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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幸运的苏拉     奥古斯都之路txt下载     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章 必然的突变(上)

    “当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就请求她的乳娘,在喂养其他兄弟姐妹时,也要让她的玩偶有奶喝。”——普鲁塔克撰文追怀自己夭折的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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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科琳娜转眼,和泽诺对视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颤,手中布袋里的神像居然抖落了出来,泽诺快步上前,将水瓶搁下,微笑着将她遗落的神像拾起,放还到她手中。

    科琳娜看得仔细,手中的神像是丰饶女神狄米特,它的身上还缠绕着羊毛,“为什么会这样?我先前明明把狄米特女神的神像,送给了图里努斯的呀?”

    “不,不!”科琳娜这才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急忙将手抄进了手中的布袋里,撕扯着系绳,这个举动让站在一边的泽诺也感到十分纳闷——科琳娜的玩具与护身符,全部散落了出来,泽诺只得又俯下身子,走到了街道的中央,替科琳娜去拾取那滚动的小玻璃珠。

    当她的视线,随着玻璃珠不断延伸时,忽然发现一只靴子踩在了其上,接着就是番粗声大气并且她听不懂的言语:大手将玻璃珠给捡起来,大手的主人是个披着锁子甲的,满脸胡须的蛮族武士,他身后的一队武士的胳膊上全部都绑着轻薄的丝带,和闪耀的铠甲与盾牌互相映衬着。

    又是番不懂的言语,那武士咧开嘴笑起来,将玻璃珠交到了泽诺的手中。接着他用手往后面一挥。大声喊着什么。而后所有的武士都齐声应和起来,很明显泽诺、科琳娜看到的是,那带头武士手指的方向,恰好是元老院集会所的所在地,在其前面,是李必达刚刚建立起来的大图书馆,抱着草纸卷的研修生,吓得躲在了柱廊身后。谁都知道当蛮族卫队出现在罗马城街道上,意味着什么。

    “是父亲的卢西塔尼亚卫队,他们要做什么?”科琳娜就这样看着大约三十人的卫队在她眼前穿了过去后,就跑到了对面的肩舆前,在那里她的母亲正扶着额头,几乎要昏厥过去似的,“母亲告诉我罢,父亲叫他们做什么?我明明先前赠送给图里努斯的,是狄米特女神像,而现在呢。究竟这个世界欺瞒着我后,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啊?”

    “神像被我偷偷换掉了。我不清楚你父亲知道不知道我的举动,但若是他知道,那就随他去好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惩处。是的科琳娜,母亲在那晚宴会时,将你送出去的狄米特女神像,换成了普罗萨宾娜的神像。”波蒂摸住了科琳娜泪水流动的脸庞,说。

    “普罗萨宾娜,普罗萨宾娜.......”

    这是罗马的种子女神,也是地府的冥后,同时她也代表着“安全的丧失”,所以科琳娜在短暂念叨了这位女神的名字后,“父亲是要摧残了图里努斯,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有着这样的预感而已,也希望藉由这种笨拙的方式提醒下图里努斯,现在也许他的一切都好,离开了罗马城,也许他.......”

    科琳娜听到这话后,瞬间挣脱了母亲的手腕,“不行,我要去提醒图里努斯。”

    结果在她转身的时候,从那边的巷道里,凯利带着一群武装奴隶,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绕道,我要绕道!”科琳娜提着裙裾,母亲在她耳边的呼喊声好像都听不到了,便跃动着脑袋后的发辫,朝着神庙的那个方向跑去。

    但在那边,阿尔普与一队麦德捷武士,早已等候在那里,科琳娜尖叫着被他们给拉住,摁在了肩舆上,“对不起主母,现在我要将你们送回到普来玛去,这些日子也许罗马城的街道上会有危险。”阿尔普简捷地对波蒂说完这句话后,轿夫便径自将肩舆扛起来,飞快地朝着出发地跑去,而所有的麦德捷武士跑到了前面,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为肩舆开道。

    “母亲啊,图里努斯一定会被摧残的,因为就在昨晚半夜时分,他还悄悄派了个奴仆,来探询我的消息,我回答说今天我就去献祭灶神庙,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必然不会对父亲产生猜疑的。天啦,朱诺、维纳斯,都来救助我啊,都来帮帮我啊,听听我的呼救吧!”科琳娜的头发全部在挣扎着散乱开来,几名梳发侍女就这样在肩舆上,将小姐拼命给按住,不让她脱逃,十几名强壮的奴仆拉着加重后的肩舆,慢慢而坚定地朝着普来玛的方向走去。

    茱莉亚会堂的进间里,少凯撒目瞪口呆,看着他的束棒扈从被拉走,束棒被折断,接着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发觉会堂的柱廊、台阶和前面的广场上,站着的全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士。

    怎么会这样,明明今日的议题不过是执政官候选人登记,外加再正常不过的,关于战争预算的审核而已?谨慎的自己,昨天还探询过科琳娜的口风,并且今天他的奴仆亲眼见到了科琳娜确实前往灶神庙后,自己才来到元老院的,为什么?

    几十名元老对着他涌了过来,带着狰狞斥责的表情,屋大维急忙走出了门,喊到,“冯特尤斯,冯特尤斯!梅塞纳斯,梅塞纳斯!”可他看到的却是,冯特尤斯被几名百夫长给牵扯住,他的胸甲、勋章和斗篷全被剥夺了下来,而梅塞纳斯则面目严峻地站在他的对面,好像位执行人般。

    “图里努斯,现在你的凯撒名讳正式被库里亚大会剥夺了,马上我们会遣送你去法庭。在大五日节前,你的人身自由将被限制,因为你要对私下索取军资、对大祭司的诽谤和阴谋,还有指使对利利俾城袭击兵变的诸多行为,做出合情合理的解释!”元老队伍里,带头的西塞罗面无表情地说到。

    这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喊声传来,原来是李必达、利奥父子,还有巴萨图斯、毕索和科塔从那边刚刚处理好陈情,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大祭司不由得奇怪地询问到。

    但是一队武士很快就将这几个人给阻拦在会堂的山墙下,“你们到底要对少凯撒做什么?”大祭司愤怒的喊声还在持续着,但卫队已经揪住了图里努斯的衣服,将他朝着**庭的方向扭送而去。

    “这是阴谋,这是阴谋。”当少凯撒看到持剑,站在他侧边的梅塞纳斯,便怒吼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33章 必然的突变(中)

    “我需要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着从门前涌出来的元老们,大祭司愤怒地拦住他们,接着当头训斥说。

    这时,还是带头的西塞罗走了出来,“大祭司啊,一位放荡的年轻人,一位伪装得十分出色的青年罪犯,正在贻害这个国家与民族,他已经分不清公义和私利间的区别,或者说图里努斯正是希望通过恐怖、暗杀和兵变,霸占国家的权柄,一如昔日的喀提林那般。所以我才在得知阴谋的首尾后,带着五十七名最勇敢最正义的元老站了出来,这是我们的陈愿书和详细内容的诉状。”说到此,西塞罗边后的奴隶泰罗急速走出来,他以白发苍苍,还挂着奴隶的金制铭牌,手中握着四块字板,看来是正本与副本,分别交到了李必达与毕索的手中,李必达看了会儿后,带着种难以置信的讶异表情,又转送到了次席执政官潘萨的手里。

    潘萨也看了下,随后他看着始终没有松手,表情凝重的毕索,便开腔说,“我相信,我与大祭司阁下都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消息,那就是图里努斯居然是兵变的幕后黑手。”

    但毕索还是没有答话,最后倒是利奥发话了,“现在该如何办,我既要尊重长者西塞罗,也需要尊重毕索阁下,因为毕竟他现在是尤利乌斯家族的监管人。”

    “一场公平公正的审判。”西塞罗这时候收尾,“安心,我是不会成为起诉代理人的。也不会成为辩论律师。如果你们对我感到不放心的话。我倒可以成为个局外人,会有人替代我对**庭实行公诉的。”

    “你所说的我倒无话可说,但是你得清楚如此做的后果,西塞罗!你要知道,现在监察官毕索阁下是尤利乌斯家族监管人,法务官裴迪斯与狄奇阿斯都是图里努斯的舅舅,我是图里努斯的监护人和准岳父,次席执政官潘萨阁下是他舅公的亲信。如果这场官司。最后被证明为子虚乌有的话,那么迎接你西塞罗的,将是无限期的流放,和另外五十七位元老一起。”李必达带着半是恫吓半是焦急的语调说。

    “所以我才强调,公平和公正的审判!不用担心我,我当年控诉维勒斯的时候,那时候整个共和国的显要有谁不是他的门客和友人?”西塞罗很有信心地答复说,接着他竖起了手指,“为了避免罗马城和外面的军团产生骚动,我建议成立个特别的审判团。精干但是每位成员都要德高望重。要知道,这种事若是拖延扩大下去。将会又是场悲剧性的内战。”

    在场所有人都附和了西塞罗的请求,此刻毕索叹口气,将手中的字板交换给泰罗,而后这位老者以严肃认真的表情,环视了四周的人群,而后落在了李必达的身上,他沙哑着嗓子询问说:

    “大祭司阁下,当然我这个问题您可以不做答复,那就是是否真的有乱兵袭击利利俾,袭击您的儿子?”

    这下,李必达和利奥都沉默了下来,最后大祭司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他扶住毕索的衣袖,渴望得到对方的帮助,“那就是给我个缄默的机会,因为此时此刻,我无论做出何种回答,都是错误的,最好的回答就是不作回答——这场审判,我会置身事外,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让我万分苦痛。”

    这番真挚的话,让现场的元老和围观的骑士都满是唏嘘,他们知道大祭司的为难,若是出庭指证的话,绝对会伤害其家庭的和谐,若是担当审判成员的话,又会因私情遭到质疑,所以置身事外,确实是不得已的。

    而那边的西塞罗,已经开始构想策划特别审判团了,“时期为五日,也就是说五日后必须要给出明晰的结果,图里努斯的自由将在此期间被严格控制起来,他会被安置在**庭侧边一个独立的房间里,周围有消火奴隶与卫队严密监视,不得与亲人和朋友会面;另外面,审判团应该由一位监察官,一位执政官,和六位都城法务官,外加从骑士团里随机抽调的九位陪审员组成,所有人也不得和图里努斯做直面的交流,举证和辩驳都是无言式的,只需要列举即刻,在中间由书记员担当沟通。我认为如此做的话,可以达到最为公平的境界。”

    在场的元老纷纷正面举起手,表示对西塞罗的议案之赞同,但是现在元老院已丧失了对任何公民的审判权力,故而他们也只是赞同罢了,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设立个骑士法庭方可。

    “监察官里我自然是不可以担当审判员的,所以我推选毕索阁下;而执政官,既然大祭司也已宣布退出,那我便推选潘萨阁下担当,六位都城法务官倒是可以抽签决定。”西塞罗不动声色,好像早有预备的下一个更为具体的人选提案,也得到了一致赞同认可,毕索就这样苦笑着,站在人群当中,被动接收着这一切。

    待到晌午,议案通过散会后,毕索沉着头颅,来到了女儿与凯撒生前所居住的宅院里,科尔普尼娅也听到了今天的剧变,并得知了父亲将是审判团的首席,所以很不安地走出来,询问父亲对此事的看法,并且会不会在审判时倾向于图里努斯。

    “倾向?倾向?女儿,我从被推选上去的时候,就注定了立场已然被彻底封死钳住了。我将做不了任何事,假如我不是这角色的话,反倒会能帮助到图里努斯。”毕索苦笑着,喝完两杯薄荷茶水后,得出了这个结论,“此外,裴迪斯与狄奇阿斯也尽快避开这场风暴好了,所有尤利乌斯家族的人员,都得在而后岁月里明哲保身了。”说着,他慢慢踱到了后院当中,看着那里巨大的树桠,“原本在这里筑巢的那只白色羽毛的鹰鹫呢?”

