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刚卯
大家照着楚琛说的鉴定方法,一看果然是有问题。
这让杨庆月很是感慨,没想到一件这么精美,在普通人眼里肯定是真品的古玩,却是赝品,实在有些难以置信。本来,他平时也喜欢收藏一些玉器和小玩意,见瓷器的行情看涨,还有今后收藏一些瓷器的打算,现在见此情形,他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凭这个结果,基本上可以判断出这件瓷器是赝品,不然好好的干嘛还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勾当?
但苏春娇却不这么认为,她沉默了一会,就说道:“光是这一点,就能证明它是赝品吗?再说了,光线和感觉这种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反正我看是挺正常的。”
听了这番话,让原本觉得苏春娇可能是因为受了客观原因的影响,而做出不礼貌举动的杨庆月,此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道,你再怎么和楚琛有仇,也不至于连是非都不分吧!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再说几句吧,免得某人到处嚷嚷,说我打击报复,没有职业道德。”
楚琛冷笑一声,说道:“乾隆山水彩瓷是清代彩瓷的一个特色品种。乾隆初年,由于成功地使用于褐彩,因此,山水画的颜色及表现手法也得到充实,画工们可以完全以国画的各种表现方法去∠□,≡.绘画,由此也对以前的多个绘画技巧进行了改良。”
“其中,乾隆时期画山石以弯曲、短促有力的‘披麻皴’去画石,这种画法是直接源于清初‘四王’的山水画。尤其是表现背景中的大山时。山头岩石的堆叠更见‘四王’的影响,与雍正时期大异其趣。”
“但看看件器物上山石的画法。又有多少是乾隆时期的特点?当然某人也许会说不懂这个,那我再说个简单点的。乾隆时期的松树,枝干为盘曲,枝丫方向多变,务求有一种奇古的态势。但这上面的呢?秀直而刚劲!这根本就是雍正时期松树的画法,不知道苏女士你还有什么见解?”
苏春娇听了楚琛的这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半响,她恼羞成怒的说道:“反正话是你说的,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知道你到底说的对不对,也许是指鹿为马呢!”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拿起桌上的瓶子,放到了一只盒子里面,随后头也不回的就准备离开。
“那你还是卖给‘实事求是’的人吧。”
楚琛笑着说了一句,见苏春娇风一般的走出了门,他摇了摇头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和任仕国夫唱妇随了。”
这时,杨庆月有些尴尬的说道:“楚馆长。老俞,真是对不起,我先前也不知道她是这种人。”
俞仁朋笑道:“不知者不怪,再说了。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劝你一句。苏春娇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杨庆月摆了摆手:“她是我太太的朋友。通过我太太找到我,问我有没有这方面的渠道。我一看东西还真可以,才来找的你。没想到她这个人居然这么不靠谱,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让我太太和她断绝来往。”
楚琛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也算是好事,不然一直蒙在鼓里,哪天她来一手,不定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是啊!”杨庆月连连点头称是。
俞仁朋说道:“师弟,你到底和她有什么矛盾,居然对你这么恨之入骨。”
“这事和我丈人有关……”楚琛笑着把事情的原委复述了一遍,说道:“现在,任仕国还在警局,听人说需要赔钱不说,还要坐牢。”
两人听说是这么回事,都说了句“活该”,这种人就算境遇再凄惨,也没什么值得好同情的,杨庆月更是说,如果他早知道苏春娇的丈夫是这种人,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而对楚琛来说,苏春娇的表现他早就有了一定的预料,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想到此人会这么不可理喻。
当然,他根本就不关心苏春娇是什么样的人,但苏春娇带来的那件赝品,他就不得不关心了。要知道,任仕国可是因为认识一位高仿瓷的制作者,才落得今天这种地步的,那这位高仿瓷作者是谁?会不会和苏春娇的这件赝品有关呢?
想到这里,楚琛和两人示了意,就出门给刘老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接下来,楚琛又打了个电话给老太太,得知老太太的表妹病情暂时稳定之后,就告诉老太太,明天早上过去。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可以打他的电话,最后约定好了时间,就挂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楚琛发现俞仁朋正一手拿着一枚玉印一样的器物,一手拿着放大境,在那仔细观察,楚琛走向前一看,发现原来这并不是玉印,而是一枚刚卯。
刚卯和严卯最早见于《汉书礼仪志》、《汉书王莽传》及《后汉书舆服志》上。它是一种吉祥佩饰,自皇帝、诸侯王至士人莫不佩戴,以驱疫鬼,以辟邪厉,以保平安。
其形制固定,为正方柱体,中心贯孔,以穿系赤、青、白、黄四种颜色的丝带。制作刚卯、严卯有严格的时间控制,必须在新年正月卯日卯时动刀,时辰一过,即使没有做完也必须停止,故曰“正月刚卯”。
这时,俞仁朋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笑着说道:“是真品,玉质也比较好,另外,这枚刚卯两面,还分别刻有‘新’和‘二’两字,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猜想,这‘新’字可能表示王莽的新朝,至于‘二’字那就不一定了。”
“可能是代表某种含义,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计数,以表示它在一组刚卯中的位置。但因为没有其它资料,到底是什么意思,很难确定。”
杨庆明点头道:“是啊,我对这两个字也挺纳闷的,翻了很多资料,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就算野史当中也没有,我有时都在想,这会不会是后面有人得到了这枚刚卯之后,因为什么原因故意刻上去的。”
“但从刻工来看,和其它文字应该是同出一辙的,不过,他为什么会刻这两个字呢?这不太符合刚卯的形制啊!”
俞仁朋笑着说道:“小杨,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咱们国家几千年的岁月,只有一小部分能够记载在史书上,其它则泯灭于历史的河流之中。这部分历史,咱们可以凭兴趣去研究和探索,但为了它废寝忘食,甚至于影响了自己的生活,我觉得没太必要。”
杨庆明摆了摆手道:“您放心,我这人虽然喜欢把事情研究个明白,但也不至于一定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至于影响生活更谈不上了。”
说到这,他笑着挠了挠头:“不过吧,我这人确实容易钻牛角尖,本来吧,我是想问您有没有线索,再接着研究一段时间,如果研究不出来,就干脆把它卖了,眼不见心不烦。既然您都没有线索,那我直接卖了吧……”
两人专心对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楚琛听了俞仁朋那番话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后,他就怀着激动的心情,把桌子上的刚卯拿到手中,仔细观察。
汉代刚卯和严卯四面有铭文,一般每面8字,共32字,也有第一面10字,余面共8字的。文字的意思是乞求神灵保佑,辟除不祥。
这枚刚卯是青玉材质,上面的字迹若隐若现,为古代殳书,有减笔假借之处,非常难认。楚琛仔细识别下来,上面有32个常见铭文:“正月刚卯,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帝令祝融,以教夔龙,庶疫刚瘅,莫我敢当。”
另外,就像俞二朋说的那样,在“黄”和“当”中间另外还加了个“新”字,“瘅”和“当”中间加了个“二”字,两个字因为位置的关系,比其它的字要小上一些。
另外,这34个字,每个字的笔划通过多条细划线组成,可见重复的刀痕,为明显的利物划刻而成,而非后期的“坨工”,制作技法符合汉代特征,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不是后加的。
经过仔细辨认,楚琛可以肯定,这枚刚卯就是张火泥在留下来的资料中写的关乎王莽宝藏线索的刚卯,不过这样的刚卯一共有五枚,这只是其中一枚。据张火泥推测,如果这五枚刚卯全都收集起来,可以发现一条关于宝藏的关键线索。
但这一切只是他的推测,因为他在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哪怕一枚刚卯他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在之后一直到他去世的那段岁月之中,他有没有找到一枚或几枚这样的刚卯。
不过,既然现在其中一枚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当初张火泥没有找到王莽宝藏已经有九成九的可能性了。
既然这枚刚卯关系着王莽宝藏的线索,楚琛是无论如何要把它收入囊中的,但怎么开口,就让他非常为难了,因为他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让楚琛没想到,他正想打瞌睡就来了个枕头,杨庆月居然说要把这枚刚卯卖了,这让他激动的差点大喊一句“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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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诸晗玥
“师弟,你觉得这枚刚卯怎么样?”
俞仁朋问了一句,他觉得这枚刚卯虽然保存的比较好,但材质实在有些普通,虽然多了两个意义不明的字,好像是很有研究价值。但这在他以往看过的杂志书籍中都没有记载,实际想要研究出一个所以然来,可能性非常小。
这种情况下,俞仁朋就觉得如果对此感兴趣的话可以买下来研究一下,至于买下来收藏,因为材质不好,升值潜力也不高,这才只是问了楚琛一声,而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楚琛按下心中激动的心情,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对这东西到是挺好奇的,不知道杨先生您想要多少钱?”
楚琛这么说,并没有让两人觉得奇怪,杨庆月笑着说道:“这东西材质不怎么样,而且当初我买下来价钱也便宜,就算一千吧,您看怎么样?”
这枚刚卯的材质虽然不怎么样,但一千块还是挺便宜的,楚琛也没还价就直接付了钱。
随后,楚琛就有些好奇的问道:“杨先生,冒昧的问一下,这枚刚卯不知道是您从哪里得来的?”
杨庆月并没有隐瞒,说道:“说来也是巧吧,前段时间我到一位朋友家去做客,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位捡破烂的车把手上,就挂+∈,¤.着这件东西,我一时好奇,就把他叫住了,问他能不能把这东西给我看看。”
“那人一开始还不肯,后来还是我说了几句好话,保证到时可以以他满意的价格买下这件东西后。他才同意的。最后我觉得不错,就买了下来。”
说到这。他也理解楚琛这么问的用意,就有些遗憾的说道:“当时。这枚刚卯比较脏,有些字也看不清楚,我是回去清洗过后,才意外发现了这两个字。当时再去找那人问问他家里还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已经来不及了。”
听说是这么回事,楚琛也觉得非常遗憾,原本他还想着能不能从原主人那里发现什么线索,现在这样一来也不太可能了。好在,杨庆月接下来又详细说了一下那人的相貌。也算留下了一条线索吧。
接下来,双方又聊了一会,杨庆月就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是周五,楚琛吃过早饭后,就和家人打了声招呼,驱车前往老太太表妹所在的医院。
停好了车,楚琛就径直前往住院部,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老太太在不停的张望。
老太太看到楚琛时。脸上马上泛起了笑容。
双方打了声招呼,老太太就带着楚琛向病房走去。
楚琛问道:“大娘,您表妹的情况怎么样?”
老太太有些忧虑的说道:“情况到是还好,不过昨天晚上护工打电话给我。说痛了一会,后来医生用药物给止住了,不过今天看上去精神很不好。刚才。她还跟我说,不想治疗想出院了。可她这个样子,回家不就是等死吗?虽说在医院也是等死了。但至少有医生在啊……”
说到最后,老太太眼中就泛起了泪花。
见此情形,楚琛连忙安慰了老太太几句。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平复了心情后,说道:“其实,她的想法我到能够理解,落叶归根,这是每个人的想法,但关键她回家的话,没有医生照应啊!我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痛苦却没一点办法。”
楚琛听了这话,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娘,抱歉啊,咱们先不说针灸的效果怎么样,关键是我的事情也比较多,如果短时间的话,我还能照应着,但长时间的话,我真没办法。”
老太太连忙说道:“楚老师,您别误会,我们已经够麻烦您了,可不会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楚琛呵呵一笑,表示是自己理解了,而且就算老太太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关系。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您可以请一位私人医生来照顾,就算一年的服务费也不太贵的。不过,在家的话,设备肯定是医院所达不到的,如果想延长生存时间,最好还在呆在医院。”
老太太闻言有些惊讶的问道:“私人医生?我看电视上说国外有,咱们国内也有吗?”
楚琛说道:“也是有的,不过并不多见,而且医术和素质高的并不多。如果您想要找的话,我可以帮您问问。”
“这……这有些太麻烦您吧?”老太太很是心动,但一想到又要麻烦楚琛,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楚琛笑着说道:“没关系,对我来说只是打几个电话的事情。”
“那……我一会还是问问我表妹的意见吧。”老太太想了想,觉得如果有私人医生的话,确实解决了一个难题,但就像楚琛说的那样,她又想尽量让表妹多活段时间,但是吧,看表妹那么痛苦她又很心痛,因此,心里非常矛盾。
两人一起走进了老太太表妹的病房,这是间单人间,还是先前出售了古玩之后才搬进来的,不然就凭老太太表妹的积蓄,还真住不起。
此时,老太太的表妹正在睡觉,楚琛跟着老太太走到病床前,看到了老太太表妹的全貌。
老太太的表妹名叫诸晗玥,这是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她的相貌和老太太稍稍有些相像,虽然已经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脸色也一片苍白,但还是依稀看得出来,她以前是位美貌的女子,而且她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端庄的气质,应该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不过,让楚琛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诸晗玥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遇见过,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却让他觉得更奇怪了。
因为境界的突破,他现在的记忆力可是相当的恐怖,就连小时候的事情也记得一清二楚。除非诸晗玥是他还没被拐卖过的时候遇到的,不然他不可能会记不起来。
如果诸晗玥位于楚琛被拐卖之前的记忆中,那肯定是他或者他家的熟人,但就连幼儿园的老师,母亲赵芸琳都从照片上指给他看了,没道理就单单缺她一位啊!
这让楚琛很是想不通,准备回家后问问父母,是不是认识诸晗玥,或者说是他记错了。
房间里的护工看到老太太和楚琛进来,连忙站起了身,因为不小心,椅子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这一点声音,对常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诸晗玥很可能睡的浅,当即就惊醒了过来。
“永宁,你总算来看我了吗?”
诸晗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让楚琛大为惊讶,看来,他的记忆真没出错,诸晗玥确实认识自己的父母,而且从她说的这番话来看,诸晗玥和他父亲可能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很可能是恋人的关系,这也解释了父母为什么没有提起诸晗玥的原因。
老太太也很惊讶,心里则对楚永宁非常厌恶,明明当初他和表妹关系挺好的,但为什么后来突然就不来往了呢?表妹为了他可是连婚都没结过,最后更是把四合院留给了他,他怎么就这么狠心!
这些念头从脑中闪过,老太太连忙说道:“晗玥,你认错人了,他是我请来的医生,可不是楚……”
说到这里,老太太突然想了起来,楚琛也姓楚,再加上表妹把他认成了楚永宁,难道他俩真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其实就是父子?
诸晗玥听到老太太所言,愣了愣神,随后整个人突然激动了起来:“你……你是阿琛?对,你和永宁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肯定是阿琛没错!”
楚琛点头道:“我是楚琛,阿姨您认识我父亲吗?”
诸晗玥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楚琛一怔,回道:“去年的时候。”
诸晗玥听到这个回答,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思,表现出来的情绪,既有欣慰又有痛苦、自责等等,可谓是五味杂陈。
见此情形,楚琛觉得诸晗玥和自己家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具体是什么隐情,因为诸晗玥的情绪和病情,现在肯定不方便询问。
不过,从她首先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家这个问题来看,楚琛隐隐有猜测,会不会自己当初被拐,和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一直以来,楚琛都觉得当初自己被拐有些蹊跷,但询问父母和舅舅他们吧,事情的过程只是一句话带过,都没多说详细的情况。而且这件事情,他也追问过父母,但他们并没有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追根究底了,反正他已经回家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必要太过纠结了。不过现在看来,因为今天这个意外的相遇,很可能会揭晓这个谜底。
此时,诸晗玥突然痛呼了一声,这立即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
护工反应最快,连忙按下了应急铃,而楚琛则快步走到诸晗玥床位前,迅速的掏出银针,消毒之后,就在他昨天研究过的止痛穴位上下了针,再配合内气,效果出奇的好,医生刚刚拿着器具赶到,诸晗玥就觉得没那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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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隐情
“你是谁?”
