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练功?
被中年人阻下,韵亲王到底没有说出那个称呼,低声道:“莫非是他的旨意?可他如今不是已经不管政事了么?要知道,入主北地后,都是政事堂执掌中枢。”
中年人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以为小小一个政事堂能将他架空?笑话!这大溪上上下下,除了国师府,就没有一件事能脱出他的掌握!”
韵亲王闻言,脸sè越发难看,道:“既然如此,叶逸那小子肆意妄为,为何他都默不作声,上次差点就将十七弟直接杀了,这般狂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叶逸才是皇族,是龙裔!”
中年人摆摆手:“你不必试探,我既然说要给你透个底,就不会在绕圈子,这叶逸也好,还是如今兴起的压迫之风也罢,其实都是那人在背后纵容!”
“嗯?”韵亲王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插话。
中年人继续道:“叶逸所代表的,已不是他一人,而是背后整个中洲的官绅,大溪想要在中洲站稳,就少不了这些人的协助,只要掌握了他们,自能长久!而你那几个兄弟之所以现在肆意妄为,其实也是摸准了那人和朝廷上下的心思,这才刻意压迫中洲百姓!”
说着,他脸上冷笑更盛:“说到底,咱们奚人人数不多,想以小吞大,就要让各方利益均沾,否则是站不稳的,你当压迫那些布衣平民,对中洲的官绅世家会有恶劣影响?”
中年人摇摇头。
” ” “错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要知道,这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过着锦衣玉食的rì子,靠的就是权势,可说到底,这权势还是要落在人的身上。体现在指挥人、压迫人、奴役人上。以前,大宁掌控天下,大开科举。寒门亦能扶摇,又鼓励民间商贾,人人富足,哪有多少苦力?官绅雇个帮工都要拿出不少薪酬。好似剜肉。”
听到这里,那韵亲王心中一动,明白了一些。
果然。随后中年人后面的话语,让韵亲王证实了心中猜测
“现在这么一搞,他们不用花费多少工夫,名下就挂靠了不知多少卖身契,所以,这也是在收买人心!那些官绅,才是一个王朝的基石。至于再下面的人,不过两足羊罢了。想祸乱天下的时候,给他们刀剑,让他们流血搏杀,真到关键时刻。给他们安个乱民的名头,也好顺理成章的拿到权柄!难不成咱们计划了这些年,出钱出力,还能让两脚羊摘了果子去?”
听到这,韵亲王还是摇头:“但这般下去,早晚出事,天下大势不可阻挡,浩浩民意一旦汇聚成河、成海,便是再高超的玩权高手,一样难以抵挡!”
中年人这次却是点了点头,道:“不错,平民百姓聚集起来,不能掌控天下,但扰乱天下的本事还是有的,不过,毕竟不能做大,因为没有官绅支持,就得不到钱粮,没粮兵马不可持久,没钱刀剑不能光亮,可雄踞一时,却不能成事,只不过……”
.. ””“只不过什么?”韵亲王问道,他一直都和自己的这位舅父有着权势联系,但对方从没和他们说过这些,乍一听虽感到矛盾,但却也好奇。
“只不过,这些年大宁改进了印刷术,大量刊印书本,流落民间,让撮尔小民也能读到,开启了智慧,人杰涌现,不说别的,就连咱们草原的几个大族都能买到、读到,长此以往,天下人人心智清明,早晚有变。而这几代宁帝又刻意提拔寒门弟子,出了不少布衣宰相,对官绅世家的危害太大,这也是他们这么快就和咱们合作的原因。”
听了这话,韵亲王默然,不知该如何诉说,本心上他知道自己舅父说的不错,圣贤书、兵书之类的书册抄写不易,用雕版印制,一页一版,一旦有所错漏,整版废弃,一本书刻印下来,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jīng力,传世数量不多,价格昂贵,多在权贵官绅世家门派中流传,权贵弟子阅读,自能增长见识,普通人家若能得到一本,就能当成传家之宝。
要知道,一个人,即便绝顶聪明,但学不到东西,早晚也要荒废,就好似武者天资高超,但没有功法秘籍,一样难以有所成就,这是一个道理。
但三十多年前,大宁突然有人研究出了一种可以组合字序的印刷术,一下子解决了好些问题,书籍刊印井喷,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这其实就是古代的一次信息大爆炸。
只是,在心底深处,他却有些抵制这种看法。
”武敌天下 第五百二十五章 练功?”似是猜到了韵亲王心中所想,中年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这也是我支持的原因,若是你将来能坐上那个位置,那对大溪和天下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至少我等奚人的下场不会太惨。”
韵亲王听到最后一句,面sè一变:“下场太惨?看来舅父你也预测到了这般压迫下去,纵然一时无事,但最终仇恨积累,难免造成严重后果,那为何还会被眼前这些利益蒙蔽?”
“我刚才说的那些,是朝廷上下的共识,”中年人点点头,但脸上露出一抹迟疑,最终却化为坚定,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可以说,这个原因才是真正的根本所在!”
“根本原因?”注意到中年人脸上的凝重表情,韵亲王似意识到了什么,也收敛了神情。
“你应知道,那人之所以肯让政事堂执掌中枢,为的是撇开琐事,一心……练功。”中年人的声音越来越低,韵亲王则是微微点头。
“据宫中的线人所说,那人现在的功夫登峰造极,但似乎到了一个极限,想要更进一步,已经不是单凭苦练能够做到的了……”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韵亲王眼神微动,他在武学上也有些造诣,但层次不到,还无法揣测那个人所处的境界。
中年人长吸一口气,然后沉声道:“之所以如此压迫中洲之人,我刚才所说的虽是实情,但却是朝廷中的共识,更”武敌天下”像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真正的原因,虽有人知晓,却都不敢相信,更不敢说出来,因为有传言说……”
“那人默许压迫中洲,为的,是在武道上更进一步!是为了练功!”
“为了练功才压迫中洲?这是什么说法?”韵亲王脸露惊sè,一脸愕然之sè,觉得无法理解。
但就在这时。
轰!
外面,一声爆响突然传来,跟着,整个房间、阁楼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中年人眉头一皱,出声问道,门外立时有人回应,得到应答后,一名披甲卫士走了进来。
“哦?莫缪尔,怎么是你?你不是守在院子里么?外面出了什么事?”
披甲卫士不敢耽误,单膝跪地,抱拳道:“禀亲王、大人,属下听开阳派弟子通报,说是有人上门挑战……”
韵亲王眉头一皱,心生不满:“恩?有人挑战开阳派?寻仇的?能闹出这般动静,可见来的人不少,修为也不低,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来汇报?”
那莫缪尔脸露惭sè,道:“属下有罪,因听开阳弟子说,来袭的只有一人,因而掉以轻心,又听门口巴托总管吩咐,说是亲王和大人有重要事情交谈,是以不敢打扰。”
”娱乐秀”他这话一说,韵亲王才想起来,这次争吵前,他的舅父曾吩咐了,任何人来都不能打扰,现在想来,分明就是打算给自己说刚才的秘辛,方才这般小心,只是现在再说这些已是迟了,另外,更让韵亲王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事
“你说,来袭的只有一人?这可奇了,开阳派再怎么说也是个不小的门派,掌门尔求一更功至先天,什么人敢单人匹马的来挑衅?孤倒是要去见识一番。”
正当他这句话落下之时,外面突然又传来响声,滚滚而动,震荡四野,便是房中的众人,都被这声音震的有些头晕脑胀!
“怎么回事!”
声音浩荡,伴随而来的,还有股浩大、灼热、锋利的气息,气息降临,房间内的韵亲王闷哼一声,差点就站立不稳。
那中年人虽然面sè如常,可眼底闪过一道惊骇之sè,而报信的披甲卫士则直接口喷鲜血。
唰!唰!
没有多说什么,韵亲王和中年人对视了一眼,身形一晃,就从窗子冲了出去!
一冲出来,二人先是腾空,跟着气沉双腿,运转轻功,飘飘而落,但目光却是投向上方。
上面,清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朵朵乌黑云朵,从四方而来,瞬息百丈,汇聚一团,膨胀起来,翻滚之下,如海浪扑击,铺展开来,转眼就漫天遍野,连阳光都被遮住了。
而后,乌云的正zhōng yāng,忽的破开了一道口子,阳光投shè下来,凝聚起来,聚合成一柄足有几十丈长的长剑!
“开阳聚云剑!开阳派这是以周天高手为基,动用了护山大阵啊!”
中年人见到眼前一幕,眼皮子一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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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一道规则
噗!噗!噗!
鲜血成箭,从十八名长老口中接连激shè而出。
四周,七零八落的开阳弟子紧紧盯着这些个长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他们周围,青石地面尽皆破碎,上面横七竖八的躺倒着五六十名弟子,他们不住的呻|吟、挣扎,却难以起身,身上四肢躯干更已萎缩大半,明显是一身根基都叫人废了。
只不过,眼下众多开阳弟子已经没工夫去计较这些了,那些还算完好的弟子,都将一腔希望寄托在了众多长老的身上。
这些个长老,有尔求一的师叔辈的,更多的是和尔求一同辈的,他们中修为最高的,也只有周天第二层的程度,其他大部分则是气血境的修为,可眼下,在这一刻,每个身上不断涌动出的澎湃气息,那股威势,个个都不下于周天境!
此时,那众长老眼见形势危机,门派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所以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运转起开阳派的拼命法门,不惜透支血肉潜力、震荡骨骼,激发最后一丝潜力,这才能在短时间内,将功力提升到周天境层次!
而后,他们又各自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样式、大小相同的令牌,灌注真气,以令牌中的奇异波动,和武曲山深处的大阵联系,调动开阳大阵。
但是,这种激发,对他们来说负担太大,才会个个口喷鲜血,却也造成了惊天动地的效果
” ” 天空上,乌云密布,遮天蔽rì,但zhōng yāng露出的一个口子,投shè下来的阳光,凝聚成了长剑。流露出灼热、锋利、威压的气息。
“陈潜!不要以为功至先天,又挑了掌门离去的机会,就能在开阳派为所yù为!今rì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开阳派的真正实力!”
赵长老脸sè苍白,但气势十足,体表有层淡淡金芒笼罩,将他整个包裹在里面。
这是开阳护山大阵在开启后所形成的气罩。为的便是守护开启大阵之人,能阻气挡剑。
在这众多长老的对面,陈潜眯起眼睛。紫袍飘扬,在他周围,散落着一名一名倒地不起的开阳弟子。
从陈潜走过内门开始,就遇到了众多开阳弟子的阻拦,但他一路突进,无可阻挡,直到刚才。众弟子突然结成大阵,借地脉之力,暂时阻住了陈潜步伐,给长老们争取到了时间。
赵长老看着十几丈之外的陈潜,念头翻腾。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只是一个人,居然真的能将整个开阳派逼到这般地步,偌大门派,近半弟子都被废了功夫,可谓元气大伤,这等情势之下,已经由不得他们选择了。
开阳大阵的威力如何,他们虽然不清楚,但从师门的典籍上多少能得悉一些,不过,他们同样也知道开启大阵的下场
越是修为高之人,以开阳真气灌注令牌之后,越能调动出大阵强大的力量,只是这力量所消耗的不只是开启者的真气.. ””,还有其体内的生机、气血jīng华!
换句话来说,但凡开启大阵之人,都是在拿寿命来拼!
开启者的修为越高,激发出来的大阵之力越惊人,但消耗的生命力越多,寿命流失的也越快。
寿命的流失,对年轻弟子来说还不算什么,毕竟随着他们功夫越来越高,生机也会越发旺盛,气血充盈,寿命逐步延长,就能弥补损失;
可是,对赵长老这些年纪不小、武道上又已经几乎达到极限、进无可进的长老来说,无疑就是在拼命了,可能仅存几年的寿命,一下子就用尽了。
但面对功入先天的强敌,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何况又有人认出来,那来袭之人,正是当年和开阳派结仇、失踪了五年的陈潜,如此一来,双方已经没有了转圜余地。
唯有孤注一掷,不惜燃烧潜力,用折寿的代价,调动了这开阳大阵,目的只有一个
一举灭杀了陈潜!
“开阳聚云剑,荡平天下,扫除魑魅魍魉!降!”
十几名长老齐声大喝,声振寰宇!
话语声中,天空上那柄阳光凝聚而成的巨大长剑急速落下,一边下落,一变还在压缩、凝聚,体积越来越小,通体闪烁着无sè光华,周围的空间、空气都扭曲起来!
升温!
”武敌天下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一道规则”天上天下,温度升腾,酷热肆虐!
燃!
开阳派建筑群周围的树丛中,一撮撮火苗显现!
草木自燃!
长剑坠落,如长虹,因乌云遮盖而昏暗的武曲山,瞬间亮堂起来,比白昼还要明亮!
嘭!嘭!嘭!
三四名开阳长老突然浑身一震,整个人炸裂开来!
这是几人承受不住开阳大阵抽取真气的速度,气息反噬了,爆体而亡!
但因为他们的体表覆盖着一层气罩,因而身躯碎裂之后,四溅的血肉、骨骼反而被拦在里面,挤成一团。
这等场面可谓骇人,旁观的众弟子不少都惊呼起来,反倒是其他长老如无所觉,还是奋力cāo控着聚光长剑的坠落!
对他们来说,此时,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长剑速度奇快,而且好似虚幻一般,在空中扭曲变动,不住的变化位置,转眼间,就来到了陈潜的头顶上!
“这样你还不死!”
赵长老等人脸sè狰狞,苍老的面容上青筋暴起,看上去格外骇人。
“哪那么多废话!”
陈潜冷哼一声,左手一甩,将手中头颅”武敌天下”扔掉,跟着手掌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金灿灿的丹药。
玄元丹!
这是得自小侯爷叶逸的丹药。
跟着,陈潜两指一搓,那丹药被直接碾碎,粉末飘散间,一阵波动从中跳出,就要向远方逃逸,但陈潜却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右手一挥,龙牙刀轻轻掠过,将这道波动卷到了刀风之中。
与此同时,陈潜的眼中,三sè光芒一动,身上气息一震,和龙牙刀裹住的那道波动共鸣起来。
下一刻,陈潜的视野中,天地迅速蜕变,化为一道道、一环还的脉络,诡异异常,但陈潜对这些变化看也不看,目光只集中在从天而落的那道浓缩到了极点的聚光长剑上!
他的瞳孔剧烈的缩涨了一下。
“好家伙!这长剑通体为一,并没有脆弱的规则节点!也没有调动周围的规则之力!其本身就是一道完整的规则!一道打破常识的规则!一道光和剑结合在一起的规则!”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陈潜心头一跳,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与此同时,亦有由衷惊喜升腾起来,因为他突然间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劲气传动,直达手臂!
挥臂!
龙牙刀上扬,那刀刃上,“嘭”的一声爆发出浓烈的紫sè火焰。
”娱乐秀”在这一瞬间,陈潜心中的念头尽皆消散,化为一个字
斩!
而后,他整个人便被紫sè火焰完全包裹住了。
龙牙刀猛烈的震动起来,然后和那道聚光长剑碰撞到了一起。
哗哗哗!
光芒炸裂,刺眼的光芒扩展开来,将陈潜所在之处遮盖,任谁都看不清其中景象。
碎碎碎!
周围的地面被整个的掀了起来,四散飞舞,细小的碎石锋利无比,转眼间穿透了十几名弟子的身躯,鲜血淋漓。
嘭!嘭!嘭!嘭!嘭!
赵长老旁边,一个接着一个的长老瞬间炸裂!
在气罩的阻拦下,这些人的血肉都没有四溅,而是留在原地,聚成一堆,偏偏这样的场面却更加震撼人心,让人看了之后,毛骨悚然。
不只是开阳派的众多弟子感到心头惊颤,就连远方,攀上屋脊的韵亲王和中年人同样看的心惊肉跳。
“这人是谁!竟逼的开阳派动用了守山大阵!当年我大溪进攻开阳之际,尚不敢面对,要以计谋分化,此人却敢直面,真是好胆魄,只是到底不知深浅,和开阳聚云剑正面冲突,必死无疑!”
