的儿子死了之外,村子里还出了什么『乱』子?”

    何久说道:“要说到『乱』子那多了去了,就在崔晓晶死后的那一年里,村里莫名其妙的死了十几口人,有的是劈柴的时候自己把手砍断了流血死的,有的发了疯把全家人拿菜刀砍的是一个不剩……反正啊,整个村子人心惶惶,只要天刚黑下来路上一准看不到人影,全窝在家里不敢出来。”

    张晓凡默默地端起酒喝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既然村子里有厉鬼作祟,就没人离开村子?”

    何久长长一叹道:“怎么可能没有,可是跑路压根就没用啊。你是不知道,只要离开村子的人全都死了个干净,没有一个剩下的。隔壁村的人都说咱们岗子村遭了邪,作孽害死了文曲星下凡的崔晓晶,这是天降横祸。可老不死的村长偏偏不信这个邪,为了给大儿子报仇,他前前后后找了十来个驱邪的道士和法师,没有例外全都死了干净。打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作法,给再多钱也没用。”

    他倒了一碗冰啤饮尽,接着说道:“直到第二年的七月十五,咱们村子里来了个姓廖的大师,他刚进村就找到了村长,说是这里有冲霄的怨气,想要在这里作法收了他。村长一听这话,立马答应他的要求。说是只要能把厉鬼抓住,钱不是问题。倒是这姓廖的道长真有两把刷子,当天晚上就把厉鬼给抓着了,那晚的动静大的出奇,还打起了旱天雷,吓得村里面人人自危,谁也不敢探头出来瞧个究竟。说来也怪,这个廖大师抓住了厉鬼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咱们找遍了全村都没有见过他的影子。但就是在廖大师失踪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村子里平安无事,大家都猜测是他和厉鬼同归于尽了。”

    张晓凡皱眉问道:“既然厉鬼已经被消灭,为什么村长会不喜欢外人到村子里作客,跟防贼似的防着咱们?”

    何久悄声道:“那是因为从三前年开始,厉鬼又重新回到咱们村子,每年的七月十五都会有人死于非命,没有一年是例外的,邪门的很!所以村长不喜欢有外人进来,怕是把村子里的事情传扬出去,让整个岗子村丢脸。”

    此时,吴芸的脸『sè』十分苍白,整个人开始不迭颤抖着,拉着张晓凡的手道:“一定是崔晓晶回来报仇了,她不会甘心就这样死去,肯定是她……”

    张晓凡皱着眉头看了吴芸一眼,拿过她桌前盛酒的碗,用手指在碗上虚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将定神符纳入酒中。

    “把这碗酒喝了,你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张晓凡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吴芸带着哭腔道:“咱们等会儿就离开这里好吗?我是一刻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何久把张晓凡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他眨了眨眼冲吴芸说道:“大姐,你就把这碗酒喝了吧,大哥他不会害你的,包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也想见识下那碗符酒的能耐,顺便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吴芸看着手中的酒,想都没想就喝了个底朝天,长长地打了个酒嗝。也就是这一个长长的酒嗝打完,从她的心底里涌出一股子暖意直冲天顶,瞬间将她刚才惧怕的情绪冲淡了许多,觉得心头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她不禁奇怪地说道:“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我喝了真不觉得害怕了?”

    张晓凡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转头向何久说道:“我们也累了,你带我们去房间里休息,有事的话我再叫你。”

    何久忙点头答应,他见识到了张晓凡的神奇后恭敬非常,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变的不太一样。忙起身来笑道:“屋子里有些『乱』,不过还能够住人……”他在前头引路,把两人带到间屋子前推开房门,笑道:“这就是主卧,原来是我爹娘的屋子,不过他们在县城里没有回来,就空下了。枕头和被子都刚换过没多久,你们尽管用就是了。”

    张晓凡瞧着这里还挺干净,看来有人来打扫过屋子,四面墙上用报纸糊着,有些地方还『露』出了木头的印子。他走上前去『摸』了下床铺,问道:“这是你打扫过的?”

    “不是,是我小姨过来整理过的,咱们村子里没剩多少人了,也就是些走不动道的人还有问心无愧的那些人留在这里。其余的不是出去闯『荡』就是做生意,还有些心里有鬼的就屁颠颠的跑了,害怕崔晓晶找他们的麻烦。”

    张晓凡点了点头,便把何久请了出去,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考虑先前的事情。

    崔晓晶是厉鬼化身这毋庸置疑,拥有冲天的怨气会随着杀戮的增加而一发不可收拾,可见对方并不想很快的把仇人杀死,而是像老鼠戏猫那般慢慢折磨,以寻求快感。可那个姓廖的法师是什么人,他有能耐对付这种角『sè』,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会不会是薜义的师兄廖文斌?

    张晓凡想到这儿摇了摇头,世上巧合的事情不会这么多,廖文斌也不会好端端的跑到这岗子村来。

    这时,心神平静下来的吴芸问道:“咱们晚上就睡这儿?”跪求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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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忠骨不朽

    第四百零七章 忠骨不朽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936

    夜已深,岗子村里黑漆漆看不到一丁点儿灯火。

    张晓凡谎称出去解手,却到山里转了一圈摘取『迷』香草来点燃,让吴芸和何久两人昏昏yù睡,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张晓凡待检查过二人睡熟之后便离开了岗子村,向邙望山深处行去。

    邙望山山势陡峭,深处的峭壁连山羊都无法行走,张晓凡凭借着高绝的身手如履平地一路疾奔,看得身旁的五鬼连连惊呼,生怕他有个闪失跟自己永远作伴。

    张富在前头领路,跟自家兄弟轻声道:“你们发现没有,将军今世的身手好像比原先还强,那内劲大的出奇,怕是宇内再无敌手。”

    张全笑道:“那是自然,不仅是身手变强了,就连身边的女人都不缺了,哪像前世一样苦苦等待着那个女人……”

    “住嘴!将军的私事岂能是尔等可以私议的!”张富板着脸教训道。

    张全也是有口无心,连忙闭嘴不言,还偷偷看了不远处的张晓凡一眼,脸上满是羞愧之『sè』。

    张晓凡在山崖上用力一蹬,脚下石硝纷飞纷纷滚入山崖,整个人凌空拨起丈许来高。他探手扣住树枝,腰腹猛力一收用力向上挺起,身子仿佛浑不着力般落在山顶之山。

    五鬼看得是目瞪口呆,上前赞道:“将军真是好身手!”

    张晓凡淡然一笑,摆手道:“这里离山洞还有多远?”

    张富左右打量了一下,指着前方说道:“咱们走的是近道,按这里的山川走势来看就咱们这座山的北面,行到山麓处走上一会儿就到了。”

    张晓凡也在观察着山川地貌,问道:“几百年来山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你们也能够记得清?”

    张义说道:“我等几乎是百余年出山一次寻找将军的下落,对邙望山的地势早就了然于胸,绝不会记错归路。”

    张晓凡长长一叹,望着五鬼感慨道:“难为你们了。”

    五鬼几人忙单膝跪下,异口同声道:“属下不敢!”

    张晓凡把五鬼一个个的扶了起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正『sè』道:“你们上辈子是我张晓凡的兄弟,这辈子还是我的兄弟,无论谁敢动你们一根毫『毛』,都得问我答不答应!但你们记得,咱们是个爷们,爷们的膝盖永远是直的,只跪天跪地跪父母长辈,绝不可卑躬屈膝做个软骨头!”

    五鬼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说张晓凡是他们的主家,又是营中主将,作为属下没有甲胄在身行礼是应该的,怎么算是软骨头?可是张晓凡的话他们不能不听,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

    张晓凡见他们没有回答,解释道:“时代在变,以往的那套礼节早就废除不用,忠于君主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不再是为了一个人效忠。保家卫国家才是真正的铁血军人的风采。”

    五鬼听完这番话立时明白他话中的含意,起身改为抱拳行礼道:“谨尊钧令!”

    “行了,刚说完你们又来了,咱们弟兄间不用那套虚的。”张晓凡摆了摆手,领着五鬼向北面走去。

    这时目标已在眼前,就不像先前的那般紧赶慢赶,也就放缓了速度边走边聊。当他想起五鬼落在薜义手中的时候,便问道:“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问你们,当年你们是怎么会落在薜义这家伙手中?”

    张富说道:“咱们每隔近百年的时间都会到世间寻找将军的下落,就为了能够弥补当年护卫不当的过失。谁想咱们刚离开邙望山的时候便遇见了廖文斌,这个厮是个术法高手,对付咱们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我们给收了,作为灵鬼培养。当时我们觉得羞愤非常,想要和他同归于尽。谁知道有个叫刘文龙的家伙过来,跟咱们说只要咱们能好好的做事,就答应帮我们搜寻将军的下落。咱们当时并不相信这厮的话,可是他把自身的势力描述了一番,又说明了现今的社会状况,我们才发现时代变化太快,已经不是咱们熟悉的那个时代了。”

    张晓凡想了想,也知道在二十世纪的时候,科技革命变化可用rì新月异来形容,五鬼等人自然不习惯这样的社会,就连看到那些汽车都稀奇的要命,就别提那些高楼大厦了。

    张富接着说道:“后来薜义背师潜逃,将我等同时带出了魔『穴』,并答应了帮我们寻找将军的下落,这才在他的手下做事。”

    张晓凡知道薜义的事情,接着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被廖文斌发现的?”

    “大约是五年前左右,就在村口的那座山上。”

    张晓凡闻言一怔,问道:“是在岗子村那边的山道上?”

    “不错,就是那儿,咱们进山的时候还在那里逗留过片刻。”

    张晓凡眉头皱起,他回忆了一下何久所说的时间,应该就是崔晓晶被姓廖的法师收伏的时候。两相印证之下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来岗子村抓鬼的大师正是廖文斌。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不禁想到了何久话中的疑点,如果廖大师就是廖文斌的话,五年间他的容貌早就被毁,为什么没有提到他戴面具的事情。脸谱面具是个十分独特的标志物,没理由何久会不记得。

    “张富,你还记得廖文斌当年有没有戴着面具?”张晓凡问起这事道。

    张富想都没有想就答道:“没有,他脸上空无一物,是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在旁人面前才将面具戴上。不过,他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说话也是怪腔怪调的,让人听得有些难受。”

    张晓凡以拳击掌,暗恼道:“果然像我猜测的那样,廖文斌真的把脸给治好了,戴着面具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扭头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他当时的相貌?或者说你再见到他时能不能认得出来?”

    张富点头道:“他就是化成灰我的认得,将军大可放心。”

    张晓凡满意道:“这就好,咱们先不急于辨认他的身份,等回到东海再筹划这件事也不迟。”

    他们讨论脸谱道人廖文斌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当年藏尸之处。这里是个十分隐密的地方,周围的杂草遍地,树木交错生长,很难发现洞口所在的地方。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一个『裸』/『露』在外的洞口,不远处有个一人多高的巨石孤零零地立在一旁,将杂草死死的压在底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五鬼脸『sè』大变,他们没有想到几百年都安然无恙的山洞会被人发现,还被盗贼进入洗劫。

    张晓凡见五鬼身上的yīn气四溢,翻腾不以,忙出声喝道:“够了!咱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验证事实,既然咱们知道洞『穴』被人发觉就应该进入瞧个究竟,查看当年的遗体是否还在,而不是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骂天骂地。”

    五鬼转念一想也觉得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将忿恨的心思暂且压下,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盗贼抽筋拨皮,以消心头之恨!

    张晓凡看了一眼山洞,他没有仰仗任何照明设备就直接进入洞内,发觉这里只是个浅洞,方圆约有十丈来宽,地面较为平坦。他举目一望,发现洞内有些凌『乱』不堪,地面上到处散落着白『sè』的骸骨,乍瞧一眼约有五具尸骸,身上仅有残破不堪的布匹遮体,再无旁物。

    前面不远处有个被挖开的坟堆,一具森寒的白骨被随手抛弃在旁边,头骨滚落一旁,显得十分凄凉。

    张富等人气得脸『sè』狰狞,任谁见到自己的残骸遇到这种遭遇都会按捺不住情绪,恨不得将对方活剐了。

    张晓凡脸『sè』铁青地望着满地狼籍,冷声问道:“张富,你看这里少了什么东西?”

    张富咬牙切齿地说道:“禀将军,属下等人身上的兵刃和铠甲已然失窃。在墓里有一套jīng钢制成的狻猊宝甲陪葬,此物乃是圣上亲赐,珍贵非常,如今已经不见;除此之外还有一柄马槊,乃是除了是七星刀之外杀敌之利器;其余等都是将军的随身之物,属下也不是非常清楚。”

    张晓凡缓缓点头,冷着脸放下身后的背囊,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尸袋,小心翼翼地收敛着五鬼的忠骨。五鬼见他并没有理会前世的尸骸,反而将自己的尸骸慢慢收拾,全都感动的无以复加,连声急喊不可。

    张晓凡没有停下,口中说道:“你们不用劝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们当年完全可以逃出升天,却是一副忠肝义胆自刎以谢主将,那是何等的豪气干云。数百年来你们不停地寻找主将的下落,就为了让本不属于你们的愧疚之心好受一些,这样的英雄豪杰无论是谁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事情,所你们不用介怀。”他转头看向五鬼,脸上正『sè』道:“这是我张晓凡欠你们的,而你们欠我的……早就已经还清了。”

    五鬼闻言yīn躯剧震,纷纷跪倒在地上泣声喊道:“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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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玉镯现身

    第四百零八章 玉镯现身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826

    墓葬被盗,而且还是自己前世的将军冢,这让张晓凡心情差到了极点。他yīn沉着脸将六具尸骸收敛完毕,这才拿出手机把墓葬周围的一切全都拍摄了下来,领着五鬼离开了邙望山。

    五鬼满头雾水,他们心中不解,为什么将军没有任何言语就这样离开,难道说事情就这样算了,不打算追究那些盗墓贼的责任,还是说暂且放过他们?

    不怪五鬼有这种想法,张晓凡比起前世来冲动的『xìng』格没有变化,但却多了一丝睿智,他知道鲁莽行事无法让事情变的简单,反而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将事情变得复杂化。因此,张晓凡才把照片拍下,回到岗子村时便把图片通过网络发送到史强的手机上。

    “以你的专业眼光,干这事儿的人是什么来头?”张晓凡望着漆黑的夜『sè』,面『sè』平静地问道。

    史强睡的有些『迷』糊,打了个哈欠道:“你这是从哪搞来的图,不就是刨个堆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堆没啥大不了的东西。

    张晓凡微微一怔,问道:“怎么说?”

    史强拿起床头上的烟,慢慢地走到窗口,说道:“干咱们这行的,管随意下葬的地方叫堆,顾名思义这里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滚地龙一般连碰都不带碰的。”他按下扬声器,调出刚才的图片仔细看了两眼笑道:“再说了,你没看这些边缘的口子,那根本不是用工兵铲刨的,而是用锄头给挖开的,这哪是什么滚地龙干的活儿,我看就是一些种地的农民没事刨的坟,像这种事儿我见的多了。”

    张晓凡眉头稍展,问道:“你能确定?”

