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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英特是座古老而繁华的城市,牠的古老甚至比蓝月帝国的历史还要久远得多,早在琴格王朝以前,这里就已经有一座相当繁华的城市,虽然蓝疆战乱不休,但勃英特却少经战火的洗礼,因此得以将许多古迹保存下来。自从牠被蓝月帝国定为首都,这个城市历经帝国三百年的建设,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三倍不止,形成了一个方圆五十里的超级大城,并由此成为了蓝疆上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
将近黄昏时分,瑞克一行人风尘仆仆地通过勃英特巍峨的城门,进入城中。瑞克现在迫切地要找一张床,好好地休息一下,他已经快忘了床的滋味了。然而,梦通常都是不现实的,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一群武士拦在了他们面前,瑞克将车帘一掀,喝问:”你们想干什么?”
管家模样的人好气度,施了一礼问:”请问是秋水戏团吗?云大家在车内吗?”
“什么大家小家?”瑞克火了,他以为这群人存心找麻烦,怒道,”要看戏去戏院,别挡着我去休息。”
管家模样的人也不生气,依然笑问:”你们不是戏团吗?怎么可能,你们有这么多马车,这么多女眷。”
还是法尔莉好耐心,由马车中探出头来道:”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们是佩蒙家的遗族,这位是我们家的夏华少爷。”
管家模样的人似乎对佩蒙家族并不陌生,闻言细细打量了一下瑞克。然后施了一礼道:”抱歉得很,看来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法尔莉笑道。之后招呼瑞克上车,马车又向前驶去。
管家模样的人望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嘴里忽然喃喃道:”想不到他还活着。”
他正在想着什么,身边一个武士忽然叫道:”二管家,来了,人来了,我看到秋水戏团的彩雀旗了。”
法尔莉指挥马车离开勃英特最繁华的女王大道,拐入另一条宽敞的街道,在街道的尽头。有连片的房屋。每走一段距离,就是一个高大的门户,个个都是朱门大院,雕梁画栋。看得出来。这里若非是达官贵人的聚居之地。也是富商巨贾的栖身之所。佩蒙家的大屋就在这连片的房屋里。
当瑞克等人的马车停在一个大门两边放着两只威猛高大的石麒麟的高大门楼前时。琴心在法尔莉的搀扶下首先下车。跟着瑞克和众女也下了车。未等法尔莉前去开门,大门忽然大开,从里面匆匆地奔出一群侍女。领头的是一名三十几岁的妇人,她们见到琴心,全都恭谨地跪下,妇人道:”夫人,您总算回来啦!”
琴心颇为诧异,她没有想到这里的佣人还在,不免激动地道:”渔嫂,你们怎么还在?我以为妳们都散了。”
渔嫂泪珠直滚地道:”夫人--我们都不走,我们天天在盼着您回来。”
“妳们知道我没死?”
渔嫂哭道:”我们都相信夫人有诸神庇佑,定会逢凶化吉的。”
琴心见她这么激动,知道一时也问不出什么,好在她已经回来了,等她情绪平稳后,可以慢慢地问。她也没对佣人们说瑞克就是夏华?佩蒙,但是那些佣人一见瑞克,就施礼喊道:”少爷好。”这等于直接肯定了瑞克的身份,弄得瑞克一愣一愣的。他本来还害怕别人识破他的身份,现在看来不用了,连这些曾经与夏华经常接触的下人都把他当成了夏华,别人自然更以为他就是夏华。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在蓝城发现了夏华的尸体,那他就铁定穿帮。他赶忙悄悄地问法尔莉,法尔莉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愿意给瑞克解释,不过最终还是解释道:”普瓦狗贼杀了城主和夏华少爷,就一把火将所有的房子都烧着了。即使有人发现了夏华少爷的遗骸,也不可能认出是他。”瑞克这才放了心。
走进大门,瑞克才发觉整个府邸的广大,他悄悄一数,光是正间就是近百,还没有计算佣人住的屋子,有三幢独立的小楼,两个大花园,正面的那个花园里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人工湖上有一条曲水廊,直通大厅。人工湖的右边则是一丛翠竹,翠竹环抱下是一个宽阔的练武场。他粗略一看,整个府邸可以说是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恰恰应了句古语,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
瑞克带着克丽丝、玉露、敖铃儿跟随琴心和法尔莉进了大厅,其余的人则在下人的引领下各自去分配房间。
众人进了大厅,琴心和瑞克落座在主位上,克丽丝三女站在瑞克身后,法尔莉站在琴心身后。下人们则站到了对面,渔嫂颇为知礼,除了去分配房间的侍女外,她将所有的下人都叫了过来。
琴心仔细看了一下,诧异地问:”渔嫂,本府的侍卫呢?”
渔嫂生气地道:”夫人,你用不着惦记他们,那群没良心的一听到城主出了事,都说城主得罪了大仇家,拔腿就溜。半个月前,他们却又想回来,让我骂回去了。”
“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不是。奴婢看他们是知道了女王陛下追封城主为公爵,以为有油水可捞,才厚着脸皮想回来。”
“追封城主为公爵?”琴心惊讶得站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女王会赐予佩蒙家族如此大的恩典。不过她还是很快平静下来,又问:”除了那些侍卫,其余的下人怎么一个都没走?”
渔嫂赧然地道:”是奴婢告诉他们夫人一定还活着,他们就耐着性子留下来了。后来,宰相大人府上来了一位管家,他告诉奴婢们法尔莉还活着,夫人则生死未知,奴婢们就都存下了一丝希望。这么大一个府邸不能没人打扫,所以大家都留了下来。又过了几天,吏部来了一位官员,宣布城主已经被追封为三等公爵,还特地换了匾额,并嘱咐说女王已经在佣兵公会悬赏十万金币寻找夫人,让我们耐心等候。”
“辛苦你了。”琴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随后她吩咐法尔莉给下人们发薪俸,如此一晃就过了半个时辰。当琴心转过头来时,瑞克已经不在大厅里了。她忙问法尔莉,法尔莉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瑞克去了哪里。琴心芳心暗怒,对于那个她在不得已情况下请进家门的男人,她虽然对他存有多重怨恨,但还是在法尔莉的”大义”劝导下,勉强接受他冒充夏华。可是从清城到勃英特这一路,她已经见识到了其行为的荒唐,因此一直担心到勃英特时会在他身上出状况。果然不出她所料,刚进家门没多长时间,他就来一招突然蒸发,恰恰还选在安抚下人的时候。她对他的恼怒已经升到了极点。
瑞克去了哪里?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领着克丽丝、玉露、敖铃儿三女由一个下人带路,此刻正直奔城东的佣兵公会。
进了佣兵公会的大门,他对柜台后面的一位办事员道:”听说你们这儿有个任务一直没有人完成?”
办事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诧异地问:”你指哪个任务?”
瑞克搔了搔后脑勺,他明白自己装作得太过火了,佣兵公会里肯定有许多一时间没人能完成的任务,自己这样说话,对方当然不明白。于是他只好指明道:”我指的是寻找丰华城城主夫人那个任务,听说这里悬赏十万金币。”
“不只佣兵公会悬赏,每个公会组织都有这个悬赏令。”办事员解释道,”只要谁找到了城主夫人,就可以去任何一家公会去领取十万金币的赏金。”
“那好。我找到她了,给我十万金币吧!”瑞克咧嘴灿然一笑道。
办事员立即坐直了身子,惊问:”真的?”没等瑞克作出肯定的答复,他又道:”你先等等。”说完,他拔腿就跑进了柜台后的一个小门。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约五旬的佣兵,看得出来,办事员对他非常恭敬。他从柜台里出来,走到瑞克面前,打量了瑞克和他身后的三个女人一会儿,始问道:”你说你找到了城主夫人?你确定?”
瑞克点了点头,然后不耐烦地道:”如果你们不能兑现那十万金币,我去别的公会--”
佣兵摆手止住他的话头道:”你别着急,我们只是想问清楚。你说找到了城主夫人,她在哪儿?”
“她在--”瑞克忽然停口不说,他嘿嘿笑了一下,话头一转道:”如果你们有诚意,带上金币,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佣兵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但他让瑞克稍等一会儿,然后吩咐身后一名办事员将这个消息送到九门提督府。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队骑兵护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佣兵公会,一个面红如枣的大汉老远就在马上喊道:”人在哪儿呢?快出来,提督大人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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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与瑞克说话的佣兵赶紧走了出去,瑞克没动,他也不想动。好在,马车内的提督大人也很急,那位佣兵一只腿刚迈出大门,红脸大汉已经扶着一个相貌猥琐的老头进来了。
这就是九门提督?瑞克大为失望。想不到管理勃英特城防的人物竟是这付样子,与他心中的高大威武实在相差太远。
九门提督和那名红脸大汉都看到了瑞克,他们不认识他,事实上,在帝都,认识夏华?佩蒙的上层人士真正数起来也没几个,大多数人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你就是那个说找到人的小伙子?”红脸大汉声若洪钟地问。
瑞克点了点头,他懒得再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好在对方也没计较,九门提督的小眼睛一凝,说一句话都像要喘息好一会儿地道:”年轻人,你带路吧!”瑞克隐约看到了他凝聚的眼神里精光一闪而没,不禁收起了轻视之心。
瑞克领着九门提督、佣兵公会的那名佣兵,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佩蒙家的大屋,也就是如今的公爵府(原是侯爵府,因古斯?佩蒙被追封为公爵,自然而然便成了公爵府)。得到下人通报,琴心带着法尔莉立即出来迎接,在礼数上,可以说给足了九门提督面子。九门提督和红脸大汉显然都见过琴心,见礼时都口称公爵夫人。琴心见瑞克竟然跟在九门提督身后,颇为惊讶。不过,她却很冷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九门提督道:”怎么大人会和我家小叔在一起?”
“小叔?妳是说--”九门提督讶异地看了瑞克一眼道。”他是夏华少爷?不,应该是夏华伯爵才对。”九门提督猥琐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瑞克想不到夏华的身份会如此尊贵,连九门提督都一付巴结的样子。
琴心将瑞克叫过来,然后道:”普瓦谋反时,小叔幸未在场,才得以逃脱大难,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提督大人。”
九门提督连忙道:”这是说哪里话,应该是下官仰仗伯爵大人才是。”说完。他呵呵笑了起来。不过,瑞克怎么也不能将他的笑与慈祥和善联系在一起,总觉得他的话里好像藏着诡秘的阴谋,让他听得浑身不舒服。
琴心还想将九门提督请进去,但九门提督却说要立即禀报女王陛下,所以不刻久留,当即告辞。至于佣兵公会的人,却被瑞克叫住了。瑞克向他伸出了手,对方立即将一张九万九千金币的金票递入他的手中,瑞克一看数字。疑问:”为什么不是十万金币?”
对方一清嗓子道:”您有所不知,凡是在公会组织里领取赏金。公会都会按规定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十万金币扣除一千金币的手续费,刚好是九万九千金币。如果您刚才直接跟提督大人索取,十万金币就能全数兑现。可惜--”
瑞克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尽是”黑店”、”坑人”、”骗子”等各种定义类词语,对方也不差,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史上最无可救药的人、最无耻的人、最该下地狱的人等等。这也难怪他这么定义瑞克,做了几十年的佣兵公会主事,他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像瑞克这样自家人找到自家人,反过来却赚别人钱的人。
佣兵走了之后,瑞克将那张金票往琴心手里一塞,道:”妳缺钱,先拿着,反正是女王好心赏的。”
琴心怔怔地站在当地,不是感动。她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个家伙是彻底地无可救药,他竟然胆大到连女王的钱都敢赚,而且赚得这么明目张胆,摆明了就像在勒索。可是,她又有点激动,因为她确实缺钱,佩蒙家在丰华城毁于一旦,她和法尔莉能带出来的钱本就不多,她是变卖了清城的旧宅才勉强凑出了三万金币带到勃英特来,刚才一次性就发给了下人三千金币的薪俸。现在这张金票对她来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她感觉到自己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片刻之后,又为另一股怒火压下去了。她将瑞克叫到一边问:”刚才你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瑞克点头表示她说得没错,琴心脸色一变,差点就向他大吼,不过她还是压抑怒气,毕竟身后不远处还有下人看着,只能小声责道:”你不赶快熟悉这些下人,很容易被他们识破的。”
瑞克笑了:”妳放心,我既然是主子,就没必要问他们姓名,我自有办法应付。如果妳觉得有必要,找机会一个一个介绍给我听。”
琴心一想也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不过,她最看不得瑞克嚣张的样子,于是略一示意法尔莉,两人当即”押”着瑞克走进屋,准备认真沟通一下。瑞克很想摆脱她们,然而那么多下人在场,他总不能立即反抗,何况他既然答应了琴心,演戏要演足全套,只能委屈一下自己,去进行”临场培训”去了。
就在瑞克享受琴心和法尔莉的”友好招待”时,刚才那位红脸大汉护着马车一路飞驰来到城北的皇宫。此刻蓝月女王正在沐雪亭与光之神殿的主教下棋,九门提督不敢打扰,一直远远地侯着。女王与主教的一局棋下了一个时辰,九门提督也等了一个时辰,没有丝毫不耐之色。等到女王召见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整个皇城立刻被各式各样的宫灯照亮,显出迷蒙的七彩。
勃英特地近南方,但是冬日的天气仍然严寒,九门提督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以他那付外表给人瘦弱感觉的身体,竟然抗得住,简直让人惊奇。不过,蓝月女王却相信他比任何人都要健康。
“微臣叩见女王陛下。”九门提督整个拜倒在地,充分显示出他对女王的恭谨之心。
随九门提督一起晋见蓝月女王的还有那位红脸大汉,他施的是武将礼,单膝跪地道:”末将九门提督府幕僚张跖参见女王陛下。”看来他是首次晋见蓝月女王,否则不用连职位和姓名一起报出。不过,他长相粗豪,竟然是位幕僚,倒让女王有点惊奇。要知道幕僚是军职,一般是智者形的人物担任,官职一般要比其效忠的对象低两级,张跖外表威猛粗豪,担任这一职位,显然给人一种不称职的印象。不过女王可没有心思管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她微微摆了摆手,让九门提督和张跖站起来。
“陛下,微臣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古斯公爵的夫人和弟弟已经回到勃英特,正在等候女王的召见。”九门提督躬身道。
“你确信?”蓝月女王坐直了身躯问。
“微臣确信。”
“古斯的弟弟怎会没有罹难?”
