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残卷(上)
“我喜欢敌营里有人背叛,但是我憎恶背叛的人。”——尤利乌斯.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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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射!”希提乌斯亲自驻马在散落的轻步兵前方,挥剑喊出了指示,所有希提乌斯党的散兵都从事先搅起的烟尘里三三两两冲出来,对着迎面而来的敌人骑兵抛出了密集的飞石和弩箭,对方人仰马翻,冲击的锋线也开始混乱无序起来,接着不等喘息,其余的希提乌斯党骑兵也挟着短矛和砍剑勇猛冲出,一番逆袭后,敌人的骑兵因缺乏轻装步兵的掩护配合,只能如潮水般退去了一个弗隆的距离。
“收拢。”希提乌斯党在这个号令下,又迅速重整好了队形,背靠着山丘,绵密严整。
在接连两次突袭被挫败后,自南边侧击来的这波拉宾努斯骑兵,不敢再找希提乌斯的晦气,他们迅速分为前后两队,前队负责监视希提乌斯党的骑兵,后队转向,冲过去截杀准备靠拢过来的使节官塞勒斯特。
而此刻塞勒斯特的身边,只剩下一名掌旗官,几名扈从和数十骑武装,后面的大队敌骑仍旧在穷追不舍,塞勒斯特惊恐下,急忙将所在的旗标给抛弃,随后又将主刷的披风给割断扔下,但他现在的局面已是被“锁定”的态势——这会儿,前方也出现了大批拦截的骑手。瞬间,塞勒斯特想到了“我要阵亡”了这个话题,此刻已是下午第三时刻了。他背后所筑的小营早已是火光冲天。他的骑兵大部分逃亡跑散。来不及跑的步兵也消失了在漫天的烟尘里,看来是大多数被敌人骑兵砍杀屠戮了,而苏亚托城里的守军见到这个悲惨的景象,也根本丧失了出来接应的勇气。
一切都完了,塞勒斯特现在才觉得后悔:既然他已知道拉宾努斯的骑兵已大大得到了增强,为什么还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他派遣来到苏亚托的只是少量前队骑兵?看来,拉宾努斯早已布置好了围歼他的计划。故而苏亚托城下的骑兵不过是引他上当的诱饵,而他的主力骑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在城市的南北两侧,彻底屠杀了他的步兵,并洗劫了他的营地——不,现在还要索取他的性命。
这所有的,都是一时的贪念,八百万塞斯退斯的私财,想到此塞勒斯特不由得懊恼起来,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在努米底亚?不管是拉宾努斯也好,李必达也罢。都是那么可恶,我当初花了二百万塞斯退斯的贿赂。就是希望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谋取两年的差事,捞足后再返回罗马,再通过行贿和竞选手段,把官阶再往上提升一层,当上**务官,而后开始朝执政官努力,“可是这该死的战争,该死的!让弱者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梭镖和箭矢不断如雨水般注入他的四周,扈从也不间歇地受伤、呻吟着坠马倒下,烟雾和嘶鸣声隔绝了他的视力和听觉,塞勒斯特只能本能地遵循着事先摸索到的方向,朝着希提乌斯的阵地跑去。
但是,希提乌斯也已决计要退走了,“马上就要日落时分了,而沙漠的蛮族最擅长的就是使用步骑混编,在夜间作战,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入夜后将攻势增强得更加猛烈。”
“可使节官还在距离我们前方的位置,被敌人大队骑兵团团围困,是不是要派出一个骑兵翼,将他尽力救出来?”希提乌斯身边的令牌官不安地询问说。
“救他就是自己送死,敌人留下的监视骑兵对着我们虎视眈眈,如果现在有丝毫不谨慎,下个遭受灭顶之灾的就是希提乌斯党了。”基尔塔四分领君主叹息着说,接着他摆摆手,表示使节官是必然牺牲的结局了,“我军还肩负着保卫瓦加城,为大祭司维系整个战局的责任,全军顺着山脉即刻退走!”
随着这个号令,喇叭声此起彼伏,希提乌斯党将三分之一骑兵留在了后卫的位置,接着他们分成三五十骑的小群,分隔开来,其余的骑兵列成了纵队,迅速朝瓦加城方向前行,待到十个斯塔狄亚距离后,后卫骑兵再冲过来变为先锋,就这样交替掩护,待到山地已然走尽,前方全是一马平川时,希提乌斯大喝一声,所有的骑兵忍受住口渴和疲累,头也不回,一鼓作气地朝着城镇奔去。
但使节官塞勒斯特和他的足足一个军团,却葬身在沙漠当中,其中使节官的尸体,是躺在距离先前希提乌斯党布阵仅有一千尺的地点被辨认的,他已经没有了旗标、铠甲和披风,所有象征身份的东西都丢弃了,甚至连雕饰精美的胸甲也被他嫌重而扔掉了,他是那么企图逃出生天,尸体上仅仅蒙着个内衣汗衫,微微侧着躺在地上,满身沾满了砂子,眉眼和头发由此模糊不清,几名毛里塔尼亚骑兵绕在他尸体的周围,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靠近,准备领取高额的赏金。
苏亚托城也在绝望下开城投降,拉宾努斯在次日清晨,带着卫队进入了城中,他将兵士带来了五十名长老,大部分是意大利移民,接着采取了“十抽一”的刑律,处死了其中的五人,将首级悬挂在城墙上,而后打开了城市的金库,里面有公帑四百万塞斯退斯,还有使节官的私藏,拉宾努斯将其全部集中起来,分发给了立功的将士,接着他的属下将塞勒斯特的尸体给送到自己的面前来,拉宾努斯看了看,“他是个失败的将军,是个成功的历史学家,他的悲剧在于角色的错位,和对金钱的贪念上。”接着,拉宾努斯摸索了他的遗体,居然没发觉一枚钱币,便摇摇头,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枚第纳尔,搁在了阵亡史学家的嘴上,“把他遗体送到瓦加城去,交换给他妻子伦夏特,顺便打击下守军的士气,其余所有的步骑将士,跟着我一同前往彼处,我要乘李必达主力没有到来前,拿下瓦加!”
炎炎烈日下,拉宾努斯催动了四个军团,将瓦加城四面围定,接着大约两千多具尸体,血淋淋赤条条地被扔在了城头下面,一排排一列列,就像海滩上冲上来的死鱼般。
“你们的军团全部被歼灭,兵士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器械和辎重也损失殆尽,连使节官也阵亡了。所以我愿意本着悲悯的心态,要求你们尽快投降。”站在新筑攻城斜坡上的拉宾努斯,对着城上塔楼处,下令扈从举高帮着绿色橄榄枝的长矛,喊话道。(未完待续。。)
第8章 残卷(中)
看着城下躺着的黑压压森森的尸体,瓦加城内的市民和意大利移民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六神无主,便围堵在长老会和市政厅前,要求整个城市尽快投降拉宾努斯。
因为现在敌人的军力异常强大,有两个正规军团,两个西班牙军团,还有近万名雇佣来的毛里塔尼亚骑兵和盖图利亚人,而城中堪战之人不过两千,使节官也死去了——起码在敌人的口中他死去了,苏亚托城贮藏的物资和金钱也全部落入了敌人手中,现在抵抗下去简直没有一点希望。
但是希提乌斯坚决不同意,他跑到了神庙和市政厅的大门前,对所有人苦口婆心地喊到说,“瓦加城是整个新设行省的首府,即便没有苏亚托城的财赋,水源和粮食也足以让我们支撑下去。”但许多市民,特别是出身努米底亚人的市民,都朝这位将军抛掷杂物以示反对,这群努米底亚人总是在心中抱着“敌军当中有许多佣兵,和我们在血缘和种族上是相通”的这些蠢不可及的理由,认为开城后他们的私产和房屋不会受到损害。
不过希提乌斯也不是吃素的,他先是躲开了义愤填膺的民众,接着就绕到去了军营,接着挑选了三百名精兵,一路冲到了市政厅里,将首席的十五名贵人长老全部当众劫虏了起来,市民们哭喊着到处逃跑,就好像这个城市已经陷落了一样。
接着,在以前腓尼基人建造的博来德兄弟神庙(类似希腊罗马的双子神庙)里,希提乌斯将十五名“人质”扔到了里面。并且将祭祀和香客统统驱赶了出去。“不要乞求神祇来保佑这座城市了。能卫护周全的只有我希提乌斯——大祭司李必达已经送抵了信件。他要求整个瓦加城誓死守御下去,若是有任何投敌的行为,他绝不轻饶。”希提乌斯以戎装的姿态,对着被捆在柱子上的贵人长老恫吓说,“绝不轻饶你们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会将整个城市夷平成一堆瓦砾,杀死所有的贵族,并且将全部民众变卖为奴。要知道先前的大祭司。在伊庇鲁斯作战的时候可真的做过这事,他可不是说着玩的。”
“是的,我们愿意听从君主您和大祭司的想法,所有人都不会企图逃走更不要说反抗了,您有什么样的要求,尽管对我们说。”长老们伸长了脖子纷纷表态。
看到对方如此配合,希提乌斯也没什么好遮瞒的:将城市里仓库和金库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集中到神庙来,将你们的奴隶和家人全部前来,拆毁周围的民居,将材料堆砌起来。把神庙变为整个城市的核心壁垒;顺着神庙所在的西北街区,勒令市民里的妇人和儿童。以对角线的方式,横筑一道新的城墙和壕沟,作为城破后的第二道防线;将城中所有的努米底亚男丁全部处死,妇人儿童没入军营里,组织起意大利籍的移民,将他们统统武装起来,发给宽刃剑、投石,登上城头换班固守。
接着,希提乌斯耍了个花招,他叫党徒和下属,在东部的城门处,两侧排下了木栅,形成了个狭窄的通道,接着以长老会的名义在广场上宣布,“城市已危在旦夕,但是罗马大祭司的要求是必须抵抗一段时间,但是粮秣和给养都很困难,所以我们决定让意大利移民和希提乌斯党留下来抵御,而所有的努米底亚人与摩尔人统统放出去,敌人不会为难你们的,并且你们的私产可以装运在骡车上,从东门步行出去,因为敌人在那边的围城阵地距离较远,我们也能安心不被敌人趁乱突袭。”
就在阿库塔送去张贴时,神庙前出现了个嚎啕大哭,披着丧服的妇人,旁边的扈从告诉希提乌斯说,这是塞勒斯特的妻子伦夏特,她先前嫁给的是西塞罗,后来离婚了。
“我也要追随着所有努米底亚人一同出去,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胆怯,而是我想要好好收敛自己丈夫的遗体。”伦夏特捂着胸口,对希提乌斯撕心裂肺地哭喊哀求,“就可怜可怜吧!如果您还认同我丈夫曾经的地位和荣耀的话,如果你也认为自己出身共和国,而不是天生就是漂泊在外的佣兵,那就应该明白所有罗马人的感受,人死后应该得到亲人的凭吊和掩埋,所有人无论贫富都需要个坟墓。”
“我很同情您夫人,但恰如您刚才所说的,您和您丈夫都是意大利的罗马公民,现在你追随异族人出去是不合适的,身为在战场上勇敢阵亡的使节官的妻子,您更应该做出表率——献出您的首饰与嫁妆犒劳鼓舞兵士,随后带着你的梳发侍女加入修补城壁的工作里去。”希提乌斯拄着剑柄,毫无表情地答复。
“恶魔,铁石心肠的恶魔!”伦夏特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她撕扯着扑上来,却被希提乌斯的扈从卫士给死死拦住,这时城门处响起了冲天的哀叫声,“这就是我不让您出去的缘故,夫人。”希提乌斯高高站在阶梯上,指着东部城门说到,伦夏特惊恐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去——所有的努米底亚人被夹在了两道木栅中间,被两侧的希提乌斯党用剑和矛大肆屠杀,这时候城墙的闸门也已落下,努米底亚人惨嚎着,他们原本兴高采烈地认为,自己终于可不用与这个倒霉的城市同归于尽了,但没想到居然遭到这样的罗网。
到处都是血肉横飞,尸体越垒越高,有的幸存者从骡车下面钻出来,踏着尸体和血泊,艰难地用手抠着城墙的缝隙,慢慢往上爬,妄想能够翻出去,但城头站得却全是全副武装的兵士,不断地将爬上来的人给杀死,再度将尸体给踢下去。
“你这是针对无辜的屠杀,你在先前的战斗里也对我丈夫见死不救,如果瓦加城陷落那是更好,如果没有陷落的话,我也要在大祭司面前控诉你,一定要控诉你!”伦夏特的话语,希提乌斯根本没加理会,他迅速来到了西边的塔楼——那里是拉宾努斯指挥围城的所在。
“我是这座城市现在的总指挥官,我想与拉宾努斯阁下谈谈投降的条件!”(未完待续。。)
第8章 残卷(下)
“刚才的条件我想我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告诉希提乌斯,尽快带着他的部众投降,并且入营向我宣誓效忠,与李必达死战到底,不然我会在三日内,夺下瓦加城。”拉宾努斯不愿意多啰嗦半句,接着他将手给劈下,密密麻麻列着队形的龟甲阵,开始朝城墙逼近。
“我们只需要见到使节官的遗体,来给城中所有人一个交代。”塔楼上的希提乌斯急忙叫人喊话。
不久,塞勒斯特的尸体被用尸架扛着,用绳索绑着竖起来,好让一面城墙上所有的守兵都能轻易看得见。
果然,聚集到塔楼边上的希提乌斯党越来越多,这副情景让拉宾努斯感到满意,他认为见到的越多,对守城方的士气打击就越大。
“看啦,那就是被敌人残暴杀害的尊贵使节官,为今我们只有用最勇猛最不屈的战斗来祭祀他的英灵,希提乌斯党永远不会投降。”结果,塔楼上弩砲边站着的希提乌斯,如此对兵士喊话说,“让敌人看看我们的决心!”