韵亲王在前来西北之前,刻意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对开阳派的护山大阵并不陌生,见状不禁感慨,可一转头,却看到自己的舅父一脸凝重之sè,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
“怎么了?”韵亲王出声问道。
“没什么。”中年人缓缓摇头,他刚才从陈潜身上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可是细想之下,却又抓不住关键,尤为怪异。
“算了,不必多想。此人被开阳聚云剑击中,确实没有幸理,肉身凡胎,如何能够承受?”
正当中年人放下心思之际,突然!那片被强光覆盖的区域中,闪现出一抹紫sè,散发出阵阵气息。
这气息一出现,就迅速蔓延,转眼的功夫就遍布各处,连中年人和韵亲王所在之处也不例外。
气息里面,明悟、喜悦的情绪传递出来,让中年人心中一动,暗叫不妙,而后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意识到,为何会在陈潜的身上捕捉到熟悉气息了。
“此人斩出那一刀之时,居然和默许了几名皇子的折子、打算压迫天下的皇帝有着相似的气度!”
就在中年人转过念头的同时,远处,强光衰退,取而代之的,是蔓延开来的紫sè火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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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逃无可逃,跳崖!
火焰如花,绽放开来,散落的花瓣覆盖了好大一片空间。
但这火焰之花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一转眼就消弭在空中,露出了其中的那个身影。
紫sè衣袍化为丝丝火苗,飘散开来,露出了坚实的胸膛,而身上却是红一块、黑一块的。
红sè痕迹是伤口,鲜血淋漓。
黑sè痕迹是烧焦的皮肉,碳化后微微开裂。
陈潜微微喘息着,脸sè有些苍白,似乎陷入了虚弱之中,可是,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双眸的话,就会发现,在陈潜的眼底闪烁着一抹欣喜。
只是,他的这幅摸样落到了旁人眼中,却没有让他们感到安心,反倒是更加震惊。
“这都没死!硬生生的受了开阳聚云剑一下,居然还保持着身躯完好!”
赵长老等几名仅存的长老大惊失sè,眼中流露出惊恐之sè,而后他们各自晃了晃,体表覆盖着的那层淡金sè气罩消散,接着口中喷出鲜血,跌倒在地。
屋脊之上,韵亲王和中年人同样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他们在来之前便看过相关史料,知道这开阳派的护山大阵有着怎样的威力。
这套大阵,不同的修为施展出来,有着不同的效果,一般的气血境武者施展出来,最多是调动地脉,而周天境武者施展出来,就能显化出开阳聚云剑 ” ” 。
这柄剑介乎虚实之间,不止锋利,蕴含难以想象的毁灭之力,更惊人的是,其本身散发出的高温!
高温内敛,可辐shè之下,依旧能让周围山林草木自燃。一旦沾染到人的血肉之躯上,不要说以真气抵挡了,高温肆虐之下。血肉、骨骼,乃至真气都要被直接气化!
传闻中,此剑在几百年间只出现过五次,但每次都将来犯之敌杀的连渣都不剩!
一剑出。必死无疑!
两人在翻阅史料的时候,更是看到了一个惊人的信息,据说当初进攻开阳派之前。大溪那位威震天下的国师,便曾嘱咐过,要收集这部阵法的一些法门带回去,看那架势,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无法步入西北,那位大溪国师早就亲自杀过来了。
这样一部阵法,连大溪国师都要觊觎。竟被陈潜给抵挡下来了,虽说看那样子,陈潜也是损伤不小,可毕竟没有伤到根本。
“开阳派这下可要伤脑筋了。”韵亲王回过神来,摇摇头。略有感慨的说了一句。
而在他旁边,中年人想的更多,思绪起伏。
“不会错的,此人的气度,和皇帝竟有八分相似,如此说来,他很可能也已经走上了寻道之路!这等人物,异常可怕!”
微微眯起眼,中年人念头一转,想到一事。
. . ””“是了,他连开阳聚云剑都能硬抗,按理说完全可以提前躲闪过去,甚至不等剑落下来,就将布阵的开阳长老斩杀殆尽,可这人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实打实的硬拼,从这点看来,有些像是快要超脱了!武道超脱,超脱生死,超脱成败!”
想到这里,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大溪高层、外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一个在心志上达到了超脱之境的武者,有多么可怕。
“这样的人物,绝对不能招惹,哪怕他现在身受重创,但若是杀不死,那就后患无穷!”
就在中年人下了决心的同时,在他和韵亲王所在屋脊的下方,屋檐下,两名躲藏在角落的开阳弟子却是跃跃yù试起来。
“没想到这个陈潜这么厉害,连护山大阵都杀他不死!不愧是当年在龙洞中连斩高手之人!”
“是啊,不过再厉害,也重伤了,你看他的模样,身上血管浮出,脸sè苍白,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说明快要力竭了。”
“不错!抓住机会,说不定就能斩杀!今rì一战,我开阳派和他已成死敌,既然有机会就不能放过!”
这两个人的心态和在场大多数的开阳弟子大同小异。
开阳派今rì吃了这么大亏,被人打上门来,死伤惨重,他们这些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可越是畏惧,越是清楚情况的紧急
陈潜现在看上去是重”武敌天下 第五百二十七章 逃无可逃,跳崖!”伤了,许会退去,但一旦养好,再杀回来,纵然掌门人能抵挡,可他们这些底层弟子怎么办?
除非脱离门派,不然此人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落下,整rì里要提心吊胆,但一旦脱离,先不说开阳派对叛门之人的打击,单单是依着西北如今的形势,他们的下场必定凄惨,不是死于兵祸,就要沦为奚人奴仆。
为今之计,就只有趁他病,要他命!
怕死能让人懦弱,也能让人勇猛。
眼看一名名开阳弟子摩拳擦掌,屋脊上的韵亲王、中年人同样心生躁动,原因无他,下方弟子的交谈,以他们的耳力、功力,自是听了个分明。
陈潜!龙洞!
这两个词汇听在耳中,立时让他们知道了此人身份。
“他就是陈潜!杀了宏亲王的陈潜!”
中年人心中大震,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几年前更是闹的沸沸扬扬,因为大溪皇室的一名亲王前来龙洞,却叫人给杀了!
那宏亲王在大溪皇帝的诸多子嗣中算是中上之姿,被人杀了,不能善罢甘休,再说了,皇族子弟,身具龙气,但凡被人斩杀,总要留下因果,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甚至武道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不用费工夫,夜观天象就能找到凶手。
在宏亲王身死的瞬间,皇宫内的名牌及时破碎,就让皇帝”武敌天下”知晓,随后吩咐下去,让国师着人前往惩戒。
这种惩戒当然就是斩杀,诛九族。
却没想到陈潜不知怎的,融合了西北的垂死龙脉,结合为一,让因果颠倒,便是功至造化之人,一时也无法探查出来,等真正摸清楚的时候,西北军已经起事,那陈家虽说不受待见,但马肃都造反了,自是没有必要再听从大溪命令,省的寒了人心。
再加上西北之地特殊,国师派出的那名弟子只好等在龙首山外,守株待兔。
可惜,一连几年,陈潜都无音讯。
“怎么这陈潜直接出现在这里了?国师的弟子呢?不好!”
中年人还在想着,突然意识到一事,不禁大骇,一转头,看向身旁的韵亲王。
此时,韵亲王也已经想通了陈潜的身份,眼底闪过寒芒,看向陈潜的目光中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糊涂!武功通玄之人,连被人提了名字,都会生出感应,现在对方近在咫尺,这般直白的杀意,怎么可能不被察觉?那陈潜虽是大敌,但过了今rì,自有大内高手对付他,我等何必涉嫌出头?他连开阳聚云剑都能硬撼,纵然现在虚弱许多,也不是普通武者能对付的!”
这些想法在中年人脑海中迅速转过,他来不及斥责,就一把抓住韵亲王的手腕,体内真气涌动起来,整个人如御风而行般,一踩一踏,就是七丈,也不回后院”娱乐秀”,直挺挺的就向山林悬崖冲去!
与此同时,静立着的陈潜心中一动。
“好浓烈的杀意!其中还夹杂了一丝皇者龙气,这绝不是开阳派弟子能够拥有的!我本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才只废武功,不伤人命,为的是给师父的门派留点香火,没想到却在这里发现了其他敌人,正好!既是祭祀,本该见血!”
一念至此,陈潜不理会渐渐逼近的众开阳弟子,抬手虚抓,身上窍穴一震,一股股紫sè火焰喷涌出来,周围热度陡升,惊的那些弟子脸sè大变,又纷纷后退,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紫火出现,顺着陈潜的手掌冲击出去,速度快到了极点,隐隐凝结出一个人形,沿途的草木燃烧起来,泥土翻转,岩石破碎!
那中年人和韵亲王运转轻功,一路疾驰,那韵亲王这时也回过神来,知道铸下大错,更不多说,两脚一踏,整个人如流水般飘动。
黑水流转步!
只是,两人拼命奔驰,疾掠了百多丈,却突然听到身后轰隆作响,燃烧声、炸裂声、破碎声层出不穷!
二人微微转头,余光后扫,跟着瞳孔一缩,心中骇然。
只见身后,一道紫sè身影急速靠近,那身影通体火焰跳动,释放出恐怖气息,隐隐给两人一种阎王临头的感觉。
近!近!近!
眼看就要被火焰人影追上,二人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不好。
中年人目光一转,看到旁边景象,突然一咬牙,大吼一声:“跳崖!跳崖!”
话音落下,他的奔驰方向一变,向着旁边冲去。
韵亲王在这一刻也福至心灵,瞬间就明白了缘由,同时转向!
危急时刻,潜力爆发,两人每一步蹬踏,都爆发出庞大劲道,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坑洞,四步之后踩在岩石上,跟着往前一迈,已是悬空!
这里赫然是一处悬崖,他们两人为了保命,居然被逼的跳崖!
不过,二人心里清楚,跳崖许会摔死,但以他们的手段未必不能活命,可被身后火人追上,那xìng命就cāo在人手!
“跳崖?跑的了么?”开阳派内,陈潜眯起眼睛。(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历史拐点!
呼呼呼!
风声急!
中年人和韵亲王冲到悬崖,并不停步,冲击出去,已然身在半空,下方劲风直吹上来,掠过耳畔,让他们心头惊颤。
这处悬崖离开阳派本部不远,中间没有墙壁阻碍,更有火焰人形一路狂暴肆虐,沿途草木皆被灼烧一空,空出好大一块,所以那破碎的门派广场上,无论开阳长老,还是普通弟子,甚至刚刚赶来的披甲卫士都能清楚的看到悬崖边上的情景。
“被逼的跳崖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但紧跟着,更惊人的一幕展现在他们面前
只见那紧跟着韵亲王二人的火焰人形忽的炸裂,化为漫天火海,直接扑了过去!
悬崖边上的岩石被火焰一烤,纷纷碎裂,化为灰烬!
裂石破土!
火焰急掠而过,转眼就将腾空的韵亲王二人围拢!
他们两人孤注一掷,不惜跳崖躲避,但没想到还没真个落下去,居然就被追上了!
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四面八方闪烁着紫sè光芒。
中年人见状,猛吸了一口气,胸膛高高扬起,又极速瘪了下去,一句洪亮话语从口中传出:“陈潜!我乃大溪平西大臣多来!奉命西来,和你并无仇 ” ” 怨,更有心调解你和开阳之仇!你莫要一意孤行……”
他这话远远传来,入得陈潜之耳,但陈潜脸sè没有丝毫变化,抬起的手猛地一握,悬崖边上的紫sè火焰沸腾起来,猛烈回缩,就要将中年人和韵亲王彻底灼烧!
叹息了一声。中年人多来嘴唇快速煽动,传音入密:“此人难以沟通,只能拼命了!不要留手。不要再管其他,唯有拼命!你绝不能死,皇室诸王之中,只有你心怀王道。能真正坐稳江山!切记!拼命!”
话音落下,他的身子一震,皮肤扭动起来。好似有无数只小老鼠在皮下流窜,而后……
破!破!破!
一道道血箭破开皮肉激shè出来,在多来双手的牵引下汇聚起来,化为血红sè的鹰形!
“血鹰诀!”
血鹰一成,多来的面sè倏地一片铁青,而后褪sè,苍白的能看到血管。而他的面容也迅速衰老,生出褶皱,头上生出银白发丝。
血鹰却是长鸣一声,张开翅膀,煽动起来!
这一扇。激shè出无数道细小的血针,叮叮当当的打在周围的紫sè火焰上,立时发出“兹啦兹啦”的响声,火中冒出血红sè的浓烟,但与之对应的是,本在迅速回缩的紫火微微迟滞起来。
但紫火何等霸道,只停顿了一瞬而已,又重新回缩,血鹰也直接被紫火灼烧成灰烬。
.. ””“就是现在!”好似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的多来见状,低吼起来。
在他旁边,韵亲王不知何时闭起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面sè一白,张开喷出血来!
这口血中泛着淡淡的金sè光芒!
与此同时,韵亲王的体内传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
“恩?”
远远的,陈潜看到了这般光景,却是心中一动,回想起五年前之事,当初他对阵大溪的宏亲王,曾以刀芒贯穿对方,但对方也是以口喷金sè鲜血的法门,破了刀芒,保住了一命。
“可惜,若是五年前,这一招还有些作用,但现在……”
就在陈潜动念间,金sè鲜血已经挥洒在紫sè火焰上,但那火焰却只是微微一晃,冒出青烟,并无其他异状。
“怎么可能!我燃烧龙根,以龙脉之力破敌,居然会无功而返!”韵亲王脸sè狂变,但也知道不是分神的时候,压下惊恐,体内再次传出“喀嚓”声响。
这一次,他的面sè更加苍白,同时心中暗暗悲呼:“连续两次燃烧龙根,几乎达到极限,若是龙根破碎,那我纵然能活下去,也失去了问鼎的可能。”
心中虽然忧虑,但韵亲王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念头一转,便扔到一旁,而身上气息则是暴涨起来。
”武敌天下 第五百二十八章 历史拐点!”“化道之境!以我身心,恭迎祖灵!”
话语声中,韵亲王身上气息暴涨,一股横扫**、狂霸无匹的气息散发出来,其人身后,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陈潜眼底三sè光芒一动,脸上现出一丝惊奇之sè,但随即摇了摇。
四周,众人却是面sè一变,看到了悬崖边上的最后景象
短短时间内,可谓一波三折,先是紫sè火焰笼罩两人,而后血鹰振翅,金血挥洒,眼下则是呈现出虚影,释放出君临天下的霸气,引得开阳派内众人心神动摇。
但下一刻,紫sè火焰涌动,彻底闭合,里面的两道人影便被掩盖,余下的,只有两声凄惨尖叫,而后紫火散去,空中已经再无一物!
………………
与此同时。
中洲北地,大溪都城,一间空旷至极、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脸苍白的叶逸静静坐着,脸sè平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他本已不在的双腿已经完好如初,整个人的jīng气神也恢复了过来,有种万事尽在掌握的气度,看不出一丁点的重伤模样,只有眼中偶尔闪过的冷酷目光中才能发现一丁点的光芒。
他就这么端坐着,周围更无他人,大厅里一片寂静。
突然!
啪!
”武敌天下”清脆的炸裂声从一侧传来。
叶逸闻声,脸sè顿变,循声看去,入目的是一座高台,足有一人高下,为大理石雕刻而成,侧面一个个珍奇异兽的浮雕一字排开,而台上则是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块块白玉牌子,粗略一看,约有三四十块。
此时,其中的一块却是跳了起来,断为两截。
当叶逸的目光落在那块一分为二的牌子上时,瞬间面无血sè。
只见那块牌子的中间,写着一个“韵”字。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韵亲王殒命了?这怎么可能!”