“据公爵夫人说,佩蒙家受袭时,夏华?佩蒙,也就是古斯公爵的弟弟当时并不在家。因此得以逃脱大难。”
“是吗?”女王很高兴地道,”朕一直担心佩蒙家后继无人,那样未免可惜,现在古斯的弟弟既然没有死,朕也少了一分遗憾。”
“这是陛下的洪福。”
蓝月女王笑了,随即又问:”他们现在安顿得怎么样?佩蒙家遭劫,古斯的夫人虽然逃脱大难,但是在财物上肯定损失惨重。”
九门提督感激涕零地道:”陛下对下臣们的关心,相信古斯公爵地下有知,也会感恩戴德的。陛下放心,公爵府的下人中只有几名侍卫离开了,其他的人一直在等公爵夫人回来,因此他们已经安顿妥当。至于财物,公爵府刚刚有十万金币进帐,维持整个府邸的开销应该不成问题。”
“哪里来的十万金币?”女王疑惑地问。
“陛下您曾经悬赏十万金币寻找公爵夫人,夫人一回来,公爵的弟弟就去佣兵公会自称找到了公爵夫人,并领了那十万金币的赏金。”
“哦?!”蓝月女王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希奇古怪的事情,这位夏华?佩蒙竟然赚钱赚到自己头上来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这样做也符合规矩,且立即解了佩蒙家当前的窘迫。当然,这种做法也很嚣张。
女王脸色未动,道:”既然这样,那让公爵夫人休息一日,后日早朝,朕会召见他们。在这之前,朕把他们的安全交给你了。”
九门提督应是后行礼退下。
蓝月女王走出沐雪亭,向御书房走去,临行之前,她吩咐身后的一位宫女,去兵部宣秘情队副队长独孤银虹来见她。
张跖一人一马来到了公爵府,向琴心口传了女王后日召见她和夏华?佩蒙的旨意。传达完旨意之后,张跖突然关心地问:”这几个月来,你一定过得好辛苦?”看来他和琴心是旧识。
琴心微微牵动了一下嘴唇,不知是笑还是感慨地道:”总算熬过来了,你呢?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张跖无奈地笑了笑:”与其在兵部挂个百骑长的虚名,不如在提督府做个跑腿的幕僚来得舒服,起码有个正式的安身之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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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这样。”琴心微摆螓首道,”做事没有顾忌,你想想,这位九门提督--”话声一顿,随即又摇头道,”算了,我们不说这些。还得谢谢你,一天跑了两次。”
张跖苦笑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不过--”张跖脸色一正道,”你该去看看老将军,他毕竟是你爹。”
琴心脸色一变,道:”我们不谈这些。”张跖知道自己说到了琴心的痛处,知机地不再提起。
张跖刚走,瑞克由厅后走出来,他走到琴心身边,小声地道:”大嫂,想不到妳还有个爹,还是位将军,有机会引荐一下。”
琴心当即玉面生怒道:”你敢偷听我们说话。”
“没有!我只是刚巧路过。”
“你的路过未免太巧了吧。”琴心冷笑道。
瑞克笑道:”比这更巧的事都让我碰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琴心银牙一咬,她知道瑞克皮厚,想不到竟然厚到这种程度。瑞克见她不再说话,哈哈一笑,离开了大厅。不知为什么,他对能惹得琴心发怒非常高兴,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蓝疆历二零五一年一月十六日,瑞克刚用完早餐,与克丽丝、玉露东拉闲扯。他觉得自己能在这里找着的乐趣渐渐不多了,幸好逗弄克丽丝、玉露几女仍然是这不多的乐趣当中的一个。尤其是玉露,在火云沙漠初承雨露,益发冷艳逼人。不过。冰冷是对别人。瑞克则是唯一一个能享受到她柔情似水那一面的人。
餐具撤下之后。青鹭走了进来。自从在火云沙漠**于瑞克,她与瑞克之间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而又刺激的距离,似乎一个眼神也能令对方产生消魂蚀骨的感觉。青鹭不像玉露,瑞克可以公然地在玉露房里留宿,但对她则不行。不过,宁芙女神也是女人,尽管她们是秉天地灵气而生,但是她们的身体与人类并不二致。她们有七情六欲,有爱恨情仇,但因为她们经历了以千年计的悠长岁月,所以将一切看得比较淡而已。
青鹭看到瑞克和克丽丝、玉露在调笑,眼神中有点异样,不过很快恢复原状,她道:”公子,刚才有人送来一张请帖。”说着,递给瑞克一张烫金请帖。
瑞克打开一看,只见内里龙飞凤舞几行字。竟是邀请夏华去参加今晚在碧水山庄举行的宴会。请帖下面没有落款,只印了一个梅花标记。
瑞克怔怔地看着这张请帖。不知如何是好。他既不知道碧水山庄在哪儿,也不知道请他的人是谁,这叫他如何处理。好在此时恰好琴心和法尔莉走了进来,一听说有人邀请瑞克去参加宴会,她们都很紧张。琴心仔细看了看请帖上的标记,沉思了半晌道:”法尔莉,今晚妳与少爷一起去。”
“为什么让她和我一起去?”
“因为邀请你的人很难应付,没有法尔莉在身边提醒你,你会露出破绽的。”琴心冷声道。
“我能不能再带一些人?”
“可以,但必须是府里的下人。”
“算了。这朵梅花代表什么意思?”
“梅家--与当今宰相有姻亲关系、世袭二等公爵爵位的梅家,这朵梅花就是梅家的家徽。”
瑞克想不到对方来头这么大,不禁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会请我?难道梅家有人认识夏华?”
“麻烦你以后称夏华为‘我’。”琴心不客气地道,”不过你放心,梅家没人认识你,但也最有可能识破你,你哥哥在世时,曾有意让你娶梅星儿,后来你抵死不同意,这门亲事也就罢了。不过,梅家对你的了解也许比你对你的了解还要透彻。”
瑞克听她最后一句话说得那么拗口,忍俊不禁地笑道:”我发现,如果你继续这样拼命地将我代入夏华的角色,也许有一天我真会忘了自己是谁。”
“我还有一个问题。”瑞克话锋一转又问,”那位梅星儿是什么人?”
琴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别的问题不问,偏偏着紧这个梅星儿,这是琴心首次不以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瑞克。连琴心身边的法尔莉都觉得她的主子这个眼神里有”问题”。瑞克当然更有色授魂与的感觉,不过,此种感受在他的表情上表现得并不明显。
琴心道:”梅星儿是梅公爵妹妹的女儿,梅家的人都称她为表小姐。”
“她不会住在梅家吧?”
“你说中了,她的确一直住在梅家,但去年往香绒国游历去了,应该还没有回来。”
瑞克暗松了一口气,他心底一直存着一份担忧,认为冒充夏华非常危险,因此极不愿意与那些曾经见过夏华的人亲近。但是今晚的宴会肯定不能不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状况,他不敢想。现在他唯有摸清一切情况,希望到时候能够瞒天过海。
琴心见瑞克面露忧色,缓声道:”你不必担心,一切照常应付,不会有问题的。”
瑞克一想也是,对付未知的困难光想是没用的。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忽然走到琴心身边,脸色古怪地道:”我想问妳一个私人问题。”
“你说。”琴心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怀孕的女人是不是都会喜怒无常?”
“你--”
瑞克哈哈一笑,突然将脸凑到琴心面前道:”忘了告诉妳,你变胖了。”说完,不理琴心怔立的样子,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当晚,瑞克和法尔莉乘坐一辆华丽的马车赶往位于城西的碧水山庄,驾车的是渔嫂,瑞克想不到她还是驾车的一把好手。不过,让她来驾车,却不是瑞克的意思,而是琴心的主意。
虽然碧水山庄位于勃英特的西面,但却在公爵府的正北方,因此马车一路向北奔驰,走的是一条幽静的巷子。瑞克穿了一身黑色带金丝花纹的礼服,剪裁的式样比照帝都最流行的款式,穿在他伟岸的躯体上,一派英姿挺拔。法尔莉今晚则穿了一件女式的贴身晚礼服,胸口开得很谨慎。她有一头自然蜷曲的短发,眼眸是深蓝色的,在夜色里望去像两颗美丽的钻石,再配上耳垂上的两只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耳环,既显少女的风情,又不失成熟的韵味。不过,瑞克却对她这身装扮很不满意,尤其是那身晚礼服,登上马车后就此发表了专门的议论,从女性审美穿着一直说到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法尔莉耐心地听他说完,然后轻轻地笑道:”这是夫人帮我选的,她说是为了防止某个色狼的眼睛而特别定做的。”
瑞克哑口无言。
车轮声和马蹄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一阵阵响起。前面有一个拐弯,瑞克眼中忽然闪过一缕寒光,他推了推法尔莉,示意她有警。不想法尔莉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得出来她也发现外界的一些异常气息。瑞克暗暗奇怪。据他所知,法尔莉根本不会武功,更不可能拥有类似高明武者的超强耳力,但她又怎么会发现外界的情况,瑞克心里暗暗生疑。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管这些了,应付外面的强敌才最重要。马车的速度不知什么时候减缓下来,瑞克心中暗数:还有两丈,一丈五,一丈--就在这时,车轮嘎然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同一时间,巷子两边的屋顶上突然飞出无数暗器,径直向马车打来。瑞克拉着法尔莉的手,电射般飞出了马车。在此同时,暗器在距离马车半丈距离的地方忽然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纷纷坠地。瑞克目光在巷子两边的屋顶上一扫,发现到处都是闪闪的寒光,他暗暗心惊。就在这时,左边屋顶上忽然响起了数声惨叫,同一时间,右边屋顶的上空忽然出现了无数的闪电和风刃,袭击的目标都是伏在屋顶上的神秘人。瑞克以为是法尔莉在施用魔法,但是发现她也是一脸茫然,不禁暗暗奇怪。
伏击他们的人并没有放弃努力,右边屋顶有几个黑衣人忽然放弃了抵挡身边的魔法,拼死向这边冲来,瑞克没有给他们机会,长剑出鞘,招演旋转封杀技中的”月似细柳长风袭”,平地里刮起一阵狂风,森寒的长剑在月色的映照下像一抹秋水掠过了两位黑衣人的咽喉。瑞克招式没有停顿,落地之后迅即旋身,又是一招”狂风卷袭”,将另外两名黑衣人腰斩于剑下。两招杀了四个敌人,令他信心陡增,就想冲上屋顶大开杀戒。但是他忽略了一点,袭击者如果只有这么一点能耐,怎么可能前来送死,事实上,刚才那四名黑衣人只是诱饵,真正的杀着是藏在黑暗中的另外两名黑衣人。就在瑞克长剑回收,准备扑上屋顶之际,他身后的黑暗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掌,一柄长剑。手掌直击他的后心,掌心中隐有风雷之声;长剑则径直削向他的脖子,快,两个人无论是出掌,还是出剑,都是迅若光电般的快。瑞克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死亡是如此的靠近自己,冥神的大嘴好像就在耳边吹气。在这生死立判的一瞬间,他脑海里非常清醒,此时收回长剑去阻挡敌人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索性放弃了收回长剑,改回收为前送,同时身体奇迹般地扭转出去,他知道这样自己虽然能躲过那一掌,却不可能躲过长剑,眼下的形势只能是尽量让过要害,受伤总比死去的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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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掌的黑衣人掌劲落空,另一个黑衣人长剑下切,就想在近在咫尺的瑞克背上留下一个记号,他的剑很快,快到瑞克明明知道他的用意,也无法再躲,他的招式刚刚用尽,旧力已逝,新力未生。黑衣人的长剑就快落到瑞克背上了,月色里,有柄黝黑的长剑忽然出现在他的手臂上方,快得就像黑夜一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地一样,他还没感觉到手臂的痛,持剑的右手已经与他的身体分家了。黝黑长剑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玉露,原来她一直隐身跟在瑞克身边。在砍下持剑黑衣人一只手之前,她已经杀了出掌的黑衣人。两者相隔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就在这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瑞克已经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惊得一身冷汗。
除了偷袭瑞克的两名黑衣人外,偷袭者的身手并不怎么高明。两个身手高明的黑衣人一死,其牠人都作鸟兽散了。同玉露一起隐身跟在瑞克身边的还有克丽丝,刚才的魔法正是她释放的,美人如此情重,真让瑞克激动不已。他紧握着克丽丝的手,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了几句,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实质的话来,反而将脸给憋红了。
克丽丝拿出手绢替他仔细地将头上的汗擦去,声音里带着责怪地道:”以后再不能这样大意了,自己一疏忽,往往就给敌人以机会。”
瑞克重重地一点头,终于将话说出来了:”真要谢谢妳们。”
玉露冷艳的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道:”幸好克丽丝姐姐不放心。拉着我跟在公子身边。要不然。真要后悔死了。”
“是吗?”瑞克望向克丽丝。克丽丝白了一眼,眼神分明在说:呆子,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瑞克呵呵一笑,双手分别揽住克丽丝和玉露的纤腰,然后脸凑向玉露的耳边道:”今晚我不会放过你的。”玉露挣扎了几下,始终没能摆脱,只得白了他一眼,双颊生晕地道:”腿长在公子身上。怎样做自然由不得我,难道还要我将牠砍去不成?”
瑞克怪笑一声,傻子都听得出来,玉露的话里大有情意,他怎能不开心?
马车继续上路,瑞克本来还担心渔嫂会不会遭到不测,直到看到渔嫂从墙角边站起来,跳上马车才放了心。原来,马车放缓的那一刻,她就被玉露藏到了马车后面的墙角。而玉露则机智地让马车停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外,目的就是引他们主动来攻击。这样一来就变被动为主动。
瑞克定定地看着玉露,道:”近来我发现你好像功力猛增,隐身到我身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还得多亏你。”克丽丝吃吃地笑道。
“多亏我?”
“是啊!要不是在火云沙漠--”克丽丝继续笑道。
玉露双颊顿时通红,缠着克丽丝不让她说。瑞克却催着克丽丝快说,最终克丽丝附在他耳边道:”在火云沙漠,你帮玉露得到了噬魂铃和幽冥剑,虽然这两者玉露还不能操控自如,但是自从与你合体之后,玉露就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至阴至纯的黑暗之气,现在她操纵起黑暗之气更加得心应手,有些以前使不出来的功夫现在都能用了。”
“有这回事?”瑞克双目顿时亮光闪闪,他嘿嘿一笑道:”回去之后一定要再试试。”
玉露整张俏脸羞得娇艳欲滴,听到瑞克的话,忍不住叱道:”试你的大头鬼!”
瑞克也不介意,怪笑道:”益人益己的事我们应该提倡。”说着还瞄了克丽丝一眼,克丽丝懒得理他,这家伙最懂得借梯子上墙,如果现在接了他的话,下面又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令她们难堪的话来。
他们三人打情骂俏好一段时间,却把法尔莉晾在一边。法尔莉也不出声,她竟然能面无表情地听着瑞克三人的谈话,这一点令瑞克深为佩服。现在距离到碧水山庄还有一段时间,瑞克拿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问道:”法尔莉,刚才妳怎么会察觉外面的情况不对?妳不是没有练过武吗?”
法尔莉知道他迟早会有这一问,答道:”奴婢--”
瑞克摆了摆手,道:”对大嫂你可以称奴婢,对我就不必了,何况今天妳是陪我出来参加宴会的,不必低人一等。”
法尔莉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只会一些残缺不全的魔法。不过老爷生前说,我的体质很特殊。魔法元素到了我的体内,会有一些自动转化为可以在身体内运行的真气,后来我无意中在一本旧书的书壳中发现了一张羊皮纸,上面记载着一种残缺不全的气诀心法,我曾试着按照上面的方法运转体内的魔气,也就是那些魔法元素转化成的真气,可惜几乎没什么效果。所以,过了一段时期,就不再练了。不过,由于体内有一些魔法元素运行,我一直对外界比较敏感。”
“怎么古怪的人全让佩蒙家碰上了?”瑞克自言自语地道。
克丽丝噗嗤一笑,道:”古怪的人是不是也包括公子?”
瑞克呵呵一笑,知机地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过,克丽丝却对法尔莉特殊的体质感兴趣,她亲切地拍了拍法尔莉的手,道:”有时间我们研究一下妳的体质,我相信,牠会成为妳的福气的。我听青鹭说,你还自创了一个魔法,名为‘灵魂的印章’。”
“那是我无意当中将两个残缺不全的魔法拼接而成的,真正说起来,不能算是自创。”
“但我听青鹭说,那个魔法祈祷的对象是卡麦隆?夜星?特斯特蕾西亚?丘比特?玲,妳知道这是哪个神的名字吗?”
