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个(上)
“战争不是在书斋和阅兵场上打赢的。”——苏沃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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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晌午时刻,几名令牌官骑着马,手持敕令进入了穆蒂纳城,满脸胡茬一脸疲累的狄希莫斯,站在对方的马前,“这是元老院和新任行政官的命令,山南高卢总督阿比努斯.狄希莫斯即刻带着所属军团出战,追讨公敌安东尼。”
满是烟火和废墟的广场前,坐着狄希莫斯的兵士,他们大部分带伤,并且十分疲累,狄希莫斯转头看了看这个景象,耸着肩膀对李必达派来的令牌官说,“我的属下已伤亡惨重,现在两位执政官,还有少凯撒拥有好几个生力军团,理应由他们执行追击。”
“我只是传达命令而已,而行政长官您则需要为这个命令负责。”那令牌官将装着敕令的青铜筒往地上傲慢地一掷,接着转身就骑马离去了。
于是狄希莫斯带着几名亲随,登上了穆蒂纳城的城头,在那里他看着城外的河川和旷野,满是整整齐齐的军团营地,还有巡哨的骑兵来来去去,那全是李必达和少凯撒的军队,兵强马壮,物资充足,守御严整,“万万没想到,本来元老院是渴望救助我的,而安东尼完全会沦为个流浪者,一个丧家之犬,但谁料到李必达会迅速杀入罗马城,掌握实权。现在我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了。”狄希莫斯叹息着。泪水顺着腮帮流下。“大错,已经在我和布鲁图、喀西约合谋时就已铸就了。”
想了会儿后,狄希莫斯的心中忽然涌起了豪情,他转身对所有的指挥官说,“既然已经如此,再苟且下去也没有必要了,阿比努斯是全共和国最富裕的家门,布鲁图是全共和国最荣耀的家门。我身兼两者,就不得加以辜负,让那个钱币兑换商人出身的骑士儿子,让那个之前沦为奴隶的异邦归化民得意去好了,我狄希莫斯在舞台上最后的身影,是不会有任何狐疑和犹豫的!传令全军,在明日第四个步哨时,列阵出城,与先前征募来的两个新兵军团会合,先去击破安东尼。再来和李必达与少凯撒抗衡。”
当这个几近疯狂和不可能的指令出来后,所有的中下层指挥官都明白。这是一场悲壮的自杀式出击。
在夜晚结束后,最先出城的是狄希莫斯私人斗剑奴组成的军团,接着就是十四、十七和十八军团,在最后方的是两个新募的新兵军团,狄希莫斯知道他的军心已崩解,所以就下令将李必达特意送来的点点辎重护送在所有军团队列的中间,因为他害怕逃兵会随意劫掠这些东西。
在出城三个罗马里后,最新的两个军团就逃亡得差不多了,许多新兵还在哄抢东西和行李时自我杀伤了,接着是十七和十八两个军团——除去它们的首席大队还坚守着军团荣誉外,其余大队也开始逃散。
只有训练最好的十四军团大部分人,还有对狄希莫斯最忠心的斗剑奴军团大约两千五百人,还在紧紧跟着狄希莫斯的徽标与旗帜,朝着安东尼的营地走去。
这时候,尘霜飞扬,墨青色的黎明天空下,李必达、少凯撒、潘萨带着卫队,其实早就驻马在了安东尼营地边的高地上,前来“观摩”这场一边倒的战斗,而亲自负责前线指挥的安东尼也异常兴奋,他下令自己所属的三个军团,外加李必达送来的十二军团,少凯撒送来的九军团,还有潘萨送来的四十三军团,足足一起六个军团,列成了三道阵线密密麻麻排在了营寨的前面,接着安东尼还将高卢与西班牙,及达尔马提亚的骑兵还布置在右翼——因左翼全是高地和溪流,另外少凯撒也特意采纳了阿格里帕的建议,委托他为工程总监,在安东尼六个军团的前沿,大约两个弗隆距离内,修筑了排列成梯形的许多眼镜堡,最前方的最少,随后往后就越宽越密集。阿格里帕采用了高卢城市的构筑办法,他将简易早就的木栅插在松软的泥地里竖齐,接着每段木栅间,填塞上了沙袋和石子,列成个对着敌人的半圆形护垒,每个护垒里派驻了两个十人队,和两门带轮的蝎子弩,接着安东尼的军团步兵填塞在后方和中间。
其实屋大维如此大动阵仗没有必要,因为狄希莫斯决定出战的那一刻起,就是必输的结局,但他还是要通过这种手段,确立威信,外带锤炼直属的队伍,他这个带轮蝎子弩,也是山寨李必达骑兵砲的。但对屋大维这种举动,李必达只是笑而不语,他儿子利奥也站在旁边,脸色带着些不安——因为刚才他上前和久别重逢的友人少凯撒打招呼时,对方十分热情和客气,但却有了某种微妙的隔阂感。
“此日,你的部队必将建立伟大的战功,少凯撒阁下。”李必达骑在马背上,对屋大维恭维到。
“不,监护人,我只是更渴望让自己的人马手刃狄希莫斯这个丑类仇人。”屋大维也笑着回答。
接着,悠长的军号声在下面的荒野里响起,狄希莫斯下令,将所有的属下都排成了单列阵,不问任何战术,朝安东尼和少凯撒的军阵喊叫着杀去。
那边,少凯撒的简易护垒里的蝎子弩也开始倾泻火力了,狄希莫斯的前锋斗剑奴不断被击中倒下,为彰显勇敢这群人没有穿戴军团兵士的锁帷子与头盔,而是依旧按照斗兽场的打扮,当战友倒下时,他们看都不看一眼,继续集结起来,舍生忘死扑上去。
而后,少凯撒最前沿护垒里的兵士,将蝎子弩倒拉着,朝梯形的底边,即后方的护垒后撤跑去,接着其余排在后面的护垒,再度对狄希莫斯冲上来的人马密集攒射,狄希莫斯骑着马,披着白色的斗篷,鲜血已将他的满身染红,但他还依旧在呼喝着,鼓励着所有人继续无畏冲锋。不一会儿后,在前沿护垒上,狄希莫斯属下最忠实最勇敢的斗剑奴死去了一大部分,他们许多人被同一支梭镖射穿,重叠着倒在了一起,不少普通的兵士已脱离战线往后奔逃,连十四军团也犹豫不前了,他们只能拥堵在射来死亡之雨的蝎子弩护垒射程外,逡巡着。(未完待续。。)
第31章 第一个(中)
号角声里,原本被安东尼布防在右翼的,近六个大队的骑兵,开始鼓噪驰出,如闪电般迂回到了狄希莫斯单线队列的侧翼,如团团雷电火焰般,四散突击,挥剑大肆屠杀,呻吟着倒下死去的人不计其数。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了,狄希莫斯终于要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了。”站在高阜上观战的李必达喟叹,但很快安东尼骑马跑到了这里,因为前线大局已定,他与屋大维就像问到腥味的野兽般靠过来,与他商讨关于狄希莫斯死后,他的军团余部和番号的分配问题。
李必达看看这两人,便答复到,“既然我将山南高卢许给了马可,那为了均衡起见,军团似乎应该更照顾图里努斯些,十四军团归马可的话,那么十七和十八军团就给图里努斯,至于狄希莫斯的斗剑奴军团肯定是会为主人战斗至死的,他的两个新兵军团全部遣散掉好了,根本没有训练可言,对我们没有任何收编的价值。”
这时候,下面一阵喇叭声,所有人看下去,所有的护垒都停止了射击,六个军团的一线大队组成了墙形,将所有的重型标枪伸在了外面,列成日耳曼人式样的短矛方阵,朝着还站在战场上,四周全是死尸的狄希莫斯自四面八方逼过来,狄希莫斯看看四周,还跟在自己身旁的,只剩下不到十骑扈从,并且前有数千步兵的进逼,后有无数骑兵的拦截,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遇了。
阳光顺着狄希莫斯的后背直直照射过来。他扔下了头盔。颜面微微朝下倾着。如果先前刺杀凯撒的行为,只是导致现在的结局,那他与布鲁图、喀西约的这一生的奋斗又算什么呢?为什么元老院如此庸劣,为什么他的同伙如此孱弱,为什么......李必达乌斯欺骗并出卖了我!
想到这里,狄希莫斯就宛如野兽那样咆哮着,骑着马冲撞起来,但他的坐骑一次次嘶叫着。驮着主人避开了那些步兵手中亮闪闪的矛尖,“卑贱的人,我的死亡四周簇拥着这么多卑贱的人!迈着两条腿的下贱意大利加人步兵,骑着畜生的蛮子骑手,现在整个共和国都弥漫着你们的臭味,让人窒息。”狄希莫斯举着短剑,一次次斩击着对方层层叠起的盾墙,直到刀刃脱离剑柄为止,接着他喘着粗气,在众多敌人的围困下。像个囚笼里疲累无力的花豹般,一圈圈徒劳绕着。一圈又一圈,看来是这些“卑贱的人”在静静等着他自我了断,想到此狄希莫斯才恍然醒悟,他对旁边的斗剑奴说,“我居然损伤了用来杀死自己的武器,我的朋友,借我一个好了。”
那斗剑奴便抛给了狄希莫斯个角斗用的三叉戟,狄希莫斯将它的尾端插在了泥土里,接着在一片惊呼声里,让自己自马鞍上自由坠下,三叉戟贯穿了他的咽喉和脑袋,而后他的坐骑慢慢地离开了,但狄希莫斯的尸体还压在了三叉戟上,在狄希莫斯死的一瞬间,目睹此景的执政官潘萨浑身剧烈地抖了下。
“这只是个开始。”屋大维看着这个景象,觉得心中出了口恶气,“监护人,既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交割事宜完毕后,安东尼便可暂时留在山南高卢,你我与执政官潘萨阁下,便带着所有军团,返归罗马城。”
“图里努斯,名单都列好了吗?”李必达亲切地问。
屋大维笑笑,表示这是自然。
大约两日后,罗马城的帕拉丁山,天还未亮时,西塞罗就在不安和惊惧里起了床,他身旁的娇妻费比利娅慵懒地哼哼两声,就半裸着上身翻了下,转到那边睡去了,而西塞罗轻轻地走到了门廊处的盥洗盆处,简单地洗漱了下,呆在那里,对报信的人说,“狄希莫斯死了?”
