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假作真(续)
不过还没等楚琛开口,就看到有三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显然是一起的,楚琛一看,除了其中一位中年人有些面生之外,其他两个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楚琛相当不喜的余广杰和钱昌兴。
不过大家见三人前来,心里都有些不忿,感情你们是踩着饭点来的啊,这谱也摆的够大了。不过大家也并没有说什么,刘老他们不说,是因为有些以大欺小,而其他人,则是因为听说余广杰是拍卖行的东家,因此也不会去恶了此人。
前文说过,在古玩拍卖市场中,拍卖行利用“免责条款”知假卖假、以假充真已不是稀奇事儿,赵齐瑞就因此而在余广杰的拍卖会里吃过亏,也正是因为这个条款,赵齐瑞不能明目张胆的找余广杰麻烦。
不过后来因为钱昌兴给他做套的事情,赵齐瑞也找回了一点场子,原本楚琛以为余广杰会把钱昌兴开除了,现在看来,余广杰居然还挺信任钱昌兴的,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另外说起余广杰,也算他运气好,原本jǐng方就已经怀疑到他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如果上次那伙盗墓贼中间,有一个人落网,估计余广杰也已经深陷囫囵了,不过可惜的是,除了老五逃掉了,其他人都死了个jīng光,以致线索就此断掉了。
或许这就叫做祸害遗千年吧,言归正传,一般情况下,古玩商人都不会跟拍卖行交恶,说不定哪天就求到对方身上了,而其中猫腻嘛,就参考“免责条款”这一条了。
余广杰他们意气风发的走进来,不过一看到刘老居然在场,全都头皮为之一紧,只得老老实实的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而刘老对余广杰也没什么好印象,表面还算和气,内心却非常冷淡,双方寒暄了几句之后,刘老就挥了挥手,让他们zì
yóu活动。
本来对这样的人物,楚琛并不打算搭理,不过人家却偏偏赖上了楚琛。
“哟,这不是老吴的那个侄子,叫什么楚琛的嘛,怎么今天老的没来,就来了个小的啊?”
听到钱昌兴说话时的语气,大家就知道他和楚琛应该有什么间隙。
“你是什么东西,敢和琛哥这么说话!”刘思哲语气忿忿的指着钱昌兴的鼻子骂道。
“你……”
“少说两句!”
钱昌兴被刘思哲的言语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余广杰打断了:“刘少,不好意思啊,钱师傅也是无心之失,还请您见谅啊!”
钱昌兴听到余广杰都要称呼眼前这人一声“刘少”,心中虽然愤愤,不过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刘思哲冷哼一声,说道:“余少,这次给你个面子就算了,以后啊,这种人还是好好约束一下才行。”
“是是是!”余广杰笑着点头称是,不过心里却暗骂道,小子,不就是有个好出生嘛,要是我爷爷还在世,我会怕你?
想到这里,余广杰目光一扫,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那只青花罐,当即轻“咦”了一声:“余少,这只青花荷塘罐是您的吗?可不可以让我过过手啊?”
“呵呵,既然余少有兴趣,那你尽管看吧!”
如果是其它东西,是否要给余广杰看,刘思哲还要好好思量一下,不过这件赝品嘛,看看到无妨,最好他干脆买去得了。
余广杰得了授意,伸手拿起青花罐仔细打量起来,先看款,再看胎釉,又看青花发sè,看了一会后,他抬头说道:“各位,这只青花罐好是好,不过本人才疏学浅,有些看不准啊!不知各位前辈,能够指点一下啊?”
虽然余广杰话是这么说,不过他眼神之中闪过的一丝惊喜难当的神sè,却逃不过楚琛的眼晴。
见此,楚琛心中暗笑不已,这家伙,还真是能装,明明觉得东西是真的,却还在那里装嫩,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个教训吧,也算是当年你垂涎小兰的利息。
想到这里,楚琛给了刘思哲一个隐蔽的眼神,刘思哲也是聪明了,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余少真是太客气了,咱位协会的宗旨就是相互学习,相互提高嘛,要说这只青花罐我们也看不准哪,刚才王老说有问题,我们正想请教一下楚少呢!”
那位山羊胡的老者笑着解释道,他现在可不会再称呼楚琛为楚贤侄,明眼人都知道,楚琛和余广杰他们应该是有矛盾的,要是称呼的亲热一点,搞不好会殃及池鱼的,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哦?”余广杰有些诧异的看了楚琛一眼,没想到这人居然在这里有这么高的声望,实在有些让他意想不到。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时候,还要做足了样子才行。
“哦!不知道楚少有什么见解啊?”
楚琛微微一笑道:“这东西我也看不准啊,觉得不真的可能xìng大一点。”
余广杰微微点点头,又转头问刘思哲道:“不知道刘少您对这只青花罐是怎么看的?”
“这个我也看不准啊,就是因为看不准,我才带到这里来的。”刘思哲摊了摊手道。
“哦?刘老就没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这只罐子可是我偷偷买下来的,当时我爷爷并不知道。”刘思哲并没有实话实说,而是耍了个花样。
不过听到余广杰耳朵里,那就是刘老还没鉴赏,这让他心里非常着急,委想快点把罐子买到手,要是一会被刘老看过,那也就没他的事情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哦!王老和楚少你们都说看不准,那不真的可能xìng很大啊,可惜啊,要是真品那就好了,这种成化青花罐在拍卖会上可是抢手货。”
与此同时,钱昌兴也已经看完了,见此,刘思哲开口问道:“钱师傅,您觉得怎么样?”
“我看不太好啊!”钱昌兴摇了摇头道:“不过,就算东西不真,也是很有收藏价值的,您想啊,像这样的高仿,每天看一眼,今后想打眼都难啊!”
听钱昌兴这么说,楚琛心中冷笑一声,觉得是件真品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又何必做出如此小人姿态,又不是没看到你的**裸的眼神,不过你这样说,也正和我们的意。
“这样啊!……”余广杰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当然,这只不过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
过了一会,那位随着余广杰一起过来的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罐,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东西有点妖啊!”不过从他之后对余广杰做的小动作,还有那炙热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也同样认为这是一件大开门的东西。
余广杰沉思片刻后,对刘思哲说道:“刘少,不知道这件东西您可不可以割爱啊?”
刘思哲装作一愣,表情惊讶道:“余少,这东西可并不一定真啊!”
“没事!”余广杰摆了摆手道:“这东西我实在太喜欢了,而且说实话,如果是件赝品,那对我来说也可以起到jǐng示作用,可以让我从中吸取经验,余少,您也知道我有家拍卖行,如果打眼的次数多了,那我这拍卖行也就毁了,当然,这只青花罐如果是真品那就更好了。”
“这……”刘思哲沉吟片刻说道:“余少,如果是其它东西转让给你到也没什么,不过这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啊,如果是件真品,那可谓是我这么多年来捡的最大的一次漏,如果是件赝品,那也是我有史以来打的最大一次眼,因此,这只青花罐对我来说可是有非常大的纪念意义啊!”
“刘少,您跟着刘老,以后好东西多的是,哪像我,虽然见的多不过拥有的就屈指可数了,难得遇到一件我打心眼儿里喜欢的物件,麻烦您就成全我吧,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您吃亏的。”余广杰作揖道。
“这……”刘思哲迟疑道:“不过这东西可是差点花光了我的私房钱,万一真的是件赝品,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余广杰闻言暗喜,有戏!不就是要钱嘛,小意思!
“刘少,如果真是件赝品,也只怪我眼力不好,至于其它嘛,我刚才就说不会让您吃亏的,这样,我出一百八十万,如何?”
诸位可不要以为余广杰是傻瓜,前文说过,这只青花罐光是市场价就在三百万,如果余广杰动作的好,上拍卖会四百万以上是非常有可能的,而且照现在这个市场行情,过上一年价值涨百分之二三十很正常。
再说了,就算是件赝品,他也可以运作出手,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吃亏,只不过是赚的少而已。
“这……”刘思哲装作迟疑,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不过就从余广杰那赚一百万,可不行,于是他说道:“这个价好像有些亏啊!”
“看样子,余少你也花了大价钱啊!”余广杰闻言微微一愣,好家伙,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贪心不足的家伙,不过没办法,谁叫他的拍卖行是草创呢,这种能打响拍卖行名声的好东西,可一定要搞到手才行。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假作真(续二)
余广杰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百二十万,行不行?”这下你可不能说亏了吧,不然还捡个屁的大漏啊。
“可是……”刘思哲皱着眉头,有些纠结的说道:“如果这只青花罐是件大开门的物件呢?”说着,他还看了看刘老那边。
“TMD!”余广杰心里骂了声娘,不过他也真的怕刘老过来,连忙说道:“两百五十万,刘少,您也知道我的拍卖行草创,现在用钱的地方多,现在我实在有些囊中羞涩啊,余少,您就行行好吧,如何?”
刘思哲沉思了片刻,长叹一声道:“哎,这东西其实我也很喜欢,奈何余少你更喜欢,又这么诚心,那我就让给你吧!”
“那实在太感谢了!”余广杰笑着作揖道:“那咱们立个字据,我马上安排转账,还请各位帮忙做个见证,如何?”两百五十万虽然有些超过他的预期,不过并没有突破他的底线,对此他也比较满意。
大家当然不会有意见,于是立字据转帐据非常顺利,而且字据上还注明了东西看不准,这样就算余广杰知道东西是件赝品,也不能找麻烦了。
不过等完成了交易,在场的一些老板就有些后悔了,看余广杰也并不是傻子啊,难道这东西真的没问题?那不是说,余广杰很可能捡了个漏?想到这里,许多人那是追悔莫及,可是交易都已经完成了,想争一争都没可能了。
楚琛看他们这些人的表情,不由暗叹一声,全都贪婪惹的祸啊,弄的眼力劲都大跌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交易完成之后,余广杰非常热情的跟刘思哲握了握手,不过两人心里却不约而同的骂了对方一声“真是个二百五!”
之后,余广杰就带着另外两人向大家告辞而去了,本来他们是打算来参加下午的拍卖会,不过现在有了这只青花罐那也算是提前完成任务了,而且余广杰之前说过,他已经是囊中羞涩了,留下来万一遇到中意的东西,拍还是不拍,都是一个问题。
等余广杰三人走了之后,刘老就和钱老他们走了过来。
“怎么,那东西被余家小子买走了?”
刘思哲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刘老摇了摇头笑道:“你们哪!”
“刘老,那东西真的是赝品?”王先功看到刘老的表情,诧异的问道。
“小王,我看你平时的眼力劲也挺不错的呀!”刘老当然不能拆自己孙子和弟子的抬,并没直接说东西是赝品。
听刘老这么说,大家怎么还不明白那东西有问题,不禁面面相觑起来,两百五十万买了个赝品,那真是吃了次大药了。
不过东西他们都看了,实在想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而且他们也不敢问刘老,只能轻声讨论其中的细节,以期望发现其中的问题,至于知道其中问题的朱大富,明哲保身的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好了,这事你们一会再聊吧。”钱老挥了挥手,笑mimi的对楚琛说道:“小楚,你这次带来的宝贝能否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啦,刚才可是听刘老说你这东西是天下独一份,听的我们都心痒难耐啊!”
“行!”
楚琛笑呵呵的先把桌子清理干净,而后把画圈从锦盒里拿出来,小心的放到桌子上,平铺开来,一幅优美的山居田园生活,顿时展现在众人眼前。
“溪岸图?!”反应快的人顿时就惊呼一声。
“什么?溪岸图?那不是在米国吗?”
“不一样!这幅溪岸图好像用的是董源的披麻皴技法!”
“啊!那不是就是说,这幅溪岸图才是董源的真迹?”听说眼前的这幅溪岸图可能是真迹,现场是一片哗然。
“不要吵!”钱老高喝道:“是不是真迹,等我们看过再来讨论!……”
接下来,几位老前辈开始轮番上前鉴赏,而其他人则把桌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他们也可以远远欣赏,不过到底没有细细观赏来的过瘾,所以全都等的很心焦。
不过,这可是董源的溪岸图,不说董源的名声,光凭溪岸图的争论,就够吸引人的了,因此,那几位老前辈看的非常仔细,特别是一位专jīng书画的姓区的老前辈,恨不得把脸都贴到画卷上。
朱大富有些埋怨道:“我说小琛,你有些不够意思啊!得了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不跟我说一声?”
楚琛嘿嘿一笑,小声说道:“这幅画一直放在我师傅那里的,拿进拿出也有些不太方便,等我搬到新居之后,以后你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到我那去看!”
“好好好!那我到时一定去看个够,大不了,我就住在你那了。”朱大富哈哈大笑道。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全是无奈,他们之中,许多人和楚琛都是第一次见面,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肯定是不好意思直接上门去看。
“好!”区老直起身来,大赞了一声,此时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兴奋的说道:“单以画法来说,这和博物馆里的几件董源的藏品是如出一辙,而且画纸和各位名家的钤印也是相符的,所以我认为这应该就是董源的溪岸图真迹。”
“我承认,这幅画确实和博物馆里的如出一辙,不过也不能说这就是一件真品吧?”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者反驳道。
区老冷哼了一声:“老牛,你的意思是说《*》三卷等作品并非董氏的画笔喽?那我可要问问你了,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呢?别跟我说和什么五代画家的作品比较得出的结论就是证据,都不是同一个人,你知道他们的画风就一定一样了?难道你喜欢吃臭豆腐,我就一定也喜欢吃?真是笑话!”
“你才喜欢吃臭豆腐呢!……”
“好了!好了!”钱老笑着打断两人的争论:“学术争论,不要搞的剑拔弩张,咱们应该要心平气和,以和为贵嘛!董源作品的争论,我觉得还是以事实为依据的好,以我个人的看法,如果觉得不对,那应该拿出更多的证据才行,学术研究可不兴想当然,你们说是不是?”
在场的人全都点头称是。
“所以,我认为,以此画的各个特征来看,此画应该定为董源的真迹,至于其它的,还是等到有了其它证据再说,老牛你觉得如何?”
“好吧!”老者确实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来,推翻以前的结论,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听到一干老前辈,都把此画定为董源的真迹,现场其他人全都兴奋不已,要知道,这可是董源的真迹啊,居然能有幸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如何让他们不觉得激动莫名?
今天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于是钱老征得楚琛的同意之后,给在现场的人,每人五分钟的欣赏时间,虽然五分钟只能稍稍解解馋,不过还是让大家是大呼过瘾,而当那些今天没有前来参加交流会的成员,事后得知此事之后,全都后悔不已。
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如果等每个人都看完,那大家都得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于是大家就决定,分批欣赏,分批吃饭,等所有人都看完,都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
刘老并不打算参加下午的拍卖会,于是就带着那幅溪岸图坐着刘琴舒的车子回去了。
临走之前,刘老语重心长的对两人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这种事情毕竟是歪门邪道,你们这么做,本质来看其实和卖假货的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对付什么人,就应该用什么手段,所以今天这事,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因此而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不然哪天我知道你们要是为非作歹,可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啊!”
“爷爷,您放心好了,我肯定会把您的话记在心里的。”刘思哲笑嘻嘻的说道。
刘老斥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阿琛其实我到不担心,我就是担心你这小子。”
“爷爷,您实在冤枉我了……”
“好了好了!”还没等刘思哲把话说完,刘老就挥了挥手,打断道:“你别给我保证来保证去的,我只看行动。行了,我这就回去了,你们去参加拍卖会吧,听说这次可是有几样好东西的。……”
告别了刘老之后,两人就回转进茶楼,刘思哲长叹一声道:“爷爷也真是的,为什么老是认为我心xìng不定啊!搞的我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坏蛋一样。”
楚琛笑呵呵的说道:“这正是因为师傅在乎你,望孙成龙嘛!”