    “父亲,它在今天夏季结束的时候,就飞走了,它所产的蛋也不知去向。”科尔普尼娅站在毕索身后,回答说。

    “是嘛——它飞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鹰已从尤利乌斯家的宅院里扬翼而去了。”毕索仰着面,苦笑着。(未完待续。。)

第33章 必然的突变(下)

    **庭的中堂,到处是人影晃动,捧着卷宗的奴隶摩肩接踵,高喊着往上递一递,递一递。虽然西塞罗与李必达都推卸了审判员的职责,但他们还是对此案保持了高度的关注,都在旁听席的首位端坐着,周围是被挑选出来的数十名元老、骑士,其实他们同时也是播放员的角色,关于这个案件的审讯内容,他们出去后的言语,是与公开张贴的阿库塔互为映衬辅助的。

    “起诉人是谁?”自席位上坐下来后,李必达好奇地问着身边的西塞罗,但西塞罗却沉默不语,李必达再度追问,只得到了“无可奉告”的回答。明显大祭司变得有些愠怒,开始转向周围的元老,这时一位终于讨好般地附在了大祭司左耳边,告诉了他起诉人的姓名——“怎么可能是他?”李必达带着万分的震惊和懊恼,说到——激起了周围元老再度的唏嘘叹息声。

    而西塞罗依旧端坐不动,像座雕像般。

    昏暗的侧边小屋里,被剥夺了少凯撒名讳,重新变回图里努斯的青年,头发蓬乱,眼眶满是血丝,用手托着长满胡须的脸面,蹲坐在矮小的椅子上,房间里三面都是空荡荡的墙壁,只有一堵门朝外,四名百夫长毫无表情地站在彼处,还有个带着金腕环的被释奴,他是负责被告人与审判团“沟通”的,外面一**杂乱无章的喊叫和议论不断传入进来,还夹杂着束棒扈从们敲打地板请求肃清的声音。

    不久后,一切慢慢寂静下来。四名百夫长在互相点头示意后。轰隆隆把唯一的门给关了起来。图里努斯淹没在一片昏暗当中,只有从七个罗马尺高的狭窗上,漏进来的一点点日光,成为房间里唯一的照明。

    外面在说什么,他完全不清楚,这种未知的状态是最为恐怖的,好像从任何个阴暗的角落里,都会忽然出现个猛兽或杀手。置他于死地。

    “不要怕,冷静下来,图里努斯,你是少凯撒,你是尤利乌斯的继承者,他们这群鼠辈是绝不会将你如何的?即便是监护人,他总得也要考虑考虑科琳娜的诉求。”图里努斯就这样不断为自己打气。

    他的面前是带着轻微嘶嘶声落下的沙漏刻钟,大约整整一个白日刻后,大门又轰然打开,图里努斯用手遮挡住刺激的光线。那个文书被释奴走进来,将刻满字的字板交给了他。“你自己阅读好了,如果有辩驳的地方,你可以自己写,也可以口述,我代替你来写。”

    “不,我自己写。”图里努斯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对方,抢过了字板。

    上面是百夫长西法克斯的证词,称他与另外位百夫长俾泰亚斯是煽动孪生军团,袭击利利俾,企图杀害大祭司之子的首谋,不过西法克斯也供认:他的上线,是军事护民官冯特尤斯。

    而冯特尤斯,同样曾是凯撒的十军团护民官,现在则是他的军校,拿着满满刻着招供人印章签名字板的图里努斯,眼珠转动了几下,“我否认这些无稽的指控,现在我得到的所有情报显示,孪生军团的兵变,只是几位百夫长私下的行为而已,他们唯一和我有联系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全是我养父凯撒阁下的老兵,但单凭这点如何来定罪?难道而后所有养父老兵的罪行,都需要我来负责?这是完全不合律法情理的,传扬出去将会是公民法最大的耻辱。”仔细斟酌着刻完这些字后,图里努斯舔舔开裂的嘴唇,交给了那名被释奴,叫他送到审判团面前去,另外他还提个要求,“我现在很渴,请给我水喝。”

    当图里努斯这个要求传到旁听席上时,大祭司突然哭了起来,他赶紧要求奴仆们将清水、葡萄酒和麦饼送入进去,接着他站起来,要求暂时休庭,给予他的孩子和监护对象以合适的待遇,但西塞罗而后也起来反驳说,“大祭司,我必须警告你,你只是个旁听身份,这个案件的进程和审判方式,与你我都无关!”

    整个法庭顿时喧哗争吵起来,毕索最后敲打着桌面,说“可以给予被告四分之一时刻的休息时间。”这下才算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后,新的证人上场,于是图里努斯房间的大门再度被打开,图里努斯充满希望地抬起脸来,而后被释奴送到了他手中一个崭新的字板。

    上面赫然刻着冯特尤斯招供的印章,让图里努斯当时就有挨了一闷棍的感觉,差点没有拿稳字板,他好像想起来了,他身边最后全是叛徒:梅塞纳斯是明的,而这个冯特尤斯就是暗的——这位和阿维努斯第一时间来参加自己的军队,不就是得到了监护人的指使吗?后来阿维努斯战死,他就一直将冯特尤斯当作最信任的人,但现在他觉得自己错误了,冯特尤斯与阿维努斯都曾被养父褫夺过军职,遭受过侮辱,也许在他们的心中,对尤利乌斯家族只有恨而已,不过这种恨在冯特尤斯的身上,被巧妙伪装起来。

    冯特尤斯交待:他是得到了充裕的资金,拿去收买两位百夫长,和孪生军团,并且袭击利利俾城。

    不过冯特尤斯没有说他还有更上级,或者说,他很痛快地将所有的罪状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吐露额外的人,这总算叫图里努斯松了口气,他而后对冯特尤斯的定位,却更加不解了。

    “我对冯特尤斯的行为毫不知情,他想做什么也与我无关,另外据我所知,他是曾因煽动兵变被我养父革职过的,也许兵变是他毕生最大的爱好和兴趣呢?”图里努斯再度在字板的反面刻上这些话语,交到了那位被释奴的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

    “狄罗斯,我的阁下。”

    “是阿波罗诞生的家乡吗?”

    “我咋知道呢,我就懂些希腊文,所以主人释放了我,并给我起了这个名字。”狄罗斯将水罐摆在地上,而后接住了字板,走了出去。

    图里努斯趴在了水罐上,大口大口牛饮起来,喝完了就开始哭泣,他想念母亲,想念姐姐,当然图里努斯最最害怕的还是:自己遭到出卖与审讯,科琳娜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就这样被动地胡思乱想着。

    (本卷终)(未完待续。。)

第1章 隐藏的年轻起诉人(上)

    “保存人们所建立的功业,并且使邪恶的言行对后世的责难有所畏惧。”——塔西陀论历史的功用,与孔子颇有类似

    要是科琳娜背叛出卖,欺骗了自己,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想到此图里努斯忽然呕吐了起来,而后他就用衣袖擦拭着,时间飞快流逝,但他在这个房间里,却只能看到沙漏,和外面狭窄日光投影的移动,他有种在黑色海洋里,孤单驾驭着艘船只的感觉,到处都是可怕的暗礁、飓风和海怪。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依旧激烈,扶着栏杆的大祭司,多次暗中递交纸条给法务官们,要求这个案件的调查,就到冯特尤斯为止,只要他遭到惩处就偃旗息鼓。

    但那边西塞罗的纸条也塞得如同雪花飞舞般,但是他没有给审判团,而是给那位年轻的起诉人的,最终起诉人要求质询证人冯特尤斯。

    “今天的时间已经满了,我建议到此为止。”首席审判员毕索,不光是出于袒护被告人,同时也是自身年长而精力不济,便提出这个建议。

    但那位年轻的起诉人,却是个精力旺盛的,他便不断请求毕索,传唤冯特尤斯,并承诺他只询问几个关键性问题,绝不故意拖延时间。

    毕索看看下面旁听席,不敢自作主张,便对身旁两边的潘萨等人互相交谈了几句,下令以审判团投票的形式,来决定这件事——投票很有效率,十一票赞同。四票反对。外加其余弃权。“可以传唤冯特尤斯。”

    没多长时间,冯特尤斯穿着平民套装走了进来,“你在证词里承认,你是兵变的唯一策划者?”

    “是的。”冯特尤斯回答说。

    随后那位起诉人便继续询问说,“那么你煽动孪生军团袭击利利俾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因为凯撒的老兵们都串联起来,他们对旁听席上某位人狐假虎威,篡夺权力感到极度不满。”冯特尤斯直话直说。

    “可是策划这场兵变,是需要巨额的金钱的。按照许多兵士统一的证词,他们在先前就得到了笔不菲的补助犒赏。”起诉人说完,将刻着证词的字板,交给审判团过目,“而冯特尤斯阁下身为个普通的军团将校,图里努斯先前在希腊战区的辅佐官,是根本无法拿出这笔款项的!现在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拿出了这笔钱来?”

    法庭内外又是片群情汹汹,“你的意思是说,冯特尤斯并不是真正的主使者?”潘萨询问起诉人。得到了对方的首肯。

    “是尤利乌斯家族所属的自由民和骑士集体捐助的!”冯特尤斯“慌不择言”。

    而后毕索起身怒斥说,“证人。你这证词置于我何地?要知道虽然尤利乌斯家族的自由民与门客,在先前是做了遗产性质的分配,但是具体走向和表册还是握在鄙人手中,你这话语的意思,是我也参与了这场阴谋?”

    这下法庭已经混乱到无以为继的地步了,大祭司与其扈从和卫队愤而离场,其他的审判员也只能纷纷摇头,表示暂且先将冯特尤斯看押起来,等待第二天的审讯。

    李必达并未归去普来玛别墅,而是前去大祭司官邸停留,到了入夜时分后,利奥与扈从忽然出现在了牛首街图里努斯家的宅院前,看到他的阿提娅、屋大维娅当即哭成了泪人,拉住利奥的衣袖,询问图里努斯为何会遭逢如此横祸。

    “我只能说,原本我与父亲是要将这个突发事件给压制下去的,但是这件事流传太广,到今天这个地步,已不是父亲能控制得住的。”利奥沉痛地说到。

    “那图里努斯到底会如何?”母亲阿提娅带着哭腔喊到,“菲利普斯父子都已经出去,为解救他而奔走了!”