医生看到一位年轻人居然在给自己的病人行针,惊讶之余,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楚琛面带笑容的说道:“我叫楚琛,你可以给张院长打个电话,我之前和他打过招呼的。”
楚琛做事可没那么鲁莽,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给诸晗玥治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早就通过赵齐瑞联系了这家医院的院长,和对方说明的情况。
见楚琛开口就是张院长,医生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他先是细心的询问了一下诸晗玥。
诸晗玥说自己没问题,而且已经疼痛已经大幅度缓解。
这让医生惊讶之余,心里不禁感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楚琛这么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高的医术。这让他多少有些佩服。
当然,佩服归佩服,电话还是要打的,不然随便让别人给自己的患者治疗,别说出了问题,就算没出问题,给院方知道了他也会受处分。
让医生松了口气的是,院长确实知道楚琛,而且让他尽量和对方搞好关系,说明这个年轻人来历可能不凡。不过他觉得这也正常,年纪轻轻的医术就这么高超,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来历。
随即,医生就把楚琛治疗的情况,在电话里跟院长简单的汇报了一遍,这让院长也啧啧称奇,不过他现在还在外地出差,想来见识一番都没有机会。这让他觉得非常的遗憾。
正当医生打电话的时候,楚琛还在为诸晗玥行针。渐渐的。诸晗玥感到自己越来越舒服,她笑着说道:“阿琛。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楚琛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诸晗玥呵呵一笑,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在哪里,生活的怎么样,外出找过你几次吧,又都无功而返,现在你回来了,我总算可以放心的走了。”
楚琛不知道诸晗玥和他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诸晗玥的话,沉默了片刻后,他才说道:“诸阿姨,您也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一会我给您把脉,研究一下为您治疗的方案。”
诸晗玥和蔼的笑了笑,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不过,我到是没想到你的医术这么高,都感觉身体已经痊愈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发现得了毛病的时候。就来找你治疗的。”
楚琛闻言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现在诸晗玥之所以觉得状态非常好。完全是止痛之后一种被夸大的感觉.病情发展到现在,除非是神仙。不然以现在的医术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诸晗玥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她笑着说道:“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吃。表姐,我打算今天就出院。”
老太太闻言一脸的诧异,表妹明明现在看起来精神不错,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
虽然想不通表妹的想法,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道:“家里毕竟没有医院的设备和条件,还是先在医院里再住几天吧。”
“不用了,我知道我的身体,还是出院吧。”诸晗玥的态度显得很坚决。
见诸晗玥这么说,楚琛突然就想到了“回光返照”这个词,于是他连忙给诸晗玥把了脉,而老太太也突然想到了这事,整个人也变得万分紧张。
等楚琛把完了脉,诸晗玥就笑了一声,说道:“表姐,别紧张,我还不至于马上就走呢。只是吧,我在这里已经呆够了,想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你就让我回去吧,一直呆在这里,我心情也好不起来。”
虽然诸晗玥这么说,但老太太还非常紧张,直到楚琛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没问题,她才松了口气,说道:“行行行!那就回去吧,只是家里都还没有收拾,今天回去实在太仓促了,等我让人把屋子打扫一下,明天再出院吧,你看可不可以?”
老太太之所以答应,也是想到病人的心情一直压抑的话,反而不利于病情,现在既然有医术高超的楚琛帮忙,回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说句难听的话,反正都是等死,在家里总要好一点。
“我听你的。”诸晗玥呵呵一笑。
可能是多年的心事了结了,楚琛行完了针,诸晗玥就深深的睡着了。
随后,楚琛开了药方,暂时可以在这个阶段让诸晗玥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不过具体的效果如何,楚琛也不太确定,但再怎么样,总比使用止痛剂要好一些。
和诸晗玥的主治医生交流了一会,楚琛就告辞准备回去,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诸晗玥的事情,想马上回家向母亲询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把楚琛送到住院部的门口,不过可能是知道了楚琛是楚永宁的儿子,全程她都没怎么说话。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开口问道:“楚老师,您以前是走失过吗?”
楚琛点头道:“是的,我以前被拐卖过。”
听了楚琛的回答,老太太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过了片刻,她摇头一叹道:
“哎!都是命啊!楚老师,我替我表妹向您道个歉,虽然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对您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看在我表妹现在这个模样,我还是想请求您能够原谅她以前的过错!”
说到最后,老太太就向楚琛深深的鞠了个躬。
“大娘,您千万别这样。”楚琛连忙上前把老太太扶了起来,说道:“我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无论怎么说,我现在已经和父母相认了,以前的事情就随它去吧。”
老太太听了这话,连连对楚琛表示感谢。其实,她没听出来,楚琛话里话外,都没说过原谅这个词,毕竟楚琛并不知道个中缘由,也不知道诸晗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实在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况且,虽然楚琛因为被拐卖有了一系列离奇的遭遇,更是得了人们都梦寐以求的异能,但和这些年亲情的缺失相比,又怎么能够简单的划上一个等号或者大于号?当然,对方毕竟是一个将死之人,要楚琛怎么去怨恨她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和老太太告辞之后,楚琛就驱车回了家。
正在客厅看书的赵芸琳看到楚琛回来,就放下手中的书,说道:“咦,阿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病人已经治好了吗?”
楚琛笑着说道:“妈,您儿子我可不是神仙,那是晚期肺癌,都已经开始扩散了,怎么可能治的好?”
赵芸琳讶然道:“这么严重啊!听你之前说,那人年纪应该不大吧?”
楚琛说道:“应该不到五十吧。”
赵芸琳有些多愁善感的说道:“那实在太可怜了,年纪这么轻,就生了这样的毛病,她家人得多伤心啊!”
这时,楚琛说道:“妈,这人您很可能也认识。”
赵芸琳闻言惊讶的说道:“我认识?是谁啊?”
楚琛盯着母亲说道:“她叫诸晗玥。”
“什么!是她!”赵芸琳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呆愣了好久,才又坐了下来,喃喃的说道:“没想到居然是她!这算是报应吗?”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楚琛连忙问道:“都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准备瞒着我吗?”
赵芸琳并没有回答楚琛的问题,而是问道:“阿琛,她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
楚琛回道:“是的,以现在的医学,肯定没有治愈的可能。”
赵芸琳感叹道:“哎!既然都这样了,那我确实没有瞒你的必要了……”
原来,楚琛的父母和诸晗玥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当初赵芸琳和诸晗玥都爱慕着楚永宁,而且楚永宁和诸晗玥还有婚约。
只是有些狗血的是,诸晗玥家在那段特殊的岁月时,犯了路线方面的错误,而且因为当初楚老爷子也受了影响,虽然诸晗玥极力反对,但两人的婚约被诸晗玥家里取消了。
不过好景不长,等国家恢复了正常,诸晗玥家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只有诸晗玥因为并没有参与过什么错事,最后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赵芸琳接着讲述道:“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猜得到,我和你爸结了婚,虽然这有些对不起晗玥,不过为了家族的利益,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当时晗玥和我们的关系还非常亲密,当初生了你之后,她也一直忙前忙后,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照顾。”
楚琛听到这里,觉得非常好奇,问道:“那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做出伤害我的举动?”
“都是因为她的父母。”赵芸琳长叹了一声:“当初她的父母双双被判了刑,但在你被拐之前的几个月前,她父亲因病故去,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就自杀了,这让晗玥也受了非常大的打击”
“她把父母都安葬了之后,整个人都好像着了魔一样,觉得是有人故意害死了她的父母,一直声称要报仇。那段时间,她就一直在疯了一样的找关系,最后被咱们家的仇家利用了,这才发生了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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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谅解
楚琛听到这里,就皱着眉头问道:“妈,也就是说,当初确实有人趁这个机会,想要让咱们家倒霉?”
赵芸琳点头道:“这是当然了,不然老爷子心肠可没那么硬,即使有一点可能,他都会花大力气找你。不过,当初的情况确实挺危险,老爷子也是有心无力,阿琛,你可别怪他了。”
楚琛笑着说道:“妈,您就放心好了,先前我不就已经原谅他了嘛!对了,我想问问,那些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芸琳冷笑一声:“这些人手段这么脏,还能是什么情况?死的死,进去的进去,其他不是普通人就是早得了消息出国去了。这些人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其实母亲的回答,楚琛多少已经猜到了,想想就以老爷子那个十分护短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的过这些人?而且这些人做事确实太脏,他们既然这么做,那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后来老爷子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也都占着大义,别人也不可能说三到四的。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当时的局面是多么危险,能和楚老父子做对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傻子,如果对方没有非常大的把握,也不至于采取这么极端的举动。只不过是楚家棋高一招,最后才导致了他们的失败。
想到这,楚琛多少有些感慨,别看楚家表面这么风光,那可也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
稍稍感慨了一番,他又问道:“妈。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您还瞒着我干嘛?”
“我不相信就凭你的脑瓜子。还想不到这是因为什么?”
赵芸琳微笑的看着儿子,见儿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呵呵一笑,接着说道:“阿琛,晗玥虽然做错了事情,但这其中也是有着客观原因的,而且她家在那段时间,对咱们楚家也有过维护,再加上她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就别生她的气了,好不好?”
楚琛反问一句:“妈。您难道不生她的气吗?”
“不生气那是假话,她毕竟是成年人,再怎么被仇恨冲晕了头脑,她也应该想到这么做对我和你爸来说,是什么样的打击,再说了,先前我和你爸都把她当成是亲人一样,她这么做实在是太自私了一些!”
说到这,赵芸琳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她这么做除了因为家庭的因素,未尝不是因为你爸娶了我没有娶她。当初她对你爸的喜欢可未必比我来的少,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受了后面的事的刺激。才想到走极端的吧。”
“不过,不管她当初是怎么想的,事情既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回了家,我和你爸对她的怨也淡了。没想到,她居然生了这样的毛病。也真是……哎!”
看到母亲悲伤的模样,楚琛连忙劝道:“您别太难过了,人总是避免不了生老病死的,要是您觉得合适的话,我觉得您还是去看看她吧。”
赵芸琳听了这话,连忙问道:“你愿意我去看她吗?”
楚琛苦笑了一声:“妈,既然我都这么建议您了,怎么可能会不愿意您去看她?至于您刚才问我恨不恨她,我觉得现在恨到不至于,但要说没怨气,那肯定也不可能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咱们生活在这个世上,总得往好的方向想。就说如果我没有被拐的话,也许还是个傻子,也不太可能会遇到可可他们。再说了,世界上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改变,既然现在结果是好的,那就没必要太纠结了,更何况她又生了这样的毛病,又何必再去计较呢?”
当然,楚琛这么想也有母亲说的客观和同情弱者的因素在内,换一种情况,他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赵芸琳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一会等你爸回家后,我和他说一声,如果他愿意的话,咱们明天一起去看看她。”
楚琛说道:“明天她要出院了,会不会有些不方便啊?”
“什么,她明天就要出院了?”赵芸琳闻言有些讶然。
楚琛回道:“本来她今天就想要出院的,不过她家里还没打扫,才延后了一天。”
赵芸琳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吧,那她子女呢?”
楚琛挠了挠头:“她好像没结过婚吧。”
“呃……”赵芸琳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过了好一会,她才叹了口气:“也许这些年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吧,所以才得了这种毛病。”
楚琛对此表示同意,有句老话叫做,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这句话就表明了情绪和身体的关系。有人或许会觉得,这不过是说说而已,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情绪确实会影响身体。
比如说,短暂的压力可让人连续数周提高免疫力并催生抗癌分子,但如果长时间压力过大,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人会记忆力衰退,思维不严密,免疫力下降,身体诸多方面会受到影响。压力还会激化过敏反应。紧张状态下,患者的过敏症状会加剧2至4倍。
而当人心情开朗时,心脏会分泌催产素,在它的作用下,神经系统渐渐放松,压力也得到舒缓。同时,体内组织的供氧量大幅增加,从而改善人的身体情况。
所以说,人有事没事多笑笑,好处还是很多的。而诸晗玥如果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长此以往身体肯定会受到影响,从而造成了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就更应该去看看她了!”赵芸琳喃喃的说道,她到底还是忘不了当年的友谊,现在听说诸晗玥这么可怜,心里还留下的那些埋怨,马上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琛,你明天去吗?”
楚琛点头道:“去的,以她的身体情况,我差不多每天要去针灸一次,才能给她止痛。”
说起来,针灸虽然耽误不了他多长时间,但因为这事,远门肯定是不能出了,估计下个星期的濠镜很可能会耽搁。当然,耽搁也只能耽搁,再怎么样,他还不至于会不给诸晗玥治疗。
赵芸琳张了张嘴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随后有些黯然的说道:“那咱们明天一起去吧。”
“好的……”
在家里吃了午饭,楚琛就去博物馆处理工作,等到晚上一家人都回来之后,赵芸琳就把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遍。这让楚永宁唏嘘不已,表示明天肯定要去看望一下。
而吴可和楚雨兰一开始虽然都对诸晗玥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但她们到底是女姓,比较多愁善感一些,听到诸晗玥现在的情况,心里的同情心都泛滥了起来,纷纷表示明天也要一起去。
由于王如洋先前约定聚会时间是上午,随后,楚琛就准备给王如洋打个电话,跟他说声抱歉,并准备让吴叔代替他前往。
没想到,楚琛刚拿出手机,王如洋就给他打了电话。
双方打个招呼后,王如洋就一个劲的跟楚琛道着歉,说是因为有朋友临时有事,聚会的时间需要改到下午,希望楚琛原谅之余,他问楚琛还有没有时间参加。这事正合楚琛之意,他也没多说什么,就笑着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楚琛和老太太通过电话后,就驾车带着家人直接到了诸晗玥的四合院前等待。
一家人等了没一会,医院的救护车就到了,因为救护车上就只有司机一个男的,楚琛连忙上前帮忙和司机一起把担架抬了下来。
诸晗玥看到楚琛显得非常开心,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当她看到楚永宁夫妇时,整个人猛得一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直到担架推到门口的时候,她才用右手捂着嘴,“呜呜”的哭泣起来,没一会眼泪就打湿了枕头。
而楚永宁看到诸晗玥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心里也非常不好受。赵芸琳则上前轻握着诸晗玥的左手,泪眼婆娑的不停地安慰着诸晗玥。
就这样,众人一起来到诸晗玥的卧室,等老太太带着司机外面去结账的时候,楚琛就给诸晗玥把了脉,觉得情况尚可,就留下了楚永宁夫妇,和吴可等人一起出了房间。
大家在外面聊了一会天,就听到屋里隐约传来阵阵哭泣声,受此影响,大家心情也都不是很好。
过了大半个小时,赵芸琳突然跑出来让楚琛赶快进去。大家还以为诸晗玥发病了,跑进去一看,发现诸晗玥脸色反而比之前要好一些,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诸晗玥要把她的四合院转到楚琛的名下。
对楚琛来说,这个四合院是他梦寐以求想要收入自己囊中的,但以这种方式得到,实在出乎他以前的意料,也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诸晗玥看到楚琛迟疑的模样,以为他不想接受,就说道:“阿琛,我也知道你是亿万富翁了,不差我这个小小的四合院。但当年我确实犯了错,虽然现在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但错就是错了,你就让我补偿一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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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馈赠
楚琛只是一时有些感慨,不说诸晗玥现在的模样令他不忍心拒绝,就说院中水井的内部,可是还埋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藏,他也拒绝不了诸晗玥的这份馈赠。
不过吧,人就是这么奇怪,要是这个四合院是他自己买下来的,那就算挖出了宝藏,他也觉得心安理得,而现在嘛,他心里多少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内。
打个比方,一位自己才认识了两天的将死之人,出人意料的把亿万家产送给你,你会是怎样的想法和心情?
当然,摆在楚琛面前的情况并不一样,但多少还是有些这样的意思在内。当然了,楚琛不是圣人,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肯定不会把个中隐情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不然的话,有可能会产生一些麻烦。
比如说,楚琛现在把宝藏的事情说出来,同样在房间里的老太太会怎么想?就算老太太比较大方不在意,但她的儿女呢?