话语刚落,无数人头就像雨点般从壁垒上抛掷了下来,惊得拉宾努斯连声说到,“他们将城中的努米底亚和摩尔人全都处决了?完全是个疯子,疯子!”
随后,攻城的命令传遍了整个四面的营地,阿非利加的木材是匮乏的,就拿瓦加城与图姆尔河横亘数十罗马里的地区来说,此处还算是周边唯一拥有溪流和树林的地方,但溪流也只能够供应少量的人员。而所谓的树林。只是长满山地的橄榄、桃金娘而已。所以。拉宾努斯随营的木材,大多是从毛里塔尼亚与西班牙运送而来的,弥足珍贵,兵士们将攻城塔和活动盾车上都蒙上了刚刚剥下来的兽皮,来防止敌人的火攻。不过希提乌斯似乎也没打算使用火箭——他动用了从希波港,拆分后再用驮马一路运过来的“杀手锏”,即门“马塞利亚贵妇砲”,每隔半个白日刻。就呼啸着朝拉宾努斯的攻城塔来一发,头部包铁的木杠直接能贯穿木板厚达十寸的所有围城工事。
拉宾努斯就直接能站在攻城塔下,看到上面人员和尸体和碎片凌空飞舞,如果他知道“烟花”这个词汇的话,一定会使用这个修辞格,来形容眼前所见到的景象。
更刁钻狠毒的是,希提乌斯党发射的木杠炮弹的尾端,还系着带着倒钩的链条,一旦射出去后,还能用城门暗藏的滑轮给扯回来。在角力的过程里,给拉宾努斯的围城工事造成“二度破坏”。
这时。拉宾努斯的部下建议,可以挖掘围城壕沟,再用掘出的土堆砌成攻城的斜坡,而后用木轮或滚木将移动的塔楼给送上去,将兵士推到城墙上,和守军进行白刃战。
然而等到具体进行这件事后,拉宾努斯发现瓦加城的四周都是平地,不但没有可供利用的地形,而且地面大部分是松软的砂子,根本无法堆成形,最终兵士只能冒着城头的矢石,用装着辎重的柳条筐,里面塞满砂土,堆积起来,构成斜坡。结果希提乌斯又动员全城的移民,拆毁了努米底亚人先前居住的所有房屋,用所获得的石块,一夜间将对敌的那面城墙“垒高”了六个罗马尺,逼得拉宾努斯也只能继续堆高斜坡。
没辙的拉宾努斯,又叫选锋的兵士,推着“v”字形的盾车,密密麻麻地逼近城墙,待到墙下再将盾车给竖着支起来,叫兵士躲在下面使用铁锹和十字镐撬城墙根,准备塞入木桩后点燃,来烧塌壁垒。结果希提乌斯早有防备,他叫城中的工匠打造了巨大的三角铁钉,四面拴上石块,并捆上油脂、布卷与干草,点燃后“噗通噗通”往下砸,很快就贯穿了盾车,将它们变为一堆堆燃烧的火炬,里面的兵士无法容身,纷纷跑出来,又变成了城头上兵士的活靶子。
如是,拉宾努斯四个军团坚持不懈地围攻了一个集市日,依旧没有进展。
“模仿凯撒先前的经验,将通往城中的溪流全部掘断给泄掉!”愤怒的拉宾努斯,从四个军团里各自抽出一个大队,充当工程兵,准备照样行事,进行了整整两天时间,才算是完工。
但接着城中依旧没有投降的迹象——因为希提乌斯党早已占据了核心神庙,内里有数口珍贵的水井,涌出的地下水,完全可供人马饮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不死心的拉宾努斯,见天气炎热,又想出了办法——他将先前在苏亚托城下杀死的人马腐烂尸体,扔到野驴抛石机上,挨个嗖嗖地抛到了城中——希提乌斯党就将城中民居里面所有的垂帘给接在一起,用木杆密密麻麻排在城头上,来阻挡时不时飞过来的“尸体砲弹”。
于是,诡异凄惨的景象就是,尸体在城墙上空飞来弹去,围城方不断有人从墙根下将砸烂的尸体拖回去“再利用”,而城头的守军不断用叉子,将抛过来的尸体给叉下去,落入城中的,都被希提乌斯威逼居民给堆积在城墙一角,集中焚化后,再深挖填埋。
即便是这样,瘟疫还是流行起来了,不知道最早是在城中开始,还是从围城阵地开始的,双方的牲畜最早染病,大批死亡,接着就是人......
不久,希提乌斯就下令,将得病的全部锁起来,连人带房子全部焚烧掉。而城外的拉宾努斯营地里,每天高高堆起的焚化堆也是烟雾弥张,不知道烧的是人,还是牛马的尸体。整个瓦加城周边,都是番炼狱图景。
等到半个月结束后,两个将军的心中唯一都存在的念头,就是“再坚持下去”。
而此刻,李必达的四个军团,已全部抵达乌提卡城和高乃留斯旧营,其中大祭司特地在高乃留斯旧营当中,修筑起了指挥部,并且要求军团兵士顺着这个旧址,建成一座永久性的冬营,可堪舰队和给养临靠。
接着,传令官带来的努米底亚使节塞勒斯特阵亡的消息,几名乌提卡的书商也垂着手,站在了大祭司的面前,桌子上摆着厚厚的几卷羊皮纸。
“可惜了。”李必达沉重地说,“要是这两部书能够让塞勒斯特亲笔完工那该有多好,现在它变成了残卷。”(未完待续。。)
第9章 对峙(上)
“我们有了帆,敌人就一个都逃不掉。”——安东尼于亚克兴海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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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必达翻了翻死者留下的残卷,大约是三本书,其中两本应该已经接近于完工的状态了,翻开了题首,很自然是《喀提林的阴谋》和《朱古达战争》,“这两卷书已经到了可以付梓的阶段了,是不是?”李必达询问了下站在一边的书商们。
那个年代地中海世界的阅读产业很发达,像塞勒斯特这样的人物,出版社会、自然或历史方面的著作,在出版前就会异常抢手——各地的大书商会以十分热门的价格当作稿酬,来请求他们的手笔授权,随后在出版后还会抽取一大笔钱当润格。
但现在塞勒斯特死了,书商的投资不免要亏空,所以面对李必达的询问,他们哭丧着脸,一起点头。
李必达笑笑,说没关系,我再赠送给你们五十万塞斯退斯,多雇佣些誊写的奴隶,把这两本书完成,让它们面世,“金子不应该在砂砾堆里被埋没掉,塞勒斯特的语言精妙典雅,叙事流畅,是不可多得的用拉丁文写就的经典。另外刊行发售的话,你们的亏空也能得到弥补,对不对?”
这话让本处在绝境里的书商们欣喜若狂,“可是还剩下的几篇残缺的文章。”
“不介意的话,我的手下有专精于写作的奴隶,很擅长模仿名家的修辞和文风。”李必达把话暗示得十分清楚了。“如果能将剩下的补全。我将感到莫大的荣幸。我再给你们开出三十万塞斯退斯。”
“是是是,不但给出如此丰厚的条件,还愿意派人来协助书稿工作,真是万分得感激,鄙人如何会这么不知好歹加以回拒呢?”那带头的胖书商激动地搓着手,表态说。
“不过,待到一切完工后,你们必须将稿酬如数地支付给塞勒斯特的遗孀伦夏特。”李必达威严地要求说。而后他唤来了马提亚,“这对夫妇还在罗马城和意大利的房产,也都过问过问,保全好——从我的私人资产里,再拿出三十万馈赠给可怜的伦夏特,并且保障她的丈夫能在随后享受到国葬,进入战神庙的墓园。”
在书商满意地退下后,李必达又把马提亚唤过来,将遗稿的其余书卷摊开来给他看,“<李必达致民众的书信>。<菲利普斯在元老院的演说>,<格涅乌斯.庞培致元老院的信件>。等等主人,居然还有<米特拉达梯的信>?”