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叶逸回过神来,低声惊呼,而后闭上了嘴巴,侧目看去。
大殿zhōng yāng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此人白面无须,闭着眼睛,披散着头发,盘坐在蒲团上,**着上身,整个人好似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一般,散发出莫名气息,那皮肤表面还印着一行一列的细小字符。
一见到这人,叶逸赶忙上前恭敬行礼,脸上不见平rì里的飞扬跋扈,也看不到刚才的震惊失措。
“师父。”
听着这声,这人没有睁眼,微微开口:“既然伤势已经好了,那便离开吧,这里毕竟是皇室之地,不宜久留。”
他这话一出,整个大殿”娱乐秀”都震荡起来,边缘处的景象略有扭曲。
“是。”叶逸没有多说一个字,躬身后退,就要离开。
突然,那人又道:“又有人死了?”
听到这话,叶逸停下步子,连忙回应道:“是,是韵亲王身死了。”
披发之人面容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道:“韵亲王?哦,和多来一同去往西北的,死便死吧,没什么好惊讶的,你的心境还需要磨练,不然是要被别人比下去的。”
叶逸面sè一滞,眼底闪过一丝不忿,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师父,这句话是意有所指,说他心境需要磨练是假,说不如别人才是真,而这个别人,无疑就是陈潜!
昨rì一战,他狼狈而逃,衬托的陈潜更显不凡,虽然不知道最后几位师父是如何处置对方的,但想来应该没能灭杀那人,否则就没有今天这话了。
心里转着念头,叶逸却不敢多说,应了一句,就迅速退去。
当他出来的时候,方才发现不远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靠近,在这皇宫之内,能有这般排场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想到刚才的事情,叶逸立刻猜出了来者何人,更知道对方为何而来。
“看来韵亲王身死,已经被那人感知到了。”摇了摇头,他转身从另外一边离开,此时他并不打算和队伍中那人碰面,因为心中太过纷乱,碰面之后,万一泄露出什么,就可能节外生枝。
“韵亲王居然死了!他和多来同去,既然他死了,那多来也不能幸免,全乱了!”一边走,叶逸一边盘算着,“那韵亲王本该是大溪的下一任皇帝,而多来则是他的左膀右臂,这对君臣将大溪真正打造成了铁桶,坐稳了天下,开创‘盛世’,足以留名青史,怎么就死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面sè一变。
“西北?莫非是陈潜出手了?不可能!先不说陈潜未必能找到他们,单单是昨rì和众师父一战,那陈潜便是能够保命,也要重伤,如何能够伤人?再说了,六识珠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如何能离开旱州……”
想着想着,叶逸却咬牙切齿起来。
“无论如何,这陈潜委实是一大变数!他之所以能够崛起,恐怕也是我间接催生的,时间拖得越久,变化就越大,到最后就会彻底失控!必须快刀斩乱麻!”
很快,一个个决定在叶逸的脑海中成型,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而在他刚刚离去的大殿中,一名身穿暗金sè龙袍,头戴冲天冠的男子一步踏入其中。
“看来变数越来越大了,不能继续放任了,是时候采取措施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开阳气竭,光剑成则
开阳派内,一片死寂。
随着韵亲王和多来二人的死去,整个门派之中,已经没了任何能够抵挡陈潜的力量,或者说,连给他造成麻烦的人物都没了。
那些赶过来的披甲卫士,在看到自己的主子想尽办法逃离之后,依旧被轻松灭杀,个个惊惧异常,立时就放下了奚人勇士的尊严,虽没有跪地求饶,但也不敢挑衅。
这个时候,原本被他们大肆侮辱过的几名开阳弟子反而冷笑起来,这其中的缘由倒也耐人寻味,之前曾经前去报信的那名弟子,这时候反倒觉得有些释然,他看着那一名名趾高气扬的卫士,在陈潜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浮现出快慰。
“不是说我们中洲人都是没骨气的软骨头么?你们奚人既然都是勇士,现在主子都让人宰了,怎么却不吭声?”
“他们呀,也就是在咱们面前敢逞威风,真到了高手跟前,不是一样要当孙子?”
“可笑!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那些开阳弟子这时候反倒是看开了,至于披甲卫士,虽然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拔出刀剑杀将过去,可陈潜就站在不远处,默然不语,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们不敢有丝毫造次。
这些守卫都是奚人,虽鄙视弱小,但尊卑高低之念早就深入心底,面对强者,那是一点其他想法都不敢兴起的。
” ”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的想做奴才的,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威风凛凛,每个人都知道何为美好,何为丑恶,但依旧要做出不同的选择。
这也是有的人欺善怕恶的原因所在,有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低头,去刻意做出卑微、讨好、摇尾乞怜的模样,这是一种生存之道。
陈潜这时。缓缓收回了手臂,散去了远方的紫sè火焰,而体内丹田中,一股澎湃的生机活力蜂涌动而出。转眼就遍布全身各处,化为一丝丝的气血jīng华,融入血肉骨骼。迅速修补身躯。
他的身上,鲜红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漆黑的焦炭血肉则是纷纷炸裂,化为碎片落下,露出了下面一层嫩肉,嫩肉急速变化,渐渐充盈、恢复成平常的肉sè。
这些个景象。落在其他人眼里,又让他们心头震惊,尤其是刚才那些妄想趁机动手的开阳弟子更是后怕不已,意识到自己等人刚才是在鬼门关前饶了一圈,那陈潜哪里是虚弱。人家现在分明就是轻而易举的治愈了自己的伤势。
这样的情景,比陈潜刚才驾驭火焰直接灭杀二人还要来的震撼,对整个开阳派的打击也更为巨大。
赵长老等人此时已然力竭、倒地后挣扎着站起,可是劲力透支,浑身大汗淋漓,摸样苍老,一点也不似练武有成的长者,反倒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们这些人因为强行驱动护山的开阳大阵,不仅折寿,在牵引开阳聚云剑的时候,更透支了潜力 . . ””,和陈潜碰撞时产生的莫大震动和反噬,更是摧毁了体内的真气循环,一身功夫基本上是被废了。
但和那些承受不住反噬之力、爆体而亡的长老相比,赵长老他们几个人还算是幸运的,至少还留有xìng命。
只是,他们此时向周围张望了几眼,看到了破碎的广场、屋舍,看到了倒地不起的门人弟子,还有那些躲在角落、小心翼翼,或者窃窃私语的门徒,一个个却都知道大势已去了。
最后,赵长老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陈潜身上,眼底闪过深深的怨毒之sè:“没想到,偌大的开阳派,居然真的叫这个人一举攻破了!此时门内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废的废,就算是完好的,也都被吓破了胆,心志沦丧,失了练武的锐气!整个门派的气势都消沉了!”
他们这些长老年龄不小,有着见识,自是知道,自己门派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就和那些连战连败的军队一样,已经士气全无了,甚至可以说,胆魄都没了。
一支军队如果没了胆识、士气,那就成了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不能取胜,很可能敌军的一次冲击,就将他们吓得七零八落,束手就擒了。
而练武也是类似,虽然看上去只是锤炼身躯体魄,打熬血肉骨骼,但在更深一层的来说,也是磨练心志,是练得胆气。
尤其要踏入周天境,更是要拥有自己的武道理念,才能练出气机、拳意,但眼下,开阳派的众多门派,纵然有些人还没被陈潜废掉,但”武敌天下 第五百二十九章 开阳气竭,光剑成则”胆识全消,唯唯诺诺的,心里留下了yīn影,这样的人,别说恋物语了,恐怕在生活上遇到些许困难,都要立刻打退堂鼓,又如何能够练出拳意、气机?
“这些人,已经不足以支撑开阳派了,纵然陈潜不赶尽杀绝,他们也不可能取得什么成就了,更不敢再去挑战陈潜,估计,连见到陈家都要退避三舍!现在,剩下的唯一机会,就是掌门了,只要掌门师侄回来,逼退陈潜,再重新招揽一些弟子,悉心教授,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正当几名长老在心中盘算的同时,另一边的陈潜,却在转动目光,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看到了开阳弟子的颓废,看到了披甲卫士的憋屈,也注意到了几名长老的不甘,更隐隐看到了笼罩在整个门派之上的一股气息!
门派气息!
这是整个门派诸多弟子的心念无意间流露出来,聚合而成。
气息原本虽说略显腐朽,但也有种奋力向前的冲劲儿,可现在屡遭重创,余下的只是悲愤、恐惧、彷徨。
下一刻,陈潜的心底生出明悟。
“若无法坚持心中之道,纵然存留、活着,也只能被外界不断地改变、打磨,直至面目全非……”
他眯起眼睛,低头看向右手,被他紧握在右手中的龙牙刀,此时正在微微的跳动着。
那刀刃之上,一道细长的光丝紧贴着,不是散发出阵阵波动,令”武敌天下”整个龙牙刀不住的颤抖。
陈潜的视线落在这一道光丝上,不禁又回忆起刚才的景象。
那聚光长剑直落下来,他挥刀劈砍,二者相撞,爆发出来的是极致灼热和无匹锋利!
灼热散落,烧焦了他的血肉;而锋利气息四散,没有真正实质的接触,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若不是关键时刻,他以魔火牵引灼热,将之向四周散开,难免要被烧成灰烬,即便如此,此时陈潜周围的地面也早已面目全非,裸露的石板生生消失了一层,便是被那股灼热给燃烧殆尽的。
至于那源自聚光长剑的锋利气息,虽说在陈潜身上留下了伤痕,但到底没有真的触及血肉,还不至于留下隐患,更何况,锋利气息的本体,那道光剑被龙牙刀抵住,难以寸进。
这龙牙刀非金非铁,明显不同于一般的神兵利器,如果换成了一般的神兵,就算是当年的轮回刀,在光剑冲击之下,恐怕也要化为铁水。
根本原因,就在于那柄聚光长剑,并非是聚合真元或者能量而成,其本身就是一道规则!
“看来,在这里布下大阵之人,绝对是个远超想象的高手!对规则的领悟,远在昨rì那三人之上!”
陈潜昨rì与叶逸的三名师尊过招,那三人都是隔空传念,动用了不少的手段,但他们三人,甚至算上之前在摩兰古城中碰到的漆黑”娱乐秀”巨人,都没有刚才的那道光剑带来的震撼大。
因为,在这之前,他虽被规则之力攻击过,也利用过一些规则,但那些规则之力都是遍布各处的,是构成世间的一部分,说白了,漆黑巨人也罢,叶逸三名师尊留在叶逸体内的规则也好,都只是调动规则,以某种方式利用规则而已。
但是,刚才落下的那柄光剑,其本身就是一道规则!
是一道完全不合常理的规则!
“光和剑融合在一起,剑乃金铁所铸,被人舞动,以尖和刃伤人,形成剑法,而光从rì来,投shè四方,带来光明和温暖,两者都是世间常物,算不得离奇。”
陈潜沉吟着,似乎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
“可是刚刚,我目视规则脉络,却看出来,那大阵催动出来的聚光长剑,本身的规则就是以光为剑,或者说是剑光一体!这是如何做到的?是否和当初摩兰王所说的规则种子有关?若是能参透,对铸就规则化身很有帮助。”
陈潜的疑问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见识和积累,还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与其费尽心机的猜测,倒不如想办法找到类似的规则,两相比较,更易领悟。
更何况,他这次也有收获,今后可以慢慢观察、比对,想到这里,陈潜手一翻,便多了一座小鼎,跟着长刀轻甩,将刀刃上的那道光丝投入了鼎中。
便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只见赵长老突然如丧考妣的嚎叫起来:“掌门师侄!掌门师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发生这等事情?”
这名长老的目光,直挺挺的落在广场角落的一个头颅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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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这一战,我已等了很久
当陈潜将尔求一的头颅,放在开阳大殿的桌案上的时候,整个开阳派的人都沉默了,每个人看向陈潜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有痛恨,有不甘,有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一开始的时候,陈潜出现在开阳派山下的村镇中,重伤开阳弟子,更将开阳首徒废掉,整个开阳派得到消息之后,便好似滚油落入烈火中一般,彻底沸腾起来,都是义愤填膺,想要将陈潜这个罪魁祸首拿下来问罪。
而后,陈潜步行上山,遭遇阻拦,却好似所向披靡,连连败敌,可谓摧枯拉朽。
可即便如此,开阳派的众多弟子还是前赴后继,依旧坚信必胜,因为他们背靠门派,心有底气,而对手只有一人,孤身前来,怎么看,都是他们更为强大。
哪怕一时失利,但最终还是会压灭来犯之敌。
可是,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心惊不已,情势急转直下。
三代修为第一的孙明带人前往截杀,练武堂的全灭!
门中气血境以上弟子布下的大阵,调动地脉之气,也只能微微阻碍对方的步伐!
直到十八名长老一起出手,在付出了惊人代价之后,施展出了开阳聚云剑,可依旧没能将之击毙!
甚至反受其害!
这一件件事情,步步叠加,反而越发衬托出对方的强大,直到陈潜伸手成火,隔空将韵亲王二人灭杀后。顿时震慑了所有人的身心,让他们失去了对抗的念头。
就连那些个长老,此时都已经放弃了抵抗,将希望寄托在了还未归来的掌门身上。
有希望,就说明没有绝望,心中就存有念头,身上也蕴含着力量。
可当赵长老将那个一直被陈潜拿在手中的头颅认出来之后,希望彻底破灭了。
没了希望,就是绝望,一个人绝望的时候。会呈现出死气沉沉的感觉,而当整个开阳派还存活的人都开始绝望的时候,这死气沉沉就不只是局限在一个人身上,而是转而蔓延到了整个门派的每一个角落!
信心沦丧。门派颓废,偌大一片建筑群里面,没有一个人还有心思、力气去说话、反抗,每个人的心中都茫然一片,没有目的。
人若是丧失了目标就会沉沦,而一个门派若是就此迷茫,那离衰败、乃至武林除名,就不远了。
不过,与之相对应的,当陈潜的手从尔求一的头上松开。心中默念父亲之名、告慰其在天之灵的时候。却有种身心枷锁被挣开了的感觉,整个人的气势节节攀升!
“看来,这中洲之行势在必行。”
气势升起,他整个人的形象虽然没有变化,但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在其他人的感官中。却起了变化,那看似平常的身躯好似瞬间涨大,顶天立地!
开阳派整个门派,几百人的颓废气息萦绕四方。都没有办法锁住陈潜的这股气势,被直接冲散!