刘思哲摇了摇头道:“哎!你说的我也知道,不过有时候我觉得压力真的很大。照现在这样来看,我八成是被安排进入官场,可是官场却并不是我喜欢呆的地方,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好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不喜欢,那就别进嘛。”
刘思哲苦笑道:“我和你不一样啊,你还有大伯家的大哥,而我却是长子长孙,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能推辞的了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拍卖会
楚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不过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忙的。”
“琛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思哲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家伙……”
两人回到茶庄的二楼,此时,几位老前辈也相继告辞了,至于他们不参加拍卖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几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如果也参与竞价,那其他人就放不开手脚了。
看到两人进来,众老还热情的和两人打了声招呼,经过上午的表现,还有那幅溪岸图,楚琛也得到了这几位老前辈的承认,算是在圈子里站称了脚跟,这可谓是楚琛今天最大的收获。
“小楚啊,不知道你的那幅溪岸图,有没有转手的想法啊?”其实区老也知道楚琛八成是不会转让的,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死心,因此试着问了一句,
楚琛闻言微微一愣,不过看到区老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客气的回道:“区老,真是抱歉啊,这幅画我是打算当作传家宝的。”
虽然事先猜到了楚琛的答案,区老的表情还是略显失望。
“我就说小楚肯定不会答应的,怎么样,现在死心了吧!”钱老笑吟吟的说道。
牛老嘿嘿一笑道:“得了吧,认识这么多年了,老钱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他会死心才怪。”
区老闻言瞥了他一眼,对楚琛说道:“小楚,你以后有转手的想法,一定要先通知我啊!”说着,他还把家里的电话给楚琛说了一遍。
钱老不由摇头失笑,说道:“好了,咱们走吧,别耽误小楚他们参加拍卖会。”
“行,那就走吧!……”
目送几位老人远去,刘思哲笑道:“楚哥,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有有那么多好东西,估计你以后有的烦了。”
楚琛笑呵呵的说道:“我有好东西,他们不也有嘛,只要不是像溪岸图这样的东西,他们想要,就拿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嘛。……”
虽然已经到了拍卖会的部分,不过二楼的布局还是有以前一样,只不过最前面多了一张主席台,此时一位中年男子正站在主席台后和工作人员在说着什么,这人楚琛也认识,正是每次交流会的组织者陈大有。
楚琛和刘思哲有说有笑的回到上午的座位,在座的全都是上午的那几位,不过却少了朱大富还有那位柴老板,朱大富是因为有事,没吃饭就回去了,而柴老板则是因为不待见楚琛,坐到了别的位置。
两人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大家就边聊天,边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陈大有也没让大家久等,抬手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口说道:
“在座的,有老朋友,也有新朋友,咱们拍卖会的规矩和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价高者得,当然,有一点事先要说明一下,有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东西,咱们这里可没有拖欠一说的,如果有违规情况,那对不起,协会只能把你开除了。好了,言归正传,拍卖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年轻人把第一件卖品放到了台子上。
陈大有见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台上,就开口介绍道:“汉代铜错金博山炉一座,博山炉想必大家应该不陌生,在汉晋时期相当的流行,此炉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此炉高28公分,由炉身,炉盖和底座组成,通体用金丝错出流畅、jīng致的纹饰,金丝有粗有细,细的犹如毫发。盘柱雕以立体蛟龙,龙爪層开,透雕而形成盘底,有龙身遒劲之势,腾云驾雾,龙首高昂,张口銜住炉底。炉身微鼓,盖和炉口为子母口。”
“盖为镂空透雕,展示了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的场景,云山间怪兽出没、仙人显现。盖顶立一凤鸟,昂首挺胸,尾羽高翘,似引颈长啼,造型优雅而灵动。该炉雕镂jīng细,造型活泼优美,更难得是品相完好,是一件颇为难得的艺术珍品。”
所谓博山炉又叫博山香炉、博山香薰、博山薰炉等名,是我国汉、晋时期常见的焚香所用的器具。常见的为青铜器和陶瓷器。炉体呈青铜器中的豆形,上有盖,盖高而尖,镂空,呈山形,山形重叠,其间雕有飞禽走兽,象征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而得名。
当博山炉腹内燃烧香料时,烟气从镂空的山形中散出,有如仙气缭绕,给人以置身仙境的感觉。此炉是西汉时期常用熏香器具,可用来熏衣、熏被以除臭、避秽。博山炉初为铜质素面,后随工艺技术的发展,外表施以鎏金,或错金、银。
陈大有说的非常详细,不过台下众人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情绪表露出来,这是因为拍卖时脸上的任何表情,都有可能会被对手利用,有道是商场如战场,其实拍卖时的刀光剑影也比之好不了多少。
说到最后,陈大有顿了顿,环顾了下四周:“第一件拍品,汉代铜错金博山炉一座,起拍价十万!请诸位上台鉴定!”
要说在拍卖会中,第一件拍品的选择是非常讲究的,既要能够起到热身的作用,又不能遮掩后面拍品的光芒,因此,一般拍卖会都会拿出一件相比整个拍卖会的拍品,价值中上的拍品来竞拍。
这座汉代铜错金博山炉品相完整,而且做工相当jīng细,可谓是博山炉之中的珍品,因此收藏价值颇高,能够以此物作为开场的拍品,楚琛对之后的拍品也万分期待起来。
楚琛和刘思哲都对这座博山炉有些兴趣,于是也都排队上台看了看。因为上前鉴定的时间很短,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楚琛,不过东西比较开门,楚琛又使用了异能,因此他只是看了几眼,就走回了座位。
刘思哲见楚琛回来,就询问地看了他一眼,楚琛朝刘思哲微不可查的微微一笑,刘思哲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般来说,第一件拍品大多不可能是件仿品,因此,当陈大有开始竞拍时,现场气氛瞬间就被调动起来。
“十二万!”
“十五万!”
“二十万!”
“二十二万!”
现场的竞价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就把这只博山炉的价格推到了三十万,现场的叫价声才逐渐稀疏起来。
“楚哥,你觉得这座博山炉的估价应该在多少?”刘思哲小声的问道。
“按品相来说,应该在四十五到五十万之间吧,如果实在喜欢那最多不超过五十五万,不然就有些亏了。不过你可别忘记了,咱们这里最后的购买价格可有百分之三的折扣的。”楚琛轻声回答道。
楚琛所说,就是协会的福利之一,也是凝聚人生的一个手段,可不要觉得百分之三很少,像一件市场价值五十万的拍品,转下手就能赚一万五,世界上又有多少钱能赚的这么轻松?
至于协会的成员会不会因此而推高拍品的价格,那是你多虑了,要知道现场的这些人,不是古玩店的老板,就是资深藏家,哪个不是成jīng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除非是意气用事或者对拍品实在太喜欢,不然最后的报价,从来不会超过市场价格。不然有人如果刻意破坏这条规则,那十有**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四十五万!”听了楚琛所言,刘思哲直接就加了十五万,显露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听到这个报价,大家全都回头看了看刘思哲,看到居然是刘老的孙子,有许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不过刘思哲表现的很客气,并没有显得咄咄逼人,这样到也沒让其他人觉得他仗势欺人。
当然,刘思哲肯定不会认为他这么报一次价就把别人吓跑了,而事实也确实还有两个人跟着报了价,到最后,刘思哲以四十九万五千的价格,得到了这座汉代的铜错金博山炉。
接下来,刘思哲直接随着工作人员,到一边转帐交易,没一会他就喜滋滋的抱着博山炉回来了。回到座位之后,又是一阵恭喜之类的话语,听的刘思哲是心花怒放。
与此同时,第二件拍品也已经开始的竞拍,第二件拍品是一件清中期的笔筒,质量也不算上乘,起拍价不过一千而已,最后被人以三千六百块的价格买到了手。
很快,第三件物品就被摆了上来,这是一件清代青玉雕山水人物如意。
此如意为青玉材质,质地细腻、温润、油xìng好,杆执曲线略弧,线条婉转流畅,器壁正面以深雕和yīn刻技法通景琢山水人物图,山峦起伏,苍松繁茂,空中流云萦绕。
整器玲珑剔透,含蕴柔和,构图jīng巧,纹饰生动,雕工jīng细,雕刻出来的山水人物栩栩如生,颇具意境。根据雕工等特点,楚琛判断这只玉如意应为清中期宫廷造办处所作,而异能给出的结果也确实如此。
第三百一十九章 拍卖会(二)
不过现场对这支玉如意有兴趣的人,到也不是太多,连楚琛一起,才七个而已。
陈大有等最后一人回到座位之后,就开口道:“这是一件清代青玉雕山水人物如意,起拍价五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拍卖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就有人报起了价:“八万!”
“八万五,我说老林,你加价能不能别这么猛啊,慢慢来行不行,每次有你,最后价格总要高出个三四分,你以后能不能改改这个毛病啊?”那人后面有个中年人,一边开价,一边埋怨道。
“八万八!嘿嘿,老周,你不喜欢我这样报价,你就别跟嘛,这样也就不会有烦恼了嘛!”老林嘿嘿笑道。
“九万!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屁股后面啊,要不是我想把它拿下来,当作我老丈人七十大寿的生rì礼物,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瞎掺和?”
“九万二!老周啊,我也是买下来当礼物送人的,你就别跟我争了,换一样东西行不行啊?”
老周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凭什么我要换啊!你就不能换?老林,我跟你说,这是我老婆特意交待的,如果你坏了我好事,小心我跟你急啊!九万五!”
“哦,老周,难怪今天你这么死缠着不放,原来是因为你老婆关照的啊!老林,你今天要加油啊!一定要把你老婆的场子找回来啊!”旁边一位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见楚琛和刘思哲有些疑惑,王先功说笑着解释道:“刚才那人叫周之鸣,非常的怕老婆,一般都把老婆的话当作圣旨。”
“另外那位老林,和周之鸣的关系不错,不过他们两人的老婆却水火不容,只要碰到一起了,就会冷嘲热讽,搞不好还会破口大骂,老林又是个护短的xìng格,听说上次老林老婆吃了个大亏,估计今天有好戏看了。”
“老周,你不提你那个奇葩老婆我还能放你一马,今天我告诉你,不把我老婆输的一万块钱吐出来,别想完!十一万!”
“靠,老林,你来真的?十二万!”
“十二万五千!……”
看到双方的报价越来越高,王先功皱了皱眉头道:“这两家伙搞出真火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没法收场了。”
而现场其他人的神sè也开始凝重起来,这两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xìng格,想劝都不好劝,一时让两人的朋友觉得有些难办,特别是刚才那人,他原先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搞成这样,神sè也开始焦急起来。
“我出十六万!”
正当这个时间,大家突然听到另外有人报了价,众人回头一看,报价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琛。
楚琛作揖道:“说来惭愧,之前我拜师的时候,都没送我师傅一件像样的拜师礼物,不过因为师傅不让送贵重的东西,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礼物,这支玉如意我觉得正好合适,还请两位大哥能够成全!”
其实老周和老林两人,为了各自的面子现在也是骑虎难下,现在有了楚琛这个由头,当然就顺势答应了下来,而且因为有刘老的因素,两人的面子都保住了,一时间看向楚琛的目光之中也包含着一丝感激之情。
而现场的其他人,因为楚琛能够站起来并化解了这个纷争,全都向他抱以善意的微笑。
等楚琛拿回那只玉如意后,刘思哲连忙小声的问道:“琛哥,你报的这个价格有没有亏啊?”
楚琛微笑着摆了摆手道:“这个价格比市场价高一些,不过刚才交易的时候,给了我百分之五的折扣,不但没亏,还赚了一点。再说了,我刚才说这东西是送给师傅的,也就不用计较这些了。”
以价值而言,青玉远不如羊脂玉、白玉,如果这支如意的材料换作相同品质的白玉,那价值估计翻上五倍都不止,不过除去价格因素外青玉也有其自身的特征。
青玉的块度一般比较大、而且质地细腻、温润、油xìng好,同时,有一部分青玉由于致密交织的结构,具有非常好的韧xìng,是制作薄胎器皿的重要原料。
而且刚开始的时候,青玉的使用量也比白玉大,直至汉代,白玉开始受到重视,以至到现在,白玉的价格是青玉的好几倍。
不过因为和田白玉资源的枯竭与市场需求不断扩大,再加上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带来了文化的繁荣,国民“君子爱玉”的情节被激发,收藏和田玉的人群不断增长,现在青玉已经逐步被世人慢慢的重视起来,价格也开始水涨船高。
“琛哥,你还真打算把这支玉如意送给我爷爷啊?”刘思哲有些惊讶的问道。
楚琛呵呵笑道:“我当着大家的面,说要送给师傅,怎么可能反悔?”
刘思哲闻言嘀咕道:“难怪我爷爷会这么喜欢你,又让这些人有了好印象,又讨了爷爷的欢心,琛哥,你还真是个人jīng啊!”
楚琛随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子,笑骂道:“什么人jīng不人jīng的,我的心机有那种重吗?”
刘思哲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嘿,开个玩笑嘛!……”
正当两人说笑的时候,台上又拍完了两样东西,一件玉梳子还有一支毛笔,分别以一万五和一万二成交。
不过接下来的拍品让所有人都提起了兴趣,楚琛更是轻咦了一声:“倒流壶?”
倒流壶,又称倒灌壶、倒装壶,是瓷器当中的一种独特的种类,由于其设计巧妙绝伦而闻名于世。
倒流壶的壶盖为不可打开的虚设盖,装酒时需将壶倒置,酒由底座的小孔注入。当放正壶之后,注酒孔处滴水不漏。其奥秘在于壶中有两个隔水管,一个通壶腹与壶底的小孔,由于壶腹的隔水管上孔高于最高酒面,当正置酒壶时,注酒孔处不会漏酒。另一个隔水管在壶嘴处,同样的原理确保入酒时酒不溢出。
目前发现最早是宋代时期耀州窑青釉剔花倒流壶,展出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被誉为“华夏第一壶”。
“大家没有看错,此壶正是北宋耀州窑青釉倒流壶。”陈大有为大家介绍道:“此壶高十六公分,整体似一梨状,上部作双蒂式假壶盖,系虚设,不能打开。顶端与腹一侧置飞凤式提梁,凤首指向的另一侧贴塑母子狮。母狮张口作壶流,子狮在母狮腹下吸吮,造型生动、逼真。”
“肩腹之间装饰rǔ钉纹、垂三角纹各一周。腹部刻缠枝宝相花纹,下刻仰莲纹一周。刻花技术熟练,刀锋犀利,线条活泼流畅,布局适宜。底心有一大孔通腹,倒置可灌水,正置滴水不漏。腹下附圈足,略外撇……”
还没等陈大有讲完,台下就有人打断道:“老陈,这东西有问题吧,我怎么觉得和博物馆里的那只一模一样啊?”
