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西马努斯山(上)
“我们要阻止异教徒使用投石和弓箭,来攻击基督教徒。”——第二次拉特兰会议(1139年)决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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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在锡诺普防波堤前的海军司令官指挥室里,阿基里斯并未就寝,当斯特拉托妮丝的轿辇在前门落下后,这位老派海军司令官似乎正在和人激烈地讨论当中,当王后在宦官侍女的导引下,进入其间时,只看到了几名满身带伤的军官,散乱的公牍,晃动的烛火光,而阿基里斯则站在人群的中央,看不清楚他的脸面,但语气听起来却异常悲凉:
“我还有十二艘带甲板的舰船,及五六十艘更为小型的划桨船,但光靠这些是无法守住这座城市的,更何况紫帆海盗们已经投向了阿狄安娜方,而凯撒也已在整个希腊和东方取得了决定性胜利。诸位军官,今晚我还在你们的口中,得到了更为可怕的消息,天啦!”
“还有什么比我夫君,也就是博斯普鲁斯王国国王战死更为可怕的消息吗?”恰好此刻,斯特拉托妮丝冲入进来,而后当她见到那几名铜盾军逃回的军官,沉默羞惭地低下头后,更是明确了米南德所遭受的噩运,当即扶住了指挥室里的椅把手,悲怆至差点昏厥过去。
阿基里斯也叹息起来,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在海上服役的生涯也有接近四十年,事到如今也只能遗憾地宣布。“很不幸。米南德遭逢了与昔日大帝同样的命运。而您夫人再度成为寡妇了。”接着,几名舰队指挥官凑到阿基里斯的身边,态度很**不清地说着什么,仿佛是在促使阿基里斯下达某种决心。
“我的海军司令,我毕竟是侍奉过帝王的女子,请不要将我当成愚昧村姑般对待,如果此时此刻博斯普鲁斯王国的舰队军官们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妨照耀在烛火下。开诚布公好了。”斯特拉托妮丝预感到了什么,便强忍着恐惧不安,撑住了把手,强作镇静地问到。
于是阿基里斯为难地挠挠头发,接着就说出了斯特拉托妮丝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语,“我们的王国,在米南德战死后就等于崩溃了,所以舰队的官兵经过认真而公正的讨论后,决心向敌人交出所有舰船——投降。另外,也就等于锡诺普这座城市。我也将交给阿狄安娜,不。是本都王女。”但那几名铜盾军军官却鼓噪起来,他们依旧不愿意背弃主人,即便米南德已经战死,他们发誓要继续效忠于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的儿子,即法纳比西斯王子。
“原来,她在你们的眼中,又成为了本都的王女了......”斯特拉托妮丝苦笑起来,带着对这些男子的嘲讽,接着她忽然爆发起来,“难道我与米南德之子,就不是王子了吗?你们这些舰队人员,在海面上久了,各个都学会了望风转舵,你阿基里斯是昔日大帝长年的侍从与战友,你俩从希腊一直转战到小亚,再到黑海,在那么艰辛的时刻你都未曾背离过,为什么现在我们仍旧坐拥一座坚固富庶的都市,还有片广袤的国土在海洋对岸充当后盾,你居然要不发一矢地屈膝投降?阿狄安娜究竟有什么,她的生母摩妮美连房事都不愿意对大帝履行,谁知道这个野猫母狼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她的那个孩子血统更为卑劣,是阿狄安娜与一名在她被俘期间结识的罗马军奴偷情生下的——阿狄安娜才是玷污整个本都皇族尊严的人,现在你们居然要为了临时的利益与苟且,投靠如此肮脏的人物!”
“夫人,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锡诺普无法守卫住,而博斯普鲁斯王国也已经灭亡,再继续如何挣扎也是毫无意义的了。”阿基里斯冷冰冰地说到,“请您理解,我并不是个贪得无厌的将军,即便当年大帝被叛乱兵士围困起来被逼自杀时,整个军队就将用芦苇编造的王冠送来给我,但是还是被我拒绝了,所以本人只对属下的未来负责。”说完,阿基里斯的眼神闪动了几下,指挥室周围立刻出现了群全副武装的兵士,将所有人都围起来,“尊敬的前王妃斯特拉托妮丝阁下,这是阿狄安娜派快马给您送来的信函,为了保证您能拨冗将它读完,我不得不这样做,请原谅。”
阿基里斯将称谓改为了“前王妃”,其间的趋向已经异常明显了,或者说在斯特拉托妮丝来到前,所有的留守与舰队军官都得知了阿马西亚河谷战役的结局,并且一致密谋成功——他们又重新“回归”到本都正牌王女阿狄安娜的麾下效忠尽节了。
几名铜盾军年轻军官出于激愤,刚准备有所动作,就被阿基里斯的属下给捕俘了起来,无助的斯特拉托妮丝颤抖着,将匣子打开,随后看到里面只有一瓶淡青色的液体,还有一块青铜板,上面刻着几行字:
“复兴本都帝业的人选,毫无疑问永远是我,即便我的孩子是和最卑贱的牧民生下的,那也是父亲的后裔,也是流淌米特拉皇族血统的麟儿。而你斯特拉托妮丝,你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难道那不是身为父亲侍妾的分内之事吗?”