开阳众人心中的希望已经断绝,此时又察觉到陈潜的强大,连报仇的念头都淡了,本来还有尔求一这个寄托,让他们觉得有报仇雪恨的一天,可尔求一已被证实死在他们前面了,这愿望就成了闹剧。
不只是赵长老,就连那些个年轻的弟子,这时都呈现出一种迟暮老人的气息。
注意到周围的变化,陈潜心中明了,他虽然没有将开阳派灭门,但这个门派依旧受到了重创,整个门派的风气变化,没了一丝朝气,今后不发生什么意外,早晚要武林除名。
若不是西北没有其他门派竞争,这个除名的rì子还要提前很多。
“陈某和开阳派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们若想寻仇,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若还像这次一样,越过我,去找我家人的麻烦,下场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陈潜摇摇头,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沿途没有任何人敢出面阻拦。
看着陈潜远去的背影,赵长老等几个硕果仅存的老者苦笑一声,他们也知道,今rì一战,对开阳派的影响太大了,颜面扫地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关键是整个门派的jīng气神已经没了。
“武功秘籍可以传承,但心气、风气无法传递,门派散了啊。”一名长老叹息了一声,他知道,经历了今天这番变故,门中不知道有多少弟子有了离去的念头,只要机会到来,门派立刻就要崩溃。
反观他们这些长老,几乎武功全废,一个个成了糟老头子,对门人子弟没了约束力。
“连掌门都遇难了,也就绝了报仇的念想,可若是连复仇这个目标都无法树立,门派又有什么能够凝聚人心?”又有一名长老摇起头来,一脸落魄之sè。
赵长老听着几人言语,也是心如死灰,最后开口道:“为今之计,若想让开阳派继续传承,凭着咱们已经不成了,只能请出山峰上隐居的那人了。”
“山峰?”其他长老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跟着也想到了几人,无奈的点点头,“也对,当年我等将卢师兄的掌门之位废了,现在却要让他的后人和弟子接任,一啄一饮果然天定,半点由不得人,饶了圈,最终还是如此。”
赵长老摇摇头:“可惜,这门派已经被咱们弄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复旧观的可能。”
话音落下,他和身旁几名长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也不让人扶,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外,向着后山走去。
不久之后,开阳派新任掌门登位,名为“史自言”,乃是二十多年前,开阳派掌门卢浩然的弟子,而史自言的妻子卢宁,便是卢浩然的女儿。
开阳派自此逐渐收缩势力,宛如遗世隔世了一般,而后经历种种波折,渐渐被西北之人遗忘……
这些都是后话。
………………
且说陈潜离了开阳派,一路迈步,沿着山径走了下来。
他进入山脚村落的时候,那些个最早被击伤的开阳弟子已经缓过劲来,不过,他们通过信鸽得知了山上情形,看向陈潜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纷纷退避。
反倒是那位开阳首徒莫翔,朝着陈潜拱了拱手,说了两句威胁的话语,陈潜却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
“若是你能重振开阳,随时能来找陈某报仇。”
留下这么一句话,陈潜随即离去。
至于原本聚集在这的奚人勋贵子弟,却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看着陈潜远去的背影,莫翔脸sè复杂,最后长叹一声。
陈潜离了开阳山下的村落,并没有御气飞驰,依旧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却不是返回旱州,而是转而向东。
他的步子迈的不大,却好似缩地成寸一般,每一脚落下来,人就已在百丈开外,一路而行,彷佛心中已有目的地。
从武曲山往东,遍布群山,他行进迅速,这一路上既没有碰上难民,也没有遇上兵马,眼看着就要到达西北地域的边缘。
便在这时,陈潜突然停下步子。
几息后,天空上传来破空之声,而后,一道纤细身影从空中落下。
却是苏情。
她一落下来,手一抬,将一件事物甩出,向陈潜激shè过去。
“你要的信息都在里面了,那姓罗的倒有些眼sè,我一露面,还没说什么,他就递过来了,提前都准备妥当了。”
陈潜伸手接住,却是一本册子,他也不细看,点了点头,对苏情道:“有劳了,接下来的事情,还要继续麻烦你。”
“不用客气,”苏情微微一笑,“将伯母他们接到西州,你就没了后顾之忧,在西州境内,有摩兰古城在,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
陈潜闻言,不再多说,点点头。
他早上离了旱州城,途中苏情便追了上来,二人交谈了两句,陈潜托对方去做些事情,然后分头行动,此时方才重新聚首。
简单说了两句,陈潜拱拱手,转身离开。
望着陈潜离去的背影,苏情的神情略有恍惚,猛然间想到了五年前,她和对方在摩兰古城分别时的情形。
“不知道这一次,又要等上多长时间。”摇了摇头,苏情眼眸一转,注意到陈潜并没有御空而行,而是迈步而动,每一下都缩地成寸般的闪现变化,不禁若有所思。
“莫非……”
微微嘀咕了一声,苏情长舒一口气,接着腾身而起,如羽化升仙的天女般划破长空,转眼远去。
另一边,陈潜一路疾驰,没过多久,就到了西北地域的边界地带——
这是一片光秃秃的丘陵,有个名号,叫做“望界山”,意指站在这丘陵之上,往东看就是中洲腹地,往西看则是西北地界。
山分两界。
此时,那丘陵之上,立着一道身影。
一身白衣,手握长剑。
眼看陈潜到来,那白衣身影一晃,消失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挡在陈潜前面。
剑宗,剑十七。
锵!
他手中的分血剑一跳,从剑鞘中脱出,剑刃一转,直指陈潜。
“这一战,我已等了很久。”
话音落下,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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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纯粹的剑
唰唰唰!
原本清朗的天空中,突然布满了寒光!
那每一道都散发出锋利的气息,彷佛连空气都能割开!
这一道道寒光散落各处,天上地下无所不在,远远看过来,就好像是在望界山的边上搭起了一个巨大的帷幕,遮天蔽rì。
剑气!
寒光锋利,隐隐显现出长剑之形,这是剑气的表现。
眼下这一道道剑气,却不是漫无目的的四散飞舞,而是好似雨点般疾落下来,聚拢着,向着一点冲击过去!
目标,陈潜!
漫天剑气在这一刻,竟而形成了漏斗型!
狂暴肆虐!
呼呼呼!
陈潜的面前,寒风凌冽,疾风吹拂过来,带来的寒意,足以让一个身体健壮的大汉瑟瑟发抖,而那种无数剑刃直落下来、万剑齐发的威势,更是让人心惊,足以让三军丧胆!
陈潜眯起眼睛,沉心静气,体内的龙珠丹田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连经脉中流淌不息的真元,都没有半点变化。
但心中自有念头转动,下一刻,一股气息破体而出。
长吟!
却是一条虚幻神 ” ” 龙!
这神龙一出,就透shè出一种无所畏惧、打碎一切的意境!
周围的空气、气流本就被万千剑气搅动的乱成了一团,这时候神龙一动,更是彷佛在烈火中浇上了滚油一般,彻底的沸腾起来。
便在一片混乱中,神龙冲进了狂暴的剑气暴雨之中。
一时间,剑飞、龙转。
剑气落下,笼罩大地,震动四方,地面上寒光闪烁。密集剑雨无所不在;
神龙升腾,开嘴吐息,狂风肆虐。天空上乌云密布,黑云浓雾蔓延四周。
只是片刻功夫,清朗、平静的世界,就彻底变了一副摸样。
轰!
一声爆响!
陈潜和剑十七的身影都不可再见。陈潜被无尽剑雨覆盖,而剑十七则是被那团黑云压住了。
“你这龙,太过单薄。”
清朗之声突然出现。跟着,盘旋半空的神龙虚影被成千上万的剑气冲击,剑气一搅,神龙通体一震,竟而消散。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声音也从剑雨中传出
“你的剑,太过极端。”
话音落下。已经散开的神龙虚影中,强烈的念头爆发开来,那是坚韧如铁的意念.. ””,形成如水涟漪,辐shè之下。掠过四周,那道道剑气也被扫过、透过,接着,居然像是纸糊一样,纷纷消融。
就这样,神龙散,剑雨消。
一阵风吹来,乱成一片的景象突然如山水画般,被水冲洗着,褪去了sè彩。
转眼间,太阳高悬,周围是草地林木,隐隐有虫鸣鸟叫。
陈潜和剑十七两人还是站在原本位置,两人间的距离足有三十丈,身边芳草萋萋,没有半点变化,好像刚才的剑雨和神龙都是幻影的一般,没有造成一丝伤害。
实际上,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变化,并不是真实的景象,而是陈潜和剑十七两个人,单纯的在以拳意交锋。
那漫天的剑气,其实只是剑意,是气机,是拳意,虽是虚无,但若应对之人心中有半点动摇,即便功力再高深,也要着道,被意念轰击,失了先手都是小,最坏的情况下,甚至能心智错乱。
这种拳意攻势,虽不及武道意志真实,武道意志能改变和干涉现实世界,若是被武道意志所化的兵马砍断腿脚,那就是真的断了,而拳意则只能作用在感官、心智和思维上。
但是,武者交手,招式、拳脚、兵刃虽然凶险,但气势、心智的交锋更是变幻莫测,后者尤为重要,若是失了心智,纵有通天手段,一样也要饮恨。
这几年,有人来陈家镖局找麻烦的时候,剑十七往往足不出户,剑不出鞘,就能败敌,”武敌天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纯粹的剑”用的就是这种手段。
不过,陈潜面对这些,却没有以真元抗衡,而是同样以拳意相对,二者争锋之下,两种剑意、拳意相互抵消,才使得四周景象恢复如初。
剑十七点点头。
刚才那一招,只是他的试探,五年前,他曾和陈潜有过一次交手的机会,两人以拳意对抗,但是中途却来了魔教的白步瑶,令二人不得不中断,自此之后,就没了第二次交手的机会。
眼下,和陈潜再次见面,剑十七还是以拳意试探,但这次和五年前相比,有着天壤之别,那次他们二人以拳意气机对峙,虽然凶险,但旁人很难察觉,只有到了白步瑶那个层次方能知晓。
可是这一次,二人意念对抗,竟而扭曲了周围景观,形成幻境,即便是从未习过武的普通人来到,一样能看个分明,跟着就要陷入幻境,挣扎不出来、意志不坚定,就要迷失其中。
突然!
剑十七一抖长剑。
天地间顿时有气息相随,震荡起来,隐隐和他的剑刃抖动相合。
踏!
一脚踏在地上,剑十七的人已化身为剑光,向陈潜冲了过去,他的身上,气势瞬间攀升到顶点!
周天巅峰!
剑十七此时的肉身修为是周天巅峰,但他浑身上下,每一道真气、每一道”武敌天下”血气、每一道劲力都锋利、凝聚,凝成一股!
他的人,就好像是一柄长剑,锋利!纯粹!
震!震!震!
剑十七全身各处的血肉微微颤动,那依附在经脉上、隐藏在血肉中的窍穴也震动起来!
全身的窍穴形成共鸣,贯穿上下,隐约和外界元气联系在一起,那层禁锢着武者血肉、内脏与外界天地的阻碍,已然松动,显现裂痕。
当剑十七手中长剑刺到陈潜面门前的时候,“咔嚓咔嚓”的声响从前者身上传了出来,跟着,四周狂风涌起。
风中气流卷动,带动着丝丝元气向剑十七汇聚过去,穿透了他全身的毛孔、窍穴,深入体内!
咔嚓!
周天境,破!
陈潜的眼中波澜无惊,似乎剑十七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意外,彷佛早就被他料到了一样。
长刀摆动,陈潜体内的真元滚滚而出,汇聚在刀上,手一抬,却不是格挡,而是迎着疾刺而来的分血剑,一刀劈了出去!
轰!
真元脱刀而出,形成淡淡的光影刀芒。
但下一刻,刀芒就被一分为二,剑十七手持长剑,从刀芒中穿梭而出,他的身上浮现出锋利到了极点的气息,整个人就好像已经和”娱乐秀”手中剑合二为一了。
攀升!
无尽威势散落出来,那是刚刚成型的先天之势!
这股先天之势捕捉元气,更包裹长剑,渐渐形成庞大剑影,剑十七彷佛被一柄长剑包裹住了一般,径直冲到了陈潜面前,剑尖没有半点变化,笔直向前!
面对这般情景,陈潜也不后退,龙珠丹田内,一股股真元奔涌出来,化为五行之力,穿行经脉,汇聚在长刀之上。
五行螺旋!
长刀再次劈砍!
这一次,他施展出了离刀,更运用了五绝炼心手第一绝的运气法门,真元螺旋如梭!
这股真元凝而不散,一出现,就和分血剑阵针锋相对,好似一面墙般,剑十七的冲刺之势顿止!
陈潜现在的修为是先天巅峰,他之所以能抗衡藏神境的武者,原因就在于五行结合。
五行变化不定,相生则威力暴增,相克则可释放出强劲的毁灭之力,再以五绝炼心手牵引,更能带动外界的元气、真元、真气和能量,以小搏大。
但这只是在技巧上抗衡,单论在功力上的积累,还不足以和藏神境相比,只是他如今已将全身的真气都压缩成了真元,实力大增,和藏神境的功力层次相差无几。
不过,藏神境除了修为上的优势之外,还掌握有气相,能更完美的调动天地元气,甚至施展出堪称神通的手段,除此之外,掌握了武道意志的藏神境武者,更能以意念干涉现实。
这两种法门都是超脱于血肉和功力的,也是藏神境能够力压先天境武者的根源所在。
但是,当陈潜动用五行极致时,藏神境的这些优势就荡然无存了,五行极致所蕴含的极端力量,足以打破气相的优势,甚至能够抵挡武道意志的侵袭!
这便是陈潜能够越级挑战的原因所在。
而昨晚之后,通过对规则之力的把握、接触,借助手中的龙牙刀,陈潜的战力已然更上一层楼,触摸到了造化境人中仙魔的领域!
不过,越级挑战并不是陈潜的专利,眼前,单论境界和修为,暂时还不如陈潜的剑十七,却展现出了另外一种法门,让他看似简单、毫无章法、甚至处处破绽的一剑,释放出了难以想象的锋利!
纯粹!
剑十七的这一剑,简直纯粹到了极点!
他的招式、真气,没有半点多余的地方,更没有一丁点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总结成一个字
剑!
他手中握着剑,他的人宛如剑,他释放出来的先天之势、他全身各处隐而不发的劲力,都锋利似剑!
当这些因素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剑十七摒弃了其他的一切,身上的气势疯狂攀升,整个人就成了一柄长剑!
叮!
突然,他的体内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剑十七的剑
剑宗。
千年来,武林沧海桑田,但这个名号却一直在江湖中流传不休,有过辉煌,也有过低落,不过,从未被人遗忘。
剑宗的传人代代相传,从未中断,即便一时隐没,但没过几年,就会重新出现在江湖上,并且无一例外的,会掀起腥风血雨。
但这样一个在武林历史上留下了浓厚一笔的宗派,却总是包裹在一团迷雾中,让人难以看个真切,一直到现在,武林中人对这个门派的了解,依旧十分有限。
不过,他们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了一些隐秘,算是掀开了这个门派神秘面纱的一角。
每一代的剑宗传人,都只有一人。
他们以剑为姓,行走江湖,挑战无数,杀人如麻,留下的血案、凶名,足以让小儿止啼。
剑宗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他们只要拔剑,就必须要见血,不是别人的,就是自己的。
每一代的剑宗传人的双手上,都会沾上数不尽的鲜血,因为他即便是练剑,也不会像其他门派那样,单纯的练剑招、对空舞剑。
剑出,必须见血,哪怕只是练剑。
剑宗的一切,都和剑有关,他们练剑,练得既是手中剑,也在不断将自己打造成一柄寒光四溢的绝世神兵。
再锋利的宝剑,在最初的时候,也只是凡铁, ” ” 要经过烧制、打磨,以及千百次的锤炼,水浸火烧,最终才能成型。
而剑宗的传人,同样也要经历这样的过程,他们不断舞动手中长剑,留下一路鲜血,以此练剑;不断挑战强敌。以此打磨和锤炼自身,将这些锤炼和打磨作为积累,隐藏在身上。不断的积压,直到释放的那一刻,便是宝剑出炉之rì。
只有这样,手中剑和心中剑。才能铸就完整。
眼下,剑十七就感到,自己这柄长剑出炉的rì子。似乎是到了。
当他的体内传出了那“叮”的一声时,封禁了丹田近三十年的剑胚彻底破碎,遍布全身各处的剑气、携带着捕捉而来的元气冲击过去,在丹田中撞击在一起,反复的压缩、堆叠,终于……
一点jīng元现!
短短时间之内,剑十七便突破了先天之境第一层的极限。步入了先天第二层。
抱元!
一瞬间,他体内真气滚动,无数真气在丹田中叠加,凝结为真元,散发出霍霍光辉。
但是。这并不是结束,破碎开来的剑胚分离为一片片细小碎片,这碎片飘荡着,渐渐消融,显露出一丝丝jīng纯元气!
元气飘荡,又被牵引着,向着那滴刚刚成型的jīng元汇聚过去,连绵不断的融入其中!
吞纳元气之后,那一滴细小的jīng元变动起来,瞬间震荡,立.. ””时就像吹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的膨胀起来!
轰!
只是眨眼的功夫,jīng元壮大了足足十几倍,接着迅速内缩、凝聚,层层叠加、压缩,最终产生了质变,散发出澎湃气息,蜕变为jīng元气种!
先天第二层,破!
就此,几乎是转眼间,刚刚冲破了先天第一层、进阶第二层的剑十七,又一举打破了桎梏,步入了先天境的第三层,守一!
气种成型的瞬间,剑十七的全身各处筋骨震动,流露出锋利如剑的气息,融会贯通;
而心中则是念头一转,属于剑的记忆化为碎片,纷飞过去,不断地投入气种之内,好似某种养料一般,让那颗气种急速变动,隐隐透明,其中表面“喀嚓”一声,浮现出一道裂缝。
咔!咔!咔!