法尔莉摇了摇头。克丽丝忆道:”她是远古三神之一,称之为‘造化之神’,三神之中以她的魔法最强,因此也有人称她为‘魔法之神’。一般来说,借用她的力量施展出来的魔法往往最为强大,不过,只有在几千年前的古魔法中,才会找到这种魔法。如今的魔法,多是以现代神为祈祷对象,威力自然大打折扣。”克丽丝这一说,连瑞克都明白了,为什么很多魔法师都在拼命地研究古魔法,原来这中间存在这样的曲折。
马车奔行甚速,半个时辰后,碧水山庄高大巍峨的石门楼已经遥遥在望。克丽丝和玉露窥准四周无人在出巷口前下了车,瑞克一摆手,马车直驱向碧水山庄前。
根据法尔莉之前的叙述,印证眼前的情景,瑞克对碧水山庄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印象:碧水山庄,是梅家的别墅,山庄内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是一片碧波,因此,大部分建筑都是建在水上,著名的帝都十景之一的”春波碧水”,就在碧水山庄内。这里除了最著名的水之外,比较有名的还有曲水桥。建筑在碧波之上的各式各样的曲水桥,不但为水上的各个建筑提供了方便的交通,还因为其设计典雅别致,成为碧水山庄的一大异景。
瑞克在门口递上请帖,负责迎宾的管家当即将他引入山庄内,坐上山庄特制的玲珑小巧的马车,由一匹马拉着,沿一条宽阔的九曲桥向碧波中央的一个小岛驶去。渔嫂则留在山庄外照看马车,瑞克身边只有法尔莉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以夏华?佩蒙的身份进入正式的社交场合,心里真是紧张到极点。
岛上的房屋大多是木制结构,以东西向的中轴为基准,两边建有五六个精致的独院,中间是前后三排厅室,分别为门厅、正厅、后厅;每排的厅室又有三间,中间是中厅,左边一间为客厅,右边则为耳房。此次的宴会正是在正厅的中厅举行,设宴形式为分席式。瑞克走进去的时候,客人已经几乎全到了,因此他和法尔莉一进宴会厅,四下里顿时有无数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本来他还不想引起注意,现在是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了。
瑞克目光一扫,发现整个宴会上只有两席空着,他正不知该坐哪一席。主家席上忽然站起一个笑容可掬的俊美男子,法尔莉赶忙提醒道:”他是梅公爵的义子梅远晴。”
梅远晴微笑着走过来道:”夏华伯爵!?未曾远迎,多多恕罪。”
瑞克淡淡一笑,道:”不敢当,叫我夏华就可以了。”
梅远晴将他引到左边一席上坐下,招待得非常周到。瑞克和法尔莉刚刚坐定,周围几席就有人向他们举杯问候,搞得瑞克紧张得要命,生怕一不小心露了馅。好在法尔莉机智过人,总是能巧妙地将这些人的来历告诉瑞克,他虽然应付得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幸好都一一过关。
宴会上几乎没有一个人是瑞克真正认识的,他坐在那里真是别扭极了,正想找一个机会开溜。忽然主家席上站起一个人朗声道:”各位能大驾光临碧水山庄,我代表家父在此深表谢意。此次宴会是为了庆祝鄙妹顺利游学归来,望各位开怀畅饮!”话落,厅中响起一片掌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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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没想到此次宴会的目的如此无聊,他苦笑地望了一眼法尔莉。法尔莉却没理会他这付表情,趁大家热闹地举杯时,介绍道:”刚才那位是梅公爵的长子梅远枫,女王军团的千骑长,一等子爵。”
瑞克无奈地笑问:”妳不觉得这个宴会很无聊吗?”
法尔莉白了他一眼,意思不啻在说这不明摆着的吗。瑞克搔了搔后脑勺,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明知宴会很无聊,却还表现出一付兴趣盎然的样子。
好在,热闹了一会儿,宾客们逐渐安静,似乎在等主人家宣布另一条消息。不过,梅远枫坐着没动,只是有些焦急地望着厅门,似乎在等什么人到场,瑞克暗觉奇怪。大多数宾客都已经酒酣耳热,竟然还有人没到,这个人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他正在心底暗暗生疑,厅外传来了环佩叮当之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位明艳照人、肤白胜雪的少女带着两名侍女已经走了进来。她穿了一身剪彩别致的淡蓝色古代宫廷服饰,与四凤侍第一次见瑞克时穿的宫装有些相像,不过加入了一些流行的元素,另外还在领口和双肩做了特别的剪裁,使整套衣服看起来线条更加流畅,显然是参照了他国服饰的某些特点。少女走向主家席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目光从瑞克脸上一扫而过,当两人目光交错的一刹那,瑞克竟然觉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他疑惑地瞥了一眼身边的法尔莉,发现她竟呆呆地看着那位少女。一付惊愕的样子。瑞克清咳了一声。才将她惊醒过来。
瑞克好奇地问:”妳认识她?她是谁?”
法尔莉脸上有些阴沉地道:”梅星儿。”
瑞克顿时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去了香绒国游历吗?”
“我也不知道。看来夫人和我都估计错了。你要小心,听说自从你拒绝了婚事,她就一直对你心存怨恨。”
瑞克心中忖道:别冤枉我,都是那该死的夏华惹的祸!
他现在的心情,在无聊之外还得加上无奈--深深的无奈,谁能想到不该出现的人竟然出现了?不过,幸好梅星儿以前并没有见过夏华,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前尘往事。否则瑞克铁定要当场晕倒。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子,瑞克也只能故作无畏,硬着头皮呆在宴会上。
梅星儿坐在梅远枫的身边,目光大胆地望着场中的宾客,忽然站起来举杯道:”小女子出游归来,承蒙各位叔伯朋友参加此次宴会,无以为谢,在此以一杯水酒,聊表对各位的感激之情。”宴会上再次响起如雷一般的掌声。掌声过后,梅星儿并没有坐下。而是继续道,”为了答谢各位不惜拨冗莅临碧水山庄。我特地请来了下个月即将在天神节上献艺的秋水戏团的云秋水云大家,请她为各位轻歌一曲。”她的话音刚落,宴会上掌声四起,比前两次还要热烈,甚至夹杂了一些哄叫之声,一反贵族宴会的沉闷乏味。然而瑞克对此的反映却很冷淡,原因是他不知道那位号称”玉女无瑕”的云大家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他与云秋水虽然未曾谋面,却已经有了一次交道。刚刚进入勃英特时,就有人将他们错认为秋水戏团。
待众人的情绪平息下来,梅星儿忽然双手互击了两下,厅外立时走进来三位少女,前面一个抱琴,后面两个搬来一张矮几。看到抱琴的少女,众人未免失望,不是那个少女不漂亮,事实上,她的容貌够得上中上之姿,但是与宾客们心中的云秋水一比,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了。抱琴的少女将琴放在矮几上,接着在矮几后面铺上一张软垫,然后起身离开。原来她不是云秋水,宾客们被这个小小的玩笑弄得哭笑不得。瑞克却于此刻看到梅星儿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表情。看来,玩笑也是她精心安排的,这其中不免包含了对男人的戏弄之意。她身边的梅远枫见瑞克目光投注过来,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厅外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竟然赤着晶白的双足走了进来。她让宾客们的情绪一下子由低谷提升至顶峰,没有人怀疑她不是云秋水,因为她戴了一面精巧的面具,更因为她走动之间无人能比的仪态和气质。云秋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曾是大陆上最传奇的故事,有人言其美若天仙;有人说她貌如夜叉;又有人”坦言”她天生有缺陷;还有人妄自猜测谁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便能抱得美人归。她的神秘还不止于此,她最神秘的地方是永远赤着双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最令人奇怪的是,她的双足无疤无痕,简直就像玉雕的一样。
今晚,云秋水上身穿了一件长袖的小短褂,外面罩着团花的月白坎肩,下身穿着仅仅及膝的雪绒短裙,露出膝盖以下滑润的玉色小腿和足踝上两圈白色的足铃。她每走一步,玉铃都会清脆作响,那种声音就像出自空谷中随风摇荡的风铃,幽远而又动人心魄。
席中有人轻声叹道:”云秋水果然名不虚传,‘玉女无瑕’这个称谓当之无愧。”
顺着那人的慨叹,瑞克却对法尔莉笑道:”据说,美丽的女人一招手,追逐在她们裙下的苍蝇可以组成一支军队。现在我相信这是真的了。”法尔莉秀眉一皱,她没想到瑞克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事实上,整个宴会大厅,除了瑞克之外,没有人不被云秋水的装扮所吸引,她不用露出真容,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瑞克或许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他身边的美女太多了,同时他也见过卡加西真容未现却足以震撼全场的场面,所以,现在的他对云秋水只能说是好奇,他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件神秘的艺术品一样,不存在男对女的那种**。这与他平时的行为极不相符,然而现在的云秋水只能给他这种感觉,因为她太精致了,这使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感觉--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稍稍碰触,破坏了这份精致。--也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云秋水端坐在矮几前,玉手轻挑,”铮--”一缕清音将众人由各种遐想和震撼里带了出来。随后,她那唯一从面具后面露出来的美丽的眼眸开始变得迷蒙:”湘帘满花庭满风--”只这清唱的一句,就将众人带入了诗的意境里。随后,琴音叮咚,手如飞花,云秋水将一曲”湘帘晚风”唱得回肠荡气,歌艺到了她这种境界,简直能用声音控制听众的情绪。这曲”湘帘晚风”在普通的歌者唱来,顶多是让人的心里增添一些萧索无奈之情,她却唱出了清新的韵味。就仿佛她的歌声里有微风徐徐飞抚,庭花湘帘,恣意飘动,人生的七情在这自然的空灵动作中表露无遗。她的歌声已经超越了歌的境界,简直到了达技、超艺、近乎道的境界。瑞克被她这一曲深深地震撼了。他现在才明白青鹭以前说的几句话的意思:万事万物俱皆往上修行,到最后莫不是殊途同归,武学如是,魔法如是,琴棋书画等等亦如是。如果说用武学上的七劫来形容云秋水的歌艺,她已经到了超越意劫、几达悟劫的层次。如果她还想继续前进,就要注重精、气、神的修养。瑞克脑中的这些念头几乎一闪而过,而云秋水也于此时施礼退下,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正面瞧宴会中的任何人一眼。她的眼里仿佛没有”人”的存在,只有她歌声里那超凡的意境,不染人世间半点尘俗。
梅远枫原本还安排了其牠节目,但听过了云秋水的歌声,没有人还有兴趣去看那些庸俗的表演,宴会到此似乎该结束了。但是意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今天的意外连梅远枫都觉得难以应付,因为厅外忽然走进来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妇人,她由两个侍女搀扶着,一进宴会厅,也不管这么多宾客在场,就向主家席上的梅远枫喝道:”枫儿,夏华那孩子是不是来了?”声音异常洪亮。
瑞克暗觉不妙,因为他看到梅远枫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赶紧跑到老妇人身边,准备扶着她坐下。法尔莉则迅速地在瑞克掌心写道:”公爵夫人。”瑞克暗惊,他没想到这个老妇人这么大来头。
梅远枫此刻却一指瑞克道:”娘,夏华就在那里。”
老妇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忽然向瑞克招手道:”你跟我过来。”说完,就向厅外走去。梅远枫赶忙扶着她,小心地将她送出厅外,同时还暗暗向瑞克招手,让他跟过来。瑞克无辜地看着法尔莉,他在征求她的意见。法尔莉叹了口气,示意瑞克立即起身,带着她一起去见公爵夫人。
在一个精致的独院里,瑞克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站在公爵夫人面前,按照法尔莉刚才的嘱咐,施礼道:”小侄夏华,参见公爵夫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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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太师椅上的公爵夫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拐杖,她将牠重重地往地板上一顿,道:”记得六年前,古斯那孩子回来述职,我和他谈过,要将星儿许配与你,听说你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晚就离开勃英特,去了丰华城。你给我说说,星儿有什么不好?”
瑞克瞥了瞥站在她旁边的梅星儿,嗫嚅道:”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公爵夫人怒问。
瑞克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说实话,梅星儿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实在挑不出半点毛病。在公爵夫人的逼问下,瑞克只得胡扯道:”她太白了。”
“什么?”除了瑞克之外,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为这个荒唐的理由惊讶不已。法尔莉更是眼露古怪的笑意,她想不到瑞克会找出这么个理由。
公爵夫人怒问:”你告诉我,皮肤白有什么不好?”
瑞克只得将这个谎尽量地圆下去,道:”因为白色会让我想到一些不愿意去想的东西。”
“什么不愿意去想的东西?”公爵夫人紧紧逼问。
瑞克把心一横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六岁之前,时常做恶梦,梦里总有一个皮肤像她一样雪白的女人,她在空中飘啊飘啊!--”话说到这里,瑞克一顿又道,”夫人应该明白,这种童年的阴影是非常可怕的,所以还请星儿小姐原谅。”
公爵夫人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荒唐的理由。一时竟然被瑞克弄得哑口无言。还是梅远枫比较理智。他笑道:”夏华你不必担心。我们梅家有最好的治疗师。相信他们一定可以为你祛除这种障碍心理。”
瑞克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没有用的,各种治疗方法我都试过,请您不必费心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梅星儿突然怒道:”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吗?竟然还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瑞克满脸歉意地道:”小姐误会了,刚才所说都是实情。”
“那好,我问你。”梅星儿一指法尔莉道,”她的皮肤也很白,你为什么将她带在身边?”
“小姐看错了。”瑞克毫不惊慌地道,”她的皮肤微微淡黄。不似妳一样比雪还白。”
梅星儿气苦地瞪了他一眼,她想不到自己一直骄傲的雪肤竟成了别人不要她的理由。梅远枫和公爵夫人都一脸无奈,不管瑞克的话是真是假,对方摆明了不想娶梅星儿是真,这对他们自许豪门的打击太大了。
公爵夫人脸色一转,也不再从这件事上纠缠,道:”听说你快继承古斯的爵位,明天女王召见时,就要封你为伯爵?”
瑞克故作不知地道:”回夫人话,女王召见是真。至于封爵则是谣传,虽然帝国爵位继承上有明确规定。但是决定权还在女王陛下,夏华不敢枉自猜测。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等大嫂生下孩子,然后就出去游历。”他这句话说得半真不假,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他真实的心愿。
话说到这里,公爵夫人知道不能相强,挥了挥手,让瑞克和法尔莉离开。
瑞克和法尔莉刚走,梅星儿哇的一声扑入公爵夫人的怀里,霎时哭得地动山摇,弄得公爵夫人也觉得鼻头酸酸的。梅远枫站在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身边,既不便留下,又不便离开,只能安慰道:”星儿你不必伤心,夏华之所以那样说,或许是别有苦衷。”
梅星儿哪里听得下去,眼里的泪水继续如江河决堤一样潸潸而下。梅远枫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外面有庄丁喊报,梅远枫赶忙出去。再回来时,他眼中充满了忧色。公爵夫人诧异地问:”枫儿,发生了什么事?”
梅远枫语气沉重地道:”刚刚在夏华来的路上,发现好几具尸体,一式地身穿黑衣,面目陌生。”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夏华不是刚回勃英特吗?怎么会有人要杀他?”公爵夫人问道。
“所以我才担心。”梅远枫道,”看来佩蒙家在丰华城遭难没那么简单。”
梅星儿也于此时抬起头,俏脸上依然梨花带雨地问:”表哥,你是说他现在身边重重危机?”
“恐怕还不止是危机这么简单。一次没杀了他,还会有下一次,阴谋者不会轻易放弃的”公爵夫人叹道。
瑞克坐在马车里,眉飞色舞地向克丽丝和玉露叙述宴会的情况,当谈到他不要梅星儿的理由时,整个车厢立刻像翻了天,充满了女人们的笑声。以法尔莉笑得最厉害,她好像要把刚才忍住未发的笑意全都倾泻出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笑过之后,瑞克突然问克丽丝道:”袭击我们的人来自哪儿?”瑞克曾经见过克丽丝使用信号魔法来追踪自己,因此他相信克丽丝一定在那些逃走的黑衣人身上释放了这种魔法。
果不其然,克丽丝笑道:”他们都逃进了城东的商业区,具体位置要到现场才知道。”
瑞克点了点头道:”这个先不急,总之我们以后小心一点。”
克丽丝还是首次见他认真对待一件事,不禁诧异地问道:”公子怎么忽然对夏华这个身份这么认真?”
瑞克仔细想了片刻,才道:”本来我是抱着一付游戏的心情来勃英特的,现在不同了,我发现佩蒙家遭难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也不仅仅是那个普瓦一手策划的,即使算上北方四国,他们似乎也没这个必要赶尽杀绝,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力量参与,我想把牠找出来。”他边说边看着法尔莉的表情,似乎要从她那里找到一些线索。可惜,法尔莉只是摇了摇头,道:”当时普瓦带着很多人冲进来,宅子里的人几乎无力反抗,老爷也只能勉强阻挡了他们片刻,就被人杀死了。”
“谁杀的?”瑞克着紧地问。
“是普瓦身边的一名家将,他很会用刀。”
瑞克看了看克丽丝,征询她的意见。克丽丝思忖了半晌道:”也许我们该去问问蒙特公爵,他是丰华城平乱的指挥者,听说丰华城一役抓了不少俘虏,或许他有一些线索。”
瑞克将大腿一拍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不知道那位蒙特公爵回来了没有?”