报信人点点头,“穆蒂纳城被彻底夷平了,狄希莫斯的头颅被砍下来,悬挂在残缺的城垣上,他的军团全部完蛋了,不是被屠戮,就是投降了。”
“可是李必达送来给元老院的阿库塔,却阐述的是,狄希莫斯是在追击安东尼时败亡的——我难道又被欺骗了?先前,凯撒、庞培和克拉苏被李必达撺掇着联合在一起,成为三头怪物时,我就被蒙在了鼓里,现在又是如此,所有派往前线的凯撒党徒都联合起来了......”想到这里,西塞罗浑身的血液都冰结住了,但他还在不断宽慰自己,“少凯撒是经过我的举荐,才能当上代理**务官,统军出征的;李必达乌斯也是我的提案,才就任大祭司与执政官的;我唯一需要忌惮的是安东尼的报复,但有这两位的存在,想必安东尼是没能力加害于我的。”这时,西塞罗的心情稍微宽解了不少。
结果旋踵时分,又有报信人来到,西塞罗向来以信息灵敏而自诩,豢养了不少信使,能帮助他自罗马城或各个行省搜集军政方面的消息,虽然他没料到的事也很多,这次带来的,居然是被他亲手宣告为公敌的前任女婿优拉贝拉的信。
原来优拉贝拉在前往东方的时候,在海面上居然遭到了来自李必达堡的舰队的袭击,他随从的船只许多被击沉,本人也漂流到了小亚细亚的海岸,没法子前去叙利亚就任,而是在以弗所获得了凯撒一个军团的支持,正准备与同样流落在周边的布鲁图与喀西约取得联系。
在信中优拉贝拉极力请求西塞罗,“以长者的身份来到以弗所,坐镇指导我们的斗争,现在不可以再继续内讧犹豫下去了,虽然你先前宣告我为公敌,但为今之计只有大家精诚团结在一起,继续放纵李必达的话,他会成为吞噬整个共和国的怪物。”
逃出罗马城,又要逃出罗马城吗?西塞罗颓然坐在了地板上,他的留恋绝对比过去还多还大,他已经就任了最尊贵的监察官,每日来向他请教的名流不计其数,据说罗德岛上的莫洛学院还为他树立了铜像,新娇妻也从娘家赶来尽心侍奉他,他对人生没什么缺憾了。
那又怎么能舍弃这一切,冒着和优拉贝拉站在一个阵营的凶险?(未完待续。。)
第31章 第一个(下)
更不能让人忍受的是,先前给优拉贝拉、布鲁图和喀西约安上“凶手”和“公敌”帽子的,他西塞罗可也是主要的推手,现在又该以什么面目去“坐镇指导”他们,而这群人要我去,也就是完全将我看作是共和国的一面可以利用的旗帜,只要我去以弗所城,下场肯定是被软禁起来。
想到此,西塞罗走到书斋里,坐在透着微光的桌子前,举起钩笔在纸卷上做了个简单的对比——现在这三个人,都窝在希腊和小亚一带,所有的实力加在一起,也就三四个军团,但李必达与少凯撒他们呢,光是在意大利的军团数量,就有近十个,虽说小庞培兄弟在西班牙也同时在招兵买马,但毕竟时间有限,暂时也是成不了气候,而鞭长莫及。
“然而,他们杀死了狄希莫斯,带着这么多军团进入罗马,恐怕也是来者不善。”西塞罗越想的话,心中就越如同一团乱麻般,糟透了,他不由得想起凯撒刚刚越过卢比孔河后,他从西里西亚行省被阿狄安娜的军队逐回来后,曾私下向凯撒纳款说,只要凯撒愿意给予他某个行省以及军团,他可以考虑转变政治立场,为凯撒摇旗呐喊,毕竟他与凯撒算得上是罗德岛莫洛学院的同门师兄弟。
然而凯撒的答复却很冷淡,这位只是劝西塞罗,“如果真的认同我的理想和目标,那就来到我的身边,担当行政幕僚的身份;假如你还有所犹豫,不愿意参合到政治里来的话。那我会馈赠你大笔的钱财。你可以前去雅典或罗德岛。不问政事,研究哲学和修辞,那样我觉得更适合你——罗马共和国唯一能和希腊比肩的学术大师。”
总之,凯撒的心目里,自己根本不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与军事家,每念于此西塞罗总是满腔的怨恨,“那么尤利乌斯你就好好看看吧,我西塞罗现在不就成为了堂堂正正的监察官了吗?我的辩术。本身就是共和国的瑰宝,是谁也不会来加以粉碎破坏的,你只看中军团和钱财,但我偏偏要走另外条道路,一样可以登上荣耀的巅峰。”
想到这里时,第三位信使居然也出现在了门阍处,他叫泰罗转交给西塞罗第三封书信,是李必达乌斯和少凯撒联合发来的,带着激动忐忑的心情,西塞罗打开一览。里面全是热情洋溢之辞:不但认可他为“共和国现存最最荣誉的长者”,要授予他“永恒的用金子打造的桂冠”。并且在马上希望他不要离开罗马城,“您就是镇守整个亚平宁意大利的丰碑”,如果西塞罗在十八个月的“监察官考察期”过去后,对这个职务有所厌倦的话,那大可随意挑选个行省外放赴任,“远近西班牙、奈波高卢、比提尼亚或卡利亚,都是一年内轻松能获取千万塞斯退斯收入的职位”,对此的代价,也只是“需要您在元老院或民会集会场所,替我们美言几句”。
怀着某种复杂的心情,西塞罗将这个信件细心收好,他对老泰罗说,“这也算是个救命的东西了,看看上面有李必达、少凯撒、潘萨,甚至还有安东尼的印章。”说着,老泰罗就听取了主人的吩咐,将这信件摆入了壁柜里,合上门锁好。
在钥匙扭动的咔咔声中,西塞罗细心披上了长袍,“去召集所有元老集会,我要释放安东尼的弟弟盖乌斯,总不能将马上的局势搞得过分尴尬,既然李必达和少凯撒愿意原谅他,那就原谅好了。”
这时候,泰罗将钥匙给收好,接着替主人和半辈子的“特殊朋友”整理着袍子,难得提醒一句,“要是军团入城后,对主人您不利,那该怎么办?”
“那就不做个聒噪的老人了,甘愿退隐,我连意大利都不想居住了。泰罗,到时候将我分散在周边的几个庄园和别墅变卖掉,接着我与费比利娅,就坐船去罗德岛去,过过学院生活。”随后,西塞罗站在了门廊的地方,花园里的几只鸟雀惊叫着飞了起来,“四十年前,我去那里求学。四十年后,我还是回到那里,教授教授修辞,闲暇的时刻陪伴费比利娅去游山玩水,这不是挺好的吗?等到战火平息后,她对久远年代前,萨福与女弟子居住的赖斯波斯岛特别感兴趣,世俗的事情就让那群人去操劳争夺吧,我就要功成身退了。”西塞罗说到这儿,不由得陶醉地闭起眼睛,想起了罗德岛湛蓝的海滨,红瓦白墙的建筑,他昔日和师长、同窗沿着蜿蜒的山崖小道,边听涛声边大声热烈辩论的场景。
在他刚刚学成离开后,凯撒才坐着船来到,他俩有过一面之交,当时凯撒的毛发还是浓密的,皮肤白皙,脸庞瘦削,眸子里满是玩世不恭的神态,所以他的师长莫洛就直接问这个从罗马城逃跑来,正在被苏拉通缉的年轻人,“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学习修辞和辩论的。”
“但看得出你的人生理想并不在于此。”
“是的,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获得跻身政坛的敲门砖。”凯撒大言不惭地回答道,当时站在旁边的西塞罗简直觉得这小子是在玷污神圣的学术。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而后所做的,和凯撒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唯一不同的是,凯撒已经故去了,人们都说他是帝国的主人,是陆地和海洋的主宰,是超越伟大庞培的枭雄,是战无不胜的统帅,但谁又记得昔日那个从船只甲板上,带着轻佻和桀骜神情跳下来的年轻人呢?只有西塞罗记得。
“你会将埋入在这里的姑娘的骨灰瓮给一起带走吗?”泰罗的问话,打断了他的遐思。
“不。”西塞罗想了下,接着迅捷地平淡否认了,“图里娅就是在罗马城长大的,离开这里她一定会很寂寞吧?”说完,西塞罗看着花园里女儿的墓碑,悠然地说,“死神病魔将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带走了。”接着他抖抖索索地来到了墓碑前,将手里的一个马拉小车的铜质玩具,轻轻摆在了小祭坛上,“孩子,外公很遗憾没能见到你的模样,和你母亲一起在彼岸相偎快乐吧......在这个世界的旅人,总归还是要继续上路前行的。”(未完待续。。)
第32章 兽槛的破碎(上)
“它那自由的幌子打扮得越是漂亮,只能说明它必将产生更加可憎的奴役。”——塔西佗讽刺帝制时代的执政官选举,完全是皇帝负责提名的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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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塞罗离开宅院时,朝霞刚刚披在了各个山丘上,和波光粼粼的梯伯河映照,就像个彩带般环绕着罗马城,阳光尚未完全进入每个街区和角落,不少拥堵的骑楼下,光线依旧如同黑夜般模糊不清,西塞罗健步如飞,这得益于他多年的健身习惯,老泰罗有些气喘吁吁地背着杂务和书卷跟在身后,“得快些,得快些,泰罗。”
结果走到了广场入口处,传来声野兽的低沉嚎叫,将西塞罗吓得站在原地呆住了,他实在是难以置信,这种东西还能在罗马城里出现,难道又是角斗士学校里的兽槛松动了?“泰罗,快叫后面的人挥动火把,快!”
身后的随从奴隶,也都知道野兽是怕火的,便急忙护在了主人两侧和身前,朝着那个浑身是长毛的畜生舞动着火焰。
它是什么?它的体型几乎与狮子相当,比小亚细亚的花豹要大得多,然而姿势和嗥叫却如同狼般,其余几个来到集市的小贩,也和西塞罗一样目睹了这个怪物,吓得将篮筐和拖车扔在了原地,钻巷子逃跑了,这种行为证实了西塞罗并非是身在梦魇当中,“我看到了什么?尼罗河猎鹰的眼睛,鼻子和獠牙就如同猪般。浑身长着长长的鬈毛。发出豺狗般的嚎叫。”西塞罗喃喃自语着。
这个怪兽就像鬼灵般。面对着西塞罗来回绕了几圈,接着就长啸声,在半空里腾跃起来,跳了几跳,便钻入了家骑楼里消隐不见,接着一道红色的火光腾起,飞到了卡皮托儿山上。西塞罗与侍从,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都动弹不得,几名奴隶急忙跑到了那个怪兽前去的骑楼处,不一会儿脸色惨白地让西塞罗在距离一百尺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跑了回来,“这家的女主人刚刚诞下了个怪物婴儿,有两个头颅,根本没有性别,就像团肉般。”
“带我去看。”西塞罗大惊失色。
但奴隶摇着头说,那婴儿刚生下就死了,满是血。它的四个眼睛是半睁着的。
待到晨雾和炊烟慢慢都飘荡起来后,茱莉亚会堂里吵闹声甚嚣尘上。每个元老都得知了狄希莫斯的惨死,和李必达所有军团的南下,他们都挽起袖子,**着胳膊,愤怒地围攻西塞罗,“我想你先前已经保证过的,随着李必达就任大祭司与执政官的敕令后,整个共和国的纷乱就会烟消云散的!”
“千万不要慌张,我们依旧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西塞罗大喊道。
“先前你说烟消云散,现在居然要说回旋余地了,我们该现在就割下你的舌头。”元老们悲愤地哭着喊着,吐沫星子在西塞罗面前,如同流星雨般飞舞。
“你就不应该派遣李必达乌斯去出征,当时就应该将军团指挥权完全托付给少凯撒!”有的人如此说。
“天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要授予狄希莫斯那个凶手谢神祭,这下可真的触怒少凯撒和李必达了。”也有的人如此说。
元老院一片草木皆兵,整个罗马城,不,是整个意大利也是这样,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大伙儿都在收拾行李细软,目的就是要逃离得越远越好,不少人说那个马路拉斯生平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提前隐居到乡野里了,这件事证明了蠢人也会有意料不到的福分。
乱作一团的会堂里,西塞罗还在那里高举双臂,不断地呼喝着,说现在应该“一面据守,一面妥协”,他主张使用国库里的钱财,征召城内和城郊所有适龄的公民,并适当解放年轻力壮的奴隶,将学校里的斗剑奴全都武装起来,尽快组建两个军团,最好是有一千名骑兵的。而后,我们有了抵抗的资本后,再去与李必达和屋大维谈判,“我们完全不必要慌张,不必要由于现在暂时的困难而做出让共和国与元老院蒙羞的事情,我们依旧主掌大局发号施令。这个保卫工作,所有的元老,和所有在罗马城里的骑士都应该加入进来,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我们便能在和暴政的野兽搏斗里取得伟大而辉煌的胜利,从即日起我和毕索以地位最高的监察官身份,临时指导所有工作,同胞们要记住,最大的恐怖不是暴政,而是对暴政的畏葸之心,从即日起不准许任何有身份和官职的人离开罗马城,从即日起每次集会不许可有任何人以生病等任何理由缺席议事,难道当年皮洛士与汉尼拔在兵临城下时刻,还有元老因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不来会堂吗?要记住,是从不甘心为奴的这种斗志,支撑罗马城渡过了七百年,让它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现在叫我们想起列祖列宗......”