叮当一声响,那铭板下面还带着个小的,似乎是阿狄安娜后来加上去的,其间镌刻的文字更加冷酷,“思考明白上面的问题后,你便会觉得,法纳比西斯这孩子,也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是你害了他。”
“不!”斯特拉托妮丝发出了绝望的嚎叫,她跪在地上,对阿基里斯将军叩头,表示自己愿意死去,但还是请求可以放过法纳比西斯,他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她愿意被捆绑起来,交到塔克屯城去,任由敌视她的阿狄安娜如何凌虐,“放过我的孩子吧,放过我的孩子吧,他愿意放弃继承王冠的资格,只愿意当个最卑微的牧民。”
阿基里斯扶起了泣不成声的前王妃,随后只是说,“我们已经派出军队,前去您的寝宫,我相信法纳比西斯不会有很大的痛苦的。”
接着,所有的兵士与军官都背过身去,将斯特拉托妮丝围在中间,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崩溃,她摸摸索索地拿到了那个瓶子,嘴里只是说到“到冥府后,我全家团圆,再继续等着与你争斗吧,阿狄安娜,是的,我输掉了所有,那就接受惩罚好了。”接着,她将那青灰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剧烈地抽搐抖动会儿后,就躺在地板上,脸色变得灰黑,口吐着白色的泡沫,头发瞬间枯萎,气绝身亡。(未完待续。。)
第22章 阿西马努斯山(中)
锡诺普城在冬季的海洋风暴里,化为了灰色之城,阿基里斯舰队将所有船只都拉回了船坞里躲避恶劣的天气,雨雪交加,落在了城市四周小型的山丘上,大约四天后,李必达的十二军团来到了城市前,他们抬着米南德的尸身,声称若是市民们希望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争端的话,就可以将整个军团迎入城市,他们便能够给博斯普鲁斯王国君王个体面的葬礼。
随后在阿基里斯的主持下,残存的所有博斯普鲁斯的军队,全部走出城外,向十二军团投降,阿基里斯亲手将佩剑、令牌及各个城门、仓库船坞的钥匙,交给了军团司令官卡勒努斯将军,锡诺普等沿海城市终于再度回到了罗马共和国的手中,但说得更确切些,应该是回到了阿狄安娜与李必达的手里。
卡勒努斯是个忠厚的军人,他在稍微了解过情况后,同意了对方的请求,将米南德,服毒身亡的斯特拉托妮丝、法纳比西斯母子,合葬在城市的神庙墓园当中,并且在其上树立了石碑以作纪念,但墓地并未是米南德生前所指定的本都皇陵,“因为他只是个僭主,没有资格下葬在彼处”。
此外,卡勒努斯还要求传檄整个攸克兴海北岸的土地,要求所有的部族向共和国及凯撒阁下,再度呈上效忠誓书,萨尔马提亚、斯基泰、科尔基斯、达契亚、色雷斯等国的君主酋长,纷纷照办,并且将人质送往普罗彭提斯海的李必达堡。
整个小亚细亚与攸克兴海。就此被彻底平定下来。而阿狄安娜也果断将李必达从她的床榻上推起。打断了两人的缱绻万分,并且带着种下定决心的语气说,“你该走了,我俩这两日过于疯狂了,马上我就会集合五千名兵士,包含一千名骑兵在内,交给毕都伊塔将军统帅,前去以弗所城参加凯撒的征讨军队。并且献上四百塔伦特的资金给对方。”
轻纱帷幕前,李必达再度将阿狄安娜压在波斯刺绣靠枕上,摁住她的双手,轻轻咬着她裸露的玲珑后背,“好了,可以,你真的应该走了!”阿狄安娜含糊不清地,带着笑声再度下达命令说,“另外,把你的舰队和阿基里斯的舰队在尼科米底亚合流。稍晚会儿也派送去协助凯撒好了,他应该会前往埃及吧?据说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已经离开塞浦路斯。逃去亚历山卓城了。”
“这是自然,埃及方面我早已布好了局面,凯撒昨日派来了令牌官,索性就将追讨西庇阿的任务承包给我,所以我再于此盘桓几日,也是可以的。”李必达很有自信地说到,看来他对阿狄安娜的**这短短两日,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结果阿狄安娜笑起来,用毯子蒙住自己的**,从床榻上轻巧地跳跃下来,便直接摆脱了李必达的纠缠,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榻上,接着寝宫的青铜门从两侧打开,冬日的阳光生生照射进来,李必达刚准备训斥司阍奴隶时,却发觉各个军团的司令官、护民官和首席百夫长,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前站立了一群。
许多人看到赤身**坐在卧榻上的骑兵长官,都很自觉地别过头去,背着手往后退,假装看着宫殿各处的穹顶和盆栽,到处晃悠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必达看着披上了长袍的女王,带着些许抱怨说着,接着马提亚与几名侍女也急忙走过来,给同样下床的他披上袍子,系上腰带。
“我很清楚记得,骑兵长官在进入塔克屯城后下达的军令是,只允许部众有两天的休整时间,另外所有的百夫长与兵士不允许嫖宿,只准在营地里过夜。”梳妆台前,几名贴身侍女开始疯狂而精熟地给女王梳理发髻起来,而女王本人在不经心地挑选着琳琅首饰,并顺带着揶揄罗马的骑兵长官,“所以,现在两天休整期也结束了,兵士们大概都在举着旗帜队标,等待着他们的统帅带领所有人,朝荣誉和胜利继续前进。”
“还是快请骑兵长官阁下回营,因为所有人都还认为阁下身在营帐当中,假如有下层兵士知道阁下居然在女王行宫里留宿过夜,怕是对士气与军容有很不好的影响!”这时,萨博凯穆斯站在门前,就像和女王在唱双簧戏那般,高声喊道,整个军队里也只有萨博敢于和李必达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所以骑兵长官愤愤地抱怨着什么,但同时也在忙乎着穿戴整齐。
结果萨博又将刚才的话高声重复一遍,惹得旁边的将佐都忍俊不禁,李必达最终面色尴尬地系好蓝色披风,他在走出门时,还抱着亲吻阿狄安娜的念头,但女王被女仆与宦官包围着,而他的军官也都在眼前,也只能悻悻作罢。
待到青铜门缓缓关上后,阿狄安娜才用眼角的余韵流转但李必达的背影上,顺带问了身边人一句:“骑兵长官的披风颜色很奇特,似乎不是罗马人最喜欢的猩猩红。”
“那是埃及王室的御用徽章与颜色。”一名来自塞浦路斯的宦官抢着回答道,带着讨好而谄媚的面色,结果立刻被阿狄安娜反手一记掌掴,当即被打到地上,嘴角流血,还不明所以,不知道女王陛下为何这么大的怒气,到阿狄安娜的脸上反应稍瞬即逝,接着只是淡然地宣布了对自己的赏赐,“给这位忠实机灵的仆人一百枚德拉克马。”
待到李必达匆匆离开行宫,来到营地里,正式下达追击西庇阿的命令时,所有的兵士都是背着行李,唱着歌儿出发的:
“我们骑着马,骑兵长官也骑着马儿。他的马儿是全天下最美丽的牡马,马鬃梳成漂亮的髻角,马鞍是绣着金钱的卧榻,他牵着那牡马,在最豪华的宫殿里驰骋吃草。我们骑着马,骑兵长官也骑着马儿——李必达乌斯,正不愧是骑士的最高长官!”
“喂,佩特涅乌斯,你是如何查纠军风的?叫他们闭嘴,不要再唱了,行了——每人照旧,在享受五十第纳尔的额外津贴,但是要闭嘴,行军唱歌是会暴露目标的。”权标束棒前,在马上的骑兵长官,反复不停地要求着。(未完待续。。)
第22章 阿西马努斯山(下)
黎克达尼亚的雪原上,阿庇斯就像只突然冒出的驯鹿那样,掸落了身上的积雪,慢慢站起来,他觉得一切都是宿命,十多年前他就在这里,解放了满营的奴隶,抵抗米特拉达梯六世的军队;现在,他还在这里,但追击他的敌人,有他当年解放的奴隶之一,也有米特拉达梯.优伯特的女儿。
整支队伍已经濒临崩坏,军纪、目标和给养全都失去,即便是以前在小亚征战多年的阿庇斯,也没有遇到像今年这般严寒的隆冬,虽然从历法上看,已经接近春耕的时节,整天都是雪雨,到处都是雪雨,纵横的河川开始翻浆,兵士在军鞋里塞满了御寒的皮革条、亚麻絮和麦草,但当脚步踩下去后,泥浆就噗嗤噗嗤地翻腾上来,走不到几步,整个脚面就巨大得如“小岛”般,若是这时一阵寒风掠过,兵士的小腿以下往往立即便会冻僵,而后就是冻疮、坏疽这些恐怖的字眼接踵而至。
人是这样,驮马也是这样,他们都陷于了这无边无际的雪域里,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告罄,团队为了充饥,开始杀驮运辎重的骡马,和随军的山羊,最初西庇阿严厉制止这种行为,但到了数日后,整个军队到了哗变暴动的边缘,畏惧的西庇阿才不得不默认——而后,眼见走不出去的他,只能自欺欺人,下令设立冬营,一个只有闭营日,而没有出营日的冬令营。
两个军团的兵士,找不到新鲜的干草,只能从厚厚的雪下扯出些棘刺和枯枝。覆盖在营帐上。他们尽力将营地的地基往下深挖。以减弱暴风雪的伤害,营地周围密布着冻死饿死驮马的尸体,西庇阿先前最重视的薪资,各种钱币、油罐与其他的财货,也扔得各处皆是,在死亡边缘的兵士见到了,也没有兴致再去拾取。
到了清晨,幸存的人。面色铁青地从自己栖身的营帐里爬出,接着整个营地内没有炊烟冒出,所有幸存者开始集聚起来,相视无言,待到有的被积雪封住的营帐,再也没有活物爬出来时,他们便掀开帷幕一角,看到其间躺满了僵硬恐怖的尸体,都是昨晚被冻死了,就叹息一声。将营帐的支架砍倒,这样所有的帷幕都会垮下。覆盖在死尸上面,而火盆里的火种就会勃发起来,很快黑烟与火焰从各处钻出,熊熊燃烧,将营帐和尸体一起烧毁,形成个现成的“火葬堆”。
越来越多的火光,照耀在阿庇斯的眼中,还有比这更加凄厉的景象吗?他颓然地坐在了营帐矮墙角,这儿是个可以避风的地方,距离他十几个罗马尺开外的开阔地上,坐卧着几十个很难叫做活人的物体,因为他们的面目和躯体都被雪水盖着,实在难以判断。
至于西庇阿,要想阿庇斯找出其身在何处,也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因为不知道这位最高指挥官还在不在这片营地里,是否已经冻死,还是悄然脱逃?