对于那人打断自己的话,陈大有到也没有生气,笑道:“我说老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急啊,这东西外形确实和博物馆里的差不多,不过博物馆里的那只通高是十九公分,这只是十六公分,而且那只是剔花,而这只是刻花,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上来看吧,东西真不真,我这也不能打包票的。”
等陈大有说完,大家呼啦一下都站起身来,坐在前面的,更是直接就跑上台,看了起来,不过马上就摇了摇头下台了。
接下来,众人一个一个轮流上台,不过绝大部分人都好像对此壶不是很看好,不过现在是拍卖会,也可能是故布疑阵。
因为时间的限制,很快就轮到了楚琛,他把壶拿到手中,先是迅速的粗略一看,只见此壶器形完整,包浆喜人,显然是经常把玩所致。此壶胎为铁灰sè,外施化妆土,并有含有黑sè铁质小颗粒和气孔,这很符合当时耀州窑的时代特征。
釉质莹润透明,釉sè青绿如橄榄,釉薄处呈姜黄sè,器物反面挨近足部及底部呈现漏施釉的状况。这些漏釉的露胎处,呈现出一些酱sè的氧化铁所造成的小斑块。器身之外的下部釉薄处,隐约透露出一些淡褐sè,这是因为胎土中所含铁的成分较高的缘故。而这些,都是符合当时的工艺特征。
另外,此壶的装饰手法为具有浮雕特征的刻花,刻花工艺宋初偏晚出现,此期已经达到最高水平,被誉为“宋代青瓷刻花之冠”。
刻花又称“偏刀”,即先用刀具垂直刻出纹样的轮廓线,再在其旁用刀具余刻,然后剔掉直刻和斜刻后夹在刀痕中间的地子,使纹样突凸,施釉少剖浇后呈现出花纹清晰、浓淡相间、层次分明的效果,具有很强的立体感。
此壶的刻花手法高超,把壶上的花卉刻画的栩栩如生,摇曳多姿,已经差不多是宋代刻花的最高水平,颇为难得。
最后,楚琛用手指在壶体轻敲,声音清脆,正所谓“击其声,铿铿如也”,至此,就算不用异能,他也已经能肯定,这应该是一件真品,而且几百年下来,品相还如此完整,可以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第三百二十章 拍卖会(三)
虽然楚琛已经有**分的把握确认这是一件大开门的物件,而且他开启的宝觉,也在提醒他此壶应该是件老东西,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使用上了异能。
“琛哥,这只倒流壶你觉得怎么样?”楚琛回到座位上,刘思哲就小声的问了一句。
“怎么,你对这只壶有兴趣?”楚琛问道。
刘思哲摇了摇头:“不是,我看这只壶确实具有北宋时期耀州窑的典型特征,不过它太新、太完美了,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而且此壶和博物馆里的那只器型差不多,我觉得这物件儿实在是有点妖啊!”
楚琛呵呵一笑道:“你说的我也有感觉,可惜只有两分钟的鉴赏时间,如果能多看几眼,估计就可以确认了。不过北宋耀州窑的倒流壶毕竟比较少见,一会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就买下来玩玩。”
现在毕竟是在参加拍卖会,虽然两人说话声音很小,不过也不能保证一定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再说了,鉴定时间不过两分钟而已,如果楚琛把真品的特征都讲出来,那就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陈大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上台了,就开口说道:“好了,想必大家都已经对此壶有了印象,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北宋耀州窑青釉倒壶一件,起价拍价五万块,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现在开始竞拍!”
大家一听,居然起拍价只有五万,当即就明白,估计拍卖前的鉴定对此壶也有疑问,再加上许多人对此壶的印象不是太好,一时间现场陷入了沉默之中。
“五万一!”
等了好久,都没看到有人出价,正当陈大有准备宣布此件拍品流拍时,坐在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报了个价格,这让陈大有不由的松了口气,对他来说再怎么样都不会想要流拍,毕竟流拍一件,那就意味着少了一份中间费。
有了开头,报价声就开始此起彼伏,不过大家的报价普遍都很谨慎,到了八万,还在报价的基本就寥寥无几了。
“八万一!”楚琛开始第一次报价。
经过上午的表现,楚琛在圈子里站稳脚跟的同时,名气也算打出去了,大家一看楚琛都开始报价了,顿时好像给了他们信心,一个两个都开始拍了起价来,眨眼间就把倒流壶的价格推高到了十五万,这让楚琛只能摇头苦笑不已。
“还真是成名的烦恼啊!”楚琛暗自叹了口气,不过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是不能避免的,当然,成名了也有相应的好处,就以古玩店来说,客人肯定愿意到更有保证的店里购物,而保证,就体现在古玩店老板的名声上。
等价格飙升到十六万的时候,众人又开始慎重起来,毕竟这壶还没有被确认,而且有心人发现,楚琛也只不过刚才报了一次价而已,难道他也不能确定此壶真件真品?一时间大家开始怀疑起来。
“十六万五千,一次!十六万五千,两次!……”
“十六万六千!”当陈大有快要喊出“成交”两字之时,楚琛气定神闲的又加了一千。
这让刚才最后那位报价的老者皱了皱眉头,他报出的价格已经是他的心理价位了,毕竟这只倒流壶虽然真品的特征很明显,不过就像之前刘思哲说的那样,东西太完美了,完美到有些不真实的味道,使得他的心里多少对此壶有些疑问。
而且老者心里认为,楚琛应该也有着相同的感觉,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只报了一次价,再说了楚琛毕竟年轻,虽然上午的表现很抢眼,但要说每一件东西他都能准确无误的鉴定出来,那肯定不可能,刘老这样的人物都不能打这样的包票,何况是刘老的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徒弟?
“十六万七千!”
“十六万八千!”楚琛从刚才那老者的犹豫可以看出来,这应该差不多是他的心理价位了,于是他不慌不忙的又加了次价。
果然,老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
“十七万!”正当众人还以为不会有人再加价时,坐在中间的柴掌柜直接加了两千,而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楚琛一眼。。
楚琛看都不看他,直接说道:“十七万一!”
“十七万三千!”
“十七万四千!”
“十七万五千!”
“十八万!”柴掌柜加价起来很猛,表现的他对此壶势在必得一般,不过明眼人应该能看的出来,他就是针对的楚琛。
“十八万一千!”楚琛还是表现的风轻云淡,好像他根本就没受到柴掌柜的影响。
“十八万五千!”
“十九万!”楚琛微微一笑,既然你跳的这么欢,那我就陪你一下。
“十九万九千!”双方快速的交替加价,不禁让众人感到心惊肉跳,两人之间也充满了极浓的火药味,而接下来,柴掌柜更是直接加了九千,这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这是准备直接干上了吗?
“二十万!”楚琛还是按之前的步骤加了价。
“二十万一千!”到了这时,柴掌柜也不敢加的太多,怕万一刺激到楚琛,那这只倒流壶可得他掏钱了,他可不认为这只倒流壶是件开门货。
报完价,柴掌柜得意洋洋的看了楚琛一眼,不过换来的却是楚琛的沉默不语,这让他一时有些错愕,楚琛难道并不认为这是一件真品?难道这家伙之所以这么报价,只不过是想把他套进去?想到这里,柴掌柜的额头不禁开始冒起了冷汗。
“二十万一千,一次!二十万一千两次!二十万……”
“二十万两千!”
正当柴掌柜面sè苍白的以为他这次载到楚琛手里时,楚琛又加了一千,这让柴掌柜是大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时看向楚琛时,却看到了楚琛对着他讥笑的表情。
这让他顿时火冒三丈,不过此时他想加价,又不敢加,怕这是楚琛给他的设的局,最后柴掌柜只能安慰自己,这次让这家伙的血出的够多了,见好就收吧。
楚琛把倒流壶抱回自己的座位,大家就围着倒流壶看了起来。
“怎么,小楚你觉得这是一件真品?”王先功开口问道。
楚琛呵呵一笑道:“开刚始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现在我觉得应该**不离十了。”
“哦,怎么说?”大家都好奇的问了一句。
楚琛先把真品的特征讲了出来,而后说道:“至于这只倒流壶看起来如此的光鲜,除了原主人经常把玩之外,我觉得应该和此物的出土时间有关。”
“琛哥,你是说这东西出土的时间并不长?”刘思哲满脸好奇的问道。
“嗯!”楚琛点点头:“我判断这是一只**时期出土的鬼货,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可以闻一闻壶底部的气味。”
众人好奇的都闻了一遍,确实有一股让人察觉不出的土味,说明这东西确实是一件出土的鬼货,但从土味的消散程度来说,出土了差不多也要有七八十年的时间了,按时间计算,确实应该是**时期出土的。
“小楚,还是你厉害啊!”王先功感叹道。
楚琛闻言摆了摆手:“王老您过奖了,其实这只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应该是件真品,大家只是觉得它新过头了,而且刚才鉴定的时间也太短,不然哪轮的到我捡这个漏啊!”
这只宋代的耀州窑青釉倒流壶构造奇特,设计jīng巧,匠心独运,而且难得的是品相完整,虽然刻花的水平没有到当时的最高境界,不过也已经颇为难得了,市场价值应该在四五十万之间,对楚琛来说,也算捡了个不错的漏。
“有道是宁买真是假,不买假似真,我们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王先功摇头苦笑道。
接下来的一件拍品,也算是本次拍卖会的重头戏之一,南宋时期的chūn秋经传刻本三册,而且上有多位名家的钤印,可谓非常珍贵。
此拍品一经开拍,就引起了诸多古玩店的老板和资深藏家的浓厚兴趣,转眼间价格就飙升到了一百五十万。
而后竞争就到了白热化,柴掌柜和另外三个人的报价都紧咬着不放,转眼间价格就到了两百零五万,而此时还剩下柴掌柜和之前的那位老林。
“两百二十万!”老林直接加了十五万,让熟悉他风格的人,都不由摇头失笑。
“两百二十五万!”柴掌柜咬了咬牙还是跟着报了价,虽然他的流动资金不过两百八十万,不过为了弥补那打眼而亏损的二十万,他也只能咬牙顶上。
而且这三册古籍如果他出手卖给老客户的话,价值应该在两百四十万左右,就算以两百四十万买下来,他除了可以弥补打眼的亏损之外,还能多赚四万,这种好事到哪去找?
“两百三十万!”
“两百三十二万!”
“两百三十八万!”
老林听到柴掌柜这个报价,也只能摇了摇头,虽然他还可以多报一点,不过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拍卖会(四)
“两百四十九万!”
柴掌柜得意的嘿嘿一笑,正当他以为自己是最后的胜者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令他非常不爽的楚琛!
楚琛的报价让柴掌柜愤恨之余,也让他感觉有一种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的味道,这让他狠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着什么急啊!
这三册古籍的价格应该在两百三四十万之间,因此楚琛现在的作为多少有些破坏拍卖会默定成规的嫌疑,不过有道是辱人者,人恒辱之,刚才柴掌柜既然那么针对楚琛,现在楚琛反击,大家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如果两人次次都在拍卖会上如此针锋相对,那协会就会对他们进行jǐng告,如果无视jǐng告,那对不起,你们被开除了。
“两百五十万!”到了这个地步,除非无利可图了,不然柴掌柜肯定不会就此放弃,而且如果他现在就这么放弃了,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楚琛也是见好就收,他之所以报那个价格,也是卡在百分之三的折扣上,这样即使柴掌柜不要了,他也不亏,而且还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架势,并不会给别人不好的印象。
“……两百五十万,三次!成交!”
“两百五十万,这个价格好!”刘思哲笑着大声的说了一句。。
刘思哲的这句话,气的柴掌柜那是七窍生烟,不过刘思哲毕竟是刘老的孙子,他可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这样一来让他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等交易完了,他直接就拿着古籍气冲冲的出了门,边走边暗骂道,小兔崽子,等着瞧!
刘思哲嗤之以鼻的说道:“什么玩意儿!也是琛哥你好说话,要我的话,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好了!”楚琛笑道:“这种人理他干嘛,今天权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如果下次还来找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如果那位柴掌柜以为自己是软柿子,那就尽管来捏好了,到时一定会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接下来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于是聊天的聊天,方便的方便,不过许多人则围到楚琛边上,想要看一看那件倒流壶。
这事对楚琛说来到也不无不可,不过众人细看之后,又听了楚琛的讲解,许多人心里是追悔莫及,早知道是件开门货,自己怎么不掺和一脚啊!
不过拍卖会没掺和到,现在还有一次机会,于是许多人就询问楚琛转不转让。不过对于这种北宋耀州窑的稀罕货,楚琛当然不会放弃,于是就一一婉言谢绝,这让许多人都留下了遗憾的神sè。
休息时间一过,拍卖会正式开始,接下来几件拍品,都没有什么楚琛感兴趣的,不过这些都是市面上不是太贵,又比较抢手的东西,因此竞争的都很激烈。
只是楚琛也发现,其中有一件出土古玉应该是件赝品,虽然玉上面的沁sè好像很自然,不然还是逃不过他敏锐的双眼,更别论是异能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块古玉应该就是一块狗玉。
狗玉是指将狗杀死,剖开腹部,趁着狗血还没有凝固的时候,把需要处理的玉器放入腹中,缝合,然后埋到行人通行的大道下,经数年后取出,玉上就会现出土花血斑,就像古墓中的出土玉一般。与真古玉相比,这样的玉器带有新玉的颜sè及雕琢痕迹。
羊玉与此类似,方法是将活牛或者活羊的腿部割开,将小件玉器纳入,然后缝合。经过数年之后,血液浸入玉中,如同古玉的红绿沁。这种方法处理过的玉,没有古玉温静,而显得枯涩。
两种方法制作的伪古玉,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不过如果再jīng心掩饰一下,还是非常能迷惑人的。就像刚才的那块狗玉,如果不是有异能的帮助,楚琛想要在两分钟之内看出这是块狗玉,还真的比较困难。
这几件拍品过后,拍卖会也进行到了尾声,随着工作人员把拍品放到了台上,陈大有就开始介绍起来:“接下来,清康熙御铭夔龙纹松花石砚一端。”
“此砚小巧,sè翠绿微带黄,刷丝横纹明显。墨池周缘琢一夔龙,工艺繁杂,犹如鬼斧神工,处处体现其皇家贵气。松花石御砚其砚盖的雕饰往往追求华美,不计繁杂,此砚亦然。砚盖之上雕龙凤纹,其工艺之繁复,百转千回,观之入迷。”
“上有一凤俯冲而下,百鸟王者气息立现,中有四条夔龙,各成一组,其一两两相背,又一两两相对,气势威严,不怒自威,盘绕之间似成“寿”字,极为考究。最下方还有两条螭龙怒目而视,皇家气息无与伦比……”
松花石砚又叫松花砚,是与端砚、歙砚、红丝齐名的古代四大石质名砚。清朝时被御封为宫廷专用品。松花石砚是由松花石加工而成的用于研磨墨、书写或绘画的文房用品。
松花石又名松花玉,本名乌拉石,产于长白山区,因此地乃清王朝发祥地,因而松花石制砚备受清帝推崇,并被康熙帝封为“御砚”。
最初的文字记录见载于康熙末年陈元龙所编《格致镜原》,其称康熙帝得松花石“尝识其佳,创自圣心,命工创制为砚”。
而在清朝以前,松花石材被当地人用来制成磨刀石,清圣祖康熙帝慧眼独具,在康熙中期将它开发为砚材,松花江石被清圣祖发现后,特授专司衙门开采矿石,并于宫中养心殿造办处设立“砚作”,由如意馆画家名人设计图样,再交内廷工匠雕琢。
自康熙三十年之后,松花石砚成为清朝宫廷专用砚,从矿石开采到设计雕琢均由皇家垄断,每块砚石运入宫中后如何使用均由造办处请圣旨后定夺。松花石制砚或砚盒,康、雍、乾三朝为兴盛期,松花石砚或砚盒所表现的艺术风格各有其妙。
松花石只能由皇宫的“造办处”单独进入山区采集石料,运回宫中研制成砚,做为御用专品,少量的也用于赏赐给有功的臣子。康乾时期制砚八十余方,以后各代陆续研制了八十余方,当前存世的皇宫御砚有八十余方,都存于故宫两院,以宝岛居多,民间很少有流通,可见其珍贵。
大家没想到,今天的拍卖会居然会有康熙年间的松花砚,还真是意外之喜,因此,当陈大有的话音刚落,大家就争相上台鉴赏,场面十分的热闹。
看到居然会有松花砚,楚琛也颇为兴奋,和家人生活了这么多天,他也了解到父亲平时除了写写毛笔字,并没有其它什么爱好,知道了这事之后,楚琛就打算买一套好一点的文房四宝送给父亲,而这端松花砚显然来的恰到时候。
时间过的很快,没一会就轮到了楚琛。
一般,一端砚台的好坏可以用“看、摸、敲”来鉴定其的好坏。
看指的是,看砚的质、工、品、铭、饰与新旧,是否经过修补等。如果砚已经修补过的,那么补过的地方颜sè与砚的原sè总会有所差别。
这块松花砚,楚琛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品质相当的上乘。
一般来说,松花石sè当中,红枫sè是孤品、栗黄sè是jīng品,杨黄绿sè为上品,白sè、黑sè是稀品,这些都在收藏家手中,爱砚人一般绝不会轻易出手。而此砚的制作材料就是杨黄绿的松花石,光以这一点来说,就颇为难得。
更何况,此砚的作工,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宫廷风格,雕琢jīng良,品格不凡,铭文yīn刻“康熙年制”四字篆书款,字的刻法也符合当时的工艺特征,而且连同砚盖一起品相完好,实为不可多得之物。
“看”过之后就是“摸”,此砚一到手中,楚琛就觉得手感就像是小孩皮肤一样光滑细嫩,不过微微有些涩意,说明此砚的石质较好,质地很致密。
砚的质地越致密,研磨出来的墨也就越细,墨的光感也就越强烈。反之墨质粗糙,sè泽暗淡。
“摸”过之后就是“敲”,不过当楚琛把手掌从砚面拿开时,就看到有水滴凝聚在上面,而且没一会水雾就飞散了。
这其实是松花石的一个特xìng,松花石其实是海相沉积砚,千万年在低温海水的作用下,温润含蓄,不燥不涩,平和淡雅,能吸附空气中的水分。
这样,咱们如果用手覆盖砚面,一会功夫抬起手来,就会发现砚面凝结着一层的水汽。这种奇特的现象,尤其在水雾浓重的江南地区表现的尤为突出。
而且因为这种特xìng使得松花砚放置在案台上,砚上的墨汁并不容易干,久rì之后,提笔舔墨,可谓是光亮如初。因此,松花砚才会这么受欢迎。
之后,楚琛用手指弹砚,听到其发出的是坚木声,说明此砚是为上品,如果敲击发出的是金属声为中品,而瓦缶声则为下品。
到了这里,楚琛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件大开门的好东西,不过为了最保是件真品,他还是使用了一次灵宝眼,不过结果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机关盒
楚琛有些失神的回到座位上,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砚台里会有那东西?