就算这事其实和老太太家没什么关系,但有了金钱的刺激,就不好说了。虽说,以楚琛的身份,他并不怕这样的麻烦,但麻烦这种东西,还是不碰为妙。
见楚琛答应,诸晗玥也了了一件经年的心事,整个人彻底的放松起来,随后,她就马上让楚琛打电话叫来律师,准备把遗嘱立好。
在律师赶来期间,诸晗玥问起了楚琛的工作和感情。当她听说楚琛和吴可要结婚时,到并没有觉得两人还太年轻,但听说吴可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时。就觉得有些惊讶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诸晗玥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她心里对包办婚姻还是很厌恶的。比如说她吧。如果当初能够自由恋爱,情况和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除了这点之外,吴可的相貌、谈吐方面,诸晗玥也都觉得非常不错,没聊一会,就有些喜欢上吴可了。于是她让楚琛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裹,又拿出一只盒子,就递到了吴可的手中,说是送她的礼物。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翡翠首饰,而且翡翠的品质极佳,都是老坑冰种,而且雕工也是大师级别的。这套首饰以现在的市场价值来说,最少值八百万。
这么珍贵的首饰,吴可推辞是必然的,不过最后还是在诸晗玥的要求下收了下来。
以诸晗玥的身体,说话都是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等律师过来立好了遗嘱又离开之后。她就觉得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于是楚琛就准备给她针灸。
这时,诸晗玥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要和你们说一下。当初阿琛这件事情上,钟至立出了大力气,当初人贩子出京的路线就是他制定的。在逃跑的时候他也起了关键的作用。”
“是他!”楚永宁夫妇俩皱了皱眉头,诸晗玥嘴里说的钟至立是他们的同辈人。只是年纪还要比楚永宁小上几岁,至于钟至立的身份。大家应该都猜的出来,不过此人当初不显山不露水,而且后来一见势头不对,就出了国再也没回来
诸晗玥说道:“当初我本来想告诉你们的,不过当时的情况……”
说到这,她就没往下说。作为当事人,楚永宁夫妇也能够理解,就都表示没关系,反正当时那种情况,知道了也拿钟至立没办法。当然,现在既然得知了这个消息,今后有机会的话,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楚琛给诸晗玥针灸之后,一家人看着诸晗玥安详地入了睡,就和老太太告辞回去了。这里有老太太和护工,以及来了好一会的私人医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突发情况,楚琛最迟二十分钟之内应该就能赶到。
车子刚刚开出没一会,楚琛就说道:“爸妈,我想跟你们说件事情。”
“什么事?”大家看到楚琛说话时郑重的神色,都有些好奇楚琛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事情。
“其实吧,我先前得到过一张藏宝图……”
还没等楚琛把话说完,楚雨兰就忍俊不禁的说道:“哥,你不会是看多了吧,藏宝图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相信?”
吴可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不然你哥那枚传国玉玺是哪来的?”
“这……”楚雨兰一想也对啊,不过,她马上想到个问题,说道:“可关键问题是,不可能每张藏宝图都有宝藏吧?”
楚琛笑道:“我也没说这张藏宝图能够挖出宝藏,不过现在情况有些特殊。”
听到这里,楚永宁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阿琛,你不会是说,那个宝藏的位置就在晗玥的家里吧?”
楚琛点头道:“对,藏宝图上说,就在院里的那口井里。”
听到这个答案,楚永宁夫妇和楚雨兰不禁面面相觑,全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过了片刻,楚永宁开口问道:“阿琛,如果真有这个宝藏的话,你准备拿来做什么?”
看到楚永宁严肃的表情,赵芸琳就有些不满了,说道:“你大公无私行了吧,但就算有宝藏,那也是儿子发现的,凭什么充公?”
楚永宁说道:“咱们法律是这么规定的……”
赵芸琳冷哼一声:“你别提这个,这事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又是自己家里挖出来的,就要捐出去啊?国外怎么没有这样的规矩?!”
楚永宁笑着说道:“以个人的感受,我也觉得很心疼,不过连咱们都带头这么做,那又怎么能够让别人信服呢?至于说国外没有,那你就说错了,别的国家咱们姑且不说,法兰西就规定,这样的宝藏视为一种带有公共性的集体财产,归国家所有,土地所有者可以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
赵芸琳闻言呆愣了片刻,有些强词夺理的说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爸妈,我能不能说两句啊?”吴可举了举手。
“说吧。”楚永宁说道。
吴可说道:“其实,那张藏宝图上说过,如果得到宝藏不是他的子孙,那宝藏就送给发现它的人,宝藏的主人只求方便的话,对他的子孙有所照顾就可以了。这样的情况在法律上应该属于遗赠吧?”
楚永宁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藏宝图上是这么说的话,确实算是他的遗产继承人。”(查了一些资料,好像是这么回事,具体对不对请大家别太叫真^_^)
赵芸琳大笑道:“哈哈,这下你没辙了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成了坏人一样。”楚永宁苦笑了一声,说道:“不过,就算是这样,遗产税肯定是要交的。”
“你……气死我了!”听了这话,赵芸琳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丈夫狠狠的咬上几口才解气。
“妈,没生气了,这毕竟也算是白来财嘛,交点税也是应该的。”
楚琛笑着说道:“而且,我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有宝藏的话,我就建立一个以玥姨命名的慈善基金,专门用来帮助一些生了重病却没钱治疗的病人。”
“好!这事很有意义!”
大家都对楚琛的决定大为称赞,半响,赵芸琳朝着楚永宁说道:“还是儿子聪明,下次学着点,知不知道!”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楚永宁苦着脸连连点头,其他人则暗笑不已。
中午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楚琛就告别了家人,驱车来到一家高档会所,这里就是今天王如洋他们聚会的地点。
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会议室,虽然楚琛来的还算早,不过屋里除了王如洋之外,已经有几位客人了。因为是比较私人的聚会,大家基本都比较熟悉,此时,这些人边喝茶边聊着天,气氛相当热闹。
屋里的不是有钱又喜欢收藏的老板,就是实力不差的资深收藏家,因为不但知道楚琛的鉴定水平,对楚琛的身份背景多少也有些耳闻。因此,看到楚琛跟着服务员进来,大家都对他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寒暄了几句,王如洋就为楚琛和在座的几位相互介绍了一番。
其实,楚琛和这些人即使没碰过面,也都听说过名字。再加上他记忆力好,稍稍回忆一下,就能想起对方的风评和性格,这样交流起来就相对容易一些。
因此,没一会,楚琛和这些人就有说有笑起来。
等又来了两位客人之后,其中一位叫做田兴伟的老板,就提议先让楚琛帮忙鉴定大家带来的瓷器。
有些人反对说,既然是交流会,怎么可能在人都没到齐的情况下就开始呢?
而有些人则认为,如果准时开始的话,时间有些来不及,因为每个人差不多都带了一幅字画作品前来,而字画作品的鉴定最费时间,到时又要留出一点时间探讨和交流,时间实在有些不宽裕。最后,有人还拿出前几次交流会的情况当例子。
听到最后,一开始反对的人也有些迟疑了,王如洋就说道:“反正离约定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就算让楚老师先鉴定,也没多大的关系。大不了,咱们自己再费点口舌嘛!”
第一千零六十章 交流会进行时
大家讨论了一下,最后都认同了王如洋所言,于是田兴伟连忙拿出一只锦盒,打开之后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放到了楚琛跟前,笑眯眯地说道:“那么,就我先来吧,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田总,我说你刚才怎么那么起劲呢,原来是想拔个头筹啊!要是前几次,那我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但今天嘛,我可比你来得早,这事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的!”
“老田,看你这件器物应该是件定窑瓷器吧,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入在第一个呢,得压轴才行啊……”
“就是,你看我这除了一幅画之外,就只带了一块玉佩,你就发扬一下风格,让下我呗……”
看到田兴伟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房间里好些人都笑着打起趣来,而田兴伟连忙满脸堆笑地连连向大家作揖,又说了无数的好话,大家才嘻嘻哈哈的放过了他。
楚琛正准备拿起田兴伟的东西鉴赏时,就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进来,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跟大家道歉,说自己临时有事来晚了,不好意思云云。此人正是书画鉴定专家,区老的弟子鲁传雄。
王如洋连忙表示这都是他们临时改变聚会时间的关系,说抱歉的应该是他。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n,→.,楚琛这才把东西拿到手中观察起来。不过,他刚查看东西的胎质时,就轻咦了一声。
这是一件白釉玉壶春瓶,造型古朴端庄,外形轮廓生动典雅。温柔恬静。
此器,胎质洁白如玉。胎体轻薄。釉面莹润滑腻,光亮可鉴。瓶的整体图案为缠枝牡丹纹。采用划花艺术表现手法,划工细致,其缠枝牡丹花卉纹饰相当精美,线条生动自然流畅。应该是典型的定窑工艺。
看到楚琛脸上惊讶的表情,大家都好奇的围了上去,原来,楚琛之所以觉得惊讶是,是因为底部居然刻的是“周丹泉造”阴刻行楷款。
“这周丹泉是哪位啊?”在场的一部分人并不怎么熟悉瓷器,另外一部分虽然平时也买。也就知道宋元明清的官窑,一时间许多人都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这时,田兴伟给大家解释道:“周丹泉是明朝隆庆、万历年间瓷都的一位仿定窑瓷的制瓷高手,在当时,他所制的仿古瓷往往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因而客商多出重金争相购买,以至千金争市,供不应求。因此,被人们称之为周窑。”
马上有人笑着说道:“田总。我觉得你说的实在太夸张了一点,他做的再好,不也是仿品吗?再怎么样也不能跟正品相比吧?”
“这你就说错了。”
田兴伟说道:“虽然周丹泉确实做的是仿品,但他仿的好。能够得到社会的认可,而且,尽管他的仿品足以乱真。他也不以仿品来冒充真品,他说真话讲信誉;因为像他这样的高仿专家。经他之手仿制的仿品也是一件精美的藏品。”
“就好比咱们都知道的张大千,他仿的石涛作品和真品相比。再怎么便宜,也不会比真品便宜多少吧?”
那人说道:“田总,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周丹泉是不是真如你介绍的这样,水平这么高超呢?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他,而且我平时也没听说过哪里藏着他制作的瓷器?”
田兴伟呵呵一笑,说道:“咱们先说周丹泉的仿制水平,这在《石斋笔谈》中就有相关的记载……”
说是,有一天,周丹泉去拜访他的朋友唐鹤征。他对唐说,听说你有一个古代的定鼎,能否给我一看?唐鹤征拿给他,他边看边用手指量度尺寸,并将鼎纹摹下来藏起,然后把鼎还给唐太常,就分别了。
别后,他到瓷都半年后又去谒见唐鹤征,并对他说:“你家的白定炉鼎,我也得了一个。”
唐觉得很奇怪,拿自己所藏的和周丹泉的比较,居然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又把周丹泉的这只炉鼎放到自己装定鼎用的器皿之中,居然也俨然含缝。
奇怪之余,唐鹤征向丹泉鼎从哪里得来的,周丹泉告诉他:“不瞒你说,这只鼎是模仿你那只做的。”
唐鹤征非常叹服,就四十金买下,放起来以作副本。后来,一个叫杜九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情,就对那只炉鼎梦寐以求,终于从唐鹤征的孙子那里以千金得到了周丹泉的仿古定鼎。
讲完了这个故事,田兴伟有些可惜的说道:“不过,周丹泉周丹泉仿制的瓷器,到现在就只有宝岛故宫藏有一件。正因为其作品比较少,这也造成许多人都没听说过他。而且,周丹泉毕竟是明代的仿古瓷高手,老梁你只搞书画,不知道也正常嘛,就像你去马路上问路人许道宁是谁,想来知道的也没几个吧?”
“这到也是。”大家对田兴伟的话都表示认同。
这时,田兴伟对楚琛说道:“楚老师,就是因为周丹泉的作品比较少见,所以我才想让您帮忙把把关,看看对不对。”
楚琛说道:“田总,这事我还真不好说。”
“怎么了?”田兴伟连忙问道。
楚琛解释道:“很简单,我以前也没见过周丹泉的作品,没有对照,我很难确定。现在的话,我只能以一些古籍中对周丹泉的介绍,还有这件器物所表现出来的特征,来判断它的真伪,这一点,希望您能够见谅。”
田兴伟连忙摆了摆手:“咱们鉴定古玩嘛,总会遇到一些客观因素的,这可不是您的责任。”
楚琛呵呵一笑:“那行,我说说我的看法……”
要说,周丹泉的仿古水平确实不同凡响。这件仿定窑的玉壶春瓶,如果不是底部有周丹泉的款识。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专家都不一定看出它的真伪。
这也难怪古人说周丹泉仿制的宋代定窑瓷。不仅形象逼真,而且成色和质地也与定窑制品没有什么区别。他还常携带自己仿制的产品给博古家鉴定,即使那些善于甑别鉴赏的行家,也难以区分真伪。
当然,古人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他们观察工具比不上现代,就像这只玉壶春瓶,在高倍放大镜下,还是能够发现和真品的一丝细微的差别的。
把这件玉壶春瓶表现出来的特征。给大家介绍了一番,楚琛说道:“因此,我认为这件器物应该是件真品,至于其价值那就不好说了,不过,以它的稀有程度而言,我觉得价值不会比真品来得低。”
“田总,恭喜啦!”
“老田,有没有出手的想法?钱或者物随便你选……”
对楚琛的结论。大家一致表示赞同。
于是,一时间,大家纷纷对田兴伟表示祝贺,有些人甚至都开始打上这件玉壶春瓶的主意了。不过。对于田兴伟而言,这么稀有的器物,他当然想自己收藏下来。至于金钱,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是摆在第一要位的事情了。
楚琛给大家讲解的时候,又有几位与会都也到了场。
见来的人差不多了。时间也快到达约定的时间,王如洋就表示让鲁传雄也开始鉴定,大家也都同意。
就这样,楚琛和鲁传雄一边鉴定,与会者一边在旁边秩序井然的各抒己见,随后又有人发表不同的看法,使得整个场面既热闹,又不失交流会的目的,氛围相当的好。
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之中,时间过的很快,没一会,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时,楚琛正准备鉴定一件我国陶瓷美术大师王大凡制作的瓷板挂屏时,就听旁边的鲁传雄在叫他过去。
“楚老师,麻烦您过来看看这幅黄筌的作品呢?”
听了这话,大家的目光纷纷转了过去,只见鲁传雄现在鉴定的是一幅鹰擒图。
楚琛走了过去,问道:“鲁老,这幅画怎么了?”
鲁传雄说道:“你先看看再说,免得先入为主。”
“好的。”楚琛点了点头,就换了一幅手套,拿起工具看了过去。
此图是一幅绢本设色工笔画,描绘的是苍鹰搏兔的场景,画作下笔轻松利落,善用颜色,表现猛鹰羽毛的万态变化上得心应手,更添几分画面张力。
而且,作者勾勒谨细,毛羽洒然,鹰的形体生动而自然。鹰眼的神姿,尤为英发,显示着一种威猛之气。而狡兔奔跃也似飞,且侧眼圆瞪,惊恐之势跃然纸上,也显得猛鹰之势厉不可挡。
另外,此图还留有“蜀郡黄筌鹰擒图”的题识,还有几枚明清时期人物的收藏印。
黄筌为五代时西蜀画院宫廷画家,后入宋,任太子左赞善大夫。其早年以工画得名,擅花鸟,师刁光胤、腾昌佑,兼工人物、山水、墨竹。山水松石学李升,人物龙水学孙位,鹤师薛稷撷诸家之萃,脱去格律而自成一派。
他所画禽鸟造型正确,骨肉兼备,形象丰满,赋色浓丽,钩勒精细,几乎不见笔迹,似轻色染成。这种画法,一般称为“勾勒法”。黄筌的儿子居宝、居采、居实,都继承了这种画法,而形成了花鸟画中的所谓“黄体”。
像眼前这幅画作,作者下笔精准谨细,且其营造气氛更是了得,而且作画线条均细轻柔,同时注重色彩的渲染,不仅描绘出形态的毕肖,而且刻画出了苍鹰和惊兔的内在的生命力,可谓是“骨气丰满”。从这些特点来看,确实符合黄筌的画风。
过了好一会,楚琛抬起头来,说道:“鲁老,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是什么?”还没等楚琛把话说完,田兴伟就打断他的话,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没办法,谁叫这幅画是他花大价钱买的呢?
“我感觉少了一些富贵气息。”楚琛直接回道。
“对!”