    “我来的目的也是如此,父亲已回到大祭司官邸,筹划这件事,我们都相信图里努斯是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的,我就是受父亲的委托来斡旋——这件事应该结局不会那么凄惨,最多是丧失竞选资格而已,因为按照规定,竞选期间的候选人是不允许有官司在身的。”利奥坐在了庭院的椅子上,对着女人们分析说,“所以,怀疑目标应该锁定在图里努斯的竞争者上面。”

    利奥的这番话,让女人们感到宽心了,既然这次的事件只是以前共和国竞选戏码的重演,那么图里努斯的下场是有限制的,因为即便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在罗马传统里都有个底线。

    最后阿提娅选择出了几个人名,海尔西乌斯,还有个西塞罗,前者可能在隐藏在迷雾背后的,而后者明显是希望置图里努斯于死地的。没别的原因,就是在先前的大抄斩里,图里努斯曾想和安东尼一起,将西塞罗登上公敌宣告名单,而现在则是西塞罗凶狠的反攻倒算。

    “最棘手的就是西塞罗了,而海尔西乌斯很好处置,因为他是我父亲一手栽培出来的,只要我父亲叱责于他,想必他也不敢过于嚣张——可是西塞罗......”利奥在座椅上局促了几下,感到十分为难,因为西塞罗是很难收买的,从地位和名誉上,他现在已是巅峰了,而他本身也不是个对金钱特别感兴趣的人。

    这时候,屋大维娅焦急地将利奥拉起来,来到了后园当中,不顾有奴仆在场,就埋在了利奥的肩膀上哀泣起来,“你与你父亲都得帮帮图里努斯,我们家族向来只是个小康的骑士家庭,虽然我继父也曾就任过执政官,但他也只是以演说和修辞著称于世,并未有可以自夸的财富。而我现在马上,希望你做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知道,图里努斯并不是个喜欢积蓄财富的悭吝人,他将继承来的财产全部分给了军队和门客。说吧,屋大维娅,不要再心神恍惚下去了。”利奥鼓励她将想法给说出来。

    “行贿六名法务官,行贿九名担任审判员的骑士,只要他们愿意投票,叫图里努斯无罪,哪怕是轻微的罪行的话,那么一切就好了!”这话自屋大维娅口中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感到绝望与疯狂,只能捂着脸坐下来,继续哭泣起来。

    可是利奥还是咬咬牙,说“我会对父亲求助的,行贿的费用也许要一百,甚至两百塔伦特,但我还是会去做的!”(未完待续。。)

第1章 隐藏的年轻起诉人(中)

    夜晚来临后,利奥是穿着代表必死请愿的丧服,来到父亲的官邸里的。

    “坦白说,现在的局势很复杂。”坐在圈椅上的父亲不无为难地说到,接着他对利奥说了句,“还是先说说你的方案好了。”

    当利奥复述了屋大维娅的想法后,大祭司笑起来,“是谁告诉你这么疯狂这么愚蠢的办法?是屋大维家族的女人吗?”

    但是利奥却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跪拜在父亲的面前,不肯脱下那身丧服,外面再度响起了初冬的雷声,“其实,我身为大祭司,要是挽救图里努斯倒不是没有办法的,现在出现了反常的雷声,只要我说天空出现了异兆,将审判给延迟下去,总得问题不大。”

    “可是父亲先前已通过护民官与民会立法,取消了行政长官、元老借口凶兆推阻会议和表决的权力,而后再要行驶如此权力,必须朱庇特的佛拉门十二祭司、鸟卜官、贞女祭司团三者联合在一起通过才行。”

    站在窗口的李必达,“我毕竟现在是大祭司,三者联合在一起通过,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可是如此拖延时日下去,西塞罗也可以继续撕咬下去,这样不但图里努斯无法当选次席执政官,也没办法再去希腊战区指挥军团作战了。”利奥带着忧虑的语气说到。

    于是大祭司叹口气,来到了儿子的身前,将他给扶起来,在雷声里低声问了句。“如果。我前去求告西塞罗。叫他主持撤销对图里努斯的起诉,你心中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父亲,我......”利奥嗫喏着。

    李必达笑起来,双手再度握住了儿子有些瘦削的肩膀,“我再问一遍,这是不是你心中真实的想法,而你愿意不愿意遵循这种想法行事?不要摇摆犹豫了,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也要琢磨着如何面对科琳娜。其实现在事态的内部情况,利奥你是明晰的,在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最了解你,你的波蒂mama,还有我,你的父亲。另外,我可以毫不羞惭地说,虽然你在年幼时我很少陪伴在你身边,但最终了解你的,还是我。是父亲。这点上,你再过十年就会从薇薇娅与你的儿子身上明白的。”

    在父亲的追问下。利奥垂下了长长的眼睫,一声霹雳划下,在白色的闪光当中,利奥抬起来脸,终于与雷声里对父亲说了出来。

    “好,很好......”李必达松开了手,接着踱到了座椅前,背对着儿子,最后说了句,“你需要金钱对不对?现在在奥斯蒂亚河港的金库当中,还有我私自贮藏的二百塔伦特的应急资金,你尽管拿去用好了。”

    第二日,在法庭上,大部分法务官和遴选来的骑士,集体提出动议,要求对此案件的追究至此为止,不要再深挖下去。

    “说说你们的理由。”毕索心想戏码大约也到此为止了,但出于程序,更重要是对旁听席和外面等候民众要有个交待,便开始询问起来。

    “而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图里努斯是幕后的策划者,还有被告毕竟是尤利乌斯家族的继承人,有谁会真正相信继承人会将剑指向他的监护人呢?出于对共和国团结的考虑,我们一致认为此事还是到底结束,比较符合各方的利益。当然前提是图里努斯毕竟要为此事负责,所以经过私下的磋商,应该以取消图里努斯三年内竞选执政官的资格为佳。”

    “这个判决,我认为没有太大问题,如果你们都同意的话,也就无需投票表决了。”毕索点点头,而后他将目光投向旁听席上的大祭司。

    李必达也微笑着对毕索颔首,表示他对这个判决结果也无异议,于是毕索又和潘萨商量了两句,“对于西法克斯与冯特尤斯,又该如何处置?”

    “西法克斯只能这样。”说着,潘萨做出个刎颈的手势,“至于冯特尤斯,他毕竟是骑士出身,留点余地,按照正常律法规定,可以判处永久的极刑流放。”

    “您是先前熟稔的法学者,在凯撒帐下始终以此效力,对于您的提议我没有理由不采纳。”毕索私下与潘萨握手,既然所有人都达成默契,那他就准备在当庭广众之下宣读结果。

    而图里努斯所在房间的大门也预先被打开了,狄罗斯走了进去,带着笑容对图里努斯说到,“审判已经水到渠成,几乎所有审判员认为不用追究你的责任,马上你就要被释放了。”

    一下子沧桑几岁的图里努斯,慢慢抬起头来,回味咂摸着狄罗斯的这句话好几分钟,而后哈哈笑起来,那是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笑,“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依旧会攀登到巅峰的。”图里努斯在心中,便是如是想的,他缓缓站了起来,在狄罗斯的搀扶下(他这两日身体因为忧虑和焦躁,变为极为虚弱),慢慢走到了门口处,准备迎接自由的呼吸与阳光。

    这时,站在法庭天井下的那位年轻的起诉人,喊到,“等等,我还有关键性的证据没有呈交,这个证据足以置图里努斯的大逆之罪!”

    于是毕索已经到了嘴边的宣判,便硬生生吞了下去,而西塞罗在旁听席上,与一群元老高声喝彩了几声,接着鼓掌起来,带着某种讽刺和嘲弄,好像所有的计划都在掌控间。

    李必达站起来,对着那年轻的起诉人怒斥说,“你不要过分了,你可是图里努斯的义兄弟,小菲利普斯!”

    这句话几乎瞬间击垮了站在门前的图里努斯,他跌拓了下,扶住了门柱才算是没有栽倒,而后他眯着有点昏花的眼睛,仔细分辨着法庭上站立着的密集的人群,而后慢慢地终于在最核心的位置,看到了他的义兄弟,继父的亲生子,屋大维娅的丈夫,嘴唇上刚刚剪除掉绒毛的小菲利普斯,没错,就是他!

    “对不起大祭司阁下,现在我没有任何身份,我只是个起诉人,向法庭提出诉讼。”小菲利普斯面对指责,气定神闲地说,“也许你的赛里斯帝国里面的民众喜欢讲究这一套,但是......”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门边上,精神濒临崩溃的图里努斯,而后一字一顿地说到,“这儿是铜表法林立的罗马,不要以为你让自己的儿子利奥花费巨资行贿,便可以让被告逃脱责罚。”(未完待续。。)

第1章 隐藏的年轻起诉人(下)

    图里努斯的指甲,死死地楔入了门框当中,吱呀作响,他觉得自己已没有丝毫的退路,不由得使尽力气喊到,“你这个贱种,你这个来自希腊的杂碎家族的后代,你和你那同样肮脏下作的父亲听着,我马上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彻底把你们全都给弄死处决掉,尸体扔到排水沟里,直排到塔昆沼泽的污泥地里去!”

    “我也是与你抱有相同的想法,图里努斯。你凭什么继承了凯撒的遗产,还不就是因为阴差阳错的血统吗?你们屋大维家族先前算得什么,你父亲不过是个卑贱的货币兑换商,现在轮到我们菲利普斯家族崛起了,所以这是场决战图里努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绝不会允许自己不战而逃,就把这里当作是浸满鲜血的砂地吧,图里努斯!”那边,小菲利普斯也发出了角斗的号角声。

    接着,小菲利普立即以公诉人的身份,扬声阻止了审判团的结案要求,因为“一切都没有完”!

    “我要将这个最大的丑闻公布于世,那就是凯撒的继承者,居然要靠贿赂审判团来逃脱自己的罪责,所以我需要传唤最重要的证人,那就是大祭司的儿子,也是西西里行省先前的使节副官,埃米利乌斯家族的利奥前来!”小菲利普此话刚说完,整个法庭的席位上无数人就如坐针毡,咒骂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而外面坐在广场和塔楼上密集围观的民众也交头接耳,甚至有许多人开设了赌局,来为而后事态的进展押上钱财。

    总之。这简直是罗马历史上最峰回路转的审判。起码是之一。

    毕索只能唏嘘着重新坐下。摸着自己酸痛的老腰,抱怨着,接着骑士和法务官都面无人色地在审判席上围了过来,询问德高望重的老监察官现在该如何办?

    “现在是你们接受了大笔的贿赂,反倒来问我?”毕索面如冰霜,没好气地说到。

    骑士和法务官们都要哭出来了,他们低声解释说,这是大祭司父子送来的。他们没胆子不接受。

    “这可是丑闻,现在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叫小菲利普斯继续传召证人。”毕索和潘萨最终也无奈地如此回答。

    西塞罗得意笑着,端坐在旁听席上,抖动着袍角,目视着利奥慢慢走入了法庭,现在夕阳的光芒正投入了法庭的大理石地板之上,但他的兴致依旧很高,看来得意戏码才刚刚被搬上台而已。

    “你为什么披着丧服?”小菲利普斯询问站在天井下的利奥道。

    “因为我是代替你穿的,在这场悲剧里你扮演的角色实在是配得上我身上的衣物。”利奥反唇相讥。引来阵阵笑声和嘘声,但小菲利普斯也没有激动恼火。他只是笑笑,对着利奥质问,“你承认在昨晚,你行贿了整整六名法务官和九名骑士审判员吗?埃米利乌斯家族的势力和财力简直叫人侧目,二百塔伦特的金银,在一晚上的功夫就撒尽了,这也是种让人仰视的能力,是不是?”

    “我想这个情况,和现在的案件没有任何牵连,假如你认为我行贿的话,那么请另外单独起诉我,当然必须在这个案件终结后。”利奥继续不动声色。

    “那好吧,不过下面的问题是绝对和本案有牵连的。”说着,小菲利普斯举起了字板,“这是西西里行省使节官马尔克卢斯处于一万分的公义,提供的证词,抱歉他本人并未来到此处,但是其上说得非常清楚——那就是在先前,也就是在孪生军团哗变前,图里努斯曾经私下写信给统括行省和行政院远征财务的利奥,想要向他借款五百塔伦特,来舒缓军资的急需。”

    利奥沉默了,而小菲利普斯继续咄咄逼人,连续追问了三次。

    “是的,确实有这事,但我很快就向行省会议递交了弹劾,并且并没有将一个阿司送给图里努斯。”利奥辩解说,“所以这种事和图里努斯并未有关联,他错误了,我也指正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图里努斯会由此而仇恨你,随后他就指使西法克斯、俾泰亚斯,怂恿孪生军团来袭击利利俾城,企图杀死你?”

    “我觉得你在胡说八道,如果这是你初次上庭的表现的话,那我可以随后以诽谤的罪名,将你投入地牢。”利奥有些愤怒地答复道。

    “可是最后被投入地牢的,只会是图里努斯而已!”小菲利普斯而后再度出示了账簿的证据,“可是我从行政院和西西里行省金库里所得到的账簿副本,里面很清楚地显示了,在图里努斯这个信件发出后没多久,就真的有价值五百塔伦特的金钱和物资,自利利俾港运载上船,朝伊庇鲁斯地区进发了!”