“李必达的十三军团,就在城中!”不知是谁来了这个嗓子,“西塞罗要说长篇大论,我觉得应该叫他前去,也许他的扈从会把他用一千塞斯退斯的价钱,出卖给大头兵。”
说完,席位和桌椅上,所有的元老就像猿猴般敏捷地跳跃跑动着,夺门而出,就像迫不及待去参加某个庆典的乡野村夫那样,有两个元老的手指都在挤压当中断掉了。
“你们要到哪里去?”站在满是狼藉中间的西塞罗,喊到。
“我们要逃走,或者去朝李必达与少凯撒,或者安东尼去表忠心,我们可没有参与到任何阴谋事件当中去。”一个元老对着西塞罗,毫无恭敬地喊到,接着也转身嘿咻嘿咻地跑开了,他连凉鞋都抛开了。
西塞罗转头看了看,只有一个元老还在,与他同样穿着双紫边炮的监察官同僚毕索,“路奇乌斯.科尔普尼乌斯.毕索,我没想到你还愿意留下来,与我共同主持现在的局面。”
“亲爱的西塞罗,我是年纪大了,实在没身体去和那群人挤门框了,我怕会死在当场。”毕索如此回答着,接着两个人都苦笑起来,这会儿西塞罗看着几名负责记录的文书还在,就对他们要求,“继续将架子给支起来,不要逃脱你们的职责,我与毕索阁下还是敕令要发表,不过现在已无需表决了。”
接着,西塞罗说了下去,“首先,将盖乌斯从地牢里释放出来吧!接着,将卡斯卡、司平泽尔等人也从那里放出来。我们不偏不倚。”(未完待续。。)
第32章 兽槛的破碎(中)
“你是要两头示好,继续维系共和国和元老院的体制吗?”毕索双腿分开,吁着坐在席位上,眯着眼睛,对西塞罗笑着问到。
“李必达乌斯不清楚,但少凯撒与安东尼,我相信他俩还是会顾忌到‘共和’这个神圣的词汇的,他们属下的那些军团里的公民兵士,也是会顾忌到的。”西塞罗的情绪有些激动。
“那接下来呢?”毕索继续问。
“我们可以做出适当的退让,赦免盖乌斯,让凯撒的党人就任各种要职,但我们也会据此释放其他立场的人,不为别的,就是表示元老院的敕令依旧代表了律法和秩序。这个国家,不允许他们带着武装和刀剑来为所欲为。”
毕索顿了顿,接着语重心长地对西塞罗规劝说,“你走吧。”
等到看着同僚瞠目结舌的表情,毕索又重复了遍“你快走吧,联络艘小船,从奥斯蒂亚河港出航,我替你做担保”,“快走,以我和我女儿的身份,那几位是不会对我如何的,但你不一样西塞罗,不要太过于理想主义,现在做个不问世事的学术家还来得及,人死了的话,承担责任又从何说起呢?”
“可是,总要有人留下来主持局面的,毕索。”
“我不是说,我来主持吗?释放盖乌斯和先前其他所有的人,是的我明白了。”
“可......”就在西塞罗还准备辩解时,毕索表情更加认真地对他说,“你还是割舍不了权力吗?我给你的建议是。脱下身上的紫边长袍。赶快带着你的妻子离去。”
说完。毕索就叹息着离开了,整个会堂就空荡荡剩下西塞罗一个人,他怅然若失地呆在那里,心思宛如待收的麦子般摇曳不定,时而想到这,时而想到那,不过最终他还是习惯性地对仍然站在自己对面的文书说,“我以监察官的名义代表元老院颁布紧急敕令。征召所有适龄公民并解放奴隶入伍,并且组织武装前去牛首街和普来玛,我要在赦免一些人的同时,抓捕另外些人做人质,希望舆论可以原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但这一切注定只是场无聊的疯狂举动而已,当征兵的人员举着令牌,出现在集市和街区时,十三军团的巡逻队也来到了,这些人连话都没敢说。就一哄而散了。结果波罗属下的百夫长抓捕了几个,待到看到了令牌后便报告了上去。波罗即刻将西塞罗签署的这份敕令悬挂在军营的塔楼墙壁上,而后兵士们义愤填膺,他们即刻行动起来,一个大队冲向了农神庙,将国家的金库给控制了起来,一个大队把守住了横跨梯伯河的桥梁和河洲,波罗又派遣一个大队,将李必达、少凯撒和安东尼三家户的所有女眷,都送去灶神庙避难。
一度之间,灶神庙挤满了女人,全是能决定国家命运的女人,变得十分热闹。
“薇薇娅,你应该去你父亲那里避难不是更好?”波蒂扶着薇薇娅的肩膀问到。
“不,我父亲虽然家院里有许多武装奴隶护卫,我母亲也来信说叫我回去,不要将我的命运托付给不知生死的利奥,但我必须和你们的家族在一起。我可不是正统的罗马贵妇,一般她们遇到这种情况,就会说盖约斯我该收拾行李离开了。”薇薇娅说到最后几句时,故意压低了嗓音,因为她看到身边的,全是富丽维亚与克劳狄娅这群“正统的罗马贵妇”,这话倒逗得波蒂笑出来,她是完全将薇薇娅看成是自己的女儿了,两个人额头互相碰了下,便又笑起来,好像避难不是件那么苦的事情,“你得知道,当年我和利奥父亲,也是如此互相扶持着走出来的。”
这时候,科琳娜倒是站在了台阶上,望着那边街道匆匆而来的肩舆,回头说道图里努斯的继父、母亲和姐姐都来到了,她现在似乎真的将屋大维家族看作是自己的家庭了。
接下来,罗马城里又是一日三惊,十三军团开始将其他的大队给撒出去,驻屯在河港和街道处,换言之他们将城市给彻底封锁了起来,不久就发生了法务官级别的贵族出逃事件,他们带着家眷和资产,企图从河港乘船逃跑,但是被兵士给拦了下来,结果当晚就有高官化妆为奴隶逃跑,扔下了所有的钱财和美丽的宅院,据说临走时还豪气干云地留下了字条,“我出去为共和国募兵去了,这是我不得不尽的职责。”
接下来的日子里,西塞罗彷徨无助地漫步在人心惶惶的大街上,他开始相信,那天在清晨集会时所见到的怪兽,对于共和国来说意味着莫大的凶兆,而现在预言家和祭司更多的“预示”,随着李必达与少凯撒九个军团南下的军鞋声,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了,仿佛苏拉和马略时代的血腥事件就要重新笼罩过来了。
就算那些被西塞罗放出来的诸人,如卡斯卡等,也都和无头苍蝇般,哀叫着他们走出了地牢,却进入了更大的一个。
兵根本无法征募得到,武装奴隶也完全不靠谱,因为有些钱财的都跑光了,而重点被照顾的,则被十三军团完全给监管住了。这时候,西塞罗才想起了毕索先前的忠告,他一气跑上了帕拉丁山,走入了门阍,看见费比利娅还像个丝毫不知世间风雨的娇娃娃般,在梳发侍女的环绕下,试穿着华美性感的西顿布料袍——“这些可不是正宗的西顿料子,最近市面上出现许多从昔兰尼和埃及海运过来的,虽然很漂亮份量也很足,但价钱却十分低廉,搞得不少骑士家的都人手一件,如果穿到了这种衣服,会有辱我的身份的。”慵懒的费比利娅,行云流水地对贩子手里的光滑布料评价说,那女贩子只能低头唯唯。
“泰罗,泰罗!赶快收拾细软,我们准备离开罗马。”西塞罗脱去了紫边长袍,接着就扔给贩子们几枚银币,说感谢你们,但是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立刻!
说完,他忙不迭地走入了里间,不一会儿又走出来,带着旅行家穿的遮风斗篷和长靴,闹得费比利娅蹙着眉毛,如铃铛般格格笑了起来,她不明白这个老丈夫怎么这么古怪。(未完待续。。)
第32章 兽槛的破碎(下)
然而西塞罗的表情极为严肃,他甚至对泰罗与其他的门户奴隶吩咐说,“我名下还有七处别墅,是的这么多年来我一向生活清贫,你和其他人赶快去将它们全都折卖掉,全都集中在福弥亚、那不勒斯等地,应该是比较便捷的,泰罗你是奴隶身份,军团的兵士是不会怎么为难你的,只要将你的铭牌给挂在脖子上就可以出城,越快越好,大约它们在地下紧急拍卖后,也能值得三十万德拉克马希腊银币。”
接着,几个奴隶和厨娘,将西塞罗书斋里的信札、账簿、书籍都扔在了巨大的火钵里,一个个抬出来,在花园里西塞罗脸色深沉,送走泰罗一行后,就蹲坐在火钵前,打着了火焰,在费比利娅的一声惊呼里,扔在了上面,“老丈夫居然在焚烧自己这一辈子最最珍视的东西!”费比利娅急忙上前,扶住了坐在地上伤心欲绝的丈夫,亲吻着他满是皱纹的鼻子和腮帮,本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便询问丈夫到底怎么了。
“不要再问了,我亲爱的妻子费比利娅,不管怎么样感谢你最后这个时间陪伴在我身边,让我晚年能够享受苏拉一样的惬意的**生活。下面你可以回去费边家族,这无疑是最安全的,不要再陪在我这个盲目陷于危险的老头身边了!”西塞罗注视着面前的火焰,而后扶着费比利娅的肩膀。
“我不离开,我们还要去赖斯波斯游历,我们也要并肩坐船去罗德岛。看看老丈夫你年轻时游学的地方。你是害怕罗马城会出现动荡吗?不用害怕我的乖乖老丈夫。费比利娅我也是带着五十万第纳尔银币的嫁妆的。这些款项在以弗所、开俄斯等地都可以兑换。”费比利娅就像搂住个撒娇的小孩那般,“快把泰罗给喊回来好了,不要去折卖房产那么大费周折,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带着五千第纳尔的现钱就够租赁船只了——老丈夫你总是优柔寡断,没有判断能力,这样很容易买到次等的昔兰尼布料的。”
西塞罗完全被感动了,他原本以为费比利娅这么年轻貌美。原先不过是仰慕他名声和才学的贵族少妇,他和她间也只不过是一次在书斋私人教学里的“金风玉露”罢了,恰如前妻伦夏特所诟骂的——西塞罗整天鼓吹理性和哲学,却在某个下午与费比利娅这种娇滴滴的年轻女学生单独呆在一起时,按捺不住身体反应,就半推半就地占有了她,也就来了这桩婚姻。
但费比利娅在如此关头,却没有丢弃西塞罗。
西塞罗没有想到,在他的生命已经超过六十岁后,还能与年轻的妇人来场“说走就走”的冒险旅行。他赶紧将泰罗奔跑到了另外位监察官毕索的宅院里,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想法。毕索也没有多说什么,很爽快地将令牌拿了出来,毕索毕竟是个宽厚为怀的长者。
取得出城门卡的令牌后的西塞罗,便急切地与费比利娅带上些细软,并通知了弟弟奎因都司,一行人穿戴着斗篷尽力遮盖住各自的容貌,他害怕被军团执勤的兵士盘问,更害怕被其余的元老发觉。
而这时,在罗马城郊的昆塔平原上,猛然的喊声里,无数火把将夜空照得通亮光耀,骑兵盾牌和铠甲的反光,形成了个巨大绕着平原与沼泽的光带,扈从卫队高举松明,纵贯着一路进入凯撒生前挖掘好的“舰船角斗竞技场”里,接着李必达和少凯撒并辔骑着马,利奥等人紧紧跟着身后,及大群大群的旗标和束棒,纷纷进入了这里。
在竞技场的中央,原本被挖出的人工湖,已被排干,水都被当地农庄弄去灌溉了,几艘已朽坏的船只横在了干泥当中,仿佛还在诉说着昔日大凯旋式的荣耀,接着所有人都站在了席位和柱廊下,等待着李必达乌斯的训话。