鲁传雄对楚琛的话表示赞同,说道:“黄筌这个人从青年一直到晚年,都受到了当时统治者的重用。他一直在画院供职。有出入宫廷之便,所看到的都是珍禽、瑞兽、名花、奇石一类的东西。”
“再加上。他的作品,大多数又是按照皇帝的意旨而作。所以。无论从作品的题材或是表现方法来说,都不能不受到宫廷贵族豪华奢侈生活的影响,反映出统治阶级的审美观点和审美要求。因此,黄筌的绘画风格,一向以富丽工巧为特点。所谓‘黄家富贵’就是指的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指着画作介绍道:“但是吧,这幅画工巧到是有了,富丽的话,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表现。但我感觉离黄筌的程度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这时,王如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那有没有可能,画这幅作品的时候,黄筌还年轻,并还没受宫廷太大的影响?”
“这不可能。”
楚琛摇了摇头,见大家都看向了自己,他接着解释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幅作品使用的‘勾勒法’已经非常老道,肯定不是黄筌年轻时能够达到的水平。以这点来分析,就可以证明这不是黄筌的真迹。”
“哎!”
听到这里,田兴伟就长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道:“原本我还想能够捡个小漏。没想到最终自己却被别人捡了漏!”
王如洋拍了拍田兴伟的肩膀,说道:“老田,打眼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了。没必要太过纠结。不过,有一点我得说你一下。黄筌的作品到目前为止,一共只有两幅。你买的时候,应该小心谨慎一些吧。”
黄筌的作品数量很多,仅《宣和画谱》所著录的作品,就有三百四十九件。但到了现在,就只有两幅作品比较可信,一件是黄筌的《写生珍禽图》卷,另一件就是流传到国外去的《竹鹤图》。
另外,再加上黄筌的儿子黄居采的《山鹧棘雀图》轴,现在比较可信的“黄派”真迹就只有三件而已。由此也可见作品的珍贵,至于说想在上面捡漏的可能性肯定是微乎其微的。
田兴伟苦笑了一声:“还不是贪念作祟嘛!”
其实,如果在别的时候,他打了次眼到也没什么,但现在就有些丢人现眼了,特别是到目前为止,大家带来的东西,就只有他一件有问题,这更加让他郁闷。
“田总,您也不用这么沮丧,这幅作品虽然不是真迹,但也是可圈可点的。”
这时,鲁传雄开口道:“另外,凭我的经验判断,我觉得这应该也算是名家的仿作。”
“谁?难道是张大千?”田兴伟连忙问道。
“我说田总,你这样的心态可有些不对啦!”
“是啊,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老田你的好面子的性格哪个不知道?不就你是第一个拿出来有问题的东西的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座的哪个没这么丢脸过?都是朋友,还介意这种事情,可有些不对啦!”
“就是,大家既然是朋友,没必要这样……”
一时间,许多人纷纷表示田兴伟太着像了,劝他放宽了心,不要在意一次的得失。田兴伟也马上反思自己的过错,向大家检讨自己的不是,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随后,鲁传雄就笑着说道:“清末民国那会,并不是只有张大千仿的好,另外可还有一位专门仿工笔古画的画家……”
这时,田兴伟双手一拍:“嗨!忘记还有刘伯年了!”
刘伯年是张大千的同乡,他在古代书画的复制、临摹上本领高超,丝毫不让张大千。他早年拜画家王个为师,学习吴昌硕的大写意花卉,后又广泛地学习宋元绘画的精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他的画路很宽,从宋人的工笔花鸟到清代华新罗的山水无一不能。
刘伯年作伪古画有主要几个特点,一是他虽然拜在师傅的门下,但他的画路更接近于张大千,对宋人作品揣摩的很透,无论是在线条还是在设色方面都有很大程度的对应性,惟妙惟肖。
二是他的做旧功夫非常高明,不论是纸上的包浆,还是纸绢的“旧气”都做得非常好,可称是天衣无缝。
最后,是他所临仿的对象多是选择工笔或小写意的花鸟、人物,没有大写意风格的作品。
原因很简单,工笔或是小写意的画绘制时间较长,工序较复杂,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如果摹仿者的水平高、心态稳,可较容易仿到与原作相近的程度。这是他的仿古作品能够让很多大鉴赏家“走眼”,并被各大博物馆收藏的主要原因。
这里有个故事,民国时期,刘伯年臆造了一张《梨花鳜鱼图》,托名是宋代画家李延之的作品,这件作品生动、自然,没有亦步亦趋摹仿古人所产生的生硬、局促之感。
完成之后,这幅画先被人悄悄地弄到了京城,后由画商陆鲤庭卖给了沪市博物馆,沪市博物馆把它作为精品收入《画苑缀英》。
刘伯年看到画册后感到事态严重,就主动给有关部门写信,说明他造这张假画的情况,真相这才大白于天下。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仿作水平之高。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濠境来客
接下来,鲁传雄和楚琛分别为大家讲解了他们认为这幅画是刘伯年所作的理由。不过,期间也有人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两人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就算平时帮人鉴定古玩,他俩也不会表现出一言堂的作风,更何况现在是交流会。
等鲁传雄和楚琛把那些不同的看法一一反驳,大家也都基本都认定这幅作品确实是刘伯年的仿作。
刘伯年的名气虽然不但,拍卖会上的成交价也不高,但这幅作品还是表现出了非常高的创作水平。因此,此画的价值虽然比不上真品,但也不至于让田兴伟血本无归,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解决了这件事情,楚琛就回到原位,不过正当他准备接着刚才的鉴定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服务员打开了,紧接着就走进了三位中年男子,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楚琛有过两面之缘的唐乐天。
唐乐天一进来,就连连向大家抱拳作揖,为自己迟到表示歉意。
不过,许多人对此并不买帐,迟到几分钟,那到没什么,现在交流会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你才来,这算什么?
田兴伟就用讽刺的语气说道:“唐总,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派头也大了,这两年的交流会,你哪次是准时来的?你还讲不讲规矩了6◇,▲.?”
田兴伟的这番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能够来参加交流会的,算上家里的藏品价值,哪个没有千万以上的身家?就算身份和地位比唐乐天高的也有两位。他们都次次准时前来,你唐乐天不知道有什么底气这么做?
作为成功人士。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傲气,唐乐天这样的行为。给了他们一种敷衍自己的感觉,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用热脸贴唐乐天的冷屁股?
而作为召集人的王如洋,心里的火气也不少,今天的交流会之所以改时间,其中也有唐乐天的关系在内,当时他还特意问了唐乐天,这个时间可不可以,唐乐天当时还一口答应。结果却晚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你说他能不气吗?
对于大家的不满,唐乐天也表示理解,但个中原因他又不方便多说,除了接着向大家道歉,诚恳的表示今天的费用由他来出之外,并发誓如果今后再这样迟到,大家可以把他除名。
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再加上唐乐天在大家以往的感观中还算不错。而且他这么说了,大家也就把今天这事暂时揭过去了,至于今后嘛,观其言听其行再说吧。
看到这事暂时过去了。唐乐天心里也松了口气,就像前文说的那样,在座的这些人。可都是身价不菲的成功人士,加起来的实力非常恐怖。如果被这些人厌恶,结果可是他不敢想象的。
如果不是这两年他被个人的事情搅的焦头烂额。这样的聚会他肯定会提前过来。但令他觉得非常无语的是,每次聚会那天,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找到他的头上来,如果不是巧合的因素太多,他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了。
唐乐天回过神来,马上把和他一起前来的这两位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两人是唐乐天从濠镜来有客户,听唐乐天提起今天的交流会,就想过来见识一下,而且,他们也带古玩过来,想请专家帮忙鉴定一下。
王如洋他们举办的交流会,属于比较私人的性质,正因为这样,对大家带朋友过来也有所限制,一般情况下,一次交流会只有固定几个名额,想要带朋友过来,必须事先跟组织人报备,如果名额满了,那就没办法了,下次请早说。
唐乐天带来的这两人事先就给王如洋报备过,大家见王如洋没说什么,也都对此不再关注。另外,大家也都很好奇,这两位濠镜人到底到来了什么样的宝贝。
接下来,楚琛和鲁传雄接着刚才的鉴定,而唐乐天则在一旁询问都有哪些东西鉴定过了,当他听说了田兴伟刚刚鉴定过的两件东西后,好奇之余,连忙请求田兴伟把东西给他欣赏一下。
虽说田兴伟刚才说的话不客气,但其实他和唐乐天并没什么矛盾,而且不但没什么矛盾,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既然如此,那田兴伟刚才还说得那么不客气干嘛?其实道理也简单,他这么一说,唐乐天道歉、解释一番也就过去了,如果没人站起来这么说,反而容易让人觉得误会,从而引起唐乐天不想看到的误解。
因此,田兴伟马上就把东西拿了出来,还把经过给唐乐天介绍了一下,说到最后,他就为唐乐天可惜道:“老唐,你今天真不应该迟到,跟你说,听两位专家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许多以前不懂的地方,都豁然开朗了!”
唐乐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古玩,并不单单只为了投资,听了田兴伟这番话,他同样也觉得十分可惜,苦笑道:“我其实也想早点过来,只是……哎,不说了!”
田兴伟看到唐乐天苦闷的神色,就说道:“怎么,又是你家那位闹市了?”
“哎!一言难尽啊!”唐乐天长吁短叹的摇了摇头。
田兴伟说道:“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柱婚,但你们老是这样下去,肯定害人又害己,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唐乐天是土生土长的硖州人,他在燕省上的大学,也在燕省做了上门女婿,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那位相貌比较普通的妻子,就开始疑神疑鬼起来,这两年更是越来越离谱,狗血新闻中出现过的场景,唐乐天也没少遇到过。
因此,唐乐天才会时不时的回峡州,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和峡州的黑市老板这么熟悉的原因。
唐乐天吁叹了一声。说道:“这事现在说也不合适,过几天我找你喝酒再聊吧。”
“行……”
王如洋这个圈子基本都是书画爱好者。收藏瓷器的并不多,就算再加上他们带来的一些小玩意。交流会进行了两个小时,也基本都看完了。
于是,楚琛就准备休息一下,正好可以听听鲁传雄对作品的点评。但显然有人不准备让他休息,楚琛刚刚喝了几口茶,就见唐乐天带着他两位朋友,走了过来。
“楚老师,咱们又见面了。”唐乐天笑着和楚琛打了声招呼。
楚琛也笑着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之后。他看到唐乐天两位朋友手上各拎着的一只体型比较大的锦盒,就笑着问道:“唐总,您朋友带来了什么宝贝?”
“楚老师,我这是一只清代乾隆年间的交泰瓶,还要麻烦您帮我鉴定一下。”站在唐乐天右手边的一位长的比较白胖,有些秃顶的男子,用一口浓浓的南方普通话口音,客气的边说边把他的东西拿了出来。
“交泰瓶?”
楚琛闻言不由一怔,这交泰瓶是清代出现的一种瓶式。一般器腹中段镂雕成如意头形。套钩回纹或倒、正t形。瓶体上下于纹饰间相互钩套、连为一体,可以活动却不能分开,寓意“天地交泰”。
交泰瓶是清代乾隆早期御窑厂督陶官唐英和催总老格刻意制作专供乾隆皇帝玩赏的佳器。是乾隆时期的特殊制品,也是我国古代制瓷史上设计最为精巧、工艺最为复杂的制品。
交泰瓶传世极少。乾隆年间的更是屈指可数,如果男子的这件交泰瓶是真品的话,只要是完整器。意义和价值都不用多说。
因此,不单单是楚琛。其他人也都觉得惊讶不已。一时间,鲁传雄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了过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男子的这件交泰瓶器型比较硕大,高度将近三十五厘米左右,器物口外撇,略成盘口形,细颈,溜肩,鼓腹,圈足。肩与腹部相勾套处呈如意云形。
瓶内心水滴状,饰青花缠枝菊纹,双耳描金。器身以娇黄釉为地,上有细密的轧道,满饰花卉及八卦纹,圈足绘变形蕉叶。器内壁及底施苹果绿釉,底部青花六字三行“大清乾隆年制”篆书款。
此件作品在器型上,同时汇集套瓶、转心和交泰的技法,结构相当复杂。
外瓶能拆解成颈和身两个部分,而内瓶上部与颈相连,下底则运用卡、榫组合的方式和外瓶的内底套接,如此才能形成转动瓶颈即能转动内瓶的功能。特别是,瓶身中央上下交错并且实际切开的如意云纹,其看似分离却又彼此相连的关系,正是交泰瓶的精神所在,具有天地交泰的含义。
要说,这件器物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像是一件真品,但楚琛和鲁传雄看到此物时,眉头都不由皱了皱。
在座之中有一人更是有些惊讶的说道:“咦,有些不对劲吧,这怎么和我上次在宝岛故宫里面看到的交泰瓶一模一样啊?哦,对了,除了大小有些不同。”
交泰瓶的主人苦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收藏瓷器是想要投资,我对这鉴定也是外行,当初之所以买这件器物,完全是听了我请的鉴定师的意见,等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说到这时,男子神情非常黯然,交泰瓶这么稀少和珍贵,价钱也就不用多说了,他当时付的钱,以rmb计算足有八位数,如果是赝品,损失可谓惨重。
因此,听到这里,大家也都对男子表示同情,另外也觉得男子太马虎了一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如此不小心?
话又说回来了,男子既然敢听他请的鉴定师的意见,肯定非常相信鉴定师的水平和人品,另外此人肯定没什么负面消息。突然被这样的人不骗,对许多人来说都会防不胜防。
当然,这种人毕竟是少数,不然这个社会就没有信任可言了。
言归正传,男子接着说道:“当时,我发现有问题之后,就给壕境的专家看了,他们有人说真有人也假,不过说假的人,基本也都是以器型相同为证据,做一些推理,我觉得这实在不能令人信服,正好这次来和唐总谈生意,就带来请内地的专家帮我看看。”
楚琛点了点头,就拿起工具仔细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暗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这时,男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楚老师,不知道您有准确的结果了吗?”
楚琛并没有直接回答,先是问了一句:“何先生,能否先问您一个问题?”
“请讲。”
“请问这件转心瓶您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上个月十八号。”男子脱口而出,不过,他心里多少有些奇怪楚琛怎么想到问这件事情,这和鉴定又有什么关系?
楚琛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何先生,我只能遗憾的说,这件器物应该不到代。”
男子先前已经得知了楚琛的身份,而且通过刚才在一旁听楚琛对鉴定结果的讲解,知道楚琛应该是位有真本事的专家,既然楚琛这么说,那他肯定是有把握的,因此当男子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当即就面若死灰。
对此,大家也都很同情他,换作是谁,被信任的人欺骗,还因此而损失了那么多钱,心情都会无比的沮丧。
过了好一会,男子才在唐乐天和他的同伴的安慰中振作起来。
“楚老师,您能否说一下您这么认为的原因?”
楚琛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以制作的工艺和水平来说,这件器物已经和真品非常相像了,但对我来说,这只瓶子有一点破绽比较大,那就是它的作旧用的是我比较熟悉的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男子马上就问了一句。
“包浆液!”楚琛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而这正是他刚才问男子购买时间的原因。
对熟悉张火泥仿古瓷手法的楚琛来说,这只瓶子的制作者不用说,十之**就是蔡建轩。但就像楚琛刚才说的,这件交泰瓶做的实在太出色了,比起先前看到的作品,工艺无疑要好上许多,而这一点代表的含义,可并不是楚琛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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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线索的指向
楚琛之所以对这件事这么在意,是因为他先前看过的那几件疑似蔡建轩所做的瓷器,所体现出来的水平,和这件交泰瓶相比差了至少一筹。
或许有人觉得,会不会是因为两件瓷器制作的时间相差间隔很长,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粗略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个可能,但话又说回来了,前段时间调查人员发现的高仿瓷器之中,可没有发现有技术这么高超的。而且经过鉴定,那些瓷器制作出来的时间并不长。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就来了,蔡建轩是吃了什么神丹,还是突然就开窍了,居然在一两个月或者更短的时间内,仿古瓷水平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以这件交泰瓶的难度,制作出来所花的时间肯定不短,那么,从去年到现在,蔡建轩又有多少时间,在制作这件交泰瓶的时候,还能兼顾着制作别的仿古瓷?而且还能制作出这么多?