“没错,看来塞勒斯特在过去的三十年里,真是保存了不少的好东西。”李必达微微过目后,便一一举起来,“<李必达致民众的书信>,是尤莉亚祖父在担任执政官时,于民会上发表的抨击贵族党的文章;而<菲利普斯在元老院的演说>,则是图里努斯继父针对尤莉亚祖父,于元老院进行的反驳演说;庞培的信件更是个好东西,他是当年在西班牙被独眼大将给打惨了,这信全是他央求协和神殿给予他援助的内容,马提亚你能想象伟大的庞培在信件里那无奈的措辞吗?最后,是我死去的岳丈的书信,他则是在小亚被我的庇主给驱逐得很惨,那时距离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三年的时间——行了,不说这个,这是米特拉达梯向帕提亚求援的书信。”说到这里,李必达的情绪有些激动,“还有塞勒斯特和凯撒书信的往来,里面谈论了许多关于国政的问题。没错,塞勒斯特真是个人才,虽然他在政坛和军队里的表现平平无奇,但他却是个真正的历史学者。他拥有前三十年共和国整个波澜壮阔的历史原本,这儿最后还有个残卷,那就是塞勒斯特才写了三卷的书,就叫<历史>,而且看内容好像是凯撒授意他动笔的,这书卷是从苏拉去世那一年开始记述的——所以,马提亚我现在有个想法。”
听到这话后,马提亚顿时将字板和钩笔取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准备记录主人的想法,“马尔库斯.瓦罗已经很老了,老到我不知道他还能继续存活多少年,凯撒还活着的时候,就委派他整理全罗马的典籍,现在你立刻招募专业的人手,将塞勒斯特所有的遗稿和书信都扎好,送往他所在福弥亚的庄园里去。另外,我准备利用先前的所得,营建个比庞培、克拉苏与凯撒还要宏伟的建筑,来彰显我与埃米利乌斯家族于罗马城的存在。”
“还要宏伟的建筑——是的,请您继续说下去。”马提亚的钩笔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那就是一座比亚历山卓被焚毁的还要超卓庞大的图书馆,庞培留给民众希腊式样的大剧场,而凯撒留下了崭新的爱神庙和漂亮的园林,我就把这个东西赠送给国家,里面要储存满希腊文、拉丁文的书卷,有历史、哲学、建筑、数学天文,还有诗歌,上到典雅的学派,下到街头诗人的涂鸦,无所不包,无所不括,当然为了统一只见,编纂委员会是要从我的手中建立的,具体任务罗马人代表就交给瓦罗,而希腊人的代表就交给泰兰尼昂——此外,我还要那群在雅典城不知高低的家伙们,贺拉斯、维吉尔都好好活着,让他们下半辈子充当我的奴工,好好地将这个事业进行到底。我要全景式地展现,雷克斯.李乌斯的子孙后裔,是如何从赛里斯帝国跋山涉水,来到亚平宁的,并且是如何一步步神话般地崛起的,我必须和这三十年的历史如影随形。”
记录完的马提亚,立即将字板递交给了一名奴隶,那奴隶迅速地复刻了一份,盖上了大祭司和努马王指环印章后,便鞠躬离开了指挥所营帐,而马提亚则很谨慎地将原本给收回,用丝绸包好,轻轻地掀开了小几上的一所“神庙模型”,“屋顶”打开后,就是个储物的盒子,将字板搁进去妥贴放好。
入夜后,当其余的指挥官将佐都领命离去后,李必达有些疲累但心情很好地坐在了圈椅上,看着那个储物的“小神庙”,嘴角不由得浮现出笑容,他开始越来越明白凯撒了,当一个人说“我要沼泽排干,我要地峡开通,我要山丘削平——来容纳我的神庙,我的剧场和我的航船”、“我实现这些事,只要用手一指便可以”时,这个人就是古代的“神”,无所不能的“神”。
而登上神坛,是每个男子都最为希冀的事。
想着,李必达不由得将手指慢慢伸出,指着祭坛上缭绕的青烟,深深吸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9章 对峙(中)
次日黎明,后续的三个军团,即七军团、十二军团与十三军团的旗标与兵士也抵达了高乃留斯旧营。从船只甲板上走下的人和马还未有完全恢复疲累,就得到了消息:在一个白日刻前,大祭司已经带着先头的四个军团,朝瓦加城急速进发了。
“全力跟上大祭司的行踪,不要把功勋让给了他人,特别是那些刚在昔兰尼组建起来的新人菜鸟们!”七军团率先从旧营的正门涌出,接着其余两个军团也在将行李与营地中央堆成高堆后,脱下了沉重的铠甲,因为它在阿非利加的荒野和炎热下足以致命,只携带了盾牌和斗剑,以轻装步兵的形式,争先恐后地也列队走出了营地。
此刻,李必达亲自带领的新步兵军团,他们的盾牌和旗帜上全绣着“雷克斯.李乌斯”所使用的箭塔标志,举着如林的铜管与刺矛,拉练前进的号子此起彼伏,距离他们侧边一个弗隆的地方,帕鲁玛、杜松维耶统帅的新骑兵军团,举着如林的努马王肖像旗标,正从一条干涸的河床边疾驰而过,马蹄扬起的灰尘,足以遮蔽乌提卡城周边的天空。
“汉斯克,带着一翼的骑兵,急速跑动起来,不要有丝毫的停留,勘测前方的水源、道路和不毛之地,我要尽快与瓦加城取得联络,不知道希提乌斯还能坚持多久。”
得到命令的日耳曼骑兵队长,带着一百二十名轻装的骑兵,如离弦之箭般急速离开了大军。奔着瓦加城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的瓦加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拉宾努斯放弃了四面轮流攻城的方案,因为那样会因为配合不畅而让希提乌斯有各个应付的机会,他在城的东南北三个方向,只各自留下三个大队,和少量骑兵固守围困的木栅与壕沟,而将剩下一起二十一个大队,近万人的精锐,再与自己亲自统辖的一个完整编制军团混编起来。凑足了一万五千人的突击力量,使用在了瓦加城西面的攻坚战上。
“斜坡已经筑就完毕,在信号发出后,所有的人列成三列龟甲阵,不要使用任何器械了,用人给我将瓦加城给堆下来,哪怕付出再多的流血牺牲,也要把希提乌斯党这群杂碎淹死在血海当中。”这是拉宾努斯的原话——现在的局面,瓦加城已是牵一发动全身了,如果瓦加城取不下来。他就必须在李必达的主力抵达图姆尔河时丢弃这座城市,与在河边山脉构筑工事的三个军团会师。将主要精力放在对付李必达身上;但如果攻下瓦加城,他这四个军团完全能背靠这座城市的水源和城防,与三个军团组成双翼式的阵线,李必达胆敢越过图姆尔河的话,必然会陷于两面夹击当中,那时候再等莱利阿斯的三个军团的别路军从扎马迂回过来的话,便胜局已定。
灼热的阳光下,拉宾努斯一万五千名的兵士,全部戴着帽盔,举着各色盾牌,密密麻麻如波光粼粼的海水般集中在瓦加城的西部,旌旗与徽标一层层排列整齐,接着在号角声里,最前方的十五个大队,率先将盾牌轰轰地叠加在一起,保持着精密的行军步伐,踏着斜坡,就朝着城头如山般压过来。
希提乌斯党在号令声里,在城头上将带着荆刺和火种的滚木点燃,接着就顺着斜坡一段段滚下,很快就夹杂着顺风而起的烈焰,卷入了拉宾努斯的一线队伍里,有的兵士就势举着盾牌躺了下来,有的则躲闪不及,和同伴同时被毒蛇巨鲸般的红莲之火吞噬,然而后面督战的百夫长和选锋官根本不顾这些,依旧举着短剑,喊叫着拉扯着后列的兵士,迅速往前面压进,许多人在无奈下,纷纷将盾牌抛下,盖在了滚木的火焰上,随后挨个踏着燃烧的尸体和盾牌,越了过去。
很快,于城墙和塔楼上,攻城的兵士和守卫在彼处的武装移民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这些移民纯粹是被希提乌斯勒令驻防在这里充当肉盾的,他们的妻儿大部分被押在了博来德神庙里,所以他们全无退路,只能挥舞着短剑,或者举着石块,站在城头疯狂抵御,拉宾努斯的兵士被打死打伤了不少,但更多的人猫着腰奋勇跃上,灵活用短剑将阻挡的武装移民挨个刺倒。
“攻下来了,攻下来了!”几名传令官在半个白日刻后,欢欣鼓舞地骑着马,来到了在后面营地前,对蹲坐着不发一语的拉宾努斯喊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拉宾努斯一跃而起,爬到了身边高耸的攻城塔上,在那里可以观看到整个瓦加城的战貌——整个攻城斜坡和西边的城墙,已经因战斗而扭曲在一起,分不清楚了,后继的无数兵士正在顺着那里,一队队如蚁群般朝里面爬动,不少的百夫长已经站在烟火飞扬的残缺塔楼上,向下面挥动着手里的旗标,残垣断壁和城墙下,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斑斑血迹。
拉宾努斯不禁热泪盈眶,他捂着急速跃动的心口,“全军不要松懈,冲进去,城头的兵士迅速抢占其余的城墙和塔楼,将敌人希提乌斯党围困在城市的核心广场,把他们尽数屠戮掉!”
“哦哦哦哦!”这时,在瓦加城的广场,每边都有一群希提乌斯党兵士,在指挥着许多驮马和耕牛,使用绳索挠钩,将一段事先松动的城墙给轰然拉塌,其余的兵士走街窜巷,到处点火焚烧,烟火滚滚,顺着风刮向了西边的城墙,让刚刚冲进来的拉宾努斯军兵士根本没法张眼,也无法实施追击。
等到日暮时分,风向改变,烟火散尽后,所有兵士赫然发觉:残留的七八百名希提乌斯党,和数百名武装移民,已经焚毁了半个瓦加城,并且退到了城的西北角的神庙壁垒群里去,在彼处前,又有一道刚刚完工的,横亘其面的新城墙,并且其和旧城墙间的联接处,全被拉塌。
简而言之,希提乌斯从一个大堡垒城市,缩到了个更小更坚固的小堡垒城市,他和他的部下依旧在坚持抵抗,瓦加城并没有陷落。(未完待续。。)
第9章 对峙(下)
愤懑欲狂的拉宾努斯,将在白日里伤亡严重的大队抽调下来休整,随后他下令将生力的大队把神庙小城给团团包围起来,“用餐,休息,待到明日开始,再一鼓作气把垂死挣扎的敌人全部夷平。”
然而在星辰刚刚升起的时候,城东留守的三个大队兵士的营地外,就发觉了敌人斥候骑兵的踪迹。
汉斯克坐在马背上,接过随从抛来的皮革水囊,谨慎而小心地啜了几口,缓解了下口渴,接着他要求所有人大摇大摆地下马,就在敌人营地前,取下驮马背上所运载的葡萄酒和橄榄油,擦拭身体,并洗刷疲累不堪的马匹,“休息,休息。如果敌人来驱逐我们,我们就退走;如果敌人缩着不动,我们就大胆燃起篝火,通知后面的十五军团尽快赶上来,这证明敌人根本没有大量的军力来阻拦我们,他们被瓦加城给拖住了。”
这时一名骑兵指着夜幕下,远方烟火冲天的瓦加,“看这个情景,城市是不是陷落了?”