裂缝渐渐蔓延,气种的形态涨缩不定,一丝丝寒芒从裂缝中散落出来,透过薄如蝉翼的气种表层,隐约能够看到一道吞吐不定的细小剑影……
而另一边,就在气种成型的一瞬间,剑十七也随之气势大震!
那原本阻碍住他前冲之势的五行螺旋真元发出“兹啦”响声,跟着便看到,剑十七长剑上剑芒大涨,激shè出道道霞光,其手中分血剑的剑尖上光影缩涨!
哗!
下一刻,五行真元化为漫”武敌天下 第五百三十二章 剑十七的剑”天碎片!
卷动的真元碎片中,一抹寒光吞吐不定!
事实上,剑十七体内的变化虽然繁复,更是将多年积累,以及体内剑胚都彻底碎掉,运转了剑宗玄功,一举突破了多个武道层次,直达先天巅峰,和陈潜在境界上已经并驾齐驱了,但这个过程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不过持续一息时间而已。
当然了,这番变故,陈潜自然是不会忽略的,几乎就在剑十七气势急速攀升,不断打破一个有一个的极限时,他就察觉到了变化。
“哦?气势居然暴涨到了这个地步,这么说来,他不仅是直接踏入了先天境,更是一举势如破竹的冲击到了先天巅峰,甚至还有更进一层的可能!如此正好!只不过,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西北的排斥之力聚拢过来,难免扫兴……”
陈潜心里想着,但手上没有丝毫停顿,两手一动,五行之力再动,牵引着四方的元气汇聚过来,霎时间,他和剑十七身边的空气瞬间变化,宛如实质的压力降临,充斥一方,空间变得粘稠、凝固。
那剑十七落入这般幻境,整个人好似落入了泥潭中一般,身形迟滞,冲刺速度顿减。
“你的招式,以五行生死为根基,变化莫测,堪称随心所yù!”剑十七见状,神态不见任何变化,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喜意。
他的手腕微微一动,长剑颤抖,在毫巅之间,形成了一股震动,恰好抵消了四方挤压过来的浓重压力,”武敌天下”分血剑刺出的速度瞬间提升,好似长蛇吐信一般,来到了陈潜的喉咙跟前。
这一下看似简单,但长剑在短短一瞬的时间里,通过简单的颤抖,却体现出了无尽变化,看似毫无技巧,其实已然达到了技巧的极致!
在这一刻,陈潜心中浮现出一丝明悟。
“原来,你也掌握了心境之道。”
心境六道之一,空明之境!
心中空明,招式清晰,行功如意,举手投足,随心所yù,此乃“技”之极致!
说话间,分血剑已经近在咫尺,只要往前再进几寸,就将贯穿陈潜的头颅。
甚至于,那锋利的剑气已经扑面而来,将陈潜的发丝吹拂起来,若是换成了寻常武者,单单被这股剑气一冲,就足以切开头颅!
陈潜却面不改sè,空着的左手一抬,爆发出紫sè、蓝sè和棕sè光芒,火焰、寒光和枯荣气息凭空出现,从他的手中涌动而出!
下一刻,三股澎湃力量爆发出来。
轰!轰!轰!
霸道到了极点、蛮横到了极点、混乱到了极点的力量彻底的爆发开来!
灼热、严寒、枯荣,这三种截然不同的气息随之扩散开来,每一道都好似脱缰的野马,要肆虐当下,一旦散落,就能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却被陈潜cāo控在股掌”娱乐秀”间,宛如被无形护罩围拢,纵然变化无穷,左冲右突,也难以逃脱掌控!
崩!崩!崩!
三sè光芒冲击出来,将眼看就将竟功的分血剑笼罩、包裹,剑身连弹,扭曲、变化,跟着又夸张的弯曲起来,转眼间,几乎完全弯成了一个环形!
那三sè光芒中爆发出来的恐怕力量顺着剑刃传递,直达剑柄,最终却是侵入到了剑十七的右手血肉之中。
血肉崩裂!
露出了森森白骨!
嗖!
下一刻,长剑脱手飞出,打着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落在远方。
嚓!
分血剑插在地上,仍自颤抖不已。
失了长剑,剑十七却冲势不减,依旧前行,那鲜血淋漓的右手往前一伸,撮指成剑,指尖sè泽微变,荡漾起气流,释放出锋利之气!
他竟是要以血肉之躯,和三种极致力量碰撞!
但就在剑十七的手堪堪要触摸到极致力量的那一瞬,其人的身体内突然轰隆一声,传出炸响,好似开天辟地一样,随后,整个人的气势暴涨,狂暴肆虐,连周围的光线都暗淡了一下,但只是持续了一瞬,就恢复如初,那狂暴骑士也紧跟着回卷自身!
气势内敛,剑十七的整个人人影模糊,在千钧一发之际,彻底化为一道寒光,一柄长剑!
刺眼的寒芒绽放开来!
冰冷!纯粹!有进无退!
感受着那股近在咫尺的气息变化,陈潜眼皮子一跳,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武道气相……”
在陈潜的低吟声中,一道通天彻地的剑光闪烁而出,从空中落下,直至陈潜!
陈潜屏息静气,并不慌乱,抬起龙牙刀,带动身前的三sè光芒汇聚刀刃,向前劈出一刀,这一刀,轻飘飘的,毫无烟火气。
天地间猛地一片寂静。
然后……
轰隆隆!
轰然爆响中,地面翻转,泥沙飞舞,林中的树木拔地而起,向远方狂飙而去;鸟虫慌乱,转眼被气流扯动着直飞天边!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升腾起来,直冲云霄,滚荡之间,将望界山彻底覆盖……
地面波动起来,坚固的岩石、夯实的土层颠簸着,似水面涟漪般,辐shè了整个西北大地,以及部分中洲腹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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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明震、暗流
陈潜一刀劈向前方,刀身剧烈震动,不断释放出毁灭气息,爆发出去,不只挡住了激shè过来的剑气,更连绵不断的冲击出去,轰击在剑十七的身上。
剑十七的身上,一道道剑光缠绕着,这些剑光纯粹到了极点,是他从全身上下的每一点真气、真元,每一处经脉,每一根骨骼,乃至每一块血肉中压榨出来的!
刀气一来,就被剑气绞碎!
剑气锋利,不只是激shè出去,刺穿了三sè光芒,更连剑十七自身都难以幸免,他的身躯每一刻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冲击,剑气透体,破坏着血肉,乃至更细小的……
细胞。
每时每刻,血肉都在变化,而剑十七的身躯也在这种变化中,一点一点,滑向深渊。
即便如此,剑十七还是犹未所觉,一心一意,只是刺剑他的人,就是剑!
这样带来的冲击力何其凝聚、尖锐、锋利!
便是陈潜运用了五行极致,依旧难以阻挡,剑光透shè之下,很快穿透了一层层火焰和寒光,一道道剑光泄露出来,触及了陈潜身躯血肉。
他的身上,一朵朵细小的血花接连绽放,猩红的血液随之飞舞。
锋利!锋利!锋利!
每道泄露过来的剑光,都锋利的难以 ” ” 想象,一接触到陈潜的身子,就破开皮肉,哪怕以陈潜堪比jīng金玄铁的体魄,也难以抵挡。
不过,下一刻,在陈潜血肉深处,一些潜伏起来了的意念被这股尖锐、锋利到了极点的剑光所刺激,跳动起来……
“哦?没想到居然能让这些隐患都生出反应……”
陈潜心头一动,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澎湃拳意爆发开来,融合了先天之势。又结合四周的五行极致,流转起来,积蓄着力量。
“真是个好对手!既然如此,那陈某理应拼尽全力。以作回报!也不枉你这些年来信守承诺!”
话音落下,一颗金灿灿的丹药从袖中飞出,然后炸裂开来。诡异波动逃逸出来。
而后,一道神龙光影从陈潜身上飞出,龙嘴一张,将那道波动吞没,下一刻,神龙炸裂,其中蕴含着的龙气、龙息彻底崩解开来。
前方。一抹苍白的身影闪现,剑十七的人近在眼前。
四目相对。
………………
轰轰轰!
地面震动着,不断传递。
天空中,急速飞驰的苏情微微一怔,停下身子。转头后视,眉头微微皱起,跟着摇了摇头,便继续前行。
.. ””在她行进方向的前方,一座大城隐约可见。
平静了没有多久的旱州城,在地面震动之后,又爆发出些许sāo乱,那些普通民众还好,只是躲在家中,可是城中兵士、府衙役从却是个个面sè大变,疑神疑鬼起来。
正在陈家镖局做客的太守曹彦同样心神不宁,但却没有提出来。
在曹彦的对面,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的陈伯乾只是眉头一皱,再无异状,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曹大人既然有心,那陈某自当支持,毕竟西北乱象越来越显,可大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如此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是该有人出来收拾局面了。”
说着,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一双眼睛盯着曹彦。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曹彦连连附和,只不过,这位太守却在心里暗自咒骂着。
如今,只要在西北稍微有些背景的人,都知道了西北王马肃的死讯,更是早已知晓,那凶手正是陈家第三代的陈潜,曹彦也不例外。只是他这次过来,正是要借助陈潜的威势,去做一些事情,既然有求于人,当然不敢多说什么。
陈伯乾放下杯子,出声道:“我们陈家可以支持大人掌控旱州,只是军营那边……”
“军营那边,自有本府处理,这件事情就不牢陈先生cāo心了,待时机成熟,本府会来请先生……”
”武敌天下 第五百三十三章 明震、暗流”两人继续说着,地面的震动已经渐渐平息,只是曹彦还牵挂在心,难以释怀,显得坐立不宁,没过多久就起身告辞。
陈伯乾也不阻拦,亲自送出门外。
等曹彦和一行仆从衙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道男子声从陈伯乾身后传来:“没想到连曹彦这样人都起了野心,看来马肃之死真是牵扯不小,西北恐怕要变天了。”
说话间,一名青年迈步而出,走到陈伯乾身边,正是他的大儿子、嫡子,陈涟。
“只是,他毕竟根基尚浅,和军营那边虽有些关系,但多是互相利用,本就立足不稳,和这样的人合作,应该不会有什么前途。”
陈伯乾闻言,摇了摇头,道:“西北变天之事,不需要这么早就挂在嘴上,如今西北军显出分裂之相,可外面还有大敌,一个处理不好,就不是变天,而是被大溪横扫。所以,当务之急,是帮助这些有些权势的人稳住局面,尤其是守在望界关的军队,要确保粮草供应,不能让他们乱了!”
说着,他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儿子似乎还要说什么,不等对方开口,就出声打断:“我知道你的心思,为父同样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只是我们陈家毕竟先天不足,不能当出头鸟,这个曹彦志大才疏,不是干大事的料,把他扶植起来,对我们利多弊少。”
陈涟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全凭父亲安排。”然后,他转锋一转,“只是”武敌天下”三弟不告而别,又刚刚经历了那般事情,家族局势可谓危机四伏,不知道父亲要怎么安排?是否差人去寻找三弟,给他送信,让他回来?”
陈伯乾摆摆手,道:“收起你的这些心思,以后不要想着去差遣陈潜、给他下命令,恰恰相反,你要时刻准备配合他,即便他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要乱了阵脚,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么?陈潜对咱们陈家意义非凡,不要以为凭着心智、手段,就能在西北分一杯羹,咱们真正的立足根本,其实还是武力,是你的这个三弟!”
“这……”陈涟略显迟疑,“可是现在的局面……”
“不必多说了,陈潜绝非你想象的那般,我猜他应该已经有所安排了,到时候你们就依着他的安排行事,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没有安排,那也没关系,你就靠着自己的本事化解眼下危机……”
陈伯乾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子,语重心长的道:“不要觉得他本事大,就理应给家族出力,也不要认为自己某方面不如陈潜,就妄自菲薄。他是他,你是你,各有所长,只有各司其职,家族才能壮大!说句不客气的话,他陈潜是厉害的超乎想象,但若将这个家交给他,不出三代,必定衰败!”
说到这里,他沉声道:“我对你期望很大,现在既然为父掌权了,那家族本来的一些规矩,就该改一改了,你们的念头,也该有所变化才是。”
感受到自己父亲话语中的殷切期望,陈涟心中不禁泛起暖意,他重重”娱乐秀”的点了点头,心里一动,突然从父亲的话中品味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父亲,你的意思,似乎……”他不禁询问出声。
“恩,这旱州城将有大变,我必须参与其中,总要有人出面的。”
陈涟听到这里,心中一跳,压下躁动,口中道:“这……这里毕竟危险,如果三弟真有安排,父亲却执意留下,未免以身犯险了。”
陈伯乾摇摇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上哪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想要得到什么,先就要付出自己有的,不必多说了,去吧。”
见父亲态度坚决,陈涟不再多说,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陈伯乾突然又道:“对了,这些rì子多陪陪你祖父,你们这些小辈,没事多去他那里聚一聚。”
陈涟脚步一顿,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去。
他却没有看到,身后的陈伯乾看着他的背影,却沉吟起来。
而在离两人不远的一间屋子里,yīn影中,一脸老态的陈震凉正抱着一个人的身躯,默然不语。
隔壁院子里,陈潜的母亲王氏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眼中泪水串联成珠。
门外,则是正在和赵婷交谈的蓝若兰,她刚刚给王氏诊断完毕。
城外,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径直飞过,落入陈家镖局,没过多久,镖局便忙碌起来。
………………
且不说旱州城里的变化,这股因为陈潜和剑十七交手,而引起的震动,波及面很广,便是西州所在之处,也有了轻微的震荡。
“恩?地震?”
西州西门,一支近百人的骑兵队伍停在门前,为首的将领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他们每个人都风尘仆仆的,但个个jīng神抖擞,眼中流露着jīng芒,这是武功修行到了高深地步的表现。
这一行骑兵,每个人的修为,至少都在气血境层次!
在西北这片土地上,能有这般修为的人,就算得上是高手了,眼下,居然一次xìng出现了近百名!(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莫名来,隐患去
震动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周围就恢复了平静。
实际上,这股震动经过了漫长的距离,在到达西州后,幅度已经很小了,如果感知不够敏感,或是身处坚固砖瓦房中,都不会察觉到震动。
只有那些练过武功,拿捏气血、身躯的武者,对外界的变化尤为敏锐,才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震动。
感到震动消散,为首的将领抛却了疑惑,对现在的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返回王府,确立自己的位置!
“火加将军,咱们这么急匆匆的赶来,会不会让王府和群臣有什么说法。”
将领身边,一匹通体火红的马上坐着一名胖子,脸上布满忧sè,眼神飘忽,不停扫过周围,似在jǐng戒,生怕有队兵马冲来,将他们拿下、亢。
他的话音落下,旁边一名青衫布衣打扮的老者就轻笑一声。
“袁大人,你未免太过小心了,眼下大王和世子都已不在了,城里早就乱成一团了,谁还有功夫来管咱们的事?”
这人说着,摇了摇头:“至于那些文官,不是我莫某人看不起他们,大王在世之时,他们仗着大王的权势还能作威作福,可现在嘛,恐怕早就自身难保喽。”话语中,流露出幸灾乐祸的味道。
那被称为火加将军的带头头领点点头 ” ” :“莫先生说的不错,袁凯,你今后是我的左膀右臂,遇到事情不妨多想一想,别整天只想着银子。”
那胖子正是袁凯,他闻言尴尬的一笑:“将军说的是,只是我清楚自己有多少本事。不敢过多奢望,除了管账,其他的。都不拿手。”
火加将军摇摇头,不再多说,一转头,对那莫先生道:“这次那凶徒可谓丧心病狂。居然出手弑君,着实罪大恶极,这次回来。不妨就从这点着手,先给众人树个靶子,也好让他们不至于散掉,今后再慢慢收权。”
“将军这话深得我心,是稳妥的法子,只是那陈潜修为高深莫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敌对的好,将军不妨派一心腹之人,前往联络陈家,让他们安心,最好能争取过来。无疑是一大强援,等安稳了西北,大势已成,再徐徐对付。”
这人的话音刚落,没想到那火加将军就摇摇头,道:“陈潜那狂徒百无禁忌,留着这样的人,我睡觉都不能安稳,况且,他和我有杀父之仇,现在又杀了西北王,绝不能姑息,不然传扬出去,我火加尔耳岂不成了不忠不孝之人?再说,陈家早就是落难的土鸡,无兵无权更无钱,拉拢过来做什么?先生这是糊涂了!”