法尔莉摇了摇头道:”我听夫人说,林洪中将一个月前就从天原郡回来了,但陛下却没有将蒙特公爵从丰华城召回来,据说是因为他没有抓到普瓦,让女王陛下非常生气。”
“目前也只能从之前的黑衣人身上下手了。”瑞克无奈地道。
回到府邸,已是深夜了,但琴心还没有睡下,她在客厅里拦住了他们。瑞克没办法,只得将宴会上的故事再说了一遍,他没有提及受袭的事。末了,他挥退在身边伺候的下人,道:”我要知道夏华为什么不想娶梅星儿。”
琴心似乎很为难,沉吟了片刻,始道:”因为在梅星儿之前,夏华已经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的出身不好。因此全家都没有同意让他将那个女人娶进门。”
“想不到你看人还分贫富贵贱?”瑞克冷笑道。
琴心脸色一变,但是旋即黯然地道:”在这件事上,我和他哥哥都对不起他。”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出身?”
琴心银牙一咬道:”她是一个妓女。”
瑞克笑了,笑得分外讽刺:”我倒想去看看那个妓女。”
琴心脸色再变:”你别发疯。”
瑞克冷声道:”我是认真的。告诉我,那个妓女现在在哪儿?”
“你想怎么样?”
瑞克叹了一口气道:”我想去看看她,具体怎么做,到时候再做决定。”
琴心沉默下去,瑞克见她不说话,也不相强,他知道这件事一时半刻也急不来。他摇了摇头,就要走出客厅,忽然身后传来琴心的声音:”她在芳华楼,名字叫桃花红。”
瑞克脚下顿了顿,道:”太晚了,快去休息吧!妳有身孕。”说完,他走出了客厅。身后的琴心呆呆地怔坐良久,似乎正沉浸在一段回忆里,又或者瑞克刚才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
第二天,瑞克起得很早,因为今天他要和琴心一起去朝见女王。他的心情有些激动,毕竟女王对他来说,曾经是身在云端、高不可及的人物。然而,他竟然有一天可以直接去朝见女王,这是他以前做梦也没有想过的。
他独自一个人走进花园,沿着人工湖上的曲水廊一直往前走。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两天了,他还没有好好看一下身边的环境。趁着等待琴心梳洗的空闲时光,他打算好好看一看这座公爵府。曲水廊连着两条九曲桥,一条九曲桥通向右边翠竹环抱下的练武场,一条则通向湖中心的水榭。他不知不觉走上了通向水榭的那条九曲桥。弯弯转转一段距离,水榭已经在望。瑞克抬眼一看,忽然发现水榭里坐着一个人--不是坐在石凳上,而是坐在水边的石基上,双脚泡在水里。那不是别人,正是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女僧人鹿寒雪。她依旧是麻布白衣的打扮,长发披肩,清秀绝伦的脸上无喜无悲,对她来说,人世间的一切感情,就好像水过滑石、飞花落叶一般,于时间的转轮上不留一丝痕迹。瑞克蹲下身,试图找出她将双脚伸入冰冷湖水里的理由,然而却在她脸上看到了温暖的笑意。他惊异极了,忍不住问道:”妳为什么将脚放在水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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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本以为她不可能回答,因为他知道鹿寒雪一直在修炼闭口禅。但是出人意料,她说话了:”我不将牠放在水里,又能放到哪儿?”
瑞克被她忽然开口说话给惊呆了,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能开口--说话了?”
鹿寒雪唇角微牵,一抹飘忽的笑容出现在她的眼角:”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能说话了。”
“那为什么不说呢?”
“不想说。或许你可以试一试一天不说话,那种感觉很动人。”
瑞克摇了摇头,他实在无法相信不说话也有动人之处。鹿寒雪忽然转过头来,问道:”你不下来试一试吗?”
“将脚放在水里?”
鹿寒雪点了点头。瑞克苦笑道:”我就免了,水这么冷。”
鹿寒雪双脚在水里踢动了几下,道:”其实水很暖和的。”
瑞克一愕,他不明白鹿寒雪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本来他可以仔细思考一下,或许能够明白,可惜对面忽然传来法尔莉的叫喊声,瑞克只得无奈地作别鹿寒雪,向大厅方向走去。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载着琴心、瑞克和法尔莉,在九门提督派来的侍卫的护卫之下,直奔皇宫而去。
同一时间,在勃英特的宰相府,一座精致的小花园里,一个面目阴鸷的男子边修剪一盆花边问身后站着的年轻人:”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两天之内。”年轻人垂着头道。
“你似乎对我的决定不满?”
“儿子不敢。不过父亲大人何必对佩蒙家赶尽杀绝呢?”
“混帐东西!”阴鸷男子将剪刀一扔,怒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卡洛家族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不是靠心慈手软和怜悯得来的。你爷爷贵为当今宰相。也不是一夕之功可以成就的。佩蒙家既然挡在我们面前,就必须铲除。”
年轻嗫嚅道:”我不明白什么大义,但是佩蒙家几乎只剩下孤儿寡妇,为什么父亲大人还不放过他们呢?”
阴鸷男子脸上怒意骤增,不过他没有斥责年轻人,转而淡淡地道:”女王两年前就想把古斯那个短命鬼召回勃英特,任国务省参事,你也知道。古斯什么本事都没有,唯独擅长处理各项政务。他为人不知道转弯,对我卡洛家来说是一大障碍。只这一点,就该让他命赴黄泉。”
“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放过佩蒙家仅剩的几个人呢?”
阴鸷冷冷地一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大丈夫行事必需的手段。”
“可我听说不是这样,当年父亲大人曾和古斯一起追求如今的公爵夫人--”
阴鸷森寒的目光落在年轻人的脸上,阴阴地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刚才那句话就会让你死一百次。混帐东西,还不退下。”年轻人赶忙慌慌张张地退下去。阴鸷男子转身望向天空。嘴里喃喃地道:”琴心,很快你就会享受到当年背弃我的代价。”
琴心和瑞克在朝殿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内侍才过来通传,让他们即刻进殿。蓝月帝国的朝殿异常广大,就算站上数百人仍然空空落落。瑞克扶着琴心进入大殿,趋至王座前五十步,立即跪伏下去,口呼”女王万岁”。王座上传来清亮如凤唳的声音:”平身!”瑞克这才敢抬起头来,不过他的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眼神简直不能凝聚。
清亮的声音再次从王座上传来,那是女王的声音:”佩蒙家有你二人逃过大难,朕实感安慰。”
琴心很冷静地道:”陛下仁爱,如此为臣下的安危着想,佩蒙家深感圣恩。”
女王目光一凝,注视着瑞克,瑞克同样也窥视着女王。坐在王座上的女子与他心中的女王形象相差颇远,主要是年纪,她太年轻了,看上去比琴心的年纪还小,顶多二十五、六岁;她长得很美,很高贵,她的高贵是绝对的、超越一切的、无人敢于怀疑的,这同时也形成了她那股不怒而威的气质。那双凤目开合之间,就像天上最明亮的星辰在闪烁,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产生臣服于她脚下的冲动。这就是帝王啊!瑞克心中叹道。
坐在王座上的女王察觉到了他慨叹的眼神,她的唇角掠过一丝诡秘的微笑,跟着道:”朕对佩蒙家一直怀着深深的歉疚,当年,朕明明知道古斯是处理政务的专才,仍然将他派去了丰华城,两年前,朕曾想过将他召回来,但是又因故拖延下来。如果当时那样做了,佩蒙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对此,朕也负有责任。至于对夫人你--”女王目光转向琴心道,”朕心里的歉疚就更大了,普瓦叛贼没有擒获,实是朕的疏忽。”
琴心跪下来道:”陛下的大恩已经令佩蒙家存殁皆感,不敢再做奢求。普瓦叛贼虽幸逃不死,他日也必将伏诛。”
女王点了点头,道:”朕这两日思考良久,决定让夏华?佩蒙继承古斯的爵位,授其三等伯爵爵位,另授女王军团百骑长职位。夫人你身有遗腹子,等麟儿降生,再做封赐。”说完,凤目一转,落在瑞克的脸上,道:”本来朕打算给佩蒙家一些财物的封赏,但是已经有人从朕这里领去了十万金币,所以,此事作罢。”
瑞克知道女王说的是自己,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被这样明讽暗刺,以他的皮厚,也不免老脸通红。好在他很会安慰自己,思前想后,觉得那十万金币不过是被自己早一天取得,并没有什么不当,也就心中坦然了。
对夏华?佩蒙的任命显然在各位朝臣的意料之中,因此并没有引起异议。但就在这时,朝殿列班内忽然走出一名满面白须的文臣,施礼后声音洪亮地道:”陛下,微臣昨晚在家中设宴,曾邀请夏华伯爵赴宴,但不想夏华伯爵在赴宴途中竟然受到不明来历的人的暗袭,微臣对此深表担忧。据闻佩蒙公爵府现已无一名侍卫,安全实在堪忧。”
蓝月女王风目一展,问瑞克道:”可有此事?”
瑞克原本不想公开此事,因为他对宁芙神卫的实力有信心,公爵府在她们的保护之下,想出事都难。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知道偷袭的事,现在女王垂问,他不能不回答,只得老实地道:”这位大人说得没错,确实有人袭击臣的马车,幸好臣下会一些拳脚功夫,才能幸免于难。”
“你为何不报?”
瑞克嗫嚅道:”因为臣--臣想自己解决。”
“以你一人之力?”蓝月女王笑了,大概是觉得夏华?佩蒙过于幼稚。她一只手轻轻抚弄耳边的一绺秀发,思忖片刻后道:”这件事朕要彻底查清楚。梅公爵--”
刚才站出来说话的白须文臣应了一声,女王威严地道:”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立刻责成九门提督彻查此事。”一说到九门提督,她话里的威严陡增,似乎颇为不满的样子。朝臣们真为那位九门提督暗捏一把冷汗。
梅公爵恭敬地应是,退入众臣之中。女王又继续抚弄她那绺秀发,目露思考之色,朝殿上的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过了一会儿,女王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鉴于此事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朕特准佩蒙公爵府自组亲卫,人数不得超过三百人。”说到这里,女王风目微合,不理朝殿下对此的激烈反映,内侍知机地立刻宣布退朝。
朝臣们陆续走出朝殿,一走出来,几个圆滑的朝臣就向琴心和瑞克道喜,尤其是瑞克,已经成为他们心目中的新贵。虽然对他的封赐并不十分可观,但最后”自组亲卫”的特权却不是他这样的人所应该拥有的,虽然数目不得超过三百人,但已经充分说明佩蒙家圣眷正浓。(注:蓝月帝国律法规定,普通朝臣贵族的家将不得超过二十人,有军职的则按军职大小领一定数量的亲卫,这些人通常是兵部派遣过去的,领帝国薪俸。以佩蒙家如今的情况,最多只能拥有家将五十人。可是蓝月女王竟然允许佩蒙家的侍卫达到三百人,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恩典。不过,同时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因为”自组亲卫”就意味着那些亲卫不能领帝国薪俸,得由私人掏腰包。这种处置方法未尝不含有惩罚瑞克的意思,谁让他不知死活地赚女王的钱。另注:上面关于家将的叙述为普通情况,实际上,真实的情形与此大不相同,很多重权在握的高官往往以食客、幕僚或其牠秘密的形式和名义罗致大批的手下,这种行为虽然为律法所不容,但通常为很多达官显贵所认同,要知道谁都爱惜生命,多养一些家将,就意味着多一分人身安全。)
瑞克当然应付不了这些圆滑的高官,然而琴心却应付得得心应手。巧笑倩兮之下就将各种邀请当场应付过去了,实在不能推托的,也适当延后。如此过了好一会儿,那些人才渐渐散去,不过有两个人却一直站在圈外,一个是刚才那位白须文臣,如果瑞克没有猜错,他就是梅家的家主梅老公爵。另一位则是在朝殿上站在文臣之首的圆腹小眼、浑身的皮肤似乎比少女还要白净的胖子,瑞克猜定他就是当今的宰相庞格?卡洛。(未完待续。。)
459
梅老公爵待其余的人都散去了,才拱手道:”恭喜,恭喜!”
琴心施礼笑道:”公爵大人见笑了,这些都是女王陛下的恩典,也多亏了您的支持。当然--”琴心妙目一转,对梅公爵身边的胖子道,”还多亏了宰相大人。”
梅公爵扪须哈哈一笑道:”贤侄女说哪里话,佩蒙家和梅家应该相互扶持的!”
庞格?卡洛也就是梅公爵身边的胖子也笑道:”本相可没有出什么功劳。刚才都是老公爵大人在说话。”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多谢两位大人。”琴心又施礼道。
“好了,不妨碍夫人你了。他日如有所驱,尽管到相府来找本相”庞格拱了拱手道。梅公爵也同时告辞。不过,他在临走之前却望了瑞克一眼,目光里有些责备,又有些爱惜。
瑞克和琴心、法尔莉回到公爵府时,已近正午。府里的下人似乎已经收到消息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刚刚进了大厅落座,一名侍女就捧着一大叠的请帖送了过来,瑞克拍了拍头,他快受不了了。
好在琴心也累了,让侍女将请帖放下,并不过问。此刻她最关心的是刚才在朝殿听说的消息,便询问昨晚赴宴途中受袭的情形,瑞克只得老实地说了。琴心想了片刻,似乎也不知道这些躲在黑暗中的仇家是谁,只能暂时作罢。现在她迫切想做的是尽快组织起府里的亲卫来。她也知道宁芙神卫个个身手了得,但是她们只是瑞克的侍卫,不是公爵府的侍卫。自然不可能整夜地为公爵府巡逻。在公爵府。她们的身份应该是客人,琴心不可能用对待瑞克的态度对待她们;另外一个原因她不愿意想,但又是迟早要面对的--就是瑞克终会离开,去过属于他的生活,那时候,如果没有足够数量的亲卫,这个公爵府将毫无抵御外敌之力。她只能抵住疲劳和瑞克商议招募亲卫的方法。瑞克见她脸上疲惫之色越来越浓,颇为不忍。因此站起来道:”妳还是回房间休息吧!招募亲卫就交给我了,我会办妥的。”
“但是--”琴心迟疑地道,”府里并没有多少钱支付亲卫们的薪俸。现在一般的侍卫每月的薪俸大约是十五至二十个金币,如果想找到素质高的,每个人还得再加上五至十个金币,三百人每月的花费就是六千至九千金币,先不论其他支出,这就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瑞克笑道:”这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主意。妳还是好好休息吧!”琴心点了点头,离开之前。她忽然小声道:”谢谢!”
瑞克浑身一震,然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
琴心和法尔莉刚刚离开,瑞克就将管家渔嫂叫到面前,征询她对招募亲卫的意见。渔嫂的意见是宁缺毋滥,整个公爵府有一百名亲卫已经绰绰有余,人数越多,越不便于管理。她的意见与瑞克倒是不谋而合。瑞克原本设想只要招募五六十人就可以了,人数不要多,但素质一定要上佳。虽然他并不奢望那些招募过来的人与他手下那些”母老虎”有同样身手,但是起码要有专长,能保护这座公爵府。
基本原则既然确定,下一步就是如何招募以及从哪儿招募的问题。这一点渔嫂也不清楚,因为一般的官员私宅招募普通的护院、侍卫,都是贴出一则招募启示,但如果要求比较高,就要去一些特殊的场合。他知道此事急不在一时,还需要仔细考虑几天,因此就不再纠缠于这件事上。
华灯初上时分,瑞克领着克丽丝、玉露和敖铃儿三女走出了公爵府。三女都穿了男装,克丽丝和玉露打扮成瑞克的护卫,敖铃儿则扮成了书童,她们略微化了一些妆,别人如不走近,一般不会认出三女。瑞克对此并不担心,因为认识她们的人本来就很少,在勃英特更是一个都没有。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芳华楼--一个非常有名的妓院,地址是在城东,位于一条东西向的繁华街道上,由于街道宽敞,周围秦楼楚馆林立,被人戏称为”风月大道”,与女王大道有得一拼。芳华楼是一个比较特别的风月场所,在这里挂牌接客的女人人人都是色艺双绝。另外,她们也不同于普通的妓女,她们并没有卖身给芳华楼,也就是说她们都是自由之身,因此,她们接不接客完全由她们自己做主。在这里,往往会出现别的风月场所没有的奇怪景象--客人怀里揣着大把的金币,却没有女人愿意接待他。
瑞克在车行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一行四人来到芳华楼。刚出马车,一位打扮入时、年约三十几岁的美貌妇人已经迎出来,她笑道:”夏华少爷,你来得好早。这一次是来看戏,还是找花红?”