因此,楚琛认为,这些制作稍逊一筹的瓷器,很有可能是蔡建轩的徒弟制作的。那么,他既然可以教导出一个技术在常人眼里已经非常高超的徒弟,无疑就可以教导中两个三个。
之后,徒弟还可以教导徒弟,到最后,制作高仿瓷的高手很可能因此而泛滥,就算不泛滥,多两三个,也很有可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而且万一配方什么的再流传出去,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将来古玩陶瓷界很有可能产生的信任危机,楚琛心里就越迫切的想找到蔡建轩。并想办法把这件事情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对现在的楚琛来说,一心二用并没有什么问题。因此。当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嘴上也这件交泰瓶上的几个破绽给大家一一指了出来。
虽说这些破绽并不大。而且单独一个还不能证明东西就是赝品,但几个破绽相加起来,那基本上没人还会觉得楚琛的判断有问题了。
听到最后,唐乐天就感叹道:“这件交泰瓶的制作者,功力实在太深了,我想,如果不是像楚老师这样专家,估计很难判断出它的真伪。”
大家点头表示同意,正在这时。交泰瓶主人的同伴,连忙把他带来的东西也拿了出来,说道:“楚老师,我这对小碗是和何总在一个店里买的,还要麻烦您帮忙看看对不对?”
这是一对青花缠枝花卉碗,无论是在胎釉、画工方面都没多少可挑剔的地方,但就像交泰瓶一样,这对青花小碗,使用的是同样的做旧手法。而且制作的手法同样也有张火泥的影子在内,只是在水平方面,要比交泰瓶逊色一些。
由此,楚琛更加坚信。蔡建轩确实教出了一句或者多名仿古瓷水平高超的弟子,而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尽快解决蔡建轩的决心。只是,此事他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除了把消息告诉刘老之外,也只有让他的朋友们帮忙寻找线索了。
楚琛把结果和理由说了一遍,这除了让主人同样沮丧不已之外。其他人也深受震动。
既然濠境已经出现这么逼真的高仿,短时间内在内地出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或者说其实内地已经有了这种高仿,只不过是因为制作的太逼真才没有被人注意到。
想到这,除了暂时对陶瓷不太感兴趣的人之外,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觉得古瓷器市场可能又要起波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原本有涉足这一行的想法,也暂时选择了观望。
因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书画是他们的主项,至于瓷器收藏,投资的因素比较大,这也就意味着,能够入他们眼的,基本都是中高档的瓷器藏品。但现在作伪者明显瞄准的就是这个市场,他们当然得小心一些才行。
看到男子黯然的把东西收了起来,楚琛就问道:“何先生,您方不方便把那家店的名字告诉我一下?”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男子把店铺的详细信息跟楚琛说了一遍,说道:“不过,这家店现在已经不开了,而且老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已经出了国。”
至于男子为什么这么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换作是他们同样也不会放过那个古玩店的主人,而古玩店的主人更不是傻子,还会等着受害人去找他,逃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楚琛同样也猜到了这个结果,他这么问是想知道那老板的具体信息,从而找到他,虽说想要找到此人非常困难,但总比两眼一摸眼的寻找蔡建轩总要容易许多。
接下来,交流会继续进行,而楚琛在给刘老打了电话,以及请朋友们帮忙之后,也回到原位接着鉴定。
就这样,交流会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才到了尾声,接下来,就是宴会时间了,不过这毕竟是比较私人性质的聚会,没有那么多规矩,有急事的人,可以先走。
再加上由于聚会时间的变动,有些人现在还有原本安排好的事情要处理,于是一时间人走了三分之一还多,不过走之前,他们都给楚琛留下了联系方式,并都表示楚琛的博物馆开业的时候,会去参观。
这对楚琛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纷纷答应了下来,并表示到时会给送请柬给他们。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交流会已经过了三天了。这几天,楚琛为了博物馆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一些琐事之外,因为博物馆的安保措施是重中之重,这三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被他花在了向赵齐瑞找来的安全专家请教这件事情上了。
以楚琛的记忆力,学习的效果当然出乎意料的好,三天下来,除了经验之外,他已经是一位理论知识相当的深厚的安全专家了。当然,这种事情他也只能私下里下吴可炫耀,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非得被认为是怪物不可。
周三,因为一件重要的安全设备还没到位,楚琛并不急于去博物馆,想着这几天都没去师傅那好好坐坐,等吴可和已经放暑假的妹妹一起出门去了公司,他就步行前往刘老家。
到了那,刘老刚刚吃完早饭,他笑着说道:“昨天我请几位老朋友一起聚了聚,你先前拿来那幅扇面,我也给出他们看了。”
“结果怎么样?”楚琛问了一句,这么问有他掩饰异能的习惯,也和异能不能指名道姓的给出结果有一定的关系。
刘老笑道:“结果当然没什么改变,大家一致认为是张大千的仿作。”
见楚琛点了点头,他又笑着说道:“好长时间没考你了,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考考你,你觉得张大千仿石涛的破绽在哪?”
“这个……我对此还真没多少研究。”楚琛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没想到,也有你不知道的地方啊!”
刘老哈哈一笑,并没有怪罪楚琛,人的精力毕竟是有极限的,不可能全知全能,楚琛现在的表现已经够神奇了,有瑕疵才显得正常,不然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我提个醒吧,你先前说起的这幅扇面的确定,其实就是张大千仿石涛最大的破绽。”
“先前说的?”楚琛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道:“难道是神散,气弱?”
“对,还有一个就是张大千下笔是‘尖’的。”
刘老解释道:“张大千的骨子是细润的,即使他摹仿石涛‘狂’的一面,也是细润的,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自己的天性,与石涛的高古纵逸不同。石涛的精品画下笔有一种苍浑之感,而张大千造的假石涛画虽清润洁净,但缺乏苍浑之感,他用笔有时比石涛用笔更流利更清新,但内涵简单,这一点和石涛不能相比。”
“所以说,张大千的仿石涛画作水平虽然高,但他一直没变出自己的风格。而反观李瑞清学石涛,一出手便变成自己的风格。如果你能够把这方面研究透彻的话,那些张大千仿石涛的作品,基本就难不倒你了。一会我会把相关的资料给你,想来以你的聪明,这几天应该可以融会贯通。”
楚琛听到最后,就猜到了刘老的意思,问道:“师傅,您是不是有这方面的任务要交给我啊?”
刘老点头道:“是的,这个星期天,濠境有场拍卖会,上面有一幅石涛的五百罗汉像手卷,而且是他晚年时期的风格,我希望你能够去一趟,把这幅画给拍下来。”
“好……”楚琛刚说了个好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如果去濠境的话,那怎么给诸晗玥针灸?
看到楚琛话说了一半,突然有此为难的神色,刘老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那天你有事情?”
楚琛挠了挠头道:“师傅,我现在可是天天要给玥姨针灸的。”
“呃……”刘老闻言一怔:“忘记还有这事了,既然时间不凑巧,那我让别人去吧。其实这幅画还是其次,我主要是想让你过去调查一下蔡建轩的线索,既然你这段时间有事,那就过段时间再去吧,如果到时还没找到蔡建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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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又“碰”了
说到最后,刘老又问了一句:“诸晗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楚琛表情有些沉重的说道:“不太好,我估计她的身体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撑的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了却了心中的羁绊,或者病情发展迅速,诸晗玥回家之后的这段时间,身体情况每况愈下,这从她原来还能说两三个小时话,到现在说十几二十分钟都觉得说不动了,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种患者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不断流逝的感觉,让楚琛心里很不好受。当然,这种事情作为医生肯定是无法避免的,只是楚琛第一次遇到,才如此伤感。
刘老听到这,叹了口气道:“这丫头也是可怜人,希望走的时候能够平静一点吧。”
楚琛说道:“是的,现在我每天给她针灸两次,争取让她少一些痛苦。”
“那你今天什么时候去?在我这耽搁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刘老问道。
“哪能啊。”楚琛摆了摆手,说道:“我昨天晚上给她治疗过,照她的身体情况,最少应该能够到中午。”
“行了,我这也没什么事情,你把这些资料拿回去,就过去吧。”
“好的……”
楚琛把刘老给的资料放回$1,↙.家中,就驱车前往诸晗玥家中给她做了治疗。不过,今天诸晗玥的身体状况更不好了,连说几句话都有些喘气,体力已经严重不支,再这么下去。楚琛估计也就最近两天的事情了。
诸晗玥察觉到楚琛小心掩饰起来的担忧,反而安慰说。她都已经看开了,而且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让楚琛不用多想。
看着诸晗玥又睡了过去,楚琛心情很沉重,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诸晗玥离去的感觉真得很无力,而诸晗玥还只是他认识了没多长久的长辈而已,如果换成是亲人和父母呢?
想想楚琛都觉得不敢想象,这也更加坚定找到王莽宝藏的决心,不管那处宝藏里面有相关药方的可能性也多少,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性,他都要尽力寻找到。
只是。别的线索没找到,那位收废品的人也没有影踪,这对楚琛来说,就好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宝藏藏的地方再偏僻,地形再复杂,凭楚琛现在的能耐,也有办法抵达,但现在别说宝藏的位置。连相关的线索都没有,他又怎么找得到呢?
由于心情不太好,楚琛就给博物馆打了个电话,听说设备还没到。他就决定到好几天没去的古玩店散散心。
一路无事,楚琛停好了车,就向自己的古玩店走去。由于想着心事,他走路的时候一直闷着头,一不留神,和市场里出来的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只听中年人痛呼了一声。手里的一个包裹也因为撞击掉到了地上,而且还发出了重重的“噗”地一声。估计里面如果有易碎品的话,结果可能并不理想。
见此情形,楚琛嘴里说着对不起,心里则在想,自己不会遇到碰瓷的吧?没办法,这种情况前段时间他虽然遇到一次,而且对方并不是有意的,但这些年来,无论是听说,还是自己遇到,碰瓷的机率都要大一些。
特别是中年人表现出的心疼模样,看起来实在夸张了一些,就更让楚琛觉得他有问题了。
中年人一脸紧张的打开包裹,当他看到包裹里东西的情况时,那模样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只见,包裹里面装的是一块玉璧,材质应该是青玉,玉璧不小,看上去直径应该有十二三厘米的样子,不过玉璧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至于到底是不是刚才摔成这样的,一时看不出来,不过很符合刚才楚琛的判断。
“这……这可怎么办啊……”
只是,让楚琛觉得有些意外的是,中年人并没有直接气势汹汹地问自己赔偿,而是看着已经破碎的玉璧,显得非常心疼和迷茫。
见此情形,楚琛有些搞不明白此人的表现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就算男子不是碰瓷的,他们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那回事,于是他问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您想怎么解决?”
中年人回过神来,表现的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这位小兄弟,这事是我自己走路没注意,和您没什么关系的。”
楚琛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了,而且中年男子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演戏,就说道:“刚才我走路的时候也分神了,这事我多少还是有点责任的。要不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先确定一下东西的价值,其它的事情等会再说。”
中年人到是爽快,把东西直接递给了楚琛,反正东西都碎了,也没那么讲究,楚琛就随手把东西拿到手中。
这是一块比较普通的卷纹玉璧,砣刻的线条流畅,纹饰刻线圆润自然,从风格来看,制作的时间应该在清代中晚期。由于玉璧的材质比较普通,而且刻工也算不上出众,这样的玉璧现在的市场价值最多超不过五百元。
楚琛抬起头来,正准备把结果告诉中年人时,就见对方有些惊讶和激动的问道:“请……请问,您是不是电视里的楚老师啊?”
楚琛呵呵一笑:“如果您说的是楚琛,那应该就是我了。”
“楚……楚老师,没想到真的是您,我……我能不能跟您握个手啊!”中年人显得非常激动,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当然可以。”
楚琛笑着伸出了手,中年人连忙双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激动又恭敬的和楚琛握了握手,并且自我介绍了一下,又说了一些恭维话。
简单的聊了几句,楚琛就说道:“强先生,这块玉璧我看了,东西是真的,不过在当时应该是比较大众化的东西,价值不高。”
强有万有些可惜的说道:“这点我知道,如果这东西不是比较一般,刚才我差不多就能卖出去了,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楚琛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玉璧多少还是有些价值的,要不这样吧,我赔您两百块钱。”
“不行!不行!这东西两百块钱估计能买个好的了,哪能让您赔这么多啊?”
强有万连连摆手表示不同意,最后只收了楚琛五十块钱。
既然事情了了,楚琛就告辞准备回店里。这时,强有万忽地拦住他,很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器,有些小心地悄声问:“楚老师,您对这个有兴趣吗?”
楚琛刚才还想,强有万裤子兜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没想到居然是一件玉器。不过,强有万这个模样,还是让他不免有些多想,这人不会是想下套让自己把这件玉器买下来,才表现的那么客气的吧?
这个念头在楚琛的脑海中一闪即逝,他看了看强有万手里的玉器,除了看起来稍稍有些脏之外,雕工什么的看起来都比较古老,不太像是作假的样子,看起来下套的可能性比较小。
“看来自己的心理有些阴暗。”
楚琛自嘲一笑,就对强有万说道:“强先生,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咱们还是到我店里再详谈吧。”
“可以,可以……”
接下来,楚琛带着强有万来到古玩店的会客室,店里的人到是都在,不过下面就只有周文平一人,其他人都在楼上欣赏赵学义带来的一件古玩。
对赵学义带来的东西,楚琛也觉得颇为好奇,于是他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拿起玉器就看了起来。
这件玉器其实是青玉质地的圆柱体玉琮,表面脏的部分其实是土沁。玉琮中间部分微鼓,器形不甚规圆,器壁稍稍有些厚薄不匀,在钻孔底边缘处有将通敲断的痕迹,由此可以看出,制作工具应该比较古老。
玉琮内壁光素,外壁浮雕饰三神人面纹。神人圆脸,半月形耳弧眉,眼珠凹陷,阔鼻,嘴部张口,呈惊悚状。
总体看来,这件玉琛制作的相当精细,研磨光滑,看起来十分光润美观和润泽。更让楚琛觉得郑重的是,这件玉琮不出意外,应该是齐家文化的产物。
齐家文化是黄河上游地区新石器时代晚期至青铜器时代早期的文化。其中,齐家古玉作为我国玉文化世界里的一朵奇葩,品种繁多,制作精美,器型各异,绚丽多彩。尽管有许多独到的艺术与工艺特点,但总体上没有脱离我国玉文化的形制与神韵,处处体现了华夏的文化特征。
而这一点,也从眼前这枚玉琮身上很好的体现了出来。另外,由于齐家文化玉器琢磨精细,加之地处黄土高原,气候干燥,厚厚的黄土将玉器保存得较好。
像这件玉琮虽然表现的土沁有些多,但看起来还是非常十分漂亮。而且承蒙大自然的造化,玉器表面色泽的变化也十分丰富,皮壳自然、包浆丰满、光泽静穆、色沁艳丽。应当属于齐家文化玉器之中的精品。
这样的玉器,楚琛当然非常满意,他说道:“强先生,这件玉器我要了,不知道您打算多少钱出手?”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原来是他!
强有万听了楚琛所言,脸上立刻泛起了笑容,不过想到价钱的时候,他就犹豫了起来,沉吟了好一会,他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楚老师,算十万吧,您看可以吗?”
这个价格还是挺便宜的,不过楚琛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生意,总还是抱有一点戒心的,因此并没有马上就答应。
见此情形,强有万还以为楚琛觉得价钱太贵了,连忙说道:“楚老师,如果您觉得这个价钱不合适,那就八……七万吧,您看怎么样?”
现在看来强有万应该也是个老实人,楚琛也就不再压价了,点头道:“行,那就这样吧。不过,强先生,我问个冒昧的问题,您能否说一下这件东西的来历呢?”