这名年轻将领,正是火加尔耳,火加罗的儿子,他父亲火加罗当年在龙洞内,被埋骨之地的拳意侵蚀,成了人形傀儡,虽然功力大涨,但最后和陈潜敌对,被直接斩杀。
这些事情,随着龙洞中回返的.. ””武者传遍江湖,算不得秘密,而火加尔耳当年被陈潜击败,又得知父亲死在对方手上,再加上心仪的女子对陈潜念念不忘,新仇旧恨加起来,怎能不让他心中怨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这些事情,莫先生心里也很清楚,之所以还要提,一方面确实是为了火加尔耳打算,让他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力量,另一方面,也在测试对方的心胸气度。
莫先生是演武堂的现任堂主,掌管武林人士,手下更有一条谍报网络,这几rì来接到了不少有关陈潜的信息,知道不能力敌,他和陈潜的爷爷陈震凉虽然有矛盾,但都是在西北王的命令下造成的,算不得深仇大恨,因而就有了和解的心思。
可是现在,见火加尔耳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借口,只是因为私仇,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你既然想占据西北,那就要有一定的心胸,那陈潜修为高深,和你虽有仇,可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你不拉拢,直接就定位成敌人,这不是削弱自己吗?再说了,先利用,等占领了西北,大权在握,招揽贤达英才,到时候一声令下,万人从命,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那陈潜再强,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这些念头在莫先生的脑海中闪过,顿时让他对火加尔耳的评价下了好几个台阶。
“看来,这火加尔耳只是我暂时的落脚处,可以作为晋身之资,却不能付出心血。恩,当年我和陈伯乾有”武敌天下 第五百四十四章 莫名来,隐患去”些交往,他这个人见识不凡,现在家族里又出了陈潜这样的绝顶高手,如有机会的话……”
莫先生还在想着,却被火加尔耳的话打断了思路:“先生不必担忧,那陈潜只能猖狂一时,不说别的,单是旱州城现在形势,就足以拖住他了,甚至足以让他和陈家万劫不复!这等人物还不放在我的眼里,当务之急,是进城、掌权!”
火加尔耳意气风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十名骑士,顿时心cháo澎湃。
“这次能有奇遇,让我的亲卫都修为大进,便是一个预兆,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手中!虽然签订了一些不利的书契,但等我登位,在西北休养生息,一旦恢复实力,早晚威震西域,那些条约也就都不作数了。”
这次他奉命西去,本是找西域部落借兵,没想到得知了陈潜的消息,先是派人去传报,跟着自己遇到奇遇,实力大增,就大着胆子提前回来了,没想到刚过羌州,却收到了西北王被陈潜所杀的消息,立时知道机会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快马加鞭的赶来。
随后,火加尔耳招呼着身边几人,直入城门。
城中街道上,沿途之人见了他们,纷纷避让。
那一名名骑马而过的士兵身上,淡青sè的气息散发开来,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分微微凝结,街道两旁的温度都隐隐下降。
在常人所看不到的层面,这些淡青sè气”武敌天下”息一路飘荡,汇聚在城池之上,形成了一张面孔,那面孔模糊不清,但一双眸子扫视着西州城,好像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
就在火加尔耳一行人入城的同时,望界山所在之地,漫天的尘土渐渐平息。
尘埃落定,原本的丘陵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下地面上一个个深孔,一道道细痕。
望界山,这座有些年头的丘陵,被整个的夷平了!
尘土之中,两道身影隐隐显现出来,各自仰天躺倒。
陈潜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的,化为丝丝缕缕的火苗、寒光,但却在迅速复原,他的衣服本来就是紫火、蓝光和枯荣气息凝结而成,自然容易复原。
只是在陈潜的上方,淡淡雾气卷动着,聚散不定。
看着上方这团雾气,陈潜表面古井无波,但心中却泛起轻松,甚至身上虽有重伤,可还是有种脱出枷锁,身轻如燕的感觉。
“没想到,我身上的隐患,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解决的。”
轻轻感慨了一声,陈潜念头一动,勃勃生机从丹田中冲出,散落全身,迅速修复着身躯体魄。
而上方的那团雾气,却渐渐凝结起来,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这也”娱乐秀”难怪,因为这团雾气的本质,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武道意志!
一种冰冷混乱,一种变幻不定。
那冰冷混乱的武道意志,是陈潜当年在摩兰古城中yīn差阳错得到,虽然救了他几次,但随着时间推移,开始和血肉结合,原本只是轻微的一点,现在却壮大了一倍有余。
而那些变幻不定的武道意志,则是源自中洲神医的武道结晶,是陈潜先后几次驾驭意志,用以对敌之后,遗留在血肉中的。
这两种武道意志,都不算充沛,陈潜更是一直刻意压制,并多次借机消磨,所以一直不成气候,可是两者结合,越发难以根除,是不小的隐患,万一爆发开来,后果依旧严重。
本来,陈潜以为要根除这些武道意志,必须要等自己晋级藏神境了,才能从容稀释、镇压,可没想到,这次和剑十七对抗,最后时刻,那尖锐到了极点的剑光锋利的难以想象,透过血肉,直刺根本,将沉睡在血肉细胞中的武道意志都激起来了。
那剑光直指血肉根本,要将血肉彻底毁灭,无疑动摇了依附在上面的武道意志的根基,二者可谓你死我活,武道意志被彻底激发,爆发开来,让陈潜找到机会,以意识牵引全身,将武道意志尽数轰击出来!从而摆脱了隐患。
“不过,也唯有剑十七这般纯粹的剑意,才能逼迫的武道意志无计可施,只能爆发,换了他人,纵能威胁血肉根本,也会先被武道意志侵蚀和沾染。”
想到这里,陈潜目光一转,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上。
剑十七静静的躺着,身上衣衫早已破损,却覆盖着一层剑气,只是剑气锋利、暴虐,不仅破碎周围地面,连剑十七的身子,也在不断的浮现出伤口,鲜血飞溅。
剑气,已然失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后会无期
滋滋滋!
一道道剑光变幻不定,时而如龙,时而如梭,或粗或细,在剑十七周围跳动、盘旋、缠绕。
这位剑宗传人的嘴角挂着鲜血,脸sè苍白,但是一双眸子却明亮如星,流露出纯粹的意念。
过了一会,他的眼底jīng芒一闪,整个人猛地一震,那覆盖在体表的剑气竟而都被震得散乱开来,在半空中飞舞,跟着又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重新下落,凝聚在剑十七身上,渐渐化为洁白长袍。
咔咔咔!
碎石滚落在地,发出轻微声响,陈潜缓缓的站起身来,身上碎石哗哗落下。
另一边,剑十七同样慢慢站起来,一股凌厉气息不断飙shè出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巨大剑芒在其身上吞吐不定,让人望而生畏,就好像他随时可能变成一柄择人而噬的利剑一般。
只是,剑十七的这幅模样落在陈潜的眼中,却让他心头微微一沉,以陈潜的目力、感知的敏锐,以及对周遭元气、能量变化的jīng确把握,不难发现,此时剑十七的身躯,正在被无数细小、锋利、尖锐和凝聚的剑气穿透、刺出!
那些个剑气小到肉眼难见,可是却躲不过陈潜的捕捉,只是一眼,他就看出来,这些剑气的凝聚程度,丝毫不亚于先天武者的全力一击!
这等纯粹的剑气,如果释放出来,足以将山川刺破,若是一涌 ” ” 而出,简直无往不利。
可是,正是这等恐怖的力量,此时却完全集中在剑十七身上,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血肉骨骼间穿梭往来,每一下。都在破坏着他的身躯血肉,由外而内,又由内而外。周而复始,彷佛永不停息。
但是,陈潜很清楚,再坚韧的血肉。像这样、无时无刻的被不断冲击,也有崩溃的一天。
此时,剑十七的体内。丝丝浓郁的生命气息蔓延而出,不断修补着身躯、体魄,但人力有时而穷,即便拥有再高深的修为,也不可能像这样无度挥霍。
只是,随着剑气的不断穿梭、破坏,剑十七身躯反复修补。那血肉深处,埋藏在最深的一丝潜力都被激发、榨取出来,剑十七整个人的气势急速攀升,身上原本忽隐忽现的剑影越发凝实。
武道气相!
剑十七刚刚在交手的最后时刻,激发出来的武道气相。正在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越发坚固!
和冰老、西域三老等人的气相不同,剑十七的气相舍弃了一切神通、变化,只是化身为纯粹的长剑!
剑,乃是凶器,而剑十七的这道气相,也只是为了破敌而生。
嚓!
正在陈潜观察着剑十七的身躯状态之时,远处忽然传来轻响,跟着破空之声响起,一道寒光激shè过来,在陈潜的身边掠过,激荡的气流锋利 .. ””异常,但陈潜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前方,剑十七抬手一抓,将那到寒芒抓住了,原来是一柄长剑。
分血剑。
这把剑,在二人交手的时候,被崩飞出去,剑柄和半截剑刃上布满了猩红的鲜血,那是剑十七的手掌崩裂之后,沾染在上面的。
但是,此时此刻,剑十七那本以破碎的右手手掌却已经完好如初,皮肤光洁,洁白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宛如美玉。
这只手握着长剑,那剑上的鲜血渐渐隐没,像是被长剑吞没了一般。
“这把剑,是我剑宗传承的根本,每一代的剑宗传人,都是由它挑选出来的。”
突然,剑十七开口出声,他的话音冷硬、低沉,还有一丝沙哑,不带半点情绪波动。
陈潜却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上前一步,问道:“还有几rì?”
剑十七看了他一眼:“九rì。”
在他们说话间,那分血剑上的血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剑十七见状,手腕一转,插剑入鞘,口中则道:“我死之后,还要麻烦你前来取了此剑,护持一番,等下任剑宗传人出现,这剑自会前去寻找。”
陈潜点点头道:“正该如此。”跟着,话锋一转,“剑兄下面有何打算?”
“”武敌天下 第五百五十五章 后会无期”与你一战,实乃剑某人生一大快事,”剑十七口中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冷峻如爽,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波动,“只是,你战力虽强,境界却不高,剑某的剑既已出鞘,那就不能空回,须得见识一下中洲的武道巅峰,将剑磨到极致,方能了结心中之念。”
被人言语贬低,陈潜没有露出半点恼意,反而继续点头:“剑兄一心求剑,此生正该如剑一般,不应在剑鞘中腐锈,而是在拼斗中断折。”
剑十七闻言,眼中闪过错愕之意,跟着嘴角微微牵动,上翘了一些,却显得僵硬:“今rì一战,心满意足。”
说着,他抱起拳头:“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陈潜也是回礼道:“后会无期。”
话音落下,剑十七脚下地面纷纷破碎,而人则是冲天而起,化身为一柄十丈长的剑芒,破空而去!
就在对方离去的瞬间,陈潜清晰的感应到了,一阵阵意志波动从剑十七的身上迅速的扩散开来!
那是武道意志将要成型的先兆。
直到离开之时,剑十七的手都紧握着那把分血剑,而且没有透露自己的去向,那之前的托付之语似乎并未说出,只是陈潜却没有多说,彷佛已经知晓了,今后要去什么地方去寻找那把剑。
“可惜,陈某如今修为尚有不足,不然就不用让他留下遗憾了。”
”武敌天下”剑十七是径直向东面破空飞去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消失在天边。
而陈潜还站在原地,他的身上,有不少伤痕,却在缓缓愈合,每愈合一道伤口,就有一道剑气从中飞出,钉在地上,就是一个小孔,小虽小,但深不见底,足可见锋利。
过了没有多久,待到陈潜全身的伤痕都已痊愈之后,他的身边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近百个孔洞。
这时,陈潜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那指头的颜sè迅速变化,黯淡了一些,并呈现出金属sè泽。
而后,四周地面震动起来,一个个孔洞中,蕴藏着的剑气破土而出,重新汇聚过来,凝结在两根手指上。
锻诀!
这部用来炼化神兵金气的功法,在这一刻,在陈潜的驱使之下,将散落各处的剑气给吸纳了过来,锤炼、凝聚。
陈潜眼中闪过一道惊异之sè。
“这些剑气jīng粹到了极点,比之前吸纳的几道神兵金气还要纯粹!虽然韧xìng和坚固程度略有不如,但在锋利方面却犹有过之!”
直到这一刻,陈潜才体会到剑十七释放出的剑气,到底有多么锋利,更意识到那些在对方身上肆虐的剑气,对体魄的损害有多么惊人。
只是,随后陈潜却皱起眉头。
“不过”娱乐秀”,连这般纯粹的剑气还是算不上金行极致,那到底什么样的材质,才能构成金行极致?”
在陈潜的计划中,作为冲击藏神境的积累,需要收集五行极致,而眼下这五种极致,只有一种还没有下落,那便是金行极致。
实际上,若是单算此时的积累和准备,陈潜已经能够冲击藏神境了,甚至有不小的成功可能,这一点从之前旱州擂台上,愤怒中,心意化龙,差点形成武道气相,一举步入藏神,就能看出来。
只是,陈潜所追求的武道,却并非如此,他并不想被局限在某种道路上,而是要以五行为敲门砖,强行破开藏神境的大门。
须知,五行流转,乃是构成世间的根本,以此为根基,自然也让武道有了更多可能和变化。
“也罢,武道漫漫,不可强求。眼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想着想着,陈潜将脑中杂念和疑惑抛开,深吸一口气。
“这次交战,倒是让我看到了一丝契机,那些留存在我血肉中的武道意志潜伏rì久,虽然一直没有爆发的迹象,但无形间,散发出的意念波动,想潜移默化的改变我的心志,意志坚韧可不受影响,但难免渐增凡俗杂念,让身心背上负担,有种沉重之感。”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团不散雾气。
“如今,武道意志已被逼出,但体内还有另外一道隐患,同样能干扰心智,而且,这道隐患甚至影响了我的武道,不如一并解决。如此一来,五行极致的其中一道也要成型了。”
话音落下,陈潜的眼底明黄sè光芒一闪,身上顿时气息暴涨,随后,一道光影破体而出,向四周蔓延!
龙吟随之响起!
却是一条通体明黄sè的神龙!
神龙蜿蜒起伏,却没有直冲云霄,而是在陈潜身边盘旋、缠绕!
那神龙之内,气息涌动,龙息和龙气交缠不定。
陈潜的身上,窍穴震动,一道道龙脉之力不断喷吐出来。
这些龙脉之力源自他的丹田,也源自每一块血肉、骨骼。
当年,他在龙洞空间中冲杀,最后时刻龙脉爆发,其身化为容器,容纳了西北死脉,经过了五年时间,龙脉在他体内,受五行侵染,最近又有木行极致渗透,已然重新焕发出生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天下第一关
陈潜其人,每块血肉内都隐藏着龙脉之力,节节贯穿,堪称人形龙脉。
但是此时,他心念转动,几乎体内纯粹的所有龙脉之力都喷出发出来了!
之前一战,剑气临身,刺激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血肉骨骼,激的潜藏其中的武道意志不得不爆发出来,而蕴含其内的龙脉之力同样也难以避免。
只是龙脉到底醇厚,历经千百年的沉淀,远不是由藏神境武者产生的武道意志能够相比的,是以稳坐钓鱼台,并没有自发产生异变。
只不过,剑气纵横,到底动摇了龙脉之力的存身根本,也让这些龙脉之力泛起了活力,这才让陈潜有了可乘之机,意念落下,全身的龙脉之力都被调动起来,脱出体外。
这龙脉之力早就沾染了陈潜的意念和气息,和他宛如一体,虽然离开,但隐隐相连,并且自发形成龙形,盘旋不离。
更有甚者,陈潜的意念参杂其中,以拳意的形势留存,结合龙脉之力,遂化身为如龙拳意。
可是,这一切都在陈潜的掌握中,等龙脉之力离身,化为龙形,陈潜一个念头,那深藏在龙形中的拳意跳动了一下,然后……
炸裂!