因为整个军队的组织度不复存在了,阿庇斯只是知道,在冬营地的正前面,那座巍峨而高耸入云的山峰,名叫阿西马努斯山而已,但这儿到西里西亚,还有极其遥远的路程。
不久后,周围的活人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阿庇斯抬眼望去,在营地外的一处积雪山坡上,不知从何时起,站立了几名举着交涉旗帜的骑兵......
阿庇斯还是感到有些吃惊,凯撒的骑兵长官,那个在米特拉达梯战争时被他释放的军奴李必达乌斯,现在还是能清清楚楚记住他的名字和履历,不过细细想来,这似乎也是正常的,“那是个极其聪明坚毅的年轻人,他先前成为奴隶,大概是因为战争悲惨命运的偶然所致,他早晚是会在这个世界出头的。”阿庇斯如此想着,便接过了李必达递交给他的信件。
在信件里,李必达说“我自己从来没有忘却十余年前,您对我的恩德,在某处意义上,我应该是您的克里恩门客,因为我的自由是在您的协助下再度取得的,我们也曾并肩战斗过。但没想到,命运的转折是如此的起伏跌拓,但我相信,这不应该成为您拒绝我最后帮助的理由——所以,请您与您所指挥的队伍,在这片只有绝望与死亡的雪原里,放弃无谓的牺牲,凯撒需要您,共和国也需要您,凯撒阁下发起这场战争,只是因为蒙受了庞培无端的嫉妒和污蔑,又无法辨清。时至今日,整个战局的逆转不就证明了公义是站在何方的吗?先前醒悟过来的马尔克卢斯、马克西姆斯、喀西约还有布鲁图,如此多的年轻俊杰,凯撒全部都量材委以新的重任,而投降的庞培兵士,凯撒也没有胡乱杀害过一人,都给他们给予了公正而合理的待遇。凯撒并没有任何毁灭共和国,哪怕一丁点如此的想法或行为,他所从事的一切,都是为了重建这个陷于痼疾与内讧的伟大国度。”
但冻得厉害的阿庇斯,没有看完所有的内容,就走到了一处火堆前,将信件焚毁了,并且在火光前舒展了下麻痹的手指,随后他转过身,对等待回复的骑兵说到,“对不起,我不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没有办法做出抗命徇私的行为,但请回去转告你们的将军,如果交涉无果后,即是血腥的战争的话,我不是那种罔顾普通兵士性命的角色,还是请求贵将军暂缓攻势,我会处理好眼前的这一切的。”
那几名骑兵在得到如此的回复后,就转头越过长长的被雪覆盖住的街道,大约在半个白日刻后,他们见到了手持镀金指挥棒,被扈从与卫队簇拥着的骑兵长官。
李必达的身后,是不下三千名精锐的骑兵,正列好了阵势,他们远途跋涉而来,就是一路追击到了阿西马努斯山脚下,要将西庇阿的冬营队伍尽数摧毁掉,所以各个早已是磨刀霍霍,就等待着骑兵长官下达总攻命令。
“让令牌官将我的指令传遍全军,暂且等待一个白日刻,再继续等待我新的指令。汉斯克,杜松维耶将军,先率领一千名骑兵,绕到前面去,将西庇阿两个军团的道路全部遮断。”在明了阿庇斯的话语后,李必达望着满天风雪里时隐时现的阿西马努斯山峰,说到。(未完待续。。)
第23章 军中竞技会(上)
“我宁愿提着盾牌去上战场,打三次仗,也不愿在家生一次孩子。”——美狄亚比较战争与分娩痛苦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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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日刻后,按照阿庇斯事先所许诺的那样,两个敌对军团的所有中高层指挥官,当然是在这场行军与暴风雪里幸存下来的,都互相搀扶着,来到了李必达的面前,声称他们得到了上峰的授权,愿意向罗马城的骑兵长官投降。
“你们的将军西庇阿呢?”李必达问到。
得到的回答,是不知所踪,于是李必达揣摩这位长腿将军肯定又奇迹般地跑掉了,倒也别有一番韧性。随后,萨博凯慕斯从队列里骑马跃出,就在对面的面前,口述了关于受降的要求:
即刻起,参与庞培阵营的马其顿行省第六和第八军团,所有兵士不问军阶,统一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并在冬营的核心区域集中,等到受降方的处置;
冬令营在受降程序结束后,统一遗弃摧毁掉;
能够报出西庇阿,及随他逃逸的元老身份下落者,能得到两千第纳尔的赏赐;
我军保证不伤害俘虏,并给予所有人以食宿,但是也不允许俘虏随处走动,或者有其他不谨慎的行动,否则会有相对应的后备惩处措施。
完了,对方一名护民官走上来,交给萨博几份表册。萨博又转交给了骑兵长官。李必达随便扫几眼。那是对方军团的名单表册,便询问那位军事护民官说,“时至今日,你们军团的人员和辎重,在这份表册上还能保证多少真实性?”