    史强长长地吸了口烟,肯定道:“这都能瞧错的话,我这双招子也就白瞎了。”他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如何你想查出是谁刨了这个堆,那你应该拿着地图以堆为中心,在半径五公里的地方画上个圈。看看圈里有几个村子,那些被圈中的村子都有可能干这档子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晓凡心中已有计较,跟史强随口聊上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张晓凡把事情经过细细琢磨了一遍,发觉整件事似乎都是从廖文斌到岗子村以后发生的。自从廖文斌到达岗子村把崔晓晶给收服,接着遇见五鬼将其带到市区,这些恰好是冯广胜得到七星刀的时间,也就是在五年前左右。两个时间点十分吻合,会不会他在收服五鬼之后窥视墓葬中的宝物,才起了掘洞盗宝的念头?

    这个想法刚冒了出来就被张晓凡给否定了。廖文斌是刘文龙手下的高徒,单论那手非凡的医术就足够让他衣食无忧,又怎会为了一些钱财而去盗墓。刚才史强已经说过,坟堆是被锄头给挖开的,很可能是被村民意外发现临时见财起意干出的勾当,和廖文斌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这一层,张晓凡抱着满心的疑问回到车里,从储物箱里翻出地图查看。他发现以山洞为中心半径五公里以内只有一个村子,也就是现在身处的岗子村。他合上地图,还是决定再去找何久问个究竟。

    ……

    何久睡觉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他此时吃饱喝足,又平白无故得到了一笔横财,心中得意非常,想着过两天到县里找个漂亮的妹子快活上两天。谁知身在梦中的他忽然一阵腾云驾雾,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吓得睁开眼睛,便看见张晓凡脸『sè』不善地望着自己。

    “大、大哥,有话咱好好说,别动手成不?”何久有些害怕,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被人像拎小鸡崽似的拎在手中。

    张晓凡将他放在床上,张口直奔主题问道:“五年前廖文斌离开岗子村以后,你们村里有谁一夜暴富?”

    何久有些茫然,他被『迷』香草薰得『迷』『迷』乎乎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对方话里有什么意思。“大哥,你看我这会儿都喝大了,咱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说,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的。”

    张晓凡见这家伙目光泛散,就知道『药』劲未过,拎着他来到屋里的厨房里,打开水龙头把这家伙浇了个透心凉。

    哪怕这天热得吓人,但是山里的泉水可是透骨澈心的冰凉的。

    何久被冷水这么一激灵,整个人呼天抢地的,脸都冻青了在那儿瑟瑟发抖.“大哥,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大不了把那些钱都还你就是了……”他以为张晓凡拿钱不甘,变着法子来威胁自己。

    张晓凡当即从兜里掏出两万现金丢在地上,说道:“只要你把事情告诉我,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何久惊魂未定之下见到这么多的钱,眼睛立时一亮,顾不得被冷水激得发抖的身子,一把抓起地上钱问道:“真的都给我!”

    张晓凡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些东西丢在邙望山里,却被你们村子里的人给拾去了。现在东西应该变成了钱,我想要知道是谁把东西给偷走的。”

    何久终于听明白了事情原由,他脑中飞快的想过这些年发生的事儿,琢磨了半天才说道:“要说这些年来村子里没有听说谁家发了大财,因为村里的房子都有些年头了,家里真要有些闲钱谁都会把房子给翻了新。可这些年只有村长家翻了新房,听说他家小子在外地做生意,而且买卖还干得不小。”

    张晓凡皱眉问道:“他家小子不是死了吗?”

    何久正在点着钱,头也不抬地答道:“那是他的大儿子死了,除了死去的家伙,他家里还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他数着手中的钱,忽然一怔,抬头问道:“大哥,你丢的东西长什么样?”

    张晓凡见他似乎有话要说,比划道:“有几样东西,一把丈许来长的武器,还有些甲胄和刀剑之类的玩意儿。怎么,你见过这些?”他的眼睛里jīng光闪烁锐利非常,把何久看得忙把目光移开,都不敢与他对视。

    “是这些啊……”何久有些失望地答道:“要是这些玩意儿的话我还真没有见过,我还以为是玉镯子之类的玩意儿,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见过一个。”

    张晓凡有些微讶,皱眉问道:“玉镯子?什么样的玉镯子?”

    何久把钱放在兜里,拿手比划道:“就是这么大的一个镯子,看上去挺漂亮的,好像能值不少的钱。你以知道,咱们岗子村里要说穷也说不上,平时到山里采些东西拿县里去买都可以换个几十块钱回来。可要说富那只有老不死的村长那一家子富,别的都没他家那么有钱。可谁想这刘寡『妇』男人死了七八年了,平时就在家里种此瓜果之类的东西,忽然戴起玉镯子来了,你说这稀奇不稀奇?按理说这玉镯子瞧着挺值钱的,怎么着也得大几千才能拿的下来,这刘寡『妇』一个种地的『妇』女吃饱撑着的买个玉镯显摆,我想这应该也是笔横财吧?”

    张晓凡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玉镯,只能把目光投到一旁的五鬼身上,希望他们能给自己答案。

    可是五鬼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只是亲兵的身份,虽然和张晓凡前世关系非浅,但这种女人的物件一般不轻易示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将军的私密。

    张富想了想上前一步道:“将军,我等只知道将军有个过门的妻子,数十年来应诺一直未娶,就是等待着夫人的出现,或许……或许那个玉镯就是个定情信物也说不定。”

    其余几鬼忙随声附和,都点头应是。

    张晓凡想想也有可能,毕竟这刘寡『妇』也是一条线索,“何久,你马上带我到刘寡『妇』家里走一趟。”

    何久闻言一怔,问道:“现在?”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道:“可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刘寡『妇』早就睡了,咱们要是去敲门的话还不得让村里的人打死。”

    张晓凡没有和他废那么多话,抓着他的手就将他托了起来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带我去找刘寡『妇』问清玉镯的来历。第二就是我『逼』你带我去找刘寡『妇』。当然,如果你选择第二条的话,刚才的那些钱我得收回,你一分钱都不会留下。”

    何久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捂着兜讪笑道:“大哥,我不是开个玩笑吗,咱别当真行不。刘寡『妇』的家就离这里不远,那条道拐着弯就是了。不过,这夜里的动静很轻,万一被人发现了……”

    张晓凡推着他在前头引路说道:“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cāo』心,只要你把人给我找着,我能够保证你绝不会被人发现。”

    何久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心想怎么可能不被发现,真当那些看门狗是摆设啊。只是他收了张晓凡两万块钱不做点什么真说不过去,就算被村民们发觉大不了就把关系撇清就是了,说自己是被『逼』的又有『毛』事儿。想通了这些,何久放下心里的大石,领着张晓凡向刘寡『妇』家走去。

第四百零九章 宿命姻缘

    第四百零九章 宿命姻缘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881

    张晓凡并没有骗何久,他们进入刘寡『妇』家里的时候没有被任何人发觉,就连院子里的黑狗也被打昏过去。

    刘寡『妇』住的地方是几家人合盖的院落,她住在一楼最尾的一间屋里。张晓凡见门锁是比较早的锁头,拿出一张卡片探进去捣鼓两下就将门给弄开,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去。

    两人刚一进门,就听见了如雷鸣般的打鼾声。身材微胖的刘寡『妇』穿着大花睡衣,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那呼噜声跟野猪叫没啥子区别,太惊天动地了。

    张晓凡嘴角轻扬,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刘寡『妇』?”

    何久点头道:“就是她,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镯子在不在她手上。”他没敢去拉电灯,怕把人给惊醒了。

    张晓凡凝睛一瞧,通过微弱的月光一眼就看到那副玉镯戴在她的手腕上。他轻咦一声,摘下镯子拿在手中细瞧。这副玉镯并不像何久口中说的那么优秀,跟张晓凡送给李艳的那副玉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这副玉镯却让张晓凡心中一突,因为他见过和它一模一样的镯子,正是柳嫣然手上戴着的那副。

    “嗯……”床上的刘寡『妇』嘀咕一声,翻了个身子想要跟着睡觉。然而,就在她两手合上的时候她忽然被惊醒了过来,呼的一声坐了起来『迷』糊道:“镯子,我的镯子哪去了……”

    何久一听这声吓得『毛』都竖了起来,他忙跑到刘寡『妇』的身后捂着她的嘴低喝道:“别嚷,咱们就问你几句话!”

    刘寡『妇』胖是胖了点,但她还有一把子力气,惊恐之下楞是把何久给甩了出去,扯开嗓子准备呼救。

    张晓凡见刘寡『妇』厉害,掏出金针在她的哑门『穴』上刺入,随即又在把她的下焦和上焦腧『穴』封住。可怜刘寡『妇』一身子力气无处施展,就连张口都喊不出字眼来,吓得瑟瑟发抖。

    张晓凡打开床头上的灯,拿着镯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个镯子不是你的,我想要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果你实话实说,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并给你些钱拿着花。但要是你敢说谎……”他屈指成爪,一掌将靠头上的木料抓下一块,两手这么一『揉』便成了粉末。

    这手功夫一『露』,不仅刘寡『妇』被吓得瞪圆了眼睛,就连何久都惊得张大了嘴,满脸骇然之『sè』地望着张晓凡。

    哑门『穴』上的金针取下,张晓凡冷声问道:“这镯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说!”

    刘寡『妇』闻言一抖,吭吭哧哧地说道:“这、这镯子是我在地里捡来的……”

    “捡来的?”张晓凡脸上『露』出讥讽之『sè』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你就等着一辈子躺在床上,尝尝做个活死人的滋味吧。”

    “不、不要……”刘寡『妇』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因为当下自己已经无法动『荡』。她见张晓凡拿着金针缓缓的刺向自己,慌忙道:“是二拐子送我的,真是他送我的……”

    张晓凡扭头问道:“二拐子是谁?”

    何久忙道:“二拐子也是村里人,这小子平时话不多,干活挺能耐。不过……不过前年的时候死了,听老人们说他也是被崔晓晶给杀死了。”

    张晓凡缓缓点头,转向刘寡『妇』问道:“现在,你把事情从到到尾说个清楚,二拐子是怎么把东西给你的,他又为什么要给你这个玉镯。”

    刘寡『妇』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浑身上下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打转,她知道事情再隐瞒下去怕是真会死在对方的手上,只能乖乖的把知道的东西全都抖『露』出来。

    “大约是四五年前的时候,有一回夏天我到地里看瓜,二拐子满身大汗地从山里走了出来,我见他拿扁担挑着满满的两筐子东西累得跟狗似的,就上前问他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见了我后吓得手脚发软,整个脸都变了『sè』,汗淌的一地都是,连话都说不利索。当时我也没有想太多,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把他扶到地里歇着,摘了个瓜给他解渴。二拐子这家伙可能是真没力气了,所以就让我把那些东西帮忙给挑到他家里,给了我个镯子当报酬。”

    刘寡『妇』惊魂未定地说道:“我见到镯子时也吓得不轻,大家乡里乡亲的帮个忙很正常,玉镯那是贵重的东西我是知道的,哪用得着这么费劲。可他却不干,说要是不收的话那就是瞧不起他,又说了一些古怪的话。他……他不让我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知道,就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晓凡听得两眼冒火,冷声道:“二拐子把东西卖给谁了?”

    刘寡『妇』早就吓得够呛,再被他拿话这么一『逼』,顿时吓得嗷嗷大哭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二拐子这天杀的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早就不要这个破镯子了,你放过我吧。”

    张晓凡眼睛一瞪,身上的杀气将刘寡『妇』笼罩在内,令她的哭声嘎然而止。“你仔细的回忆一下,二拐子让你把东西挑回家去以后和谁见过面,他又有什么异常举动?”

    张晓凡又拿出两万块钱丢在床上,说道:“只要你能给我线索,这些钱就是你的。这副玉镯的成『sè』一般,也值不了两万块钱,你自己考虑清楚。”说完之后,便把她身上的金针取下,让她恢复zì yóu之身。

    两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在岗子村里用处可大了。刘寡『妇』活动着发麻的手脚,心里也暗自回忆经过,忽然她灵光一闪而过,记起了个重要的线索。“对了,我想起件事可能有用……”

    张晓凡点头道:“说来听听。”

    刘寡『妇』悄声道:“有一回下地的时候,我瞧见二拐子和顾麻子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两人拉了好些东西放在车上。当时,顾麻子还给了二拐子个皮包,我琢磨着那些东西就是二拐子从山里带出来的,肯定没错。”

    张晓凡想了想,问道:“你怎么能肯定这些东西是从山里带出来的?”

    刘寡『妇』拿了钱,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恢复了以往的jīng神头说道:“大兄弟,二拐子的东西是我给他挑回家里去的,那些玩意儿死沉死沉的,还有个长枪有一丈来长,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当天两人凑在一块的时候我也见到他们抬着长枪上的车。顾麻子这***不是东西,平时在村里吆五喝六的,大家见他就招烦,二拐子能找到他定是想要把东西出手,也只有他在外头吃得香。”

    何久见刘寡『妇』平白无顾的就得了两万块钱,心里酸溜溜的,忙凑头解道:“顾麻子就是老不死家的小子,在东海做买卖的家伙。”

    听到这话,张晓凡便把事情连贯起来。

    二拐子进山摘货,却不想意外发现了山洞里的将军冢,惊喜之下壮着胆子将冢内的东西搬空,再回到岗子村里。由于路远乏力又被看瓜地的刘寡『妇』撞破行藏,便用玉镯给她堵嘴,不让外人知道。二拐子是个农民,他本身没有什么门路将那些东西给卖了,只能转手给顾麻子让他贩卖出去。

    顾麻子是个买卖人,见多识广知道古玩的价值,于是他从二拐子手里盘下货物,拿到东海去卖,又被冯广胜给买着。

    想通了这一层,张晓凡明白找二拐子算帐已经没有意义,但是被顾麻子卖出去的东西必须如数找回,否则他心头难安。

    何久凑头道:“大哥,如果你想要找顾麻子的话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咱们这的七月十五家里人都会回来祭祖,明天就是七月十四,想来顾麻子就会回到村里,咱们可以把这小子抓来,『逼』他把实情说出。”这小子惦记着钞票,费尽心力的出谋划策。

    张晓凡对此不置可否,起身对刘寡『妇』说道:“今天晚上的事你就当成没有发生过,记清楚了吗?”

    刘寡『妇』不迭点头,说道:“明白,明白……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不会张扬出去……”

    张晓凡没有在这里逗留,带着何久离开了刘寡『妇』的家。

    天边已经微亮,张晓凡和何久二人走在村里的水泥路上,凉风徐徐吹来,使得有些烦闷的心情稍稍平复。

    张晓凡记得柳嫣然曾经说过,她有个未婚夫名叫张羽,洛阳人士,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对方的手中也有这样一只玉镯,与她手中的那对玉镯是完整的一对。五鬼也在刚才证实了这件事情,前世的时候张晓凡有个未过门的妻子,这件玉镯也是他的定情信物。时隔六百余年,两人在现代社会中相遇。一个是转世投胎的将军,一个是活了几百年的奇异女子,两人手中的玉镯再次出现在手中,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让他们在今生继续完成宿命?

    张晓凡凝视着手中的玉镯久久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和柳嫣然吐『露』实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四百一十章 顾麻子

    夜晚很快过去,待吴芸打着哈欠醒过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她失眠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在昨天晚上睡得非常踏实,还梦见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与自己亲热,那羞人的一幕回忆起来依稀就在眼前,小心肝扑腾的厉害。她迷糊中翻了个身,发觉下身早就泥泞不堪,臊得她翻身坐起,恼懊道:”真是的,难道chūn心大动了吗?”忽然,她眼睛瞪得老大,见张晓凡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脸sè上的神情专注非常,顿时尖叫一声,喊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晓凡玩的正在兴起的时候,忽然听到她的惊呼声手中一抖,控制的人物顿时撞到树上挂了。他冲吴芸龇牙道:”我好不容易跑了到上七千多米,被你这一吼全都乱了套。”

    吴芸吓得缩成一团,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俏脸微白地说道:”你对我做过什么……”可能是惊吓过度,也可能是那杯符酒带来的后遗症,她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就连怎么回到房间里都记不清了。

    张晓凡脸sè古怪道:”你该不会认为是我把你绑到这里,趁机把你那啥了吧?”