瑞克想不到她竟然认得自己,不禁笑道:”我找花红。”说完,让玉露递给她一张一百金币的金票。
妇人却没有接过,而是双目凝注在瑞克脸上道:”夏华少爷忘了?未进门前,我们从不收客人的赏钱。”
瑞克心中暗震,忙道:”这只是略表我的一点感激之情,花红多承您照顾,这一点钱就当给您买胭脂。”
妇人乐了,好话谁都爱听,何况瑞克把话说得这么漂亮,她连忙领着瑞克几人向楼中走去。还没有走进芳华楼的正厅,就听到里面传来清曼的歌声,瑞克暗暗奇怪,因为这种歌声分明只有在戏剧中才会出现,难道芳华楼里还有戏团存在不成。但他没敢问,因为刚才在门口的几句话差一点就露出破绽。现在,他只能暗暗叮嘱自己少说多观察,没有把握绝不开口。
芳华楼共分三层,一楼是宽广的厅堂。厅堂里不似一般风月场所那样珠帘悬挂,客人怀抱女人调笑无忌。出乎瑞克意料,里面整齐地排着数排、几十张桌椅,有圆桌围椅,也有单独的椅子,牠们都对着一方高高的戏台。此时,戏台下的座位已经快要坐满了,戏台上的一出戏也演到了**。演员都是美艳的女子,她们服装整齐,动作到位,显然受过正规的训练,将一出戏演得火辣香艳,又赏心悦目。瑞克瞥了一眼,已经看出台下的人当中有很多来头不小,他大多志不在戏,芳华楼的主人大概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戏台上的戏只是为了展示那些女人们的才艺和美丽,勾起台下男人们的**,让他们既买了高价的戏票,还不一定成为入幕之宾,只能一天又一天地往芳华楼送金币。
他在鸨母的引领下来到二楼西边一个房间,鸨母没打算进去,在门前站定道:”夏华少爷,您最好等一等,花红房间里有客人。”
瑞克觉得自己的心没来由地一痛,他搞不清楚是为”真的夏华”痛,还是为桃花红痛,总之,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过,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对真的夏华产生了巨大的好奇。那个只匆匆活了二十四个春秋的男人,竟然会爱上这样一名女子,还允许她身在风月场所,在男人堆里打滚,而自己却对她死心塌地。这样的奇行连瑞克都自愧不如。瑞克没见过桃花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爱着夏华,如果是,那她若非天生淫荡,就是真正的风尘奇女,比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还要高贵得多。
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房间的一扇门开了,一位衣衫不整的高个子男人脚步虚浮地走出来,他看也没看等在门外的瑞克等人,就走下楼去。另一扇门也开了,一位罗裙半解的女子倚门而立,脸上还挂着**后满足的嫣红。
鸨母向瑞克抛了个暧昧的媚眼,推说还有客人招待,即刻下楼而去。她本来还想让瑞克身后装扮成男子的克丽丝三女随她下去,瑞克推说有事情要她们去办,让鸨母不必招呼。桃花红初见瑞克,脸上喜笑颜开,但是鸨母一走,笑容顿时不见了,脸上的嫣红也快速地消退,转眼间,她眼神中充满了忧伤,身子也站定了,祛除了冶艳的表情,整个人似乎在一刹那改变了气质,变成了一个端庄秀雅的小家碧玉,令瑞克暗暗称奇不已。
桃花红将瑞克四人让进了房间,跟着就关上了门,然后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瑞克,好一会儿后才道:”好像,真的好像。”
瑞克暗惊,忙不迭地问:”什么好像?”
桃花红凄苦地一笑,道:”你可以瞒过任何人,但瞒不过我,你不是他。”
瑞克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却被桃花红的一番话惹起了好奇心,他自问自己与夏华已经非常神似,来到勃英特虽然只有两天,但是接触过他的人从未对他有丝毫的怀疑。桃花红凭什么一眼就将他看穿呢?他好奇地问:”妳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桃花红眼中升起一层薄雾,道:”你与他身形、气质都有八分神似,连声音也有六分相像。但是你的眼神不对,他一见到我,就像狮子看到野兔一样,欲火熊熊。然而你没有。我早知道,他回不来了,半年前分开时我就知道。”(未完待续。。)
460
“他离开勃英特已经六年了,怎么会在半年前刚刚与你分开?”
“你有所不知,他每年五月都会到我这里住上一个月,然后才离开。”
瑞克点了点头,陷入沉吟之中,他在想要不要将自己原来的想法告诉她,还是就此转身,离开这里。他相信桃花红不会出卖自己,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瑞克就感觉到她骨子里深藏的一种圣洁,那是比任何死守着自己的贞操的女人还要高贵的圣洁。
瑞克最终决定说出自己的请求,于是道:”你大概猜到了,我现在是夏华?佩蒙。今日的夏华不同于往日的夏华,今日的佩蒙家族也不同于往日的佩蒙家族,里面有你的容身之地。”
桃花红凄艳地笑了:”你不认为我很淫荡吗?你认为那种显耀的地方需要我吗?你养得起我吗?”未等瑞克回答,她又道,”回答之前,请你想清楚。”
瑞克摆了摆手,道:”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也不明白你与夏华之间的感情,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可以选择一条与此不一样的路。”
桃花红没有想到瑞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怔了怔,道:”不妨告诉你,如果你要养我,就要连带养起一大批人。”
“怎么说?”瑞克诧异地问。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跟着来。”桃花红收拾了几件东西,走出了房间。瑞克苦笑了一下。只得跟在她身后。
深夜。佩蒙公爵府。数条白影像风一样掠上一座阁楼的屋顶。
琴心还没有睡下。刚才下人回报,瑞克带着三女出了公爵府,不知去向。琴心猜到他一定去了芳华楼。她不知道瑞克会怎么处置桃花红,但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桃花红的心理准备,因为她的心底一直对夏华和桃花红抱着一份深深的歉疚。人就是这么奇怪,只有当她失去了某件东西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件东西的可贵。
阁楼的屋顶上,其中一条白影对身后的人道:”大家分头行动。半个时辰之内解决所有的人。”话落另一条白影接道:”师兄请放心,我们‘六血魅’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在同一个屋顶上的另一边,四凤侍中的月侍修着指甲道:”六血魅?这名号真威风,可惜一看人,啧啧,我真为那三个字叫屈。”
“哪里来的野丫头?敢跟我们过不去。”一条白影喝道,同时扑了过去,敢情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杀的是谁,就公然地闯进这座府邸了。
月侍娇喝一声。拔剑迎向扑来的白影,一开始就用上了对付嗜血淫兽的那一招”风过残阳暮如血”。这是四凤侍的独门剑法”倚月十三剑”当中的第一剑。刹那间只听旋风呼号,一大团恍若实质的旋风带着模糊的剑影向白影攻来。那个扑过来的白影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有点娇弱的少女能使出这么厉害的剑招,他足尖一点瓦面,当即改前扑为横移,同时还向旋风中的剑影劈出了一掌。虽然让过了剑式的正面,旋风的余威仍然扫过了他的左臂,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白影想不到自己会受伤,怒吼一声:”无知的婊子,找死!”提掌就攻向月侍,掌心竟然泛现血色的光芒,还透出一股腥臭的气味。
月侍想不到他会口出污言,芳心大怒,又是一招”倚月十三剑”当中的”月下彩蝶化红妆”,这一招远非前一招可比,但见无数的蝶花剑影在空中飞舞,裹着月侍翩翩的身影,真疑似花神再世,仙女谪尘。剑意之诗化,已经到了无可比拟的地步。白影似乎对自己的掌功很有信心,身形继续前趋,务求一掌击倒月侍。他没有看出月侍这一招的厉害,后面明显是首领的那个白影却突然喝道:”快回来,这一招你挡不了。”说话的同时,他也扑了上去,半空中就发掌劈向月侍,他知道与其帮同伴抵御那一招,不如直接攻击敌人,逼敌人变招。如果月侍只是孤身一人,或许他能够得逞,可惜她不是。带头的白影的手掌刚刚劈出,眼前一花,一个身穿银袍的金发女人已经在半空中挡住了他,同时出掌,硬撼他的掌劲。带头的白影心中一喜,要知道,他的掌功是经过剧毒淬炼的,普通人只要略微沾上一点,就会当场毙命,何况这种正面的对掌。可惜他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秉天地至净至纯的灵气而生的宁芙女神。在他预料中轰然巨响的掌劲互击竟然寂然无声,宁芙女神没有应掌倒下,他却颓然地从半空中砰然落到了瓦面上,要不是后面的白影抢救得时,恐怕已经摔到地上去了。虽然逃过掉到地上头破血流这一难,但是这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与宁芙女神一对掌,对方庞大的真气将他的掌劲在瞬间逼退回来,他现在遭掌毒反噬,已经命不久矣。另一边,攻向月侍的白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月下彩蝶化红妆”这一招虽然看似像彩蝶跳舞一样,但真正的杀着就是那些蝶花剑影。在白影接近月侍的同时,蝶花剑影化成了无数的蝶影攻击过来,森寒锐利的剑气比之冬日最寒冷的寒冰还要让人身子颤抖。但杀他的不是那些蝴蝶虚影,而是藏在蝴蝶后面的那把快似流星掠空的长剑,在白影慌不迭地退后的一刹那,长剑飞过了他的右臂。从此他就成了”独臂大虾”。
结果是这样出人意料,另外四个白衣人都来不及反应。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快成为待宰的羔羊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尖声喊道:”风紧,扯乎!”声音之尖利,听上去竟有点凄凉的味道。不过,他们是注定逃不了的,还没掠下阁楼,就被宁芙女神截住了,没几招,四个人都躺下了。宁芙女神手下留了情,没有杀他们,不过,他们今生都别想再用武功。
马车先是一直向南奔驰,过了约半个时辰,开始转弯向西,穿过女王大道,又向西奔行了很久,在一处污秽遍地的路口停了下来。
“姐姐,这是哪里?”敖铃儿问道。
桃花红大概一眼就看出敖铃儿是女扮男装,回头笑道:”贫民窟。”
“想不到像勃英特如此繁华的地方也有贫民窟。”瑞克叹道。
克丽丝紧紧地握着瑞克的手道:”即使是在风光无限的琴格王朝,城市里还是可以见到贫民窟的影子。这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拔除的毒瘤。”
瑞克摇了摇头道:”或许更是一种警惕。”
桃花红显然不同意他们的话,回头用一种异样的语气道:”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有时候一口饭要比十句话管用,因为议论是统治者的特权。”
瑞克与克丽丝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异。如果刚才那句话是出自一位政治家的口中,他们不会有丝毫惊奇,然而牠是从一位风尘女子的嘴里吐出来的,这带给他们的震撼就太大了。
贫民窟里道路狭窄,不能供马车通行。桃花红领着瑞克四人在夜色里一路步行,左弯右拐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上一条稍微宽阔的泥泞小道,不过所谓的宽阔也只是相对而言,两边的房屋依然是破破烂烂,往往几片木板、几块石头就组成了一间房子。桃花红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瑞克几人径直走向路尽头一间破旧的教堂。教堂虽然破败,不过还颇为广大,收拾得也挺干净。走上台阶,瑞克忍不住问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桃花红头也没回地道。
朦胧的月色下,教堂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个人。但瑞克听到里面有不断起伏的细微呼吸声,走进去一看,才发现里面睡着很多女童。她们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三五一群地躺在被子里,正做着好梦。
“这就是理由?”瑞克激动地问。
桃花红爱怜地望着那些女童,道:”她们都是一些孤苦无依的小女孩,有的自幼无亲,有的家遭大难,有的不甘困苦、背井离乡,有的身世复杂、命若悬丝,有的则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我收下她们,养活她们,只因为我曾经和她们一样。”
瑞克叹了口气道:”我一向不赞成所谓的济贫,拿出一些金币,让一群人得到一段时间的温饱,这似乎是慈善之举,但也等于将贫困之人打入了彻底贫困的境地。”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相对于济贫来说,我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主动地求生总比被动地等别人来施舍来得有价值。但是,不可否认,你让我认识到自己思想的偏激。也许给别人生命本就是一件无比高贵的事情。你有一颗圣洁的心,难怪夏华那么喜欢你。”他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桃花红,数息之后,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续道,”明天--我会着人将她们搬入公爵府,她们把那里当家也好,当孤儿院也罢,我会将这件事办妥的。”(未完待续。。)
461
“你真的愿意?你能做主?”桃花红激动得牙齿似乎都有点打颤。瑞克认真地点了点头。到这个时候,他对这个女人除了怜惜,还多了一股崇敬。后一种感觉,他即使面对卡加西、云秋水那等绝世奇女也没有产生过。
可惜,这股感觉未能持续下去,因为牠被一阵咭咭的怪笑声打断了,声音出自教堂的屋顶。克丽丝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对方如此接近他们,竟然没被发觉,敌人功力之高由此可见。她手掌一翻,未见她如何作势,一蓬几乎不可见的黑光将那些女童全部罩住,现在保护她们是克丽丝最关心的事,所以克丽丝当即隐身站在了她们当中。玉露在怪笑响起的同时,也隐入了黑暗之中。现在瑞克身边就只剩下敖铃儿和桃花红。桃花红显然是个弱女子,敖铃儿的武功与瑞克差不多,不过魔法却可与克丽丝相比。
怪笑声过后,教堂的屋顶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瑞克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他知道真正的危险就要到了。敖铃儿向他伸出了两根手指,瑞克摇了摇头,比她多伸出了一根,敖铃儿不解地皱了皱眉,倾耳细听了片刻,才向瑞克点了点头,同时竖起小巧的拇指。
教堂的屋顶忽然响起碎裂的巨响,一条白影冲破屋顶的承尘如闪电一样向瑞克扑来,来势之快,简直到了目不暇给的地步。瑞克的长剑还没有拔出,对方已经扑到了身前,与此同时。教堂前后的通道里也同时扑出了一条白影。速度只比冲破屋顶的白影慢一点。但他们未到瑞克面前,已经出掌,掌心泛起血腥的红光。敖铃儿的武功比不上来人,但魔法却远非一般高级魔法师可比,她知道最先扑下来的白影才是真正的敌人。因此,双手齐挥,半空中一声雷鸣,同时两条电蛇以比白影身法快十倍的速度击中了当先扑下来的白影。击中了!但是对方只是身形略微一顿。下扑的速度却骤增,敖铃儿眼中露出慌乱之色。好在就在这时,克丽丝发出了5级水魔法”瞬间冰冻”,而玉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由前面甬道里扑出来的白影身后,幽冥剑像水做的一样,眼看着没入了对方的身体,白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下了,整个过程就发生在克丽丝的水魔法阻止敌人的片刻之间。有了这片刻的阻拦,瑞克拔出了长剑,发出了他最强的剑招”花自飘零水自流”。攻向当空扑下来的敌人。这是他首次在对敌中用真正的长剑来发出这一剑招。剑式还没有展开,庞大的气势已经铺天盖地一般笼罩了整个教堂。由屋顶扑下来的白影发出惊异地发出了一声”咦”。但他没有退缩,而是半空里掣出了身后的一根短杖,暴喝一声,向瑞克当头击下。
敖铃儿没有管就要近身的另一条白影,而是惊叫着双手交差互挥,无数的风针刹那间向瑞克上空的敌人打出。完成了这个魔法后,另一条白影的双掌已经击在了她的身上。敖铃儿身外光芒一闪,对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得连连后跌,最后跌在了玉露伸出的长剑上。敖铃儿被他那一掌击得当空飞起,瑞克见到这一幕,悲愤地长啸一声,”花自飘零水自流”的剑意于饱满之处迸射开来,长剑竟然带起隐隐的水龙,夹着强大无匹的气势与敌人的短杖撞在一起。”轰--”巨响后,瑞克被对方庞大的真气击得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先是受到克丽丝魔法的阻碍,气势被夺,跟着又被敖铃儿的风针弄得手忙脚乱,最出人意料的是在他眼里武功并不高明的瑞克竟然在紧要关头将剑意无限提升,内力勃发出来,不但接下了自己的一招,那条隐隐的水龙还击中了他的胸口,要不是他护身真气极强,这条水龙就可能要了他的老命。
现在杀不了瑞克,他心里已萌生退意。因此强提真气,借与瑞克兵刃互击之力,腾身往屋顶窟窿飞去。不过,来得容易,走就没那么简单了。首先飞身而起的玉露,她眼眸中露出骇人的杀机,幽冥剑拖出黑色的芒尾,腰斩向敌人。克丽丝纤手一翻,屋顶的窟窿立刻冰封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容不得后退,白影将心一横,短杖护住身后,只求阻住玉露的攻势,眼眸在沉喝一声之后,闪现出血红色的光芒。屋顶与他的护身真气一撞,立刻碎裂。随后白影带着无数的碎瓦片飞了出去。不过,玉露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自从在瑞克身上得到益处之后,她的功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加上幽冥剑这柄神剑的威力,普通高手几乎连她一招都接不下。现在她倾全力攻向一个人,发出的招式简直世无其匹。因此,幽冥剑不等白影的双脚飞出屋顶的窟窿,如一条黑龙一样横扫过去,当场割下了一只血淋淋的脚掌。白影在半空中发出如枭鸟夜啼般的惨叫声,却没有下落,而是带着一蓬鲜血继续上掠,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玉露还想追,却被瑞克叫住了。
瑞克嘴角挂着血迹让玉露不要追了,自己却脸色沉重、步履蹒跚地走向仰躺在地上的敖铃儿。走到敖铃儿身边也不看她究竟伤得怎么样,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好像生怕她飞了似的。此刻现身出来、站在他身后的克丽丝嘴唇翕动了数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敖铃儿唇边露出戏谑的笑容,又不说了。大概瑞克抱得太紧了,敖铃儿突然咳嗽起来,边咳嗽还边嚷道:”可勒死我了,吉大哥,你就不能抱得温柔一点。”
瑞克揉了揉眼睛,确信敖铃儿还活着,而且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立时大喜过望。不过,一转眼,他就沉下脸来,刚才敖铃儿躺在地上,显然就是为了骗取他可怜的”感情”,他记得以前听克丽丝说过,敖铃儿身具”七精灵护体”,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想来是种非常厉害的防御功夫。想不到,自己一急之下,将这些全忘了。被敖铃儿大大地耍了一通。
敖铃儿见他脸色变了,垂下了头道:”人家想知道你究竟关不关心人家嘛!”