可能是担心这话让强有万误会,他又说道:“我这么问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像您这样的古玩,属于文物级别,因此东西的来源方面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希望您能够理解。”
“没关系,没关系。这东西是我从一户人家那当废品收来的。”
强有万连连摆手,老实的说道:“其实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主要是收废品的,平时喜欢看一些古玩类的节目。以前吧,我觉得就我这经济实力,也买不起什么好东西,平时最多收到一些玉石类的废品,我就自己收藏起来。”
“那时我只是觉得好玩,而且这些收来的废品看上去都不怎么样,应该不值什么钱,就没当回事情。不过,前段时间我遇到一个人。居然肯花将近一千块钱把我平时挂在车上的一件玉器给买了,这才发现,我的那些藏品也许并不是一无是处。”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就去买了几本书。对照着书本里面的介绍比对一下,没想到还从里面真找了几件好东西。当时我只是想收藏起来,而且心里对真伪也没低,这段时间家里有事急用钱,我才过来碰碰运气……”
接下来,强有万唠唠叨叨的把今天过来卖东西的经历讲了一遍。反正楚琛已经决定要购买了,而且这也是他手里最后一件东西,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不过,听了这番话,楚琛就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连忙又仔细看了看强有万的相貌,这才发现,强有万很有可能就是杨庆说的那人,只是因为强有万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和杨庆月说的人变化比较大,这才让他一时没注意。
看到楚琛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强有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的问道:“楚老师。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楚琛呵呵一笑,问道:“强先生,当初你挂在车上的是不是一件刚卯?”
考虑到强有万对古玩并不怎么精通。他又把刚卯的模样描述了一下。
强有万有些惊讶的说道:“就是这件东西,难道买的人是您的朋友?那件东西不会有问题吧?”
楚琛闻言心中一阵狂喜,紧接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当然没有问题,要不然这件刚卯我也不会买下来了。”
“您买下来了?”
听了楚琛所言,强有万惊讶中带着一丝可惜,既然楚琛会买下这件东西。那价值肯定不会低,看来自己当初卖便宜了。不过他心态还算好。没一会就不再纠结,既然收来的价钱比卖出去的价钱低的多。那自己又何必如此贪心呢?
楚琛笑着说道:“其实那件刚卯到也不贵,和你出售的价钱其实差不多,我之所以买下来,是因为上面多了两个字,觉得好奇想研究一下。所以,我还想问您一下,这件东西也是您收来的吗?”
“那肯定的。”强有万笑了笑,沉吟了一会,说道:“那件东西我买了很久了,我记得当初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去世了,连他家里的一些书啊什么的一起卖给我的。”
楚琛连忙问道:“那些东西还在吗?”
强有万摇了摇头:“大部分东西都不在了,只有几本书因为看起来好像是以前的书,我还放着没卖,如果您想要的话,我明天拿来送给您吧。”
“这怎么可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楚琛马上说道:“要不这样吧,如果强先生您不忙的话,吃了饭咱们就一起去您那,怎么样?”
对于楚琛来说,王莽宝藏的线索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要不是现在正好到饭点了,他都想马上去强有万查看一遍才好。
强有万挠了挠头:“事到是没有,不过我那的环境有些糟糕……”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楚琛就打断道:“强先生,这没什么关系,说实话,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也不好,这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好吧。”既然楚琛都这么说了,强有万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楚琛就问道:“强先生,您是想要现金还是转帐?”
强有万闻言就开始激动起来,兴奋的搓了搓手道:“我长这么大还没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还是现金吧。”
“行。”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就带着强有万走到收营台,完成了交易。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强有万眼睛放光,手也有些颤抖,不过等他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的决定太傻了一些,这可是七万块钱,就这么带在身上,万一有个闪失,那只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虽说刚才答应了楚琛,但他心里还有些不那么放心,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楚老师,咱们可不可以现在把钱存到银行啊?”
楚琛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您有没有银行或者存折,我让人把钱打到你的卡里。”
“存折到是有,就是还在家里,但我现在住的地方没有装电话。”强有万显得有些为难。
“要不这样吧,钱先放您这,等咱们去您那,我让人把钱转帐到您的存折里,您再把钱还我。反正您放心,有我在钱肯定不会出问题。”
“谢谢!谢谢!”强有万连声表示感谢。
这时,吴叔他们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楚琛时,赵学义就笑着问道:“小琛,博物馆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
楚琛笑着答道:“怎么可能?最起码得忙到博物馆开业。不过那边有东西没准备好,就过来看看大家。对了,赵叔,听说您带了件宝贝过来?”
赵学义嘿嘿一笑,指了指手里拎着的一只盒子,说道:“金农题字的一套碑帖,想不想看?”
“看当然想看了,不过咱们还是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吧。”楚琛笑着回了一句。
“行,那就先去祭一下五脏庙再说……”
由于很久没来店里,楚琛干脆就请大家去八珍玉食享用了一餐美食,这让赵学义等人都吃得大呼过瘾,强有万更是觉得东西好吃到舌头都要吞进肚子里了。
吃完午饭,楚琛让服务员收拾一下桌子,赵学义就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六本碑帖纸本,分别为北魏元景造像拓本、怀素李邕草书拓本、群玉堂米帖、米芾诗帖拓本、赵松雪法书墨刻拓本、杨晋(拜苏)旧藏黄庭坚书帖。
这六本碑帖都非常清晰,保存的也完好,而且上面都留有金农的题签和藏印,非常难得。
把六本碑帖都看了一遍,楚琛就问道:“赵叔,这些碑帖您是从哪得来的?”
赵学义听楚琛这么问,就觉得有些不对:“前几天我去一趟江城,在那边的古玩城买到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楚琛回道:“我觉得这些应该都是墙泥本。”
墙泥本是一种制作碑帖的方式,方法是将原拓本拓在墙上,然后刻出来再用宣纸拓写,这样生产出的碑帖并非从原碑上拓下,而是从墙上拓下来的。
“这不会吧?!”赵学义和吴叔等人听了这话都相当的惊讶。
“确实是墙泥本,从几个方面就能看得出来。”
楚琛解释道:“真正的老碑由于年代久远,在经历风吹雨打后被风化、腐蚀,碑身上会出现一片一片剥落的石花,这些石花高低不平,分布并无规律。而大部分墙泥本完成后为了制造出石头风化后高低不平的效果,通常将石灰撒在墙上伪造风化点。”
“你看看,这几本碑帖的风化点看起来就有些均匀,这应该是作伪者意思到了这一点,故意这么做的,而且效果也比较出众,但还是多了一份刻意,显得不那么自然。”
“另外,真的石花向内凹,碑帖上会出现白色的痕迹,也就是俗称的阴文。而撒出来的风化点往外突出,反映在碑帖上是黑点,也就是阳文,这个方式可以有效地分辨原拓和仿拓。另外,老碑经过常年的风化,有时会出现裂痕,这种裂痕在原拓本上十分自然,而仿制品上的裂痕则有明显的修饰痕迹……”
楚琛把墙拓本的特点给大家讲了一遍,让赵学义是连连摇头,他苦笑道:“大意了,真是大意了,没想到碑帖这东西居然也有人造假了!”
说起来,自九十年代中期收藏热兴起,相对于书画、瓷器而言,碑帖的假货非常之少。究其原因,主要是碑帖相对冷门且比较枯燥,收藏的人也少。而正是由于这一点,再加上赵学义其实对碑帖也没多少研究,打眼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怪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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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单单是赵学义,吴叔他们同样有些尴尬,他们先前还说赵学义捡了漏,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他们之所以这么认为其实和赵学义差不多,也都是觉得碑帖而已,应该不会有人造假的。
其实,以前碑帖没人关注,那是因为相对冷门且比较枯燥,收藏的人也少,没多少利润,作伪的当然不多。现在关注的人多了,有了利益,那些人的目光也就瞄了过来。
现在市场上除了楚琛说的墙泥本之外,还有木刻本、原石刻本、翻刻本这四种方法。需要说明的是,这四种制作碑帖的方式历代都在使用,原本是为了将这项文化传承下来,不能和作假一概而论,只是如今被利欲熏心之徒当做了牟取暴利的工具。
除了以为碑帖不太可能造假之外,他们之所以认为这六本碑帖是真品,最主要还是因为上面的题跋和钤印,实在和金农的书法太过相像了。既然书法是真迹,那碑帖当然不可能会是赝品。因此,他们都没有仔细观察,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楚琛对此也≦,↓.有解释,他说道:“其实,这些笔迹虽然已经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在用笔方面却和真迹并不一样。”
“咱们国家历代书法的用笔大都以中锋为主,以求线条圆浑厚重之感。运用侧锋书写者往往被视为不合法度,而金农却一反常态。大量使用卧锋侧行之法,然其线质异常沉厚。于方劲中饶有浑融之意,究其原因乃在于金农平生的书学全以碑版为基础。”
“另外,在墨色上,金农喜用浓黑的‘油烟墨’作书,线条表面光泽明亮,犹如漆器。在结字上,他独具匠心把横画加粗、竖画变细,且常常上部紧密、下部疏松,把空间构成上的夸张对比走向极致……”
听了楚琛的解释。大家再仔细观察这几本碑帖的时候,发现在用笔方面,确实和楚琛话语中介绍的不同,而且有一本碑帖上的题跋可能因为作伪之人疏忽了,更是相差的比较多,这让他们觉得非常惭愧。
看到大家都有些尴尬,楚琛就笑着说道:“其实,咱们古玩鉴定说到底还是要靠知识储备,马后炮说起来往往比较容易。就像张大千仿石涛的作品。在当时人们的眼中,已经足以似假乱真了,但咱们都知道了是仿作,再来看的时候。就觉得破绽百出。”
“我之所以马上就看出它们是赝品,是因为我师父那碑帖真迹比较多,金农的书法作品也有好几幅。比你们多了这么一个优势,辨别真伪当然容易了。”
吴叔等人对打眼这事也是司空见惯了。再加上,他们对书画都不是太精通。现在听楚琛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赵学义呵自嘲一笑道:“我这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明明知道便宜无好货,看到有什么便宜好赚,脑子就有些犯浑。不过我运气实在太差,三件东西里面居然就我一件是赝品,实在太倒霉了。”
“怎么回事?”楚琛连忙问了一句,而其他人也显得很好奇。
赵学义耸了耸肩膀:“还能怎么回事!我和朋友一起到另一位朋友的店里去窜门,正当我们准备去吃饭的时候,有个四十多岁的人走进来说是有古玩要出售,送上门的生意当然不会不做。于是我们就让他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鉴定。”
“接着,他一共拿了三件东西出来,两件瓷器,还有一件就是这套碑帖。我们鉴定后,觉得就三件东西都应该是正品,就决定一人一件。我那两个朋友说远来是客,让我先选,我就选了这套碑帖。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赝品,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大家听了赵学义的述说,也都觉得他太倒霉了一点,三分之一的机会,居然还选到了一件赝品,都打趣他说,应该要去庙里上上香了。
吴叔笑着问道:“我说老赵,你平时又不怎么买书画作品,你干嘛不去选那两件瓷器呢?”
“嘿!”赵学义拍了拍大腿,说道:“这不是因为小楚先前说,荆楚那边出现那种高仿瓷器了吗?我琢磨着小心为妙,而且那两件瓷器给我的感觉不好,就没选,没想到人算不如果天算,倒霉的反而是我!”
老五闻言就说道:“感觉不对?不会是那两件瓷器也是赝品吧?”
赵学义摇了摇头:“不会,那两件瓷器我看了,上面可没有用包浆液做旧的痕迹,应该不是假的吧?”
吴叔说道:“我说老赵,你也太教条主义了,没有包浆液难道就不可能是赝品了吗?你可别忘记了,蔡建轩现在还在某个地方开窑呢!”
“呃……”赵学义听了这话显得有些迟疑起来,过了半响,他挠了挠满是肉的脸颊,有些疑惑的说道:“难道那两件瓷器真有问题?”
“我们又没看到实物,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你看你还是给你朋友打个电话,把情况跟他们说一下吧。”吴叔说道。
“这我有些不好意思啊!”
赵学义显得有些扭捏,这事说起来他在处理方面确实私心重了了些,如果当时他把自己的感觉跟朋友说一下,无论结果怎么样,都没什么关系。现在这样,如果最后那两件瓷器确实是赝品,他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
吴叔嗤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自己的面子?再说了,除非你不说。不然今后你朋友知道了这事,他们会怎么想?”
“哎!死就死吧!”赵学义沉吟了好一会。一咬牙一剁脚,站起身来给朋友打电话去了。
趁这段时间。吴叔就有些担忧地问道:“阿琛,你觉得那两件瓷器会不会是蔡建轩制作的?”
“没看见实物,这个可不好说。”
楚琛说道:“而且就算是蔡建轩制作的,也有可能是以前制作的成品,而且现在蔡建轩制作的成品都是用包浆液做的旧,我觉得以前制作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当然,到底怎么样,还得看过实物再说,现在咱们最多就只能猜测一下而已。”
没一会。赵学义就打完了电话,回到座位,他苦笑道:“如果那两件东西是赝品,他们指不定怎么埋怨我呢!”
吴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啦,老赵,别多想了,咱们又不是圣人,有私心也正常,再说了。那两件瓷器是你们一致认定的,就算是赝品,也不能说都是你的责任。”
楚琛接着说道:“是啊,赵叔。如果您那两位朋友,如果真因为这件事情就不和您来往了,那也就随他们去吧。”
赵学义呵呵苦笑了一声:“这事走一步看不步吧。”
赵学义这样子。一时间心情也好不起来了,楚琛就岔开了话题。问道:“赵叔,您还记得卖你东西的那个人吗?如果那两件瓷器真的是赝品。我想跟乔老说一声,让他注意一下。”
“这确实应该……”
赵学义点了点头,就准备把那人的容貌详细的说一下。不过楚琛越听越是惊讶,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插话道:“赵叔,您等一下,这人是不是这个样子?”
楚琛接着把赵学义没描述过的地方说了出来,赵学义惊讶道:“怎么,你也认识他?”
楚琛点头道:“以前见过两次……”
原来,赵学义说的人正是楚琛在峡州韩雨宋店里遇到的那个怪人,不过,让楚琛觉得有奇怪的是,这人明明以前出售的是真品,怎么马上就转变了风格,转卖赝品了?
想了一会,楚琛也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人肯定有问题就对了。既然如此,那他就准备让人帮忙调查一下,说不定又挖出什么组织来了。
大家听了楚琛的介绍,也纷纷觉得这人有问题,觉得应该调查他。
“喛!”
这时,吴叔脑中灵光一闪,有些兴奋的说道:“如果那两件瓷器真的是蔡建轩制作的,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大家对此都非常好奇。
吴叔说道:“这人既然去黑市卖东西,而且还能加塞,那么说明他和黑市老板比较熟悉,这种人平时做的工作很有可能也不是什么正道。再加上那两件瓷器是蔡建轩制作的……”
“啪!”
楚琛双手一拍,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这人可能是和那个盗墓团伙一伙的!”
“哈哈,我就是这个意思。”吴叔哈哈一笑:“不过,这得是在那两件瓷器确实是蔡建轩制作的前提下,而且这也不过是猜测,到底对不对,还要先找到那个人再说。”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那人吧……”
话刚说到这里,楚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什么!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啊!……好好!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楚琛就对大家说道:“玥姨好像快不行了,我现在要马上过去!”
“什么!”大家也都十分惊讶,吴叔连忙说道:“小琛,你父母那我来通知,你直接过去就行了,记得路上小心一点。”
“好!”
楚琛匆忙的向门口走去,不过刚没走几步,就想到了强有万,连忙回过头说道:“强先生,您如果觉得不放心的话,先到我的店里等一会,等银行开了门,我让人带您一起去。”
“好的!好的!楚老师您去忙吧……”(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huo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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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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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晗玥走的很快,等楚琛一家到了没一会,她勉强跟大家说了几句话,就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就像楚永宁说的那样,她能支撑到现在,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自己一家的原谅,现在虽然了断了心事,但她心里可能也没了寄托,身体就迅速的衰败了下来。
好在,诸晗玥走的比较安详,让大家多少也有些宽慰吧。
诸晗玥的去世,让楚琛想到了同样早逝的养父,于是,他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再加上强有万把先前说的那些东西,都拿到了店里,楚琛一看发现都只不过是一些古籍,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这让空欢喜一场的他,心情更加的郁闷。
周五,楚琛一家去送了诸晗玥最后一程,随后楚永宁就坐车上班去了,而楚琛则驾车带着其他人准备回家。
车上,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儿子,赵芸琳也有些心疼,就说道:“阿琛,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濠境吗?要不今天下午你们一起去吧,这两天就在那边散散心,至于工作上的事先放$≯,+.一放,你现在这样做事也是事半功倍。”
楚琛觉得这样也好,正好还可以帮师傅拍下那幅石涛的画作,于是就答应了下来。随后他提议道:“妈。要不您也一起去吧?”