    这下子旁听席上都要爆炸了,许多元老纷纷站起来,伸长了脖子要观看账簿副本上的数字和签名,利奥满脸无法相信的表情,他对小菲利普斯喊到,“这上面根本没有我的印章,这是伪证!”

    “没错,所以你完全被欺骗了,图里努斯早就买通了你身边的文书,窃取了你的印章,并且指示冯特尤斯策划了这一切,非但如此他还要让孪生军团杀害你,而后将一切责任归咎到冯特尤斯身上,用假象蒙蔽整个共和国!而后他就可以掌控这个国家,追随他养父遗留下来的可怕的轨迹,那便是消除对手与政敌,重新当上罗马人的君王。”小菲利普斯环视四周,踌躇满志,接着他再度扬起了另外块字板,“关于这所有的事情,冯特尤斯也已经招认了,辛苦你了,这也是我丢弃图里努斯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把每个人都当作可以利用的奴仆和工具。”小菲利普斯说完,还拍打了下利奥的手臂,好像是在宽慰对方似的。

    这下,法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门前的图里努斯,包括满脸错愕的大祭司一起。

    “你这是在无端污蔑,因为谁都知道,我马上就会成为大祭司的女婿,而利奥则是我的义兄弟,我们是一起在街区里长大的,一切玩抛掷核桃游戏,一起在阿波罗尼亚学院研修的,是不是?是不是?利奥,还有我的父执监护人,我,我可是在你们的眼中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们有任何坑陷的想法,我可以对着所有的神祇,发出最毒的誓约来证明自己!”图里努斯看着所有人,眼泪夺眶而出,歇斯底里地喊到。(未完待续。。)

第2章 冰冷浴室(上)

    “现在有冯特尤斯的证据在这里,你还敢说自己对待监护人家族从来都没有伤害坑陷的意思?不但窃取利奥的印章,还煽动乱兵图谋杀害之。”小菲利普斯继续抓紧时间,连珠炮地朝审判席上发问,“面对这样的奸邪之人,我想我的起诉应该是完全正确的,也是应该被所有审判员所接受的。我建议先永远剥夺图里努斯水与火的权益,将他羁押在图里亚努姆地牢当中,不用再继续见天日了。”

    “今天的议题应该就此结束,因为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起诉人你现在是叫我们无法见天日,还是明天再继续讨论下去好了。”这时候,毕索扶着额头,万分苦恼但又没丢弃希望,企图使用“拖字诀”。

    “难道埃米利乌斯家族还想利用这个夜晚,使用大量的金钱包庇图里努斯,当我今天业已揭穿了后者的面具后?那我倒有个疑问,下一步你们将行贿谁,能行贿谁?”说着,小菲利普斯跃动着,指向了毕索,“难道是德高望重的监察官大人,他可是穿着紫色边条的长袍的,只要你一句话,图里努斯就会无罪,你可以尽快说出来吗!”

    结果毕索即刻用长袖遮住了脸,表示对对方指控的否认,“那难道说是次席执政官潘萨阁下?你向来是凯撒最倚重的文书腹心,是不是也像凯撒老兵那样,不能见到图里努斯遭到惩处?”

    “我身为共和国的法学者和修辞学者的身份,将远比凯撒部下这个身份要长远得多。”这是潘萨巧妙的回答,接着他便假装查阅卷宗。埋头不再说话。

    接着。在庭外“图里努斯是个豺狼”的怒骂声里。心虚的审判员挨个用袍袖挡住了自己,身体无奈地往后倾斜着,躲避着。但天井下的利奥百般苦痛,低下了头颅,还是不想相信眼前的事实。

    大祭司也颓然倒在席位上,周围的元老不断在他耳边聒噪,提出各种各样处置图里努斯的建议,西塞罗则冷笑不言。

    “所有的听众们。我现在勇敢地揭示了这个巨大的阴谋,我明白你们对于罗马显贵间私下的内讧和争斗是非常感兴趣的,故而我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站出来说话,就是要表达这个理念,按照铜表法的原则,即便是尊荣的贵族,他们的私人行为无不裹挟着国家的权力与命运,但这合法吗?合理吗?你们不要以看热闹的态度来围观啊,而是要以审判者的身份来决定这场悲剧最终的归宿——罗马人喜爱贵族的传奇崛起,但更乐于看到他们的戏剧性崩塌!”小菲利普斯走到了法庭的廊柱口。以这番极其带有鼓动性的话语,对着在外所有的民众喊了起来。

    他的呼声得到了很大的回应。这下面如死灰的毕索坐不住了,他再度把目光转向大祭司,希望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而大祭司却捂着脑袋不与任何人做目光上的接触交流——倒是他身边的西塞罗劫夺了自己的视线,很引人注目地说了句,“vixerunt”,说完他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手势。

    vixerunt,就是“存活过了”的意思,这是当年西塞罗在处决喀提林党徒时,出来对民众所说的最有名的一句话,现在明显他希望将这句话用在图里努斯身上。

    而在怒潮的声音当中,图里努斯在万分激动、愤懑和绝望当中,意识到了现在局面不管他如何辩白,都已经落了下风,他已经被设局很久了,还能救他的,就只剩下监护人了。

    “我向着维斯塔贞洁的神起誓,我对监护人家族是绝对没有半点加害的意思的,即便我像维斯塔那样,曾经遭受过神通广大的海神尼普顿,和太阳神阿波罗的引诱求爱,但始终没有丧失过自己的贞节——我对监护人家族的忠诚和爱护,我愿意如同维斯塔那般舍弃海洋与阳光,也要秉承人间最坚毅的爱。”慌张之中,图里努斯半跪着,扶着门柱,举着手指,对着神祇开始赌咒发誓,他的泪水和鼻涕交织而下,顿时让不少在庭的审判员、文书乃至外面的民众动容,“诸位,还有什么比遭受构陷,蒙受不白之冤更加苦痛的事情呢?我即将被一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踪的伪证给打倒,我恳请所有的人,不管是元老、骑士还是民众,都好好想想,将清白和自由及时归还于我,我愿意退出五年期的执政官竞选,来满足暗处政敌的陷害,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我这样舍弃荣耀和上进心,将自己封入如同死亡的墓穴里整整五年还不够吗?”

    谁想,小菲利普斯哈哈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般,他轻轻将最后一叠文牍给拿了出来,要给图里努斯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这是图里努斯这一年来,在希腊战区给家父的信件,因为害怕门楣受辱,我的生父并未出现在这个神圣殿堂上,现在的局面对他而言已够残忍的了。本来家父极力希望将这些丑闻给掩盖住,他渴求继子图里努斯能回心转意,并且在信件当中不断地规劝他向善,丢弃恶念。可是,一切都没有效用。”

    这下,图里努斯如同雷击般,哀嚎着在地上爬动着,看来是要去抢夺小菲利普斯手中的信件,并且大喊道,“这是些完全私人的信件,里面承载的也是我许多不成熟狂妄的年轻人想法,现在你居然把他给拿出来,凭什么来定我的罪行?”

    狄罗斯急忙将原来的少凯撒给拉住,而后好几名法庭上的扈从也上来将他重新毫不客气地推到了门板前,将他给控制住。

    那边,小菲利普斯高声当众朗读起来,

    “一个异邦人,到底何德何能会成为共和国的无冕之王?就这个结果,继父我认为国家已然病入膏肓,是需要我们家族出来拯救的时刻了。”

    “利奥不过是个比阿格里帕还要低贱的出身,他的母亲据说先前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奴,这位‘少爷’出生在个寒酸的公寓当中,看来共和国真的要被解放奴的后代掌控了。”

    “最可笑的是科琳娜.......”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祭司脸色铁青,忽地站起来,而图里努斯看到这样的情景,则瘫坐在了地板上。(未完待续。。)

第2章 冰冷浴室(中)

    “如果我的睡帽能知道我的大脑想些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投入到火炉里。”——腓特烈大帝谈军事保密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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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棍,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孩子,图里努斯。”旁听席上的大祭司最后还是忍耐不住,他招手阻止了小菲利普斯继续往下阅读,因为这毕竟已经牵连到他最珍爱的女儿,接着他便走出栏杆,拂袖而去,而站在证人席上的利奥也低着头,满是尴尬惊惶。

    “诸位,我想可以重新投票了。”看着几乎瘫在原地的图里努斯,监察官毕索叹息了两声,对着所有审判团说到,“这也是我们唯一能扳回颜面的仅存机会了。”

    图里努斯继续被扔在了那个呆了三日的房间里,他的眼睛就像白日下的小鼠般闪烁不定,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被诬陷入罪”这种事,他绝不是第一个遭遇这个的人,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反正来来去去,图里努斯想清楚了,他在关键时刻,遭到了冯特尤斯与菲利普斯父子的反水,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定他策划利利俾兵变的罪,但所有间接的证据链他都处于不利地位,“诛心之过”,便是如此。

    说到底,一锤定音的,还是他的私人信件内容居然被继父出卖,这就是最致命的打击,也是图里努斯这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想都没有想到的事。他实在是无法相信。他在这个世界上目为最亲任的继父、义兄弟。最后竟然会如此对待他。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大门重新打开,狄罗斯无奈地迈入进来,手中握着卷宗,对着坐在角落里的图里努斯,满是难以启齿的表情。

    “读吧,我的新朋友狄罗斯。”图里努斯哑着嗓子要求。

    “库里亚大会正式剥夺你凯撒的名号,罢黜了你尤利乌斯家族继承者身份。褫夺你所有的官职和军权,解除你与凯撒和科尔普尼娅的收养关系。”狄罗斯读完了一个判决的卷宗。

    “继续,我的朋友。”图里努斯目无神韵,怔怔看着脚尖和地面相会的地方。

    “大祭司也解除了你和他女儿的婚约,但他依旧愿意原谅你,并且在元老院里为你的罪行奔走。”

    图里努斯凄然笑了两下,“也就是说,对我的罪行尚未确立?”