“怎么了?那砚台有什么问题吗?”刘思哲看到楚琛心不在焉的模样,就小声的问了一句。
楚琛当然不可能把砚台里的秘密说出来,随便解释一下,就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清康熙御铭夔龙纹松花石砚一端,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请出价!”
“五十一万!”
“五十五万!”
“六十万!”
……
“八十万!”
……
毕竟这种御制的松花石砚的数量是有限的,不论拿来送人或者收藏,都有极大的价值,因此,没一会砚台的报价就到了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这端砚台的估价,楚琛觉得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一百三十万,应该是一个节点,因此,他干脆就直接财大气粗的加了十万。
楚琛这十万加上去,现场瞬间就冷了下来,许多人都在盘算,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参和下去。
“一百三十五万!”老林不甘示弱的加了五万,因为事先得到了拍品的消息,他为这次拍卖会做了许多准备,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只是拍下了一件八万多的东西而已,因此,他的心里现在憋着一股劲,想要把拿下这端砚台。
不过老林虽然出价出的很猛,但还是在楚琛不紧不慢的报价中败下了阵来,而这端砚台,最终还是被楚琛以一百五十一万的价格拿了下来。
拍卖会到了这里,还有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品,而这件压轴的拍品也确实不凡,居然是一只非常少见的,明成化青花缠枝莲纹卧足碗。所谓卧足碗是碗的一种式样。浅腹,碗底心内凹,以碗壁充当圈足,故称卧足碗,多见于明清两代。
此碗品相完整,造型jīng巧,釉质肥厚,呈sè淡雅青亮,可谓成化青花的代表之作,不说其他人,就是楚琛一见之下,都为之倾心不已。
可惜的是,这毕竟是协会组织的拍卖会,楚琛之前已经拿下了三件拍品,再拿下这件成化青花,就显得有些贪心了,再说他的资金也不是那么充裕,于是只能有些遗憾的和这只不可多得的青花卧足碗失之交臂了。……
“哎,真是可惜啊,要是我的钱够的话,我就把那只碗拍下来了。琛哥,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刘思哲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摇头惋惜不已。
刚才那只成化青花卧足碗最终以四百五十五万的价格,被一位资深藏家买到了手,这个价格也是协会组织的拍卖会中物品的最高的拍卖价,一时让众人都非常感叹。
楚琛呵呵一笑,道:“可惜肯定是可惜,不过玩咱们这一行,可不要幻想着好东西都攥在自己手里,好东西是买不完的,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我虽然可以买下拿下这件东西,不过那样就显得贪心不足了,有道是和气生财,表现的太过贪心,别人也就不愿意跟你打交道了,那无疑会失去很多机会。”
刘思哲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啊,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到这种东西了。算了,不说这事了,对了,琛哥,你刚才怎么想到向刘大有询问砚台的卖家啊?”
楚琛笑着回道:“我爸平时喜欢写写毛笔字,我就想送一套好一点的文房用具给他,既然那位卖家有这么好的砚台,我就想问问他还有没有好一点的文房用具,也省的我另外去找。”
当然,真实情况肯定不是楚琛所说的那样,他问那位卖家的相关信息,也是和砚台之中所藏的东西有关,当然,如果卖家那里有他中意的文房用具,那就更好了。
刘思哲对此到没什么怀疑,他笑道:“可惜那人现在在香江,你应该不会现在就去吧?不过如果你去的时候可要告诉我一声,到时我也打算去那边玩玩。”
楚琛笑道:“香江我肯定是会去的,不过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事单独去跑一趟的。你要去也行,不过得师傅他们同意才行,不然我可不敢带你一起去。””
一般来说,拍卖会中卖家的信息是保密的,不过因为砚台的卖家正好是陈大有的朋友,在陈大有征得朋友的同意之后,就把那人的相关信息和电话交给了楚琛。
不过可惜的是,陈大有的朋友居然住在香江,楚琛肯定不可能现在就跑去香江的,不然别人肯定会觉得奇怪。他打算乘十二月份去香江的时候,再过去找那人,希望到时能找的到相关的线索。
楚琛从刘老家出来之后,就去市场上买了一些东西,而后就回到了他租住的地方,准备把砚台打开。要说打开砚台到也不是太麻烦,不过这事毕竟不太好解释,因此他并不想让别人也知道这件事情。
这段时间,楚琛三天两头会回来把房间打扫一次,家里到也不显得脏,他回去之后,就打开煤气烧起水来。
一边等着水开,楚琛一边把砚台拿出来。
仔细打量着这块看似完整的松花砚,他不禁啧啧称奇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异能,他根本不知道这块包浆浑厚,没有一丝裂缝的砚台,会是一件修复品。
感叹的摇了摇头,楚琛拿出放大镜,对着砚台尾部的一处地方看了起来,没一会就发现了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裂缝,这条裂缝是顺着砚台的纹路的,如果事先不知道,根本没有人会发现的了。
要说使用暴力方法,把这里弄开到是非常的简单,不过这端砚台毕竟价值一百五十一万,楚琛可不舍得把它破坏了。不要说用暴力的方法,就算是在裂缝周围划一下,他都不会愿意,因为这样一来,会把这处地方的包浆给破坏了。
这不行,那也不可以,难道还有办法,在不破坏砚台的情况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不成?
还别说,楚琛还真的找到了这种方法,而现在正在烧的水,也正是因此而准备的。
此时,煤气灶上烧的水已经开了,楚琛把刚才买的那些材料都倒到锅里,等东西煮开了,又朝里面倒入了两碗老陈醋,并搅拌一下,然后拿出一个蒸架,把砚台放到里面,这样,等蒸汽把砚台熏个五分钟,就能有结果了。
这种方法,是楚琛在刘老的一本笔记中看到的,可以用来融化掉古人使用在古玩上的粘合剂,虽然这种方法并不是对古代的每一种粘合剂都有用,不过实用价值已经很高了。
要说这种方法可是刘老家祖传的绝技,也就是现在,楚琛可以学得到这种配方,要是在以前,除了刘家的直系子弟,就算是亲如已出的徒弟都不可能传授。
很快,五分钟就过去了,楚琛戴着手套迅速的把砚台拿出来,然后放到一块棉布上,接着,他在放大镜的帮助下,用一根细针,在裂缝上轻轻的划动。
此时,楚琛的心情无疑是非常紧张的,他不知道用刚才的方法,能不能把里面的粘合剂给融化,如果不能把粘合剂融化,那就只能用比较暴力的方法了,这无疑是他并不愿意接受的。
好在现实并没有让他失望,在他的动作下,裂缝开始慢慢的变大,等觉得差不多时,楚琛迅速的轻轻一撬,就把砚台的尾部给撬了下来。
此时,楚琛并没有马上查看砚台里藏着的东西,而是马上用沾着水的棉布把砚台上的粘合剂给清理干净,不然等它重新凝固了,就又要再像刚才那样处理一下了。而刚才的方法,楚琛担心会有可能对砚台带来不良的影响,还是能省则省为好。
等一切完成之后,楚琛就拿起砚台打量起来,只见那大半块砚台的一侧,有着一处半厘米大的缝隙,而里面正是楚琛之间用异能发现的东西。
用细针把里面的东西轻轻的拨弄出来,却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还有一把非常小巧的钥匙。
纸条并不大,楚琛小心翼翼的把它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列列蝇头小字,楚琛用放大镜识别了一下,纸上原来写的是一行行口诀。
纸条上的口诀读起来朗朗上口,不过这组合起的意思,却让楚琛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些文字好像有一种熟悉感。
楚琛绞尽脑汁的回想,不过却始终没想以在哪见过类似的文字,正当他准备放弃时,手中的钥匙让他的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这是机关盒的口决?”
所谓机关盒,是古代人们存放文件和珍品的秘密盒子,也就是古代的保险箱,这种盒子里面设有各种暗道机关,需要非常繁琐的步骤才能打开,除非是简单的机关盒,不然如果不知道方法,根本不可能打的开来。
而且这种箱子还带有自毁装置,就像之前的肚中堂一样,只要有人暴力破解盒子,那么里面的东西就会被自毁装置给破坏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帮忙
机关盒以打开的步骤来分,一般分为一至六相,六种机关盒,一相机关盒,需要36步才能打开,两相则要72步,以此类推,六相则是2304步,这么多的步骤,不要说六相了,就算是两相的机关盒,没有口诀都很难打的开。
不过就算有口诀,五相、六相这种机关盒,没有一定的毅力和脑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至于传说中的八相机关盒,九千多的步骤,想想都觉得恐怖。
经过辨认,纸上写的口诀一共有一百四十四步,对应的,就是一个三相机关盒,而且有了机关盒,居然还配了一把钥匙,可见主人对机关盒里面的东西的重视程度。
虽然有了机关盒的开启口诀和钥匙,不过没有机关盒也是白搭,现在楚琛也只能期望于机关盒就在砚台的原主人家里,不然这两样东西估计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接下来,楚琛把纸条和钥匙小心的收起来,然后就开始对砚台进行还原。
对普通人来说,想要把砚台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估计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对作为刘老弟子的楚琛来说,除了繁琐一些,倒也不是太困难。
为了增加砚台的分量,楚琛先是往裂缝里面,灌了一些事先准备好的铅进去,而后经过一系列的处理,一直忙到凌晨,楚琛才最终把砚台基本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看着已经差不多完美无缺的砚台,楚琛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一些小小的瑕疵,不过只要用特殊的方法,把砚台放到yīn凉处一个星期,就可以消除那些瑕疵了,而且就算沾到水也不会有一点影响。
第二天,楚琛给那位卖给他田黄印胚的老于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有没有空,如果有空,就过去帮他把肚中堂给拆了,老于原本是打算今天陪家人一起外出游玩的,不过接到楚琛的电话,还是马上欣喜的答应了下来。
说起这件事,楚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早就从刘老那学会了肚中堂的拆法,不过后来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要不是昨天从机关盒联想到肚中堂,估计老于这件事情就要被他忘到爪哇国了。
楚琛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位于北城的老于家。
老于把楚琛请进家,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小吃什么的,显得非常的热情。
一番寒暄过后,老于就那尊犀牛角雕刻的佛像拿了出来。
要说这肚中堂打开到是比较简单,不过要把它拆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楚琛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因为肚中堂中的自毁装置非常的危险,楚琛还特意带了一个装危险物品的容器过来,等回去之后,交给专业人员处理之后,就可以完工了。
见楚琛把肚中堂给拆了,老于是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这东西应该挺稳定的,平时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过他总觉得这东西好像是个定时炸弹一般,老是让他提心吊胆的,要不是楚琛打电话过来,这几天,老于也准备打电话给楚琛了。
做完了正事,楚琛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不过看到老于有些支支吾吾的模样,马上就猜到,估计他是有什么东西要请他帮忙鉴定。
反正回家之后也没什么事情,楚琛就微笑着说道:“老于,难得来你这家一趟,不知道我是否有幸欣赏一下您的藏品啊?”
听楚琛这么说,老于也知道楚琛应该看出了他的想法,这让他多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就算楚琛说的,他也是难得过来一次,于是连忙把楚琛迎进了他的书房。
老于因为信佛,所以收藏的许多大大小小的佛像,有陶瓷的、木刻的、铜鎏金的等等,这让楚琛感觉好像进入了一座小型的佛堂一般。
欣赏完了各种各样的佛像,老于就拿出一只梅瓶放到书桌上,笑容满面的说道:“楚先生,这是我从别人那抵押过来的东西,我对瓷器并不是太jīng通,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看看?”