“我们需要和罗马城内部谈判,当然现在我们并非和元老院站在同一个对等的席位上,现在的态势是我们提出要求,而彼方必须接受。”李必达开头这番话,就激起了所有兵士和百夫长的欢呼,“所以我宣布,即刻解除十三军团对城内的戍守任务,而后六军团、十二军团一并进入,三个军团一起执行戒严,先前的出入令牌统统作废。”
接着,得到李必达命令的两个军团,骑兵队伍率先踏入了罗马城的街道,好像现在不要说越过卢比孔河了,就是直接带着武装进入城内,也是件司空见惯的事了。民众在苏拉时代,还敢站在自家的骑楼上对军队抛掷便桶和投石,现在他们只能躲避起来,带着孩子与老人,躲在堆积如山的盥洗罐子里。
这时候,西塞罗与家人刚刚走到山下的街区时,就听到了如雷般的马蹄声惊破了夜空的寂静,而有几个带着难以置信神情的元老,疯疯癫癫地跑过来喊到,“李必达完蛋了,他的先头军团全部反戈,进入了城里,志愿要投靠共和,接受元老院的领导。”听到这话的西塞罗,也瞬间激动起来,他似乎忘记了要逃走的事,而是一路小跑,扔下了费比利娅,一下子来到了会堂的大门前,喊到“快来集会啊!快来集会啊!我有重大的好消息要宣布,要表决。”就这样声嘶力竭地喊着,好像全部的血液都涌上了他的脸面,他从未如此激动过。
几个元老真的绕在他的身边,所有人都如同昂然的塑像般,骄傲地站在元老院会堂之前,笔直笔直的,好像祖先和国家的荣耀,全部都凝结在了这个时刻。
费比利娅和奎因都司都呆住了,他们上前扶住了廊柱,呼喊着西塞罗的名字,叫他赶快离开,但长者却毫无反应,他就在那里直直地站立者,优雅地托着长袍,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
不一会儿,几声粗暴的吆喝声,一队带着高高羽翎的骑兵,顺着广场跑了过来,他们拄着剑,很看到了有人聚集在会堂前,带头的便说到,“尽快离开这里,马上要全城戒严了。”(未完待续。。)
第33章 主宰者之名(上)
“君主应具备美德,但更应有恶行的手腕。”——马基雅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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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时候西塞罗对那骑兵队长说,“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我要褒奖你们的义举,当然你们现在可以去劝说据守城中各个据点要塞的十三军团,这样元老院和人民对你们的感激将更进一层。”接着,他害怕那个骑兵队长并非意大利人,于是又有希腊语将这段话重复了遍。西塞罗还真巧,那个骑兵队长确实是希腊的塞萨利亚人,听完这话后他用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西塞罗,八成是认为这家伙和其他的人完全疯癫了,便抬高马鞭喊到,“我再重复遍,你们必须即刻离开这里,因为戒严令此时生效了。”
“你应该去传唤你的指挥官前来。”
但还没等西塞罗说完,几名骑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粗鲁的山南高卢出身的骑兵直接吼道,“再在这里晃荡的话,就杀了你们,滚回自家宅院去,等着李必达乌斯与少凯撒的命令。”
伴随着这话,后继的步兵队列也走过来了,他们个个都举着十字镐与树杈,挑着头盔、水壶与背囊行李,唱着歌曲而来,这时当西塞罗听到“我们的骑兵长官骑着马儿”的时候,脸色激烈地变换了,他的妻子与弟弟赶紧将他给拉过来,暗自嘱咐他说,趁着这群人还未有识别出他的身份前。赶紧先离开广场。因为马上也许李必达就要到来了。
于是西塞罗只能爬上了轿辇。匆匆离开了,其他的几个元老也急忙作鸟兽散。再过了半个夜晚步哨时,一切都证明了先前那些人喊的真正是谣言,李必达披着蓝色的毛料披风,少凯撒披着白色披风,在步骑的护卫下,来到了大广场前,十三军团的首席百夫长波罗从队列里快速跑出。对着两人先后施礼,接着李必达询问,“你们军团已经是第二次执行戒严罗马城的命令了,想必得心应手,所有人的家眷还好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李必达又问,“有元老出逃吗?”
“出逃了几个,但绝大部分都在关卡前被拦住了,他们连易容都不会,只会带着肩舆、骡车和数不清的奴仆。不断地朝我的部下诉说他们的门楣和光耀。”波罗挖苦着说。
李必达点点头,接着他看着身边的少凯撒。就言语道,“即刻派遣队伍,去将所有家眷自灶神庙里接过来,另外通知首席贞女李希莉娅女士,和监察官西塞罗、毕索阁下,在明日会同所有的元老集会。”接着,他就驻马在会堂前,看着兵士举着火把在街道前进进出出,“可以直接下手了吗,监护人?”屋大维带着某种迫不及待的心情问。
“不着急,肃清元老院前,先逼迫它授予我们肃清的权力,元老院就是这种机构,马上就会有好戏瞧的,你得看看一个人是如何用自己的鲜血锻造出锋利的武器,随后又使用它杀死自己的。”李必达悠悠地规劝稍显急躁的屋大维,这时少凯撒顿时心领神会地颔首,“现在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兑现兵士的军饷赏赐,和安置田产的事,以前被元老院掣肘得已经够多的了。”
“没错。”李必达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接着,屋大维带着一批骑兵,退回到了昆塔平原的竞技场去,而李必达则与利奥等人,径自来到了普来玛别墅,因为波蒂与女眷们都从灶神庙里安全周正地返回来了。
“请原谅,请原谅,少凯撒和我实行的双头轮值制度,今晚轮到他监察军营和勤务了,所以自私的我提前回来看女人和女儿了。另外,我将与马可.安东尼的友谊,和我的孩子利奥一并带回来了。”走入门阍的李必达,即刻与扑上来的波蒂、科琳娜、富丽维亚与克劳狄娅,还有阿提娅分别相拥亲吻,一口气向她们诉说了现在整个态势,接着李必达半跪在养父马可斯的面前,亲吻他的手背,“愿您的身体与山林一样健康。”
接着,利奥也走了过来,朝马可斯请安后,薇薇娅抢过来,和他紧紧拥抱在了一起,这时候屋大维娅扶着柱子,很落寞地站在了角落里,当李必达敏锐的目光盯到她身上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急忙向他鞠躬示意。
“屋大维娅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在走入厅堂时,李必达询问着阿提娅说。
“我已经将她许给了菲利普斯的儿子,小菲利普,现在他和利奥一样是护民官的身份,他也和屋大维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哦。”李必达淡淡回答说,接着他就问波蒂,波西娅的安全状况如何?
“没任何关系,在前些日子,我直接将原本来保护普来玛的斗剑奴都送去保卫她的宅院了,流氓和暴乱的奴隶是无法伤害到她的。”
“那就好,一切都好,但是听着女人们,马上罗马城会有巨大的风暴,而所有人避免被风暴伤害的最好办法,就是紧闭宅院,不用出去。”说着这话,李必达就站在了大厅的中央,他在军队里是主人,在家庭里自然也是毫无疑问的主宰。
他决定在自己的宅院里休息到第四个步哨时,再前去军营交割,闻闻墙壁上的油漆,和庭院里的花草,还有子女来来去去的味道,总是温馨舒适的,当他坐在长榻上和波蒂相拥闲话时,却发觉利奥和帕鲁玛站在了门口,于是身为父母,他俩把儿子给唤了过来,问他到底有什么疑惑,为什么还不休息。
“papa,我的困惑很简单也很棘手,那就是我和图里努斯的友谊更为牢固,还是和帕鲁玛兄长的亲情更为可靠。”李必达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儿子利奥居然会有这样的话题,接着利奥继续说下去,“当然papa,我的意思绝非是要做割舍和抉择,但我隐约觉得,将来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我需要个精确的答案,请原谅我的怯弱和无主见。”
“你和小鸽子的亲情更为可靠。”李必达直接而严肃地回答,“小鸽子。”
听到养父的这个回答,帕鲁玛当即歪着身子跪了下来,“我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奴隶,父亲、弟弟还有母亲,我的命是你们赐予的,到任何需要的时刻,我会毫不犹豫还给你。”
“不要这样。”波蒂急忙扶住了帕鲁玛,“你还忘记了,你永远是我们的家人。”(未完待续。。)
第33章 主宰者之名(中)
而利奥也仿佛舒散了郁结似的,接着他向父亲提出了第二个疑问,“我已从梅塞纳斯兄长那里,打听到了图里努斯与父执安东尼列出了很长很长的公敌宣告名单,马上要在罗马城里掀起骇人的大抄斩,而papa你身为盟主的身份,为什么要允许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即便是为尤利乌斯独裁官阁下复仇,但这个杀戮的面也实在是太广了。”
言下之意,利奥好像是责怪父亲的铁血手段过犹不及了,他也畏惧这种大抄斩,会导致反噬的效果。
坐在长榻上的李必达笑起来,他反问儿子,“你知道,在这份名单里,有多少人是我戳上了印章吗?”看到利奥不明所以后,父亲便直接说,“只有二十个人不到,并且即便是这二十人,也都是我与其余三人联合署名盖章的,其余的大部分人,大概有八十名元老,及七百名骑士,都是你的朋友和安东尼单独戳章的,我不表示反对而已。潘萨单独戳章的更少,接近于零。”
利奥有点更困惑了,“可是papa,按照你们四人的协议,每个要被处以极刑的人,都是联合署名盖章的,也就是说,谁也摆脱不了干系。”
“但马上这份名单是要悬挂在大广场和所有街区铭柱上的,也就是说,大部分受到牵累的元老或骑士,都很容易会发觉我和潘萨的印章是落在最后面的,他们很快就明白了个中原理,这对贪生怕死的贵族来说。是个很容易明白的浅显道理。会知道我释放出的信号。好了。在我再给出进一步的答案前,我倒想问问利奥你,你觉得少凯撒和安东尼为什么要列出那么长的名单呢?”