赵芸琳摇了摇头道:“你们去玩吧,我去的话有些不太方便。”
楚雨兰劝道:“妈。这有什么不方面的,舅妈都一起去的。”
赵芸琳笑道:“你舅舅和你爸的工作能比吗。而且他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我还是在家里陪你爸好。”
听了这话,三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家里的情况毕竟有些不同,平时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于是也只能有些可惜的不再劝说了。
证件和机票,对楚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打个电话就能解决,考虑直达飞机最近的是中午十二点多的。时间上有些紧张,于是楚琛就定了下午四点的机票。
把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了,又去刘老那请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等时间差不多了,楚琛就让左山驾车带着他们前往机场,准备一起前往濠境。
至于胡勇,虽然已经回京,但因为李晓萍的肚子已经颇具规模,楚琛就让他在家照顾李晓萍。正好也可以对先前招收的几位安保人员进行考核。
将近四个小时后,飞机就降落在濠境机场。说起来,濠境机场真的不大,而且跑道建于一个条状的填海地段之上。机库也比较小,有人笑称其航班量掰着手指头估计都能数过来。
另外,濠境机场据说排名世界十大最不安全机场之列。想想也是,滑行道、跑道都是填海建造。中间的脱离道也是跨海的,晚上降落的危险系数确实比较高。
而楚琛他们就是晚上的航班。好在他们都坐惯了飞机,而且胆子也都比较大,不然换成第一次做飞机,胆量也小的人,飞机降落的时候,非得胆战心惊不可。
一行人走出机场通道,就看到赵荷妍向她不停地挥着手,而她旁边则站着一位陌生的女子,看那健硕的模样和中性的打扮,估计就是赵齐瑞请来的女保镖。一行人中间女的比较多,有个女保镖也方便一点。
打过了招呼,大家就随着女保镖往机场外走去。
楚琛笑问道:“小妍,舅舅和舅妈在哪呢?”
“他们在酒店过二人世界呢!”
赵荷妍嘻嘻一笑,随后有些埋怨的说道:“哥,你们怎么这时才来啊,我都无聊死了!”
楚琛笑道:“怎么会无聊呢?你们都来了三天了,难道舅妈都没带你去外面玩啊?”
“就逛了一天,感觉特别没意思。”
赵荷妍嘟着嘴道:“哥,我跟你说,他们都是老古董了,和咱们这样的年轻人有代沟。我当时提议去官也街找点美食来吃各异,我妈就是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吃多了会胖,不健康什么的,我明明就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根本就是嫉妒我嘛!”
“再说了,我来濠境都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一趟濠境,不把这里的特色小吃吃个够那也太不对起自己了吧!她不同意不说,还拿家长的权力压我不准去,她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们说,她是不是老顽固,老古董?!”
看到赵荷妍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大家都莞尔一笑。
赵荷妍接着说道:“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的动作还特慢,逛一个景点居然要半天时间,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等她絮絮叨叨地发了一通牢骚,楚琛笑着说道:“小妍,你的性子太急了一点,旅游嘛,有时间的话,当然应该仔细观光了,走马观花又有什么意思?”
赵荷妍嘿嘿一笑道:“如果我和你们一起旅游,当然就不会这样了。”
吴可轻轻捏了捏赵荷妍的鼻子:“你下次可别这么说了,不然舅舅、舅妈听见了得多伤心。”
“我知道的啦,平时我在他们面前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一行人上了一辆本地牌照的不商务车,等车子启动了,楚琛就问道:“对了,舅妈的那个亲戚那边怎么说?”
赵荷妍冷笑了一声,说道:“别提这些人了,我们到了濠境的第二天,就去他家拜访了,他们不但还是那个态度,而且还有意无意的说。他们现在正在请一位名医治疗,而且效果还不错……”
听到这里。楚琛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道:“行了。既然他们不想治就算了,还省了我的时间。”
赵荷妍咬牙切齿的说道:“关键他们话说的实在不好听,而且一点礼貌都不懂,实在太气人了!”
楚雨兰说道:“小妍,对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说句不好听的,狗咬人一口,难道人还能咬回去?”
道理赵荷妍到是明白,但她还是觉得不爽:“哼!反正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有本事他们就一直别求到咱们家头上来!”
看到赵荷妍还是板着个脸。大家就对视了一眼,就换了个赵荷妍感兴趣的话题。而赵荷妍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再加上她这个人也有些没心没肺的,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马上就把那些不愉快给撇在脑后了。
楚琛他们住的是享有盛名的濠境葡京酒店,濠境的支柱产业不用多说,而这座建筑风格独特可以媲美欧美一流赌城酒店,里面的娱乐设施也是一应具全,可以说是吃喝玩乐。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停。
当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踏进葡京酒店酒店大堂,眼前的场景就让大家觉得有些震撼。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独特的中葡结合建筑风格、耀眼的水晶吊灯以及金碧辉煌的马赛克装饰,让他们仿佛置身于一座不夜城。
当然。现在已经见多识广的楚琛等人而言,稍稍震撼过后,就回复了平静。接着。大家办理完了手续,就跟着服用员来到他们订的一间看起来几近奢华的豪华套间。
赵齐瑞夫妇在楚琛他们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等楚琛他们安排好了自己的行李,赵齐瑞就笑着说道:“阿琛。晚饭应该没怎么吃吧?你想让餐厅送过来,还是去餐厅,到时我再带你去周围逛一逛?”
“别把阿琛给带坏了!”高宜雅白了赵齐瑞一眼。
“我怎么就带坏他了?”赵齐瑞显得有些无辜。
高宜雅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赌和色!”
赵齐瑞说道:“我说你太夸张了一点吧?我能带阿琛去寻花问柳吗?至于赌嘛,这是濠境的支柱产业,来一趟这里,怎么着总要见识一下吧?再说了,就凭阿琛的制自力,他难道看一看就会沉迷?”
“你说的好听,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看到两人有越吵越大声的架势,楚琛连忙做起了和事佬,表示明天还要去游玩,今天想早点休息了。
见楚琛这么说,气氛才缓和了下来。但两人稍稍有些剑拔弩张的模样,还是让大家有些担心,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又吵起来。不过,赵荷妍稍稍跟大家表示,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俩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典范。
果然,没一会两人又好像没事人一样了,看得大家暗笑不已。
接下来,大家稍稍吃了点宵夜,又聊了一会天,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楚琛也早就听说濠境的官也街是条可以大饱口福的美食街,来了趟濠境必须去走上一遭。
不过,濠境的大部分店家都还挺任性的,基本都是早上10点至12点开门,晚上7、8点左右就关门,去早了也没用。
于是,第二天楚琛等人吃过早饭后,又在这座小不夜城游玩了一番,才坐车前往这条著名的美食街。
官也街还真算是条老牌美食街,只是远没有第一次来的楚琛等人想像的繁华宏大,整条街的长度也就100多米的样子,如果没什么逗留的话,基本上转眼就走完了。
这条街上大多是葡菜馆和一些密密麻麻的手信店,里面摆满了当地的特色食品,比如杏仁饼牛肉干、蛋卷、姜糖什么的。这对比较喜欢甜食的吴可她们的杀伤力很大,一路走下来,嘴都没停过……(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huo微信公众号!)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预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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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今天有拍卖会的预展,因此,大家只是在这条着名的美食街享用了一番本地美食,又在附近的景点小小的游玩了一番,接着就来到离这里不过五分钟车程的一家私人会所。
这次的拍卖会并不向普通人开放,因此,门卫检查起到也比较严格。到了门口,楚琛和赵齐瑞都拿出了各自的请柬,一番仔细的检查登记之后,门卫给了楚琛他们每人一张临时证件,又讲了一些注意的事项,才微笑着示意他们可以入内。
这家会所的装修风格比较偏向商务一些,大家走进会所,就有服务员带领着大家前往预展的展馆。
展馆里的客人并不多,这一点和本次参加拍卖会的人不多有关,当然,最主要则是因为许多客人上午就来看过了,下午人少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对楚琛他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不然那么多人围着一件拍品,想要看清楚实在有些不便。
接下来,大家就开始鉴赏这些拍品。
他们首先看的是瓷器,一圈下来,楚琛发现这◆,∞.里的拍品都是市场上的抢手货,光以瓷器来说,宋元明清的都有,而且都是名窑或者官窑的作品。
但看到最后,楚琛的脸色这有此不太好,这是因为其中一些拍品的出土痕迹比较明显。来历也就不用多说了。
要知道,这场拍卖会可不光是只有国人参加。现在展厅里都还有两位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在那拿着放大镜研究。到时,这些东西如果被他们拍走。而且又是合法的流散到了国外,楚琛想想就觉得有些气愤。
但这里毕竟不是楚琛的地盘,而且主办方在法律上并没有违规,他就算想管也管了不了。
至于解决方法,除了自己花钱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买下来之外,最多也就抬高一下价格,让那些老外多花点钱,虽然这还是会让主办人得利,但总比眼睁睁的看着老外轻松的拍下这些文物要好一点。
接下来。青铜器以及玉器之中,出土文物占的比例还更多一些,这更让楚琛觉得气愤和无力,直到书画作品那里才好一些。
看到楚琛一直闷闷不乐的模样,赵齐瑞就轻声说道:“在这些人的眼里只有钱,其它东西一概不会管,所以种事情真没什么好生气的。”
楚琛苦笑道:“嗯,这事我明白,只是看到这些。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别多想。”赵齐瑞拍了拍楚琛的肩膀:“这世界强者为尊,只要咱们国家强大起来,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至于咱们,只要做好自己。为国家贡献一点力量就行了。”
楚琛点了点头不再多想,接着就继续鉴赏剩下的拍品。
相比起刚才的瓷器、青铜器等物,这里的书画作品虽然不少。但名家的作品就只有石涛的《五百罗汉图》手卷,以及金农的《墨竹图》。
作为这次来濠境的任务之一。楚琛当然是先鉴定石涛的作品。这幅手卷作品,有部分内容参照的是南宋周季常所绘《五百罗汉图》这个版本。当然,虽说名字叫《五百罗汉图》,实际画中的罗汉有八位,比周季常的版本要多三位。
手卷的风格,也确实是石涛晚年的绘画风格,但给楚琛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些罗汉的表现方面虽然好像是石涛的真迹,但气韵方面却要差上一些。
而且,这幅作的纪年为1694年,这个时间正是石涛的绘画创作高峰期。
这个时期,石涛所画山水,笔法恣纵,淋漓痛快,粗犷处浓墨大点。纵横恣肆如急电惊雷,细微处慎密严谨,定无虚下。他敢于突破前人的陈法,如用赭代墨皴擦山石,用石绿作米点,用藤黄、胭脂作杂点描绘灼灼的桃花,都是前人从未用过的方法。
这些都是石涛独有的特色,但在这幅画作上却并没有比较好的呈现出来,这不应该是真迹应有的表现。
再结合刘老之前给他的资料,楚琛基本可以认定,这幅画应该还是张大千的仿作,而异能给出的结果也正是如此。
不过,这个结果也就楚琛看出来,就说赵齐瑞此时就对这幅画作赞赏不已,十分可惜的表示,如果不是楚琛要拍下这幅画,他就下手了。
楚琛笑着打趣道:“舅舅,既然您喜欢,那我就让给您了,至于师傅那我帮您解释,他肯定不会责怪您的。”
赵齐瑞眨巴着眼睛,有些不信的问道:“真得?”
“当然是真的,这事我还能骗您?”楚琛憋着笑说道。
“这……”赵齐瑞显得很心动,好一会才有些迟疑的说道:“还是算了吧,抢他老人家的东西,总有些于心不忍啊!”
楚琛嘿嘿一笑道:“这有什么于心不忍的,反正他又不会要这幅画。”
“什么意思?”大家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哇!你小子尽开我玩笑!”过了片刻,赵齐瑞总算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指着楚琛笑骂了一句。
楚琛笑着摊了摊手:“我怎么开您玩笑啦,这画本来画着就不错嘛,只要价格合适,拍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齐瑞撇了撇嘴:“假的我拍下来干嘛?”
楚琛笑道:“这可不是假画,而是一幅仿作,而且我觉得作者应该就是张大千。”
赵齐瑞闻言有些兴奋的问道。“真是的张大千?”
“这可说不准,我只能说可能性很高。”
楚琛笑了笑,随后有些好奇的问道:“您怎么突然又感兴趣了?”
赵齐瑞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他们周围没人,就说道:“这可是张大千啊。就算不是真迹,也具有投资和收藏价值。如果你真不想拍的话。那我就下手啦!”
“行,没问题。”
楚琛点头同意,随即就迈步走向了旁边那幅金农的《墨竹图》。
过了一会,楚雨兰开口问道:“哥,我听说金农的画作,很多都是他请人代笔的,这幅画是不是也是这样啊?”
在我国书画史上,代笔画作数量最多,问题最复杂的。首推董其昌和金农二人,而和董其昌对找旁人代笔作画讳忌莫深不同,比他晚生一百多年的金农,却高调宣称自己的画作大都是代笔。
目前,书画界普遍认为金农亲笔画作的数量不足所传世画作的十分之一,市场上流传的金农画作,90%都是代笔画或者赝品。同时,金农代笔画作的艺术水平差别极大,这是因为他请的人并不相同。例如。同是画梅花,金农的学生罗聘、项均和汪士慎等人的风格差异很大。
好在,金农代笔画的款识多是他自己题写,而且金农喜欢题长跋。款字的真假是现在区别金农代笔画与完全造假赝品的重要尺度。
按说。代笔画的大量存在,自然会影响到画价的走高,但金农的传世画作。却在当下的拍卖场上,违背常规地率创新高。也算是一个比较神奇的现象。
楚琛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幅真迹吧。”
赵齐瑞闻言惊讶的说道:“真迹?你是意思是说。这幅画是金农自己画的?”
“我觉得可能性很高。”楚琛说道:“您看这幅作品上的竹子,作者以战掣之笔来展现风竹,犹如柳叶翻飞,有迎风作笑之态,横空入云之概……”
高宜雅插话道:“可是这么画未免也太怪了吧,如果确实是真迹的话,那金农这人肯定是个怪人!”
楚琛笑着解释道:“这还就是金农真迹的特点,从金农的真迹来看,他的画好像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和古人差别极大。简要说来,就是造型怪异,用笔朴拙。比如,他画的马,有的像狗一样,有的像猪一样。而他的笔法更是像被风吹动的韭菜一样,有很多节,看起来很怪异,完全是他的独特创造。”
赵荷妍听到这里,咯咯笑道:“居然把马画成猪和狗,他难道还是小朋友画画啊!”
楚琛笑道:“这到不是,他的动物画主要是取自汉代画像砖上的走兽,他的人物则移植自龙门石窟中的飞天、罗汉、本尊等佛教造像。他对自己的人物画很自信,认为水平应当在张僧繇、陆探微的级别,同时以‘开后世多少宗师’的题跋,宣称自己可以开后世画坛很多的门派。”
赵荷妍一脸好笑的说道:“这人未免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我觉得他应该就是自恋狂。”
高宜雅斥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他是有真本事,又不是自吹自擂,有什么不对的?你如果有本事,也可以这么说,保证没人说你二话。”
“不就随便说说嘛,这么严肃干嘛!”赵荷妍轻声嘀咕道。
高宜雅眼睛一瞪,正准备出言教训时,赵齐瑞就说道:“好啦,好啦!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多没礼貌啊!”
“回家收拾你!”高宜雅冷冷的看了赵荷妍一眼,而赵荷妍则缩了缩脖子,心里却并不在意。
母女俩这样已经司空见惯了,楚琛接着解释道:“金农的竹画,是以书入画,由于有了此前几十年书法的功底,所以风格尤为古朴。和前人或当时其他画竹名家潇洒清丽的竹画相比,有一种别样的风致。比如说,他自称……因此,我认为这幅作品是真迹的可能性很大。”(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huo微信公众号!)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拍卖会的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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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琛的解释有理有据,再加上以往的经历,因此,大家都认为楚琛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这时,赵齐瑞说道:“不过这幅作品怎么没有纪年?这又怎么能够判断它是金农什么时候创作的呢?”