“行!”楚琛并没有推辞,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梅瓶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的瓶式,近代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一书中详细地描述了梅瓶的形制、特征及名称由来:“梅瓶口细而颈短,肩极宽博,至胫稍狭,抵于足微丰,口径之小仅与梅之瘦骨相称,故名梅瓶。”
最初梅瓶是装酒的容器。梅瓶很美,但贮酒仍是它首要的实用功能。为了盛酒多,又不失“窈窕淑女”之美姿,制瓷艺人把它最大的直径往上提高,这样加大了盛酒的容量,又不失瓶体优美的形象。
梅瓶上部重大,下部窄细。这样重心较高,rì常使用时容易倾倒。为了保持瓶体稳定,制作者在成型时,往往巧妙地将瓶体下部加厚,致使底足厚重不易碰倒,保障了它的实用功能。
梅瓶最早出现于唐代,宋辽时期较为流行,并且出现了许多新品种。宋元时期各地瓷窑均有烧制,以元代景德镇青花梅瓶最为jīng湛。
老于是这只梅瓶高近四十公分,整体器型端庄大方,上以胭脂红釉彩绘制风景人物纹,人在景中,相映成趣,sè彩明快,釉质滋润,胎体洁白细腻,另书有“大清乾隆年制”款。
胭脂红俗称洋红,呈淡玫瑰sè,光亮透明,不过它不同于以往御厂制瓷时所用的铜红和矾红,它是一种以金着sè、带有紫sè调的粉红sè,由于釉中含金,因此也常被人称为“金红”。
其实这种将金熔入釉内来着sè的方法并不是景德镇瓷工发明的,而是1650年荷兰人卡西亚发明,1680年开始应用于瓷器绘画,直到康熙二十一年才开始在景德镇使用,当时称其为“洋彩”,而这也是胭脂红被称为洋红的由来。
楚琛把梅瓶仔细看过之后,就开口说道:“老于,你运气不错,这确实是一件乾隆年间的真品,咱们先看器型,你看这只梅瓶肩部特别丰满,几乎成一条直线,腰部以下收得较直,这就是乾隆年间典型样式。你再看这款识的字体工整大气,胎质洁白jīng细,釉质也是非常的滋润,画工也很不错,算是一件难得的jīng品。”
听说这只梅瓶是件真品,老于非常高兴,不过他还有一点挺疑惑的,于是说道:“楚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它这个胭脂红的发sè,会有深有浅啊?”
“呵呵,你说的这个现象在乾隆年间是挺正常的。”楚琛笑着解释道:“胭脂红虽然在康熙中早期就传入景德镇御厂,但是由于科技含量较高、造价较昂贵,直到乾隆年间才在御厂普及使用并发扬光大。”
“不过在乾隆年间,为了使制品釉水丰润的多次吹釉,导致了器物表面釉层较厚,烧制时出现釉水的不同程度流淌,因此胭脂水发sè常会出现有深浅不一的不均匀情况,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发sè有深有浅的这种状况。”
“哦,原来如此啊!”老于了然的点点头,而后笑道:“楚先生,您看这差不多到饭点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嘭嘭嘭!”
还没等楚琛回应,就听到有人在敲门:“老于,在家吗?”
老于向楚琛抱了声歉,而后匆忙走出去开门,见此,楚琛也一同跟了出去。
“老胡啊,什么事啊?”老于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位老友。
“老于,告诉你,我搞了件宝贝,给你开开眼。”
那人一边往里走,一边献宝似的说道,不过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的楚琛,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于,你这有客人在啊,真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没事,没事,正好我也想看看您的宝贝,就是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楚琛笑着摆了摆手道。
老于连忙介绍道:“老胡,这位是刘老的高徒,楚琛楚先生。”
“刘志和刘老吗?”老胡惊喜的问道。
得到老于的肯定之后,他欣喜万分的说道:“今天还真是赶巧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刘老的高徒。”
说着,他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上前热情的和楚琛握了握手,又介绍了一下自己。
大家寒暄了一会,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桌子上的那个体积比较大的锦盒。
老胡把盒子打开,而后小心的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釉里红龙纹罐?”看到盒子里面的器物后,老于就开口问了一句。
老胡笑着说道:“嘿嘿,不错,就是釉里红龙纹罐,老于,你猜猜是什么年代的。”
老于没好气的说道:“就看了一眼,我哪看的出是哪个年代的,总不会是元代的吧?”
“哈哈!”老胡哈哈一笑道:“你还真猜对了,它就是元代的。”
“什么?!”
前文说过,釉里红是以铜为呈sè剂,在还原气氛中烧成的。温度稍高点,或者稍低一点,它立刻就会失败,温度如果一低,颜sè就会变黑,非常不好看。温度如果一高,颜sè就没了。一般温度高低之间允许的差额大概只有十度,在古代,这一点温差是非常难控制的,只有丰富工作经验的窑工,才能看出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地里的宝贝
釉里红创烧于元代,因其烧制工艺复杂,用料考究,成功烧制成功的作品非常的罕见,流传下来的数目非常少。再加上元代烧制此类瓷器的时间很短暂,也造成此类瓷品存世稀少的一个原因。
而且,在元代,无论是釉里红瓷还是青花釉里红瓷,每件成功之作,都具有极高的审美艺术价值,具有其他瓷品难以企及的美艳sè彩,如此稀少又有其独特的艺术价值,成为后世收藏者追逐的对象也就不难想象了。
这些也正是造成青花釉里红瓷,在国际拍卖市场上身价显赫的原因。
而老胡居然说这件瓷器,就是非常稀少而且价值不菲的元代釉里红,这如何不让楚琛和老于感到万分惊讶?
老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老胡,这真是元代的釉里红,你没搞错?”
“废话,这我怎么可能搞错,东西真不真,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了,你看这只釉里红罐是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有元代的风韵?”说到最后,老胡显得得意洋洋起来。
还别说,这只釉里红龙纹罐一眼看上去还真的有些味道,此罐直口、短颈、圆肩、敛腹、圈足。罐身刻缠枝牡丹纹卷草纹、莲瓣纹装饰。腹部暗刻云龙赶珠纹,粗看之下,确实觉得线条流畅,笔笔jīng到。
此罐使用的是典型的釉里红拔白工艺,这是瓷器釉下彩装饰手法之一,属釉里红的一种。
其方法或在白胎上留出所需之图案花纹部位,或在该部位上刻划出图案花纹,而后用铜红料涂抹其他空余地方,然后施透明釉,用还原法烧成。烧成后图案花纹即在周围红sè之中以胎釉本sè显现出来。
而这种方法,也正是元代的釉里红器物,烧制过程中用到的技艺之一。
此器粗看之下可谓呈sè均匀,工艺高超,先不说这只罐子是不是元代的,就以其工艺水平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作品。
老于左看右看,以他的眼力来说,还真看不出这东西会是赝品,要知道目前发现的元代釉里红完整器不过数十件而已,收藏价值和经济价值不言而喻,这不由让他啧啧称奇起来。
不过自己这位老友的家境他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会去花大价钱买这么一件东西,那他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呢?于是老于好奇之下,就问道:“我说老胡,这东西是你怎么得到的啊?”
老胡呵呵一笑道:“其实这事,说起来还真的有些邪乎。”
原来,老胡祖籍在中州,上个星期,老家的一位大伯去世了,于是他就赶了回去。
丧礼过后,那边的亲戚就劝老胡住一阵,亲戚们非常的热情,再加上老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回老家一趟,于是就这么住下来了。
老胡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样住了三天,就有些无聊了,正好他的老家也是历史文化名城,古玩市场还挺繁荣的,而他又是个喜欢玩古玩的人,好不容易回到老家一趟,不去逛一逛也有些说不过去。
从老胡的老家到古玩集市并不远,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闲着也是闲着,老胡也没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就走着到了目的地。
古玩集市并不大,不过东西还是挺多的,老胡这一逛就逛到了下午,并收获了一只清代的青花山水盘。
有了收获,老胡就喜滋滋的往回走去,走到大概五六分钟,就听到“嘭”的一记响声,顺着声音一看,原来路的旁边正好有一位中年大汉正拿着铲子在地里劳作,刚才的声音,估计是铲子碰到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咦,这里怎么会有个木箱子啊!”
本来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中年男子的一声惊呼,却引起了老胡的好奇之心,并走上前看了起来。
中年男子朝老胡憨厚一笑,接着就在老胡的注视下把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箱子从土里挖了出来。
箱子很旧,看上去埋了有好些年了,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见此,中年汉子有些迟疑的问老胡道:“大哥,你说这东西应该怎么办啊?”
老胡其实也不傻,从刚开始,他就觉得这事实在太巧了,眼前这人很像是个埋“地雷”的,要说对付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走了之,不过老胡对箱子里面的东西实在有些好奇,于是就提议中年汉子把这箱子打开来看看。
箱子打开来,虽然里面还有着层层保护,不过里面的东西却没有出乎老胡的意料,看起来好像是一件釉里红的罐子,到了现在,他基本已经认定,这就是中年汉子给他设的局,于是他都没对那只罐子仔细打量,就打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只罐子,能不能给我看一看啊?”
不过还没等老胡付诸行动,就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位老者,而后还没等老胡反应过来,就从中年汉子手中接过那只罐子打量了起来。
老者手上的动作很娴熟,最后更是拿出了放大镜,以老胡的见识而言,这人应该也是位行里人。
老者一边看,一边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最后又把玩了一阵子,居然自然而然的问起中年汉子有没有出手的意思来,而一旁的老胡,已经被忘到爪哇国去了。
此情此景,顿时就让老胡迷糊起来,难道这并不是给他设的局?这使得他现在还真的想看看这东西到底对不对,不过现在罐子在老者的手中,他也只能干瞪着眼,总不可能上去从老者手里把罐子抢过来吧?
好在,老胡虽然不能上手观察,不过东西就在他的眼前,到也可以依稀看的出罐子的表现。咋一看,这东西挺新的,这让老胡顿时就对这件东西不怎么看好,不过接下来,他却越看越是诧异,这只罐子怎么越看越像是元代的釉里红。
“不会真是元代的釉里红吧?”想到这里,老胡的心就像被猫挠了似的,恨不得把上从老者手中把罐子给抢过来。
那边,老者正在给中年汉子开着价,没一会他就出到了五万,这让老胡的心里,越来越相信这真的是一只元代的釉里红罐。
中年汉子此时的眼中充满了贪婪,不过没一会他就有些颓然的说道:“大爷,到也不是我不想卖,只是我们村里有宣传过,地里的东西挖出来是要充公的。万一我把东西卖给了你,jǐng察因此把我抓去坐牢,那该怎么办?”
“嘿!这件事情你知我……”说到这里,老者好像现在才想起旁边的老胡,于是就笑着对老胡说道:“老弟,有道是见者有份,既然你看见了,一会我给你五百块钱如何?”
老者的意思,老胡也明白,那五百块钱无非就是封口费,不过他现在已经越发的怀疑东西是件开门货了,哪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放弃一座金山?
“这位老先生,我说你有些不厚道啊!”
见老者对自己这句话有些愕然,老胡接着说道:“这东西,是我和这位大哥一起发现的,我都还没看呢,你就一把抢过去,你说你是不是不厚道?”
老者听到老胡的话,老脸不禁一红,歉意的说道:“老弟啊,真是抱歉,刚才我的注意力被这东西级吸引过去了,做的有些不对的地方,还请老弟你多见谅啊!”
老胡也是见好就收,说道:“那东西现在能不能给我过过手啊?”
“这……”老者一时间显得有些犹豫,好像在担心着什么。
此时,中年汉子就发话了:“我说老人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东西明明是我和这位大哥一起看到的,我们都没怪你横插一脚,难道东西你给这位大哥看看都不行?”
“行!”老者想了想,一咬牙答应了下来,而后就把罐子小心的放到地面上。
老胡一看老者的动作,更加肯定他是个行里人,心里也就对这只釉里红罐子更加确信了几分。
把罐子拿到手中,老胡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真是一件元代的釉里红罐。器型对,胎也对,釉sè对,工艺也对,除了这只罐子感觉新了一点之外,其它地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有道是宁买真似假,不买假似真,谁也没规定古玩一定得是旧的,而且看起来新的原因很多,像出土没多久,又被刚才那样埋到地里了,或者这以前是件传承有序的东西,都有可能会很新。
确定了东西的真伪,老胡心头那是一片炙热,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居然会遇到一件元代釉里红的开门货,这难道是预示着我要发财了?
“老弟,不知道这东西你觉得如何?”
正当老胡在那幻想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时,突然从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这让他回过神来的同时,不禁有些忿忿,老家伙!要不是你,现在东西就已经到我手里了。
先不说这是不是一个局,老胡这么想的时候,他也不想想,他刚才明明已经准备走了,现在觉得东西是对的,就怨起这位老者,这贪婪的都有些不讲理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地里的宝贝(续)
老胡回道:“老先生,这东西我也觉得挺不错的,你看……”
老者愣了愣神,而后脸上就显得有些忿忿,不过他可能是觉得他之前确实做的有些不对,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起来。
过了半响,中年汉子就诺诺的说道:“我说,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啊,一会来了人,这事可就不好说啦!”
老胡一想也是,于是他和老者对视了一眼,马上就答成了默契。
“老弟,那咱们价高者得吧,不过无论谁最后得到这只罐子,都要给对方一千块钱,怎么样?”
“行!”老胡点头道:“我出六万!……”
这样,两人就开始竞起价来,不过两人竞争的相当激烈,谁都不肯松口,到最后,老者更是把钱加到了三十二万,这把那位中年汉子“吓”的是目瞪口呆。
这时,老胡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不过他看了看那只罐子,面对着将来数倍的利润,他还是咬牙说道:“我出三十五万,你要是高过三十五万,我就不要了!”
老者摇头一声叹息,而后从老胡那里接过一千块钱,就满脸惋惜的离开了……
听完了眼前这只罐子的来历,楚琛和老于不由得面面相觑,老胡的经历,怎么听怎么觉得是个“地雷”,这样得来的东西,会是件开门货吗??