    “听着,可是必须现在要将你羁押在图利亚努姆地牢当中,大约一个集市日后。最后的一切才能昭昭大白。”狄罗斯低声说到。

    “图利亚努姆地牢,不。我不去那个地方,我不去那个地方!天啦,那儿是关押共和国国敌的地方,朱古达、喀提林党徒都死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是少凯撒,为什么会把我送到那个地方,我宁愿站在卡皮托儿山的悬崖上,被割下头皮推下来摔死。”图里努斯崩溃了,他叫喊着,居然爬了过来,以乞求的姿态,拉住了被释奴狄罗斯的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前去那个可怕的地方,那是彻底杀害一个公民精神,并将他的名誉彻底埋葬的牢狱。”

    “你冷静些,判决结果并非是我下达的。”狄罗斯为难地摁住浑身发抖、意欲疯狂的图里努斯喊到。

    “那你个贱种,为什么不看看你阅读的卷宗,仔细看看你这样的贱种奴才,有没有读错疏漏了什么东西?是的,有谁胆敢如此对待堂堂的少凯撒?”图里努斯忽然面目扭曲起来,龇着森森的牙,咆哮着扑了上来,抱住可怜的狄罗斯,肆意用他的牙齿攻击撕咬起来。

    “我需要帮助!”狄罗斯的耳垂被血淋淋地咬下来,哀叫着朝门外伸出着手臂求援。

    四名高大的百夫长走入了进来,他们举着手杖和棍棒,对着胡乱如同发狂的狼般的图里努斯,就是雨点般的殴击,“魔鬼啊,你们全是要害我的魔鬼,我能看到眼前的鬼灵在嘲笑,在飞舞。”图里努斯抱着头,忍受着四处飞来的棍棒,还在大喊大叫着,直到一个百夫长飞起一脚,将他的下巴几乎踢得脱臼,他才倒在了角落的地板上,呻吟着,捂住了腰部,十分痛苦地喊着,“我的身体要垮了,谁来救救我啊,谁来救救我啊......科琳娜,科琳娜,快来看看我啊,你的图里努斯快要死了,少凯撒快要死了。”

    最终,图里努斯是昏死着,被扈从们拖出去的,他们在后院里将半死的他塞入一个肩舆,而后急速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胡说八道,什么死刑?简直是荒谬绝伦!”大祭司官邸当中,被以西塞罗为首的数十名元老围住的李必达,被剪着双手,气愤地说到。

    “我也知道这个罪行有些重了,但这只是建议,也就是说,现在唯有死刑,才能彰显图里努斯.屋大维的罪恶。”西塞罗不疾不徐。

    “现在这一切惩罚已经够了!”大祭司也是不折不饶。

    于是,听到这个结果后的保卢斯,对西塞罗使了眼色,而后对着几名元老商议了番,最后再度向大祭司提出动议,“尊敬的阁下,只要你对这个折衷的处置方案点头,那我们就在当晚如此对毕索和潘萨传达——那就是将图里努斯的所有身份都剥夺,把他流放到马耳他人的岛屿上去。”

    “马耳他,马耳他。”大祭司呐呐自语这个地名,旁边的利奥毫无表情。

    “是的,马耳他,恰好位于乌提卡、西西里、科孚岛和昔兰尼中间的海域位置,是个很易于监视的地方,相信那里也可以磨砺图里努斯的心灵,让他能尽快认识到自己的罪行,彻底反省自己。”保卢斯还不忘解释一番,“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是这才是真正能挽救图里努斯的唯一办法。”

    “我算什么监护人啊,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如此的凄惨结局......”听到保卢斯这话的大祭司,痛苦地抱着膝盖,蜷缩在长椅之上。

    这时候,得到确定处置方式的所有的元老互相摇着头,叹息着,纷纷告辞。

    夜明时分,利奥并没有睡眠,他叫扈从点燃了松明,“随我前去图利亚努姆去,我要前去探望我的朋友。”说完,十余名麦德捷卫队武士立刻将少主人卫护了起来,走出了院子。此刻,裘可拉大街上,鲜花小贩与鱼贩已经三三两两穿梭在灰白色的街道之上了。(未完待续。。)

    ps:  昨天的zhuangbility小格言忘记发,今天补上。

第2章 冰冷浴室(下)

    官邸二楼的雨廊上,大祭司缓缓走出来,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这时候门边的阿尔普走上前,叉着手候在了他的旁边。

    “不用阿尔普,利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你马上随我去用早膳就行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大祭司很淡然地吩咐说。

    图利亚努姆地牢,堪称罗马全城最让人战栗的地方,它在晨风里就像一头餍足了血肉的巨兽,卧在大力神祭坛的更东边,与贝娄娜女神庙遥遥隔河而望,从外表看它是个简易的双层砖石楼,但是却有两个宛如烟囱般的凸出建筑,又显得它格外与众不同——狱卒会告诉你,这两个“烟囱”绝不冒出生气,而只是冒出死气,它的出口处是用铁栅封死的,而后一直延伸下去,直到地下那椭圆形的墓穴式牢狱,犯人在里面,只能顺着这个高高的烟囱,得到些空气、阳光,而到了夜晚,狱卒就会将烟囱完全用盖子给封死,这样整个地牢就淹没在完全的黑暗当中。

    地牢不分隔间,因为关押在这里的人不会很多,故而没有必要如此做,现在的犯人,便只有图里努斯一个,昨晚他就是在地牢里独自度过的——潮湿滑腻的墙面,无边无际的黑暗寒冷,毫无生气的浮雕,缝隙里吹进的带着怪响的风,还有与世隔绝的死寂。

    仅仅一晚,图里努斯就苍老了十年、二十年,当利奥举着火把,站在地牢外的通道处时,他就像个飞蛾般。迅速靠了过来。“我可以再度向你发誓。发最毒最毒的誓约,我绝没有任何参与策划利利俾兵变的行为!”

    “那你在信中,对我和妹妹,及对我父母的侮辱又该如何解释呢?”火把下的利奥,带着痛惜不忍的表情说到。

    “原谅我,那是我年轻气盛,不谙世事,我在这几天都想明白了。我决心向你们认错,哪怕是失去了与科琳娜的婚约,哪怕是失去了凯撒的名号我都无所谓,只求不要将我继续关押在此处哪怕是一日。我是无辜的利奥,我是无辜的呀!就算在背后是洋洋得意地说了污蔑之语,但我确实没有做过实际伤害你和你家人的事情。”扶住铁栏杆的图里努斯泣不成声。

    利奥长叹了两声,接着他说,“那你好好回想回想,我会把你所言转达给父亲的——首先,你有无在希腊战区指挥军团时。确实缺少过军资?”

    “是的,没错。自从遗产分配过后,我所辖的自由民和被释奴所经营的产业,就很不景气,不少倒闭了,还有不少也是入不敷出,所以作战一年来,我只能依靠农神庙国库拨款的接济。而布鲁图的四个军团,却得到了小亚、希腊和马其顿效忠城市的金钱资助,这也是我屡战不利的根本原因。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以私人名义,向你借款的。”图里努斯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听到这话后,利奥摇摇头,“那现在我告诉你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好了,图里努斯你还太年轻,先前你养父之所以获取大量金钱,不是因为他经营产业有方,而是由于他外放高卢总督,靠战利品和勒索的热钱才致富的。而内里,你们尤利乌斯家族的产业和商贸其实都弱小的很,实力只存在于账面之上,一旦遇到了经济竞争,加上你养父身故,便脆弱的很。”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你早该接受邀请,来参加我的军队。”图里努斯不知道利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是被冯特尤斯给坑害了,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其实来投靠我就是虚情假意的,他还是对被我养父革职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扮演了双面间谍,来坑害我!”

    “嗯,冯特尤斯在阿维努斯阵亡后,悄悄掌控你身边的卫队、文书和机要事务,而真正对你矢志不渝的阿格里帕,你却始终叫他在前线疲于奔命,这点确实是你错了,图里努斯。所以在暗中冯特尤斯窃取了你的印章,骗取了利利俾的五百塔伦特的军资,他还动用金钱,收买了孪生军团,制造兵变,随着一转脸就以自我暴露的伎俩圈套,栽赃嫁祸给你。”利奥慢慢分析说。

    “没错,利奥你知道吗?还有被我们一直目为兄长的梅塞纳斯,对我也有成见和误会,他一定是认为我是利利俾兵变的幕后凶手,所以才如此在此刻仇视我,我知道他父亲是开麦斯,也是你父亲最信任的门客。等到你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了,我会亲自前去向梅塞纳斯说清楚这个内幕的——全都是西塞罗、冯特尤斯还有我继父他们做的鬼。”图里努斯激动地伸出手来,隔着铁栅栏,与利奥的手握在一起,“你还记得吗?几年前的时候,我们是如何一起前去观看各种竞技和演出的,那时的岁月我始终都记在心中,这点你绝对不用怀疑,现在朋友却已星散了,小朱巴已经前去乌提卡,准备到努米底亚当君王了;阿格里帕还在伊庇鲁斯的前线,为军队服役;薇薇娅已是你的妻子,怀着你的孩子;而我本人也沦落到了这里,你的妹妹科琳娜呢?最伤心的应该是她吧?我也十分牵挂她,所以一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利奥......”

    “我该怎么帮你,图里努斯。”利奥反过手来,将对方的手背给握住,“我也十分苦恼......”

    “没什么苦恼,我的朋友,我求求你,你再求求你的父亲,只要监护人同意的话,哪怕我会被流放三年,不,甚至五年,他还会援引我返回罗马城来,继续提携我,那就可以了。利奥,我哀求你,这是唯一的希望了。科琳娜,科琳娜,是的,虽然我确实对别的女子动过邪念,但我始终没有背叛她,如果科琳娜真的愿意等待我的话,我以后将永远把她当作我的主母,我最爱的妻子。”

    这时候,火把在风中不断起伏着,利奥与图里努斯的手相握在一起,良久沉默后,利奥却将手给松开了,幽幽地说,“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我到底在苦恼什么,图里努斯。”(未完待续。。)

第3章 别了 图里努斯(上)

    “在我们后代的眼中,我们是愚昧无知的。”——古罗马普林尼

    ——————————————

    整个地牢,只剩下过道里的风的喧嚣,还有蝙蝠扑扇着翅膀的诡异声音。

    “也许你应该说清楚些,利奥——和朋友一起共享你的苦恼。”图里努斯再度笑起来,也再度将表示乞求和友情的手,隔着铁栅伸了过来,他希望利奥再度能握住自己的手,但对方并未这样做。

    “不,不,我想图里努斯你是个真正聪明的人,其实在**庭上的时候,甚至在你见到小菲利普斯之前,就应该明白了,这一切幕后的操控者,没有别人。”利奥下面,慢慢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就像在规避铁笼里的野兽那样,“能对你设下如此完美布局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是唯一的。我的父亲,李必达乌斯。”

    图里努斯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他怔怔地借着火光,看着那边的利奥,很长时间后,他继续笑起来,满脸的胡茬,“这不重要利奥,我说过,我对你们家族完全没有恨意,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如果监护人想要惩罚我,那简直是件随随便便的事,我是绝不会记仇的,绝不会。”说完,图里努斯的脸庞上,讨好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整个地牢里都回荡着他讨好的嬉笑。

    “不要再继续和稀泥下去,图里努斯,你明明记在心中的。是的。现在心中对父亲谋划清晰的人很少很少。西塞罗是他指使的。因为这位雄辩家在先前的大抄斩时期,欠了我父亲很大的人情;冯特尤斯是他指使的,因为你也许现在才知道,当凯撒将这位军事护民官的职衔给革除后,是我父亲给他钱,想办法恢复了他所有一切,安插他在你的身边,他早已是我父亲的死士;梅塞纳斯也是我父亲指使的。不,甚至说不用指使,他从一开始就是效忠我父亲的爪牙,从他生下来的那时刻,梅塞纳斯父亲开麦斯就在他身躯上刺上了‘永远效忠努马王’的刺青,更何况他一直爱慕着科琳娜;菲利普斯父子也是父亲指使的,早在半年前,我父亲就通过人脉与他们达成了协议,坑陷你的条件,就是菲利普斯当上次席执政官。他儿子与我一起担任高级市政官。这些,我相信在你被囚禁在法庭上。囚禁在这里的几个日夜,应该想通了。”

    手握着铁栅栏的图里努斯,喘着粗气,他希望利奥不要再叙述下去了,“亲爱的挚友,我刚才说了,我不在乎这一切,只要监护人他的气愤恼怒消除了,愿意原谅我就可以。三年,五年,科琳娜,若是梅塞纳斯想要追求她那就去好了,我已不配再爱她了,利奥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忙,帮我自这里出去。”

    “出去?是的,出去,你觉得遭到流放也是无所谓的,那我就将实情告诉你——冯特尤斯在接到我父亲指示后,立刻策动了孪生军团,但他提前也将消息传达给了特卢雷亚斯将军,我父亲许诺他将来会成为不列颠的征服者和总督——所以这场兵变就是个演戏而已,一场真正流血的戏剧,没有观众,只有演员。随后,我父亲叫梅塞纳斯这个明间,以次席执政官和科琳娜婚事为诱饵,引诱你回到罗马城来。接着,菲利普斯父子成为了真正置你于死地的杀手锏。”