“大祭司的命令,先进行武力侦察再说。”这时候,汉斯克重新拉紧了缰绳,在前后尽情驰骋了会儿,“将来主要的战斗地点,就是这个河曲处,那边横着的是与图姆尔河平行的巨大山脉,上面有植物和水源,而这个山脉还有道垂直伸出的余脉。”接着,汉斯克用马鞭扬了扬,继续说,“拉宾努斯不会将全部人马都投入在瓦加城,你们看,沿着那伸向河曲的余脉山脊。敌人已构筑了一片带着工事的营地。在山脉上依旧有营寨拐角相连。这样若是我军渡河前去救援瓦加的话,将在三个方向遭到敌人的夹攻。”
说着,几名骑兵已经点着了火把,抛在了一堆柴禾上,接着汉斯克从马鞍悬挂的褡裢里抽出根短的木筒,上面带着引线,俯下身子够了火,在短促的燃烧后。它朝着空中射出了绚丽的光芒,并且带着奇异巨大的响声。
等到汉斯克四周升腾起的烟雾,跟着荒漠里的夜风迅速飘散后,在后面无垠的夜幕下,火把挨个燃起,“塞拉匹斯”十五军团的先遣部队,足足四个弓手和轻步兵混合大队,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这群人全携带着蒙皮小盾,盾牌的凹槽里插着梭镖。并且携带着长剑和复合弓,“进行预先制定的方案。”汉斯克将手一挥。先遣队就列成了弧形的阔大队形,急速朝着拉宾努斯事先所安置的营地奔去,接着就是轰雷般的喊声,和弓弦的弹动声骤然响起——先遣队将一**箭矢,不瞄准目标地无差别射入了对面的营地。
营地里火光晃动,到处有人影的跑动声,汉斯克和几名随从骑兵就立在一边,仔细观看,不久就得出结论,“这道封锁营地,军力绝不超过五个大队。”
随后汉斯克就耐心等着,等着其他营地的拉宾努斯军前来增援,大约半个步哨时后,从余脉那边的营寨方向,才跑来几个翼的骑兵,十五军团的先遣队象征性设置了后卫,接着射了一阵掩护断后的箭矢后,就随着汉斯克的骑兵,迅速后退了半个罗马里,开始扎营。
“快速将军情送给大祭司,瓦加城应该还在坚守,拉宾努斯暂时无余裕正面阻绝我们,现在应及时迅速出击,在距离敌人营寨外的河对岸立起阵地,这样敌人便会手足无措。”
而后,从当夜直到次日清晨,十五军团临时营地前,不断有带着哨子音的烟火升起,接着又浮空了大批“朱蒂提亚之眼”,这时在瓦加城的博来德兄弟大神庙里,希提乌斯党靠着城墙休憩的岗哨,率先发现了这副景象,“没错,是大祭司的千军万马来救援我们了,所有人都坚守下去,活下来的人都会因坚守瓦加的荣耀,而重重得到赏赐!”随着这句鼓舞士气的话语,所有没有受伤的,还有受轻伤的党徒兵士振奋地走来走去,他们与武装移民一同严密巡哨,并手把手用砖石加强城防,搬运投射武器,其余幸存下来的市民也举着盾,冒着不断飞来的冷箭,从神庙边的水井里汲水,焚化死者尸体,并且救治躺在庙宇厅堂里的重伤员。虽然希提乌斯将他们的屋舍都烧了,但所有人也明白,战斗已经进入到这步境地,外面的敌军冲入进来的话,肯定会无差别将他们屠戮掉,为今也只有继续死硬跟着这位残酷无情的四分领君主了,反倒会有生机,更何况大祭司的援军据说已抵达距城不远的地带。
拉宾努斯与李必达几乎是同时得到了对方的情报。
“瓦加城东部的阻拦兵力过于单薄了,先前的夜战,应该是李必达先遣部队的武力侦察,如果不及时驰援的话,第二天李必达就会使用主力突进,向瓦加城靠拢的!”拉宾努斯计较已定后,动手很迅速,“来吧李必达,我等待这天已经很久了,还记得当年在高卢与赫尔维提人鏖战的时刻,我俩还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你是个极其古怪刁钻的人,和你为敌是我的不幸,还是幸运?看看在努米底亚的荒原里,到底是你那些新式战术厉害,还是我的勇猛机智逞威。”
“注意敌人的伏击,拉宾努斯先前在阿非利加的战事里就很擅长使用这招了,我现在已分辨不清他算是罗马的将军,还是位类似朱古达那样的蛮王。”交待完这后,李必达将令牌交给了十二军团的司令官卡勒努斯,“发扬山隼军团的勇猛顽强,作为十五军团的第二梯队,重点攻击瓦加城以东的拉宾努斯军,如果事先计划的话,那么我们就不用冒着被拉宾努斯营寨侧击的危险,渡过图姆尔河了。”
而后,李必达又把一副令牌交给了帕鲁玛,“你带着一半的新骑兵军团,再跟在十二军团的后方,随时准备支援战线的缺口,凡事都得留下一手,战场上永远都要有预备队。”
接着他对其余的将佐说,“新军步兵军团、六军团、十三军团,跟着我,沿着河曲地带布阵,监视对岸山脉立营的敌军,不然他们对卡勒努斯将军造成干扰。”
这时,营地延伸到乌提卡城的道路上,无数骆驼和驮马组成的辎重队伍川流不息,一刻不停地朝前方的阵地输送粮秣、饮水和器械。(未完待续。。)
第10章 拉宾努斯的连环伏击(上)
“脚踏在自己土地上的士兵,是最勇敢最可靠的。”——西塞罗《论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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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些东西,李必达可以说是下了大血本。
轮戍的军团,不管是在利利俾集结的,还是已经抵达乌提卡城前线的,每张嘴都是要吃麦子的,利奥所在的西西里使节府,和埃布罗主持的行政院,每日都在筹措大量的物资,安排大批的骡马船只。海运是便宜廉价的,但总体耗费还是巨大无比的,支撑十五个军团出征在外,光是指望后方的补给还是远远不足,拉宾努斯是以战养战,而后就是有毛里塔尼亚和盖图利亚的两个王国在幕后给人给粮;相对李必达这边而言,他主要依仗的,就是阿非利加这一个行省,还有克莱奥帕特拉与阿狄安娜从海洋那边送来的补给。
阿非利加在先前庞培到来后,所有的城镇和乡村就已惨遭盘剥,供应了许多军团,而后凯撒取得胜利后,为庞培党提供给养和驻防的,又被课以巨额的罚款——来让凯撒犒赏老兵,充实金库。所以现在想要从这行省里刮出油水来,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不管如何,也是要继续刮的,刮见底为止。
乌提卡城里,李必达事先将周边许多城市的长老代表给召集起来,先告诉所有人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我以执政官和大祭司双重的名义,提出新的法案,那就是先前遭到处罚的城市。全部恢复了尤利乌斯法规定的地位和待遇。再度成为权益受共和国保护的自由 都市。并且将你们依旧所欠的巨额罚款全部清除掉。”
不过市政厅里,他的话音重重落下后,原本期待的欢欣鼓舞的场面并非出现,绝大部分的代表还是垂着眉毛哭丧着脸,笼着衣袖弓着腰,看来经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他们已对共和国的执权者真正的仁慈和宽容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以防备李必达下面的话。发生戏剧化的反转。
这个反应让大祭司十分尴尬,他在座位上挪动了两下屁股,随后接过仆役马提亚送来的薄荷茶,喝了几口,果然反转了起来,“当然,现在国事维艰,为了籽平西班牙的叛党,我带了十几个军团从意大利加抵达此处,供应光依靠本土已难以为继。所以必须乞求所有本地的有力活跃的移民和贵族的支持。”
然后他放眼看去,或坐在。或站在席位上的代表们,将背俯得更低了。
“咚”一声,将所有人震了一下,李必达重重将手中的镀金指挥棒砸在了脚下的地板上,“诸君想必也听说了,三个月前在罗马城发生了什么,四百名元老和近三千名骑士殒命,他们的财产全部被没收,也就是说不管他们引以自豪的门楣的族谱可以追溯到什么年代,也不管这些人宅院中庭上,祖先的蜡像可以摆满多少,现在人头都落地了,堆在大广场上,为他们的愚蠢和短视付出生命的代价——金钱算什么?任何人到了我说的境地的话,只要一枚阿司,送给冥河摆渡的第戎就行了!阿非利加,一直是意大利重要的粮食供应的行省,此地密布着种植庄园,也催生了一大批商贸港口城市,所以除去意大利外,此地就是骑士数量最多的行省了,足有一千八百名骑士,你们的履历、家庭和资产情况,都清清楚楚地登陆在我的名册上。我不希望罗马城的戏码在这个地方重演,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询问知情的人士,我在七丘之城的大抄斩里,表现的是多么的仁慈宽容,但这不代表我对顽固不化的分子,就没有临机处置的手段。”
李必达讲完,迅猛地将名册往地板上一扔,用指挥棒在上面狠狠敲击了几下,示意所有人都必须注视着自己,当畏葸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后,他用指挥棒朝身边站得满满的扈从那里指了指,“看到没有,我想诸君也注意到了,那即是我的束棒上是随时安着斧头的。”
“请允许我这位经历了如此多岁月的老者说两句,你们不应该轻视老者睿智的发言。”李必达唱完黑脸后,旁边满头银丝的乌提卡商会首席加尔巴立刻唱起了红脸,“其实只要恢复了共和国的安定秩序,消灭了叛党,对于商贾来说就有更为长久的利益,而大祭司也充分考虑到了我们各自城市的难处,所以他的方案是这样的。十五个军团所有的给养,行政院承担一半,而阿非利加承担一半,在我方这一半里,又分为了三份——一份由各个城市的财库提供;一份由所有骑士个人集体分摊,但大祭司会给予你们相应的国债持有权;最后一份,由整个行省的紧急临时税充当,可在种植、酿酒、榨油、城建、奢侈品贸易、海事等多方面增加一些新的税金,但是要记住,这是临时的,来年战争结束后就不必再行征收了。”
这样看起来毕竟还在城市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李必达毕竟不是先前的庞培与西庇阿,那些才是竭泽而渔,最后连炉灶、门板和窗棂都要征税,而后所有的城市代表总算是集体起立,做出个赞同的手势,表示认可大祭司征税方案的通过。
“诸君不要垂头丧气嘛!刚才首席荣誉骑士加尔巴老人也说了,商贾就是要目光长远些,我是不会忘却诸君的鼎力相助的——我决定在战争甫一结束,就授予你们额外的权益——现在意大利的包税人被杀掉了六成,而马上我也会将努米底亚、毛里塔尼亚地区的名额做个妥善的分配,对别人来说,门槛永远存在。但对于你们而言,到处是如同此处地形般的‘一马平川’”李必达说完,得意地做了个策马驰骋的手势。
接着,修筑从乌提卡城到图姆尔河“梯形仓库群”和“三行道”的担子,很快也砸到了阿非利加所有骑士的头上。
三行道是李必达先前在莱普提斯城所运用的一种新的道路修筑方式——将驮马辎重、骑兵和步兵分流开来,大大缩短了行军的时间和负担。
而梯形仓库群,则是他新琢磨出来的玩意儿,是为了解决战地后勤所需的。(未完待续。。)
第10章 拉宾努斯的连环伏击(中)
所谓的梯形仓库群,是针对罗马军团的补给弱点特意创制出来的,李必达在指挥多次战役后,始终觉得罗马人的营地算是那个世界的翘楚,但尚未可称是超越性的事物,罗马军队在营地上优越于其他王**队的地方,并非是营地本身,(比如高卢人完全可以在工事修筑和堡垒建造上做得更棒),而是在于军团“步步为营”的铁般纪律。
故而在进入营地后,军团除去井然有序地驻屯,划分了科学的区域,安排了严密的巡哨这些固有的优点外——还有几个弱点让李必达无法忍受,一个是后勤物资很难调度,如果长期作战,兵士的随营物品和武器器械都很难跟队机动,是为最大的软肋;其二是营地本身方正平坦,每次出去作战,兵士习惯将所有行李都在中央堆成小山形式,据说这样可以有效防止敌人突袭劫掠,不过李必达看得亲切——敌人如果突入行动果决地话,根本无需四散抢劫,而是在“行李山”上纵火就行——先前,塞勒斯特的小营被袭击而落败,就是个典型的佐证。
当然,还有个更为重大的缘由,让心细如发的李必达,不敢将一些辎重物资,摆在兵士的营地里,不然的话,稍微疏忽的话,就会产生毁灭性的灾难。
现在,李必达正式将军营和仓库给分离开来,他也许是那个年代那个世界,最为重视后勤的将军了。距离兵士营地五个罗马里的地方,一所所半永久化的仓库,成梯形和倒扇面建设起来——最前面的是两所东西相峙的大型仓库。左边储备铅丸、石弹、箭矢。右边储备武器、铠甲和盾牌。这两所仓库就处于“梯形”的“上边”,它们的前面与道路相通之地,拥有防备用的壕沟、箭楼和胸墙,而后的仓库越来越多,储备的物资多为陶罐、铁钉、木材、军鞋、衣物、毯子、亚麻布等不起眼但却很重要的东西,在梯形的“底边”,是整整十六所一字排开的仓库建筑,砖墙特别之厚实。并且每所间还砌起了额外的高墙,并且挂上了石棉以资隔绝防护。
在仓库的周边,修筑开掘了厩舍、起重塔、木栅和蓄水池等设施,而内里的道路也呈作扇形,也就是说越往后,分歧道路反倒越多。
如是的话,梯形仓库群不但可以为军队的前进攻击提供有力的后援,并且当前线军队败退后,它的“上边”可以凭借工事和留守部队,有效扼守住敌人。它里面的分散“树状”道路也可以有效让己方撤退,阻遏敌人的追击。也可让后续的预备援军迅速从各方赶到集结,起到扭转战局的神速效果。
“所有的军团都是天生的工程兵,所以我特意从六个军团里各自抽出一个大队,指导征集来的人员构筑道路和仓库。”站在营地外高阜上,检阅工事和仓库进度的李必达,得意洋洋地对身边人说到,“拉宾努斯认为他攻下瓦加城,扼守山脉和余脉,而后我军就没有办法越过河川左右的不毛之地,对他造成威胁。不过他的最终计划倒是肯定不在于此。”说着,李必达很有自信地用指挥棒指了指西边,又点了点南方,“现在的地理态势,对于敌我双方都是公平的,中间隔着一大段没有水源和植物的荒漠,图姆尔河的河水混入泥沙极其浑浊,也很难给人马提供饮水。不过应该如是想——我方很难越过去,反过来说就算拉宾努斯打下了瓦加,他也很难越过来攻击我军——所以,他定另外备有杀手锏,这支军队才是他决胜的砝码。在我军还拥有希波港,而敌人并没有全力围困彼处的情况来推断,他们很难沿着北边的海岸迂回,反倒是南部的扎马城是最要注意的,因为它有丰富的资产和给养,并且有宽阔便捷的道路直指乌提卡,或可直接迂回到我的后边侧翼。所以,我可以肯定拉宾努斯派出了强大的别动军顺着努米底亚南部的沙漠,奔着扎马城而来,但不可确定的是到底拉宾努斯在这个决胜方向上下了多少血本。”
“那是不是要抽出强大的骑兵,会合后继赶来的几个军团,先前往扎马一带,歼灭驱逐拉宾努斯的别动军?”安冈第努斯询问说。
李必达轻松地摇摇头,“不用,我要的是一场歼灭战,针对拉宾努斯,不,整个庞培余党精萃的歼灭战,只要在这里利用敌人的骄纵心理,和精密的布局,将拉宾怒诉的前路后路尽数切断。后方的几个军团,我已交给了佩特涅乌斯统括指挥,另有用途,至于扎马城方向,留下适当的警备部队就行。最后瓦加城,我是一定要救的,如果坐视不救让瓦加陷落的话,我在战略上就被动了,受制于敌人,兵士的斗志也会一落千丈。”
第二日上午第二个白日刻时,趁着天气还算凉爽,十五军团所有的后续人马,都在赛尔哈将军的带领下,以汉斯克的斥候骑兵为先导,列成了随时能变换正面的警戒纵队,将大批从阿非利加或昔兰尼征集来的挂满水囊的驮马,夹在了队伍中间,不疾不徐地越过前后左右皆是的沙漠地带,这对于十五军团的兵士来说,是轻车熟路,在这种地理环境下,他们发挥的力量并不比拉宾努斯的那些沙漠蛮族雇佣军来的小。
紧跟后面的,是举着山隼旗标的十二军团,他们也是勇悍的惯战之伍,在以前凯撒的帐下武名不亚于十军团,不过这次为了适应沙漠作战,人马都特意轻装化了。
而帕鲁玛带着大约新骑兵军的三千部众走在最后,他忠实地执行养父的策略,“记住,此次前进作战,你的角色不是剑,而是盾,不是锋线,而是随时准备填补缺口,充当防御力量。那个拉宾努斯是定然会耍花样的。”
很快,涉过河川的十五军团的前头部队就看到了横在己方与瓦加城侧翼的敌军封锁营地,“别管那些营地,敌人若是缩在里面,我们就直驱瓦加城解围;敌军若是在营地外有伏兵,也无需惧怕。现在两列纵队的旗标所指完全相反,一旦有敌情的话,就分别转向两面作战,以备敌人前后夹攻我们,他们许多人都是随时可能出现的毛里塔尼亚蛮子,大家都得小心些。”赛尔哈不厌其烦地强调提醒。(未完待续。。)
第10章 拉宾努斯的连环伏击(下)
号角声和哨子声骤然响起,在十五军团侧边的拉宾努斯营寨出口多个斜坡处,出现了大批的举着西班牙皮盾的兵士,还有各种类似蛮族的旗标——公牛、燕子、飞马、车轮等,开始顺着砂砾组成的缓坡,列成了宽阔的横队,朝着十五军团跑步进攻而来。
“我不能确认敌人有多少大队,将军。沙尘太大,并且他们的队标和罗马军团不同,无法辨认。”站在赛尔哈将军身边的几名伸长脖子的斥候忙不迭地说到,而这时候不管是从对面的敌阵,还是塞拉匹斯军团本身的阵营里,都响起了乱七八糟的鼓点、叉铃和喇叭声,搅得赛尔哈是心烦意乱,“不用管那么多,所有兵士们,按照原本的作战方案来!”