    吴芸闻言神情大变,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她尖叫一声把枕头和被子全都一股脑儿丢向张晓凡,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个流氓,禽兽,!我、我和你拼了我……”满脸悲愤yù绝的吴芸扑向对方,冲着张晓凡的肩膀用力的咬下,并且挥舞着小拳头锤着他的身子。

    张晓凡又好气又好笑,刚才明明可以躲开她的”扑杀”,又怕这疯娘们摔着,只能在空中接住她的娇躯。可是他见吴芸非但没有冷静下的征兆,反而变本加厉的向他招呼,也不客气地抽向她的翘臀喝道:”我说你够了啊,别得寸进尺,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在吴芸心想自己清白的身子早就被眼前的男人给玷污了,这会儿他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打自己的屁股,胸中委屈一股恼儿涌上心头,咽哽道:”臭流氓,你无耻,下流!你把我都那样了还在说风凉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打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张晓凡被她搞得有些恼火,要是自己做过还好说,问题是他连吴芸小指头都没有碰过,怎么会甘心咽下苦果。他将吴芸按在床上说道:”你清醒一些好不好,难道说昨晚的事情你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咱们跟何久在一起吃饭,还听他讲述崔晓晶的故事来着,你听得非常害怕,后来我就给了你一杯酒才消停下来……”

    吴芸迷糊之间隐约有了些印象,可当她听到喝了杯酒之后,伤心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抽泣道:”你明明有了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李艳、许若姗、宁美怡她们哪个比我差了,我不过是想找个真心实意的男朋友嫁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伤心极了,把往事都抖露出来道:”以前的时候我交男朋友都谨小慎微,哪怕再喜欢他都没有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情,最多只是牵牵手而以,可是你、你居然敢在酒里下药……”

    张晓凡觉得头大如斗,他不知道吴芸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平时挺机灵的一个女孩子遇见这种事情就傻了,超高的智商完全不顶用。他正想让吴芸自己去卫生间查看一番,房门就被人给敲响。

    只见何久探头探脑地进来谄媚道:”大哥,大姐,我瞧你们昨晚就吃了点东西,心想肚子早就饿极了。这不,我在村口那边买了些粥和早点,要不一块儿吃点?”然而,当他见在见到吴芸哭得满脸泪痕,并且用不甘的眼神看着张晓凡时,jīng明的何久马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赶忙说道:”哎哟,实在对不住,我还有事得忙,就不打扰了……”

    ”站住!”张晓凡心想按吴芸这种状态,万一发生了点什么事情自己也难辞其咎。”何久,你来告诉她,咱们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

    何久瞥了一眼抽泣中的吴芸,见她泪眼汪汪的向自己望来,顿时有些为难。心想:小两口闹别扭正常的很,自己没事瞎掺合什么。别看张晓凡说的干脆,可要把这夜袭寡妇家的事抖露出去,怕是吴芸得闹上天。

    何久的眼珠子一转,佯装茫然道:”昨晚?昨晚没发生什么啊?”他怕吴芸不相信还特地补充道:”大姐,我这个人睡觉特轻,周围稍有风吹草动我都能够马上醒来,屋里有人走动我肯定知道。我可以作证啊,昨晚大哥肯定没有出这个门,一宿都呆在屋里哪都没有去过。”

    张晓凡看着得意洋洋还在边上邀功的何久,这会儿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他脸sè狰狞地道:”趁我现在还没有发火赶紧给我消失,别逼我揍你小子!”

    何久闻言缩了缩脑袋,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只得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吴芸把头埋在腿间默不作声,这会儿有些恍然。当她见过何久的面便记起三人谈论岗子村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梦中的白马王子和张晓凡的身影重合,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场景历历在目,回忆起来让人臊得厉害。其实她这会儿已经相信了张晓凡的话,却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大姑娘家把那种事情懒在男人身上,还寻死觅活的撒泼,想想都觉得有够丢人。

    张晓凡见她脸sè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她不哭不闹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既然你已经记起来了,我就不在这里多呆了,你自己休息吧,。”张晓凡没敢在这里逗留太久,唯恐吴芸哪根筋不对劲再找自己的麻烦。

    ……

    农村的生活很是单调,张晓凡在院子里抽了根烟转了两圈实在无聊透顶,便找到何久的屋里看电视解闷。谁知刚把电视打开没有多久,何久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喊道:“大、大哥,事情不好了……”

    张晓凡心里正烦着,头也不回地问道:“什么事?”

    “顾麻子回来了!他、他说大姐偷了他的东西,想要把她给带走。”

    张晓凡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喝问道:“顾麻子现在在哪儿!”

    何久指着门外嚷道:“就在外头!”

    张晓凡推开何久,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暗忖这顾麻子胆子倒是不小,刚回村里就搞了这出。他刚走出屋外,就见到不少人围着一辆白sè的suv在那边探头瞧着,吴芸愤怒的喊叫声不住地传来。

    “放手,你们快给我放手!”

    “哟喝,臭娘们还敢和我耍横。”顾麻子抓住她的手嚷道:“你识相的赶紧把东西给我交出来,要不我就把你拉到车上拨光了好好的搜一搜……”

    “嘿嘿……”顾麻子身边的人全都yín笑起来,他们上下打量着吴芸的身子,那赤果果的目光早就想见识一下衣服下面的风采。

    吴芸气得满脸通红,挣扎道:“你们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报jǐng了!”

    “报啊,你倒是报jǐng啊。”顾麻子的手都摸到她的脸上了,戏谑道:“镇上派出所副所长是我三舅,你如果报jǐng的话我连事儿都省了,直接把你关到牢里去。”

    吴芸将他的咸猪手给打掉,喊道:“我要说几遍你才清楚,我根本就没拿过你任何东西!”

    顾麻子的耐心也被她给磨光了,露出原本凶恶的面目道:“你还给我装蒜!你们两个外乡人没事跑到咱们村干什么了!还敢半夜潜到别人家里偷东西,我告诉你赶紧把玉镯给我拿出来,再赔给哥几个些压惊费了事儿,否则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时,一个身上带着纹身的混子跑到顾麻子身旁道:“大哥,何久那小子跑去通风报信了。”

    顾麻子瞅了眼何久家的方向,冷笑道:“刚好,咱们也去会会那小子,看是哪路的神仙敢来咱们岗子村撒野。走!”他说完便领着手下人向屋里走去。

    岗子村里的村民见到顾麻子向何久家走去,都纷纷让开道给他们过路,没有不开眼的家伙在这时候找事儿。

    然而就在顾麻子等人来到大门前时,就见到张晓凡正在打量着自己,何久藏在他的身后有些发怵。

    张晓凡见吴芸背着行李低着头不吭声,也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待在村里想要离开,却不想被顾麻子等人恰巧遇见。他看顾麻子不像是sè中饿鬼,非拉着吴芸干什么名堂?

    顾麻子见到张晓凡也吃了一惊,眼瞅着对方人高马大的就不容易对付,那两膀子比自己的大腿还粗,被打中一拳指定倒地不起。他试探地问道:“昨晚是你小子到刘寡妇家偷东西的?”

    张晓凡闻言微怔,瞥了眼在人群中躲躲闪闪的刘寡妇,心中便有了计较:“你就是顾麻子吧,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个清楚。怎么着,咱们进屋好好聊聊?”

    ps:实在抱歉,上周末去女方家里,本本带去都没有机会码字,只能回到家才能更新。大宋可以保证这本书的完整xìng,就是更新量不能保证每rì两更,请大家见谅一下。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服软

    顾麻子闻言心中微讶,暗忖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放眼整个村子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没有几个,全都被整的死去活来,灰溜溜的跑出岗子村再也不敢回来。。没想到今天又遇到这茬不开眼的家伙,必须得让他吃点苦头,否则还不得让自家人看了笑话。

    想到这里,顾麻子等人擒着吴芸走了进来,那模样吆五喝六的很是嚣张,脸带戏谑说道:“小子,有什么不服的跟爷爷说道一下,老子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你小子半夜跑到寡妇家里抢东西,挺能耐啊!”说着,他拿手推了一下对方,却被张晓凡一个抬手打到了腕口。

    张晓凡是什么力道,抖手抽击之下就像是钢鞭打在了他的手背,惊得顾麻子整个人蹦了起来,就连抓住吴芸的手都松开:“我草,你小子找死是吧!”他手下的那些家伙全都围了过去,只要顾麻子一声令下就准备给张晓凡好看,其他书友正在看:。

    吴芸吓得脸sè有些苍白,藏身于张晓凡的身后捂着手腕喊道:“谁找死还不知道,你们别想好过!”

    “哟,臭娘们嘴还挺硬,我倒想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更硬!”顾麻子的手下眼睛一瞪,挥拳就打向吴芸,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张晓凡闪电般的出手扣住对方的脉门,迎着对方惊诧的眼神冷笑道:“你的拳头好像也不怎么硬!”话音未落,他举起铁拳狠狠地砸在对方的拳面上。被内劲包裹的拳头与拳面接解,对方只觉得像被八磅锤打到手上似的,骨裂的声音响成一片,嗷嗷直叫地退后,将虚掩的大门给撞得重重关上。

    张晓凡动手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出猛虎出闸般冲向来人,断肘、折指、卸膀……诸如此类的分筋错骨的手法在施展在那些青痞的身上,让他们尝到了什么叫痛不yù生,个个鬼哭狼嚎的,抱着手脚在地上打滚,恨不得就这样痛昏过去。。顾麻子很幸运,他没有被受到这种暴力对待,只是被张晓凡打碎了鼻梁骨,脸庞满是青肿淤伤,被揍得像个猪头。

    何久和吴芸在边上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原以为对张晓凡的脾气挺好的,人也比较随和,却没想到对付顾麻子时会这样暴戾,好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不过吴芸倒觉得这样很是解气,刚才顾麻子怎么对她的还历历在目,冲着他说道:“活该,对付这种人就该这样。”

    顾麻子脸上满是血迹,指着张晓凡和吴芸嚷道:“你们敢动手打我绝不会有好下场,等着吧!老子马上打电话叫人过来,有种就待在这儿别走,老子不把你搞死就和你姓!”说完,便掏出手机想要拨出号码。

    “死到临头还敢猖狂!”张晓凡见他口出狂言,当胸一脚就将顾麻子给蹬飞老远,一道血箭从嘴里喷出,让那些还在哀嚎中的手下呼声嘎然而止。

    张晓凡拿过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顾麻子的面前,用椅脚压在他的手背上冷声道:“怎么样,现在你还认为我会离开这里?还是说你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让我好好领教一番?”

    “啊……我的手,松开,快松开……”顾麻子浑身颤抖着叫嚷道。

    张晓凡伏下身子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大清楚?”

    “大哥,大哥……您是我亲哥,您说咋样就咋样成不……”顾麻子脸都变了sè,声音也走了调,咬着牙关只求他把椅子拿走,这种罪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当然,他真不敢乱放狠话了,要论狠字自己比眼前的这位还差得太远。

    张晓凡没有挪窝,问道:“刚才是哪个说我抢东西的?”

    顾麻子痛得不住抽搐,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哥,那镯子你真要喜欢就拿去……刘寡妇那边用不着理她,这娘们头发长见识短,甭跟她客气……大哥,求您了,我这手快断了啊……”

    “玉镯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拿回来也是天经地义,不需要你来施舍什么。。不过,我听说前几年你从二拐子手上倒腾了一批冥器,大多是甲胄兵器之类的东西,是不是有这回事?”

    顾麻子心中一突,暗恼刘寡妇这大嘴娘们啥事都往外说,回头非得拾掇她一顿不可。“大、大哥,您这是……”

    张晓凡脸sèyīn沉下来,冷声道:“二拐子跑到邙望山里挖坟掘墓,他把东西交给了你贩卖,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他说着说着,腰马的力道渐渐加大,使得本就苦不堪言的顾麻子都躺到了地上,觉得手掌都已经断了。

    顾麻子试着用最快的语速说道:“知道,我全知道,当时二拐子找到我的时候便给了他八万块钱,将那些玩意儿全都收到手中。后来回到东海以后便卖到了明琅古街上……大哥,我、我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您的,我以为是二拐子从古墓里捣腾出来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张晓凡心想事情果然是跟预计中的那样,冯广胜从古街上得到的七星刀,顾麻子也是把东西卖到了古街上。他见对方服了软,便起身问道:“那些东西一共几件,卖到哪家的铺子里去了?”

    顾麻子如蒙大赦,拼命扣着腕子颤抖着身躯,他的手已有些变形,掌背上血肉模糊,一滴滴的鲜血淌下。或许是太过疼痛,也可能是犹豫不决,他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

    张晓凡本就余怒未消,见他支支吾吾的不想道出实情,cāo起板凳呼的一家伙就把他给砸得飞出老远,凳子在空中肢离破碎,木屑纷飞,那动静大的出奇。张晓凡拿着手中的木条指着顾麻子喝骂道:“给你脸不要脸,非得再讨一顿好打是吧!”

    要说这恶人还得恶人磨,顾麻子被张晓凡揍的没有了脾气,哭天抢地的喊道:“大哥,别再打了,不是我不想说啊,只是事情隔了那么久我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卖了几件盔甲还有几把刀和把匕首,别的真没什么东西了……”

    张晓凡凶神恶煞地举起手中的凳腿作势yù砸,吓得顾麻子求饶不以,“二拐子就交给你这些,将军冢里的随身之物哪去了,还有官凭印信都长肢膀飞了不成!”

    “没!真没!大哥,你不知道二拐子拿给我就是这么多东西,真没其他的……”顾麻子猛然间记起什么,抢言道:“对了,我家里还有一把长矛,就是古代打战用的那种,我看这玩意儿挺沉的就放在家里镇宅,您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给你。”

    张晓凡将他从地上拎起,瞪着起眼睛道:“你把我的东西送我,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感谢你一番才行!”他侧过身子将顾麻子抛到椅子上问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回忆,把东西的下落全都给我记起,否则我让你们一个个全都到底下去见阎王!”