    “够了!利奥,不要再继续说这些无谓的话了,是的我全明白了现在,也许我的智慧就迟到了那么两三日时间,但现在一切都翻过去了,我乞求的,只是监护人的谅解和宽宥。”

    “不会再有谅解了,图里努斯,现在的你比曾经的我还要天真,为什么你现在不继续想想,既然父亲他将刀剑伸向了你,在那决定性的瞬间,还会有这种词汇存在吗?不,没有了,你的结局已定,终身流放监禁在马耳他岛,没有什么三年、五年,我父亲继续活在这世界上一天,你就永远回不到罗马来。”利奥打断了图里努斯的发言,这句话击碎了对方的脊梁和愿景,彻底的。

    “那你父亲死后呢!”图里努斯终于忍受不了,他苍白的脸变得通红,“想想吧,我们那时恰好壮年,会以朋友的身份一起携手,统治这个国家,还有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

    而后图里努斯不断呼喊着利奥的名字,请求他好好考虑下,但利奥却在静默会儿后,说到“我,是父亲的儿子,我不管自己姓氏是什么,埃米利乌斯,还是尤利乌斯,还是高乃留斯?谁会去关心这些?我就是父亲的儿子,也许这个理念现在科琳娜不明白,但我已经明白,在前日的那个雷电之夜里,我就是如此对父亲说的,如果你现在一定要得到答案,那我便告诉你,我也坑害了你,图里努斯。那就是我蒙骗了你的姐姐,故意使用了父亲的金钱来行贿审判团,这样其实是落实了你的罪名,民众当然会说,‘看吧,假如图里努斯无罪的话,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贿赂法官呢’。你是无辜的,但你必须有罪。”

    “你也害我,你也害我......”图里努斯长大了嘴巴,浑身颤抖,他在思索着为什么,但利奥而后却很简捷地替他回答了出来,“是你看不起的人,也就是我的生母,她告诉过我,当年父亲为了保护还在母亲腹中的我,经历了多么大的磨难和惊险,母亲是不会说谎的,即使父亲从未在我面前对我说过。我们都已到了不再青涩的年龄了,故而图里努斯你的梦想就埋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图利亚努姆地牢当中,就消散在马耳他的海水洋流里好了,因为你我的命运是无法共存的,罗马的战车竞赛不正是告诉我们这样的道理?一条跑道绝对不会容纳两个赛手并肩驰骋。现在,我利奥才会以父之名,继续顺着这个国家的轨道走下去,我没有害你,这只是场暗中的战斗而已,你输了,我与父亲赢了,就如此简单。”

    而后利奥,缓缓从斗篷里举起了手中的鞭梢,指向了坐在那边的图里努斯,“如果现在站在地牢外的是你,你也是绝对对我没有任何宽宥可言的,对不对?”(未完待续。。)

第3章 别了 图里努斯(中)

    图里努斯沉默无言地低垂着头,不一会儿嘿嘿地笑起来,“我感到后悔,莫大的后悔,假如我当初能摈弃掉惰性侥幸,听从库里奥的建议,趁着你父亲主力军团还未进入山南高卢时,就与安东尼联手攻入罗马城,把你们贱种家族全部给灭绝掉。”

    “是的,就这样说就太好了,图里努斯......对不起,你失败了,但也不要有任何愧疚的心理,因为你付出的代价,已够惨重。”利奥也低着头沉痛地回答,接着他抬起头来,对铁栅那边昔日的好友说了句,“那就这样好了,别了,图里努斯。”

    “就这样了吗?就这样了吗?你就是如此对待朋友的嘛,你个军妓和奴隶的儿子!”图里努斯愤怒地喊叫起来,结果火光轰地一闪,是两名麦德捷武士,将手中的松明朝铁栅间猛地一晃,图里努斯哀鸣声,像受到惊吓的野兽般,往后缩了几步,藏身到了黑暗处,还对着利奥的背影嗥叫了几声,接着火光渐行渐远,将图里努斯留在了暗夜和铁栅之后。

    待到利奥走到了地牢外时,天已大亮,他将外面的粗布斗篷给脱下,露出了精雅的托加长袍,在束棒扈从和卫队的簇拥下,如同罗马最平常的派头贵族那般,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和神庙,最终来到了大祭司官邸,在那里的餐厅里,父亲正坐在餐几前,在上面有他的一份餐点,是他最喜欢的橄榄油李子。

    “父亲,我回来了。”入席的时候。利奥请安说到。

    “唔。你早餐准备好了。马上我和你返回普来玛去,拜谒你的母亲,并劝说劝说你的妹妹,到晚上时还有个小型的私人宴会,是关于你市政官在职期间关照问题的,我要援引几位得力的骑士给你。”父亲丝毫没有奇怪的脸色,很自然地将儿子的餐盘推了过去,而后用餐巾细细擦拭脸颊和嘴唇说。

    “遵命。父亲。”利奥答完,就在父亲的下首坐下,埋头吃了起来。

    父子俩就这样静静相对着,直到用餐的完毕,而两个人的心中也都非常清楚:下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对科琳娜的交待,但李必达乌斯的脸色,却是十分轻松,好像已胸有成竹。

    普来玛别墅后院的房间里,科琳娜抱着膝盖。坐在彩色壁画下的卧榻上,她不清楚这些天外面发生事务的详情。因为她已与世隔绝,外面是男女奴仆将她房间封闭起来,贴身的梳发侍女全被李必达换掉了,没人向她传送消息,也没人敢。

    但科琳娜明白,图里努斯遭殃了,只不过不知道遭殃到了何种程度。

    当大祭司出现在花园时,波蒂带着所有奴仆前来迎接,李必达好像有些疲倦地坐在石椅上,“我的养父还没从拜厄回来吗?”

    “没有,马可斯这次兴致很高,因普林西娅和多慕蒳都争着巴结他,与他一起坐着彩妆游艇从海岸这头直到那头。”波蒂笑着,给大祭司揉肩松骨,便说道。

    “嗯——科琳娜如何了,她吃饭了没有?”这时候,大祭司才把话题转到了女儿身上。

    “并没到绝食的程度,但她吃得很少,最近两日瘦了些。”

    原来,李必达从来不喜欢像某些受东方宫廷风影响的贵族家长那样,教导女子要节食塑身,他一向对女儿说,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有点节制就行,平日里多与梳发侍女前去浴室的健身房间流汗锻炼,但是坚决不允许女儿找“按摩油技师”,这类人多由年轻男子担当,专门替洗澡完的贵妇擦拭橄榄油并按摩,并疯狂出卖男色,勾引主顾们。

    所以科琳娜养成的习惯很好,那就是绝食她绝对忍受不了,虽然很伤心。

    “马上你们都留在这里,准备晚宴的事情,我去劝解下我的乖女。”大祭司如此吩咐说,接着踱进了后院的房间里。

    奴仆们急忙鞠躬,将房门给打开,以表示他们是尽职尽责地看管小姐的。

    “父亲,你欺骗了我,一定也害了图里努斯。”科琳娜穿着松散的睡衣,发鬓散乱,当她看到父亲时,便清楚一切都木已成舟了。

    “现在我能告诉你,图里努斯这辈子都要被流放在外,在遥远的马耳他岛。”李必达坐在了进门里面的椅子上,这个方位恰好对着女儿,他事先细心扫了眼,发觉四周的柜子和小几都被移除走,各处都没有锋利的器物,这才定下心来,对女儿叙述了事情的最终结果。

    科琳娜将长发垂在眼睫和两腮前,慢慢用手捂住了脸,“父亲你不会允许我自杀是不是?不然的话,即便没有剪刀,我完全可以用这手将自己的眼珠给挖出来。”

    “不,不要挖,因为你还要留着这对美丽的瞳子,看看这个。”李必达便将图里努斯的私人信件送了过去。

    一封是他与科琳娜的,一封是他和继父菲利普斯的,但两封信都牵扯到了科琳娜。

    说实话,科琳娜当即就幻灭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蠢货,那个男子一面在前一封信件里,对她是这样的甜言蜜语,恭维款款;而在另外一封信件里,却嘲笑她会在婚后水性杨花,并且看不起她的丝绸般的发色和肌肤,称罗马的美女就应该如同西塞罗新妻费比利娅那般,丰腴而带着些细微的雀斑,及弯曲波浪式样的头发。

    “父亲,我现在更想把眼珠给挖出来了......”科琳娜说着,泪水就直接淌下来了,“可是即便如此,我依旧爱他,依旧恨你。”

    “你一直不就是将图里努斯当作了父亲的代替品吗?你喜欢图里努斯,不是因为他的相貌,不是因为他的性格,而只是由于图里努斯拥有勃勃的野心和手腕,与父亲一样,是不是这样呢?”李必达压低了声音,并且这话是特意在奴仆都离去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是的。”科琳娜也不讳言,“在全罗马,我始终将所有的男孩都和您作着对比,所以打小我就和哥哥的关系不很融洽,因为我认为他实在太过于儒雅温和了,说出这话我是不会羞耻的,因为嚼舌的奴仆都不在四周,请尽情看不起我吧,父亲......”说完,科琳娜就侧倒在卧榻上,背对着父亲,继续用手捂住了脸,声音越来越低。(未完待续。。)

第3章 别了 图里努斯(下)

    这时父亲走了过来,坐在了卧榻的边沿,用手轻轻抚住了科琳娜的秀美的头发,“图里努斯在信件里说,他不喜欢你的发辫,但是父亲很喜欢,因为你的头发是遗传我的,你是我的最为自豪的艺术品,乖女。”

    “可是现在我连这个头发都恨,它在罗马的街道上是多么与众不同,那些贵妇直接叫我‘瓷’,给我起了这个外号,我感到非常得丢人,非常非常丢人。”科琳娜向隅抽泣着。

    “别相信那些流言,她们那是妒忌你,我的乖女儿,你不知道利奥多因像mama般蓬松的头发而苦恼呢!”听到这话,女儿终于停止了抽泣声,李必达才算是抓住了她的心理——年轻人都是这样,包括李必达自己也是如此,在那个青葱奔放的岁月里,每个人恨不得都爱得死去活来,也分不清真情、友谊或者肉欲间的区别,就好像非你不可,但一旦过去了那个热度,就只剩下困难和责任,宛如退潮后丑陋而坚硬的礁石,光秃秃林立在你的面前,让人行走在其上,鲜血淋漓,不知所措。

    最后,就剩下逃避一条道路可以选择了,不,还有条道路,那便是忘记。

    而李必达现在就是要将女儿往这条道路上引导,看到女儿不再哭了,他就用手绕着一个用四十六颗绿松石和红宝石及金链制成的项链,轻轻晃在了女儿的面前,“乖女,送你这个。三万第纳尔的造价。不过我可不是为图里努斯的事来讨好你。在那件事上父亲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本来我是准备把它压下去的,但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那个恶棍不但企图谋杀你的哥哥,还肆意诋毁你,要知道你哥哥要是罹难了,而你要是被说三道四,父亲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假如父亲死了。女儿你会开心吗?”