老胡嘿嘿一笑道:“这事吧,等我反应过来,我也觉得我可能是踩着雷子了,不过回来后,我查了许多的资料,通过对比,我认为我这只釉里红罐肯定是件元代的真东西。”
“可是老胡,踩雷子踩到的东西可能是真的吗?”老于满脸不信的说道。
“没谁规定踩雷子就踩不出真货了吧?”老胡摊了摊手笑道。
楚琛对老胡所说到是深以为然,他到现在已经踩出两件真品了,没道理别人的运气就一定比他差,说不定老胡还真的买了件真品,捡了个大漏。
“你说的确实有可能。”老于说道:“不过东西真不真,还是要看过才知道。”
“那你就看呗,看看到底真不真。”老胡很有自信的说道。
“我不行!”老于摆了摆手:“你也知道我对瓷器并不擅长,还是让楚先生先看吧,他说真的,那我也就不用再确认了。”
“楚先生,那您先请。……”
楚琛客气了一番,就对着釉里红罐仔细打量起来。
每个历史时期的瓷器都有各自的制作特征,也就是说,它们会留下了这个时代的时代烙印。元釉里红和元青花同处在一个时代,因此在瓷器的制作上,如胎、釉、器型、工艺、图案纹饰等方面,都是按照那个时代的款式、工艺去加工制作的。不管什么器型、品种,基本上大致相同,这就是它们的共同点。
在鉴定上,可将对元青花、单sè釉的鉴定方法运用到元釉里红上来。当然,这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品种,因此也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完全生搬硬套。
就像,以两者的胎骨来说,元青花的就要比元釉里红的要来的jīng细一些,而此只釉里红罐的胎骨,却和元青花的胎骨一致,这不得不让楚琛产生怀疑,不过光是以此肯定不能完全确认这是件赝品,只是真品的可能xìng却降低了不少。
不过除了这点之外,其它到没什么问题,像此罐底部呈现内凹圈足状,足底宽厚,挖浅足。足底砂胎的细小砂眼以及黑糊麻点清晰可见,并有旋痕纹,呈火石红及赭红sè,这些都是元代釉里红真品的特征。
看完了胎再看釉,只见此器的釉sèrǔ浊,白中泛青,积釉处呈青sè,有玉质感。釉里红呈sè均匀,看起来呈sè暗红sè,白线条边缘有晕散的红斑块,这主要是在烧成时还原不充分和铜在高温下发挥所致,也是元代釉里红产品的不足之处。
另外,釉里红中还可以看到为数不多的褐黑斑点,还有一些明显的飞红现象。
飞红是由于铜在高温下容易挥发,而且在釉中容易扩散,稍一不注意,就会产生烧飞,虽然当时元代已经攻克了这个难关,不过飞红这种现象还是不太容易避免。其中釉里红线绘多见飞红现象,而釉里红拔白和釉里红涂绘少见飞红现象。
虽然釉里红拔白也可能出现飞红现象,不过像此罐这样明显,多少还是有些耐人寻味。
另外,楚琛还在釉层中看到针眼、粘渣和毛边,这到是和元釉里红的特征基本一致。而后他拿出放大镜,观察着釉层里面的汽泡。
一般古瓷器釉内都会蕴藏着气泡,这是因为胎体和釉中及空间气体在高温烧制过程中,受到釉面阻挡而形成的。釉中气泡的大小、多少及布局,都因各时期不同的胎质、用釉、窑温、燃料及烧制技术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大小气泡及排列状态。
我国的古瓷器专家,对各个时期的釉中气泡都着jīng彩的描述,像之前提及的“聚沫攒珠”、“寥若星辰”等等,都是他们经过细心观察而得出的结论。
万物有形成,当然会有消亡,而这种釉中气泡也不例外,这种情况,在古陶瓷界有个专门的术语,叫做“死亡气泡”。
釉中“死亡气泡”指的是瓷器随着时间的久远,在大自然的催化下,釉中气泡自行消亡的一种变化现象,所谓死亡气泡即是气泡自行破裂,留下气泡圆点痕迹,又随着时间延长,在破裂气泡的痕迹中呈现黑sè斑点。
瓷器存世的时间越长,死亡气泡就越多。当然,气泡的死亡与胎釉的技术制作有很大的关系,好的窑口,釉层肥厚,对气泡起着较强的保护作用。
但是,气泡的死亡是大自然一种不可抗拒的演变规律,因此,无论釉层有多么肥厚,到了一定的年限,其中总会有“死亡气泡”产生。
根据元代釉里红瓷器鉴定专家长时间的研究结果表明,凡是在清后期,**和现代瓷器都不存在死亡气泡,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经验。
在30倍的放大镜下,楚琛看到了釉内有小部分的“死亡气泡”,破裂的气泡中呈黑褐sè。而这正是元釉里红的典型特征。
看到这里,楚琛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如果以“死亡气泡”来判断,此罐应该是件真品,但刚才那两处地方是怎么回事?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了半响,楚琛暗自摇了摇头,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发现对“死亡气泡”这种现象仿制成功过,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有道是高手都在民间,谁也不能对此百分之百确定这一点一定就仿制不出来。
当然,也许是之前怀疑的胎骨和飞红,也是偶然的特例也说不定。
元釉里红和元青花一样,瓶、罐内壁多不施釉,内壁为砂胎,器身一般采用分段制作粘接而成,因此器腹与器底往往留有明显的胎接痕。
这只釉里红罐确实有明显接胎痕,而且楚琛用手一摸,可以明显摸到到内壁凸起约1、2毫米不等、粗细大小不规则的胎接痕,并且有圆润细腻的质感。
而后楚琛把罐朝着光线细细观察,只见罐内壁砂胎略带淡黄sè,胎内明显可以看到壁砂眼以及内壁稀朗小颗料石,腹上部并没有经过修胎处理,腹下部至底多有修胎旋痕纹,瓶内壁稀朗砂眼明显可见。
楚琛用强光手电对着这些稀朗砂眼,可以看到里面闪出星光点,发出亮光,这引起也被称yīn阳光点。
最后,楚琛又把这只釉里红罐的纹饰仔细打量了一遍,从瓷器上刻画的云龙赶珠纹来说,制瓷大师的构思可谓惟妙惟肖,如果没有反复揣摩,那是很难理解该罐画面高超的艺术内涵的。
以整体来看,如果除去对胎骨以及飞红现象的疑惑,这只釉里红罐应该是一件元代的釉里红jīng品,可惜的是,对于古玩的鉴定来说,从来没有“如果”两个字。
于上楚琛自然而然的对这只釉里红罐用上了异能,不过结果却既在他意料之中,又有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让他一时间都有些感叹直来。
“楚先生,不知道我这只釉里红罐,您觉得如何?”
老胡有些忐忑的问道,虽然他因为年龄而对楚琛的眼力有些怀疑,不过楚琛毕竟顶着刘老高徒的帽子,因此,他对楚琛给出的结论还是非常在意的。
从之前老胡的述说中,楚琛了解到,这只釉里红罐可是花光了老胡所有的积蓄,因此,当他看到老胡希冀的眼神时,实在有些不忍把结果说出来。
只是这件事情老胡早晚都要面对,于是楚琛还是据实说道:“这只釉里红罐品相完整,艺术水平非常高,如果单以这点来说,我可以给它打个十分,不过如果以元代的釉里红罐来打分,我只能给它零分。”
听到楚琛前半段的结论,老胡的脸上情不自禁的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当他当听到最后时,不由的惊呼了一声。
“什么?零分?这怎么可能!”
第三百二十六章 张火泥的传人
此时的老胡那是满脸震惊神sè,之前他翻阅了无数资料,证明了这确实是一件真品,而且还有一点他没说的是,回来后,他还不放心的拿去给几位挺有名气的师傅掌过眼,他们都一致认为这是件真品,所以才给了他如此大的信心。
现在楚琛说这是件赝品,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能接受的,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楚琛的眼力来,就算你是刘老的**,没道理那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会比不过你这个毛头小伙子吧?
不过想虽然这么想,碍于楚琛的身份,老胡并没有马上质疑,而是请教道:“楚先生,不知道我这东西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当然,此时他的语气多少显的有些生硬。
楚琛见老胡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也没觉得意外,于是他扶着釉里红罐,口向下,程一定角度倾斜着,而后用光手电指着罐内的一处地方。
两人根据楚琛所说,用放大镜看了一下楚琛指的那处地方,这一看之下,让老胡顿时就呆住了。那处地方和之前楚琛遇到的那只青花罐一样,刻着极其微小的“火泥”两字。
不过这两个字比起那只青花罐的还要不起眼,如果不是因为有异能,一时半会,楚琛还真的发现不了这两个字,当然,这样的话,他也就不能确认这是一件赝品。
“火泥?难道这是张火泥做的高仿?”老于满脸惊愕的问道。
楚琛点点头,要说这张火泥的水平实在是高,除了之前发现的胎骨和飞红有些破绽之外,其它地方简直和真品一模一样,而且居然连“死亡气泡”都能仿制,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好在这人的手艺没有传承下来,不然对古玩界来说肯定是个灾难。
“等等!好像谁都没有确认过,张火泥是不是一定没有传人,而如果万一张火泥的手艺被传承了下来,这只釉里红罐就是张火泥传人的作品呢?”
想到这里,楚琛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因为他觉得老胡的经历实在太巧了,踩了次雷,却正好踩到了张火泥制作的高仿,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那作局之人和张火泥的传人有关。
于是楚琛连忙走到一边,给刘老打了个电话。刘老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吃惊,连忙叫楚琛把那只釉里红罐拿到京城的检测中心去鉴定。
挂了电话,楚琛走到老胡的面前,此时老胡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sè,对于这个结果,他完全接受不了,这东西可是花了他全部的积蓄啊,虽说这只罐子多少还值点钱,不过其中大部分钱可以说都打了水漂,这让他如何跟家人交待?
楚琛暗自一叹,说到底还是老胡太贪心了,那种情况,只要有一定经验的人,都能察觉到不正常,而且老胡刚开始也已经意识到那是个局了,不过后来却因为贪婪而忘乎所以,身陷其中。
诚然,踩“雷”确实有可能会踩到真品,但这样的几率可以说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要小,楚琛如果不是仗着自己有异能,肯定不可能会涉入到这种事情中去。所以说,现在的这一切说到底还是老胡自己一手造成的。
楚琛暗自一叹,而后问道:“老胡,不知道这只釉里红罐你有没有出手的意思?”东西毕竟是别人的,总不可能不付出点代价就把它拿到手。
“啊?”
楚琛看到老胡和老于惊讶万分的表情,就把其中的缘由给两人说了一遍。
老胡想了想,问道:“楚先生,不知您打算出多少钱?”
楚琛考虑了一下,想想老胡毕竟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出的低了,他可能一时不会乐意,于是就说道:“这只釉里红罐,我出十万,怎么样?”
要说楚琛出的这个价,已经非常厚道了,虽然在市场上,高仿也有其一定的价值,不过仿的毕竟是仿的,在市场上的价格也不可能有很高,像这样的釉里红罐,虽然艺术水平不错,不过价值也只有一两万而已,最多应该不会超过三万。
因此,楚琛开出十万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厚道了。
不过从老胡支支吾吾的表情看来,他对这个价格还不满足,这让楚琛不由得感叹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老于听到楚琛开出的价格也是一愣,没想到楚琛居然会如此的厚道,不过当他看到老友的表现时,也是眉头直皱,连忙不着痕迹的拉了老胡一下,又向他使了一个眼神。
老胡得了老于的提醒,马上就想起了楚琛的身份,万一着恼了对方,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而且现在楚琛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维护古玩市场的秩序,如果他再贪心一点,那他以后八成就被排斥在古玩这个圈子之外了。
想到因此而引起的严重后果,老胡冷汗直冒的同时,连忙答应下了楚琛开出的价格。
交易完成之后,楚琛不顾老于的盛情挽留,就往检测中心赶了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楚琛顺利的来到了检测中心,因为之前刘老打过了招呼,此时已经有负责人在门口等着他了。
一番寒暄之后,楚琛就把釉里红拔白云龙纹罐交给了对方,等负责人把事情交待下去之后,楚琛就请他吃了个饭,毕竟现在还是在国庆休假期间,一个电话把人叫过来帮他干活,多少得意思一下才行。
吃完了饭,楚琛和那位负责人回到检测中心时,却意外看到了钱老和一位老者站在门口,那位老者楚琛也认识,此人名叫关国康,是京城陶瓷界的一位老前辈。至于他们来这的原因,也不难猜想,肯定是为了检测的事情
楚琛连忙上前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一阵客套过后,大家边聊边耐心的等待检测的结果。
过了两个小时,负责人拿着三份检测报告走了出来,他把报告一人给了一份,就讲解起来。
现在楚琛他们无疑是非常紧张的,怕就怕检测的结果确实如楚琛之前猜测的那样,那就不妙了。
古玩市场说大其实并不大,如果这样的高仿流入市场,不要多,只要几十件,那一经发现,相应的同一类别的东西,客人也就不敢买了,这对整个古玩市场的影响可谓是灾难xìng的,到时很可能有无数古玩店因此而关门。
负责人先是给大家简单说了一些数据的含义,而后说道:“根据我们的化验,以罐子上面釉料的氧化程度来说,这只罐子的制作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十年。”
听到负责人给出的答案,大家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张火泥活跃的时间是在清末到**年间,据说他在解放之前就已经去世了,而且就算没有过世,以他的年纪来说,也不可能再出手仿制器物。
因此,毫无疑问,那只釉里红罐应该就出自张火泥的传人手中。这样的结果,是所有古玩商人和收藏家们,最不愿意见到的。
“劳主任,不知道这个年限还能不能再jīng确一点?”钱老有些焦急的问了一句。
“不能。”劳主任摇了摇头道:“我们是根据釉料和空气的氧化得出的结论,而这种氧化速度是非常缓慢的,以现在的技术手段来说,三十年已经是最jīng确的数值了。”
钱老闻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想判断一下此人对古玩市场的危害大小。
如果东西是在二三十年前烧制的,那这种高仿在古玩市场上可能并不少,如果是这样,那么危害就大了。而如果是近两年或者就是最近烧制的,那危害估计要小很多。
当然,无论是最近烧制的还是以前烧制的,作伪者一定要尽快抓起来才行。
此时,一位工作人员拿着那只釉里红罐和检测报告走了出来。
劳主任接着报告看了一遍,而后对大家说道:“根据楚先生您的交待,我们对胎骨的制作年代也进行了化验,从化验的结果来看,胎骨并不是老胎,也是近代仿制的。”
楚琛看着被刮去了一部分釉料的罐子摇头一叹,这下有些麻烦了,希望能够根据从老胡那得到的线索,顺藤摸瓜的把那人找到,不然后果真的不堪想象。
于是他连忙和钱老他们打了个招呼,而后给刘老打了个电话,把结果给他说了一遍。刘老对这个结果非常重视,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去交待人调查这件事情了。
挂了电话,楚琛看到钱老和关国康正在研究那只釉里红罐,他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两人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关国康苦笑道:“这下麻烦了,这东西如果不是有着里面的标记,实在难以判断它的真假啊!”
“是啊,如果不是有标记,光凭眼力,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会打眼。”钱老感叹道。
“钱老,我现在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火泥或者他的传人会在作品上弄一个标记,这样做不是故意留下个破绽吗?”楚琛有些奇怪的问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张火泥的传人(续)
“这事我到知道一些其中的缘由。”关国康说道:“当初我的师傅和张火泥还有些熟悉,听我师傅说,张火泥其实对利看的并不是太重,他制作那些赝品其实都是因为兴趣使然。”
“不为利,那就是为名喽?”楚琛问道。
关国康点点头:“对,张火泥很喜欢别人赞赏他的作品,不过他这人并不是太会和人打交道,xìng格就像咱们说的书呆子,所以才会在他制作的仿品中,加入他的标志,以期待引起别人的注意。后来他发现这种方法效果很好,于是就乐此不疲,在他的每一件作品上,都打上了他的标志。”
楚琛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那为什么张火泥的传人还会遵守这个规定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许是张火泥有什么规定吧?”关国康回道。
楚琛想想也是,就像许多人还会遵守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一下,张火泥当初也可能有什么遗训传下来吧。
“老钱,这事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应对啊?”关国康问道。
钱老无奈道:“还能怎么办,一步一步来吧,想必刘老那边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情的源头了,咱们嘛,也只能组织人员,先把咱们协会里的相关藏品给排查清楚了。”
关国康皱着眉头说道:“老钱,这么做有些大张旗鼓了吧,到时生意肯定有影响的。”
“没办法!”钱老摇了摇头道:“短时间确实会有一些损失,不过这和整个行业的萧条比起来,孰轻孰重想必大家都心里有数的,好在张火泥只是对高档的瓷器有兴趣,这样影响会小一些。如果到时有人不顾大局,那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其实说起来,这么做也是件得罪人的事情,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到时估计钱老少不得使用一些雷霆手段。不过为了整个行业着想,钱老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名声,无论如何他都得把这件事做成。
对于这一点,楚琛还是挺敬佩的。
“行,这事我大力支持,我这把老骨头就听你的安排了。”关国康点头道。
钱老呵呵一笑,而后对楚琛说道:“小楚,不知道你这只釉里红罐,能否借给我几天,毕竟这事口说无凭,有了你的这东西可以更有说服力。”
楚琛连忙说道:“钱老,东西您尽管拿去,我毕竟是行里的一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应该的,到时有什么我能帮的到忙的,您尽管吩咐。”
钱老高兴的说道:“小楚,你的眼力这么好,到时少不了你出力的时候。”
“行,只要我没有其它事情,保证随传随到!”