“对不起官长,我实在是无法做出任何保证,只能说辎重和人员损失都很巨大。”那护民官带着种劫后余生的悲戚,回答说。
接着。李必达与幕僚班子,外带数千名追袭来的骑兵,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阿西马努斯山下的西庇阿冬营。他们没有遭逢任何抵抗,也没有敌军有气力和勇气来抵抗他们,因为李必达的骑兵远远地向西庇阿的军队展示了大约三百块盾牌,全都是缴获自铜盾军的,这个情景让西庇阿属下所有的人彻底绝望崩溃,只能颓然接受战俘的命运。
经过对照和清点,李必达发觉这两个军团的损失简直惊人,先前满员的编制。应该是接近一万两千人,但现在六军团剩下两千五百人。而八军团只幸存两千人不到,“这真是场不折不扣的军事灾难。”旁边的杜松维耶看到触目所及的凄惨景象,也不由得慨叹到。
“幸运的是,这是凯撒敌人的军事灾难。喂,马上发放些御寒衣物,和热腾腾的豆子汤给这些人,但也别把他们喂得太饱,省得撑死或者让他们有额外的精力做别的事情。”李必达嘱咐完,开始询问来来往往的俘虏,他们另外位副将司令官阿庇斯将军的下落。
但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时候的阿庇斯,正站在一座僻远的营帐前,其余的官兵都跑出去接受战胜者的慈悲赐予,但他没有,恰如他事先评价自己的,“我不是个罔顾普通兵士性命,踩着他们尸骨成就自己”的人,不过共和理念不允许他走出去向凯撒党派投降,这时候阿庇斯摸了摸全身,希望可以找出足以充当遗物的东西,但摸索了半天,只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银汤匙,这还是当年他追随路库拉斯充当军事护民官远征小亚时,出使亚美尼亚时“万王之王”特格雷尼斯赠予他的。
征战这么多年,没想到唯一值钱的遗物还是敌人送来的,阿庇斯自嘲地笑笑,他又想起了昔日那个用死来进谏君主的弥萨罗,那个俊美无畏的年轻人,他曾经对这位殉道者心中充满了不理解,但现在他却醒悟了,“也许每个伟大国度在走向毁灭时,总有人要通过自己的鲜血,来挽救这一崩溃过程。”想完后,阿庇斯坦然地将那把银汤匙放在了营帐前的雪地上,随后走入了被积雪封闭的帐篷内,将内里的火盆里的残火全部泼了出去,接着喘息着平躺下来,看着昏暗的帐篷支架和天花板,和迅速飞散出的绚烂火星,这些红色的、金黄色的焰火将他的躯体包围起来,他觉得自己瞬间成为了壮丽的“菲利克斯”,逐渐与吞食营帐的大火融为了一体。
待到李必达发觉了这里时,整座营帐已被全部焚毁夷平,焦黑的地面,混着白色的雪,冒出了浓浓的烟,李必达无言地从脚下,拾取起来那根银汤匙,而后对着烟灰正盛处,深深鞠了三躬......
西庇阿的两个军团被悉数歼灭后,凯撒的新指令来到,“小亚与东方局势已定,你部可以暂时在阿西马努斯山冬营,休整一到两个月,在此处置各邦国的赏罚问题,待到四月后可调拨两到三个军团,伴随凯撒阁下前去出征埃及。”
“出征埃及?”李必达感到十分愕然,看来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确实逃去了埃及,因为托勒密复国时分,也是借助了庞培的力量,名义上可以说也是庞培的克里恩,但是按照他先前的布局,现在的埃及应该是望风投向凯撒才对,这又是为何?
一切,还是等到春季来到后再做定夺好了,李必达还需要慢慢收集埃及方面的情报,于是他即刻书写了密信,委托心腹送去了叙利亚的安条克城,收信人是他先前派入叙利亚军团里的海布里达与波罗,这两位都在彼处军队里担任首席百夫长。
随后,李必达就坐镇阿西马努斯山下的冬营,受令进行凯撒所嘱托的事宜,他对战争爆发后投向庞培方的邦国,如色雷斯、博斯普鲁斯、朱迪亚、比提尼亚等,都课以了巨额的罚金,这也是凯撒所亟需的东西;随后他又以凯撒名义,向同盟者如优伯特尼亚、盖拉夏、亚美尼亚,又进行了丰厚的土地馈赠,将它们从“四分领君主”升格为“罗马附庸国”身份,其间李必达进行了细致的划分:将锡诺普、阿米苏斯与帕加马赠送给阿狄安娜,将卡帕多西亚一部,和小亚美尼亚,赠送给盖拉夏国王戴奥塔鲁斯;将科尔基斯赠送给亚美尼亚的小特格雷。
但是,盟友的代价就是要提供仆从军队,这次凯撒出人意料,要求所有盟**队,都改编为共和国的辅兵军团。(未完待续。。)
第23章 军中竞技会(中)
考究起来,这大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凯撒是大罗马主义者,“大罗马”这个前提决定了他的心目当中,罗马人就应该是世界的统治者,文明规范的制定者,万民仪律的立法者,反过来说像小加图那样,认为罗马就是个梯伯河上的“小国寡民”城邦的看法,绝不是凯撒所理想的,这也是他与小加图理念的最大分歧处。
所以当凯撒主持,将公民权授予他征服的高卢地区后,他立即委任安东尼与盖乌斯,在这个地区征募正规军团,来弥补他序列里“一到五”军团的番号;而到了希腊和小亚,他就开始招募更多的辅兵军团,罗马世界里的战火规模,似乎也越来越大。
于是李必达将新近投降的马其顿六军团与九军团,改编为三十一与三十二军团;阿狄安娜派往前去协助凯撒的五千兵马,被分为三十三与三十四军团,即“本都军团”与“黑海军团”;戴奥塔鲁斯也为凯撒提供了两个军团,这本就是盖拉夏王国的精锐,统一模仿罗马军团的战术与配备,即三十五与三十六军团,由老国王的儿子与女婿统帅,准备随时为罗马独裁官效力;最后,叙利亚的狄希莫斯再也不说什么“严守中立”的话语,立刻将原来高卢行省的十五军团归还回来,并宣誓向凯撒效忠,这个军团也被李必达改编为了三十七军团。
其实每个军团,大概也只有三千人上下,这也是大规模扩充番号的弊病。更多的也是虚张声势。对敌人的某种威压心理战。
接着。李必达将三十三与三十四军团送去以弗所待命,而三十一与三十二,留在自己的冬营里整训。盖拉夏王国提供的两个辅兵军团,在西里西亚与小亚美尼亚地区扫荡庞培残党,维持治安。而三十七军团,李必达没让它来阿西马努斯集结取齐,而是直接让它从叙利亚南下,前去逼迫朱迪亚犹太的大希律王交出人质与罚金。
不久。十二军团在阿基里斯舰队的支援下,彻底收取降服了博斯普鲁斯王国的所有地区,凯旋前来。而留在李必达堡的六军团和十三军团,也完成了海峡两岸壁垒的工程,一起前往阿西马努斯山参加冬营。
进入四月后,积雪全部融化,李必达营地里足有七个军团,可谓兵强马壮,冬营绵延数个罗马里,让兵士构筑起来的街道四通八道。每天都有来自小亚各地的贩子川流不息,战利品直到四月还没有出售折现完毕。今天在营门前,执勤岗位的百夫长和兵士吹起了不怀好意的呼哨声,“看,全亚细亚最美丽的牡马来了!”