“嘟嘟嘟嘟”的喇叭声里,十五军团的双列纵队,瞬间一个往北,一个往南转身站定,形成了双面的横列战线,在中间所有的驮马和骆驼很娴熟地在军奴的呵斥声里伏低卧倒,“弓手们,来自努比亚、麦德捷的优秀弓手们,你们的箭矢能射穿太阳和月亮,能射中尼罗河上苍蝇的翅膀,还有什么可惧怕的,难道这片沙漠和我们打小生活的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吗?”滚滚沙尘里,许多脖子上挂着骨哨的黑皮肤的百夫长,大声用土话勉励指挥着军团的弓箭手,叫他们尽快冲到己方阵列前布阵。
金苍蝇的旗标一面面竖起来了,正朝着敌军营地的那边的弓手,迅速地列好了“**一”的队形。在搭好弓弦后。齐齐上前。对着汹涌而来的拉宾努斯的西班牙同盟军团,闪电般地将所有的箭矢一波倾斜了出去。
斜着落下的箭簇,打在了西班牙兵士护盾上,发出了冰雹般的声响,很多人捂着鲜血横流的脖子和脚跟,跪着最终倒在了地上。但后续人马依旧勇悍,越过着前面累累受伤或死去同伴的身躯,发挥了轻装的优势。在侧翼伙伴骑兵的掩护下,趁着十五军团重新引弓搭箭的短暂时间,跑步冲锋而来。
这时候,在十五军团南边的阵线上,塔古斯带着山隼军团的首席大队,毫无顾及地从友军面前穿了过去,其余大队也举着旗标如法炮制,“不要停留,我们的目标是前去瓦加城,这里交给那群黑皮肤的家伙就行。”司令官卡勒努斯和所有百夫长一起汗流如雨。握着盾牌和斗剑徒步跑动着。十五军团随军的军奴们纷纷从队列里举着尖底的水罐跑出,将它们全部插在砂地里固定后。每名十二军团的兵士在经过时,都会用长勺舀起里面的水,朝自己新配的皮囊里补充。
当十二军团的纵队,全部越过十五军团的阵地,向瓦加城逼近后,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白日刻了,赛尔哈的轻装弓手和步兵互相交替配合,接连打退了西班牙“蛮子军”的数次短促冲锋,在阵前箭矢射程所及处,敌军人马的尸体,混杂着箭矢尾巴上的芦苇和羽毛,就像条沙漠里用血肉混合成的河流般。
而同时,帕鲁玛的骑兵军,也抵达了河曲一处翻腾着泥浆,河床已袒露的支流,前面满是整齐的步兵脚印,正快要被越来越大的尘烟给遮盖掉,这表明前面两个军团刚刚涉过去。
人马浑身都渗出了一层层的汗珠,前面的来不及擦拭,留下了白色的盐渍,“和前方接战的区域,还有一个半罗马里,就在此处保存监视,并且休息。”小鸽子帕鲁玛似乎对前方十五军团的激战毫不在意的模样,不久原本担当后卫的日耳曼色韦弗骑兵,纷纷跑到了队伍的前面,三三两两散开,充当斥候,其余的骑兵则全都下马,蹲坐在坐骑和骆驼的阴影下,开始饮水进食。
十二军团的锋线推进很快,在距离瓦加城约莫不到三个里的时候,先头的塔古斯命令掌旗官举高了山隼旗标,前后的兵士陆续停顿下来,十分熟练地拿好了武器,按照十个大队的部属,列好了接战队形。
在他们的场所和瓦加城间,难得出现了山谷、森林和陡急的溪流岩石,这是他们越过了近十个罗马里,眼界满是莽莽黄沙后所看到的最让人愉悦的景象了。但是拉宾努斯的一个军团,也沿着这些地形,布满了整个地区,这就是拉宾努斯要求所有人停下脚步的最根本原因。
“想要救出瓦加城,就得突破这群人的拦截吗?”后面的卡勒努斯也赶了过来,接着他摆摆手,对传令官说,“去询问下那边的十五军团,有没有击退敌人?若是还没有的话,那么巴兰提亚山隼旗要先进入城市里了!”
接着,卡勒努斯毫无耽搁,就叫军团的所有大队排成左中右三翼,先蹲下来进食进水,稍微恢复体力后,便朝山谷间列阵的拉宾努斯军团压了过去。卡勒努斯亲自带着一翼的骑兵,在后面压阵,他对首席百夫长塔古斯说,“这次交给我来指挥,你另外有任务。”说着,他指了下,左翼山坡下的一大片灌木,塔古斯心领神会,“就交给我好了。”
十二军团前进的阵列里,塔古斯带着首席大队在所有大队的后面,排着分散队形,看起来就像是作为预备队一样,军团配属的六百名骑兵混编在其间,结果在一声军号声后,他们猛然举高了队标,顺着左翼的方向短时间内加快了速度,步骑呐喊着一往无前地席卷了当下那边灌木丛。
果然在那里面,潜藏着数百名毛里塔尼亚的轻骑,本来他们是作为伏兵的角色存在的,但现在反遭到塔古斯的冲击,很多人还没直起身子,就被飞掷来的标枪刺穿了身躯,或者被十二军团骑兵的长剑削去了脑袋和肩膀,他们的坐骑在败战和惊恐下,嘶鸣着纷纷奔逃出灌木丛,这群伏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在四分之一白日刻不到的时间内全部扑倒在埋伏地里,血脏和残肢在马蹄下滚来滚去。
接着,十二军团的首席大队踏过这片血地,直接顺着极有气势地登上了侧边的高地,他们在高卢战争最初时,和凯撒十军团在作战方面还没有可比性,为此也被统帅李必达揶揄过,但现在这群战士已千锤百炼,成为了一等一的主力。(未完待续。。)
第11章 决战之前(上)
“无数人民为了我的当选而涌向罗马,真是前所未见。”——奥古斯都在历史上的大祭司李必达死去后,竞选此职位时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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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祭司的荣耀!”正面,所有十二军团其余大队的步兵,都呐喊着这句口令,连标枪都没有投掷,就拔出剑来,和拉宾努斯拦截的军团接战在一起。
进入肉搏阶段,拉宾努斯新募军团的劣势就暴露出来了,他们的老兵还是数量太少,新兵虽然经过刻苦的训练,都极为勇敢的青年人,但对着将斗剑玩得出神入化,刺杀步伐冷静有力,都是首席百夫长塔古斯多年调教出来的“山隼”们,他们明显在短时间内就落入了下风——前面阵列不久就死伤过重,许多人倒在了血淋淋的剑下,后面梯队在接替作战时刻,被卡勒努斯抓住了时机,“全线突击!”
随着这个口号,后面阵列的四个大队,并没有按照敌人的方式,进行固定的阵线接替,而是猛然都拔剑压上来,顺着所有缝隙,和原本一线的大队合并在一起,对着阵型还在关键变更空档的敌人发起了猛烈的白刃突击。
整个山谷阵地,都是武器互相碰撞出来的声音,敌人陷于了混乱之中,不少旗手开始抛下军标,与败兵朝瓦加城的方向逃逸,而塔古斯所率的侧翼人马也顺着占领的山脊线跑动起来,所有人都互相鼓舞着,“成功救援瓦加城的荣誉。就由我们接受了!”
传令官蒙着斗篷。骑着马。满头大汗地将口信捎到了还在原地驻留的十五军团阵地上,惹得赛尔哈将军心中满是争功的豪情,“当面的敌人已全部都缩回营地里了,他们全被我们锐利无匹的弓箭射得落胆,所以留下四个大队继续在这里卫护辎重,并监视敌人,其余六个大队我亲自带着,要和山隼军团竞争竞争头功!”
“他们刚刚经历过一番苦战。在这种地带是跑动不过我们的。”赛尔哈身边的百夫长们都踊跃无比,接着“塞拉匹斯”军团,也宛如条沙海的巨蟒般,纷纷朝着前方前进而去。
河床对面,新骑兵军团的队长们纷纷来到了帕鲁玛的面前,“阁下,我们应该如何做,难道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武装游行到日暮,让前面两个军团这么轻易地就取得头功?”