拳意炸裂!
这一下,从根本上将龙脉的根基动摇了,那明黄sè的神龙模糊起来,爆发出雄浑气息,威压、高贵、至高无上!
这股气息辐shè四周,以意念波动的形势灌入陈潜体内。发出一种诱惑,散发出特有的影响。
这并非是龙脉之力中存有其他意念。而是一种本能的引诱。
普通人,甚至一些心志坚定的武者,面对这种诱惑,便是再清醒,也难免要动摇,因为一旦掌握了这种力量,和自己融合为一,龙脉化为己身。纵然自己无法称王称霸,但也会富贵一生,更何况,龙脉之力本身还有很多妙用。
只是,陈潜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并不是要毁灭这些帮助过自己多次的力量,而是要将他和自身分离。从而不再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增加负担。
面对那扑面而来的诱惑,称王作霸的愿景,陈潜却毫不犹豫的挥出了一刀。
“功名利禄,称霸登皇,与我陈潜何干?”
喀嚓!
陈潜的身躯深处。一道已然成型的龙格破碎。
远方,同一时间,一些人体内还很稀薄的龙气却迅速充盈起来。
一刀落下,神龙本已模糊的身影彻底消散,被禁锢在其中的拳意顿时恢复了zì yóu!
这股拳意不再具有神龙的威严。却充满了无所畏惧的气魄。
褪去了的龙脉之力并没有散开,而是被陈潜以先天之势包裹着。聚拢在一起,只是随着拳意的抽离,龙脉之力失却了活力、生机,显得死气沉沉的,散发出来的那种至高无上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了,仿佛失去了jīng气神。
紧接着,陈潜一张嘴,大吸一口!
吸!
浓郁的龙脉之力被陈潜一口吞下,却不再散落身躯血肉,而是直入龙珠丹田,沉入最下方。
在那里,一条土黄sè的小龙盘着身子,身上分出一条条细不可查的土气丝线,透过龙珠丹田,延伸到外界,直达陈潜双脚,和地面相接。
陈潜每一次踏步,都会从地面中摄取一丝纯粹土气,借着联系,传递到土sè小龙的龙躯内。
而此刻,澎湃的龙脉之力涌入丹田,这条小龙却翻动了一下身子,抬头上望,然后张开了嘴。
涨大!
这小龙娇小玲珑的,但一张开嘴,整个龙头却倏地涨大百倍!一口将涌来的龙脉之力吞纳了!
吞咽!
庞大的龙脉之力。
细小的土sè小龙。
两者差距巨大,但这时候,小的却将巨大的那方直接吞没了,反差巨大。
只是,这种吞没却不是真的消化,只是在龙脉之力的外面包了一层土黄sè的皮层。
说来也怪,雄厚的龙脉之力被小龙吞咽之后,居然迅速缩小,那条小龙的龙头也随之缩小,变成了原本大小,只是在它的体内,压缩到了极点的龙脉之力缓缓流淌。
与此同时,小龙的身上,纯粹的土气缓缓向内渗透,龙脉之力开始产生细微变化,虽微不足道,却连绵不断。
外界,顺着陈潜双足的接触,更多的土气传递过来,而陈潜的双脚则是缓缓下沉,在地上形成了两个脚印。
做完了这些,陈潜长舒一口气,感觉身心更加轻巧,从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迅速在脑中闪过,每一件都清晰无比。
修行到了他这般地步,记忆力的jīng确程度远超常人想先,哪怕隔着几十年,经历的每一件事情依旧能信手拈来。
只是,此时这些记忆却突然间多了层隔膜,让陈潜觉得格外遥远,虽是亲身经历,但回首时,却仿佛观看电影般,有种旁观者的感觉。
缓缓摇了摇头,陈潜脚下一动,一步一步迈步向前。
“这条路,注定还要走下去。”
念头落下,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东边的地平线上。
………………
河门关。
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
它是中洲北方的门户之一,背靠北河,卡在关内道和北方草原之间,千百年来,不知道阻挡了多少次胡马南下。
当然,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这道雄关也曾被攻破多次,王朝更替中,更是几度易手,最近几年,便易手了一次。
原本驻守在此的大宁守将被大溪军内外夹攻,惨死当场,大溪便取了这处雄关。
而随着大溪入主北地,这处雄关的作用有所减弱,因为大溪皇族本就起自草原,是草原霸主,统御诸多部落,是为共主,是以草原的威胁有所降低。
而随之而来的,是两地商贸的兴起,大量商贾往来北地和草原,低买高卖,互通有无,于是,这河门关内外逐渐热闹起来,形成了几个小镇,人气渐旺。
只是,近年,因大溪本族大规模的从草原移居北地,对草原的控制力逐渐减弱,众多室罗部族渐渐不再安分,关门的价值又重新显现。
随之而来的,就是重兵驻守,只是商贾毕竟不甘心,难免要施展一些手段,一来二去,这里的商贸往来依旧兴旺,只是多了许多需要金银打通的关节。
但是,西北军起事,半个大溪被波及,这河门关本就靠近西北,加上要防止西北军绕道草原,所以,这河门关终究还是彻底军管,尤其是新任的守将到来后,更是戒备森严。
不过,世上的事情总有两面,只要交得起高昂的过关钱,经过层层盘查,还是可以通行的。
“这过关钱现在真是贵的离谱了!拼死行一趟商,可一半的货物都要上交,简直是在身上割了块肉啊!”
雄壮的关门前,一队刚从草原返回的商贾坐在马车上,一人轻声抱怨。
过关钱高昂,但与胡通商乃是暴利,几两纹银本钱收购的货物,到了那边一出手,就是几车的毛皮,再回来这么一卖,几百两立时到手!
话说回来,这所谓过关钱,也是种变相的关税,只是不会上交给朝廷罢了;而但凡能做得起这跨国贸易的商贾,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关系,况且,草原本就危机四伏,没有一定的势力和胆量,一般人也不敢尝试。
“小声点,河门关现在布满了九拳门弟子,要是被他们听去了,后患无穷!你别忘了,现在的那位关门守将,可是正儿八经的九拳弟子!”
旁边之人听了那人的抱怨,连忙劝慰。
那人也意识到失言,小心翼翼的往周围打量了几眼,见无人注意,方才放心。
从河门关往东,不过半rì路程,就是两界山。
九拳门便坐落山上,如今那九拳门势力庞大,弟子遍布北河两岸,黑白官商都有涉及,一个小小的商人,若是得罪了这等大门派,只有死路一条!
“一时糊涂了,说起来,听说河门关有九拳长老坐镇,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还能有假?这河门关现在可是九拳门的钱袋子!不容有失!我听人说,前几rì有人闹事,那人功夫不错,有些名气,一手拳法开碑裂石,后来你猜怎么着?被闻讯而来一名长老一巴掌拍下来,给拍成了肉泥!”
这人说着,还做了个往下拍掌的动作。
旁边之人被吓了一跳:“这么凶狠?”随后,他心中一动,想到一事,“是了,这些长老恐怕不是防备咱们这些人的,而是jǐng戒室罗人!刚才回来的时候,不是有队胡人缀在后面么?若不是护卫队,估计他们就动手了!”
“那队胡人我也注意到了,要我说啊,他们不是没敢动手,而是所求甚大!”
“你的意思是?”
“不必说那么明白吧?话说回来,胡人就是不同,带队的居然是个娘们,虽然皮肤黑了点,但看那身段,绝对带劲!”
几人聊着,话题渐渐就有了偏差,而在他们前方,一名青年缓缓走来,沿途之人见到此人,起先并不在意,但随后,不少人低声惊呼,交头接耳,指着地面,露出惊异。
只见那地上,随着青年的每一次踏落,都会多出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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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草原“来客”
“来寻牵丝,你确定要这么做?要知道,咱们古博部可是拼不起了,这次前来河门关,一个控制不好,部族jīng锐很可能全军覆没!”
河门关外,草原之上,一队人数不多的骑手聚在一起,他们披着兽皮缝制的衣衫,一个个虎背熊腰的,腰上悬着弯刀,背上挂着弓箭。
这是标准的草原住民打扮。
说话的,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四十岁,在中洲可以说是壮年,可在草原上,却已经陷入体力衰退的境地。
草原苦寒,不仅昼夜温差巨大,每年还有半数的时间深陷寒冬,对人体的不利影响十分巨大,隐患积累,体能的巅峰持续时间很短。
草原部族之人,从少年时期开始,就要骑马shè箭,不是征伐其他部落,就是带着家眷牛羊长途迁徙,这些事情加起来,固然磨练体魄,能让草原儿女在年轻时弓马娴熟、身强力壮,可却透支了潜力,一旦过了中年,只要修为不足以拿捏气血,那便是再健壮之人,体力也要迅速衰退。
四十多岁的年纪,体力早就大不如前的,不再是部族中坚,今后体力一年不如一年,到了五十岁,就算是暮年了,这也是草原部族一直流行幼子继承制的原因,因为长子的巅峰期已经不多,年龄一大,体力衰退、jīng力不济,如何能带着部族在危机四伏的草原生存?
” ” 眼前这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脸上浮现出暗斑、筋骨松动,明显是功力没有练到气血境,体能还受本身体魄限制,已经开始衰退了,本该在部族中退居二线,可是现在看他的语气、架势。却趾高气扬的,甚至呵斥他人,都没有人敢插嘴。
这足以证明。这男子虽然体力衰退了,但身份却不凡,很有可能是部族头领的亲族。
至于被他言语间斥责的人,却是这一行人的带队者。只是,这人却是个女子!
女子骑在马上,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握着长鞭,黑发飞扬,身上也穿着兽皮衣服,露出了光洁的双臂和半截长腿,皮肤略黑,但在阳光的照shè下,却泛着淡淡光泽。
她听到男子的斥责。眉头一皱,一股威严就散发出来:“多咄,你虽是父汗的兄弟,但这次出兵,乃是由我带领。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那被称为多咄的男子闻言,摇了摇,道:“来寻牵丝,你不要动气,这次的决定,太过冒险了,那林羽毕竟是中洲人,不值得信任,万一你依诺佯攻,可是他的部族却没有前来配合,到时候河门关中的守军冲杀出来,弓弩和震天雷一起shè来,咱们根本就抵挡不了!”
女子摇摇头,道:“和林羽部结盟是你们商量出来的,我只是执行,既然他们提出了这个结盟条件,那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依诺而行,则盟结,不然咱们古博部就要受到两方加攻!”
.. ””多咄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我的意思,就是不要真的到达河门关,做出一点样子,主要是为了迷惑林羽,让他们打头阵,如果他们被河门关的中洲人重创,那是最好,咱们古博的危机,不就一举解除了么?说不定趁乱还能掠夺不少奴隶!”
“这手段太过卑劣了!”来寻牵丝听了,直接摇头,“况且,林羽部势大,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中洲人,关键时期完全可以豁出去投降,河门关的人未必真的会将他们赶尽杀绝,可如此一来,咱们和林羽部就结了深仇大恨……”
多咄眉头一皱,恨铁不成钢的道:“什么卑劣不卑劣的?我看你是被中洲人的那些个说法给弄昏头了!那几年被中洲人捉到,也不知道他们给你讲了什么,现在居然一口一个道义来了!草原上,胜者为王,只要能保住部族,什么事情不能做?”
来寻牵丝听了这话,也不动怒,还是摇头:“你也知道保住部族最为重要,那就不能真的和林羽交恶,你大概并不知道,那林羽和中洲一名绝顶高手有些交情,很多人都将他看成那名高手的记名弟子,若是发生了什么,惹得那人前来,咱们古博部纵然一时能逃脱危机,最终也难逃灭亡下场!”
她这话一说,多咄眉头皱的更紧,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而多咄的身后,一名坐在马上的青年冷笑一声,出声道:“什么绝顶高手!不就是你那个生死不明的‘主子’么?你被那人抓住,本就是奇耻大辱,现在居然连一个记名弟子”武敌天下 第五百三十七章 草原“来客””都害怕,丢尽了室罗人的脸!传扬出去,不等卡钦部来攻,古博部的名声自己就败没了。”
这青年说话的时候,把“主子”两个字咬的很重,毫不遮掩脸上的嘲讽之意。
可那女子听了,也不动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人的恐怖,你根本就不清楚,只会逞口舌之快。”话音落下,她一勒缰绳,身下战马向旁走去。
“你们且在这看着,我去接应大军。”
声音还在,她的人已经随着飞扬的马蹄远去。
那青年似乎是被女子淡然的态度激怒了,脸上涌起一抹cháo红。
“锲骨布,不要动怒。”这时,那多咄开口道,“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被他父亲推出来,执掌部族权力。”
“女人而已,”青年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她那个残废老子还在,早就不知道成什么人的女奴了!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她的几个兄弟都被咱们害死了,为何还留下这么一个女人?”
多咄摇摇头:“你不要太过看轻她,毕竟血脉摆在那里。今后你真想掌握部族,还是要娶她做可敦的,只是在这之前,一定要将林羽干掉,不然这么一个大部族看在边上,咱们寝食难安。”
“父亲说得对,可是这个女人现在铁了心的要和林羽结盟,这可怎么办?”锲骨布皱起眉头。
”武敌天下”多咄冷笑一声:“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给河门关送信了,保准让林羽有去无回,到时候林羽部群龙无首,正好被咱们吞并!”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他们父子二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交谈着,丝毫不顾忌旁边围着的几名骑手,只是这些人却好似根本没意识到这对父子话中的含义,还是平静如常。
………………
就在关外暗cháo涌动之时,河门关内,守将府邸中,坐镇一方的大将范振业却是听到了手下人的汇报。
“哦?你是说,有个形迹可疑的人?年龄约在二十多岁?每走一步都要在地上留下一道脚印?”
范振业听到这里,失笑了一声:“这是在刻意做出惊人之举啊,估计是哪个门派的后起之秀,以为有了点修为,要去草原上纵横一番,了却侠客梦。算了,不必管他。”
听了范振业的吩咐,那报信的心腹迟疑了一下,然后才道:“大人,那人并不是打算北去出关的,他到了镇中之后,直接转向往东……”
“往东?”范振业微微一怔。
河门关周围的几个镇子再往东,就是一片峡谷,为北河千年侵蚀所成,地貌险恶,常人一般不会涉足,连村落都极为罕见,而更重要的是,再往东,一路前行,唯一能碰到的人群聚居之””处,就只有……
“他要去九拳门?”
想通了这一点,范振业皱起眉头来。
“这是哪家的后生,这般不知规矩,外人想要前往九拳门,若没有师门长辈引领,就要带着长辈亲书的信件给我过目,如果没有信件,就要拿出买路钱!”