    他的怒气毫无克制地爆发了,一股庞大的气势压得顾麻子和他的手下屏住呼吸,就连大气都不敢喘。顾麻子现在连肠子都给悔青了,当初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为了那区区几万块钱至于把自己搞成现在的德xìng吗?好在他的脑子没坏,很快就记起了五年前的那场交易,将知道的事情全都抖露出来。

    据这小子口述,那些官凭印信还真没有落到他的手上,二拐子联系顾麻子的时候也只是说有些古董跟他交易。那套狻猊盔甲和五鬼身上的甲骨与兵器落在了交易清单里,被卖到明琅古街换成了钱财,总共也只卖了十几万。为这事顾麻子还津津乐道好一阵子,不止向一个人吹嘘过。至于把马槊放在了家中用来镇宅,很大的原因是这玩意儿个头太大,搬运的时候怕被人查到来历,就没考虑将这玩意儿带到东海。

    张晓凡越听脸上的寒气越重,为了区区十几万的钱财将自己前世的将军冢偷盗一空,骸骨随意的丢弃一旁任由虫蚁肆虐,没杀了这小子都是轻的。

    “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那些失去的东西都能够顺利找回,事情也就这样揭过一段。否则……”张晓凡抬手将厅中的桌子一掌拍的粉碎,喝道:“这张桌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地上躺的那些家伙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老柏木的桌子,上面的裂缝和结头都能看出这玩意儿的坚硬程度,就算拿柴刀来劈都得费上好大的劲头。可就是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就将桌子打成无数的碎片,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顾麻子咽下了口唾沫,他这回真悔青了肠子,就凭这手工夫就知道今天吃了个哑巴亏,场子是别想讨回了,还是多想想怎么把事情给摆平吧,要不然自己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番折腾。

    “那把长枪就在我家里摆着,您要的话现在就可以拿去,我没有二话。回头咱们就到东海拿东西,想来那些甲胄还有在,就算被卖了也能找得回来,您大可以放心……”顾麻子恭恭敬敬地答道。

    ps:订亲的事情搞定了,现在开始恢复更新,对于断更的几rì与大家说声抱歉,实在是无法抽身。

第四百一十二章 岗子村的秘密

    实力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顾麻子在张晓凡面前没有任何的反抗念头,就连那些被打断手脚的手下人心中的怨念也不翼而飞,唯恐被心狠手辣的张晓凡一掌毙命。

    何久和吴芸两人坐在厅里看着顾麻子的手下,他们被张晓凡随手制住丢在墙角那儿,卸掉的膀子和关节也被接了回去,可是稍动一番就有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令几人苦不堪言。

    何久就连看着都觉得心里发毛,小声问道:“那个……大姐,张大哥他以前是不是干特种兵的?”

    吴芸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摇头道:“他没当过兵,原先是干销售这行的,现在是个医生,中医。”

    “啥?原先是干销售,现在干中医!”何久眼睛瞪得老大,几乎是用喊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惊讶。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怎么也想不明白干销售和中医两者间有什么共同点,好像没什么关系。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哪个销售和医生有这么高强的身手,一掌就把自己家的老柏木的桌子打得稀巴烂,用来烧火都省得劈柴了。

    吴芸只是瞥了他一眼,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轻叹道:“我也不懂这家伙怎么会这些,只知道他在海盛的时候为人挺热情的,就算有什么事也是憋在心里不吭声,直到临走时把保安给揍了一顿,那下场比这些家伙好不到哪去。”

    何久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好奇道:“大姐,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问呗,有什么不能问的。”吴芸随口道。

    “你们俩好像不是冲着崔晓晶来的,我没见你们琢磨她的事儿,反而对那些玉器古玩起了念头。”

    吴芸说道:“崔晓晶?崔晓晶是谁,这名字我从没听过。”

    何久闻言微讶,挠头道:“不能吧,咱们昨晚不是还谈着她的事,你咋这么快就给忘了?”

    吴芸只是记得昨晚的经过,具体的谈话内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听他谈起便追问了一番。

    村子的另一头,张晓凡让顾麻子领路到他家里拿东西,两人走在水泥路面上时不时遇见下田回来的村民,每个人路过他们身旁时都得打量一番,心想平时牛气轰轰的顾麻子今天是咋回事儿,居然被人揍成这副德性,比村里的公鸡抱窝还要稀奇。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家给砸了!”顾麻子忿忿不平地威胁道。

    张晓凡见他还敢大声嚷嚷,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记铁掌,当即把这家伙给打了个踉跄。“嚷什么,刚才收拾得不过瘾是吧!”

    顾麻子眼前满是星光,晃了晃脑子赔笑道:“哥,我不是吓唬他们一下嘛……”他指着前方不远的房子道:“这就是我家,我老头子在家里呆着,咱们去把东西拿了就可以走了。”

    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赶紧把这煞神给送走了事,再打下去总有一天会被打成智障。

    顾麻子三步并着两步地来到自己家门外,将张晓凡给迎了进去,说道:“东西就在后堂,这边走。”

    “慢着!”张晓凡抬手制止他,自顾自地打量着周围,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发现无论是厅堂还是房屋里全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煞气,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浓烈非常,一丝丝的连成线飘散在空中。

    “你们家有没发生什么怪事?”张晓凡没由来的提了一句。

    顾麻子在边上有些茫然,暗忖这个煞星怎会无缘无故的关心起自己家人,该不会是想拳脚相加吧?“我们家都是老弱病残的,可经不起您的拳头……”

    张晓凡皱眉道:“你马上带我去找那杆马槊。”

    换成是平时顾麻子早就发了火,可他遇见比他更不讲道理的张晓凡也没了脾气,只能忍气吞声向后堂走去。

    越是向屋子后堂行去,那股血腥煞气就越是浓烈。不知为什么,顾麻子家里的地气走向和这股血腥的煞气十分相似,就连周边的地气都有些影响,不走到屋子里还根本瞧不出究竟。

    就当两人走到后堂时,张晓凡忽然顿足不前,望着不远处的那杆精钢马槊不言不语。忽然,张晓凡一把扣住顾麻子的衣领将他拽到身前,喝道:“你胆子不小,敢在家里布下血煞阵法,信不信我把你一掌给毙了!”

    顾麻子本就心中发怵,再被他身上的暴戾气息一冲,两条腿像面条似的瘫软在墙角,举手哭述道:“大、大哥……别再打了,有什么话您就问,我保证不敢骗你……”

    张晓凡瞪着眼睛指着那杆马槊喝问道:“你来告诉我,是谁布下的血煞阵法,还把兵刃作为阵眼使用!”

    顾麻子只瞥了一眼就飞快答道:“问我家老头,他一准知道!平时我都呆在东海,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家,真要有什么阵法也是这老东西搞出的名堂。”

    张晓凡冷哼一声,松开瑟瑟发抖的顾麻子向阵眼走去。

    血煞阵法只是个统称,其阵法变化多端,主要的手法就是以鲜血为养,凝集周围的煞气。血煞与柳叶双刃刀的金煞不同,前者是以煞为主,血为辅;后者同样是以煞为主,却以金为辅;若论起能耐血煞要比金煞多了一层血污之气,有些类似于魂魈的能力,但没有它那么强大。

    张晓凡围着这杆马槊转了两圈,发觉兵刃整体完好,只是槊身上锈迹斑斑,在岁月的长河中被沉浸了太久。槊刃两面开锋,约三指来宽一尺长,尽管刃口上被锈迹腐噬,却依然寒气逼人,由此便可以看出这是柄精良的马战利器。

    近丈许来长的马槊被深入地底一尺有余,地上浇灌着水泥用来固定,边上再无他物。

    张晓凡鼻头轻动,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水泥地面,发现在槊杆边缘有着暗红色的残渍,微微泛发出一股腥臭之味,以他的经验不难看出是残留的鲜血。同时,距离这杆马槊约三米外有着许多山蚁,个头有米粒大小,长的十分粗壮。这些山蚁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半圆弧的圈,远远的绕开马槊爬行,压根就不敢尚越雷池半步。

    张晓凡拿手放在水泥地面上,感受着从地底传来的气息,渐渐地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这时,前堂方向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涌入数十个村民,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锄头扁挑或是木棍之类的东西,有些人都把家里的镰刀和柴刀拿在手中,瞧这架势是想要拼命。

    顾麻子长这么大还没觉得这些村民如此亲近,就像是看到组织一样地蹦起来,指着张晓凡兴奋地喊道:“谁把他给绑了我给一万……不,给两万!”

    顾老头分开人群,走到儿子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低喝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一边去!”说完,看着马槊旁的张晓凡冷声说道:“外乡人,昨天我已经劝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尽快的离开我们村,可是你好像听不进我的忠告。今天是你自己乖乖的受束,还是我们动手逼你就范?”

    张晓凡看到虎视眈眈的村民将自己团团围住,丝毫没有露出惧色,轻笑道:“看得出来你就是岗子村的老村长,我真的有些好奇,你们好像很担心有外人到村子里打听事情,难道说区区一个崔晓晶就让你们这些老爷们怕成这样?”他在说出“崔晓晶”这三个字时,周围的村民都露出惊惧的神色,有个家伙就连手中的柴刀都落在地上,其余人都铁青着脸面面相觑。

    顾老头脸色不善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事的!是不是阿九这二杆子跟你说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晓凡随手推开挡在面前的村民,走到顾老头面前说道:“你以为自己作的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还是以为老天爷会开恩免去你们的罪责?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搞了些歪门邪道就可以避开祸端。血煞阵法,好厉害的名头!”

    “你……你是从哪里知道血煞阵法的!”顾老头哆嗦着手指着张晓凡质问道。

    “怎么,你敢做还怕人知道?我不仅知道这是个血煞阵法,而且还知道这杆马槊下埋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顾村长,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顾老头脸色大变,满脸惊骇地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淡然无存,只觉得心底深处的秘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对方面前。

    张晓凡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转身来到马槊前转身说道:“你不知道?呵呵,要是你真不知道的话,那我就给你看看这下面究竟是什么!”

    张晓凡话音刚落,抬手一掌击在马槊杆身,韧性极佳的槊身剧颤不以,嗡声不绝于耳。震动中张晓凡一把将整杆马槊从地上拨起,抖手捥了个漂亮的枪花。从马槊被拨出的那一刻,整个后堂上煞气冲霄,到处弥漫着腥臭欲呕的气息。

    张晓凡腰膀发力,双手持槊对着水泥浇筑的地面奋力击下,暴喝道:“给我开!”

第四百一十三章 动手

    近一丈来长的精钢马槊挥舞起来,那种骇人的气势根本不是村民能够抵挡的。周围的村民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逼人的劲风夹着血煞的气息吓得那些家伙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晓凡腰马结合膀子猛然发力,全身的气劲凝聚在马槊的枪尖一点上,内力瞬间迸发,将早就浇筑成形的水泥地面炸得沙石乱溅,打在人身上疼痛非常。待尘土散去,只见原先完好无损的地面崩出一个尺许来深的坑洞,地底沙石都是鲜红之色,一具泛散着腥臭气息的骇骨祼/露在众人眼前。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具骸骨?”村民们惊骇过后纷纷议论,只有顾老头和那些长者脸色煞白,咬着牙恶恨恨地看着张晓凡也不言语。

    张晓凡持槊傲立,沉声道:“顾村长,你能否解释一下这具骸骨是怎么回事?”

    这时,后堂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顾老头身上,他们其中绝大部份的人都想知道究竟,就连顾麻子这家伙也不例外,毕竟农村里迷信的人很多,谁也不想自己家里出现这样的玩意儿。

    然而,他们全都没有想到顾老头和他身边的那些长者个个瞪圆了眼睛,跟见鬼似的望着张晓凡,其中一个七旬老汉不禁喊道:“你怎么可能没事!”

    村里的长者对以往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记得前两年时有个不知轻重的小伙凑近打量,还想拨出马槊挥舞,不料手刚握上这杆马槊便被强大的血煞气息笼罩周身,当场就发了失心疯,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住着。

    张晓凡脸带冷笑,不屑道:“区区一个血煞阵法我还不放在眼里,在你们眼中神秘非常,可是在我看来却和儿戏没有什么区别。”

    魂魈的事还记忆犹新,血煞之力和前者比较起来那差了不止几条街远,又怎能伤到他分毫。

    顾老头见事情败露,也不打算和张晓凡有什么过多的废话,冲村里的壮汉吼道:“把他给我拿下!”

    村民们无言互视一番,刚才那种无可匹敌的气势让他们心底生寒,别看马槊上锈迹斑斑,要是被这玩意给扎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分分钟都会要人老命。更何况张晓凡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手持精钢马槊就和古时战将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顾老头见村民们犹豫不前,厉声喝道:“还楞着干什么,快给我上!”

    村民咬了咬牙,暗忖身边几十号人还真怕了这家伙不成!有些胆大的紧了紧手中的棍棒和柴刀,嗷嗷叫的向前冲了过去。打架砍人这种事情就怕有人带头起哄,余下的人见有领头羊在前指引,也纷纷效仿着冲了上去。

    四五十人的阵势不小,再加上村民们平时经常干活,都有两膀子力气,手中拿着家伙更是无惧。

    张晓凡眼睛微眯,见对方先动了手也没有犹豫,步子向后半尺,拉开架势,手中的马槊一抖,散发出血腥气息的凶兵登时产生呼声。枪花一现,村民手中的武器被震得七零八落,好些人手中的虎口都被震裂开来,鲜血不住的向下淌着。

    马槊本是马战的兵刃,可是这杆凶兵在步战时也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张晓凡人高马大,两膀有千斤之力,马槊一经使开到处都是寒光刃影。血刃宛如张开獠牙的毒蛇左冲右突,韧性极大的槊身砸在身上立时吐血倒飞,几个呼吸之间便倒了一地的人,全都是被震得七荤八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躺在了地上。

    “青龙缠身!”

    张晓凡将马槊当成棍棒来使,一招青龙缠身打翻了十来个想要冲上来的人,随即一个燕子翻身将枪刃对准了顾老头子,右手劲力一吐,丈许来长的马槊如同离弦箭矢般的射出。

    顾老头本就被对方的武力震摄当场,一见这杆凶兵冲着疾掠而来,顿时三魂不见了七魄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圆柱被马槊一下贯穿,连刃带杆进去了大半,而兵刃锋尖透过圆柱直指一位长者的咽喉,两者间仅隔不到两寸。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村中长者倒下,是被吓得两眼翻白昏死过去的。在场能站着的不到十个,全都把手上的兵刃乖乖的放下,慢慢的向后退去。

    张晓凡虎目一瞪,沉声道:“怎么,不想动手了。”

    十来人纷纷摇头,压根就不敢继续捋其虎须,自己的身板也没那圆柱坚硬,就这种力道穿三个人跟玩似的,没有丁点儿压力。同时大家心里都很是清楚张晓凡还是留了情面的,没有赶尽杀绝,否则怕是这些人都得玩完。

    张晓凡收回目光,迈开步伐走到顾老头的身旁:“我在正厅等着你的答案。”说完,一拍马槊的杆尾,丢下满地哀嚎的村民和傻眼的顾家老头,轻松自如的抽出凶兵离开。

    ……

    正堂上,张晓凡品着农家自种的茶叶,微苦中带着一股清香,虽然比不得动则千元的好茶,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的前面坐着三个人,分别是顾老头还有两位七旬老汉,个个面如死灰。别以为村里的支书和干部牛气冲天,可是在他们三人面前那都得绕着走,不为其它,就是辈份大。

    张晓凡放下茶碗,说道:“我到岗子村是为了自己的私事,本来并不想多作逗留,也没有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

    顾老头铁青着脸,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林老汉,示意让他开口。

    林老汉是个典型的庄稼汉,年过七旬,身上黑黝黝的皮肤下健子肉十分壮实,脸上带着苦笑道:“那个……小兄弟,咱们也不是有意冒犯,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呵,老人家,如果是误会的话,你认为这可能吗?”张晓凡拍了拍身旁的马槊,吓得几人浑身轻颤不止。

    眼见不能轻意解开死结,顾老头硬着头皮说道:“我家老二刚才和我提了下你的事,这东西是你的可以直接拿走,我们也不打算追究责任。待会儿我让老二领你去东海把别的东西找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怎样?”

    张晓凡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三言两语就想把我打发回去,真以为我好欺不成?”

    三个老家伙互视一番,坐在最右边的老汉开口问道:“你要多少钱可以开口,只要咱们能拿的出来就行。”

    “钱我有的是,买下你们村都不成问题。”

    顾老头听到这话胸中闷气憋的难受,脱口而出道:“哪你想怎样!”