利奥垂着头,并没想太长时间,或者说这个答案也许他早就明白了,接着就如此说到,“因为图里努斯还有安东尼都非常非常的缺钱,他们希望豢养军团。来与papa分庭抗礼,但元老院的存在,却又让他们对财政无所下手。”
父亲点点头,看来这儿子不算傻,总算没成书呆子,从书里看出了谋算和大略,“利奥你是知道的,父亲我在钱财上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图里努斯在我的帮助下,刚刚继承了凯撒留下的部分自由奴。但是凯撒的自由奴哪里能比得上克拉苏与我的庇主的?因为凯撒在生前,即使是就任执政官时。依旧背负了巨额的债务,他的债务是在高卢地区外放才还得清的,他的财路也很简单,那就是掠夺和贩奴,这种钱来得快,但消散得也快。并且凯撒根本没有时间训练自己的自由奴,他的那些人说实话,在算筹和经营水准上,连给克拉苏自由奴和奴隶提鞋都不配,另外凯撒的产业大部分是园林别墅而已,也只有一次性贩卖的价值,并且在遗嘱当中都分配给了民众自由使用——先前你不是还将所有的官厅盖章的地契给烧了吗?但父亲我不同,我继承的是全共和国一等一的骑士、自由奴与高等奴隶,是克拉苏、路库拉斯亲手调教出来的,全罗马根本无人能比肩的!按照我以前在教育你的时候所说的,全是‘师’级别的,造价师、财务师、细工师、金工师、建筑师、织造师、机械师、农事师等等,这些全是克拉苏和我庇主几十年聚集起来的精萃,不少流散的我可是花了重金又聚拢过来的,有的奴隶做了十年,积累起来的财富比罗马的骑士阶层还要多,但我依旧不给他们赎身,依旧以高价聘请他们,让他们将技艺传代,并且将他们安置在昔兰尼、亚历山卓、萨丁尼亚、李必达堡去,利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一位年薪十万塞斯退斯的农事师,所取得的效益也许连百万塞斯退斯都打不住。”接着,李必达叫利奥走到自己面前来,而后他拉住儿子纤细的手指,上面是努马王的指环,轻声问到,“所以你知道这个指环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继承了这些的财富,它不是单纯的金钱,而是人,papa。”利奥低声说。
“非但如此,它也意味着你比图里努斯要强得多,实力要强得多,他能做得到的事你一样可以做得到,并且完全能做得更好。你现在欠缺的,就是军团的事务方面,但这不打紧,如果你感兴趣就去做,不感兴趣的话父亲代替你做,或者你托付给萨博、帕鲁玛与佩特涅乌斯都可以。”
“那papa,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那就是我先前叫图里努斯烧毁地契的事,是做错了吗?”
李必达哈哈笑起来,说对错这个问题,看你如何看待了,对图里努斯,还是对你自己,就好像图里努斯马上做的事,对他而言是深谋远虑,还是饮鸩止渴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无需说得过于清楚了,于是他对着利奥打了个手势,意思说他可以离去了。
次日,当李必达走出了普来玛别墅的门阍时,准备在卫队的护送下,前去昆塔平原营地去换防,但是到了门口处才发现,密密麻麻站着数十名元老,他们一见到李必达出门,就像苍蝇见到了肉食般,哄然拥堵了过来,使用各种肉麻阿谀的话语,并且做出形形色色的许诺,有的要捐产业,有的要捐钱财,有的要集会授予李必达莫大尊贵的权力,总之各种表忠心献爱心。
李必达微微笑着,对所有人说,“我对职务与金钱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热衷,前者我现在已经是大祭司的职位了,而对于后者来说我更是无所追求了。”
这话简直要击碎了元老们的心,他们甚至要人吵嚷着叫李必达就任独裁官和狄克推多,但李必达一律只是摇首,最后他还是安抚了这群人说,“安心等待元老院与我们谈判的消息。”
这句话既是安抚,更是无言的提醒,甚至是威胁。
当李必达离开城门后,监察官毕索与心事重重未能成功逃离的西塞罗,被迫召开了所有元老齐聚的集会,至于先前被西塞罗释放出来的那批人,连与会的资格都被剥夺了。(未完待续。。)
第33章 主宰者之名(下)
这次集会,倒没有元老围着西塞罗要打要杀的,因为实在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必要了,现在协和神殿这艘航船已经快在滔天巨浪里倾覆了,将引航员给扔下去祭祀海神也于事无补。
大家都死般的沉默着,等着两位监察官开口说话,原本这种会议应该是执政官联合主持的,但而今两位都在外面的军营里,正在围困罗马呢!这是凯撒党和元老院对决摊牌的时刻了,双方都在往赌桌上押筹码,现在凯撒党的筹码是许多军团,正如狼似虎密布在城内的山丘和街道上,而元老院的筹码只是几百条烂命。
“已经无法再给李必达乌斯更高的职务了......”良久,席位上的西塞罗慢悠悠吐出这句,“依我看,或者说依据我分析李必达先前言论所流露出的讯息来看,他要求的是利益均沾。”
几百名元老齐刷刷地斜着眼睛,看着西塞罗,他们已经被这位“睿智无比的方案”坑到了马克西姆臭水沟里了,现在倒要看他如何再继续折腾。
最后,西塞罗艰难而颤抖地说出了一个方案,他失去了前几个月的自信和牛气,“以我来看,现在不要推选独裁官,而是要设立个十人委员会,独揽国家的权力,来安抚整个凯撒党,这样也可以防止某单独一个人坐大。”说完,西塞罗在一片惊诧和质疑声里,低下了头不言不语,谁都知道这对于元老院来说,是比任命独裁官还要感到耻辱的事情。这就意味着整个共和国被一个派阀给完全控制住了。
旁边的毕索。一直没说话。单等西塞罗来提出这个方案,所以这时他请求所有人安静下来,就监察官的提案做出表决,表决的核心是“要不要设立如此的十人委员会”。
投票从未如此艰难过,得票不足了两次,但是当毕索准备叫传令将结果传达到城外的营地时,又被哭丧脸的元老给拦住了,许多人抱着头呆坐在原地。还有人愤怒地叫骂着投反对票的人,要殴打他,并威胁这些人“不要坑害了一艘船”。叫骂声很快升腾起来,各种威胁和辱骂都开始了,而西塞罗还是像块木头般,呆坐在席位上,他最近的神智很不清晰,他现在明白了,越是处于绝望状态的人,越是无助的人。就越容易轻信各种谣言,就如同他在昨夜竟然还相信了李必达属下有两个军团倒戈一般。
一直快到傍晚。西塞罗的提案才艰难地通过,这时他一跃而起,异常激动地说,“为了表示对这个攸关共和国局势提案的充足重视,我们不可以派遣一介护民官或法务官前去郊外营地了,我身为监察官,和毕索阁下一同前往,来表示元老院对和平的诚意。”
这时,有元老高声询问,下面是不是应该就“十人委员会”的名单进行票选,这话简直让毕索哭笑不得,他对着发生声音的角落做出个“喜剧闭幕”的手势,言下之意就是:这名单和人选,也是你们能定的,简直愚不可及。
接着,西塞罗与毕索抱着成形的敕令,在束棒扈从的包围下,急匆匆地——或者说,西塞罗显得最为焦急,径自来到了昆塔平原上的竞技场里。
到处都是兵士,站在回廊和席位上,抱着标枪与盾牌,这种景象是西塞罗最为噤若寒蝉的,他将毕索手里的敕令央求过来,自己抱着,走向了坐在中央席位上,拄着镀金指挥棒的李必达,还有面无表情在其后的少凯撒。
“我应该恭喜您孩子,您在穆蒂纳城下的英勇奋战和胜利,是......”西塞罗见到少凯撒这副表情,觉得十分尴尬,原本辩才无碍的他,决定讨好对方,但话说出口,居然结结巴巴。
这时,屋大维冷冷一笑,对西塞罗说,“我感到十分惋惜,您是所有人当中最后一个前来祝贺我的人。”说完,屋大维便扶住了剑柄,这几乎叫西塞罗吓到半死,但随后李必达却很有礼貌地接过了他手中的敕令,并表示对他的帮助的由衷感谢。
几名奴隶将巨大的沙盘图桌给抬了过来,李必达轻巧地将敕令给放在其上,接着他见西塞罗还未离去,便有意询问对方还有什么事情他能够帮忙的。
“我只是想说,在协和神殿当中,许多人都对这个提案表达了最激烈的反抗态度,是我力排众议,才得以通过的。”西塞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他也觉得内心里涌起了羞辱感觉,不过他还是得如此做,他现在不可以扔下费比利娅不管。
李必达看着他,黑色的瞳孔带着冷冽的穿透力,胡须下的嘴唇被遮盖住了,很难看出他是在笑还是其他任何表情,是的,他当然知道西塞罗特地将敕令送来,是想要将自己的名字,也列到“十人委员会”当中来自保。
兵士在四周来来去去,奴仆在忙活着自己的杂务,西塞罗觉得站在那里,就像带着花环,在集市上等待出售的奴隶,在心思不宁地等着买主开价。
“好的,可以,我认可了。”李必达率先摆出了自己的牌子,接着他转向看着潘萨与屋大维,潘萨总体还是个心软的人,也摆出了牌子,最后屋大维冷笑几声,最后摆出了牌子,来表示自己微妙的态度,但接着少凯撒就对监护人“发难”:
“既然将尊敬的监察官给加入了进去,我倒无任何异议,毕竟这个名单里只有一位监察官也不好向国家与民众交待,但必须得排出去一个了。”
“我大度些,保卢斯和海尔西乌斯我将他给排出去,谁叫他俩的立场倾向于我呢?总要避免猜忌的,现在十人的名单是这样的,安东尼、盖乌斯,这是不变的;随后我、少凯撒、毕索、科塔、狄奇阿斯、裴迪斯,现在还有个西塞罗,最后再加上亲爱的潘萨,这下总可以了吧?”李必达很爽快地说。
这个十人委员会,原则上就是凯撒党内部派系的划分,西塞罗属于临时加入的边缘人物,而潘萨也是“花边”,少凯撒和毕索、科塔、狄奇阿斯、裴迪斯以“凯撒亲族”自居(起码少凯撒自己是这样认为),而李必达和安东尼则以“凯撒军勋派”的面目分一杯羹,本来李必达是坚持要将自己亲信海尔西乌斯或保卢斯加入进去的,但现在确实让出一个名额,叫西塞罗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本卷终)(未完待续。。)
第1章 死亡阿库塔(上)
“所以只有我们才是民权的先导,我们所占有的优势真是无可伦比。”——西塞罗吹嘘《十二铜表法》,但他绝口不提,罗马的律法很大程度借鉴希腊先贤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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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必达很快就变换了面孔,“尊敬的监察官阁下,现在共和国紧急成立十人委员会,并不是推行某种循序渐进的药剂服用风潮,而是要给国家、政府和整个社会秩序,进行开颅放血般的外科手术,其效果之惨烈,我相信西塞罗监察官阁下应该有所心理预备。”
西塞罗连声唯唯,他现在还有什么异议能够提出呢?他很快表态,首先认可了十人委员会有缉捕、惩处和征讨任何参与刺杀神圣独裁官事件的凶犯的大权。
而后,李必达和少凯撒并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因为它本身就如同握在掌心熟透掉的苹果般,无须对它多说什么多做什么,难道近十个军团驻屯在意大利和山南高卢,是为了享用“战胜安东尼”的凯旋式和谢神祭吗?白痴都不会这样认为,所以这几位想得更远,他们公开将囊括整个意大利领土地理的沙盘图桌,当着毕索与西塞罗的面给拿出来,横在周边人的中间,接着李必达要求:
“元老院必须授予我五年期的行政长官权力,以及相应军团的拥有数量,对潘萨、安东尼与少凯撒也须等量齐观,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兑现对所有军团的恩赐。所以我们要征收农神庙的国库。作为兵士的现金赏赐;另外要将全意大利二十四个城市,分配给兵士当安置田产,原先较为遥远的尤诺尼亚、萨丁尼亚、西班牙和高卢地区的安置地,暂时空闲出来,不允许元老院插手——因为要用作新军团未来的安置地。”
接着,李必达和少凯撒当着西塞罗的面,拔出了各自的匕首,开始在沙盘上指指点点。就像两位将军前去征服遥远的蛮族领地后,然后分配战利品般,“就是这些地区,利基姆、帕西尼、阿里米隆、费苏莱、维爱、维努西亚、贝尼文顿、塔兰托......”