小鸽子双腿荡在马背上,举着手对所有气盛的人物解释说。“你们看着我的头发,没错它是金黄色的。但这不代表我的性格如同族那些勇士般焦躁,纵观这个世界的很多决战,为什么共和国的军队会取得最关键战争的胜利,那就是他们永远只做敢做的事情,敢于违背执政官正确决策的人,不管他多有个人的勇敢,还是会遭到严厉的处决。我相信在出战前,大祭司就三令五申过,我们骑兵的任务就是救火队,哪里失火,我们就去哪里,就这么简单——此外,永远不要把拉宾努斯想得太简单了,他可是大祭司的宿敌。”
说完,帕鲁玛顺势就手往前面一劈,“休整完毕,全军越过河床,推进到十五军团留守队伍五个弗隆开外,排成警戒阵型。”得到这个命令的队长们摇摇头,也只能照办行事。
这时,在南方一片模糊不清地丘陵后,扬起了人马巨大的烟尘,“看啦,竟然让我们给料中了,拉宾努斯果然设置了另外的伏兵,他真是个奸诈无比的对手,可能在前线先故意埋伏下一支弱旅,让我军误以为敌人的手段已然使尽,接着他就派遣出真正强劲的骑兵,伺机来攻击我们!”帕鲁玛大声说,“暂时就停留在这个地方,现在局面下的骑兵交战,谁先动手谁吃亏!”
拉宾努斯的连环第二支伏兵,是四千名精锐的骑兵,其中三千名西班牙人,还有一千名毛里塔尼亚人,夹杂着约两千名健步如飞的轻装步兵,共六千人,由毛里塔尼亚的都督哈米尔卡统帅,预先静静埋伏在卡勒努斯和赛尔哈斥候距离之外待命,直到拉宾努斯方才的拦截军团败绩后,才得到讯号冲了出来,从远方沙漠腾起的热浪看去,兵士、马匹和武器的闪光,被折射得满地皆是,上下浮动,望之就如同有千军万马似的,让人胆寒不已。
“嚯嚯嚯嚯!”哈米尔卡的骑兵急速越过了一面缓坡,就分为了两拨,一拨径自冲向了十五军团的留守队伍,一拨勇猛切入了十二军团后卫和十五军团先队间的空隙当中,纵横驰突,接着轻装步兵也鱼贯而上,用梭镖与投石猛烈射击,李必达两个军团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死打伤了许多,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大。
而这时,从瓦加城的方向,拉宾努斯亲自带着两个军团,和先前败战的那个军团会合在一起,返身如潮般来攻,和十二军团绞杀在一起,并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伸展了长长的两翼,不断迂回,要将卡勒努斯给围困起来,“就在这个山谷里,全歼李必达乌斯最倚重的精锐军团!”
这下,从山谷直到河川,丘陵荒漠起伏的地带,五六个军团自各个方向互相搅拌厮杀在一起,十五军团在敌骑居高临下的轮番猛攻下,正不断朝留守队伍的方向退缩,“给我派遣传令官去,探询卡勒努斯部众的消息。”
结果,赛尔哈的传令官还没跑出两百步远,几个藏身在沙丘后的毛里塔尼亚散兵忽然跃出,嗖嗖抛掷出梭镖,将传令官扎得满身是洞,栽倒了马下。
赛尔哈将军身边的弓手,立刻拉满弓弦,挨个将那些卑劣偷袭的沙漠战士给射倒,这时纷飞的箭羽里,从对面的烟尘里冲出了个手持文书的传令官,骑着马大喊道,“我是卡勒努斯将军的传令,要求十五军团迅速突击,将我军团给救助出来。”
“我是塞拉匹斯军团司令官赛尔哈,我现在要求贵军团迅速后撤,向我靠拢,你再冲回去,将这个口信转达给卡勒努斯。”赛尔哈在马背上,对着那目瞪口呆,好像听错话的传令官说到,接着几个军奴就拉着将军的马不断朝后退,“所有人尽快后退,组织起新的防线,敌人不过是逞混战突袭之威罢了。”
两个罗马里外,帕鲁玛戴上了并列两道黑色羽翎的头盔,接着将剑拔出剑鞘,对着后面所有骑兵喊到,“看啦,现在该我们发挥决定性的力量了,跟着我的旗帜,冲锋过去,将敌人的骑兵全部打垮!”(未完待续。。)
第11章 决战之前(中)
疾驰当中,帕鲁玛伏低身子,沙漠里的阳光和风,如岩浆和火焰般在他双耳边掠过,他觉得整个的头发都要燃烧起来,而后他微微侧倾着身躯,因为小鸽子是个跛子,于马鞍上只能是这个姿势,顺着尖利的摩擦声,他从马鞍两边的挂鞘里先后拔出来了一对锋利的西班牙剑,反手握着剑柄,他的前身紧紧贴在了新式马鞍前的支撑点上,双腿牢牢夹紧了马腹,而后一个过招,对面名还没反应过来的西班牙骑兵,就在两人马匹交错而过的瞬间,自腰部到肋下,被小鸽子的剑刃如风般割开,血和内脏飘洒而出。
又是一阵欢呼,帕鲁玛身躯侧在马鞍的那边,闪过了名敌骑扔来的标枪,再顺手一剑,将名敌人队标手的胳膊给卸了下来,队标颓然坠地。
“万岁,为了大祭司的荣耀!”紧紧跟在帕鲁玛后面的,是换乘了高大昔兰尼骏马的日耳曼骑兵,他们每个人都手持个短筒,马蹄交织翻飞,而后炸雷般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红黄色的火焰,带着硝烟划出一道道轨迹,飞向了惊作一团的西班牙骑兵群中,许多人当场就吓得扭头,躺在马鞍上,疯狂遁逃,而许多轻装步兵则被扔在了原地,机灵的早已拉着己方骑兵的马尾巴一溜跑掉的,不机灵的纷纷丧命在日耳曼骑兵的长剑和钉锤之下。
帕鲁玛的新骑兵军一个突击,就把隔断在十五军团和留守队间的拉宾努斯骑兵打得七零八散,“不要停留。所有人换上第二匹马。给我把前面的十二军团的封锁线也撕碎掉!”
打到日暮。拉宾努斯属下两个精疲力尽的军团,也未能突破十二军团组织的后卫阵线,而负责伏击包抄的骑兵,也被帕鲁玛彻底打散,李必达派去救援瓦加城的两个军团,主力完整地退回了河床边。
“犒赏所有兵士,对外宣称我方伏击李必达乌斯成功,取得了辉煌的大捷。”入夜后。单独一个人坐在营帐里,拉宾努斯在烛火下,对着面前站成一列的令牌官,慢慢说到。
而后,他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颊:整整一年的时间,他们在西班牙和巴利阿里群岛,冒着严寒酷暑,步兵、散兵、骑兵、舰队,都进行了无比严格的锻炼,不要说是老兵了。就算是新兵,拉宾努斯也坚信能发挥出不亚于共和国任何个主力军团的战斗力。
可是。今日一和李必达的主力军团作战,就饱尝了苦果,虽然杀伤了数百名敌人,但己方四个步兵军团,各自都减员了不下五百人,交换比是三比一甚至四比一。
更何况,根据伤员惊恐万分的说法,敌人的骑兵已经“脱胎换骨”了,许多人能从马鞍下悬挂的圆筒里,喷出鬼神般的焰火和声响,再加上他们冲锋时敲打的战鼓,让我军的战马在接战前就不得不临阵脱逃,而敌人也不追赶,先是凶残地将失去骑兵掩护的轻装步兵尽数屠杀,再配合他们的步兵推进战线,让我军骑兵无可奈何。
“如果说我拼尽了全力,只是将军队锤炼为共和国同时代的精锐,而李必达的军队可以说在这两三年内,已蜕变为超越时代的怪物了。也就是说,我个人是无法战胜时代的吗?”拉宾努斯喃喃自语,而后长吁口气,仰面躺倒了椅背上,沮丧无比的他,将目光盯到了旁边平脚餐几上的酒罐上,这东西在平日里就是个摆设,因为拉宾努斯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但今天不同,他想要喝。
几杯葡萄酒下肚后,非但如传说里舒散疲劳,反倒让拉宾努斯的绝望和沮丧更加加深了,他揉着鼻子,发出了噜噜的声音,眼皮开始沉重起来,他觉得很累,已经不想在这一场又一场没有希望和尽头的抗争里继续清醒下去了,那样的痛苦只会越来越深。
“那就轰轰烈烈的战死好了,就像庞培在塔普苏斯战役前,对元老院所说的那样,像只鹰,一头真正的鹰,在电闪雷鸣之际,勇敢地撞上悬崖,粉身碎骨。”
第二天,拉宾努斯下令,将昨天战斗里杀死的李必达官兵的尸体,再度排在了瓦加城下,并下令手下将俘虏来的伤兵统统当着守城兵士的面,残忍杀害,有的钉上了十字架,有的用石块活活砸死,有的捆起来点火烧死。
惨叫声和咒骂声,全部传到了还在捍卫这座城市的希提乌斯党手中,所有人的手都死死抓着城垣,“不要有任何愤激和鲁莽的想法,拉宾努斯那家伙先前,就是喜欢杀害俘虏和昔日同伴的刽子手,是个混蛋,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关入罗马臭气熏天的地牢里绞死,所以我们既不可以被他杀死,也更不可以被他抓住——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坚守住这片城区,这就是对敌人最沉重的打击,让他们恼羞成怒无计可施。”希提乌斯走在了神庙和城头周围,不断地如此勉励着所有的兵士和市民。
而当战报送到了营地里李必达手中后,他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严厉地质询赛尔哈、卡勒努斯、帕鲁玛三位将军,并把三个军团的首席百夫长、骑兵队长,还有汉斯克都找来,反复审核对比后,才最终落实了观感,不由得笑起来,“三到五日后,我们就可以施行决战了!”
看着面带诧异的众位将佐,李必达耐心解释说:
“从前日的武力侦察,我们不难看出,拉宾努斯的军团战斗力和战术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决战的时机不用再拖延下去了,只要在这里击溃了拉宾努斯,我们再返身,彻底歼灭从旁路迂回来的莱利阿斯,如是待我进入西班牙后,就不会有什么大仗可打,我的部众和物资的损耗也会降到最低的水平——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可还有余裕去增援少凯撒在希腊地区的战场呢!”