……………………
之后以天,楚琛一直随着协会组成的专家团,游走于京城的各个古玩市场之间。而排查的结果,也让钱老他们喜中带忧,喜的是,其中绝大部分都和张火泥的高仿无关,而忧的是,有两件正是带有“火泥”标志的仿制品。
这其中,一件是元青花鱼藻纹小罐,另一件则是清康熙珐琅彩人物双耳瓶,这两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加起来估计有近两千万的损失,当时东西的主人得知是赝品的时候,全都惊的面sè苍白,那副凄惨模样,让楚琛都不忍直视。
不过除了这两件令人不开心的事情之外,这几天的生活,楚琛觉得过的非常滋润,不但看到了许多梦寐以求的珍瓷,让他大呼过瘾,而且还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鉴定经验。
当然,专家团之中就楚琛这么一个年轻人,就算他表现的再低调,还是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当然最开始,大家听到楚琛是刘老的弟子,也不过以为他是来打打酱油,增加点经验的,不过随着他那扎实的基本功,还有他惊人的眼力逐渐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时,这种轻视也逐渐的变成了刮目相看。
最后,更是因为鉴定出一件以假乱真的清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让大家对他产生敬佩之情。
那是专家团鉴定的最后一天,经过一上午的鉴定,基本所有珍品都已经鉴定完了,不过临到吃饭的时候,又有一位资深藏家拿来了一只清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
其实,像这次的鉴定活动,除了对一些古玩生意有所影响之外,对那些古玩店的老板,和资深藏家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要知道专家团的成员,可没有一个是庸手,除了楚琛之外,全都是享誉盛名的鉴定大师,如果能够藏器能够得到他们的肯定,那对藏器来说,身价也会倍增。
正因为如此,虽然一开始有些人并不情愿,不过在大势所趋,还有这种好处的吸引下,还是打消了顾虑,并拿出了自己店里或者收藏的珍品。
本来这位清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的主人为人喜欢低调,原来是并不想把这件粉彩瓶拿出来的,不过后来在老朋友的劝说下,思考了良久,还是决定把这只粉彩瓶拿出来给专家鉴定一下,因为经过长时间的研究鉴赏之后,有一个疑问,一时环绕在他的心里。
在这几天的鉴定过程中,每一件东西,楚琛都是第一个经手,这么做,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害怕,万一一件非常逼真的赝品,这些老前辈看不出来其中的古怪,把东西当作是真的,那他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古玩这一行,可是非常讲究人脉的,如果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做不到,那也别想在这一行混出什么名堂了。
如果在这些老前辈认为东西是真品的前提下,楚琛把他们的结论都推翻了,那样显得他厉害的同时,也把这些老前辈的脸给打了,这么做,别说这在讲究人脉的古玩界了,就算是在职场中,也只能送上四个字“愚不可及”。
而这也是楚琛坚持每一次鉴定,他都第一次经手的根本原因,虽然这么做,容易被当成出头鸟,不过总比被老前辈们不喜要好的多。
那位藏家把粉彩九桃天球瓶拿到桌上之后,楚琛就开始认真的鉴赏起来。
天球瓶是一种宫廷大型陈设用瓷,它是受西亚文化影响极深的一种瓷器造型,始于明代永乐、宣德年间,状若天球,故名天球瓶。清雍正、乾隆两朝时值盛世,仿古风盛行,而弘历又极爱珍瓷雅器,因此,天球瓶又开始盛行起来。
眼前这天球瓶,胎体洁白,釉质粉润如雪,胎釉浑然一体,修胎极为规整。用粉、绿、白、褐等sè,以无骨画法在瓶体上绘出浓淡相间、层次清晰而富立体感的桃树、月季各一株。桃干茁壮,枝头结蟠桃9个,果实饱满,枝叶茂盛。树旁衬月季,轻盈俏丽。瓶底青花篆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款。
粉彩也叫“软彩”,是釉上彩瓷器的一个品种。所谓釉上彩,就是在烧好的素器釉面上进行彩绘,再入窑经摄氏600度至900度温度烘烤而成。
粉彩瓷的彩绘方法一般是,先在高温烧成的白瓷上勾画出图案的轮廓,然后用含砷的玻璃白打底,再将颜料施于这层玻璃白之上,用干净笔轻轻地将颜sè依深浅浓淡的不同需要洗开,使花瓣和人物衣服有浓淡明暗之感。
由于砷的rǔ浊法作用,玻璃白有不透明的感觉,与各种sè彩相融合后,便产生粉化作用,红彩变成粉红,绿彩变成淡绿,黄彩变成浅黄,其他颜sè也都变成不透明的浅sè调,并可控制其加入量的多寡来获得一系列不同深浅浓淡的sè调,给人粉润柔和之感,故称这种釉上彩为“粉彩”。
粉彩在表现技法上,从平填进展到明暗的洗染。在风格上,其布局和笔法,都具有传统的中国画的特征。
从乾隆开始粉彩在彩瓷的领域中几乎完全取代了五彩的地位。这时粉彩的质量虽不如雍正时期那样的秀丽淡雅,但在装饰工艺上渐趋繁缛,形制上丰富多样,,而且造型工艺更是jīng益求jīng,不论是高达一米多的大型陈设瓷,还是小至几厘米的扳指、鼻烟壶,造型都非常规整,很少出现夹扁或歪塌现象。
更值得一提的是,新奇jīng巧的镂雕瓷为乾隆时期新创,各式镂雕瓶包括转颈瓶、转心瓶、交泰瓶、套瓶、冠架以及各式转足碗等,千姿百态,其他时代是无法比拟的。
要说此只天球瓶乍一看上去,给楚琛的感觉就非常不错,胎质非常的细润,釉面坚致,细润如脂似玉,光洁无瑕,而且器物口部及底部也都施松石绿釉。
这种施松石绿釉的特点,乾隆粉彩有一个独有的特征。松石绿釉非常浅淡光润,釉面犹如粥皮,由于是一种低温彩釉,釉面常常带有细小的纹片。这一特点乾隆时首先出现后,一直延用到晚清。
除此之外,这只天球瓶的粉彩使用的很到位,准确地表现出了所仿之物的sè彩和质感,可谓惟妙惟肖。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成绩
另外,此瓶运用渲染手法绘画桃实,成功表现出成熟桃实的娇艳sè彩,可谓画意生动,意境闲适恬静。因此,整体来看此瓶应该是一件乾隆时期粉彩器中的上品。
不过这只天球瓶虽然给楚琛的感觉是件大开门的物件,不过细细品味,却有几个令他疑惑的地方。接着他用放大镜一点点仔细观察,发现确实和真品有着一些出入的地方,而其中几处地方,更是明显的破绽。
用异能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后,楚琛把天球瓶递给了身边的关国康。
瓶子在专家团的成员里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楚琛面前。
关国康笑着说道:“小楚,你先来吧。”
楚琛微笑着点点头,接着对那位藏家说道:“李先生,我就直说了,我认为您的这只天球瓶我并不看好。”
“不看好?”
“不是吧,这只天球瓶明明是一眼真啊,怎么可能有问题?”
“是啊,老李的这只天球瓶我也有幸欣赏过一次,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发现不对啊!”
“不会是这人看错了吧!你看这蛤蜊光这么自然,明明就是件大开门的物件嘛!”
“呵呵,毕竟年轻嘛,看错也不奇怪!”
“对啊!我早就说嘛,这么年轻,还是多学点本事要紧,不要给刘老丢了脸……”
听到楚琛给出的结论,现场那是议论纷纷,不过基本上都是一边倒的认为这应该是件真品,有些人更是因此而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世界上总少不了一些心胸狭窄之人,本来二十来岁的楚琛以专家的身份加入到专家团之中,就有很多人不服气想来找他的茬了,不过这几天楚琛的表现非常抢眼,而且也一个出错的地方都没有,因此,一直没让这些人找到机会。
现在能抓到楚琛一次出错的机会,也难怪这些人表现的这么兴奋了。
不过那位李先生到是很沉的住气,愣了愣神之后,并没有显得的惊慌失措,也并没有质问楚琛,而是请教道:“小兄弟,不知道您觉得我这只天球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楚琛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位专家,得到他们的点头示意后,才侃侃而谈道:“咱们知道,乾隆早期瓷器的胎还是保持着雍正时细润的特点,此瓶也是一样,但不知道李先生您有没有发现,此瓶的胎质实在细润的有些过了,比雍正时期的还要显得细润一点,这并不符合那个时代的工艺特征。”
“另外,现在老的胎土没了,大多是用的合成土,老胎土上手明显轻于现在合成土,此瓶虽然上手感觉轻盈,不过细细掂量却感觉有些压手。”
还没等楚琛把话说完,李先生皱着眉头说道:“小兄弟,您说的我也知道,不过其中差别并不大,很可能是当时窑工偶然之作,并不能作为东西不对的证据吧?”
楚琛微笑着说道:“李先生,您说的也有可能,所以这两点并不是我认为此瓶不对的关键所在。”
“您说!”
楚琛接着说道:“在粉彩所用颜料之中有一种名为玻璃白的sè料,此种sè料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变暗,根本不可能像现在新的复印纸那样白净,不过你们看,此瓶的玻璃白底,却还像刚出窑没多久的样子,这根本不符合自然的规律。”
“再有,咱们知道,粉彩之中有有铅料存在,因此传世老粉彩瓷面必然呈现蛤蜊光,而此器的蛤蜊光乍看上去确实非常的自然,但细看却有破绽了。”
“你们看这片叶子和这片叶子,一片彩施的薄些,一片彩施的厚些,但两处的蛤蜊光却基本没什么差别,如果是自然形成的,会可能这样吗?而且你们再看,这两只桃子上面,居然也会存在蛤蜊光,虽然并不多,但如果是自然形成的蛤蜊光,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现象产生的。”
听到这里,关国康他们连忙凑过来,纷纷仔细打量楚琛刚才指的那三个地方。
“不是吧,还真给他说对了,这怎么可能?”
“你们啊,就是嫉妒,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几分实力,他会成为刘老的**?钱老会让他加入到专家团?……”
不得场外那些人的惊愕,关国康看过之后,感叹道:“还真和小楚说的一样,没想到这么自然的蛤蜊光,居然是会是假的,实在有些想不到!”
“是啊,谁又会想到这样的蛤蜊光会是假的,还是小楚你厉害啊!”
“岳老您过奖了!”楚琛谦虚的说道:“其实要不是我上次在陇西的时候,见过这么自然的假的蛤蜊光,我也不一定能够马上找出这上面的破绽。”
“哦?”关国康皱着眉头说道:“小楚,这事一会能否给我详细说一下?”
“好的!”楚琛点点头,这事确实有些蹊跷,搞不好两者会是同一个人做的也说不定。
李先生虽然原本对自己的东西就有些怀疑,不过这只天球瓶毕竟是他花了一百五十万买下来的,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他还是接受不了,于是他不死心的说道:
“小兄弟,可是我的这只瓶子专门去检测中心做过科学鉴定,检测的结果说这确实应该是清代乾隆年间的制作的胎,你看这胎釉结合的这么好,会不会……”
“小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还没等李先生说完,关国康就打断道:“我刚才看了,你之前应该用的是热释光断代技术,就是在瓶子底部取了样本进行的分析吧?”
“是的,这有什么问题?”
关国康解释道:“这种鉴定其实挺不可靠,只要你这个天球瓶用X光照shè过后,鉴定的结果就不准确了,别说是乾隆的,就算是石器时代的都有可能。”
李先生张了张嘴巴,实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后只能是摇头一叹,说道:
“这只瓶子其实我早就觉得有问题,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我得到它的时候是三年前,当时上面的彩料还很新亮,过了两年这样的光泽却收敛起来了,当时我就感觉不对,不过又找不到其中的问题,于是就去做了个检测,鉴定的结果,也算安了我的心,不过假的还是真不了啊!”
其实李先生这么做,也是自欺欺人而已,新烧出来的瓷器总是有火气的,表现出来就是李先生说的新亮,专业术语叫做“贼光”或叫“火光”,有这种表现的瓷器,不用说,八成就是新烧出来的。
李先生既然已经看到了贼光,那他心里肯定能够猜到自己的这件东西是件赝品,只不过之前他的内心不想承认而已。不过不要说李先生,对许多人来说,遇到这种事情的反应,也不会比李先生好多少。……
之后吃饭的时候,楚琛把之前关于陇西博物馆的那只素三彩碗的事情,简单的跟关国康他们说了一遍。
“小楚,照你这么说,这两件东西的制作人很可能是同一个喽?”关国康皱着眉头问道。
“我觉得**不离十吧。”楚琛点头道:“如果作者是两个人的话,那这种东西应该不至于到现在就发现两个了。”
“这到也是。”
“只是……”楚琛顿了顿说道:“我现在有些担心,那蛤蜊光的破绽会不会是制作者故意留下来的,如果是故意留下来的,那就恐怖了。”
“应该……不会吧!”关国康迟疑道,不过他想了想,这种可能xìng不是没有,这让他不禁有些焦虑:“前有张火泥,现在又来了个这样的家伙,难道古玩界又要迎来多事之秋了?”
“但愿不会吧!……”
………………
排查的事情结束后,楚琛就一直在忙着备考,虽然**高考比起正式的高考要简单许多,不过楚琛还是不敢马虎,查缺补漏,奋战了无数考试习题,争取不丢家人和师傅的脸。
只是楚琛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那些正式的考试题目,以他现在的水平来说,解答的非常的轻松,考试结果后他估算了一下,总分450分,他估计可以得430分以上。
转眼间,到了十月十九号,楚琛还是像以往那样,来到刘老那边报道。不过他一进大门,就看到刘琴舒非常古怪的看着他。
“舒姐,我脸上长了什么吗?”楚琛奇怪的问道。
“你脸上到没长什么,只是我想看看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刘琴舒笑道。
楚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的脑子就这么长的啊,难道我还长了三个脑袋不成?”
刘琴舒笑道:“我看你还真的是长了三个脑袋,不然为什么这次考试你考了449分?”
“449分?舒姐,你不会搞错了吧!”楚琛有些惊讶的问道,他还真没想到,自己能得这样的高分。
“我确认了三遍,你说会不会搞错?”刘琴舒无语道:“你啊!简直是个妖孽,早知道这样,干脆就让你参加高考得了。”
楚琛连忙摆了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我都二十一了,如果参加高考那毕业都得二十四五了,反正都是学个文凭嘛,我觉得**高考挺适合我的。”
刘琴舒笑着摇了摇头,她也是这么随便一说,反正楚琛之所以参加这个**高考也是为将来的考研做准备,现在看来,到时就算凭楚琛自己的本事,都可以通过考研考试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沪市之行
刘老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原因嘛,不用说就是楚琛给他涨脸了,虽然不过是**高考,但是全国能有多少考生,凭自己的本事考到这样的成绩?
不过楚琛对此到也没显得有多兴奋,毕竟他有过目不忘这种本领,不要说只差一分,就算满分都是有可能的。
楚琛看到师傅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就想着是不是把闻美美的事情跟师傅交待一下,不过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事直接跟师傅说有些不合适,于是决定找个机会先跟舒姐说一下。
之后,刘老兴致勃勃的考究了楚琛一会学问,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问楚琛道:“阿琛,这两天你有什么事情没?”
楚琛摇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过两天估计就要跟益师兄去平洲参加公盘了。”
“哦!”刘老点头道:“那你今天就出发去沪市吧,正好有个任务交给你,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您尽管吩咐就行了。”
“是这样,这次排查张火泥的高仿,不光咱们京城,沪市和羊城同样也在查,羊城那里到还好,不过在沪市那边却有两件东西有争论,而且东西的主人又不想拿去科学鉴定,说是怕自己的东西受到损伤。”
楚琛挠了挠头道:“师傅,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去帮忙鉴定?如果是赝品到还好说,只要找出有问题的地方就行了,要是件真品,我这年纪怕不容易让人信服吧?”