这范振业正是九拳门弟子,一身九宫大气功已修到第六层,距离周天境只差临门一脚,是九拳门有名的后起之秀。
更重要的是,这范振业的家族本就背景不凡,在大溪官场有不小能量,所以范振业一出师,就青云直上,现在已经坐到了河门关指挥使的位置,手握兵权,镇守一方,扼守交通要道。
九拳门闻之,依势而动,在河门关和两界山之间构筑了不少据点,两相结合,势力愈盛。
“此风不可长,你传令下去,将人拦住,带过来,等我问清楚了师承,再行定夺。”
这边,范振业的话声刚刚落下,那边,一道苍老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振业,这事就交给我吧,正好要出去,若是干等林羽小儿,未免太过无趣,不如将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子捉来,替他师父好好管教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范振业面sè一变,连忙站起身行礼:“师叔祖。”
紧跟着,便见一名矮胖老者进入厅堂。
这名老者须发皆白,身子圆滚滚的,脸上满是横肉,但面颊红润,一双眸子炯炯有神,见到范振业,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说了好些次了,不必这般拘礼,我来这里,就是帮你扫除后顾之忧的。”
老者边说边行。
他的身子很圆,两腿稍短,本来移动不便,可眼下,此人却是悬在空中,缓缓前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事不过三
“小兄弟,还请就此停步,没有范大人或者镇守府的信物,是不能继续前行的,当然,如果小兄弟你有九拳门的信物,自是能畅通无阻……”
简陋的据点旁,一身军袍的男子淡淡的说着,脸上紧绷,自有一股威严。
这人是范振业的一名亲兵,名为李泽,在整个河门关,都可谓身份不俗,权限极大,也是范振业最信的过人,倚为心腹,所以才被指派到此处。
想要从河门关周围的几个镇子去往九拳门,就必须要经过这个地方,九拳门西面路径的必经之地。
若是想要绕行,要么是出关步入草原,然后再南下,攀登两界山,从陡峭的峭壁上落下;要么就是直接南下,返回中洲腹地,从汹涌的北河中横渡。
这两种选择都可谓步步惊险,而且在这个世界,没有详细的地图用来指路,等闲之人也不敢自行绕道,省的迷途。
是以,这处关卡就显得尤为重要。
此时,守关将领李泽,听到手下来报,知道有人前来,可是却没有河门关那边的信物,明显是私自过来的,立时就出面制止。
如果换成了其他人,李泽早就一声令下,将之拿下,仔细盘问了,可是眼前这人,每走一步,都要在地上留下脚印,那印子还冒着青烟,着实骇人,李泽知道深浅,是以才好言相劝。
见人说 ” ” 人话,见鬼说鬼话。
如果对方没有实力,那当然是随他们拿捏,在这片地方,范振业和九拳门的话,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皇帝的还要管用。自是不惧他人。
只是李泽没有想到,他一句话说完,暗自提点了一句九拳门的名号。可对面那人却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只见那青年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了本册子,翻开看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
“你口中的范大人应该是范振业吧,九拳门的杰出弟子。这些年来颇有名望,上年更是在八方通晓的英杰榜上挂了名,只是陈某今rì前来。却是和他无关,你也不用拿名头压我。”
话音落下,青年脚下一动,但听“轰隆”一声,将周围地面给一脚踏的寸寸崩裂,凹下去好大一块。
震!
整片据点都被他这一脚影响到了,震动起来。
这处地面岩石不多。多是陈年积土,被这么一震,登时就飞扬起来。
这般阵势,李泽不敢疏忽大意,心中一紧。正要出声,就看到前方那人身影一动,消失在原地,同时自己身边挂过一阵清风。
等震动停息,一切恢复如常,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踪迹了,透过飞舞的尘土,李泽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人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个足有一丈深、直径三丈多的坑洞!
. . ””“统领!那人已经冲过关卡了!”
这时,一声惊呼传来,原来是据点二层,负责瞭望的兵卒出声提醒,李泽循声看去,立时见到那兵卒伸手指着远处。
待到李泽看过去时,这才发现,刚才那名青年已经越过了自己驻守的据点,出现在了百丈开外,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见到这一幕,李泽顿时一惊。
“一眨眼的功夫,就疾掠百丈?这人的功夫也太骇人了!怕是要有周天境的修为了吧?”
只是,李泽惊虽惊,到底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知道不是来人的对手,立时吩咐起旁边的手下。
“去,点燃烽火,在准备信鸽,将这里的事情,火速汇报给河门关知道!就说闯关之人,疑似周天境的高手。”
“是!”
那手下同样心惊不已,被李泽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可还没等他走几步,一声声“啪啪”声响就从李泽身后传来。
这是疾风吹动衣袍时发出来的声音。
李泽一转身,就看到几道身影正从河门关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得有仈jiǔ人,一蹬一踏间,就冲到了跟前。
却是几名衣着相似的青年男子。
这些人太阳穴高高隆起,眼眸中jīng光闪”武敌天下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事不过三”现,穿着灰sè衣袍,上面有奇特的宫格花纹,每人的手腕上还都绑着金属护腕,双拳涨大,布满了道道青筋。
只是一眼,李泽就认出来了,来的人正是九拳门的执法弟子,是被派来河门关,协助范振业的。
而这些九拳门弟子的后面,还跟着一人,却是一名圆滚滚的矮胖老者。
怪异的是,这老者明明看上去行动不便,每一步都迈的缓慢、费力,但偏生一步落下,就能疾掠几丈,丝毫不慢于那些青年弟子。
一见这人,李泽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他可是知道这位的身份,那可是连他的顶头上司范振业见了,都要行礼的人物,在九拳门里更是地位超然,听说武道修为已到了深不可测的程度。
矮胖老者笑眯眯的受了。
李泽跟着便道:“老先生来的正好,刚才有人强行冲破了此处据点,属下正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矮胖老者打断了:“那人去哪了?什么时候离去的?”
李泽闻言先是一愣,跟着便意识到对方所问何人,连忙回道:“刚刚离去,往东,走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矮胖老者笑眯眯的道:“那就是还没走几步嘛。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受到振业苛责,事后,我会帮你说两句。”
”武敌天下”“多谢老先生!”李泽没想到这等身份的人物,居然会说出这般平易近人的话语,立刻有些受宠若惊了。
矮胖老者点了点头,他对范振业这个徒孙很是看重,此人现在和九拳门的利益休戚相关,那河门关更成了九拳门的钱袋子。
连带着,老者也会有意无意的维护这名徒孙的威严,帮他笼络人心,以便于坐稳位置。
但凡大门大派,都不可能单凭武功传承就屹立千年,恰恰相反,很多武学传承高深jīng妙的门派,往往会因为人丁稀少,最后断了传承,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这其中的分别就是对门派的经营。
像九拳门这样的门派,就是一个利益的聚合体,不仅占山为王,更在北方各地有着大片土地,是货真价实的大地主。再加上,门下弟子遍及朝野,人际网络覆盖各地,涉及方方面面,这才足以确保九拳门的地位和传承。
而眼下,整个门派中,矮胖老者最为看好的新一代,在朝廷的领军人物,就包括了范振业,这是门派下一步要大力扶持的对象。
安抚了李泽,矮胖老者脚下一动,就往前走去,而那些个九拳门的弟子见状,也一言不发的随之而动。
一行人行进迅速,几个起落间,已远在几十丈外了。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李泽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告诉矮胖老者一条讯息,便是刚才””那名青年,在一瞬间,便能疾掠百丈。
“也罢,那人纵然再厉害,可年岁摆在那儿呢,怎么可能是老先生的对手,这老先生可是祖宗般的人物,堪称陆地神仙。”
就在李泽的心声中,那群九拳门的弟子,已经看到了前方一道缓缓而行的身影。
却是一名身穿紫袍的青年。
“有点意思。”
矮胖老者注意到青年每踏出一步,果真如报信之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会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他不禁会心一笑。
“却是一名有些爱慕虚荣的年轻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修为。不过,能劲透脚掌,至少也是气血巅峰,以他的年纪来看,倒也不凡,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青年才俊、师承何人,说不定也是八方通晓中,榜上有名的人物,到时不能大意。”
想着想着,矮胖老者已经有了主意:“你们去将此人拦住,带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动作快一些,等会还要出关。”
“是!”
这一众九拳门弟子共九人,听了矮胖老者的吩咐,各自应了一声,便展开九宫步,几道人影闪过,已经将前方那人围了起来。
对方早就发现了众人,不慌不忙的停下步子,一转身,目光落在老者身上,顿时让后者心中一怔,隐约有种不祥之感,但并不强烈,因而没有被矮胖老者放在心上。
见对方看着自己,矮胖老者以为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便微微一笑。
“年轻人,看你的样子,是准备去往九拳门吧?不过,九拳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要按规矩来。束手就擒吧,回到河门关,将师承说清楚了,再言其他。”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被围起来的青年却是突然说道:“先天之势已经内敛,外界元气隐约相连,看来,你晋级先天境界有段rì子了,应该是九拳门的长老。不过,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阻拦了,事不过三,若是还有下次,说不得,陈某只好得罪了。”
“嗯?”矮胖老者心中一跳,显是被青年的这番话语挑起了心中疑惑,“你应该是认出我来了,却装得好像是一眼看穿了我的修为。”
他自是不信,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的青年,能看穿自身虚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既然动手了,还怕得罪人?
那青年却不理睬矮胖老者的话语,摇摇头,脚下一动,飘忽之间,瞬间从众人的包围中脱身出来,继续前行。
“年轻人,你未免太没规矩了!”
矮胖老者还是笑眯眯的,但一双眼睛里面却寒芒闪动,明显是动怒了,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先天之势受此影响,波动了一下,空气中顿时多了股沉闷压力。
“武功练得不错,有点修为,但不能太过傲气,更不能贪慕虚荣,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也罢,今rì就让老夫代替你师父给你上一课!”
矮胖老者说着,目光一动,九拳门执法堂的弟子立就心领神会,变动位置,九人连踏,每个人的身上,都隐约释放出一股气势,结合起来,竟而形成拳意,变幻莫测。
本来,照这矮胖老者的意思,那紫袍青年破坏了河门关的规矩,是决计不能轻饶的,只是他觉得那人年纪轻轻的,能修成这么一身本领,定有不错的师承,是以一见面,就旁敲侧击,想要弄清楚对方的师承来历,可没想到却被对方顶撞,以他的身份,如何能够忍受?
一个眼神下去,执法堂的九名弟子纷纷而动,起落间,两臂摆动,真气运转,身上气势攀升,混合拳意呼啸着直扑过去,就要追上前方那人,立刻动手!
而后面,矮胖老者还是笑眯眯的,一步一步的跟着,闲庭信步,眼中闪烁着寒芒,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就像是 ” ” 在看戏。
这时,前行之人突然停下步子,他这一下停得奇异。竟而让追过去的执法堂弟子都没来得及反应,差点冲过头了。
“咦?这套步法倒是有趣,有点流转不定的意境。不过,我不记得中洲各门派中,有哪位高手擅长这么一种步法。”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矮胖老者一张嘴。就出声问道:“小子,你刚才脱离包围,现在疾行而停。可见轻功不凡,不知道师傅是谁,说出来,说不定是我认识的人,也好给他点面子。”
只是他这话说完,换来的是一句冷冰冰的回话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你们这次拦截,本来就是第三次,现在更动用了拳意,分明是打算动手了,既然如此……”
这句话随风传过来。入了矮胖老者的耳中,让他心头一跳,与此同时,那紫袍青年身上的气势陡然暴涨,一扫刚才的平静,宛如猛虎出匣!
“不好!”矮胖老者这时才意识到情势有变,体内先天真气涌动,两脚一弹,悬浮空中,就要急冲过去。
但已经晚了……
啪!啪!啪!
一连几声脆响,但见九名执法堂弟子身上升腾起来、混合而成的高深拳意,突然消散,而九名刚刚到位,行将出手的弟子,则是一个个两脚离地,向后飞腾,口中鲜血直喷,身上 . . ””则是传出了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手脚在半空中诡异扭动!
“你们这些大门大派,最是注重面子,我陈潜今rì既然出手了,那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就算留手,依旧不会让你们收敛,rì后少不得还要有许多波折,既然如此,就不要怪陈某心狠手辣了!”
话语声中,那紫袍青年两手一荡,身上如渊气息爆发开来,无形气势直冲云霄,蓝天上的一片云彩被荡漾的散开!
他赫然便是不就前和剑十七激战的陈潜!
只是不知为何,他居然来到了这河门关境内,最终却是和九拳门的弟子对上了!
碎!碎!碎!
地上,一片片泥土翻转,一块块岩石破碎,碎石和尘土卷动着,随着陈潜的身影疾冲出去,眨眼间,就冲到了矮胖老者的面前!
“恩?”矮胖老者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笑容,但突然间看到陈潜冲到面前,眼睛倏地瞪大,脸上闪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感知随着先天之势扩展,将周围的情势尽收心底,随后,他就被陈潜身上荡漾起来的那股澎湃气势给震慑的心神动摇。
“不好!不好!我不是对手!”
一捕捉到这股气势,他本能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虽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堂堂先天武者,居然会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的对手,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狡辩,更”武敌天下 第五百三十九章 既然动手了,还怕得罪人?”何况,此时对方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抓了过来!
那血肉凝聚而成的手掌,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可矮胖老者敏锐的感知,却清楚的从中捕捉到了一股令他头皮发麻的毁灭气息!
“退!”
千钧一发之际,矮胖老者心底闪过这个念头,那圆滚滚的身子本是飘荡着向前的,但猛然间就“嘭”的一声,似是撞上了一面墙壁般,瞬间变向,反弹而动,从前冲变成了疾退!
飞腾!
大蓬大蓬的鲜血顺着老者的后飞线路洒落,陈潜的手已经抓到了矮胖老者的胸口,那五根手指比最锋利的神兵还要坚韧,无坚不摧,直接就将老者开膛破肚!
没错,这老者虽然有了后退的念头,但他的念头,却没有陈潜的动作快,在矮胖老者做出反应之前,陈潜就已经一爪抓到!
“唔!”
一声闷哼,矮胖老者跌落地面,圆滚滚的身子化身为一团肉球,在地面上弹动了几下,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路滚动,足足有三四十丈,方才停了下来,仰面朝天的躺着,嘴中鲜血汩汩而出,胸前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重伤!
这矮胖老者,九拳门的太上长老之一,堂堂先天秘籍的武道高手,居然只是一个照面,就身受重创!
不”武敌天下”过,比起身上的伤势,他心中所受到的冲击,却更为巨大,毕竟以先天武者旺盛的生命力,只要迅速吸纳天地元气,伤势很快就能得到控制。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企图?竟然有先天境的修为,莫非是返老还童的高手?却又装成年轻人的模样……咳咳咳……”
矮胖老者挣扎着抬起身子,看着陈潜,艰难的出声问道。
在这一刻,他已经明白,自己先前是看走眼了,对方出手的时间虽然很短,却让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那股恐怖气势,以及引而不发的先天之势!
这种境界上的信息,很难遮掩,所以矮胖老者立时就意识到,陈潜是一名先天境的武者,但看那模样,却又年轻,所以就怀疑对方是返老还童的武者。
武功练到高深地步,血肉骨骼随心所yù,返老还童也只是等闲。
只是,但凡这样的高手,毕竟活了漫长时间,身上的沧桑气息、脸上神态、眼中神情不是那么容易伪装的,可矮胖老者在陈潜的身上,却感受不到这股历经沧桑的感觉,是以才会觉得他是刻意伪装,让自己分神。
一想到这里,矮胖老者火气上涌,先天高手的傲气泛起心头:“就算你靠着这种伪装,让我朱智略一时疏忽,被你重伤,但也得罪了我九拳门,你若是真想到九拳门搅动风雨,那可就打错算盘了,须知……”
“陈词滥调,一点新意””都没有……”矮胖老者朱智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潜打断,“得罪了又能如何?我陈潜来此,本就是来找九拳门掌门的,他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出面,说不得只能用拳头说话。”
“陈潜?”朱智略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名字,先是觉得耳熟,跟着念头一动,想起一人,“你是那龙洞中斩杀了我派长老的小儿?最近有关六识珠的传言,也和你有关!不可能!你若是那人,年岁不到三十,怎么会可能会有这般修为?”
他脸sè连变,显示吃惊至极,跟着联想到陈潜刚才所为,面sè沉了下来:“你来这里,说要找掌门,想来存的也不是什么善心!我劝你不要找死,九拳门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不要以为一时有些奇遇,修为暴涨,就小窥天下英雄!不说别的,你伤了我,已经犯下大错,rì后……”
“既然动手了,还怕得罪人?你们逼上陈家镖局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得罪我陈潜?”
轰!
朱智略的话尚未说完,一个泛着淡淡光泽的手印就从半空落下,却是陈潜施展出了吼龙大手印!
这道手印完全由真元凝聚而成,直落下来,别说朱智略已经重伤,就算是完好无损,也要饮恨!
哗啦啦!
手印之下,鲜血溅落,成爆炸状,把好大一片地面都给染红了。
待得真元散去,却是露出了一滩血肉模糊的事物,白骨处处,任谁见到,都不会和一名先天境的高手联想在一起。
陈潜摇摇头,转身继续前行。
待他离去没有多久,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靠近,却是李泽带着几名手下,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躲了很久,见尘埃落定,方才露面。
一走过来,他们就发现了躺倒在地、生死不知的九名执法堂弟子,跟着又看到了那一团血肉。
李泽的脸sè,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要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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