    张晓凡眉头一皱,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在村中的煞位布下阵法,用鲜血为引凝煞练兵,这本就是旁门左道之术,一般的人绝不会使。我要知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又是谁在背后指点着你们!”

    “这……”林老汉想要开口,却被身边的两人碰了碰,刚出口的话又憋回了肚里。

    张晓凡把这一幕瞧在眼中,不动声色地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你们可以不说,但我想告诉你们血煞阵法我可以随意破除,因为这东西对我来说半点作用都没。而且,就冲你们今天这种态度,我可以在村里的外头布下别的玩意儿,搅得你们村鸡犬不宁,永无安生之日。怎么样,信还是不信?”

    林老汉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怀疑张晓凡能够做到这些,仅凭刚才的手段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顾老头也是骑虎难下,一方面他不想把高人行藏暴露,怕就此之后岗子村后患无穷;二来他也不愿意把真相透露出来,让外人知道自己村子里的丑事。然而,当他听到张晓凡的威胁之后,原来的打算也开始动摇起来,试探道:“你也会法术?”

    张晓凡眼珠子一转,答道:“会一些皮毛。”

    “能降服阴胎鬼母?”顾老头追问道。

    “阴胎鬼母!”张晓凡脸色微变,暗忖这老家伙怎会知道阴胎鬼母的事情?

    林老汉和另外一个老汉也竖起了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闻言道:“只要你能把鬼母除去,咱们就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他瞥了顾老头一眼,见他没有反驳也暗暗松了口气。

    张晓凡斟酌一番,说道:“要是真有这个东西,我可以出手帮助你们除去这个祸害。但是,你们必须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上一遍,还得把幕后教你们血煞祭练之法的人名号说出。”

    顾老头等人神情一松,纷纷点头:“没有问题,只要你能把这鬼东西给除去,就是豁出咱们这条老命都再所不惜。”

    于是,林老汉摸出自己的旱烟枪点上,吧嗒了两口说道:“刚听顾家小子说,你打听到了崔晓晶的事情。”

    张晓凡点头道:“不错,昨晚我在你们这里住了一宿,听人提起过她的事情。”

    林老汉轻轻一叹道:“刚才你也见到了,这杆长枪底下埋着一具尸骨,那就是崔晓晶的遗骸。”

    张晓凡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冷声道:“接着往下说。”

第四百一十四章 阴胎鬼母

    张晓凡眉宇间寒芒暗藏,微眯的双目中好似一把尖刀利刃,随时都能够出鞘将眼前的几个老家伙斩杀。他虽然原先不认识崔晓晶是谁,但是何久的话却让他认识到了一个坚强不屈的女孩子。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无法改变。然而崔晓晶并没有屈服自己不幸的命运,而是在逆境中寻找时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飞上枝头成凤时,被无情的给抹杀了,就连死去之后的尸骸都被人当成工具利用。张晓凡相信无论是谁,只要他的胸中血任未冷都会拍案而起,大声喝斥对待女孩的不公。

    林老汉的情绪不高,低着头叹道:“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对于晓晶来说也不公平,但是我们得为整个村里几百号人考虑。就在她死后的那几年里,整个村子被她搅得鸡犬不宁,动则全家被灭,好些人无缘无故的惨死发疯。许多人跑到外地还是逃不过她的毒手,全村都人心惶惶,她的名字就像是个禁字一样被人们闭口不提。小兄弟,你是没有见过那种情景,太可怕了……”

    林老汉铁青着脸,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说道:“后来廖大师将她收伏咱们才能从喘上口气,我们也认为事情到了这里可以结束,无论先前有什么怨仇那都是过去的事,大伙之间恐惧心理也该消退了。谁想廖大师说她已经修成了鬼母,用普通的方法无法将她消灭,他也只是将对方打伤自己还受到了重创。我们听到这消息后赶紧问他解救的方法,要是不把这恶鬼消灭怕是整个村子都得跟着遭殃。廖大师还说……”

    “得找一个煞物为引,以鬼母生前的尸骸为土,鲜血为辅,孕育出血煞神兵震摄对方?”张晓凡看着眼前的几人说道。

    顾老头和林老汉等人连声点头:“对对对,他就是这样说的。”林老头接着补充道:“他还说得用黄花闺女的血才有用,别人的不行。”

    张晓凡闻言冷笑连连,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然后你们就相信他的话,按照对方的意思找来处女的鲜血滋养血煞神兵?”

    顾老头等人脸sè尴尬非常,硬着头皮点了点脑袋:“我们这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啊,要知道那可是yīn胎鬼母,发起疯来会要人老命的!”

    张晓凡带着冷笑,拿起茶碗问道:“yīn胎鬼母,你们知道这个yīn胎鬼母是什么意思?”

    “我听廖大师说过,是个很邪门的东西,比起普通的厉鬼要凶狠百倍不止。”顾老头说道。

    张晓凡抿了一口茶,把茶碗放在桌上,用手轻抚马槊的杆身道:“据书中记载,yīn胎鬼母最早出现在隋初之时。那时战乱刚止,门阀家族林立,门中之庶子地位低下却常有惊人之辈出现。有一姓严的家族旁支出了个奇女子,名叫严芳伶,她乃是严家庶子和歌伎酒后所生,身份比婢女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这个严芳伶却从小聪慧过人,把父亲的小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仅数年之间规模扩大了近十倍不止,引起了家族中长老的重视。”

    “严家的崛起很快就引起了外界的关注。在严芳伶十四岁的那年喜欢上了一位来自京城姓贾的公子,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好在了一起。然而,由于她身份低微,贾家又是朝中的权贵,不可能明媒正娶严芳伶为妻。两人的事情也让贾家的人得知,于是他们派人通知严家,如果发现两人再有来往,就对严家赶尽杀绝。严家见其势大只得留下严芳伶,并且让一个管家的儿子娶她为妻,继续留在家里照料家族的生意。严芳伶很有xìng格,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抵死不从,已经怀着身孕的她决定和贾公子私奔逃出严府。不料,贾公子是个软弱无能之辈,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魂不附体,唯恐被家族责难就把事情透露给了贾家。”

    “贾家当时的势力非常大,严家作出妥协把严芳伶交给对方之后,她合被严家百般折磨,手段毒辣非常,无所不用其极。”张晓凡说到这里,看着顾老头道:“家族与家人的出卖使得严芳伶怨气冲天,自尽之前发誓化为厉鬼也要报此血海深仇。”

    顾老头煞白着脸问道:“那后来这个严芳伶怎样?”

    张晓凡说道:“严芳伶死了之后,严家的生意大不如前,许多和他们合作的商家都敬而远之。不仅如此,就连家里的子弟也经常无缘的发疯和死亡,挥之不散的yīn云笼罩着严家。严家的族长在年祭时召集族人商量对策,他们决定请来法力高深的道士化解这个劫难。巧合的是这个道士同样使用了血煞之法,找到一把战国时期的青铜宝剑作为血煞神兵震摄厉鬼。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六年之后的一天夜里,整个严家上下两百余口惨遭灭门,浑身上下没有伤口,两百余口人变成了没有血液的干尸,看得让人毛骨悚然。同时,京城的贾家也是如此泡制。隋文帝杨坚下令彻查此事,但最终不了了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三个老家伙被冷汗打湿,哆嗦道:“不、不知道……”

    “那是因为严家请来的那个道士利用了严芳伶的凶怨之气,用她的仇人亲自浇灌处子鲜血滋养尸骸,从中得到足够的戾气孕育鬼胎。在鬼胎成形之后,就会将鬼母吞噬,迅速成长为魔煞,那柄血煞神兵与鬼胎一同成长,形神相通,驭使如臂,无人可挡。那位道士在得到了魔煞和血煞神兵之后,找到了派来查案的官员,将自己的神通施展出来,隋文帝得知后便下了封口令,并将这名道士封为护国法师,道号无机子。”

    故事说到这儿已经不用张晓凡多说一字,顾老头他们已经明白了话中的含意。

    他们知道,张晓凡能够洋洋洒洒的说出这么一番话并不是随口胡诌,对血煞阵法的来历和用途知道的一清二楚,显然不是个骗子。而且,张晓凡也用不着跟他们这些村民玩这些心眼,村子里没啥东西好骗,唯一的可能xìng就是他们上了那个廖大师的当,被别人当成枪来使唤。他们想到严家和贾家的下场,再将岗子村那百来户的人家和故事一合,顿时吓得瘫倒在椅上,身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向外涌出。

    顾老头满脸骇然地看着张晓凡:“小兄弟……哦不,高人,大师,我们不知好歹冒犯了您,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对对对……大师,您就发发慈悲,咱们村子里老老少少几百口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晓凡扫了一眼三人,心想这会儿知道怕了,先前干什么去了,将小姑娘的死亡真相隐瞒时怎么没害怕,包庇凶手怎么考虑这些,现在知道后悔了?

    “想要我救你们,那就必须先告诉那个廖大师是怎么回事。”张晓凡望着顾老头说道。

    三个老汉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没有藏着掖着,把何久不知道的东西给和盘托出。

    那个所谓的廖大师消失不久重新回到了岗子村,告诉顾老头等村中的长者他并没有能力杀死崔晓晶,而是双方都深受重伤需要休养生息。他还告诉顾老头崔晓晶已经化为yīn胎鬼母,只要伤愈重归,就会将整个岗村子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顾老头等人权衡利弊,决定听从廖大师的吩咐,在他的配合下布下血煞大阵,并且告诉顾老头说这个阵法并不能完全保护村民的安全,但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yīn胎鬼母的能耐,让她不敢轻易作祟。等到六年之后,血煞神兵吸纳了足够的血腥戾气,到时他就可以利用这把宝刃将其斩杀。

    张晓凡听到这儿,出声问道:“他帮你们布下阵法到现在过了几年?”

    林老汉闻言一怔,想了想答道:“三年……对,到今天为止正好是三年。我记得很清楚,是三年前鬼门关大开时廖大师亲自布下的阵法,说那时候是鬼母最厉害的时候,用神兵镇住她的尸骨就可以将她钉死在地上,不让她随时作怪。”

    张晓凡微微颔首,口中轻言道:“三年,也就是说这柄血煞神兵只到了炼制到了一半的时间,没有到六年孕育魔煞之期……”

    他抬头道:“我听人说,在这三年间每年七月十五都会死人,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林老汉说道:“也不是每年,就是前年的时候死了一个,去年那个家伙是脑血栓死的,应该不是……”

    顾老头瞪了他一眼,打断道:“什么脑血栓!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全是姓廖的搞的鬼!”

    另外一个瘦小的老汉出声问道:“大师,今天就是七月十五,你看那东西会不会继续回来害人?”他的话也是顾老头和林老汉想要问的,毕竟关系到村民的生死他们不可能漠不关心。

    张晓凡扭头望向大门外村口的方向,说道:“不用怀疑,他今晚会来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会这个廖大师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许进不许出

    待张晓凡离开顾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中饭时间了,他拎着那杆精钢马槊和一个宽大的旅行包,边上跟着不住赔笑的顾麻子,两人回到了何久家。

    顾麻子不知道他跟老爷子谈了什么,只知道双方达成了共识,让自己全力配合张晓凡,连这边吃亏的事半个字都没提,让人捉摸不透。顾麻子不禁猜测张晓凡到底什么来头,老头子那么犟的性格都能服软,难道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还有院中的那具尸骸是怎么回事,老头子好端端的把尸骨埋到自家的院子里,该不是吃撑了吧?

    顾麻子当时顺嘴问了一句,就被老爹煽了个大嘴巴子,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便再也不敢吭声。

    “晓凡,咱们可以走了吧,这岗子村太怪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吴芸见张晓凡回来,便提出离开。

    何久也说道:“能带顺道捎上我不,我也不想在这待了。”

    张晓凡在他们俩脸上扫过,说道:“我还得在这里住上一晚,咱们明天再走。”

    “什么!明天!”吴芸急得站起身来,指着门外说道:“你不知道今晚是七月十五啊,咱们留在这里干嘛?”

    张晓凡说道:“留下自然有我的道理,就算这会儿走到县城也得晚上,咱们不急一晚。”他说完便拎着东西回到屋子,把门给锁上了谁也不让打扰。

    “张晓凡!你给我把门打开!开门啊!”吴芸在外头把门砸得哐哐作响,看来她离开的心情很是迫切。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唤,里头没有丝毫的回应,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何久,你们这里有离开的班车吗,我想现在就走。”

    何久看了看手机时间,说道:“有,过半小时就有班车离开。”

    “行,咱们就坐这趟车走。”

    “怎么,你不和大哥一块儿走?”

    吴芸咬牙道:“你瞧他这样是想离开吗?我看他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留在这儿,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就是个村子有什么好留的。”

    吴芸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拎着,跟何久一起向外头走去。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刚走到打谷场的时候,就见到村里的老少不约而同地在外头溜达,有些人在树荫底下乘凉,许多老娘们在门外头烧着纸钱,时不时地看着两人,那模样怪怪的。

    起初两人还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他们走到车站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狗栓子,你小子打算到哪儿去?”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冲他问道。

    何久眼睛一瞪,嚷道:“咋回事儿,我到哪去用得着向你汇报,你管得也忒宽了吧?”

    他这一嚷嚷周围的人差不多都聚了过来,大部份都是先前在顾老头家里助过拳的,手中的家伙还拎着,看得何久心头发虚。“怎么着怎么着,你们想干架啊!”

    何久壮着胆子吼道:“告诉你们我家里可有个能耐人,他一个能打你们一群知道不!把老子惹急了让张哥出手,你们全得完蛋!”

    抬出张晓凡的名头还真好使,前不久刚被教训过的村民脸上都有些慌乱之色,看模样是被教训得服了。先前开口的那人说道:“狗栓子,你别不知好歹啊,我们过来不过是劝你别离开村子,没有别的意思。”

    何久见他们缩了卵,胆气也足了许多,“哟喝,你还是好心囝,我咋没看出来你好心在哪儿。再说了,脚长在我腿上老子爱去哪就去哪儿,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他拨开人群道:“让让,别跟门神似的挡在前头。”

    吴芸跟在边上看着这一幕,心想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聚在一块,还不让自己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女人的心思天生比较细致,她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如果你想做班车到县城去就别忙活了。刚才村长已经打过电话,让二牛别把车开到咱们村,就是来了也不会拉人去城里,你今晚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

    何久一听这话立马就蹦了起来,“凭什么!他凭什么不让我走,我……我这就找他去!”

    周围的人也看乐呵起来,喊道:“别忙活了,你小子找谁都不顶用,咱们村今天只许进不许出,要不然就和全村作对。就你那身板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能跟哪个叫板?”

    “哈哈……”边上的人都笑得前俯后仰的,乐得不行。

    何久气得满脸通红,不服道:“你们别得意,我让张哥一会儿拾掇你们!”

    先前开口的四十岁男人说道:“其实吧,这也就是张大师的意思。最近村里出了些事儿,别跟着瞎搅着。我的话你能明白?”

    何久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成,只是还有些东西没理顺。他转身冲吴芸嘀咕道:“姐,你看咱们这……”

    吴芸不知道张晓凡什么时候成了大师,还能指使村民把回家的路给拦了,她悄声问道:“这还有别的路可以离开吗?”