阿狄安娜穿着波斯刺绣的衬衫,与大马士革的披毯,坐在巨大阳伞下的轿辇上,身后都是手持束棒与旗幡的仆从,数百人的队伍进入了营地当中,不过这对兵士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这位优伯特尼亚女王大约每个月都会来两到三次,与骑兵长官相会。以至于许多没有能够一睹芳容的兵士,还会特意结队去要求,在阿狄安娜来到的日期执勤。
在营市边上临时用木材搭就的圆形剧场上,阿狄安娜再度邀请李必达观赏希腊戏剧,女王今日的心情特别好,虽然这个简陋的剧场简直无法比她曾经在特格雷塞塔城与李必达所一起观赏的相比,剧团更有云泥之别,但她还是下令宦官前去给所有的演员提前发去丰厚的礼物犒赏,并在阳伞下挽着骑兵长官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要求与他押宝。
“就赌五千第纳尔的彩头怎么样?两个戏班同演一幕剧,前者胜出我就赢,后者胜出就是你赢。”
李必达答应了,但是待到两个戏班先后登台卖力演出时,他却不断地打着哈欠,好像对戏剧演出毫无兴趣,这让最后赢得赌注的阿狄安娜也蛮不开心的,但是当下一个节目——来自色雷斯和高卢的角斗士队伍,进入圆形剧场时,李必达当即站起身子,和其他的观众一起,热烈鼓掌喊着口号。这个反应让阿狄安娜很是气鼓鼓,“双耳陶罐,你在罗马那个乡下住得久了,果然丢弃了高尚的趣味,只关心鱼叉和刀剑的血腥表演!”
结果,对方递来了果盘,“尊敬的女王阁下,我邀请你参加三日后的战神竞技会。”
唉?这个竞技会,阿狄安娜早在一个月前就听闻,李必达在阿西马努斯山下宣布,这座山峰是整个小亚的巍峨山峰之一,他要模仿当年罗马共和国“解放”希腊时的行为,要在集合全小亚的诸邦国举办场盛大的竞技会,即“战神竞技会”,因为会期就是在四月二日“马尔斯节”,所以便得了这个名字,李必达要求整个小亚细亚与周围海洋的邦国,都要派遣竞技代表参加,当然他的军团也会派出运动员,随后大家一起向战神献上敬意与祭品。
所以,阿狄安娜来到的今天,整个营地格外的热闹,不光有商贩,还有穿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物,看来都是远道而来的竞技代表,“这,这个是当然了,就让我陪着你度过第一个战神竞技会好了,听起来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四月三日,天公作美,阿西马努斯的营地中央的大校场,四周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帐篷和人群,许多贩子穿梭其间,“阳伞出租,阳伞出租!坚果与苏美尔麦芽啤酒出售,清凉解渴,清凉解渴。”“阿西马努斯竞技会的纪念小雕像,木刻的,铜刻的,铁刻的,价格公平合理!”“喂,老爷你远道而来,一个人铁定很寂寞,我们这儿的女子都是来自米利都与开俄斯的,名气响彻整个海洋周边,服务的标准都是统一的,绝不让你后悔!”
一阵悠扬的军号声响起,整个大校场四周,近十万人都安静了下来,在兵士和观众的欢呼声里,骑兵长官与各邦国的君王在仪仗队的簇拥下,走向了校场核心的看台上,李必达满意地朝四周看了看,接着便挥挥手,整个人潮再度爆发了喝彩声,一名精选出来的马蒂亚人射手,站在看台上的木头塔楼上,对着阿西马努斯山的天空中,“嗖”地射出了带着鸣叫声的火箭,如升起的星星般,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飞向了山峰的那面。(未完待续。。)
第23章 军中竞技会(下)
很快,观众们发出了更大的惊呼声,因为他们看到阿西马努斯峰巅,忽然燃起了巨大的火焰,简直就像神迹般。
其实,那是事先布置好在彼处的,用青铜铸就的巨大火盆,其上带有精巧的点火装置,和充足的燃油,一旦见到提示信号的火箭,相关人员立即用内部的机关,将火盆瞬间点燃,熊熊的火焰腾起,再加上青铜火盆光滑如镜的表面,也能折射太阳的光芒,这样一看宛如个小型太阳在山峰上冉冉升起般。
随后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在山峰上居然出现了个带着翅膀的神的使节,手持未点燃的火炬,缓缓地在天空中朝火盆下降,这个景象不要说平凡的观众了,也不要说是邦国的君主和使节,就连伴在李必达身边的阿狄安娜如此聪明机灵,也吃惊地捂住了嘴唇,不明白这究竟是通过什么来实现。其实,那个带翅膀的“神使”不过是个被高价雇佣来的杂耍艺人,事先在背后系着木板模型,内里有铁丝操控,木板上面涂上了一层蜡,并粘上了鸟类的羽毛,从远处看来就像长着翅膀般,在这“神使”的身后,是个精巧的带着杠杆与滑轮的起重器械,隐藏了起来,用铁丝吊着这个“神使”,看起来就像其本人在天空与山峰间翱翔。
“手要缓着点,别让那艺人掉入了火盆,那样就糗大了。”几名老工程师,在起重机前神色紧张地指挥人员。在谨慎细密地操控着器械,这种局面可半点也马虎不得。
慢慢地,那呼扇着翅膀的神使。双手举着火炬,悬停在火盆上面,十万名观众见到这情景,都紧张地屏住呼吸,但见那神使将火炬放下点着,便又在万众欢腾声里,慢慢飞高。在火盆的旁边几名披着白袍的祭司,和名被簇拥在笛子手与鼓手中间的运动选手,正在恭候着。那神使飞到那群人的面前。又慢慢地降落在地面之上,将燃烧的火炬交到了首席祭司手中,几名祭司互相传递,最后那带着花环的选手将火炬接了过来。便在笛子的演奏声中沿着山道跑了下来。这大大刺激了观众们高昂的情绪,他们夹道欢呼,就像欢迎战争英雄凯旋般。
那选手一路跑到了大校场,再手持火炬登上了看台,将其于众目睽睽下交到了主持人李必达乌斯的手里,而后骑兵长官高擎这个火炬,在一片号角声后,对着许多人发表了演说:
“我。卡拉比斯.高乃留斯.埃米利乌斯.马可斯f.李必达乌斯.马赛利库斯,罗马独裁官尤利乌斯的副手。马塞利亚城的征服者,现在也是米南德与铜盾军的战胜者,在这座神圣的阿西马努斯山下宣言——我谨代表凯撒的意愿,马上要将罗马的军团守备部队,从比提尼亚、萨迪斯、以弗所、卡利亚、黎克达尼亚、本都、盖拉夏、亚美尼亚、科尔基斯、博斯普鲁斯撤走所有携带鹰标的军队,还给当地邦国与人马以自由,解散他们头上的桎梏,不让任何包税人在涉足此地,此后共和国只在弗吉尼亚、李必达堡、西里西亚等几处互不相连的行省保有少量驻军,目的是协助各邦国的国君、长老镇定不必要的反乱,而这次献给战神马尔斯的竞技会,恰好就代表了宝贵的和平降临于这片沃土之上!”
听到这席话后,在看台上的各个邦国代表率先起立欢呼鼓掌,这些人心里当然明确李必达言语实际——位于小亚细亚核心的弗吉尼亚,有罗马人的两个军团;西里西亚拥有一个军团,及一支舰队;而李必达堡则数目不祥,但起码有两到三个军团的戍卫军队。所以骑兵长官口中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在罗马强大武力监视下的某种自治权,况且各国君主还是有向凯撒缴纳贡金与仆从军的义务,比如这次提供辅兵军团,就直接被凯撒安上番号索取走了,这批人何时能够返乡都是个大问题。
“李必达乌斯解除了我们脚上的镣铐,然后将枷锁安在我们的脑袋上,终于让我们的腿脚获得了‘自由’!”某个小亚美尼亚四分领国王辛辣地小声揶揄道,而后也和所有人一起,虚情假意地喝彩起来。
至于大校场上的兵士和各国来观看竞技的民众,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许多人不能在第一时间听到骑兵长官在说什么,他们只能口耳相传,像接力般把刚才李必达的发言逐个传达,更多没听到的观众没有耐心,便要求再将刚才骑兵长官所说的敕令重复一次。
这次,是两个职业报幕员,是歌剧合唱版的高调,将这敕令洪亮地重复了两遍,所有兵士与民众这才听清楚了,他们欢呼雀跃,“解放者、守护神李必达乌斯”的喊声就如怒潮般,一浪高过一浪,而后身披蓝色托加长袍,微笑着手持火炬的李必达,又点燃了看台上巨大的圣火坛,并宣布竞技会前的演出开始!