很明显,十人委员会拥有对这些地区公有农庄、耕地、水泽与园林的完全分配权,原先承包这些地产的骑士和元老又该如何?西塞罗与毕索不由得发出疑问。
对于这个问题,李必达是摊开双手,笑而不答,但少凯撒却冷若冰霜地说,“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由委员会和军团内部协调解决,如果有人发表异议的话。我们会尽一切办法认真‘答复’的。”
随后,少凯撒对西塞罗宛如上级对下级般,摆摆手,示意这位长者可以离去了,西塞罗的心中虽然觉得莫大的屈辱,但他总算抓住了“十人委员会”这根救命稻草,此行总算有得有失,接着他连元老院的会堂都不敢回去,直接跑到了帕拉丁山自家的宅院里躲藏起来。
当军号声吹响后,除去前去罗马城里执行戒严命令的三个军团外,其余军团百夫长都自觉地聚集在竞技场的中央,看着站在高高看台上的李必达、少凯撒和潘萨,因为对方很快要颁布刚才和元老院的“协商结果”。
“兵士们,下面的政治事件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已经追随凯撒阁下、少凯撒阁下征战了这么多年,立下了这么多难以置信的功勋和荣耀,而后你们只需要关心国家会给什么样的回报就行,我们已经全面征收了国库里的金钱,要全部分发给你,只留下百分之三十的钱,作为来年的国家预算而已,我可以骄傲地说,每个百夫长都可以分到两千五百第纳尔银币,每个兵士都能分到五百第纳尔银币,此外我而后要读出的城市名单,马上也都是你们的。”李必达说完这话后,就示意少凯撒站出来,宣读一长串的城市名字,每读出一个,下面的百夫长、兵士都要发出激动而长长的呼喊,因为这些城市都是出了名的富饶美丽,最后李必达将少凯撒的名单拿过来,“兵士们,你们现在可以欢呼,可以和解,可以互相拥抱了,即便你们先前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下,曾经在穆蒂纳城下自相残杀过,悲剧已经过去了!”
而后,数千人果然按照大祭司的请求,三三两两地喜悦地相拥起来,所有人都认为,凯撒党派现在主宰了整个国家,这是他们最感到狂喜。
这时候,李必达和少凯撒撇下了潘萨,两个人独自走到了竞技场僻静的过道处,“尊敬的监护人,我想现在罗马城和意大利的局势已定,是该考虑征讨拥有军队的仇敌时候了。”
“你是说布鲁图、喀西约,还有西班牙的少庞培兄弟吗?”
“没错。”
李必达沉吟了下,好像在思索着未来的战局调配,接着他对少凯撒说,“现在这些敌人分置在国家的两侧边缘,都时刻威胁着意大利,而后依你的看法,谁更容易对付些?”
“自然是布鲁图和喀西约,布鲁图现在不敢前进到马其顿行省,因为那儿有养父生前留在那里的队伍,也有您的部众在扼守李必达堡,他只能留在塞萨利亚地区,面向雅典招兵买马;喀西约在克里特岛征募了一个军团,但据说编制只有三千人,都是庞培余留安置在那的老兵,优拉贝拉策反了卡利亚的一个军团,正占据着以弗所城——这群敌人缺乏统一指挥,并且总军力也没超过四个军团。”少凯撒热切地回答说。
“我也这样认为,况且这群人军队少,但是罪行大,征讨他们是天经地义的,这样好了,我将征讨权托付给您,以伊利里亚总督的身份,成功后克里特岛和伊庇鲁斯也是您的——四十二与四十三军团给您,还有狄希莫斯留下的十七和十八军团,随后您前往彼岸后,还有三个新军团的征募番号——我相信,拥有七个军团的话,您应该可以逐个消灭互不相靠的敌人。”
少凯撒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表示他必定不负监护人的重托,其实他更为高兴的是,击败了布鲁图等人后,他的胃口可就远远不止伊庇鲁斯与克里特这两个地区,他要将最为富饶的希腊,不,甚至是小亚细亚,都割下肉来喂食自己的军队,只要能占据东方,他就足以将势力膨大到眼前这位都不敢轻视的程度。(未完待续。。)
第1章 死亡阿库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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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李必达又说,“因为在联盟里我拥有的军团数最多,行政权力最大,所以西班牙的少庞培兄弟就交给我去征伐,在那里的敌人很强,和我也很‘熟悉’,他们现在迅速征募了五个军团,还有数个蛮族辅助军团,因为庞培在彼方的势力盘根错节。”
“那父执安东尼呢?”少凯撒很谨慎地询问了这个问题。
“安东尼继续坐镇山南高卢,配合留在城中的潘萨,监管整个意大利加,并且择机抽出自己的队伍来,支援你我的战场。”
“可是这样,安东尼会满足吗?”少凯撒故意试探说。
这时候,李必达笑笑,指着拴在竞技场外门柱上的骏马说,“对于一匹坐骑来说,你会如何对它?”
“我会按时喂养它草料,每天都锻炼训练它,接着我用马鞭叫它学会服从,不管性子有多烈,我都要将它弄得乖巧无比。”
听到了少凯撒这回答后,李必达压低声音,说“没错——在我的眼中,安东尼也就是这样的马驹,一方面给予他甜头,另外一方面也得给他上嚼子和笼头,不得让他坐大了,因为从先前的事态来看,马可.安东尼是个不足以信任的人,他还曾给我展示你的手信,污蔑你想与他联手。来对付我。”
这个黑历史一被说出来。少凯撒的脸色立即有所变化。但转瞬即逝,他而后就带着特别镇静的愤怒,捂住胸口,对监护人表述,“这本是他在先前穷途末路时刻,挑拨你我关系的无聊伎俩,请您相信我,那个手信绝对是伪造的。我的岳父——也多亏监护人您心怀坦荡,才饶恕了他。”
至于李必达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轻轻地就把这层给揭了过去,“那很好,部属就是这样,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我们各自出征,和赶赴行省后,军资的筹措,和对凶手集团的处置问题,我们不能够带着后院起火的危险。前往前线指挥战争。”少凯撒毫无含糊地回答。
“还有我女儿科琳娜的婚事呢?”李必达追问说。
这下,少凯撒立即表示。他是多么急切地想和科琳娜结亲,不过他现在本人在荣誉上是孱弱的,他希望能在东方通过歼灭凶手,来增加这方面的人望资历,这样就会觉得迎娶科琳娜更有自信了,他坚信如此对美丽贤淑的科琳娜来说,也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如果我将嫁妆上升到五百塔伦特呢?”李必达带着些许开玩笑的语气,问到。
“尊敬的监护人,我认为如果在东方的战争能够胜利成功的话,我所取得的,或者说而后能给科琳娜的幸福,将远远不止五百塔伦特这个数目。”
少凯撒这个很有志气、不卑不亢的回答,让李必达欣慰地赞许起来,“那我可以叫科琳娜等你三年,这样对她也好些,她还是太年轻了,过早生儿育女并非是件极好的事。”
这会,两人已经沿着过道,走到了竞技场外延的雨棚下,这是个很高的地方,能鸟瞰到整个昆塔平原和沼泽地,看起来狂风已经起来,云层和草泽的颜色,随着天气的狂躁而不断变化沾染,一会儿呈明亮色,一会儿又如墨黑般,不久两人抬头,由于他俩已听到了皮革所做的雨棚上发出了如同豆子落入罐中的声音——“整个天气居然降下冰雹,还真是少见。”
而后,明显天气不单单满足于下雹子,一道赭红色的闪电,蜿蜒而下,落在了极目远处的卡皮托儿圣山上,很快铺天盖地地雷声震起,就像在人的脚下炸裂开来一样。
“好像是朱庇特神庙被雷电给击中了,迸发出火焰来了。”少凯撒静静说到。
罗马城的空气,也好像随着这个自然界的预兆,一并燃烧起来了。半个集市日后,昆塔平原上的一群农妇,在井水边因先后顺序问题,爆发了激烈的吵闹,“马上就要颁布公敌宣告了,希望你全家都在上面,不得好死!”其中的一位农妇扶着轱辘,发出了这样丧心病狂的诟骂。
但是她的对头,却带着目瞪口呆极度惊恐的表情看着她,好像被她的言语完全给吓住了,于是这位农妇得意笑起来,好像用“公敌宣告”这个词汇是件很有效很时髦的事般。但她本能感到背后有阵森森的凉意——回头看去,几名带着解放奴小帽的壮汉,手里拿着纸卷和利刃,不知什么时候,从那边的耕田处走过来,无言地看着刚才尽情表演的农妇。
那蠢妇人吓得尖叫声,往后倒腾两步,差点掉入井里,幸亏她尽力抓住了轱辘,才避免如此,其余的农庄男女早已吓得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了。
结果带头的壮汉,对那农妇打了个手势。
那农妇伸长了脖子,带着种被吓傻的表情,似乎在探询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滚。”那壮汉利索地解释到。
农妇如蒙大赦,急忙连滚带爬,来到了旁边茅舍的门边,蜷缩起来,结果几个解放奴互相点点头,就绕起了轱辘上的绳索,一会儿居然从井中拉出了个湿漉漉的活人出来,那人脸色惨白,死死抓住绳子不放,但无论如何他是跑不了的了。
“前任护民官、现任法务官特朋纽塔斯,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下面是偿还的时刻了。”那几名壮汉说完这句话后,就在特朋纽塔斯的哀嚎里,用井绳将他的脖子给绞住,将他摁跪下来,接着其中一位拔出了弯曲的西班牙剑,对着特朋纽塔斯后脖子就是一刀,血飞得到处都是,但却未能砍下他的脑袋,于是杀人者又绕到前面再一刀,特朋纽塔斯的脑袋只剩下层皮与脖子相连,倒垂在胸口,他本人早已死了。
那汉子便又用手里的剑刃来回割了两下,接着将特朋纽塔斯的脑袋提在手里,还掂了掂,其他人也都兴高采烈,“这个脑袋可是值足足两万五千第纳尔,快去广场领赏。”
这会儿,一直站在旁边的,好像是带路来的奴隶打扮的,站在这些人前搓着手,说“是我提供了主人的线索,你们才能找寻来的,现在该不该支付给我一部分报酬?”(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1章 死亡阿库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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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位是出卖特朋塔纽斯的,他家里的门户奴隶,所以冠以“尤利乌斯”氏名的解放奴才能找寻到这位匿藏在井中的法务官,虽然他在先前被西塞罗放出,但其实是陷入了更为残酷的罗网当中,现在遭到了身首分离的处置。
听到这奴隶的诉求,提着头颅的那位壮汉点点头,说“你会得到你应得的”。
说完,那壮汉就一剑,抵入了那奴隶的腹部,在茅舍边农妇的再一声尖叫声中,干净利索地刺死了他,接着后面两个人上前,将那奴隶的尸体拖曳着,扔到了特朋塔纽斯残躯的边上。
“这个奴隶是忠心护主死的。”提着头颅的壮汉狞笑着,接着就带着其余人扬长而去。
他们穿过了马尔斯大校场,绕过卡皮托儿山,人头腔子里的血点点滴滴洒在沿路的街道上,直走到了市民大广场前,那儿四处的高大建筑——斗兽场、大剧场、会堂、集会所,全被全副武装的兵士把持着,在用绳索圈出的一个四方形的场地里,返任的护民官利奥,正披着黑色的披风,穿着靴子,站在中央位置,手持刻着法令的字板,带着某种不忍和悲哀的神情,慢慢宣读着“十人委员会”代表元老院颁布的新敕令:
“自即日起,执政官埃米利乌斯.李必达。执政官西拉努斯.潘萨。**务官图里努斯.屋大维.尤利乌斯.凯撒。及山南高卢行政长官马可.安东尼,收到人民的推选而重新整顿共和国,现在他们四人将陆续进入罗马城当中,并且每人提供一个军团,以代替原先几个军团的戒严任务,并且现在可以提出宣言如下——先前国家合法选举出的独裁官尤利乌斯,凯撒,在种种斗争里,宽恕了他的公丑私敌。不但宽宥了这些人的性命,还慷慨仁慈地赠予他们城市、礼物、钱财和官职,但这些人完全背信弃义,他们在屈膝告饶后,就阴谋串联起来杀害了恩人,现在还能有什么敕令,在道理和律法上足以提供饶恕这群人的理由呢?还有谁能站在愤怒的民众和兵士面前,为这群人充任辩护律师呢?所以十人委员会认为没有任何必要,再以冗长的程序,来判决他们的罪。凶手的恶念是不能靠仁慈来平息的,而只能靠杀戮。元老、骑士。还有民众,请不要认为我们的抄斩命令是残酷和越界的,请所有人考虑下,尤利乌斯.凯撒阁下是掌握国家最高权力的独裁官、执政官和大祭司,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征服了共和国历史上最大的敌人,将整个陆地和海洋都囊括在共和国版图内,但是却在元老院集会的场所,被凶手堂而皇之地刺杀,身中二十三刀,凶手当中有他的部下,有共和国的官员,还有他生前指认的遗产继承人,但是现在这些人有了共同的名字,叫‘懦夫’。凶案发生后,元老院的部分人,不思追索审判凶手,反倒想尽一切办法包庇他们,居然还委任其中的骨干,前往各个行省担任总督或使节,这些包庇者现在将被视同与凶手同样罪大恶极的人,现在请你们也跑出或躲入家院里,尝尝‘被包庇’的滋味好了,前提是如果你能享受到的话。
现在,要是还有人不明白的话,那我们就开诚布公的——我们要惩处那些还没有得到应得惩处的人,就如此简单。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的抄斩令会不会累及无辜的公民?对此我们的解释是,现在我们在和凶手进行的,是一场发生在罗马城和整个共和国疆域,无处不在的战争,战争必然会使得一些罪行不那么严重,或者是单单受到怀疑的人被卷入当中,不过请人民和军队相信我们,那就是我们的利益与你们同在。
那么,任何人不得窝藏这个名单上的人,任何人,或者保护他们,或者帮助他们逃跑,一经发觉,将与公敌遭受对等处置,财产全部没收,妻儿全部处死,全部的刑罚由尤利乌斯阁下生前的解放奴执行,但是公敌的亲族、解放奴或奴隶,若是愿意杀死主人的话,同样是被许可的。杀死公敌的赏格如下,一位自由人,将获得两万五千第纳尔的赏赐,若是一位奴隶,将获得解放和公民权,并有一万第纳尔的赏赐,告密者将获得一万第纳尔的赏赐,并且所有行刑者和告密者的名字,将不会出现在任何官厅的文件上,出于保护起见。”
读完这个敕令后,利奥深深呼吸了口气,抑制住颤抖的神情和心情,而后抬起头来,对着围观的兵士及其他胆大的市民说了敕令上的最后一句,“quod felix jaustumque sit”,即“愿神庇佑,致敬”,这句罗马人敬神时常说的言语,结束了所有的宣读内容,也开始了所有的杀戮。
接着,几位百夫长和库里亚侍从官,将此法令悬挂在了广场船首讲坛的顶上,好叫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份“阿库塔”。
恰好在这里,特朋塔纽斯的首级被滚碌碌扔在了地面上,从利奥的脚边,直滚到了一排记功柱下,李必达、盖乌斯(他是兄长的暂时代表)、少凯撒与潘萨的座椅前,“给予这群解放奴以应得的赏赐。”观验后特朋塔纽斯的脑袋,确认身份后,少凯撒当即发话。
接着,这群负责处决的解放奴每人当场得到了两千到三千第纳尔的恩赏,人们亲眼目睹,许多奴隶将这些银币分装到陶瓮里举起来,穿过人群,朝这些人的公寓方向走去,也许就在明日,这群人将不再蜗居在肮脏狭窄、并经常失火的岛式公寓里,他们就要改换门庭了,在这个破坏旧秩序的时刻,飞黄腾达就是如此的简单。
沉闷的云气之下,帕拉丁半山腰上奢华的宅邸里,前任的监察官司平泽尔,站在自家美丽中庭里,他身边全是席位,和散乱横陈的尸体,他在先前召开了最后次宴会,来款待家中所有的亲人、孩子和奴仆,而后在酒水和菜肴里下了剧毒,把他们全毒死了,“我这也是为你们好,我的家族在死前总得有些尊严。”说完这句话后,司平泽尔抱起了斟满的酒杯,也一鼓作气地饮了下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2章 “我们已找到了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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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到老不离婚的婚姻是罕有的,弥足珍贵。”——古罗马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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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司平泽尔的毛孔与瞳孔都收缩了起来,他的身体机能强迫他要将毒酒给呕吐出去,但他却使用了坚强的意志,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求死,他异常痛苦,手死死拽着盆栽上的树冠垂下的枝叶,直到将其搓成碎片为止,很快他的身体弯曲着,横着死在了中庭的排水渠边,这个排水渠就造价有三万德拉马克,全部是用大理石精工铺就的,里面还沉着五彩斑斓的石块,用来过滤沉淀脏污,现在它里面流淌的,全混着致命的毒液。
司平泽尔前脚刚死,后脚处刑的解放奴队伍,就带着武器进入了这座价值四十万银币的庭院里,但而今满脚触碰的都是死人,并且都是中毒而死的,于是这群人只是用斗篷蒙着脸,辨认出了躺在水渠边,司平泽尔的尸体后,就拔出刀来将他的脑袋给割下,“这个混蛋是第一个要处死的,少凯撒最仇恨的就是他,当年凯撒给了他四千万塞斯退斯的馈赠,给他偿还了债务,还建起这样座豪宅。但他居然如此恩将仇报。”说完。带头的便拎着脑袋先去领赏。其余的就带着剑刃,将躺在里面还有呼吸的人,不分身份和年龄,统统补刀杀死,“少凯撒是要灭掉这位的全族的,将司平泽尔家人的脑袋要去领赏,也可以得到五百第纳尔,快些割取。不要辨认那么仔细了,时间不等人,让其他流民和奴隶进来捡便宜就我们可就吃亏了。”
最后,割下的脑袋实在是太多了,无法全部带走,于是这群行刑队还是只能将身份略微辨认下,而后将用不到的(他们判定用不到的),可能只是下人奴隶的,抛入了排水渠当中,另外本着“我错了。也不能让其他人讨巧”的精神,这群被放弃的头颅。他们全都在面孔上用刀尖劈刺,用火焰炙烤后,到无法辨认的程度后,再扔到了水中去。
接着,“尤利乌斯”行刑队用各种手法,将值钱的脑袋系在一起,再用铁钩串着,走出了美丽的宅院。结果刚到门外,就发觉死者的邻居——同样上了公敌宣告名单的护民官塞维利斯,同样美丽的宅院也被另外帮行刑队给围住了。
塞维利斯也曾是凯撒最亲任的亲信,据说凯撒最早就是想把女儿茱莉亚嫁给他的,但后来因为要与庞培结盟才改弦易张,不过作为补偿庞培将自己女儿嫁给了塞维利斯。后来当凯撒与庞培反目成仇后,塞维利斯始终谨慎地中立于斗争的漩涡里,凯撒倒也没怎么与他为难,反倒在备忘录里认可他于次年出任塞浦路斯的总督,但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少凯撒认为“塞维利亚在遇刺事件前后,态度十分暧昧摇摆,已经伤害了独裁官生前对其的信任,另外他的妻子是庞培之女,会在我们出去征讨时,成为后患的,或者有成为其的可能。”
既然有这个可能性,那就不可饶恕了,此外少凯撒明显对塞维利亚家族上千万塞斯退斯的财产最感兴趣。
行刑队听到了院子里女人的号哭声和挣扎的声音,明显是塞维利亚的妻女正在起事反叛的奴隶奸淫,这于现在根本是司空见惯的,先前喜欢虐待奴隶的主人,死得是最快的,但即便是牺牲如此之大,塞维利亚也未能逃脱——一个挂着铭牌的奴隶,自告奋勇地给行刑队搬来了梯子,得到了五十个小银币的奖赏,而后行刑队爬上了宅院边角高耸的屋顶。
行刑队先是在阁楼和烟囱搜了个遍,倒是却没有任何收获,结果他们全部站在屋顶的边缘,对着那个搬梯子的年轻奴隶抄手嚷嚷起来,狡狯的对方便又将手给伸出,在接住另外个抛下的钱袋后,他指了指屋顶中央,那儿的瓦片看起来是新铺设上去的,与其他地方相比,稍微有些隆起。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行刑队将新盖上去的瓦片一块块揭开,“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伴随着这句毛骨悚然的话,接着将脖子上还挂着干粮和水囊的塞维利斯给拉了出来,主人十分落魄和绝望,也非常愤怒,他怒骂着那个年轻的奴隶忘恩负义,因为他事先就塞给了这奴隶一万塞斯退斯,恳请对方为自己保密,并将骡马拴在了门口,表示自己已经出逃的假象,但是没想到如此就被出卖了。
但是塞维利斯的怒斥并未能持续很长时间,行刑队很快杀死了他,将他的头颅给割下来,接着就去领赏了。
同样的,对公敌宣告感到恐怖的卡斯卡,急忙将自家宅院给封闭起来,他把所有的奴隶都召集到院落里,直接下令信任的斗剑奴,将这群男女统统杀死,免得闹出什么麻烦,屠戮之后他下定决心,要死扛到底,哪怕是招惹来军团的进攻,他也心甘情愿。
先前,小卡斯卡也从阿波罗尼亚学院归来了,父亲一直渴望他能如同利奥与少凯撒那样,直接当上护民官,或者说前两位已经“打开了缺口”,所以前段时间卡斯卡一直带着儿子到处烧钱游说,为儿子谋求这个官职,可谁想今天父子会一起困守于此。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叫你回意大利来,还是去雅典城比较妥当。”卡斯卡就这样对小卡斯卡叹息说。
“父亲,请千万不要这样说,即便是上了公敌宣告,也不代表毫无希望了,李必达和安东尼不都上去过?我们的家族是共和国最古老最荣耀的,并且我以前与少凯撒和利奥也是同学关系,即便不那么融洽,但是我还是决定出去,希望他们能赦免父亲,只要如此的话,我还是有五成的把握的——假如不成功,我就和父亲同生共死。”儿子小卡斯卡居然慷慨陈言,让父亲极为感动。
于是卡斯卡派出了三十名斗剑奴,这样可以保护他儿子在路途当中免遭行刑队的杀害,能安全抵达大广场——现在安东尼本人也带着一个军团入城来了,他们四人整日就在彼处办公,接受陈情,当然最主要是要监督“大抄斩”的实施情况。(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2章 “我们已找到了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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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卡斯卡正在奔赴彼处的途中,安东尼与少凯撒正在同样为埃提乌斯的抗捕而大为光火。