    “不,不,我在这几天也想到了,埃米利乌斯家族女子的责任,既然图里努斯要害我们的家庭,那我就得识破他,割除掉旧日的情愫。”

    “不,恰恰相反,我愿意成全你和图里努斯。”这个回答倒出乎科琳娜的意料,她惊讶地转脸翻过来。扶住父亲的臂弯,仰面看着他。好像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般,但父亲还是笑吟吟看着他,“如果与图里努斯在一起,就是你的幸福的话,papa绝不为难你,papa可不会像那个古代不讲理的哥哥,在凯旋式上因为妹妹为死去的未婚夫兼敌人而哭泣,就把匕首刺入妹妹的胸膛。”

    “papa......”科琳娜的眼神更加迷茫了,她就像个迷途的小羊羔,横倒在父亲的手臂和大腿间。

    “但我必须对你说清楚,嫁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难堪的,但是图里努斯被判处的是终身监禁流放,你若是嫁给他的话,就必须得与他一起前往流放地。”

    科琳娜把头埋入了父亲的胸前,细声细气地问,“好可怕......流放地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暂时定在马耳他人所居住的岛屿,四面全是海水,坐船航行十日,才能达到西西里。”李必达不动声色地说。

    接着他就不言语了,等着女儿的答复,时间好像停止了下来,科琳娜有些苦恼地继续把小脑袋给埋住,过了会儿后她抬起了粉嫩的手臂,将父亲手中的项链给取了下来,而后重新埋在父亲胸口前,就像小时候撒娇般——李必达便笑了起来......看来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到了夜晚时刻,科琳娜重新装扮了起来,虽然没有参加当晚的宴会,但她却呆在自己房间里,享用了仆人送来的餐点,带着父亲送的项链,现在没人怀疑,她的伤口随着时间流逝,是会很快痊愈的。

    图里努斯最终的判决下达了,终身剥夺在意大利享受水与火的权益,流放马耳他岛屿,褫夺了尤利乌斯继承者身份,改由狄奇阿斯接替,在大五日节结束后,昔日的少凯撒的卫队与扈从全部被解散,他身边的百夫长全都换成了李必达的部属:六名从六军团挑选出来的,第一大队的百夫长,戴着佩剑站在了图里亚努姆地牢出口处。

    事前,李必达将冯特尤斯秘密召唤来,在普来玛隐蔽的会客厅当中,“你做出了太大的牺牲。”大祭司有些不安和愧疚,对着已被彻底革除军职的冯特尤斯说。

    “没什么,我终于可以回报大祭司当年的恩遇了,罗马人不喜欢欠人的人情。”

    “最后下达的惩处,也是终身流放。不过冯特尤斯你无需担忧,我每年都会给予你家乡妻儿十五万塞斯退斯的津贴,一切都按照军事护民官的待遇来。”

    “不,大祭司,你这待遇是行政区首席官长的年俸了。”冯特尤斯笑着说。

    “现在只要你点头,我还可以将年俸上涨到二十万,前提是——你伴随图里努斯一起前去马耳他,那儿有一百名兵士拨给你。”大祭司这才说出了真实的想法,慢慢呡了口马鞭草水,“如何......还有,我会直接关照你的儿子的。”

    冯特尤斯听到这个要求,感觉脚下的影子在转动着,他明白这是对方给他的优厚待遇,其实是不允许拒绝的,要知道他的流刑可是元老院与民会联合下达的,即便李必达一个阿司都不给他,或者把他流放到伊利里亚某个满是蛮子和荒芜的岛屿上,他也只能任命,所以现在李必达的意思就是,“我为什么要特意叫你去马耳他,因为图里努斯心中明白他收到坑陷,最大的魁首就是你,在那个小岛上你和他是完美的你死我活的关系,把监管图里努斯的责任交给你,我当然安心。”

    但是这种走到死也不能背叛的无奈,不是从他那年在阿非利加,接受李必达(那时候还是骑兵长官)馈赠与帮忙的时候,不就注定了下来?

    所以冯特尤斯当然只能爽快地答应,“感激大祭司的提携,图里努斯的余生就交给我好了!”

    当装载着流放犯,前往马耳他岛屿的帆船启航时,罗马城内的执政官选举也“尘埃落定”——菲利普斯如愿以偿,得到了次席执政官的位子,他在家中就对着痛不欲生的阿提娅说,“一个母亲可是有三个孩子的,你以后就把小菲利普斯当成自己成功的儿子,把失败的图里努斯给忘记吧!”(未完待续。。)

第4章 三句话(上)

    “如果写得快,就永远无法写得好;先要写得好,不久就能写得快。”——古罗马最著名演说家昆体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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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母亲又怎么能忘记从自己腹部里落下的骨肉呢?阿提娅的心,从航船离开意大利海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崩碎了,她已然“死去”,即便丈夫在日后会享受到更大的荣耀富贵。

    而当图里努斯走下船只的甲板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去处,与其说是马耳他岛,不如说是在岛屿上一个连风都避不开的海岬,苍黄色的岩石在海浪的咆哮下瑟瑟发抖,上面点缀着些灰绿色的植被,白色的云层就好像落在海岬上,而后愈往上颜色愈加深,很快变为了铅灰色。船只在一处凹进去的沙滩停靠后,图里努斯就在上面踩下了脚印,身边是全副武装的兵士与百夫长伴随。

    “辛苦你们还要到这里来。”图里努斯蒙着斗篷,说。

    “不算辛苦,我们五年会更戍一次。在这里年俸和津贴一样不少,总比前去危险的战场要来得合算。”带头的百夫长面无表情。

    图里努斯听到这话,心中的苦涩和绝望泛起,五年更戍一次,那就代表这确实是终身的监禁了。而后,他自己穿着凉鞋,踏在了悬崖边的梯道上,蜿蜒往上走着,到处都是石灰岩。直到最上面,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屋子,一处同样由石灰岩构筑成的建筑。深深地与四周联为一体。在门口处挂着个垂帘。图里努斯站在那里,朝四周望去,空荡荡的海面上,一艘渔船都找不到,连块甲板都没有,而在更上面的山地上,是座军营,里面大约驻屯着五十人左右。有独立的泉水可供饮用。

    另外还有五十人,在此处海岬与陆地相连的那一边,中间是道天然形成的,很窄的石梁,下面有石柱支撑在涌动的湾流之上,这五十人同样在道路的尽头,有处小小的壁垒桥头堡,对着图里努斯居住地虎视眈眈。

    而李必达委托的冯特尤斯就住在那边,他即便要兢兢业业履行职责,但也尽量避免与监视对象面对面。所以就住在那座桥头堡里,每逢一个集市日。都会有十个兵士获得一天的休假,前往马耳他人的集市城镇里,交换些物品,找些乐子放松放松。

    “大祭司的规定,每个集市日都要给那边的人,找个漂亮些的女人过来,让他的日子不会那么‘清苦’,但每次都必须找不同的。”碉堡的石台之上,冯特尤斯对百人队里的文书说到,“还有,如果他需要书卷、酒水和肉,不要拒绝,全力满足他,只是不允许送铁器。”

    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图里努斯很随性地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悠了会儿,这儿没有厨房,因为他的食物都是那边兵士供应送来的,靠着一面的石壁,有油灯和许多的陶罐,装水、粮食和腌肉,还有桌椅、卧榻与柜子,不大不小,如果要便溺的话,也有独立的地方,比较清洁——两位奴仆坐在了垂帘后,一个是瞎子,专门负责日常起居,还有个是聋哑,负责力气活。

    这也是图里努斯在日常生活里,接触的唯二的人物。

    他有些苦闷,因为想到以后可能直到死,都会在这里渡过,便走到了对外的那边,他终于看到了扬着帆的一列船只,心中涌起了阵慰安,因为在这儿,船只就代表着希望,但船只很快燃起了灯火,朝着海岬闪闪烁烁,那是从科孚岛驶来的,李必达安置的小型巡逻舰队吧,专门发出讯号确认情况的。

    果然没一会儿,那边桥头堡也燃起了信号篝火,不一会儿,那些船只的划桨,在海面上发出落寞渺远的声音,慢慢消失了——图里努斯的心也空了下来。

    “我需要些解闷的书籍,还要钩笔,我还要个信差。”这是图里努斯坐在房间里的念头。

    过了几日,当图里努斯对兵士们说出这些要求时,冯特尤斯很快就将它们传达到了更高层面,不久回信来到:“不要送时新的书籍,将瓦罗编纂的历史类和博物类书籍送过去就行,大部头的,可以叫他慢慢消耗时光,另外信差可以给他,但必须住在你的驻屯地里,平日不允许与图里努斯接触。”

    接着,图里努斯开始窝在房间里写信,他宽慰自己可怜的母亲,而后又疯狂给科琳娜写信,描绘他体会到的哲学、博物学,还有当地的风貌,还有对温暖肥沃的亚平宁的思念。

    最早科琳娜还会回信,但渐渐越来越懒于应付了,图里努斯的生活是单调的,而她的生活却是多姿多彩的,更多的现实美景在等着她——初次接吻,初次爱抚,初次**,等等等等。

    这样没到三个月,图里努斯就丧失了希望,他长叹声,“以后给科琳娜的信就不用寄出了,我每个月礼节性地写一封,就放在匣子里。但是给母亲的信,我还是会按时写,并且寄出的。”

    那个瞎子仆人听到这话后,点点头,摸索着将图里努斯分出来的信件叠好,又摆入了柜子上的匣子里。

    不久,图里努斯就加入了军营里的操练——每当号声响起后,他也绕着整个海岬慢跑,因为他自己说,要和弱躯和病痛作斗争,最初兵士会站在塔楼上看着他,但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他看的书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提笔写作起来,不过每当傍晚时分,他都会坐在悬崖边,看着巡逻的船队来到并离去后,自己才返回去休息,这个很快成为了铁定的习惯。

    “他的身体大体是健康的,虽然有些小缺陷,但不妨碍他继续健康下去。”军医在例行检查后,都会如此对冯特尤斯汇报,而后领取十个塞斯退斯的额外报酬。

    “他很客气,绝对不像你们那些大头兵,在床榻上那么粗鲁,他在完事后,还会邀请我和那两个奴仆坐在对面,他给我们朗诵诗歌、或者文集。并且每次结束后,他会从罐子里取出些额外的银币铜币,送给我表示感谢,感谢我愿意耐心听取。”裹着红色象征身份披风的妓女,在结束工作后,也对着冯特尤斯汇报图里努斯的动态。

    “你说他会把钱币都送给你?要知道他那些钱是从罗马不远千里寄来的。”冯特尤斯问到。

    那个妓女哈哈笑起来,对冯特尤斯说,“这奇怪吗?他还要钱做什么。”

    是啊,他还要钱做什么呢?冯特尤斯也骂自己愚笨。(未完待续。。)

第4章 三句话(中)

    就在冯特尤斯困惑,而图里努斯慢慢走向死寂时,罗马城的元老院正在就希腊战区进行紧急磋商,虽然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决断权——而事实上,行政院早就开始筹备对布鲁图战争的物资,而利奥身为高级市政官,也开始自各地调拨砖块、大理石、木材,开始营建更多的剧场、图书馆和学院——“但无论如何,请保持特选父亲的尊严,和提议的天然权力。”西塞罗如此劝说各位。

    元老院向大祭司提议的出证时间,是一个月后,因为西塞罗的判断是,李必达的主力军团已经抵达山南高卢,而伊庇鲁斯地区尚有七个军团,把这些军团全部拨给大祭司的话,很快便能击败布鲁图等共和派的联军。

    但大祭司却不置可否,等于将元老院的敕令扔在了一边,他是这样对利奥说的,“图里努斯被流放,对于战局是个关键性的契机,首先布鲁图一定认为他留在伊庇鲁斯地区的七个军团群龙无首,必然会按捺不住,放弃雅典一带的冬营,前来攻击的;而另外,我所统辖的军团,也是不会遵照元老院的提醒,前去伊庇鲁斯的,那儿的通道地区过于狭窄,土地也很贫瘠,无法提供大军给养,作战必然困苦。”

    “那父亲您的意思是?”利奥将地图沙盘摆在父亲面前,询问说。

    “我的军团,会趁着这段时间,自海路前去昔兰尼,而后集结在布伦迪姆港口,在来年春发时。我们扬帆兵分两路——一路前往伯罗奔尼撒。切断布鲁图的侧翼;一路前往罗德岛。帮助这个海上邦国解围,击溃喀西约的舰队,并且进入小亚,准备与阿狄安娜和戴奥塔鲁斯的军队会合,歼灭优拉贝拉的主力。接着,布鲁图的主力也将在雅典迎来他的末日。”

    说完,李必达坐了下来,对着儿子继续说到。“此外,在正式出征前,还有个最大的问题要解决,那便是马可.安东尼与他的山南高卢。”

    利奥一凛,而后他很细致地探询父亲的口风,“这么说,父亲的军团突然在利古里亚邦国停下脚步,就是为了这个?”