瑞克忍住笑道:”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再犯就打屁股。”话没有说完,自己倒先笑起来,不过又突然打住了,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敖铃儿惊道:”吉大哥,你受伤了?”
瑞克摇头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克丽丝在他身后责备地道,说话的同时,手掌一翻,一蓬白光没入了他的身体。瑞克顿时觉得周身暖洋洋的,不过,就是浑身提不起劲来。看来没有几天休息,身体还是好不了,他现在才知道,再厉害的治疗魔法也不可能一瞬间就将严重的内伤彻底治好。
黑光消去,里面的女童依然在熟睡,克丽丝的魔法显然有隔音效果。此刻,桃花红也从惊骇中恢复过来,她非一般女子,竟没问刚才来的人是何来路,事实上,就算她问,瑞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一晚,瑞克决定不再回去了,他生怕刚才的敌人去而复返,带给这里更大的灾难。因此,他让玉露飞身赶回去,通知琴心,同时将这边的事情告诉她,并转达瑞克的意思。玉露当即领命离开。
瑞克则按照克丽丝的吩咐,坐在墙角盘膝运功,治疗内伤。此时,距离黎明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玉露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领着十名宁芙神卫赶到了教堂。克丽丝没让她们打扰瑞克,而是悄悄地吩咐她们守在瑞克身旁,自己却拉着桃花红坐在教堂的台阶上聊天。
“妳想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克丽丝问。
桃花红低头想了片刻,道:”本来想知道,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为什么?”
“因为他和夏华一样,都是有情有义的男人。神的安排就是这样奇妙,他既安排了他们之间如此的相像,也安排了其中一个人去顶替另一个人的位置。”
“妳有一颗宽容的心。”克丽丝笑道,之后话题一转,又问,”我一直很奇怪,夏华那么喜欢你,他怎么不出钱安置这些孩子呢?”
桃花红苦笑了一声道:”这里一共有三十六个女孩子,从十岁到十四岁不等,养活她们可不想说得那么简单。以前的佩蒙家看似风光,但是侯爵大人有那么大一个侯爵府需要支撑,他时常救助穷困,施舍四方,以他所领的薪俸维持这些开支已经很勉强了。夏华作为这个家族的一员,既不能做主,也无稳定的收入来源,养活这些孩子谈何容易。”
克丽丝点了点头,这些原因她也曾想过,只是没想到桃花红和夏华之间有如此多的无奈。她再问:”妳将这些孩子安置在这里多久了?”
“最长的有八年,最短的也有一年。这还多亏了夏华每年给我送一些钱来,要不然恐怕早就维持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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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你准备怎么安置这些孩子?她们总得学一身安身立命的本领,要不然就得找一个好的归宿。否则你这样将她们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将来她们一离开你,也许会不知道如何自处。”
桃花红微微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她们远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给她们一段适应期,她们也能像她一样。”她说着指了指正看护着瑞克的敖铃儿。克丽丝的目光从敖铃儿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在那些仍在熟睡的女童身上,点了点头。之后她清澈的目光移注在桃花红的脸上,用一种近乎钦佩的语气道:”你有一颗圣洁的心,比任何人都要高贵。”
桃花红闭上了眼睛,两颗泪珠顺颊而下。这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克丽丝也不知道。
晨曦穿过贫民窟低矮的房屋,从教堂屋顶的窟窿里透射进来,新的一天降临了。
瑞克慢慢地睁开双眼,内里神光一闪。敖铃儿惊喜地道:”吉大哥,你没事了?”
瑞克笑道:”我没事,似乎真气还有所精进。”
克丽丝将他扶起来,替他整理好衣服,道:”公子恢复之快,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在实战中的进步的确远非平时训练可比。”
瑞克点了点头,道:”我也感觉如此。现在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看来还得多谢昨晚那些敌人呢。”
克丽丝和敖铃儿都笑了起来,连一边的桃花红也眼露笑意。就在这时。一位宁芙神卫领着龙兰从外面走进来,龙兰向瑞克禀报道:”公子,我们带了几辆马车过来。但是这里道路太过狭窄,马车驶不进来。”
瑞克疑惑地问:”带那么多马车干什么?”
龙兰微微一怔,道:”公子,你不是准备将这些孩子都安置在公爵府吗?”
瑞克拍了拍额头,他脑袋迷迷糊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玉露适时走过来道:”公子,琴姐姐已经同意了。不过--”
“不过什么?”
“她说,她无法对这些孩子的安全负责,将来公子一走。公爵府几乎就没有防卫力量了。而且,昨晚公爵府也受到一伙白衣人的袭击,要不是神卫姐姐发现及时,他们就要大开杀戒。现在如果还要照顾这么多孩子。安全上就很有问题。”
瑞克一想也是。沉吟了片刻,道:”我想,这件事只能从两个方面解决,一是尽快组织属于公爵府自己的防卫力量;另一方面,让这些孩子也学一点防身的本领。”说完,他转向桃花红问道,”在这件事上,你最有发言权。如果你认为我处置方式不合适,现在就提出来。”
桃花红微微一笑道:”很多孩子都想学功夫。可惜一直没遇上肯教她们的人,这样处置最好不过了。”
瑞克笑道:”你不要说得太早,为了让她们尽快拥有防身的本领,我会让她们做一些特别训练。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桃花红瞥了瞥克丽丝,道:”我说过,给她们一段适应的时间,她们会比任何人做得都要好。”
瑞克拍了拍手道:”既然这样,我就放手施为。好了,趁着时间还早,赶快收拾,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来,太张扬了。”
就在瑞克将那些女童带出贫民窟的时候,一顶软轿在八名配刀大汉的护卫之下,匆匆进了贫民窟。他们走的方向与瑞克相同,瑞克向北,他们也向北,不过他们由南面来,所以虽然方向相同,距离瑞克一行人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们也不是为瑞克而来,因为他们一进贫民窟就转而向东了。
软轿停在一间低矮的茅屋前,八名大汉中立即有四人分散开去,到四面警戒。接着轿中走出一个打扮妖冶的黄衣妇人。她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跟着径直走进了茅屋敞开的大门。
在外面初看,茅屋仅仅只有前后一间,其实牠共有三进,后面的两进每进都有两个单间,这在贫民窟里很不多见。黄衣妇人带着四名佩刀大汉穿门过户,走至茅屋第三进前道:”给我在这里搜,我就不相信他能躲到地底下去。”四名大汉应喝一声,拔刀走了进去,片刻后,里面就传来各种物什碎裂的声音。黄衣夫人冷着面孔站在屋外,她的身后就是一口加了盖子的深井。她不时皱皱眉头,似乎对手下的搜查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这样过了将近两盏茶时间,她召回了四名手下,让他们去前面搜查,自己的眼睛却在原地四处逡巡,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口深井上,她似乎有所怀疑,但奇怪的是并未去察看,而是转身领着四名手下去了前面。如此又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各种声响才渐去渐远,他们已经离开了。
深井上面的盖子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獐头鼠目、满身邋遢的老头手脚利索地从里面爬出来,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就走到墙角边,在墙壁的一块木板上敲了几下,然后又小心谨慎地将木板往里推,一阵奇怪的声响过后,木板自动向后退去,露出墙壁上一个向下的小方洞。他将手伸进去,不知取了什么东西,立即就揣进了怀里。就在这时,后方十步之处传来黄衣妇人的声音:”老鬼,我料你就躲在这里,现在乖乖的将东西交出来,否则--”
老头没有转身,相反却迅速往前跃起,同时一只手连连向四面挥动。数十粒颗粒状的物体飞射而出,砸到地上,立刻爆起浓厚的烟雾。黄衣妇人尖叫道:”老鬼,你跑不掉的,四面都是我的人。”但是老头没有答话,而是贴在墙角一动不动,任由藏在外面的大汉在浓雾里瞎摸索。过了片刻,他小心地从地上摸起两个小土块,以一种特殊的手法打了出去,土块在空中沿弧线飞行的时候毫无声响,当掠过一定距离后突然发声,加速向前飞去,”啪--啪--”两声异响,若干身影向声源飞去,而老头窥准这一机会,一个倒跃出了大汉们的包围圈,撒腿就跑。黄衣妇人也不笨,几乎就在两声异响响起的同时,就让手下注意老头可能逃向相反的方向。可是,人在搜寻东西的时候都有一种本能,一旦他发现动静,就会本能地前去察看,大汉们听到黄衣妇人的警告,身子已经奔向声源。虽然及时停下了莽撞的动作,但是这片刻的耽搁,已经足够老头逃出生天了。黄衣妇人没有放弃,一声令下,连轿子都不顾,当先追了上去。
剑侍们小心地安排那些孩子上马车,瑞克和桃花红站在一边协助。不过显然他们帮不上忙,因为那些女孩子见到漂亮的马车,没等剑侍们招呼,已经三五成群、像猴子上山一样涌了进去。瑞克和桃花红只能相对苦笑。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闲,瑞克将桃花红请到一边,问道:”你不回芳华楼收拾东西吗?”
桃花红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收拾的,该带的我都带在身边了。当你来到芳华楼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应该离开那里了。幸好芳华楼的每一位姑娘都是自由之身,随时都可以离开。”
瑞克大概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妓院,不禁感到好奇,他想问清楚,但又怕桃花红以为自己轻视他,最后只得作罢。就在瑞克和桃花红准备回去时,突然一个獐头鼠目的老头从横剌里冲了出来,边逃还边嚷道:”强盗杀人啦!强盗杀人啦!”
老头大概也刚刚看到瑞克这一大群人,他根本没时间留意。不过一看到马车,他脚下速度陡增,也不管马车是谁的,窥准中间的一辆,”嗖”的一声就钻了进去。剑侍们没来得及阻止他,竟让他钻进了孩子堆里,这一下可闹翻天了。大概老头钻进去的姿势有问题,因此,女孩们立即拳脚相加,要把这个不速之客赶出去,但是老头死活也不肯出去。直到一名剑侍探身进来,喝止了孩子们的行为,他将双手放在头上拱道:”我一路被坏人追杀,麻烦你让我躲一躲,将来我即使下地狱,也会在地狱里保佑姑娘找得一个好郎君,日后白头偕老、福寿延年、百子千孙。”
那名剑侍心中一软,倒不是因为他这些奉承话,而是见他一大把年纪却如此悲惨,于是也不再赶他,转身下了车。一下马车,她就看到瑞克和几名神卫正拦住一位妖娆的黄衣妇人和她一班手下,双方正处于争执之中。
黄衣妇人坚称自己追捕的人就在马车当中,瑞克却反问她是不是官府中人,他没有摆出自己的身份,事实上,在这里摆出身份也不合适。黄衣夫人满面寒霜地道:”这位公子,奴家劝你趁早将他交出来,免伤和气。”
瑞克笑道:”如果各位能说出合理的理由,在下一定负责将他交给你们。但是如果说不出,麻烦请让路,我还有急事待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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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妇人脸色一变,但她不敢与瑞克这群人动手,因为光看瑞克身后的几名气势沉凝的宁芙神卫,她就知道自己这群人远非对方的敌手。但是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她实在有些不甘心。因此银牙一咬道:”公子该听过天罗教,那个人是天罗教要追捕的人。公子何必为了袒护他,而多结下一个仇敌呢?如果公子将他交出来,天罗教一定交公子这个朋友。”
瑞克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道:”田螺教?你们这个教派的名字怎么这么古怪,是不是你们的信徒都很爱吃田螺?”
黄衣妇人脸上浮起一层阴狠之色,道:”既然这杯敬酒你不吃,他日罚酒满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完,就领着手下离开了。
她一走,瑞克的脸色立刻显得沉重起来,他转身道:”大家都上车吧!先回府再说。”
数辆马车谨慎地通过了公爵府的偏门,鱼贯进入了府邸。孩子们下了车,看到这么漂亮的地方,一个个欢呼雀跃。她们围在桃花红身边,不停地追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桃花红只得耐心地向她们解释。而瑞克则靠在一辆马车的车壁上,对里面嚷道:”喂,老家伙,到家了!”话里不客气的成分是很明显的。但车内的老头并不介意,一钻出马车,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样子,他似乎对这个地方还有所不满,嘴里嘀嘀咕咕的。瑞克可没有”尊老”的打算,向老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老头屁股一颠。赶紧走到他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瑞克皱了皱眉头,道:”要么你说清楚为什么被追杀,要么请立即滚蛋。”
“真要说?”老头一脸苦相。
“当然。”
“好,我说。不过--”老头忽然一捂肚子道,”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吃完饭再说。”
“对不起,公爵府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瑞克不客气地回道。
“喂。年轻人,你好像不懂得怎样尊老爱幼。”
“那要看尊的是谁爱的是谁,对于拿别人当挡箭牌的老鬼,我这样的态度已经很客气了。”
老头无奈,只得道:”我是大陆第一药剂师海洛--”
“等等--”瑞克摆手道,”这‘第一’是谁封的?”