    何久摇头道:“没了,咱们这村就是大山里的最后一个村子,平时只有一趟车子过来拉人,想要离开也只能做车,走路得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前面的村子……可眼下的情形你也见着了,他们根本就不会让咱们离开的。要不,我看就在这里待上一晚得了,听他们说的话张哥也是这个意思。”他说完看了吴芸一眼,似乎想要暗示让她别折腾了,还是乖乖留下别找麻烦。

    吴芸被气得不轻,咬了咬牙便往回走,步子很急使得何久要用小跑才能跟得上她。

    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午便过去了,太阳落山前村子里便燃起了炊烟,家家户户都开始吃喝过节,也没忘了给先祖上供。

    何久家前前后后有不少人过来邀请张晓凡过去吃饭,却都被拒之门外,大伙儿连他的面都没有见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屋子里干什么。后来,顾老头让人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过来,何久没敢自己行动筷子,只得眼巴巴的望着整桌好菜在那儿咽口水。

    吴芸窝在躺椅上一声不吭的玩着手机,看样子那口气还没有消,正呕着气呢。

    直到天黑后,张晓凡才将大门打开,精神抖擞的笑道:“怎么,你们肚子不饿?”

    何久抹去嘴边的哈喇子道:“哟,张哥,你总算出来了!快快快,就差你一人了,咱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忙起身迎了上去,将人请到主座上,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胡吃海喝。

    张晓凡拿着筷子,望着一言不发的吴芸道:“人是铁饭是钢,等吃饱了饭我再给你解释行不行?”

    吴芸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吃你吃,我没有胃口。”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离开,而是留在岗子村里过完七月十五再走?”

    吴芸一听到“七月十五”便起身嚷道:“你还知道今天是七月十五!哪你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那是鬼节,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咱们从东海大老远的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在这里过个鬼节,你没毛病吧!张晓凡,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要来岗子村里,可是我猜得出来你是有正事才过来的。但是,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一个女孩子跟着你跑到这鬼地方莫名其妙的过了一晚,好不容易撑到了天亮,本以为可以离开了,谁知道你好端端的又要留下来过什么七月十五!你要过就过吧,我也不拦着你,可你不应该拦着别人也留下来陪你!”

    她噼里啪啦的一连串话说完,小脸气得通红,憋了一下午的火总算有地方宣泄了。

    张晓凡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发火,完了拿起瓶卢州老窖倒了杯,说道:“说完了,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吴芸被他的态度搞的没有脾气,跺脚喊道。

    张晓凡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理由。”

    “全世界就你有理由,我就是无理取闹了!”吴芸吵了一会儿,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拉开椅子坐下。

    张晓凡抿下手中的酒,说道:“不让你离开,就是不想你发生意外,你只要在这里再待上一晚,明天我就和你一起走。”

    吴芸嘴里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道:“大白天能有什么意外……”

    张晓凡莫测高深地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相信我能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东海就行,别的用不着你来操心。”

    吴芸还想反驳,谁知道大门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人,正是早上对她动手动脚的顾麻子。

    顾麻子满脸惊慌失措,这时的他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也对张晓凡佩服的不行。“大、大师,你留在我家院子里的那道符着了,真着了!”

    张晓凡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咱们的客人就要到了,按白天吩咐的办,别出了什么岔子。”

    顾麻子急忙点头,问道:“哪个……大师,您看要不要到我家里喝着,那边也准备了酒水,比这要好上不少……”他心里没底,想要把张晓凡请过去坐镇。

    张晓凡摆手道:“时间还早,回去告诉你爹让他稳着点,别把事给办砸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草木皆兵

    按岗子村的习俗,七月十五这天每家每户都是呼朋唤友一块儿吃饭,喝得是酩酊大醉,谁家的亲戚朋友多谁家就倍有面子,也常有几家人合起来办的酒宴。可是今年的晚上却没有这么热闹,大家只是喝得微醺,村中的男子吃过饭后都早早来到顾老头的家里待着,三五成群的在院子里抽着烟,小声的谈论事情。

    顾麻子兴致冲冲的跑回家,凑到村里长辈边上低声道:“爹,张大师说了,让咱们悠着点,别把事办岔了。”

    顾老头吃饱喝足在椅子上和人谈事,听到儿子的话啄了两口旱烟,皱眉道:“咋回事儿,他没亲自过来?”

    林老汉也听得不对劲,问道:“对呀,他早上的时候还说着了符后通知他的吗?怎么这会儿不管咱们了?麻子,你再过去请一请,让大师赶紧过来一趟,要不我怕咱们玩不转。”

    顾麻子拉开椅子坐上,苦着脸道:“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是人家过不来咋整。”他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从兜里掏出五个茅草扎成的小人,说道:“对了,他让我把些东西交给你,说是按咱们早上说的办。”

    顾老头放下烟袋小心翼翼地接过草人,发觉手中的那些草人扎得很是结实,手上、腰上还有红细绳给捆着。他明白这是下午张晓凡亲手制成的人偶,就是为了对付阴胎鬼母。想到这里,顾老头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都安静,别说话,我有要紧事宣布。”

    大伙儿听到村长放了话,都闭上嘴扭头望着他,竖起耳朵想要知道最新的情况。

    顾老头紧紧握着手中的草人,望着大伙说道:“前几年老崔家的事儿相信大家都还记得,那件事闹得全村不得安生。后来,咱们请来个高手把她给摆平了,但却留下了祸端……”

    “啊!那件事还没有完啊……”

    “糟了,那崔家的娘们可厉害了,这可咋整啊……”

    “是啊,我听人说那玩意儿就是个厉鬼,逮谁死谁,躲到国外都没辙!”

    村民们惶恐不安的情绪就像传染病似的一传一大片,所有人都闻言色变,急得团团转。

    “别吵!都别吵!”顾老头阴沉着脸,大声喝斥道:“瞧你们一个个的德性,有什么好怕的!她崔家的娘们是厉害,可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她生前就是个孽种,死了也是个丧门星。头几年咱们找了个法师过来驱邪,但这家伙不是个东西,拿了咱的钱却不给咱办事儿,回头过来还要害咱。”

    顾老头环视一周,见底下人都临危正坐地望着自己,气势陡然一振道:“就在昨天晚上,咱们村里来了个高人,他将原先姓廖的家伙布下的邪阵给拨了,并答应帮助咱们对付崔家的娘们,不让她再危害村子。我手上的东西就是张大师给的,只要按他的吩咐去办,一定能让村子恢复往日的安宁!”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啥时候冒出个张大师,还有这份能耐?而且,崔家娘们那股子邪劲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他真能把那行子给摆平了?不过,早上助拳的村民们给做了证,使得旁人有了主心骨,谁能拿着马槊硬硬地将地面炸开,人家张大师就能!怎么,你不信?没关系,后院那儿还有个坑没填上,想要证实自个儿可以去见识见识。

    还有的人告诉身旁的好友,说是白天的时候亲自上阵和张大师过了两招,虽然连个照面都没有撑过,但好歹也受到了高人的指点不是,一般人还没有这种福份。就这样,张晓凡的名号算是彻底在岗子村传开了,估计他这后半辈子啥都不做,这些人都会把他当大神给供着,毕竟满天神佛过于遥远了些,活生生的高人比啥都强,指点两下说不定就发了。

    顾老头见场面乱轰轰的,便重重咳了两嗓子,掏出张晓凡早上给他的七星镇关符,招呼来几个村民,把灵符发到他们的手上,交待道:“你们几个拿着这些灵符到村里出口的地方待着,啥时候有动静了马上打电话通知我,一刻也不能耽误。”

    那些村民有些是在外头打工刚回来的小年青,把灵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下,满头雾水地问道:“老村长,这能管用吗?”

    “废你娘的话,不管用我能给你!王八犊子给老子看紧了,一见这符冒烟就马上打电话回来。记住了,千万不能耽误时辰,晚一刻就把你小子的腿给打折了!”

    小年青挠了挠头,只得把话记在心里,招过好友向外头走去。其它的人也动了起来,很快就走了小半的人,留下的大多都是三四十岁靠谱的家伙,按当地的话来说那叫杆子。

    顾老头大伙儿聚在一块,压低声音道:“晚上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谁都不能麻痹大意。崔家娘们是啥人大家都清楚的很,用不着我多说什么废话,只要她还在周围晃荡,咱们谁也别想安生过活。”

    这时,人群中有个干瘦的中年人问道:“叔,刚麻子拿给你的小人是干啥用的,是不是对付那行子的?”

    顾老头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眼够贼的,就这么一下就给你瞧见了。”他扬了扬手中的草人:“告诉你们也没啥,这玩意是草扎人,拿头发和血堆进草人肚子里就行了。有什么事儿草人可以帮咱受罪,自己却没有大碍,也算是大师给咱们的厉害玩意。”

    众人闻言眼睛一亮,心想这高人够厉害的,拿个草人就可以躲过灾祸,那多拿几个放身边不就万事大吉了!不行,待会儿必须和这张大师多套套近乎,求几个草人放家里边备着,有事的时候还能挡挡灾啥的。

    很快顾老头就安排了人把头发和血塞进了草人的肚里,按着张晓凡先前指点的方法在后院里摆上,并且还拿了杆耙子按原样放在了坑头,一切就绪后所有人都藏在屋里观察着。

    时间慢慢过去,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风声和昆虫的啼鸣。尽管大伙儿见识过了张晓凡的厉害,但崔晓晶的名头更盛,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惴惴不安。

    顾麻子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转头问道:“爹,您说张大师他啥时候能过来?”

    顾老头眼睛盯着后院地上的草人,没好气道:“我要知道的话还让你小子去问……我说你狗日的就那么紧着钱,指着它们能下崽啊!瞧你这点出息……”

    “我说了,真说了钱的事儿!可是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咱的钱……”顾麻子急声辩解道。

    顾老头气得当头盖了他一下,瞪眼道:“你见过谁不喜欢钱的,人家不为了钱能帮咱们,不为了钱能费那么大的劲收了崔家娘们,我说你小子缺心眼是吧!”

    顾麻子缓过劲来,心想那也是啊,起初见张晓凡开着名车带着名表,就连身边的女人都长得跟仙女似的,应该也不差这几万块辛苦费。但转念一想刚才先前的态度真有点问题,要是拿个十万八万放在他面前就不相信他不动心。

    “那咱们这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啊?”

    顾老头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我说你真被打傻了是吧?你不会把数目跟他挑明了说,只要把事办利索了,那钱明天就给他送过去。还有他找的那些东西,这不都是人情吗!”

    顾麻子眼珠子一转,拍了下大腿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现在就找他去。”

    顾老头一把揣着他的手说道:“记得,你这回要再请不来人,从今往后你就别回来了。”

    顾麻子连忙答应,可就在他要把脚迈出大门的时候,突然院子里刮起了一股阴风,卷得地上的沙尘漫天都是,从门窗里透出一股子凉意直达心底,让屋子的人全都打了个冷颤。

    “咋回事儿?”顾麻子左右瞧了瞧,没见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怎么心里这么瘆得慌?就在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时,院中的阴风大作,刮的周围的门窗“乒乓”作响,附近的气温直线下降,就像是北方的寒流窜过来似的。

    顾老头和村中的老汉脸色大变,赶紧扒着窗子往外瞧那几个堆放着的草人。只见草人在劲气中被吹得东摇西晃,随时都可能倒下。为首的一个草人忽然猛颤,草扎的手脚变得僵硬,好似活人般在院中走动着,看得大伙儿头皮发麻。

    顾麻子吓得肚都软了,连滚带爬地来到他顾老头的身旁:“爹,是不是那家伙来闹事了?”

    “别吵,再吵老子抽死你!”顾老头低声喝斥一番,掏出手机瞧了眼,发觉手机的信号全无,压根就不在服务区内。

    顾老头的手脚都冰凉冰凉的,心想这下全完了,万一让崔家娘们发觉这都是个局,那村里人的性命真得交待出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廖文斌现身

    顾老头的担心很有可能成为现实,因为张晓凡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过帮助铲除崔晓晶。

    在何久家的后山顶上站着两人,分别是张晓凡和何久,在他们所站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清大半个村子的动静,也包括顾老头家发生的一切。

    “张哥,你不下去帮忙吗?”何久奇怪的问道。

    张晓凡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为什么要下去帮忙,你难道希望崔晓晶被我除去,让那些罪孽深重的人依旧逍遥法外?”

    何久心中微突,惊疑道:“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晓凡带着轻笑,看着阴云密布的顾家大宅道:“好处?呵呵……你还年轻,等你真正进入社会后才知道,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讲究回报的。”说完,他转身走下山道。

    “你去哪?”

    “找个朋友,向他讨回些东西。”张晓凡的步伐并不大,可是话音还没有消散,却见他已经走到山道的转角处,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顾家院子里的花盆和树枝被吹的东倒西歪,门窗乒乓作响,藏身在屋中的村民们全都扒着窗户偷瞧着,目光全都汇聚在那个草扎人的身上,不知道对方想要玩什么把戏。

    顾麻子满头都是冷汗,轻声道:“爹,你猜她这是想干啥?”

    “嘘……你小点声,不想活了!”顾老头瞪了儿子一眼,很是不满他的举动。

    突然,顾麻子眼角一晃,只见一个身影闪过后院的过道,那道身影动作非常迅速,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爹,我刚看到张大师了!”

    顾老头闻言一喜,忙问道:“在哪儿?”

    顾麻子指着张晓凡消失的地方道:“刚就在那,‘唰’的一下就没影了!”

    “我去你娘的!我看你是灌黄汤灌昏了头吧,那边哪有人影!”顾老头烦乱地喝骂,举起手来想要盖他个铁锅。

    顾麻子见老爹发飙,又见张晓凡早就没了影子,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吭声,只是心头起了疑问。既然张晓凡现身于自家院子,怎么不把崔家娘们给收了,反而穿过后院跑了个没影。他摇了摇头,继续扒着窗户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刚才的那道黑影的确是张晓凡无疑,他来到暗处瞧了个究竟,便遁着气机闪身穿过顾家院子,来到了另一幢房子的侧边。

    此时的顾家院子边上阴气密布,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小腹微鼓的长发女子半浮于空中,双手合什拿捏法诀,口中正絮絮叨叨地操控着法咒,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顾家院子里的草人替身。她的身旁站着一位三十来许的男子,眼中流露出智慧的目光,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信心满满的模样。

    他见到张晓凡出现在面前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神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来的更快一些,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张晓凡手中拿着煞刃,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沉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廖文斌,也是脸谱道人,并且同样是范云飞的得力助手。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廖文斌轻轻一笑,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我就是廖文斌。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能认够出我的身份……”

    “不用费心想了,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张晓凡手上扣着三柄柳叶双刃刀说道:“你有个师弟叫薜义,几年前他离开了你和刘文龙躲了起来,还偷走了许多的典籍与阴魂。不巧,他被我碰见,于是就找他打听情况。”

    廖文斌闻言恍然,微微颔首道:“是这样,难怪师弟的本命莲灯熄灭,原来是你下的狠手。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清理了门户。”他将双手后背,接着道:“只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些意外,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预先知道我行踪的?”