    “是的,现在留给安东尼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会颁布执政官敕令。要求所有尤利乌斯家族的人,全部留在罗马城。为新设立的凯撒祭司团担当神职,安东尼也不例外,我给他的位子很尊荣,首席鸟卜官,并且将来可以直接转为监察官。”这便是李必达的条件,看来在罢黜了图里努斯后,他最不安心的自然就是安东尼了。

    当然利奥是明白的,他的父执安东尼是脾气和荣誉感多么强烈的人,他渴望的是驰骋沙场,但现在的局势完全变化了,父亲需要的俯首帖耳的幕僚式人才,而不是个能统帅一方,并渴望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物。

    “父亲,我个人觉得是否可以叫父执安东尼前往雷努斯河的前线,统领三个或两个军团,以雷米人与爱杜伊人为辅助部队,前去守备比利时或日耳曼蛮族的入侵,这样会不会更好点?”利奥的声音很低,因为他不知道如此的偏袒,会不会激怒父亲。

    李必达听到这话,倒没有很大的惊讶,他叫利奥就坐在自己对面的坐榻上,“如何,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这下轮到利奥收拾残局了,他最后只能说,因为按照凯撒留下的北方地理格局,雷努斯河防线以后将取代山南高卢,成为共和国北部边陲的屏障,而且河防是最难固守的,处处都可能会出现战斗,需要一位真正勇猛的将军前去镇守。

    “所以那个将军就是安东尼吗?不,利奥,我现在假如想扫荡日耳曼人的话,只要带领六到十个精锐军团,配合新式的部队,一年内我就能把胆敢反抗我的黑森林蛮子们驱赶到北部寒冷的海洋里去,为什么要防守?又为什么要安东尼去镇守?假如我真的在两三年里采取守势的话,属下任何一位称职的副将也足以胜任。而使用安东尼无疑是最错误的人选,他的优势在于胆大和幸运,但这也造就了他莽撞轻佻的性格,这样的话,他最后无外乎两种结局,你想不想听?”

    “是的,我愿意听从父亲的教诲。”其实到了这会儿,利奥只能被动地接受训诫。

    “一种是他死在黑森林里,要有几个军团随之陪葬 国家防线被撕裂,要两代或者三代前去弥补,但你也许会问,要这么长时间吗?不 那时候可能就不是你操心的问题了……”李必达说到这里,用手指忽然点住了利奥的胸口 “因为你和你的家族,说不定就因为这一次失败,而下了台,甚至被灭绝,连累我和你母亲的坟墓都被挖掘!”

    利奥当时背脊上的汗水就流下来了,这样的恐怖问题他在图里努斯失脚后才真正开始顾虑到,但今天没想到父亲直截了当地给他如此上了一课!

    然而父亲并未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手指好像要刺破了利奥的心脏,目光严峻语气严厉,“还有第二个结果,那就是安东尼再雷努斯河的驻屯期间手握重兵,会趁着你疏忽或者虚弱时,杀入罗马城,而后的结果你可以参考前者,因为都是一样的!”

    “可是父执安东尼并不比父亲相差多少。”利奥的意思是说,万一安东尼打来,父亲可以随时如同李乌斯战神和法厄通那样,充当所有人的保护神。

    但李必达下面却换做了虚弱的语调说到,“papa有一天也会死掉的!”

    这句话真的叫利奥愣住了,他忽然发觉,父亲的发丝泛出了银色,居然“死亡”这个话题,父亲现在也想到了吗?不由得他心中既有恐惧,也有悲伤,“父亲要是哪天不在了,我能不能肩负起这个局势和责任?”想到此,他的面上不由得全是悲戚,而李必达也沉重地叹口气,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假如叫你一个人面对安东尼这样的敌人,可就危险了。记住父亲的三句话。”

    “请父亲教诲。”

    李必达的表情继续严肃,“第一句记住,所谓的外忧内患,说到底全是内患;第二句,治理好罗马这个帝国,不可如同先前他们那些愚蠢的先辈,对土地有执着的贪恋,而应该保持合理而多的附庸国,做到内重外轻;第三句,好好和薇薇娅多生育优秀强壮的后代,不可沉溺酒色。”(未完待续。。)

第4章 三句话(下)

    说完,李必达慢慢得闭上了眼睑,倒在了圈椅上,“父亲,我一定会记住的,一定。”利奥的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结果,李必达的眼睛随后张开了,又死死盯住了儿子,“安东尼这事情的流程,你去交涉办理,我说的你应该都明白了?”

    这时候,利奥如梦初醒,连说我明白了,“马上就布置六军团,留下两个大队在罗马城内,与城市军团协防,而后我亲自带着八个大队,前往阿里米隆城的边境驻防。”

    李必达点点头,“还有,你急速叫信差传唤利古里亚的李乌斯新军团渡海前来,随后驰援科菲尼乌姆城。这样一左一右,就把安东尼的手脚给封死了。”说完,李必达站起来,重重地拍了拍儿子,“放心,我在罗马城坐镇,你要争取兵不血刃得解决好这件事。”

    “是的,父亲。!”利奥神色坚定地看着父亲起身离去的背影,他觉得父亲真的有年龄了,心中又是股感伤涌起。

    夜晚时分,卧榻之上,波蒂的双手被反剪着,浑身被后面李必达顶刺得乱抖,“不行了,我不行了!”波蒂甚至有些翻白眼了,双腿夹不住似的颤动,认输服软地朝着卧榻头栽倒,但大祭司继续奋勇而前,如山般地压在女人的身上磨动着,最终在爆发时,上下狠狠扎扎实实地猛刺了几下,而后奴仆急忙端着水送上,李必达喘着气接过了杯子喝了几口,接着他撩开了波蒂的发丝。却发觉对方还卧在哪里喘息颤抖。一个字都不想说的模样。

    “为什么今天我对利奥说些为政的道理。而他老是眼睛红红的?”李必达还咕噜着问了下自己的女人,但对方还在喘着气,头脑一片茫然,看来短时间内是回不了话了......

    数日后,利奥穿着戎装,在安冈第努斯的辅佐下,带着六军团的主力八个大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阿里米隆城。

    而此刻。在米兰城安东尼价值一百塔伦特的奢华官邸当中,气氛已经快要爆炸了,山南高卢的总督不断咆哮着,他手中握着刚从罗马城来的通牒,已经快被揉成了一团,“开什么玩笑!以为我像图里努斯那个病秧子那么好欺负,居然叫我堂堂行省的行政长官,回到鸟不拉屎的罗马荒山上去担当新庙的鸟卜官,还什么首席?尤里乌斯家族的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就这样看着李必达乌斯为所欲为。该死。温蒂提斯,温蒂提斯。快把五军团、十一军团,还有其他的新军团都动员起来啊,我要效仿凯撒越过卢比孔河,越过去。”

    “是,尊贵的行政长官阁下,我立即前去军营去负责这一切。”旁边的温蒂提斯假模假样地应答着,但就是原地不动。

    而安东尼继续用拳头捶打砸着桌椅,大吼大叫,而后他看到温蒂提斯的这幅样子,内心的怒火更加蔓延,“我想我的军令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副将你应该尽快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快!”

    “是的,我即刻去做!”温蒂提斯说完,就踱到了外面的门廊处,坐在那里看着院落里的人和景色,还顺手从柱子上栓的袋囊里,取出根牙签,细细地剔着牙,优哉游哉。

    内里房间,垂帘被拉开,富丽维亚气冲冲地走出来,她身后的侍女抱着个在襁褓里的孩子跟着,“你在高喊着什么,在冒犯家神嘛,别吓着孩子,吓到我们可爱的安东尼娜。”

    “马上你女儿就不再是行政长官的掌上明珠,而是个鸟卜官的女儿,她长大后在同窗和闺蜜的聚会上,会因为父亲低微的职位抬不起头的!”安东尼回头大声抱怨着,接着就走到了门口,结果看到了温蒂提斯还没走。

    温蒂提斯看到了官长,很淡定地将牙签给抛下来,踩在了脚下,指着院门,对安东尼说,“我马上就去军营,布置你的命令。”

    “混账东西,你忘记是谁提拔了你!”安东尼大为光火,当即就冲回到屋子里,从悬挂在墙壁上的剑鞘里拔出剑来,“你胆敢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而后安东尼就举着剑,而温蒂提斯则跳到了中庭花园当中,两个人你追我赶,“实话实说,我认为你的命令是再蠢不过的,所以我很耐心地等着你的头脑真正想通。”温蒂提斯推开了几个惊声喊叫的奴仆,回头对气势汹汹的安东尼喊到。

    安东尼咣当就是一剑,削去了家神雕像的鼻子,引得赶到门口的富丽维亚的惊惧大骂。

    闹剧结束后,安东尼坐在了花园的泥地上,将剑扔在了地上,当妻子走过来后,他只能挠着膝盖,问富丽维亚“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你得先说现在的局面。”妻子半跪下来,扶住安东尼粗壮的脖子,难得温柔地询问道。

    “现在他征战西班牙的军团,全部都集结在西边的皮诺琴查那边,我邀请他们借道高卢返回罗马,但是带军的统帅色克底流斯那个混蛋,却告诉我大祭司下令他们原地待命。等待什么命令?别以为我傻,他们是要武装威逼解除我的职务,李必达乌斯在干掉了图里努斯后,追究还是要对我下手了。”安东尼不断晃动着脖子,痛苦地说。

    富丽维亚当即想了想,就走过去一点,忽然将安东尼丢弃的剑给握起来,横在了丈夫的眼前。

    “现在给你这个,你手持它,率军南下,将李必达乌斯杀得干干净净,因为罗马城里据说他只有一个军团。”富丽维亚面如冰霜。

    结果安东尼诧异而犹豫地看着妻子,剑尖的光芒在他面前山来闪去,“但是我的手头,最多凑齐四个军团,要是打不下罗马城,被皮诺琴查的李必达军队抄了后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我把嫁妆钱财全部给你,你去贿赂皮诺琴查的李必达军团,鼓动他们随你一起南下,去杀死李必达!”这是富丽维亚第二个提议,说完她就把剑断得更近,几乎要靠到安东尼的鼻尖。

    “我还是感到犹豫,因为毕竟我和李必达是朋友,我已经背叛过他几次了,再下去我会身败名裂,身败名裂你懂不懂。”安东尼居然扭过头,如此说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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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介绍: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来的却并不都是罗马想要的。 斗兽场是小的罗马,罗马是大的斗兽场。 他,李必达,不过是个精通语言学的普通大学生,却有幸穿越到了彼时,罗马建城678年,耶稣诞辰前66年,但他没有成为显贵,因为不可能;没有成为所谓发明家,因为不可能;他最初的身份,就是个军队奴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身份,自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冒险生涯。 凯撒、庞培、西塞罗、克拉苏、安东尼、屋大维、米特拉达梯不再是呆滞的蜡像。 百夫长、商贩、拍卖人、修辞学家、女奴、祭司、娼妓不再是死板的文字。 本都王女、贵族遗孀、亚马逊女王、埃及艳后不再是桃色的梦想。 奴隶、自由奴、有产公民、骑士、度支官、军事护民官、骑兵长官、元老......狄克推多,这条铺满骸骨、头颅的道路走下来,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独一无二的奥古斯都?奥古斯都之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奥古斯都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