在所有观众的呼喊声里,一个个方阵,都是李必达属下军团兵士训练出来的,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入校场,而后在口哨的指示下,其中一个方阵的兵士,轰然将各自手中的小木板给举在头顶上,一个方阵所有的小木板同时上举,立刻组成了副巨大的“镶嵌马赛克画”,每幅画都是个情景故事,有东方战神李乌斯手持小塔楼、鼻毛涌动的情景,有努马王制定罗马律法的情景,有凯撒与骑兵长官联手商讨军事机宜的情景,有军团凯旋的情景等等,很直观地展示在大校场四周看台与山丘上的观众眼中,很快让气氛达到了**。
待到镶嵌画过场后,各个邦国的所有选手,及李必达军团的兵士选手,也打着各自的旗帜,组成一个个方阵,在花瓣和报幕员的解说里,雄赳赳气昂昂地步入大校场。
“现在经过大看台的,是比提尼亚的竞技代表们,他们意气风发,所来参加的选手强项是摔角、重步兵竞走,他们以祖先大力神的名义发誓,定要在这次竞技大会上折得桂冠!”每当一个邦国方阵从下面路过时,那两位报幕员都要在高台上摆出各种手势动作,声嘶力竭地按照演说稿,将情况汇报给所有人听。(未完待续。。)
第24章 吹笛者的遗嘱(上)
“生活在哪里,就遵守哪里的法律。”——犹太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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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各个方阵逐次通过看台时,不但报幕员,所有热情如火的观众也开始对他们瞄上的选手进行了友好的点评和鼓励。
当米利都的代表队入场的时候,李必达军团里的高卢兵士集体起哄起来,“这是个多么渺小的城邦,亏得他们一向号称是整个亚细亚最厉害的风月场所,但是那儿的床各个都只有五个罗马尺长。是的,你没听错,只有五罗马尺,哥我每次去寻欢,哥的那话儿往床上一放,窑姐儿都没地方躺。”
而弗吉尼亚的代表队入场时,许多观众大喊道,“看看他们戴的那标志性的双耳帽,我完全可以押五个奥波小银币,赌这个国家定会在重步兵竞走比赛里折桂,因为他们跑动起来,下面没有东西讨厌地甩来甩去,因为这个国家最盛产的,就是宦官,哈哈哈!”实情也确实如此,弗吉尼亚这个小亚邦国,一向为东方和埃及帝国输出阉人。
盖拉夏代表队入场后,观众和兵士齐齐喊着“还钱,还钱”的口号,因为这个王国欠了许多的外债,因为老国王戴奥塔鲁斯的子女众多,王室排场耗费奢靡。
当优伯特尼亚的代表队入场后,围观的军团兵士又集体唱起歌来,“我们骑着马,骑兵长官也骑着马儿。他的马儿是全天下最美丽的牡马......”
接着热闹无比的竞技。在各个场所开始了。阿西马努斯山下。到处是各色阳伞来涌动,带着帽子挂着铭牌的奴仆像鸟群般“飞来飞去”,铁饼在小姐们的惊呼声里呈完美抛物线升起坠下,摔角和拳击台边围观风采的人群是最多的,人们都在为色雷斯选手还是努比亚选手最强而激烈争执着。
最蔚为壮观的,就是各邦国的重步兵竞走项目了,这个比赛并没有分组之说,所以几百名只带了一个简易青铜头盔的“光猪”。有淡黄色皮肤,有红色皮肤,有白色皮肤和黑色皮肤的,轰然跑动竞走时,形成了臀部与下体激烈晃动的洪流,引得前来观看的妇人尖叫不已。
整个一日,李必达都很恭谦地引导着阿狄安娜的轿辇,四处观看竞技盛事,“等到庆典结束后,各个邦国的选手会再度集结在大校场上。为天父天后、阿波罗神、维纳斯神、战神夫妇等敬献丰厚的祭礼。”李必达指着校场中间地带的一排方尖石碑说着。
恰好,两人紧接着就看到在方尖石碑下。一群黝黑皮肤的竞技代表,穿着纯白的亚麻短衣与短裙,正在挥汗如雨,每人手里举着个狭长的光木板,在打着来来去去的,用羽毛与木棉絮填充成的白色小球,他们还在两端设立了三根柱子和两道横梁组成的狭窄小木门,看来是将球击入对方的那门就算胜利,可是这些竞赛代表似乎都来自于一个种族啊?于是李必达询问身边的报幕员,这是哪个邦国来的,报幕员耸耸肩膀说,“这个邦国不是小亚细亚的,而是从红海与巴克特里亚那边来的天竺商人,来这儿做没药生意的,这次也自愿集合前来参与了这次竞技大会。”
阿狄安娜看看四周,奇怪地继续问道,“好像他们没有参与其他的竞技项目?”
“是的,他们只参加了这个古怪的木板小球项目,还是在赛前要求我们临时设立的。哈,事实上全大会他们只参加这个项目,而这个项目也只有他们自己这群人参加。”报幕员的解释带着和善的挖苦。
待到看到尊贵的骑兵长官,和美丽的优伯特尼亚女王莅临赛场时,这群天竺选手立刻热情围上来,用流利异常但是根本不着调的拉丁语大声说着赞美所有民族之神的话语,随后带头的还举着个华美的水瓶,大声喊着“这是我们邦国神圣之河里的河水,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运来的,现在请允许献给骑兵长官与女王阁下饮用”,李必达突然想到了什么,但觉一阵眩晕,急忙接下那水瓶,和那些水,很有礼貌回复说,“我马上可以将这水,在赛事结束后献祭给诸神吗?”