“当然是--我封的。”
瑞克很满意他的诚实,笑道:”继续。”
老海洛很有讲故事的天分,他将自己的遭遇像说书一样说了出来。原来黄衣妇人名叫黄莜宜,是大陆第一邪教天罗教”七女司”当中的一位,在天罗教里只能算是中下层的头目。三个月前。她突然找上在勃英特西北面的小镇达凯骗吃骗喝的老海洛,要求帮她配一种无色无嗅的迷药。老海洛见她手下个个身手了得,被迫答应了她的条件,其实却暗中拖延,几经对方催逼,他只好偷偷离开达凯,来到勃英特藏身,哪知道不久之后,又被对方找到了,这一次对方不但索要迷药,还索要老海洛秘藏的一本药剂书。可是老海洛抵死都说不存在什么药剂书,对方在他身上也没有找到,没办法,只得让他先配迷药。老海洛见无法再拖,只得帮他们配了那种迷药,不过,他也没那么好心,迷药当中被他偷偷地加入了一种成分,只要一打开密封的包装,见风就会慢慢失效。他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哪知道没过几天,黄莜宜又找上门来,她显然还没使用那包迷药,但让老海洛帮她再配一瓶无药可解的毒药。老海洛只能以材料难找,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今天黄莜宜失去了耐心为止。
故事说完了,老海洛”乞怜”地望向瑞克,道:”你能不能收留我?让我住几天就可以。”
“我不收留对我没用的人。”瑞克道。
“那你为什么收留那么多的孩子?”
“她们例外。”
老海洛委屈地望着瑞克,仍不死心地道:”我可以帮你配药。”
“不用。我不想杀人。”
“我会配很多补药。”老海洛急了,之后又怪怪地道,”壮阳药也可以的。”
瑞克忍住笑道:”免了,我没那方面的需要。不过,既然你会配补药,就帮我看看那些孩子应该吃些什么补药。”
老海洛头也没转地道:”她们身体不够好,虽然有的已经十四岁,看上去比十二岁的孩子还要小。应该先补气再补身,一个月之后,保证白白胖胖的。”
“如果我想让她们练武,现在合适吗?”瑞克追问道。
老海洛沉思了片刻,道:”练武能强健筋骨,她们这个年龄正合适。我还有一个药方,能帮助她们在练武时提气益神。”
“既然这样,你可以留下来,以后负责帮她们配药。”瑞克笑道。
老海洛立时满脸惊喜。此刻府里已经有一些下人赶来了,他们没有对这些孩子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大概琴心已经嘱咐过他们了。之后,剑侍们帮助下人安排孩子们住的地方,瑞克带着老海洛、玉露、克丽丝、敖铃儿、桃花红则径直走向正面的大厅。
大厅里,琴心正独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们一进来,她就睁开了眼睛。瑞克刚想向她问好,身后的老海洛忽然走出来,对着琴心和瑞克连连拱手,道:”恭喜少爷和夫人,即将喜得麟儿。”他竟然将琴心当成了瑞克的妻子。瑞克以为琴心肯定会发怒,因此立即叱道:”她是我大嫂,你胡说什么。”
老海洛大愕,想不到好心的拍马却拍到了马腿上。
不过,琴心并没有发怒,仅仅是脸上掠过了一抹异样的艳红。为了消解尴尬的气氛,她站起来,走到桃花红的身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妳就是那位桃花红。”
桃花红向琴心施了一礼,道:”参见公爵夫人。”
琴心一把将她拉起道:”妳别这么说,对妳,我有一份深深的愧疚。”
桃花红凄然地一笑道:”都过去了,公爵夫人何必介怀。”
琴心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这一刹那,彼此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大家都站在旁边静静地不打扰她们,但偏偏有个识相的人破坏了这种美好的氛围--不是别人,又是老海洛。他眯着眼睛对琴心道:”夫人怀胎之时似乎受过寒气侵袭,现在虽然身体强健,但寒毒仍然没有完全除净。”
琴心原本有点生气,此时却诧异地问:”先生看得出来?”
老海洛故做豪爽状,大笑道:”当然,我是大陆第一--”但一看到瑞克射过来的杀人眼光,他赶紧闭嘴,转道,”寒毒淤积在胎盘中,并非无法可解。夫人吃我煎的几副药,就会好的。”琴心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老海洛这下子押对了,几句话就让琴心答应了将他留在府里。立即着下人帮老海洛和桃花红收拾房间,桃花红为了就近照顾那些孩子,主动要求住在孩子们住的那个独院里,琴心本来想给老海洛安排一个比较舒适的大房子,却被瑞克拦住了,最后被安排在独院的附近,也让他就近为她们配药。老海洛并没有意见,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现在找到了,让他住柴房他都愿意。
午后时分,一顶绿呢软轿被悄悄抬进了辛戈大公爵府。轿子在府内没有停,而是径直被抬到了一间装饰豪华的暖阁前。轿子里的人还没有下轿,暖阁里已经匆匆走出一位身穿华服的男子,正是在火云沙漠里失踪的特雷亚?辛戈,原来他竟然躲过了那场冰沙暴。特雷亚一付迫不及待的样子,先挥退了轿夫,一等轿子里的人探出头来,就一把抱住,口中连连道:”可想死我了。”
被他抱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早晨刚刚与瑞克遭遇的黄莜宜,她在特雷亚的怀抱中娇喘连连,似乎正迷失在特雷亚强有力的拥抱之中。特雷亚几乎是抱着黄莜宜进暖阁的,从双方的动作来看,瞎子也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几度激情之后,黄莜宜将动人的**压在特雷亚的胸膛上道:”你能帮奴家一个忙吗?”
“妳说。”特雷亚色迷迷地搓揉着黄莜宜丰满的胸脯道。
黄莜宜继续用**磨挲着特雷亚的身体,道:”我今天要抓的那个人被人救走了。”
“谁这么大胆敢惹我的心肝儿?”
“佩蒙公爵府的人,奴家手下的人看到马车进去了。”
“是不是一个小子坏了你的好事,他看上去连鸟毛都还没长全呢。”
黄莜宜讶问:”你怎么知道?”
特雷亚故作高深地道:”我有我的手段。不过--”特雷亚话锋一转道,”暂时我也不好惹他,说到底,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子爵,而他是伯爵。”
“难道不能找你爹?”
“我爹现在正进行一件大事,哪有心思管这些。”
黄莜宜冷笑道:”你别忘了,你爹与我天罗教是有协议的,我们办的是小事,他自己的事就是大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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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亚想不到她翻脸翻得这么快,连忙赔笑道:”宝贝何必着急,最多半个月,我肯定要那小子好看。我爹既然将合作的事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尽力的。”
“那最好不过了。”黄莜宜的脸色一缓和,脸上转眼又浮现出媚惑的笑容,同时高耸的胸脯配合着在特雷亚胸膛上移动,惹得特雷亚转眼间雄风再起,一个翻身,将她再次压在身下。
与此同时,宰相府里的密室,面目阴骘的男子正对着一个白衣白须的老者大吼:”你们雪衣门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一点小事都办不成。”
白须老者面容扭曲地道:”侍郎大人,此次任务失败,应该归咎于情报不准确所致。我们出动了九个人,六血魅和我两个亲传弟子都毁在那群女人的手上。她们的势力绝对可怕,并不是侍郎大人所说的几个娇弱妇人那么简单。否则,我也不会送掉一只左脚。”
阴鸷男子看也不看老者血淋淋地左腿,反而道:”如果你们派去的人当中有几个被俘虏了,那会很麻烦。”
白须老者忙道:”侍郎大人请放心,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阴鸷男子摆手道:”这始终是个祸患。不过,我猜他们很可能会将俘虏交到九门提督手里,这一点不得不防。”
白须老者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能有片刻犹豫,立即道:”我会派人处理好这件事。同时立即传信,请门主加派高手过来。”
阴鸷男子的目的已达,因此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白须老者却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是雪衣门中的长老。但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瑞克和琴心商议决定,将擒获的白衣人交由九门提督处理,九门提督正在烦恼无法彻查袭击瑞克的是些什么人,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对公爵府千恩万谢。不过,一走出公爵府,他的整个脸色就变了,变得非常冷厉。他向身边的张跖吩咐道:”给我查查,勃英特还有没有雪衣门的人,如果有,不必顾忌,见到就抓,如果他们反抗,就格杀勿论。”
张跖应了一声,他没有问原因,事实上,他心里清楚。这位九门提督大人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只不过,他会装傻而已。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为什么是九门提督,而自己却仅仅是一个顶着”随军幕僚”这个古怪头衔的马前小卒的缘故。
一连三天,瑞克带着敖铃儿和小姑娘爱玛忙进忙出,似乎在准备一件大工程一般,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他干什么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满头雾水。
第四天,也就是一月二十一日,瑞克精神抖擞地集中府里的下人,分配了一个任务,就是将几十张他精心炮制的招募公告贴出去。公告上这样写道:佩蒙公爵府得女王陛下恩准,兹于今日起,招募五十名亲卫,每月薪水比照普通家将的两倍发放。如有认为自身条件合适者,请于三日后清晨至公爵府门前报名。经考核录取者,公爵府保证其前程似锦,升官发财,美女投怀。
公告上的字明显不是瑞克写的,因为他的字一向跟蚯蚓是近亲。除了他,三位参与者中只有敖铃儿最有可能写出这种漂亮的字来,不过最后几句话,明显是瑞克的口气,大概他认为这样才够吸引人。琴心拿到这张招募公告时简直哭笑不得,前面几句话还能入眼,后面的语气则越看越像卖狗皮膏药者的口头禅。
一等分配完任务,瑞克就领着敖铃儿和爱玛匆匆赶往那些孩子们住的独院。刚走进去,就见到老海洛正与一群年纪比较小的孩子玩游戏,桃花红就站在旁边。这个老头一付童心未泯的样子,逗得几个小女孩笑个不停。
瑞克走到一位看上去比较成熟的女孩面前道:”我教妳们练武好不好?”
女孩将手一拍,惊喜地问:”真的?”
瑞克点了点头,道:”我有一个游戏,既能用来玩,又能用来练武。妳们去不去?”
女孩使劲地点头道:”去,我要去。”这句话也同时引来了旁边的孩子。瑞克目的已达,就示意桃花红带着这些小女孩跟他走,当然他也没忘了叫上老海洛。
瑞克领着大大小小一群人来到位于府邸西边的那个翠竹环抱下的练武场。现在练武场已经不能称其为练武场了,简单的说,牠就是一个泥水坑。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整个练武场的地表被整齐地向下挖了两尺,这个巨大的坑里此时灌满了浑浊的泥水,泥水下很有规律的插满了圆圆的、恰好够一脚落足的木桩,上端透出水面约有三厘米。木桩是沿着坑沿排列的,宽近两米,可供三人并行。这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知道瑞克怎么办到的。
看到周围的人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瑞克开心极了。这个经过他精心设计、并征询了克丽丝、玉露、阿尔娃等人的意见之后形成的超级训练方法果然深具震撼效果,不枉自己劳累了三日夜花费了几千金币。在场之人当中,只有小姑娘爱玛知道这种训练方法的残酷,因为这两天她就是瑞克的试验品。她今年刚好十岁,桃花红带来的女童当中,有八名女童与她年纪相同,另外十一岁的五人,十二岁的六人,十三岁的十人,十四岁的七人,她们发育得并不好,外表比真实年龄要小一两岁,所以看上去都与爱玛差不多。有鉴于此,爱玛就成了瑞克测试这种训练方法合不合适的第一个牺牲者。第二个是敖铃儿,她今年刚刚十四岁,并不比一些女孩子大,以她的身手刚开始应付这种训练方法时也颇为手忙脚乱,瑞克对这种训练方法就更有信心了。
他将三十六名女孩子分成两队,命名为天香队和天凤队,并从两队之中各选出一名十四岁的女孩子做队长。天香队的队长名叫紫苏叶,天凤队的队长叫陆羽猗。训练开始之前,他让早先被他召来的剑侍们当场表演一下。只见剑侍们”缠丝诀”一发,在木桩上竟然行走自如,开始的时候不熟悉落脚点,走了一圈后,开始奔行如飞,有的甚至在半空跃起,连过十数根木桩,简直如穿花蝴蝶一般。她们一落定,瑞克当场指出她们的功夫还不够炉火纯青。原来剑侍们只顾着在木桩上奔行,却忘了脚下可能带起的泥水,几乎所有人的衣服下摆或多或少都沾了一些泥水。这个结果让瑞克对自己的”泥水木桩训练**”信心倍增。他转过头来对天香、天凤两队的小女孩道:”你们看到了,这就是游戏的内容。如果谁能做得跟这些剑侍姐姐们一样好,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好了,现在开始吧!”