说到“余裕”时,李必达不由得想起了他安插在屋大维身边的眼线送交回来的情报:
少凯撒在作战方面,根本不是布鲁图的对手,屡战不利,更何况喀西约也登陆到了伯罗奔尼撒地区,开始从侧路威胁少凯撒的军队,这时候的少凯撒已到处写信,向安东尼求援,叫他尽快派遣一个精锐军团来履行互助盟约。
“可怜的图里努斯,为什么不向我伸出援手呢?”(未完待续。。)
第11章 决战之前(下)
李必达当然知道,少凯撒无论是出于自尊,还是实际利益得考量,都不会向他求援的,哪怕是昔兰尼、李必达堡或本都距离他所在的战场都不算远,哪怕是只要他愿意,李必达的部众随时可对布鲁图党的军团进行向心式的攻击。
所以现在布鲁图的行动,完全可以说是肆无忌惮,而少凯撒则是一筹莫展。
“那就慢慢让他们耗下去得了。”
接着,李必达的六个军团开始了土木作业,两军是从图姆尔河到瓦加城,顺着河曲的方向,斜线对峙的,李必达的工事,主要集中在河东面一座低矮的丘陵上,在上面开辟了斜坡通道、箭楼还有木栅与壕沟,并且密集设置了投射器械,而后在丘陵的右翼,因为地形和河流的分割,李必达只是叫十三军团单个军团驻屯在彼处;接着左翼直通向瓦加城的方向,李必达部众伸展得极长——六军团、十二军团、十五军团、以及帕鲁玛与杜松维耶的新骑兵军团,整整四个军团,都布置在这边。
而李必达亲自带着新步兵军团,就驻扎新落成的工事营寨里,竖起了战神李乌斯的“箭塔”旗标。
针对这种部属,拉宾努斯除去留下一个军团监视隔绝瓦加外,带着其余六个军团,顺着山脉和余脉的营寨一字列开,也布成了左中右三翼,不过与李必达的布阵恰好相反:拉宾努斯只留下了两个西班牙同盟军团,大约八千人布置在己方的右翼,并且只排了双列阵线。当然拉宾努斯如是做拥有他的理由。这段时间他叫部属构筑了一道长约十五个斯塔狄亚足以连接各个营寨的垒墙。并在其上安插了密集的棒投器,相信这样的话,配合工事两个军团足矣;而后他带着最精锐的四个军团,布置在阵线的中央位置;与李必达的十三军团相对,他也就在左翼安置了一个军团,和少量的骑兵。
本来,拉宾努斯确实想等待莱利阿斯的三个军团从侧后包抄过来,但他明白现在战略的主导权。在宿敌李必达的手中,就算是莱利阿斯快抵达扎马城了,但是他也要顶住李必达的这轮铁锤砸击。
营地里领取军饷粮食的日子到了,所有的兵士都席地坐在营帐前,升起了无数股炊烟,拉宾努斯就默默无言地看着所有人,接着他喊来了传令官,“前去邀请敌军的主帅李必达乌斯,与我隔河谈判对话。”
在传令官准备离去后,拉宾努斯又唤住了他。“当然,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就不要勉强。”
大约一个白日刻后,传令官就骑马回来了:李必达答应得十分爽快,并要求拉宾努斯和自己一起对神祇宣誓,遵守和平谈话的准则,不允许任何人武力相向。
听到这个消息后,拉宾努斯当即就裹上了斗篷跨上马背,仅仅带了几名扈从,就来到了图姆尔河的左岸,在滔滔浑浊的河边那边,一片雾气里,李必达也带着十二名扈从,和几名穿着便服的将佐们,来到了右岸边沿。
互相间都没有陌生人在内,拉宾努斯尤其对卡勒努斯点头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接着,双方都没有首先发言,一会儿后拉宾努斯隔着河川,喊到,“只是觉得马上而来的战争,我们双方可能有一个必然会死亡,那么在此前总是还想要见上一面的。”
“不必客气,我会好好收敛你和贵军将士的尸首的。”李必达回应说。
拉宾努斯听到这话后,笑了笑,接着他再度高声,“感谢你在先前的内战里保护了我的家乡金古卢姆。”
随后他稍微顿下,“若是这时候再不表达谢意的话,将来未必有这个机会了。”
“拉宾努斯,现在的我是不会宽恕你的,你是共和国的公敌,是庞培的爪牙,还杀害了我们这么多优秀的兵士,曾经的同袍情谊就此了断吧!就像以前在伊庇鲁斯,你曾经对凯撒所说的那样,我今日也是这个态度,不把你的头颅给带回罗马城去,就不会有战争的终结。”李必达丝毫不为所动,喊到。
“那就把我的躯体和所有阵亡的将士掩埋在一起,我在营地里说出这样的话语,是会严重损害兵士的斗志的,所以这只是私人的请托。至于我的脑袋,那你就悬挂在门神庙的门口好了,希望我脑袋运抵到那里后,共和国从此不再有战争。”
“那请你放心好了。”李必达淡然说到,接着拉宾努斯在马背上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李必达看着图姆尔河一会儿,也返回了自身的营地。
决战的时刻到来了,整个沙漠的上空,难得地出现了大片的阴云,汇聚在了战场的上空,所有的颜色变为了灰色,风鼓荡着无边无际的雾气和云朵,不断变换着方向,李必达的军团挨个竖起了鹰旗与队标,兵士也按照各自的岗位,站好了位置,磨亮砥砺好了手中的武器,这个古怪阵势的右翼的战线不过三千罗马尺,而左翼则延伸了两万罗马尺的距离,最外沿的是帕鲁玛的军团。
李必达穿着蓝色的披风,没有戴上头盔,纵马在欢呼声里,跑出了营寨,所有左翼的步兵和骑兵都举高手中的剑,向大祭司致意,“原本我身为共和国最高的神职人员,是不可以轻身犯险,来到这片沙漠远征的,但是谁叫我们面对的,是最最凶狠的敌人呢?今日我们将赌上国家和个人的命运,在这里决定罗马人未来的走向,如果胜利,迎接我们的将是无比顺畅的坦途;若是失败,我们将万劫不复。想想吧,兵士们,将官们,你们的土地是哪里来的,你们的犒赏是哪里来的?当然不是用犁耕得来的,是用棍子和刀剑夺来的,失败者又有什么能力守卫住它们?所以我需求你们在今日将所有的力量都托付在我李必达乌斯的身上,我的胜利就是你们的胜利,我的失败就是你们的失败。马尔斯、李乌斯两位战神会加持在你们的剑和盾上面,我方的剑会无坚不摧,而我方的盾会坚不可摧!”
“无坚不摧,坚不可摧。”所有的兵士,都高呼起来,用剑如巨大潮汐般敲击着盾牌。(未完待续。。)
第12章 火之铁壁(上)
“先生,‘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自从火器出现以来,战争已被改变太多了。”——17世纪英军一名队长对绅士的回答,这位绅士还在缅怀刀剑长矛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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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乘马飞驰的李必达将单手伸出,做出个胜利的手势,他的黑色头发在空中跃动着,“祈祷吧兵士们,向所有你们信仰的神祇祈祷,向努马王祈祷,向马尔斯祈祷,向法厄通祈祷,向李乌斯祈祷,因为在随后的战事里,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加荣耀的胜利,值得你们和所有共和国的子民感到鼓舞和幸运!”
前列的兵士率先跪到,接着就是后面的步骑,祭司们捧着各个神像,高声吟诵着祭祀的歌曲,整个阵地上,兵员密密麻麻地拜伏下来,不久一缕阳光落下,接着大风终止了,沙尘不再胡乱肆虐,点点光芒撕破了云层,不断投射在图姆尔河面上,给涌动的河川涂抹上了一层金色。
这时,七只觅食的秃鹫在所有人的头上鸣叫盘旋着,不久就纷纷落在李必达军团旗手的各个旗标上。
“是神迹,我们获得了战神的加持,就连天父和天母都会庇佑我们的,而那兀鹫就是神的使者!”六军团的首席百夫长海布里达第一个跃出战阵,拔出剑来对所有身后的选锋精兵喊到,“今天,就是我们赢取个人荣耀,和统帅荣耀的伟大日子,它会成为罗马以后的盛大庆典。一定会的。”
“为了大祭司的荣耀。杀光敌人。全部杀光,让他们全都成为秃鹫的食物!”所有军团的兵士,不管是卢西塔尼亚人,还是努比亚人,还是伊利里亚人,都重新站起来,就像片森然地密林般,开始朝着图姆尔河缓缓前进。
“我的战友们。我就在那片丘陵上的营寨里,等着你们凯旋的消息,将敌人的营地尽数洗劫,全都是你们的!”李必达骑着马,慢慢步过漫长的对垒线,兵士们正势如风发,举着画像与旗帜尽数向前,喇叭声、军号声和笛子声悠扬振奋,武器、衣甲的摩擦声井然有序,接着大祭司就在扈从的伴随下。重新返回了丘陵上的营地,做统一的指挥。
河川的对岸。拉宾努斯也驻马在中央作战集团的最前面,对着三个军团的阵势,发表了演说,他披着红色的披风,锃亮的铜胸甲,上面排满了箍带,缀满了流苏珐琅,上面刻着一对蜿蜒而上的红色蟒蛇,“同伴们,盟友们,我明白这场战争原本许多人是无需要参与进来的,冒着被敌人报复的危险,但是你们都来了,无愧于伊伯利亚最勇猛的部落的称呼,也无愧于伟大庞培的克里恩的名誉,下面就让我们用鲜血践行一位战士的生涯,虽然说来惭愧,但是共和国最后的希望就是系于你我了。我向所有人保证,此战结束后,就会将公民权授予每位浴血奋战的人,你们都是罗马人的同袍,在这场战斗里,情谊是用鲜血凝集而成的,用敌人那肮脏的血,来洗刷我们的剑刃,见证最最伟大的胜利吧!所有人都坚守住自己的岗位,我们有坚强的壁垒,有致命的弩砲与棒投器,还有最最勇猛优秀的骑兵,面向着敌人,背对着战友而死去吧,没有比这更光荣的事情了!”
接着,随着拉宾努斯的挥手,前列所有的轻骑兵和散兵,包括右翼两个军团的西班牙同盟军,都如潮水般急速涌动,挥舞着各种武器,也朝着图姆尔河奔去,在那里李必达的左翼军团刚刚踏入了湍急的河流当中。
阳光下,各种投射武器在空中急速地互相抛击着,最勇敢的战士鼓舞着身边的同伴,双方就像最最老练的农夫般,面对面地进逼着,随后就催动手中的刀剑盾牌,一排排割取面前的“庄稼”——躯干、头颅、四肢,你杀我砍,来回拉锯,胜利者朝前奔跑,失败者倒地死亡,但是谁也不愿意后退,因为后退就意味着名誉和命运的永劫不复。在这儿的地形,构筑起防御工事是困难的,木材比人命还要精贵,所以在这种局面上,肉搏成为了决定胜负的主流方式。
“来吧,西班牙蛮子,哥杀死你们可是一把好手。”最中央的六军团,海布里达与其余几位首席大队百夫长,并肩而进,不断砍倒对面扑过来交战的对手,他的阿米拉臂圈已全部染成了红色,现在他已经越过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踏上了图姆尔河对岸的土地。
“海布里达,你就站在那里,难道你忘记了战前你曾许下了誓言?”身后几名百夫长齐声喊道。
原来在决战前,六军团营地里所有的兵士都在抱怨,说大祭司不应该冒失地主动发起攻击,因为渡河是要付出巨大而惨烈的牺牲的,这时海布里达勃然大怒,对兵士说,“你们听过作战时,最困难的是渡河和攻城,但是哥告诉你们,这两种战斗都是有神灵在冥冥里决定的。就比如说攻城,哥在小亚时就曾第一个攀登上敌人的城墙,而后就站住了那座城市的‘命门’上,只要守住了那个地方,敌人的城防就彻底不行了,因为这座城市的守护神就被我给踩住封死了,我方将无坚不摧,当然六名米特拉达梯的武士围攻着哥,企图把我从命门那里驱逐走,或者杀死我,但哥是何等人物,那些懦弱的希腊佬和亚细亚佬,一下被我砍死了两个,其余都抱头鼠窜了,城市也瞬间被我军拿下。渡河也是一样,只要明日哥第一个站在对岸,这个图姆尔河就会停止涌动,你们随后就像踏着平地般走过来杀光敌人就行。”
所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海布里达。
而这位首席百夫长,果然就笔直地站在一个隆起的小土包上,手持斗剑,丢弃了盾牌,像个斗剑奴般那样。
“哦哦哦,河神庇佑着我们!”六军团其他大队的兵士,看到这个情景,都激发了莫大的勇气,争先恐后冒着箭羽淌了过来。
十几名西班牙蛮族武士,带着铜盔铜甲,嚎叫着朝海布里达冲了过来,最当先一位举着战斧,凌空劈下,一下子就把海布里达的头盔给砍开了,血染上了马鬃,碎片四散坠下,而海布里达也挥手横着一剑,削开了对方的喉咙,让他倒在自己脚下。