得到的回答是当然可以,那是我们的荣幸。
李必达总算是舒了口气,这时他还看到了阿狄安娜用奇怪的眼神投向自己,便在心中说到,“幸亏是我早有见识,不然真的饮下这神圣之河的水,可有你受的。”
结果这时,来自以弗所的令牌官风尘仆仆地赶到,交来了最新的凯撒指令,李必达便避开噪杂的人群,在一处阳伞下查看,果然上面的情报与他这段时间所收集的相差不大。
“凯撒在等着吹笛者死,而吹笛者托勒密也真的要死了。”李必达缓缓将指令字板放好,说到。
“我听说埃及托勒密在活着的时候,就立好遗嘱,要将整个埃及王国赠送给罗马。”阿狄安娜接过那字板,回忆道。
“唔,吹笛者先前以私人的身份给我写过信件,在里面我可以很肯定他得了埃及法老常得的病,也就是坏血症,这是整个尼罗河的环境所决定的,吹笛者的牙龈肿胀,身躯肥大,并且经常耳朵流脓外加鼻子出血,他都抱怨过。现在他的日子应该不多了,而驻屯在以弗所的凯撒,以及他所拥有的这么多军团,就在埃及旁边虎视眈眈,准备就等吹笛者去世,而后依据这份遗嘱正式吞并掉埃及这个富饶的粮仓。”
“这可是不行,要知道卡拉比斯你之前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才算是帮助吹笛者复辟,并且垄断了埃及输往世界的物资的抽成权,每年能给你提供数百塔伦特的资金收入,现在难不成要拱手交给凯撒?”阿狄安娜急忙说到。
“当然不会拱手相让,我现在思索的是,如何保障我自身的权益,又不让凯撒过于注意到这一点,所以你得明白阿狄安娜,凯撒那个秃子很聪明,起码和你我差不多聪明——我俩的战争对象,也许在此后就是他了。”李必达带着沉思,不由自主说到。
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也许,希望海布里达与波罗两人,已经到了佩鲁西姆要塞了。”(未完待续。。)
第24章 吹笛者的遗嘱(中)
但首先出现在四月亚历山卓海滨的,竟然是从阿西马努斯山里逃出来的西庇阿,这位将军曾可耻而决绝地丢弃了他的部下,带着十几名元老和大约五十塔伦特的细软,一路狂奔到了西里西亚,但在这儿他呆不下去,因为首府塔尔苏斯,和旁边叙利亚行省的安条克,两处的市政会都决定整个城市倒向凯撒,于是西庇阿只能散尽钱财,招募了些流亡奴隶、绿林马匪,拼凑起五百余人的队伍,外带八艘船只,避开了各路敌人的巡弋,奇迹般航行到亚历山卓大灯塔所在地,法罗斯岛。
在这儿,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已经先到一步,这两位也是带着数百名武装奴隶来的,另外早先驻扎在法罗斯岛的庞培老兵,大约有三百人左右,也支持两位前任执政官,最终西庇阿与这两位难友会合,被公推为最高指挥官,负责指挥在埃及的庞培党羽们。
早在罗马内战爆发前,埃及王国就已经是四分五裂的局面了,先前在李必达的操控下,吹笛者的新“荷尔马希”禁卫军团,都是李必达远征军的留任士官指挥,兵士则是从小亚来的加拉太人和海盗们,这群人只听从李必达与克莱奥帕特拉的命令,另外在尼罗河上游的河运卫队与神墓卫队,及许多司库头们,也都是亲近小艳后的;但而后返回历山卓城的小托勒密,也就是克莱奥帕特拉的弟弟,在大宦官莫坦美尼斯的支持下,也开始秘密训练一批死士亲信。叫做“戈尔塔军团”。“戈尔塔”就是三角形。指代尼罗河三角洲,准备随时发难,杀死姐姐独占此外,此前的庞培也想方设法,要求他亲信盖比努斯将权力渗透到埃及里来,便也派了退伍老兵,来到法罗斯岛,明为充当埃及王**事顾问。实则就是庞培党争夺埃及的棋子。
这样,埃及整个王国,始终就处在三股势力角逐的暗流漩涡当中。
现在,虽然西庇阿的手头有执政官、元老,和大约一千人左右的武装力量,并且霸占着法罗斯岛,和亚历山卓城仅隔着很短的距离(一道防波堤而已),但埃及毕竟还有“荷尔马希”与“戈尔塔”两个军团,即便这两个军团势同水火,不过一旦面对外来户。肯定还是会联合在一起的,真要对战起来西庇阿的胜算微乎其微。因为亚历山卓市民也不会支持他们这方的。故而西庇阿采取了谨慎的外交策略,他不断派出使者前去游说威逼“吹笛者”,称“庞培阁下昔日是有恩于你的,没有他的首肯你也是复国无望的,所以看来这等亲密的交情上,你应该为我方军队提供驻屯地与给养,并且动员贵**团,与凯撒作战。”
吹笛者本就是个没主张的人,他本准备将罗马人引入进来,但却遭到属下军官的激烈反对,而克莱奥帕特拉与小托勒密姐弟俩也难得同时对父亲的想法不予支持态度,这让吹笛者感到万分苦恼,加上原本身体就欠佳,一下子便罹患坏血症而病倒了。
如今在亚历山卓王城宫殿里,到处是愁云惨雾和阴谋涌动的气息,法老面如一堵快要裂开坍塌的石灰墙,在病榻上惨遭病魔的折磨,但近侍和西庇阿的使节还是不肯放过他,绕在他的床榻前,前者要求他起兵杀死西庇阿,而后者则要求他履行遗嘱,在死后将王国赠送给庞培方,现在凯撒的使节也来了,同样威逼于他。
“我只希望见到挚友李必达乌斯一面,若是他的话,定会将我从这无边的泥沼灾难里救出来。”法老气若游丝,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语。
这时候,宫廷侍卫长狄奥图索斯要求祭司们,将船、冥神、各种动物模型摆在了床榻前长凳上,并且在法老的头后放置了隔绝内外用的屏风,将所有的闲杂外来人等都驱逐了出去,随后他与一干卫士跪在法老的面前,请求法老从外交事务的困惑中尽快清醒过来,还是先安排王国继承事宜最为紧迫。“这样啊......我最忠诚的属下狄奥图索斯,我的决心是按照托勒密王室的传统,在我死之前,先操办克莱奥帕特拉姐弟间的婚礼,让他俩结为夫妇,成为埃及王国的共主,随后......”
“随后再将陛下遗嘱方面的内容,交给陛下的两位继承人再去解决?”狄奥图索斯总算明白法老的心思,这位吹笛者直到死都是个毫无决断的可悲角色。
法老吃力沉重地点点头,而后高烧又让他进入了弥留的状态,狄奥图索斯见状立刻握着佩刀起身,带着法老的卫队径自走到了宫殿的回廊前,在那儿大宦官莫坦美尼斯正带着阴晴不定的面容,暗藏在柱子的阴影处,这位阉人脸上沉重的眼影眼线,使得他的表情更加僵化而深不可测。
“宫门的钥匙与门禁兵士指挥权,现在都在我手里。”狄奥图索斯沉声说到,而后他警惕地看看周围,对大宦官交出了钥匙的印模,并且还带着疑惑的神态说,“这样真的可以吗?让戈尔塔军团拥戴者法老之子登位,随后驱逐杀死他的姐姐?”
“不,不止是未来法老的姐姐,还有那干霸占法罗斯岛的罗马逃亡者。”莫坦美尼斯佝偻着背,带着嘶哑的声调说到,“只要将西庇阿、盖比努斯等人的头颅砍下,抢先送给凯撒,并且凑齐一千五百塔伦特的款项献给这位罗马独裁官(先前吹笛者曾立下字据,向庞培与凯撒各借一千五百塔伦特),那样凯撒就再也没有来埃及的借口——这样,法老之子的王座就能安然无恙。”说着,这位大宦官干枯的手,忽然曳住了狄奥图索斯的衣领,说“你可是法老身边最信任的人物,我也知道,你是得到李必达乌斯的推荐后,才当上宫廷侍卫长的,怎么样!我与整个王室可以信任你吗?”