“这就不太清楚了。”
楚琛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创作的时间从画风上应该能够判断出来。金农晚年的时候,竹画的风格中加进了许多收敛,而且还曾作双勾竹,用笔沉着,可谓兼有铁线描之筋骨、莼菜条之变化,这些都不是寻常画师可以做到的。”
“但从这幅画作比较狂放的风格,以及用笔等方面来看,应该是金农开始竹画早期所作,和后面成熟期的作品相比,肯定稍有不如。但从这幅画中,也可以看出金农创作风格的改变,以这点来说,这幅作品还是很难得的。”
“哦!”赵齐瑞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阿琛,那你觉得会不会因为这一点,让其他人误判了,以为这是金农找人代笔的作品?”
楚琛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不能说没有吧,但以这幅画的水平来看,这样的机率应该不大。”
赵齐瑞嘿嘿一笑:“只要有机会就行,说不定被咱们捡了便宜呢。”
“有机会的话,当然还是要争取了。”楚琛笑着点了点头。
前文说过。书画作品之中,除了石涛和金农的作品之外。其它都不是名家之作,不过现在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但吃晚饭又太早,于是大家就把其它作品也都欣赏一遍。
不过,当楚琛看到一幅陈卓的《夏山高隐图》时,不禁一怔。
陈卓为清代画家,字中立,晚号纯痴老人。他擅长画青绿山水,喜作青绿设色,兼工花鸟、人物。其山水画工细镇密,构图严谨。笔法细致入微,设色清丽淡雅,令人心旷神怡。花鸟画设色艳丽,画风属金陵画派体系。
要说陈卓的画作也是可圈可点的,但凭楚琛的经验判断,这幅作品无论是用笔还是意境方面,根本不是陈卓应有的风格,也不是他的水平能够达到的。
想一这里,楚琛就起了兴趣。凑上前仔细研究起来。
此画描绘的是崇山密林,岭峻壑深;山庄隐于溪边,亭榭有曲径可通;泉瀑出自幽谷,奇峰矗立云表。另外。此画的落款就只有两个字“中立”。
看到这里时,楚琛脑中灵光一闪,他马上就明白。这根本就是鉴定的专家不知什么原因张冠李戴了,要知道。古代画家之中,可不就只有陈卓字“中立”。还有一位非常著名的画家也是这个字,他就是北宋山水画三大名家之一的范宽。
范宽生卒年月不详,本名中正,字中立(又作仲立),北宋山水画家,生活于北宋前期,名列北宋山水画三大名家之一。因为他性情宽厚,不拘成礼,时人呼之为“宽”,遂以范宽自名。
范宽善画山水,师从荆浩、李成,但能推陈出新,别成一家。他重视写生,常居山林之间,危从终日,早晚观察云烟惨淡、风月阴霁的景色,虽然月份有时记不清,但也不曾停止。也正是如此,才把他造就成了山水画大师。
他画山石落笔雄健老硬,以短而有力的笔触(被后人称为雨点皴),画出岩石的形貌质感。画上的大山巍然矗立,浑厚壮观,具有压顶逼人的气势,可谓气魄雄伟,境界浩莽。
北宋后期画家王诜将李成与范宽的山水画相比较,喻为“一文一武”,说明范宽的山水形象与李成的烟林情旷、气象萧疏的情调体貌相反,而别具风格。北宋刘道醇《圣朝名画评》中,也认为“李成之笔,近视如千里之远;范宽之笔,远望不离座外”。
像楚琛眼前的这幅作品,用笔雄劲而浑厚,笔力鼎健,境界高华雄远。用墨则具有浓厚的墨韵,厚实而滋润,而且极富美感,整个画面气势逼人,使人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不过这幅画作有一个特点,就是某些山石的用墨过多,粗一看有些土石不分的模样,势虽雄杰,然而深暗如暮夜晦暝。可能,正是由于这一点,才让那位鉴定的专家,判断上出了差错。
但楚琛觉得除非那位专家对范宽不了解,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正是范宽晚年时的风格,而且还被米芾评为“晚年用墨太多,土石不分”。
对于米芾的评论,楚琛觉得稍稍有欠公正,因为自然界之中土石不分的现象并不罕见,范宽很有可能是对景写生而来;再则画风随年龄而改变,晚年更加醇厚,也属常情;三则晚年视力退化所致,但就像黄宾虹那样,反而别有意趣。
范宽善用雨点皴和积墨法,以造成如在夜里行山的感觉般沉郁效果,衬托出山势的险峻硬朗,米芾认为范宽用墨过浓,黄土和石头分不清楚是其缺点,但是这是范宽独有的风格,也是鉴定范宽作品真伪的重要依据。
就以眼前这幅画来说,以用笔和表现出来的意境等方面,楚琛基本可以肯定,这幅画就是范宽所作,而异能给出的结果也正是如此。
范宽的作品,居然会被认为是清代画家陈卓所作,楚琛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马上就开始激动起来,这可是一个捡漏的机会,他怎么可以错过?
看到楚琛在一幅清代不太知名的画家作品前站了许久,赵齐瑞就觉得有些奇怪,就走了过去:“阿琛,看什么呢?……咦!”
说话的时候,他也朝这幅《夏山高隐图》看了过去,不过画作刚一入眼,他就轻咦了一声,过了片刻,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色。
楚琛回过神来,连忙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过来,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连忙不动声色的把赵齐瑞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这事等咱们出去了再说。”
此时的赵齐瑞也反应了过来,轻轻的点头说好。
因为这幅《夏山高隐图》的事,楚琛他们也没心思再欣赏其它拍品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走之前,楚琛还是对着房间里的所有物品使用了一次异能,而结果也显示,捡漏的机会就只有《夏山高隐图》这么一次。
走出会所之后,赵齐瑞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阿琛,刚才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以意境来说,应该不是陈卓能够有的水平吧?”
楚琛笑道:“对,应该是鉴定的人搞错了,这幅作品应该是范宽创作的。”
“什么?!”大家都清楚范宽的地位,听了这话,全都相当惊讶。而且范宽除了名气非常大之外,他现在流传下来的真迹也都相当的稀少,基本都存于博物馆之中,如果那幅画确实是真迹,无论是价值还是意义都是相当巨大的。
赵齐瑞回过神来,连忙问道:“阿琛,你确定是范宽的真迹?”
楚琛笑道:“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舅舅,您刚才应该也注意到了这幅画的用笔,您对比一下范宽的用笔特征,觉得怎么样?”
赵齐瑞回忆了片刻,越想越觉得楚琛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范宽在用笔用墨方面,宋代著名的书画鉴赏家和画史评论家郭若虚评价为“抱笔俱均,人屋皆质”。
“抱笔”是书法中由蹲而斜上急出的一种用笔方法,富于力度。“人屋皆质”是指质感和体积感,这是由用笔反复笼染所形成的效果,后人称之为“铁屋石人”、“界话如铁线”、“刻削穷丝发而行笔坚硬”,而总体上则是“得山之骨法”。
对范宽的皴法历来有几种看法。就作品来看,下笔匀直,先用粗笔重墨侧锋勾勒出山岩峻峭刻削的边沿,然后,反复地用坚劲沉雄的中锋作雨点皴(或曰芝麻皴、刮铁皴),塑造出山岩的向背纹路和质量感。
在外轮廓的内侧加皴笔时,沿边留出少许空白,近似于“高光面”,以表现山形凸凹。如此入骨的表现出北方山石铁打钢铸般得风骨。又由于皴后反复用水墨渲染,是为“积墨”,既浑厚又不干枯,既滋润又沉着。
在如此雄厚的气势下,白天似乎变成黑夜,诚如黄宾虹观画时之感慨:“如行夜山,昏黑中层层深厚。”,而这一点,正是刚才说过的米芾对范宽的评价,所以说,楚琛觉得米芾的评价稍稍有欠公正还是有点道理的。
接下来,楚琛又详细的给大家介绍了那幅画作的特点。
赵齐瑞哈哈一笑道:“不用说,那幅画肯定就是范宽的真迹了,也不知道鉴定师是怎么回事,居然做出了那样的结论,真是笑死人了!”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要说这幅画的风格还是很好辨认的,他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鉴定师会犯了这样的错。
这时,赵荷妍开口说道:“会不会是这幅画看起来太新的关系啊,北宋到现在都有差不多千年的时间了,这幅画保存的还是那么完好,我觉得也有些不可思议呢!”(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huo微信公众号!)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传音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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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琛一怔,暗笑自己有些以己度人了,对他来说,几百上千年的古玩还保存的相当完好,已经见过了无数次,有些司空见惯了。但对绝大部分古玩行业的人来说,这种情况真得寥寥无几。
市场上许多上千年的古画都有过修复,就算没有修复,老旧气息也非常浓厚,哪像这幅《夏山高隐图》这般,就像最多只有两三百年的模样,特别是整幅画就连个钤印都没有,收藏印也只有一枚,而且还是清代晚期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收藏家。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专家马虎一点,看错到也有可能。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幅画的意境在那,除非像他之前想的那样,鉴宝师对书画作品并不精通,不然想要看错,还真有一定的难度。
想了一会,楚琛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也就不去理会,反正他只要知道,这是一个捡漏的机会就行了。
讨论了一会这幅画的事情,众人就找了一家知名饭店,开始享用晚餐。
趁着大家点菜的时候,楚琛就给刘老打了个电话,把石涛那幅画的鉴定结果跟刘老说了一遍,同时也把拍卖会上出现众多出土文物的情况也汇报了一遍。
刘老沉吟了片刻,说道:“看来,这家拍卖公司的老板确实符合之前调查的结果。和蔡建轩这伙人有勾结,或者说这人其实就是他们的老板。”
楚琛闻言一怔。师傅既然调查到拍卖公司老板的头上,那肯定是因为蔡建轩的缘故。现在又有那么多出土文物,那么师傅这番话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师傅,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刘老呵呵一笑道:“你先自由活动吧,如果有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
楚琛知道自己的斤两,在调查这方面并不在行,既然刘老这么说,他也不再多想,准备和家人们享受旅游的乐趣。
吃过了晚饭。一行人就开始夜游濠境。
一般游玩下来,楚琛不禁感慨,在濠境真是一种享受,在舒适悠然的空气中安步灯火辉映下的澳门街市,使人有虽然身处东方但如同置身欧洲城市的感受。
白日游人如织的市政厅前广场,夜晚被柔和的灯光所环抱,四周的葡式建筑,市政厅、旅游司、邮电司几座建筑和玫瑰教堂,都是16世纪至17世纪的文物。广场四周的街道。店肆林立,五光十色的灯箱、灯饰勾勒出夜市的轮廓,吸引游人休闲、购物。
从黄昏到次日早晨,一些闻名的景点。如年夜三巴、东望洋山、炮台山,都在泛灯映照下,凸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可以说。无论是远眺还是近观,都可以给人以一种和白天截然不同的美感。
如果想要换种口味。欣赏一下动态的夜景,则有以葡京酒店为代表的十多家24小时营业的娱乐场、酒吧和众多的餐馆、食摊为代表。这里人来人往。毂击肩摩,充满了热闹和喧嚣。
不过,楚琛他们都喜欢安静,而且这种场合充斥着三教九流的人,像吴可她们又都是令人垂涎的美女,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就到一些知名的食摊品尝了一些小吃,至于其它诸如赌场之类的娱乐场所,并没有前往。
旅游可以放松人的心情,一场令人心旷神怡的夜游,让楚琛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看起来显得容光焕发了,这连带着让关心他的大家,心情也都愉悦了起来。
星期天的拍卖会,一共分为上午和下午两场,其中上午主要拍卖瓷器以及一些杂项古玩,而下午则是青铜器和书画。
楚琛原本想上午的拍卖会如果没什么好东西的话,就不准备去参加,没想到,高档的瓷器为数众多不说,而且还有一部分是出土文物,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得去看看了。
于是,九点刚过,楚琛他们就坐车前往昨天那个会所。
今天会所门前可比昨天要热闹许多,旁边的停车场也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小型的豪车展览会一般。
除了豪车多,安保也比昨天还要严格,虽然门卫已经认识楚琛他们了,但还是好像陌生人一般,一丝不苟的进行着检查,用的时间也比昨天还多。
这主要是因为参加拍卖会的客人,以及今天的拍品,都不能有丝毫的闪失。而且对主办方来说,如果遇到危险,客人比拍品还重要一些。
通过了检查,大家走进会所,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中型会议室,里面的布置也相当的休闲,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即将举办的不是拍卖会而是茶话会。
走进会场,楚琛等人感受到一道道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其中一些人看到吴可她们时,目光之中更是带着一些惊艳,这种目光吴可她们到是司空见惯了,也没什么讨厌不讨厌的,但少数人目光之中的贪婪,就让她们觉得厌恶了。
“嗯哼!”
楚琛重重的咳了一声,这个声音在大部分人耳朵里只是觉得响了一点,但那几个带着贪婪目光的人耳中,就有些听到霹雳的感觉了,这一时间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等他们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疑之色,想不明白,楚琛这一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人物有些不好招惹,也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哥,你刚才是怎么办到的啊?”入了坐。赵荷妍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刚才她看到有两个人被楚琛的咳嗽声吓着。如果是一个的话那还有可能是意外,但两个人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什么怎么回事?”楚琛笑眯眯的问道。
“你用声音吓人啊!”赵荷妍嘻嘻一笑道:“表哥。你别抵赖,刚才那一幕我可都注意到了。”
听赵荷妍这么一说,大家才回想起来,刚才确实是这么回事,一时间也都惊讶了起来。
楚琛笑着说道:“你可以认为是武侠里的传音入密。”
“真的?”
对此事,吴可和楚雨兰都是知情者,而赵齐瑞一家则都瞪大了眼睛,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差不多吧。”楚琛笑着解释道:“我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内气嘛,这是我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成果。”
“我要学!哥。您一定要教我,好不好嘛!”赵荷妍撒娇道。
楚琛无语道:“你连我教你的拳法都不练,还想指望我教你这个?”
听了这话,赵荷妍就好似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高宜雅见此就嘲笑道:“知道懒的代价是什么了吧!”
赵荷妍有些忿忿的说延:“妈,您怎么老是喜欢在我的伤口上洒盐,再说了,你们就算勤奋,没有我哥这样的天赋。不也学不会嘛!”
高宜雅毫不在意,继续打击道:“我们只是学会的可能性小,但你呢?是根本没有学会的可能!”
“不理你了!”赵荷妍气呼呼的说了一句,当然。她心里因为这事也开始反思起来,想着自己如果勤奋一点,有没有可能练到表哥这种境界。然后用上神乎其神的传音入密。
胡思乱想了一会,赵荷妍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连忙问道:“哥,你既然会传音入密。那会不会里的隔山打牛啊?”
楚琛笑着说道:“我不知道将来研不研究的出来,不过现在我还办不到,因为我暂时还没找到实现它的依据,更别说方法了。”
赵荷妍好奇的问道:“哥,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找到传音入密的依据了?”
楚琛回道:“这其实就是控制低频声波,让它只在特定的方向和角度上传播,现在一些科学家已经有了研究成果了。”(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搜索一些相关的新闻或者论文)
这时,吴可开口道:“照这么说来的话,隔山打牛不就是量子隧穿效应嘛?”
楚琛想了想,恍然道:“还真有可能就是这个原理,但想要实现那就不容易了,不过,也算是提供了一个研究方向吧。”
其实,到底能不能实现,他并不怎么在意,就像这个传音入密,也是他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时想出来的。
再加上,他的功夫也没有武侠里写的那么神奇,在现在这个枪炮当道的世界,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因此,对他来说,这方面的研究权当是消遣而已。
“哥,嫂子,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啊?”赵荷妍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吧……”
听了这话,高宜雅就不失时机的教育了起来。赵荷妍则是满脸的无语,心想,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老妈啊,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玩耍了?
大家说笑了一会,参加拍卖会的客人也都陆续前来,其中有些人还是赵齐瑞的朋友,一时间招呼声不断。这期间,刚才那几位也都知道了楚琛他们的来历,而这也打消了他们心里的一些不良念头。(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huo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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