    张晓凡哈哈一笑道:“我很想告诉你正确的答案,只是你仅凭一具草人就想套我的话,也未免太过自大了吧!”他沉喝之下手腕一抖,“唰唰唰”三道寒光闪过,只见刚才还风度翩翩的廖文斌转眼就被三柄煞刃给贯穿,瞬时变成了一具草人,被死死的钉在树杆上。

    很显然,廖文斌的替身术比起张晓凡要强的多,因为顾老头手中拿的那几具草人只能够糊弄鬼,在常人眼中还是具草扎人,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可廖文斌刚才施展的这招却明显技高一筹,乍一看去跟真人没什么两样,若不是张晓凡仗着慧眼识破了骗局,还真被他给蒙了。

    “不错,你很不错,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识破了我的替身术……”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情形廖文斌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

    张晓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注着周围的动向,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他的踪迹。张晓凡灵机一动,不动声色地来到崔晓晶身边,放开嗓子道:“廖文斌,如果你想她安然无恙的话,最好给我滚出来,否则你知道下场。”他一手扣着灵符,一手扣着煞刃,冲着阴气萦绕的崔晓晶跃跃欲试。

    廖文斌见到阴胎鬼母受制,很快就出声道:“张晓凡,你好歹也是名门正道,干出这种胁迫阴魂的事难道就不丢脸?”

    张晓凡说道:“别拿什么名门正道来压我,这套对我没有用……”

    他话音未落,刚才还人畜无害的崔晓晶蓦然尖啸一声,毫无征兆的向张晓凡一爪抓下,强大的阴气夹着劲风当头袭下,若不是张晓凡从小习武,闪转腾挪已形成反射,势必当场惨死。

    崔晓晶戾气满身,面带狰狞地看着他,阴侧侧地说道:“你不让我报仇,我就杀了你!”她两手虚抬,长长的头发随着阴风骤起飞舞着,不断的向外延伸着。

    张晓凡见她来势汹汹,一个铁板桥避过,身后的那堵红砖墙顿时千疮百孔,被疯狂飞舞的秀发毁去大半。只见崔晓晶扭头猛拉,“轰隆”一声巨响砖墙轰然倒地,那些被头发扎中的红砖被拉扯得漫天飞舞,在空中被阴风侵噬着,化为杀人的利器袭向张晓凡。

    “雕虫小技!”张晓凡眼睛一瞪,赤手空拳的将那些砖石打得块块粉碎,红色的砖屑弥漫着四周,让人无法睁眼。

    阴风四溢,飞沙走石漫天都是。张晓凡双目紧闭,仅凭直觉和劲风袭来的方向应对着。随着崔晓晶发疯似的甩动头发,引来无数砖石,就连那些长条石凳也被席卷而起,呼啸着撞向张晓凡。

    “喝!”

    “哐当……”

    张晓凡抬手一掌将石凳击的粉碎,并将手中的灵符引燃,掐着法诀抖手射出。镇邪符与阳火符一正一奇,呈左右加攻之势向崔晓晶袭去。

    然而,崔晓晶作为阴胎鬼母早就不是普通的阴魂厉鬼,她腹中正在孕育的鬼胎与鬼母形成合势,比起当初的阴躯真身毫不逊色,修为甚至超过了当时的叶香儿。只见她手中法诀一变,四下飞散的头发立时打向灵符,把那些正在空中的灵符引爆,虽然伤到了些许发丝,但本体却没有损伤。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符多,还是我的头发更密。”

    张晓凡眼睛微眯,当正要反击时,一束纤细的秀发悄无声息地从地面上爬行而至,随即飞快的将张晓凡的脚踝缠绕,将其高高吊起。四周并未停歇的头发也像闻见了腥味的蝇虫般迅速袭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张晓凡缠得是严严实实,就像是被蜘蛛捕食的猎物般。

    做完这一切后,崔晓晶双目中闪过凶光,擢指成刀狠狠地向张晓凡心口处扎下,没有丝毫的怜悯。

    “慢着!”一声清喝传来,崔晓晶的指尖距离张晓凡胸口不到一寸的距离,只要轻轻一送就能够将其弄到地府报道。

    不远的阴暗处一阵扭曲,缓缓地走出一个瘦高的身影,脸上戴着面具,神情举止从容不迫。“你还不能杀他,我有些事情要找他求证。”

    崔晓晶双目中凶光连闪,冷声道:“别忘了我们之间有过约定,你帮我报仇,我帮你把血煞神兵炼成。咱们之间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她转过身子不理去廖文斌的话,便想将张晓凡给宰了。

    “我的话你没听见?”廖文斌一个闪身便来到崔晓晶的身旁,抬手扣住她的腕子,膀子一抖,劲道破体而出,把崔晓晶的阴躯震得荡出数丈之远,就连顾家院子上空的阴云都跟着消散无踪。

    崔晓晶稳住身形,周身的戾气冲霄而起,厉声道:“你想和我作对!”

    廖文斌竖掌成刀,轻松地划断半空中的头发,稳稳当当地把张晓凡放在地上。“顾家既然已经识破了我们的局,那么血煞神兵就不可能炼到大成,现在你就去把那些仇家杀了再过来找我谈话。”

    崔晓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身上的阴云翻腾,闪身进入顾家大院消失不见。

    戴着脸谱面具的廖文斌看着她离去之后,便把树杆上的草人替身拿下,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或许能够收到奇效……”

第四百一十八章 血腥复仇

    顾家大院里一片愁云惨淡,一屋子的人脸色都变得铁青无比,因为院落中的那五具草人替身全都身首异处,草屑和红绳片片截断,胳膊和腿都断裂开来,可想而知阴胎鬼母的怨恨有多么的强大。好在这只是刚才斗法时的波及,罢战后再没有动静,令众人提起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顾麻子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爹,你说这崔家娘们是不是走了?”

    顾老头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上下没有干的地方,闻言也不作答。他是真不晓得情况,按理说崔晓晶杀了那么多的“人”,今晚也应该消停下来。可是照刚才的那阵势又不像,好像被她发现了什么东西,只怕要糟。

    林老汉也吓得面无血色,支支吾吾地道:“麻子,趁这会儿空档赶紧去把张大师请来!晚了就来不急了!”

    “开什么玩笑!你没见着刚才的情况,这会儿出去和找死有什么区别!”顾麻子才不傻,别看崔晓晶闹得挻凶,可是他又没玩过老崔家的娘们,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再说了,要是真有啥事他还有张护身符在身上,那是张晓凡亲手送给他保命用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林老汉急得不行:“我告诉你顾老二,如果你不去的话恐怕咱们这些人全得没命,就连你自己都得遭殃!”

    遇上这档子事儿顾麻子躲都躲不及,心里总想着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谁想让这老东西这么一咒膈应极了。他眼睛一瞪,指着对方鼻子骂道:“你少冲老子嚷嚷,我告诉你姓林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有鬼,你对崔家媳妇干的破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的嗓门提高了一倍,仿佛是把自己摘出去似的骂道:“蔡信研到咱们村的时候你有事没事就往崔家跑,暗地里早就对她动了心思。蔡信研死的那天晚上我亲眼见到你从崔家奔了出家,慌慌张张的拎着裤腰带没命的跑,跟被狗撵似的。你以为当时我年纪轻不懂这些?老实告诉你,要是崔晓晶回来报仇第一个就得找你算帐!”

    “哗……”周围几十号人闻言炸开了锅,当年的事大家都闭口不谈,暗地里都议论纷纷,可谁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但是被顾麻子这么说大伙儿都明白过来,敢情村里的老实八交的林叔还是个风流情种,这事挻新鲜。

    林老汉抖得跟筛糠似的,战战兢兢地道:“你、你小子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顾麻子现在也豁出去了,只要崔家娘们别来找他的麻烦让他干什么都愿意,更何况是出卖一个关系并不好的叔伯。“你有胆子提枪上马没胆子承认是吧?人家姓蔡的好歹也是名校的中专生,模样比电影名星还胜上一头,能瞧上你这么个种田的泥腿子?我当时就纳闷,你说你当年娃都两个了还色心不死,天天追着人家美女后头不放,又是送这个又是送那个的,图个啥?还不是想和人家办那事儿……”

    当着这么村民的面,顾麻子喋喋不休的将林老汉说的是面红耳赤,跟被人拨光似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终于,他受不了这种折磨,疯狂的吼道:“够了!我说够了……”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屋内便阴风大作,吹得人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忽然,林老汉脸色一变,四肢开始不正常地向后弯曲着,脖颈往后猛力拉扯,粗大的青筋突冒而起。

    “放、放过我……不关我的事……”他脸带骇然之色,断断续续地吐出字眼,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发生变故。

    “啊!”

    “是她,一定是她!她就在这里!”

    “我的娘……”

    恐惶的情绪就像是瘟疫似的传入每个人的心底,众人纷纷以林老汉为中心向后退却,许多人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奈何门窗早就被死死封闭住根本打不开。强横的村民拿起旁边的椅子狠狠向窗户上砸去,露出个大洞想要逃走,却不料身子才跨出半个,便被一股巨大的阴风吹得倒飞而入,跟在后头的家伙也被砸得人仰马翻,倒地哀嚎。

    这时,四周的光线变得昏暗,彻骨的寒风充斥着屋子,令人毛骨悚然。

    “我说过,我会回来讨债的,你们欠我的债今天都得还我……”

    虚无飘渺的鬼音回荡在耳边,吓得所有人面无血色,互相依靠在一起寻找安全感。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更是屎尿齐流,口中不迭地念叼着佛号。

    屋子中间的林老汉双目圆瞪,表情痛苦不堪,口中哀嚎不断。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十指向后扭曲,从指尖开始,每节指头都慢慢的变成碎肉,连带着骨头都节节断裂,这种非人的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可怜他的神智异常清晰,不断把神经痛楚反馈给大脑,就是想晕死过去都不能。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里……”许多人心里有鬼的人经受不住这种折磨,唯恐自己也成为下一个目标,便疯狂地拍打着门窗想要逃离。

    但这些人很快就停止了呐喊,因为他们全都被制住,从空中横移到林老汉的身旁。这些人的下场与林老汉几乎一模一样,全都是手脚被束扭曲着。令人想不到的是顾老头也位列其中,那种痛苦的表情以他最盛……

    就在窗外不远,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清楚地看见寒芒。他的身后站着五个阴魂,个个身披铠甲,腰胯钢刀,手持长枪,一副肃杀之气。这五鬼正是张富和他的兄弟,他们身上的阴兵阴甲也是张晓凡给他们祭炼而成的,虽说眼下看不出多大的作用,但他们将来成就了阴躯真身,这些阴兵阴甲就是他们手中的利器。

    张富面色刚毅地看着屋中发生的一切,冷声道:“此等恶贼,这般死法已是便宜了他们。若要按我来办,就该将他们分尸寸截,以消胸中恶气!”

    张丰等人也随声附和道:“不错,同村之人也敢行此歹毒之事,实在是胆大包天,就是活剐也不过份。”

    面具男子闻言双目微眯,目光中起了一丝异样。他指着场中正在疯狂肆虐的崔晓晶道:“她现在的模样看不出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天真与可爱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剩下的只有杀戮和仇恨。”

    张富等人微微点头,看样子都很赞同他的话。

    “阴胎鬼母不是泛泛之辈,若是让她的戾气这般疯涨下去,恐怕……”

    面具男子摇了摇头道:“你的担心我明白,乍一瞧去她在杀戮中会迷失方向,血腥戾气也会疯狂滋升,可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五鬼异口同声地问道。

    面具男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副阳光英俊的面孔,赫然就是张晓凡本人。

    如果现在崔晓晶还在边上的话必然会诧异非常,刚才与她搏杀的那个男子竟然不是真人,而是一具草人替身,与廖文斌的招数相同却更盛一筹。

    张晓凡不是第一次和廖文斌打交道,有过前几次的经验教训,他明白廖文斌这个人行事异常谨慎,不是关键时刻绝不轻易现身,哪怕有事也是用分身来做。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并没有错,跟在崔晓晶身旁的仅是一个草人而以。

    张晓凡将计就计用面具来掩盖真容,让崔晓晶去报仇,破坏了廖文斌精心布置的计划,逼迫他主动现身,而不是自己满世界去寻找。

    “廖文斌把她收入麾下,无疑是为了那具未成形的魔煞。既然是为了魔煞而来,只要帮助崔晓晶潜入村中大肆杀戮一番就行,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这么多事情?”

    张富转念一想,答道:“会不会是为了那柄血煞神兵?”

    “不完全是这样。”张晓凡透了口气,又接着把面具戴上,接着扮成廖文斌的模样说道:“我刚才说了,廖文斌要是想让阴胎鬼母诞下魔煞并不需要费这么多事,只要帮助她在村中杀戮一番,数百条人命和怨戾之气足够让她修炼。但是,廖文斌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煞费苦心和对方达成协议,又通过顾家布下血煞阵法,还用崔晓晶的遗骸来作为阵眼……”

    张晓凡竖起拇指和小指,说道:“六年,廖文斌用这么长的时间来孕育一把兵刃,你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吗?”

    “这……”五鬼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其中的蹊跷。

    张晓凡把目光投入到屋中的崔晓晶身上,发觉她面孔狰狞无比,正在享受着复仇的快感。

    “那是因为就连廖文斌也怕自己控制不住鬼母,而那柄血煞神兵正好是克制她的利器。”

    此时,顾家的屋子已成了修罗地狱,凡是欺凌过崔家母女的男子全被挑了出来,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地方。地面上满是血迹和碎肉,白色的骨渣混淆着鲜血形成一种对比,令人作呕。顾老头等人已经处在弥留之际,最大的愿望就是早点死去,也好过现在的惨样。

    “杀、杀了我……”林老汉虚弱无力地哀求道。

第四百一十九章 局势失控

    林老汉等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可是崔晓晶却无动于衷,继续向他施虐,脸上带着狰狞之色道:“林敏德,你还记得那个夜晚我妈妈也是这样央求着你们放过她,可是结果却是怎样?你们几个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根本不把她当成人看。”她五指成爪,将顾老头膀子上的肌肉活生生的扯下,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牲,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都是便宜你们!今天,我要把你们强加到我身上的债全都拿回来,让你们也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崔晓晶扣着顾老头的下颚,欣赏着他痛不欲生的表情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就这么容易死的,我要一点点的折磨你们,直到最后一滴的血流干为止……”

    疯狂的行径还在继续着,那些满身罪孽的人无论是**还是精神都到了极限,崔晓晶试陡让他们更加清醒,以至于痛苦的哀嚎声还在持续着。

    顾麻子和一干人等捂着耳朵,像受惊的小鸡崽般缩在墙角,着实被这惨景给吓到了,从直觉上来讲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坏事,只因这样的情象太过刻骨铭心。

    忽然,一股清脆的钟声响起,宏大的声音让所有人脑海一震,恐惧之感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在不远处观察的张晓凡顿时醒觉,举目眺望四周,想要看清来人真面目。

    “将军,是他!一定是他来了!”张富等人紧了紧手中的钢枪,神情凛然地说道。

    张晓凡抬手制止道:“别慌,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崔晓晶敢大开杀戒,你们就去把她给引开。记得只要把她引开就行,别和她硬碰硬。”他话音刚落,身形便闪出老远,顺着钟声的方向奔去。

    张富等人也随后动作,轻飘飘地来到顾家院落之中打量,见崔晓晶在屋中更加疯狂的肆虐着,将顾老头等人用头发穿过身体,来回的割裂拉扯着,仿佛那口钟声对她没有作用,却变本加厉起来。

    张富看得眉头大皱,低声道:“她的凶势已成,廖文斌的禁制已经无法对她起效。”

    张义赞同道:“将军已经猜到了结果,只等那边战事一完,就能够把她擒拿。”

    张富吩咐道:“她若是心神失守,由我先将其引开,你们在后头随时接应。”

    四鬼纷纷点头表示明白,目光紧紧地盯着屋中的崔晓晶,随时准备扑上。

    张晓凡在村口的道路上将脚步停下。发现周围躺着几位村民,全无知觉地倒地呼呼大睡,并没有什么危险。他们的身旁站着一位身材矮壮的光头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全身的肌肉块块隆起,一眼瞧去就不是善茬。他手中拿着一口钟铜,以指力屈弹出,响声连绵不绝。

    张晓凡以为能够引出廖文斌本人,却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心下奇怪。“你是谁,来到这里干什么?”