刘老笑着说道:“呵呵,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老关还有老岳他们也一同去的,到时你只要专心鉴定就行了。”
“那行,我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就出发,十一点的飞机,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出发吧。”
“好的,那我就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一点,如果有事情就打我的电话……”
楚琛在刘老家也挺熟稔的了,因此,刘琴舒并不会像之前那样送他出门,于是,临走之前,楚琛就给刘琴舒递了个眼神。
两人走到院中,刘琴舒就奇怪的问道:“阿琛,什么事情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楚琛挠了挠头,这事实在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见此,刘琴舒笑着说道:“阿琛,你这扭扭捏捏的,是不是想问我借钱?想借多少你就直说,只要是舒姐力所能及的,肯定借给你。”
楚琛连忙摆了摆手道:“舒姐,您误会了,我不是想问你借钱。”
“那是什么事?男子汉,说话可要干脆利落一点。”
“这个……”楚琛迟疑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说道:“我要说的事情,和浩良哥有关。”
“我二哥?什么事?”刘琴舒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浩良哥当初不是有个女朋友嘛……”于是楚琛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因果给刘琴舒讲了一遍。
听完了楚琛所说,刘琴舒瞠目结舌的问道:“阿琛,你说的都是真的?”
楚琛苦笑道:“舒姐,这样的事情我哪敢瞎说啊!我本来还想直接跟师傅说的,就是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得到了楚琛的确认,刘琴舒当即就有些傻眼,过了半响之后,她才捂着额头说道:“这事你做的对,确实不能直接跟父亲说。哎,又是件麻烦事儿,好了,阿琛你先回去吧,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楚琛把事情跟刘思哲说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倒了霉,怪他没提醒。
之后,他回家收拾了衣物,并和母亲交待了行程,就驾车往机场赶去。不过这等他到了机场,却意外看到了嬉皮笑脸的刘思哲。
“哎!我说你这家伙,到机场来干嘛,难道打算跟我一起去沪市?”楚琛无语道。
“嘿嘿!”刘思哲嘿嘿一笑:“琛哥,你真是神机妙算啊,我就是想去避一下风头。”
楚琛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你怕个什么,难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刘思哲笑道:“这到没有,不过因为我交女朋友这事,我爸八成要揍我一顿,为免皮肉之苦,我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妙。”
“不对啊,我记得**好像在沪市吧?”
“这没事。”刘思哲挥了挥手道:“我妈她才不会管我这种事情,她巴不得我多找几个女朋友,多生几个小孩才好。”
楚琛闻言摇了摇头,对此实在有些无语。
有了刘思哲这个话痨,一时间想安静也安静不了,这家伙东拉西扯的,可以几个小时都不带停,实在让楚琛有些受不了。
好在等关国康和岳老来了之后,刘思哲总算收敛了一些,而后大家上了飞机,两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沪市。
下了飞机,一行人就随着当地来接他们的人员,来到了为他们安排的酒店。
本来刘思哲是想让楚琛住到他家去,不过楚琛觉得这样一来,对两位老前辈多少有些不尊重,因此并没有答应。
好在关国康和岳老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到了酒店之后,就让楚琛**活动了。
“琛哥,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刘思哲开口问道。
“当然是去趟益师兄那里了。”
“行,那就去吧!”
益宏国听到楚琛他们已经到了沪市,非常高兴,正好他现在就在自己的珠宝店,而他的珠宝店离楚琛下榻的酒店并不远,于是楚琛和刘思哲就赶了过去。
两人来到珠宝店时,益宏国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师弟,你那还有没有好的料子啊,江湖救急啊!”益宏国看到楚琛非常的热情,不过一开口,就让楚琛有些无语。
楚琛苦笑道:“我说师兄,我又不是神仙,哪来那么多好料啊?”
“不对吧?我听说你上次可搞了一块很大的黄翡。”益宏国嘿嘿笑道。
“师兄,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那块黄翡我是打算做出东西来送给家里人的,我自己都还不够呢!”楚琛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难怪他会一上来就提起料子的事,原来是打上了那块黄翡的主意啊。
听楚琛这么说,益宏国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他也知道这个师弟xìng格有些说一不二,打定的主意基本很难说服他改变。
看到师兄有些失望的表情,楚琛说道:“师兄,过几天就是公盘了,您还怕没好料子啊!”
益宏国一想也是,于是笑道:“这到也是,哎,说实在的,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嫂子在后面虎视眈眈,逼的我最近那是焦头烂额。师弟,我做为过来人说句深有体会的话,找老婆,千万不要找你嫂子这样的女强人,不然哪天也会变成我这副样子了。”
“益叔,小心我把这话告诉益婶哦!”刘思哲笑**的说道。
益宏国冷笑道:“你敢说,我就马上打电话给**,说你现在在我这里,而且还准备逃课去平洲。”
刘思哲一本正经的说道:“益叔,我错了,我一定不会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益婶的,只是我这逃课的事?”
益宏国失笑道:“你这家伙就会打小心眼,好了,你的事我也不管了,这种行了吧。”
“谢了,益叔!”刘思哲嬉皮笑脸的作揖道。
接下来,益宏国有说有笑的带着两人来到他的办公室,而后叫秘书给两人泡了杯茶。
大家聊了一会天,益宏国就笑着说道:“我说你们今天来的也挺巧的,正好我收了一幅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品鉴一下?”
楚琛呵呵笑道:“师兄您这话说的,我们当然求之不得!”
“那你们等我一下……”
益宏国站起身,而后到里屋拿了一个书画锦盒出来,并把锦盒放到了一边的工作台上。
“益叔,不知道是哪位名家的作品?”刘思哲走到工作台前问了一句。
益宏国一边把画卷从盒子里拿出来,一边说道:“是周之冕的花卉图。”
“周之冕?”刘思哲想了想,说道:“明代的那位?”
益宏国点头道:“对,就是他,阿哲你也知道?”
“那当然了,我也是跟爷爷学过一段时间国画鉴赏的。”刘思哲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背给你们听听啊,周之冕字服卿,号少谷,活跃于万历年间。擅花鸟,注重观察体会花鸟形貌神情,及禽鸟的饮啄、飞止等种种动态。善用勾勒法画花,以水墨点染叶子,画法兼工带写,人称勾花点叶法。”
“所作花鸟,形象真实,意态生动,颇有影响。写意花鸟,最有神韵。设sè亦鲜雅,家蓄各种禽鸟,详其饮啄飞止,故动笔具有生意。特以嗜酒落魄,不甚为世重耳。又善古隶。怎么样,我没背错吧?”
“还真没错!你这记忆力真是没得说的。”益宏国竖起拇指道:“来,你们来看看他的水平到底如何。”
这幅周之冕的花卉图的花卉图是一幅手卷,手卷国画装裱中横幅的一种体式。以能握在手中顺序展开阅览得名。因幅度特点为“长,故又称“长卷”。又因手卷为横幅,所以也称“横卷”。
此图为设sè纸本,画卷一经打开,便看到牡丹、碧桃、玉兰、辛夷、海棠、芍药、菊花、玉簪、梅花、水仙、山茶等三十六种花卉跃然纸上。
第三百三十章 水沫子
画卷上的每一种花卉所表现的情态、颜色和韵味绝无雷同之处,各种花卉之间布局疏朗,赋色鲜艳,仿佛刚从树枝采折一般。
花及枝干以双勾填色,叶用没骨法层层迭染,工致中有飘逸之致。设色艳丽浑厚而文雅,得钱舜举遗法又自成面目。可以说将鲜花盛开时那种生机盎然、鲜活诱人的神韵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画卷刚刚展开的时候,楚琛和刘思哲的注意力就被此画吸引过去了,到最后,他们更是拿出放大镜一点一点的欣赏。
过了好长时间,楚琛才收起手中的放大镜,赞叹道:“单从这幅花卉图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名不虚传,在意境上,既有富贵之气,也不乏野逸之韵;在技法上,既有工整细腻的一路,也有写意挥洒的一路,不愧是“钩花点叶派”的创立者。”
“也难怪王世贞评价周之冕说:‘胜国以来写花草者无如吾吴郡,而吴郡自沈启南之后无如陈道复、陆叔平,然道复妙而不真,叔平真而不妙,周之冕能兼撮二子之长’。”
刘思哲也感叹道:“是啊,要说周之冕的作品既真又妙,从这幅花卉图上就可见一般,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益宏国笑容满面的说道:“这幅周之冕的花卉图不错吧。”
“岂止不错,堪称精品啊!”刘思哲说到这里,嘿嘿一笑道:“益叔,不知道这幅画您有没有出手的打算啊?”
益宏国闻言连忙把画卷重新收起来,边收边说道:“我说你少打我这幅画的主意啊,这幅画是非卖品,我可是磨了好长时间,原先的主人才答应转让给我的。”
“不能再商量商量?”刘思哲问道。
“没得谈!”
话音刚落,益宏国就匆匆把画拿回了里屋。他可知道刘思哲的缠人劲,如果不早点打消刘思哲的念想,自己今后就有的烦了。
刘思哲摇头一叹道:“哎。看来益叔是真不打算卖啊!”
“怎么,你还真打算买?”
“是啊!”刘思哲点头道:“我爸妈就快要结婚二十五周年了。我得买一件礼物送给他们。”
“哦!这幅画到确实是挺合适的。”楚琛了然的点点头,像这样喜庆鲜艳的作品,还真的挺适合作为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老益!”
楚琛的话音刚落,就从外面急冲冲的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人长着一个大圆脸,五观单看挺正常的,不过组合起来。却颇具喜感。
中年男子走进来,发现益宏国不在,有些奇怪的问道:“哎,老益不在吗?”
此时。益宏国正好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中年男子就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老宋你啊,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啊?”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来,你给我看看我这对冰种飘蓝花的手镯怎么样?这可是我刚从滇南带回来的。”说着。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并打了开来。
盒子里面装着一对手镯,乍看之下,确实是是冰种飘蓝花。而且水头很不错,看起来颇为喜人,不过益宏国刚把手镯从盒子里拿出来时,眉头就不禁一皱。
见此,中年男子连忙问道:“怎么,我这手镯有问题吗?”
益宏国轻轻的把手镯掂了掂,而后问道:“老宋,这对手镯你出了多少钱?”
“八十万!这种种水的翡翠,价格应该可以吧?”中年男子回道。
“这种品相的冰种飘蓝花,以市场价格来说,八十万当然是你买赚了,不过嘛……”说到这里,益宏国顿了顿,把手镯放回盒子,对楚琛说道:“师弟,你来看看这对手镯。”
楚琛点点头,把手镯拿到手中,不过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只手镯偏轻了一些,之后,他又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就把手镯重新放回了盒子。
“师弟,东西怎么样?”益宏国问道。
楚琛说道:“师兄,您就别卖关子了,这对手镯确实和您想的一样。”
“不会吧,这对手镯真有问题?”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也有人跟你说这东西不对?”益宏国问道。
“是我小姨子,她说这好像不是翡翠,于是我跑过来问你了,难道它真的不是翡翠?”
“对,它确实不是翡翠。”益宏国肯定的说道:“这手镯应该是用的一种叫做水沫子的材料做的。”
“水沫子?这是什么东西?”中年男子讶然道。
“水沫子其实是一种翡翠的伴生矿。”益宏国解释道:“虽说它和翡翠是同时、同地生成的,但价值却相差甚远,其主要原因是水沫子是由钠长石的一种。”
“钠长石又是什么东西?”
“钠长石嘛,专业术语你肯定听不懂,说白了,这东西就是制作玻璃还有陶瓷之类的原料。”
“什么!”中年男子目瞪口呆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八十万买了一对玻璃手镯?”
“话不能这样说。”益宏国摆了摆手道:“毕竟这也是用矿石做出来的,和玻璃还是不同的。”
“那能值多少钱?”虽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不过中年男子还是怀着一些希冀问了一句。
“几十块钱吧。”八十万转眼间变成几十块,益宏国说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中年男子大张着嘴,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此时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他愤怒的心情了。
“ma的,一**商,我一定要找他们算帐去!”中年男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益宏国摇了摇头道:“老宋,省省吧,这事你怎么算帐?他既然敢卖,肯定是有点底气的。”
中年男子吹胡子瞪眼的说道:“怎么不能算帐,我可有正规发票和证书的!”
楚琛从盒子里拿出一张证书,看过后说道:“如果你说的是这张证书,那就算不了帐了,这上面并没有标是翡翠,而是说的石英岩质玉。”
益宏国从楚琛手中接过证书,看过之后无语道:“我说老宋,你难道就没有正经看过证书?如果是翡翠,怎么可能写石英岩质玉,而且这上面明明折射率是1.54,如果是翡翠的那肯定是1.66,这你都不知道?”
“啊?”中年男子从益宏国手中夺过证书,看过之后,火冒三丈的怒骂道:“cao,当时那人给我看的就不是这份证书,他给我把证书掉包了!”
听说是这么回事,楚琛他们不由得是面面相觑,益宏国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安慰道:“老宋,算了,反正你也不缺这八十万,就当吃一堑涨一智吧,不过下次买翡翠,可得学点基本功才行。”
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八十万确实不算什么,不过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行,我得找回这个场子才行!”
“随便你,反正你自个儿小心点吧,这人既然敢这么干,说不定在当地还是有些势力的。”
“切!”中年男子不以为然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去摆弄那孙子,对了,你还是跟我说说这水沫子和翡翠到底有什么区别吧!”
“其实这东西和翡翠的区别还是挺大的。”益宏国为他讲解道:“水沫子的比重是2.57到2.64之间,翡翠的比重3.32,所以稍微对翡翠熟悉一点的人,一上手就知道这东西并不是翡翠。老宋,要我说你也买过好几块翡翠了,怎么这点都感觉不出来?”
中年男子讪笑道:“我买了都是送给我老婆还有那啥的,从来都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东西。”
“你这家伙,迟早得死在女人肚子上。”益宏国无语的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咱们刚才说过两者折射率有差别,因此,翡翠看起来,表面是玻璃光泽,而水沫子则是蜡状光泽,你看看我这块冰种的玉坠,相互比一下,就可以明显看出其中的不同。”
说着,益宏国从口袋里拿出一件冰种满绿的翡翠如意玉坠,放到手镯旁边,用肉眼就可以看出两者光泽的不同。
之后,益宏国接着说道:“另外,在透光的条件下咱们用十倍放大镜观察两者的内部结构会发现,冰种飘花翡翠的肉质细腻,可见微小柱状或纤维装交织的晶体颗粒,而水沫子的结晶体为颗粒状,其晶体颗粒不是以交织形式排列。”
“而且水沫子内部可见细小的白泡,呈平行的小气泡串排列起来,肉眼看像晶体结晶时形成的结晶纹理,不过咱们用放大镜观察就可以发现这是小气泡形状的空隙,通常情况下,空隙会被杂质充填形成细小的飘花,形态由于一朵朵小花,充填在空隙中,这种现象在翡翠中从来没见过。”
“最后,咱们听听声音。”益宏国拿起玉坠和手镯轻轻一敲,可以明显的听到两者声音的不同,翡翠的声音清脆悦耳、硬朗、刚硬、清脆,而水沫子的发出的声音则非常的沉闷。
益宏国把翡翠玉坠收起来,笑道:“怎么样,下次应该不会再上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