血呼呼叫地顺着海布里达的脑门往下淌,但他还是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12章 火之铁壁(中)
又有几把剑刺中了海布里达的躯体,但他只是身体摇动了两下,还反手刺倒了一名敌人,“所有的赏格都是哥的!”这是他暴喝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接着鲜血流到了砂地上,瞬间就嗞嗞地被吸入了进去。
其余的敌人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和这个疯子纠缠下去了。而六军团、十二军团的子弟们都在海布里达的身后,涌了过来,“我们胜利了,敌人完蛋了!”他们的盾牌和西班牙军团的盾牌交错撞击在一起,很快就击溃了挡在最前面的一个拉宾努斯军团,那群西班牙武士失去了继续作战下去的勇气,但他们见识到李必达的军团首席百夫长做出了如此英勇而恐怖的行为后,许多队标被丢弃在了地上,人员则背着盾牌,朝己方营寨垒墙后崩溃遁走。
很快,十五军团的工程兵士们就搭建好了几处简易的浮桥,弓箭手、投石手、骑兵砲、风箱砲源源不断地通过皮囊和陶罐支撑起来的桥面,通往了图姆尔河的对岸。这会儿,拉宾努斯在右翼的二线军团,逆袭了过来,垒墙上的棒投器飞石如雨,打倒了许多冲在前面的官兵,攻坚的器械也被打垮打坏了不少,如潮般的冲锋再度被遏制了——同时,拉宾努斯中央集团,又跑步过来一个军团,在内线对李必达部众进行侧袭,双方当即又是混战一团,垒墙下的各色旗标是你进我退,互不相让。
最侧边,也是距离瓦加城最近的帕鲁玛与杜松维耶。尤其忧心如焚。因为现在的局势。他们骑兵很难越过河曲这边的开阔地,前去进攻拉宾努斯的垒墙和营寨,那样己方的精锐会被严重杀伤的——“我带着两个大队的骑兵,朝瓦加城游走,希望可以引诱那个围城的军团来战。”说完这话,杜松维耶就带着规定数额的骑兵,朝瓦加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果然,不久后在那边。突然出现了大股敌军的步骑,看来是那边见主战场情况危急的围城军团,不知所措下抽调过来增援的。
这股敌人大概有五个队标,看起来约莫有两千人之多,还有数百名西班牙骑兵在两侧提供遮蔽掩护,他们看到杜松维耶的两个大队骑兵逼近后,急忙吹响军号——骑兵纷纷上前,而步兵则忙不迭地列阵,准备立稳脚跟拼死抵抗。
决心不给敌人余裕的杜松维耶,一马当先。举着旗标,就与跟在身后生死与共的维比奇纳斯骑兵。毫无耽搁地铺天盖地地冲了过去,他们先是在短距离内驰射了一波箭矢,将挡在前面的西班牙骑兵射得人仰马翻,接着就或在马背上,或跃下来像日耳曼人那般手持长矛,和还没来得及布好应战阵势的敌人步兵混战一团。
突阵的杜松维耶的坐骑被敌人的矛手刺毙,侧边又有个手持短剑的西班牙人飞扑过来,将他撞下马来,危急时刻这位高卢将领的卫队舍生忘死赶来,将那个西班牙人砍成肉酱,杜松维耶这才挣扎着举着旗标站起来,胸甲上就中了两箭,他被巨大的力道冲得几乎要仰面摔倒,然而还是硬抗住了,“所有人,今天不要让半个敌人逃出去,见证我们维比奇纳斯人是最优秀高卢勇士的时刻到了。”
见结阵无望的敌人,也如同被逼上绝路的狼群般,以手里的刀剑为自己森森地獠牙,开始了混战一片。
这时,从侧边的山坡上,传来了惊雷般的马蹄声,那是帕鲁玛及时地带着后继的近四千名骑兵,迂回包抄了过来,但见两侧是列成如飞翅般的马蒂亚人,伏倒在高耸的马鞍上,胳膊挟着长长的骑矛,而中央则是去除了斗篷的“昔兰尼新骑兵”,他们的装备统一由主人的金库承担,带着高卢式的尖顶头盔,用肩带绕着水滴式样能护到脚跟的盾,单手举着约五尺长的锋利标枪,十分稳定地在搭在肩膀上,做出随时可以投掷,或者可以往下刺的姿势,流星闪电般从侧边撕裂、踏入了敌人的横阵。
许多西班牙兵士,见到高头大马如山般压过来,转瞬就冲到自己面前,本能地抬高了手里的大皮盾,半蹲缩在其下,而后帕鲁玛的新骑兵居然纷纷直接践踏着粉碎掉的皮盾,和敌人翻滚的尸体,稳稳当当地接连踏破了几层拦截的阵势,而后藉由巨大的冲锋惯性,将手里的标枪或者说刺矛掷出,将原本布置在队形中央的敌人轻装步兵顿时刺翻了一大片,血污、旗帜和武器全部被踩在了马蹄之下,死伤者在地上爬来爬去,呻吟哀嚎。
这种毁灭式的冲锋,居然一下子就让五个大队的敌兵死伤了大半,其余的见阵型早已残破,便纷纷脱离了岗位,再也没有抵御这种恐怖骑兵突击的勇气了,朝着瓦加城的方向奔去。
“杜松维耶将军,我们是否应该深入追击!”帕鲁玛拉着缰绳,急切地询问擎着旗标的杜松维耶。
“我带着两个大队的骑兵,继续追击,争取和瓦加的守军会师解围;小鸽子你带着其余的所有骑兵,去抄掠敌人的右翼边路!”
接下来,杜松维耶带着所有维比奇纳斯人翻身上马追击,沿途不断砍翻逃跑的败兵,并且乘胜急速朝瓦加城的山谷推进。
希提乌斯在塔楼上,看到围城敌军的营地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还有许多伤员惊魂未定地跑回来,最后敌人开始放火焚毁营垒了,他便顿有苏生的感觉,对着所有挨在城墙上休息的党徒兵士们兴奋地大喊道,“敌人已经坚持不住了,拉宾努斯被大祭司阁下完全击败了,马上就会有大批友军来援救我们。希提乌斯党,不能让大祭司和伙伴看到我们艰苦萎顿的模样,全部打起精神来,拿好自己的武器,给我冲出去!”
围城阵地上,外面是杜松维耶骑兵的一鼓作气攻入,内里是希提乌斯党挥剑从城门鼓噪杀出,不久他们就欢呼着会合在一起,收纳俘虏和军奴,焚烧劫掠敌人军团营地里的牲口和财物,最后敌人约莫只有两三百骑兵逃了出去,其余全部被杀被俘,瓦加城就此从重重围困和守御战里坚持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2章 火之铁壁(下)
而在那边,帕鲁玛的新骑兵军主力也越过了拉宾努斯的右翼,疯狂进攻他们的营寨,然而拉宾努斯的工事构筑非常巧妙,是蜿蜒弯折的,这样可以让上面的弩砲与棒投器纷发如雨,无死角覆盖各个方向,另外也方便步兵结队对抗骑兵的突袭。
帕鲁玛身边,已经有两名骑兵队长被飞石砸中身亡,还有名旗手在奋勇进攻时,乘马越过敌人侧着挖掘的壕沟处时,被里面的倒马桩尖刺钩住,被敌人当场杀害,手里的队标被缴获,人头给抛到了这边来。
大约一千名西班牙敌军兵士,就列阵在壕沟的那边,一处用掘出砂土配合篮堆砌起来的高台上,还插着木栅固守,十分嚣张地大声挥舞着新骑军被缴的旗帜,挑衅着帕鲁玛。
“冷静,退后!”帕鲁玛将军号手们吹响了这个讯号后,所有人都回撤了下去,重新整顿了队伍,“等着六军团等三个军团,在正面能够突破吧!”
但这会儿,六军团和十二军团也遭遇到了僵持的局面,拉宾努斯十分精准地利用少量部队,配合垒墙,三面将其夹在中间缠斗,而十五军团空有骑兵砲、抛石机,和大量的精锐弓手,但却害怕误伤,结果被堵在了后面,上不去只能干瞪眼。
整个场面又是片乱斗,而在中央营寨前,拉宾努斯已经重新跨上了马背,他要利用这个有利局面的时间差,来个痛快利索的解决方式——集中手头两个最精锐的军团,外带近五千名骑兵。一往无前地越过图姆尔河。进攻李必达所在的那片丘陵营地。
换言之。按照罗马的兵法所言,拉宾努斯已经凭借侧翼军队、工事还有莫大的勇气,扼住了李必达最有力的左翼军,现在他要利用对手中央薄弱的特点,形成局部优势,“从中央击溃攻陷李必达的营寨,或者直接将他给杀死,挽救共和国。那片丘陵是低矮的。河川也是可以涉过去的,我麾下的所有步兵都是精于山地丘陵作战的西班牙人,所有骑兵也是灵活凶猛的。所有的神祇啊,庇佑我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吧!以前我是为恩义而战,而今我宁愿为国捐躯!”
念及完毕后,拉宾努斯高高举起了剑,阳光在他刻着红色双蛇的铠甲上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芒,“全军,目标李必达的首级,冲锋过去!”
“哦!”所有阵列里的骑兵。轰然发动起来,所有人都嚎叫着扬着手中的砍剑。追随着拉宾努斯高高飘起的红色披风,朝着李必达所在的营寨蜂拥冲来,轻装步兵有的背着梭镖,有的双手举着盾牌,夹杂掩护在骑兵的中间或四周,也奋力跑动着。
“敌人的左翼完全被牵制住了,不要畏惧,给我直接冲!”拉宾努斯所有的扈从、旗手都大声鼓舞着身边的人,“攻上那片丘陵,砍倒里面所有人,杀死国贼李必达乌斯,胜利就属于我们!”
同时,拉宾努斯的左翼一个军团也全军压了过来,和李必达的十三军团在河川间冲撞绞杀在一起,首席百夫长波罗的心情异常焦躁,兵士们无论敌我都在没到腰部和脚踝的流水里,你推我搡,两个军团的旗标几乎都要挨在一起了,扛着“狮子旗”的旗手,也拔剑出来和各处的敌人格战。
“抽调四个大队回来,去增援主帅的营寨,敌人集中人马在正面发起突袭了!”几名同列的百夫长对波罗喊到,这时候波罗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是举着盾牌猫腰站在水里,一面防御一面趁机恢复体力,“什么?但是大祭司并未有发出旗帜信号。”
就在波罗犹豫的那短时间内,拉宾努斯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图姆尔河沿岸,马上就要得手的胜利,鼓舞着许多人,特别是他们看到李必达所在营寨丘陵下面,连防马用的鹿角木栅都没有,只有道壕沟时,更是士气大振,“排马筏!”随着这声叫喊,两翼的骑兵率先突出,蹈入滚滚浊流当中,马鞍上挂着的木板和柴束也被放下,用链子系着,列成了两道“血肉墙壁”,减弱了河流的冲击力,接着其余精锐的步骑在拉宾努斯带领下,呐喊着突过了变浅的图姆尔河中流,朝着李必达的营寨急速攻了过来,“李必达,你那个新兵军团,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呜呜呜呜”一阵号角声,接着又是震天的鼓声响起,拉宾努斯仰面看到,在营寨的正门前,李必达披着蓝色披风,单骑站在了那里,远远地看着自己,后面的土垒与木栅后,列成长长的新兵队,而前面的丘陵山坡上,也排成两列新兵队伍,他们的李乌斯战旗在迎风鼓荡。
“李乌斯新兵军团,让我们来迎接敌人吧!”李必达说完,将手臂猛地举起,接着握拳又重重劈下——几名扈从自他的身后,抛出了几个在空中翻滚燃烧的黑色圆筒,带着绚丽的火花,纷纷坠入了拉宾努斯马蹄下的壕沟里,“可恶!”拉宾努斯本能意识到了危险,他夹紧马腹,用剑狠狠在马臀上刺了下,那马吃痛,长长地带着一丝鸣叫,在壕沟里此起彼伏升腾起的火焰中,跃了过来。
但是他身边左右的骑兵,有的直接被气浪掀了下去,有的人马满身带火,惨叫着冲了过来,拉宾努斯的红色披风全部着火,“继续冲,不要回头。”成百上千名带着熊熊火焰骑兵,听从了主帅的怒喝,叫喊着义无反顾地全身冒火,依旧举着武器,舍生忘死地朝着山丘上猛扑过来。
“射击!”丘陵上布阵的,带着胸甲和头盔的新兵,齐齐将手中的铜管,喀拉喀拉地架在了活动叉架上,接着后面的兵士纷纷大喊起来,将铜管后面带着护木的扳机狠狠扣动了下来,接着所有人都在瞬间将脑袋给扭了过去。
距离只有一百罗马尺不到,沉闷的巨响撕裂般的想起,就像狂怒的朱庇特在云层上掷下了闪电般,铜管里的霰弹像无数凶恶的马蜂般飞出,拉宾努斯的头盔和胸甲当即就变为了许多的碎片,仰面就朝后栽倒了过去,弹雾和烟尘里,他身边的骑兵几乎同时纷纷仰倒,有的则是连人带马翻滚落地,整个壕沟周边的灌木,被这一瞬间的雷击齐射,打得片叶不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