于是,两队小女孩在她们的队长带领下,先后走上了木桩,瑞克让十名宁芙神卫在旁边就近照顾,防止她们一不小心从木桩上摔倒。同时,他还让神卫找时机传她们一些运气的法门和小巧功夫。待将来时机合适了,再根据各自的体质属性决定传授何种正式的功夫。
一群毫无武功、体质还颇弱的小女孩走在这样的木桩上,结果可以想像。跌倒、相互碰撞的事情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弄得十名神卫手忙脚乱,最后不得不将部分孩子交给几名剑侍照顾,这才勉强应付过去。整个一圈走下来,花了近一个时辰,这还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她们个个成了小花猫,身上、脸上、头上沾满了泥水,简直就像刚刚在泥潭中打了一个滚似的,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围在一边观看的人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瑞克宣布暂停,同时让剑侍们赶快领孩子们去洗澡,免得她们着凉。一月份,勃英特的天气其实已经比较暖和,不过瑞克还是让管家渔嫂去成衣铺购置衣物,这些事情三天前他就想做了,反正他金币多多,不过,由于忙着”泥水木桩工程”,一直没时间料理,现在正好是个时机。
这一天,公爵府里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数十个黑不溜秋的”野猴子”一蹦一跳地跑进了一个独院,一个时辰后却从里面走出了一群粉妆玉琢、锦帽貂裘的小女孩。首先目睹这个奇怪现象的不是别人,正是出来散步的琴心。她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仍然在内心里感叹瑞克的想法总是这么希奇古怪。
佩蒙公爵府招募亲卫的公告一贴出,引发的反响可不一般。首先瑞克那句”得女王陛下恩准”就惹起了很多人的嫉妒之心,明里暗里无数的目光都开始注意那个原本以为将近”日薄西山”的府邸;其次是公告的最后几句话,流氓习气毕露,让有心人对那位新授爵位的伯爵大人充满了好奇。或许是上述两个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到了三天之后,也就是一月二十四日这一天的清晨,佩蒙公爵府门前的报名处竟然人头攒动,来报名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最后一统计,让瑞克着实吓了一跳,报名人数共有一千两百五十三人,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看着这个数字,瑞克摸了摸鼻子道:”看来爱金币和美女的人还真不少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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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丝白了他一眼,有时她真不明白瑞克的脑海究竟想些什么。他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偏偏他的运气又好得出奇,而这与他的前世竟没有一点关系。这就是克丽丝对他充满惊奇的原因。
怎样考核这一千两百五十三位报名者成了瑞克最伤脑筋的问题,最后他和敖铃儿嘀嘀咕咕地密商了一阵,郑重决定了考核分三关:第一关,无论用魔法还是武技,在坚比钢铁的红心木上留下深达三分的印记;第二关,无论用魔法还是武技,打下一只快速飞向半空中的木碟;第三关,魔法师和武士分开测试,但测试方法一样,都是穿上白色衣服,在泥水木桩上奔行2圈,魔法师可以用飞行魔法,但无论是飞行还是奔跑,都必须边跑边想方设法击碎挂在泥水坑四周两丈处的一圈酒坛子,时间限制在十分钟之内,公爵府将根据参与者的奔跑速度、击碎的酒坛子的数目和身上沾有多少泥点三方面来衡量其能力,并即时录用。
以瑞克的估计,能通过前两关的人不会超过五分之一。别看第一关简单,对魔法师们也许是比较轻松的一关,以瑞克的估计,只要使用一个四级以上(含四级)的魔法,就能达到要求。可对武士却是一大考验,要知道无论是用剑还是用刀,一下子想在红心木上留下深达三分的印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这个人必须会使用真气,而且能将真气运用到兵刃上,才有可能做到。第二关对魔法师们则是一个考验。要知道武士只要速度够快。跳得够高。就能比较轻松地击落木碟,但魔法师就不同了,他们必须要先念咒语,才能发出魔法,但是在这一关中,光发出魔法没有用,还必须瞄准木碟。以瑞克的估计,普通魔法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只能使用低级的魔法。也就是说魔法的攻击范围很小,这就要考验魔法师的魔法控制能力和魔法应力,那样才能准确击中木碟。(注:魔法应力。外界能量响应魔法师召唤的速度,也可以解释为魔法师召唤外界能量的速度。)
一千二百五十三名报名者当中,男女比例极不协调,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报名者为男子,女子则占了不到百分之十的比例,也就是说只有一百人左右。例外,魔法师和武士的比例也不协调,百分之四十为魔法师。百分之三十为武士,还有百分之三十为魔武双修。不过,所谓的”魔武双修”只是说得好听,其实里面大多数的人都是以魔法为主,武技为辅,而且两方面的成就一般都不高。(注:蓝月帝国是个提倡男女平等的国家,因此女子也会参与社会的各项活动,包括参军。所以,女子当侍卫并不鲜见。当然在事实上,男与女的地位并不平等,这与蓝疆各国的传统体制有很大关系,女子仍然是弱势群体。)
果然,两关一过,淘汰的人数比例超过五分之四,最后仔细一计算,发现通过前两关的共有二百二十六人,其中只有十六名女子。光是为了进行前两关的测试,就花了两天时间。到了第三天,最后的也是最精彩的测试终于到了。
瑞克与敖铃儿小小地赌了一把,看谁能猜中最后通过三关的人有多少,多少男的多少女的,赌注是一桌最昂贵的酒席。瑞克猜将会有四十三人通过,其中三十九名男的四名女的;敖铃儿猜的是通过四十八人,四十三名男的五名女的。他们请了克丽丝和玉露当裁判。
一月二十六日上午,地点是在佩蒙公爵府原来的练武场,今天这里非常热闹。练武场的周围都搭起了结实的木架,木架上每隔两米就挂着一只小酒坛,围绕整个练武场一圈,算下来大概有一两百只酒坛子。那些木架的后面,还有成堆的酒坛垒在那里,显然是用来作消耗品的。
二百二十六名过关者依原计划应该分成两组,一组为武技组,一组为魔法组,后来应过关者的要求,又加设一个魔武混合组,也就是说,无论用魔法还是武技,只要能顺利过关就行。瑞克让青鹭找来九名宁芙神卫,连同她自己,当了临时裁判,负责评定闯关者的能力。
一切准备就绪,首先从武技组开始,这个组竟然有一百三十六人,大大出乎瑞克意料,要知道蓝疆上的大多数人都倾向于学习魔法,因此,这一次来报名的人当中,大部分人都以学习魔法为主,反而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专学武技。想不到就这三分之一的人之中,闯过前两关的人竟然在全体过关者之中占的比例超过了一半。这让瑞克对蓝疆武学日衰的说法有了怀疑。他现在更相信,学习魔法的人很多都是花拳秀腿,就像他以前一样。
武技组首先出场的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光头大汉,瑞克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因为他的名字就是其模样的写照--鲁光头。他的轻功欠佳,但生就一身神力,所以舞起他那把飞链大斧,威势赫赫。他过第一关时,一斧头就差点将红心木桩砍成了两段,当场让很多人慨叹其神力惊人。第二关,他直接将斧头扔了出去,牵着斧头的铁链不够长,他就干脆将大斧连铁链一起扔出去,总算砸到了飞出去的木碟。从那时候开始,瑞克就已经将他内定为亲卫之一了。
鲁光头在练武场跑了五圈,酒坛被他用飞链大斧击碎了不少,不过,木桩也断了好几根,原因是他身体太沉了,跑的时候又不会提气轻身,有些木桩硬生生地被他踩进了泥水里,脆弱一点的干脆当场就断了。鲁光头也因此全身都沾满了泥水,情况跟那些孩子在上面走的结果差不多。一走下木桩,他就满脸沮丧,显然他知道自己肯定通不过。当敖铃儿走过去通知他被录用时,这个光头大汉不停地摸脑袋,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鲁光头对现场的破坏在瑞克的预料之中,他早有准备,忙要人将损坏的木桩换了,沉入水底地再提上来重新固定。
第二位上场的是名女子,名叫水逐秀。对她,瑞克一直没太留意,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了轻视别人的错误。严格来说,这名女子的武功并未达到一流高手的境地,但是她一身诡异的功夫却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她似乎经常飞檐走壁,轻功非常好,无需整只脚踩在木桩上,而只用脚尖点在木桩上,时而飞跃,时而翻腾,有时甚至还用手指点着木桩前进,身体真是柔韧到极点。无论是用脚尖还是手指点下去,木桩都没有丝毫晃动。另外,她击碎那些酒坛子的方法也很奇怪:她行进时,手指轻挥,手指间会飞出一些小到蚕豆般大的黑色小球,球一碰到酒坛子就会发出”啵”的一声轻爆,酒坛就会应声碎裂开来,令观者称奇不已。水逐秀两圈跑下来,只用了六分钟,击碎超过四分之三的坛子,身上的泥点不超过十个。她一落地,毫不喘息,只是双颊添了几许红晕而已,瑞克认为她还有余力。
第三位和第四位分别为一男一女,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即都使用幻兽。男的叫李幻,使用一只初识三级风属性蛇型幻兽,这只幻兽是少有的攻击型幻兽,不同于普通的幻兽以辅助型态出现。牠幻化成一条能自由伸缩的蛇鞭,舞动起来简直鬼神莫测。女的叫许真真,她的幻兽也很特别,是一只初识四级火属性凤凰型幻兽,她的幻兽是以辅助型态附着于身上,即形成了一件护身铠。不过,她的护身铠与一般幻兽形成的护身铠有点不同,铠的背部竟然长出了两只一米多长的凤翅。李幻和许真真的成绩都非常不错,李幻身法如风,加之蛇鞭能伸缩到三丈之外,因此击碎的坛子几乎与水逐秀相当。许真真则利用背后的双翅,配合灵活的身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两圈下来,身上没沾上一个泥点,不过她只击碎了约四分之一的坛子。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没有超过七分钟。两人自然也被录用了。
前面四人都非常引人注目,这也衬托出后面的人有些实力不济,一百三十六名武士考核完毕后,宁芙神卫认为共有三十三人合适,当即就报出了名字,瑞克和敖铃儿都没有意见。于是包括鲁光头、水逐秀、李幻、许真真在内的三十三人第一时间成为了佩蒙公爵府的亲卫。
第二天,东方微明,瑞克等人就赶到了练武场。因为他听到下人回报,魔法组和魔武混合组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魔法组共有六十七人,男女比例为五十八比九。第一位上场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魔法杖。瑞克一宣布开始,他当即快速地飞出,显然早已准备好了一个风系的飞行魔法。在飞行途中,他不停地快速念动几句相同的咒语,然后只见空中不断形成一团一团的风针,向挂在木架上的坛子打去。开始时有十几个坛子被打破了,但是由于他没有控制好魔法的方向性,随后的风针大部分都打空了。最糟糕的是,他刚刚飞了半圈,魔法力就消耗光了,无奈之下只得落在一根木桩上。但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由于木桩在夜里结有薄冰,此时刚刚清晨,冰仍未完全化去。他没有注意,因此脚下一滑,跟着四仰八叉地落在泥水里,跌得他龇牙咧嘴、呼痛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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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光荣”牺牲”之后,后面的人吸取了他的教训,不再使用风针,而是改用其他对击碎坛子比较有效的魔法。可惜,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用飞行魔法绕场地飞两圈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很吃力,更何况在飞行中还要用魔法攻击那些酒坛子。很多人往往坚持不到一圈,就落下地来。半途落地,几乎就预示着失败的命运,因为他们毫无武功底子,在泥水木桩上奔跑一圈,结果只能让全身都沾满泥水。因此,魔法组一连考核了二十人,都没有一个能令瑞克和神卫们满意。
到了第二十一位,终于令瑞克精神一阵。原因是他没有像前面的人那样为自己加持飞行魔法,而仅仅是加持了敏捷和轻身这两个小魔法,不过,效果却很明显。两圈跑下来,身上虽然沾了不少泥水,不过,已经远比前面的人好多了。另外,他攻击坛子使用的魔法也与一般人不同。他用的是冰系3级魔法冰球,其大若拳的冰球撞上坛子,当场将坛子击碎。他的成绩令瑞克颇为满意,因此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名字--阿基斯。(注:冰系魔法。七系魔法中水魔法一系的旁支,列属于水魔法。)
在阿基斯的启发下,后来者都懂得了怎样充分运用自己的魔法力,因此,魔法组将要考核完毕的时候,已经录用了六人。
魔法组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带给瑞克的惊讶绝对非同一般。那是个衣饰古灵精怪的少年。年龄与瑞克相若。他的过关办法可以说妙绝天下。首先他使用六级的冰魔法”冰天雪地”。这个大面积的冰冻魔法在短时间之内,将木桩下的泥水全都冻住了,然后他一边在木桩行进,一边准备下一个魔法,当第二圈快要跑完时,他的第二个魔法完成了,那是风系的五级魔法”风龙”,霎时间。四周沙飞石走,风龙所到之处,架倒坛破,几乎有近一半的酒坛子被风龙砸碎了。古怪少年很满意自己的破坏,他用清澈的目光望向瑞克,意思似乎是:看吧!本人多聪敏。瑞克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家伙,不过,他已经接近高级魔法师的魔法水平,这让瑞克不得不佩服。另外。他能同时用出六级的冰魔法和五级的风魔法,也让瑞克对他充满了好奇。要知道。能使用两种魔法并不太难,难的是将两种魔法都修炼到比较高的境地。
接下来是魔武混合组,魔武混合组共有二十三人,考核下来,出乎瑞克的意料,竟然有五个人符合要求。结果一计算,此次共招募了四十五人,其中四十男五女,与瑞克和敖铃儿猜测的结果都有出入。不过,敖铃儿却以”猜中了女子人数”为理由,讹诈了瑞克一桌酒席。当晚,敖铃儿就提议去勃英特最豪华、最昂贵的酒楼去大吃一顿,被讹诈者摸了摸鼻子,竟然没有反。
勃英特最豪华、最昂贵的酒楼在哪儿?这个问题把瑞克难住了。今晚,他原想将克丽丝、玉露和敖铃儿带在身边,但克丽丝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所以没有跟来,他就将龙兰带在了身边。这几天,剑侍虽然一直在忙于照顾那些孩子,但她们心里没有忘记寻找龙雨烟。她们已经身在勃英特,可是龙雨烟并没有依照约定来找她们,这令她们颇为担忧。若不是担心会曝露瑞克的身份,她们早已经直接找到这里的战神殿了。
瑞克一行四人,由下人驾着一辆马车,在女王大道上徐徐前进。
勃英特的夜晚,万家灯火,女王大道两边尤其如此,各式各样精致的灯盏挂在店铺的门檐上,将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一行四人谁也不知道勃英特最繁华、最昂贵的酒楼是哪一家,那位驾车的下人也说不上来。幸好,敖铃儿并不在乎究竟去哪一家酒楼,只要能白吃瑞克一顿酒席,她就很高兴。
马车徐驰之中,瑞克远远地看到前方的一个拐弯口挂着三个大红的灯笼,上书”兴来居”三个遒劲大字。”就那一家。”瑞克一拍手道,其余三女放眼一看,也颇为满意,于是马车向那边驶过去。
兴来居上下共四层,在勃英特算是少有的高层建筑。整个酒楼装饰得非常豪华,只要一接近牠,就会闻到铺张奢华的味道,简单一点说,牠是间寻常人消费不起的酒楼。事实上,这间酒楼也没打算做平常人的生意,这可从眼前那位脑满肠肥的酒楼老板脸上看出来。瑞克带着三女昂首阔步地迈进了兴来居,没在一楼停留,直接上了二楼,他还想继续拾阶而上,却被两位伙计拦住了。他们做生意的态度不差,连连打躬作揖道:”这位大爷对不起,上面两层今晚不招待客人。”
瑞克奇怪了:”难不成有人将两层酒楼都预订下了?”
一个伙计赔笑道:”您说对了,不如您就在二楼将就一下,我给您找个好位子。”
瑞克没办法,只得在伙计引领下,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不远处就是女王大道。玉露和龙兰对此并没有意见,敖铃儿却很不乐意,最后她将这股不乐意都发泄到了点菜上,一口气叫了十五道菜,将伙计的脸都叫白了。原来,敖铃儿点的十五道菜之中竟有九道是兴来居做不出来的,其余六道还得看配料是否齐全,伙计脸颊上汗珠直冒。要知道,兴来居曾经对外宣称”没有做不出的菜,只有点不出的菜”,意思是说,在这里,什么菜都能吃到,这一点,与云都的云霄阁颇为相像。可是敖铃儿点的菜却难住了他们,比如其中一道”碎玉花豆荚”,就是将刚成形不到一个时辰的珍珠切成六瓣,再加入只在七月份才生长的野生花豆荚清蒸两个时辰,才做成的一道菜。不要说刚刚成形的珍珠难找,就是野生花豆荚也不是想要就能买到的,兴来居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将这道菜做出来。敖铃儿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最后马马虎虎加添了数道兴来居的招牌菜。她一点完,伙计立即离她远远的,生怕她一个不好,再点出一些这里做不出来的菜,那兴来居的招牌可就毁在她手里了。
楼梯咚咚作响,下面走上来一大群人。这群人中有男有女,个个都是衣鲜饰亮、气派不凡。瑞克在这群人中看到了两个最不想看到的人,一个是特雷亚?辛戈,另一个就是裴多尼的小王子贝奇英。两人言谈甚欢地走上二楼,瑞克看到特雷亚的同时,特雷亚也看到了瑞克,不过他当作没看见。贝奇英却没留意二楼窗口坐着什么人,他正神情傲慢向特雷亚叙述一些事情,因此,一直没有移转视线。不过,这也让瑞克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贝奇英还记得曾经在清城宴会上露面的瑞克,那么肯定会对突然冒出来的夏华伯爵心生疑虑,不,应该说直接会认为他是冒充的。贝奇英见过敖铃儿和玉露,瑞克和夏华这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可以长相相似,但他们身边的人则不可能也长得那么相像。
特雷亚引着贝奇英直接上了三楼,瑞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过,这餐丰盛的酒席是铁定要泡汤了,敖铃儿坐在瑞克对面,她没有留意刚才上来的是什么人,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投进了美味佳肴的怀抱里。不过,当瑞克将一切告诉她时,她第一个提议赶快走,其余的人自然没意见,于是他们匆匆会帐下楼。出兴来居时,瑞克还特地看准一个视线的死角,上了马车,生怕贝奇英在三楼或者四楼上一时兴起,朝下一望,那时候瑞克的真实身份就可能曝露了。
坐在车内,敖铃儿满脸不乐意,一餐饭刚吃了一半就得放弃,对她来说这简直是种折磨,不过,她却能忍受着这种折磨第一个提出离开兴来居,想来想去,她都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性格。于是她望向瑞克,发现他正在思考,玉露则静静地坐在一边,龙兰和她一样望着瑞克,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瑞克开口道:”我们以后尽量不要外出,现在的情形太危险了。”
敖铃儿香腮一鼓道:”为什么怕那个家伙,他要敢说,我踢他屁股。”
瑞克哭笑不得地道:”拜托!小姐,他是裴多尼的小王子,不是在街上流浪的野猴子。”
“那好!”敖铃儿让步地道,”以后减少外出,不过,现在可不可以去逛夜市?听说勃英特的夜市很好玩。”
瑞克颇为心动的搔了骚头发,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敖铃儿刚想使出缠夹功夫,准备无论软磨还是硬磨都要让瑞克带她去逛夜市,突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喧闹声,马车似乎也被惊动了,左右摇晃起来。瑞克等人明显感觉到,一大群人挤在马车的两边,喧闹声里还有打斗吆喝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下车,仔细一看,原来马车附近有十几个家将模样的男子在追赶一位少女,少女似乎被追得无处可逃,就围着马车转圈。周围围着一大群人,有人在小声地为少女加油,但更多的人则像看笑话一样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人愿意上去帮少女一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