原来,法务官埃提乌斯在得知自己上了公敌宣告名单后,也仿效卡斯卡那般,将家族和庄园里的斗剑奴全部都召唤到自家宅院里,分发给他们武器和美酒,另外像埃提乌斯这样的门楣的宅院里,是拥有多年积蓄的财产和粮秣的——几个行刑队前去,都被杀得落逃过来。
“坚决不可以束手就擒,那样就是永久的耻辱。”这是埃提乌斯的原话,“要让屠夫们知道,共和国不是每个人都是像西塞罗那般的懦夫。”
这让广场上的安东尼勃然大怒,“遇到这样的抵抗,就不能再继续迷信行刑队了,他们大部分都是解放奴组成,战斗的力量和意志都是不入流的。”
“对付这样的死硬分子,假如轻轻放过,那就没必要也没能力贯彻大抄斩令了。”李必达下达了如此的论断,得到了安东尼和少凯撒的赞同,潘萨则在一边沉吟不语,他俩很快排出了牌子,要求从九军团、四十二军团和六军团里,各抽出一个联队,来“处理好”这件事,换言之他们开始直接让军队处理这件事了。
很快,三个联队的兵士,将埃提乌斯位于苏布拉平地的宅院给围住了。他们大动阵仗。事先将周围的院墙和街道全部荡平了。接着在四面都排上了绞索弩砲,所有人还列成了步兵冲击队形,手里握着铁索和挠钩,而手持刀剑的解放奴行刑队则密密麻麻站在这些人的后面,随时准备在破门后大开杀戒。
“发射,干掉那些可恶的凶手,他们还敢负隅顽抗?”带着马鬃头盔的海布里达大喊着,举起了手里的短剑。接着各个铅弹、标枪,如狂风骤雨般,砸向了埃提乌斯家的宅院,被砸出的烟尘一溜溜飞起,许多利古里亚兵士还爬上了能俯瞰院子的骑楼和烟囱上,对着其间用轻便的腹弓猛烈居高临下射击。
许多标枪和箭矢都飞入了院子里的,到处都是呻吟倒毙的人,有埃提乌斯的奴隶,也有他的家人,其中埃提乌斯的小儿子在穿过院子。准备跑到前门为父亲呐喊助威时,被飞来的一根标枪射穿了肋部。倒在了地上,手朝着父亲晃动两下就断了气。
但埃提乌斯却没有看到自己儿子凄惨的下场,他和许多斗剑奴,穿戴着盔甲,坚守在自家的门阍处,大声呼喝着,鼓舞着所有人坚持到底。而那边前来处刑的兵士们也用挠钩拉塌了外围的铁栅,接着排着接战的队形,轮番逼近而来,埃提乌斯身边的斗剑奴和武装奴隶不断中剑倒下,因为他们注定不是正规军队的敌手,而当一波兵士再度退下后,整个门阍前惨烈的战场上,就只剩下埃提乌斯一个人了,他不由得想起了先前李必达的警告,“当心有一天会遭到鬼灵的反噬”。
“不,这可不是反噬,李必达乌斯,这是我作为共和国的公民,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在眼见共和国沦丧时所作出的献祭。”说完,埃提乌斯就继续摸着拱券门,提着剑站了起来,他已经稍微恢复了疲累。
这时,对面一个矮小的首席百夫长如利箭闪电般踏了过来,还没等埃提乌斯出手格挡,一记剑刃就狠狠扎在了他的前额,顿时鲜血就躺满了脸颊,埃提乌斯往后踉跄了两步,咕咚靠在了自家花廊的院墙上,但他还没有倒下,而是全力支撑着,企图抹干净血再战,但血却越流越多,几个兵士喊叫着,将他抵在了墙边,接着拔出剑对着他的胸膛和腹部猛刺猛戳。
没多久后,行刑队也冲了进来,将埃提乌斯枭首,并且将他的家人奴仆一并杀光,他的宅院也被纵火焚烧,不久首级就出现在了广场上示众。
“你终于也轮到了这一天了。”李必达喟叹说,而少凯撒虽然先前与死者没有交集,但不知道哪来如此大的仇怨,据说在悬挂首级前,他亲自践踏着埃提乌斯的脑袋,不断地说这就是首恶的下场。
这时候,小卡斯卡出现在广场上,他看到利奥、少凯撒和其余的同学时,还有那里堆积的越来越多的首级,便立刻披着丧服跪了下来。
大约日暮时分,一群行刑队来到了卡斯卡的宅院前,手里举着字板,要求卡斯卡开门,并说他的儿子现在已经在护民官利奥的劝解下,委身在少凯撒的麾下充当幕僚,你的宅院没有必要再继续再固守下去了。
绝境逢生的卡斯卡,急忙下令斗剑奴们打开了大门,接着行刑队走了进来,这时候卡斯卡在火光里,看到两个带头的居然是百夫长的打扮,心中顿感不妙,但还未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给摁住了,卡斯卡便大喊道,“如果你们不是进行欺骗的话,那就无视了我儿子已是尊贵少凯撒部属这一事实。”
看到主人瞬间被控制住了,并且徒劳地大嚷大叫,周边的斗剑奴们居然被吓傻了,另外位百夫长站起来,对他们比划了下,“全都放下武器,我们不为难其他人。”
接着,那百夫长抽出剑来,对卡斯卡说,“你儿子确实求情了。”
“那就好!”卡斯卡斜着青筋扭曲的脖子,喊到。
“可是他求的是杀死你,来换取他的命。”说完,百夫长就劈手一下,卡斯卡的头颅立即滚落了下来,然后所有人提着脑袋,扔下了还在目瞪口呆的斗剑奴们就离开了。
但到了第二天,卡斯卡还是和他的儿子小卡斯卡的脑袋,是拴在一起挂在柱子上的——少凯撒并没有饶恕任何人,他在看到父亲的脑袋后,就叫卫队将儿子的头颅也卸下来了。父子俩头颅靠在一起,表情都很狰狞,好像在互相撕咬一般。
前任执政官班克斯,他并没有参与谋杀凯撒的计划,但还是由于在事后投向了元老院,以“包庇凶手”的行为,上了名单。班克斯不想反抗,也不想被那群行刑队给处死,他在得知对方已经朝自家进发时,便将所有的家人和门客唤来,对他们说,“将所有的家产分开,每人带一份,全部尽可能地跑,我的儿女们啊,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得生的希望极其渺茫,但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先死的话,就不用目睹这一切了而伤心欲绝,你们都走,立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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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当班克斯的子女星散而逃后,这位老执政官在已空荡荡的宅院放起了火,火势越来越大,毕剥毕剥,接着班克斯就坐在了圈椅上,在火场中央,任由烈焰焚身。
等到行刑队走入已化为焦土瓦砾的院落里后,发觉了班克斯青烟袅袅的遗体,已是严重损坏而无法辨认了,“现在怎么办?”其他的解放奴,问带头的百夫长,现在规则已改了,每支行刑队都配备两名百夫长,和大约十名老兵,来防备公敌可能出现的反抗行为。
面对解放奴的疑问,百夫长摇摇头,上前先用剑将班克斯的指环,连带手指一起削下,接着仔细在烟灰里辨了辨,说还好——上面的铭文没被烧坏,还能证明死者的身份,可以割下来。
于是解放奴就一拥而上,用刀割班克斯焦糊的脑袋,结果腔子里的筋突然崩裂,血带着令人惊怖的怪叫,喷溅到人的身上,把所有人吓得半死。
班克斯的子女,在接下来半日里,一个都没跑掉,兄弟俩在一起跑的,结果被奴隶出卖,女儿被未婚夫出卖,全部被当街杀害,他们携带的财货也被劫掠一空。
当班克斯全族的脑袋被送到广场时,那四位已经退去到军营里处理事务去了,所以辨认和发赏钱的任务。被潘萨托付给了法务官萨维利努斯。结果萨维利努斯费了好大功夫处理好事情后。他发觉身边始终有队兵士,看徽标是四十二军团,就列队站在距离自己办公场所二十罗马尺外的地方,一动不动。
等到萨维利努斯结束后,这群兵士才在百夫长的带领下靠近,对着法务官说,“尊敬的萨维利努斯阁下,公敌宣告名单上有些小小的变动。应该与你有关。”
这下,即便萨维利努斯是个傻子,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还穿着行政长官的袍子,就在广场上撒脚丫子狂奔起来,他的束棒扈从气喘吁吁地跟在其后,而前来逮捕他的兵士们则不疾不徐地继续追在后面。
也许是束棒扈从们太忠心了,萨维利努斯跑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把他围在中间。不断说着“决不放弃”的词汇,闹得精疲力尽的法务官。在第三个街口跪下来,而后束棒扈从继续围上来,法务官就朝天伸手,乞求这群人离开,让他能安静并不引人注意地脱下长袍逃离。
结果萨维利努斯还没倾诉完,另外队得到命令的兵士迎面冲来,直接将他砍倒在地,旋即切下了脑袋,扔到了广场上——刚才还是审判发赏的,转瞬间就成为了公敌,这速度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这些日子,罗马城每个角落,都能听到“我们找到你了”的声音,死亡宣判的声音。
祭司官美鲁特,也荣幸登上了公敌名单,他是刺杀凯撒的始作俑者之一,原本差点成为执政官,后来被李必达取而代之,这几日只能东躲西藏,最后他逃到了一个门客的楼宇里,这是座背靠战神庙,毫不起眼拥堵的公寓楼,到处都是奴隶进进出出,他和朋友就躲在里面,居然一时间瞒过了密探和行刑人,在这里美鲁特就像个最微贱的人,窝在黑暗阁楼里,吃着最粗粝的食物,和最肮脏的饮水,头发也无法清理,到近晚时,他的门客便告诉美鲁特说,“你暂且留在这里,我去寻找出城的门路,现在风声稍微松了点,因为已经有八十位元老丧命了,他们的屠刀也举得累了,只要你出了这座城市,去乡下呆上几年就行了,我听说已经有不少人逃去了西班牙,或者毛里塔尼亚。”接着,门客带了些许钱财,就走下了阁楼。
结果门客走后,美鲁特不断地在用残破木板钉的百叶窗里,惊恐地张望着下面,越来心中越没底,他害怕自己是不是被门客给卖掉了?去换取两万五千第纳尔银币去了?思前想后,美鲁特便悄悄披上了破布做的斗篷,离开了公寓楼,朝自家溜去。
让他惊叹的是,他的家院居然还在,虽然奴仆都跑光了,也无人把守,更让他惊讶的是,走到了中庭里面,居然看到他的妻子安然无恙,正与从娘家带过来的两名梳发侍女在做晚餐,他妻子看到丈夫归来,也是大吃一惊,急忙叫他躲到院子后面的高烟囱里,接着便问美鲁特为什么还回来,她以为他已经早跑了。
“因为我不够信任那个门客,我怀疑他将我的行踪出卖给行刑队,所以我只能跑回来了。说到这里,我更好奇你为什么没有遭难,我的庭院又为何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美鲁特的妻子眼圈红了,她说为了自保,她献身给了名军团百夫长,用自己的贞操才换来了周全,希望丈夫可以原谅她,“家中还留着些财物,你暂且在这里休息一宿,明天我想办法帮你出城。”被女人甜言蜜语蒙蔽住的美鲁特,只能半推半就地进入了自家的烟囱阁楼里,结果他妻子刚到门口就一把将他给推了进去,转手就迅捷地将门给拴住,而后她叫两名梳发侍女将这里给封死,自己则飞快地跑出去告密——她说的话,倒有一半是真的,那就是她确实和位百夫长勾搭上了,现在要用美鲁特的脑袋,换取自己新的嫁妆。
这边,美鲁特惨叫着,咒骂着,拍打着门,像头野兽般,他骂女人的无情无义,而后他跑到了烟囱像缝隙般狭窄的窗口处,看到了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正带着百夫长和行刑队朝自己家来,便哀叫起来,两目流血,接着他颤颤巍巍,侧着身子挤过了窗子,闭着眼睛,如同鸟儿一样坠下,就摔死在他妻子的脚下!
美鲁特的首级也被割下,送到了广场上,但出卖他的妻子也没有好下场,美鲁特的门客返回来后,得知了庇主的悲惨遭遇,当晚就带着武器潜入了宅院,偷袭了那女人和奸夫百夫长,将这对男女一同杀死,也砍下了头颅,挂在了院墙花廊上,接着自杀为庇主殉葬。(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