    光头男子把钟铜随手丢弃在一旁,拍了拍手说道:“你戴着我师父的面具,反过来问我是谁,这倒让我觉得新鲜。我想你就是几次三番和我们作对的张晓凡是吧?正好,平时我总听人说起你的事情,今天有幸见到,那咱们就来打上一场。”

    张晓凡闻言一怔,抬手摘下面具道:“既然廖文斌是你师父,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光头男子咧嘴一笑,说道:“你想知道就放马过来,老子把你的头拧下后自然会告诉你。”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冲上前来,举拳就砸。别看这家伙身形不高,却势大力沉,一身的劲力好似无穷无尽般,拳风带起的罡劲刮的人睁不开眼。

    张晓凡没想到他话不多,动作倒是挻快,以掌封势和他过了几招,发觉他的拳头真的很重,是近年来遇到拳势最强的人。

    “大力金刚功,已经很少有人练到如此境界。”张晓凡抬手借着他的拳风,身若轻羽般飘出数米。

    光头男子晃了晃脖子,并且将拳头捏得劈啪作响,怪笑道:“难怪连我师父都说你不简单,才几招就看出我的底细。既然你这么识货,我下手的时候会动作快些,尽量让你感觉不到疼痛。”

    张晓凡眼睛里闪动着寒光,冷声道:“大言不惭!”

    他脚下一踏,整个人如猎豹般猛窜而出,倾刻间便闪到光头男子面前,照着对方的小腹就是一记阴掌。若是这一掌印实,任由对方有通天的能耐也得趴下。

    大力金刚功以锤炼两膀为主,属于上乘外家功法,但也内外兼修,功力炉火纯青时能有掷象之力,不可小觑。但是这门功法不以身法为主,光头男子也显然没有练习过高明的身法,只是在力量上稳胜对方,忽略了这一点。待张晓凡袭到身前时才猛然惊醒,匆匆忙忙地抬手硬接着一招。

    闪电一瞬,一击即退。

    张晓凡双手后背傲立于前,说道:“若不是看在你还知道一些情况,现在我就可以一掌毙了你。”

    光头男子双手下垂,额头上满是汗珠滚落,一双前臂肿得像大腿像粗大,根本使不上力气。他一身的功夫九成在这对膀子上,费了他的膀子就等于老虎没了牙,想要拼斗是不可能的。“你有种就杀了我,想要从我口中套出话来……做梦!”

    “嘭!”张晓凡一记重重的摆拳打到他的脸上,将光头男子牙齿砸飞了大半,整个人横飞出数米。

    “我的脾气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好,耐心也十分有限,你还是老实点好。”

    “呵呵……咳……”

    光头男子坚难地支起身身子,吐出带着血水的断牙,还能够笑得出来。“我知道落在你的手上没有活路,所以在刚才就做了手脚……”他用力地吐了口血水,冷笑道:“你以为那个铜钟是干什么用的?告诉你,刚才铜声就是为了让阴胎鬼母尽情的杀戮,让她的戾气达到顶点。到时候整个岗子村都得为我陪葬,当然也包括你……哈哈哈……”

    张晓凡心中一惊,他很清楚廖文斌的能耐,要他的话是真的,那么五鬼绝对拦不住对方。想到这儿他再也无暇理会光头男子,转身拨腿狂奔。

    “哈哈……晚了,你们都得死……”

    张晓凡咬着牙玩命的飞奔,耳中还回荡着对方刺耳的嘲笑声,竭尽全力向顾家院落中奔去。

    然而,就在他来到打谷场那儿的时候,发现整个顾家的院子被阴气笼罩,漆黑如墨的阴气浓郁的像是地府。加上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时,阴胎鬼母更是如鱼得水。

    张晓凡也不敢大意,倒扣着煞刃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发现院落中已经没了动静,扑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放眼瞧去只见屋子里流出红色的血水,淌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他心中一凉,很可能那些村民和五鬼已经遭遇了毒手,太过大意了!

    “哗哗哗……”

    这时,阴风吹过,院中的树梢上枝叶落下。

    张晓凡带头一瞧,只见崔晓晶双手大张,飞舞着长长的头发从天而降,脸上带着狰狞之色正瞪着自己。

    “原来是你,廖文斌这个蠢货没有把你杀了?”

    张晓凡脸色一沉,喝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崔晓晶阴笑道:“你问的是那些该死的家伙还是那五个没用的笨蛋?”她用手一指身后,只见树梢上挂着五个蚕茧般的东西,不多不少正好五个,并且还在挣扎着。

    张晓凡心下稍松,知道了五鬼情况还好,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崔晓晶,我知道你的事情。现在你的仇也报了,怨也了了,就由我送你得新转世轮回如何?”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们这些臭男人都该死!”崔晓晶愤怒之下随手一抬,五道阴气汇聚成的气罡掠过地面,向张晓凡袭去。

    张晓凡险险侧身避过,回头看去,方才身后的那张石桌已经四分五裂,断处和刀锋削过般平整。

    张晓凡起身道:“再说一遍,我没有恶意,如果我要阻止你复仇的话刚才就可以出手,不需要等到现在。你仔细回想一下廖文斌从头到尾就是在利用你,他一边说这里的村民请来高手助阵想要把你除去,一边又让村民将你的尸骸埋入地底,在周围布下阵法,就是为了让你腹中的魔煞成形。”

    崔晓晶阴侧侧地笑道:“你以为我真和廖文斌是一伙的,他利用我难道我会不知道?他的那些鬼话最多只能骗骗小孩子,想要骗我没那么容易!”

    张晓凡闻言一惊,转瞬间就反应过来。崔晓晶和别的女孩子完全不同,艰苦的生活让她早早成熟,也认清了这个社会的残酷性,对旁人的话语自然也不会轻信。而且,从何久的描述中也能看出她天姿聪敏,对廖文斌虚如委蛇,最终谁利用谁还真不好说。

    张晓凡见苦劝无果,也放下心思,身上的杀机隐隐浮现出来,冷声道:“我最后给你个机会,如果你想重新投胎转世,我可以全力助你。若是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第四百二十章 诛邪

    张晓凡平时很少会萌生善意,但崔晓晶的身世让他那颗坚强的心有些动摇。但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好意并没有让对方接受,反而激起了涛天怒火。

    “你们都该死!”崔晓晶发出狂怒的啸声,阴气如潮般狂涌下,无数的卷风犁向张晓凡,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印痕。

    张晓凡手中的灵符还没有来得急引燃就被卷得撕裂开来,骇然之下使出身法堪堪避过。

    “哧……”他脚步还没站稳,便出现了无数发丝冒出地面,纤细的发丝宛如钢针般犀利狠狠地窜出,在张晓凡停留的位置出现。随即,又带出大量的沙石和碎屑,打在皮肤上生疼不以。

    张晓凡心下大惊,这就是阴胎鬼母的实力?如此频繁的攻击,让自己没有反手的余地,就连停下脚步都得丧命。凭借着能够看穿对方的招数和强横的身法来回躲避,在密集的攻击中显得岌岌可危,却没有让对方占到便宜。

    且战且退,张晓凡抽冷子还会向崔晓晶那儿甩出几道灵符和煞刃,但却都和泥牛入海似的不见踪影。一个鹞子翻身险险避过风罡的势头,闪身来到大树的另一侧,抖手射出五道灵符,将那些蛛网般萦绕的头发打断。

    “你们先离开这里!”张晓凡情急之下大声呼喝道。

    “将军小心!”五鬼脱离束缚,很快就发现他的危险。

    张晓凡侧身闪开对方的攻击,吼道:“别废话!马上走!”

    五鬼脱困后见周围的情况不妙,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能让张晓凡束手束脚,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离开是非之地再做打算。

    张富是五鬼中的主心骨,他咬了咬牙喝道:“听我号令,速速离开此地!”就在他带着其余四鬼逃开时,张晓凡也趁机向外溜去。

    崔晓晶五指一收,冷喝道:“往哪跑!”她的衣袍一抖两只手腕顿时长出数丈,在身影晃动的时候便疾掠而去,比张晓凡的身影还要快上一些,后发先至追到他的背后。

    张晓凡心中暗骂廖文斌,他明知阴胎鬼母是个狠角色还帮她的忙,这家伙就不怕把自己的小命都赔进去。

    廖文斌是什么想法张晓凡是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现在要不跑快点,下一秒很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全力飞奔中的他突然感觉后背寒气袭人,一个纵身前跃避过致命一击,在身形变幻中见到袭来的是两只衣袖,顿时怒火上扬。

    “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成是病猫!”张晓凡口中怒喝,身在空中时双手扣住一张天雷符,以体力阳刚之气引动,口念法咒。天雷符属上乘符箓,以张晓凡目前的修为是无法引动真正的天雷灭妖。

    “天雷,引!”

    随着一声暴喝,张晓凡手中的灵符宛如一道闪电般划过空中,隐隐雷声从天边传来,骇得崔晓晶神色大变,用秀发将周身团团护住,想要硬抗天雷之威能。无论任何精怪灵鬼,纯阳天雷永远是他们最深的恐惧,就连雷声都能令他们修为不稳,更何况是天雷直贯而下。

    然而,令崔晓晶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道天雷符打在身上只不过是微微麻痹了一番,没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威能,仅仅是吓唬人的把戏。转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被张晓凡给糊弄了,狂怒之下四下寻找对方的踪迹。

    “出来,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你只会用这样骗人的把戏!”

    崔晓晶在盛怒之下咆哮着,出手将谷场上的石椅砸得粉碎,尖啸道:“如果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把全村的人杀了,这笔帐会算在你的头上,我倒要瞧瞧几百人的业力是不是你能承受的!”她已丧失理智,根本不在乎同村人的生命,只知道谁敢阻止就杀谁,全然不理会别的东西。

    这时,在打谷场旁传来洪响的声音道:“大开杀戒,好狂妄的口气!”张晓凡手持一杆精钢马槊,身旁跟着五名鬼将,煞气腾腾地向场中走去。

    崔晓晶目光一凝,冷声道:“原来这把血煞神兵在你手中,难怪我怎么找也没有找着。”

    张晓凡手中的马槊一抖,遥指场中的对手道:“先前我说过,如果你肯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可以念在你报仇心切的份上帮你转世投胎,免去一场祸端。没想到你冥顽不灵,选择和我作对,那么下场就只死路一条!”

    “哈哈哈……”崔晓晶笑他自不量力,讥讽道:“你想凭着这把破枪来杀我?要是它转变成真正的血煞神兵,或许我还会怕上几分,但就现在这模样……那你就等着死吧!”

    她两手一合一分,几十道风罡骤然而起,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辙子,从四面八方向张晓凡涌去。

    张晓凡脚下一踏,翻身跃入场中,双手持着马槊在场中施展开来。长约丈许的马槊属于马战凶器,由于它的长度限制了它的作用,步战上远不如刀枪棍棒那么好施展。再说他也没有打算跟崔晓晶来场肉搏大战,只要破去她腹中的魔煞,剩下的事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张晓凡如同绝世悍将般挥舞马槊,狂暴的动作带起阵阵呼啸劲气,场中的那些风罡袭来全被他以劲风带偏,飞快的向场中掠去。

    崔晓晶口中轻咦一声,她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么快,而且凶悍异常。嘴带冷笑手中捏着法诀,场中的风罡骤然一变,转眼眼就变成狂风大作向场中挤压,四周黑压压的见不到任何东西。

    张晓凡身影顿了顿,只见他全力舞动马槊,举枪下砸时口中爆喝道:“给我开!”

    “砰!”一声闷响,马槊和刚阳之劲砸得水泥地面碎裂成块,方才的飓风全然不见踪迹,只留下未散的尘埃飘荡着。

    崔晓晶四下张望,她挥手散去眼前的烟尘,想要搜索出对方的行踪。然而,就在她抬手时,一道暗红的寒光悄无声息地探出,既稳又准狠狠刺入小腹,劲力带起她的身躯将她钉在了水泥柱上。

    尘烟散去,只见张晓凡单手持着槊尾,枪尖插在崔晓晶的隆起的腹部,冷声道:“斗法我不行,打架你不行。”

    “啊……”崔晓晶垂首见到自己未成形的胎儿被贯穿,阴躯疼痛难忍,十指插入发屑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这种啸声平常人无法发觉,可是那些低等的生物,如猫狗鸡鸭等动物却能够听见,它们如同遭遇天灾般四下乱窜,有些更是肢体抽搐,不一会儿就歪脖死去。

    张晓凡眉头轻皱,将拘魂令牌扣住她的额头,念动法咒把她收了进去。

    张富等人忙凑过前来赞道:“将军真是神人,连阴胎鬼母都能轻易收服,成就大道已然不远。”

    “什么成就大道,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张晓凡拎了拎手中的拘魂令牌,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说起来还真挻险的,要不是有这把血煞神兵的半成品,还真不好对付这家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槊杆一松,除枪头之外全部片片碎裂,如枯朽风干的沙土般飘散,被风一吹不见了踪影。

    张晓凡和五鬼看得面面相觑,要知道马槊和步槊不同,槊杆并不是用韧木制成,而是用特别的方法以细蔑阴干年许,再以强胶和麻绳、葛布包裹,工序繁琐,直到最后用刀剑砍劈成金铁之声,不断不裂,这样才算制成。如今只不过在手上耍了两招却变成了粉尘,只怕再难重现这把马槊往日的辉煌。

    张晓凡拨出水泥柱上的精钢槊头,轻叹道:“凡品终归是凡品,无法承受这种重压。”他把槊头用衣服包裹好,问道:“对了,顾家大院里有没有留下活口?”

    张富等人回过神来,说道:“有。鬼母想要赶尽杀绝,我等见势不妙就出手相救,只是……只是修为相差太大,我等很快就落在对方手中,幸得将军赶来相救。”他们脸上尽露羞愧之色,没敢把头抬起来。

    张晓凡暗暗松了口气,摆手道:“修为不够可以慢慢修炼,这些事情急不来的。”说完,他才记起还有个人被遗忘在角落。

    然而,等张晓凡和五鬼来到路口边时,发现那名光头男子已经死去,就连魂魄都不见了踪影。

    “将军,他是何人?”

    张晓凡正蹲下身子查看对方的伤口,闻言问道:“怎么,你们没见过他?”

    张富等人摇头道:“没有,从未见过此人。”

    “奇怪……”根据光头男子的口述他是廖文斌的徒弟,而张富等五鬼被廖文斌带走这么多年,应该会见过这个家伙才对,怎么会没有印象?

    还没等张晓凡想完,光头男子全身泛出血红之色,身上的温度骤然升高,骇得众人急忙后退。几秒钟的时间不到,地上的尸体自/燃成灰,连带着毛发等物全部成炭,只剩下贴身的衣服落在地上。

    五鬼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指着地面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晓凡冷哼道:“毁尸灭迹,这种手段再平常不过。但在千里之外还能有这般能耐,除了他……我再想不出有第二个人。”他抬首望向东面,自言自语地说道:“廖文斌,我真的很期待咱们有见面的那一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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