“我在埃及的妻室,都握在您的手里,更不要说我对整个王室的忠忱了。”狄奥图索斯颤抖着说到。
“很好,马上就行动起来,法老的遗嘱我们无法再更改,因为那文件有副本在罗马人的手里,但是其他的事情,也到了动手摊牌的时候。”莫坦美尼斯撇撇干瘪的嘴,眼露凶光,说到。(未完待续。。)
第24章 吹笛者的遗嘱(下)
结果在当夜,亚历山卓城的王城军营里,戈尔塔军团就开始有所行动起来,他们名为军团,其实就是王子与大宦官所豢养的一群无赖汉罢了,许多人都是街头流氓,及沙漠里的流民马賊,被丰厚的薪资吸引而来,他们刚来就把较为正规的荷尔马希军团排挤出王城,逼迫其驻屯在郊外的伊达乌伊要塞里,自己却独占了城内的防务,当然这也是莫坦美尼斯的计策之一。这帮人平日里就不事操练,军纪简直比埃及任何时代的禁卫军都要不堪,现在听闻有为非作歹的事情可以做,个个都狂呼起来,很快从营地里取出各种武器,集结起来朝法老的宫殿挺进。
在亚历山大皇陵园林前,这个军团气势汹汹地一分为二,其中一股直接打着火把,浩浩荡荡朝克莱奥佩特拉的住所杀去。领头的军事首长担心随后会遇到小艳后扈从的武装抵抗,便还让属下携带了弓箭与轻型的弩砲,骑兵如临大敌般先将克莱奥佩特拉的宅院及周围道路全都封锁起来。接着,军事首长将所有的连队长给集合起来,几个连队长因为正忙于沿路入室打劫,所以来到的非常迟,而遭到了训斥,接着首长指着眼前的宅院,做了个杀无赦的手势,意思是马上攻进入后,将所有人全部处决,不留一个活口!
而这时,小艳后正斜躺在波斯卧榻上,周围是缭绕的香气,现在的她自然出落得明艳动人,黑色的柔发垂在白皙的脖子与金箔束腰上。几名贴身侍女正在为她交手传递着膏油、清水与信件。克莱奥佩特拉只是看着李必达先前给她的那封密信。上面并没有过多的内容,十分言简意赅,“别和你弟弟正面交锋,私下交好赞助凯撒,以退为进,借刀杀人,保全你的王国。”双方都是聪明人,交流起来自然不费力气。李必达这是劝说我离开亚历山卓这座都城啊!
这会,她的侍女匆匆解开帷帐,走入进来,说外面有许多兵马。
克莱奥佩特拉笑笑,便起身优雅地走了出去,她步出营帐正门,外面正是一望无际的河洲与芦苇沼泽,营帐前的几名司库头与随从队伍纷纷下了马匹与骆驼,向克莱奥佩特拉请安致敬,“我们带来了向导、卫队、驼队和给养。一定会将您安全送过沙漠,前往佩鲁西姆要塞的。”
原来。早有戒备的克莱奥佩特拉,已离开都城两日有余,现在已驻跸在沙漠与河洲边境,接受了当地司库头的觐见,准备在他们的护卫下前往佩鲁西姆要塞,并且策动瀑布处的河运卫队和神墓卫队,静待攻守易变的时机。
这就是李必达的策划,所以戈尔塔军团射出弩砲,搭着云梯冲入克莱奥佩特拉位于亚历山卓的宅第院落后,发觉只有少量的奴仆还在那里留守,小艳后和忠心的下僚们早已不知去向,于是这些兵士为了弥补荣誉的缺憾,便洗劫了整个宅院,里面大量的油膏、香料和财宝,让许多兵士都大开眼界,觉得不虚此行。
法老的王宫里,吹笛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他在恍惚当中,看到了在舒缓的冥河上,塞拉匹斯那庄严华美的船只,在片圣洁空灵的音乐里朝自己驶来,终于吹笛者挣扎着张大眼睛,用尽气力说了句,“永别了,俗世的王座,我要前去幽深的陵墓,等待永生的轮回!”说完,法老的面容迅速暗淡了下去,化为了一具浮肿的死尸。
周围的仆役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则忙来忙去,宫门的百合浮雕墙壁下,站满了戈尔塔军团的岗哨兵士,但王宫所在的伊波斯岛却仍未按照惯例传统,在凌晨时分举起哀声,因为大宦官莫坦美尼斯的嘱咐,还是那套密不发丧的把戏,小托勒密在军团官兵的拥戴下,抢先进入了伊波斯岛,而后他们将新近被提拔为枢密官的法老亲信查理纳给拉来,威逼他交出法老的遗嘱文本。
查理纳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已端坐在狮腿椅上的托勒密十三,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身边共治姐姐的椅子上却空缺着,便问到“克莱奥帕特拉阁下现在何处?薨去法老的遗嘱有一半内容是与她相关的。”
“她已经叛国了,背叛了神圣的托勒密家族,所以我现在就是要将遗嘱里有关她的内容给删去,免得里面乱七八糟的文字,成为叛国者们无事生非的凭借。”托勒密十三用还未完全变粗的嗓音,像个女子般尖利地命令着查理纳。
但查理纳还准备辩解,托勒密十三怒发冲冠,嚎叫着挥舞着手里的权杖,说下面他的卫士已经将长钉给准备好了,假如查理纳愿意一试王者之怒的话,他是不会介意用权杖当作铁锤,将钉子砸入这位枢密官的脑袋,成就他尽忠职守的美名的。
最后查理纳还是屈服了,他将吹笛者的遗嘱交出,结果托勒密十三当即就准备删去他姐姐继承权的内容,还有父亲生前将王国赠送给罗马的意愿内容,结果被莫坦美尼斯一把给抓住,“前面的窜改掉无所谓,但后面不可以,只会给凯撒提供干涉埃及的口实,他们可是有副本保存在罗马城的神庙当中。”托勒密十三便言听计从,叫文书们将修改完毕的遗嘱文本交到了莫坦美尼斯的手里。
大宦官看了看,也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将遗嘱文本又转交给狄奥图索斯,说“差不多了,可以派遣使节团,携带这文本前去法罗斯岛,去见西庇阿、盖比努斯等一行了。”
狄奥图索斯本就是混迹于罗马城苏布拉区的大流氓,原名狄林默,后来被克劳狄派到小加图身边担任随从的,再后来就是被李必达看中收买,在吹笛者身边担任近侍而青云直上,现在叫他去担当交涉,毫无疑问是最适宜的人选。当晚中午,这位宫廷侍卫长就在几名卫士的保护下,快速地乘船来到了巨大灯塔在海面的阴影下,那儿已被庞培的老兵改造为一座极高的堡垒,盖比努斯在最上层的射窗里探出头来,“你就是法老的全权使节?”
“尊敬的前任执政官,我也曾是罗马公民,现在是法老的侍卫长,这次确实是全权使节,我带来了遗嘱文本与伊波斯宫殿的最确切消息。”船甲板上的狄奥图索斯,挥动着双臂喊到。(未完待续。。)
第25章 向亚历山卓进军(上)
“人们都说有九个缪斯女神,但他们都错了,不信你看列斯波斯的女诗人萨福,她是第十个。”——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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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狄奥图索斯就继续站在甲板上,公布托勒密王室的设想:
邀请三位将军或执政官进入伊波斯宫殿;
埃及王国为所有庞培追随者提供武力庇护,若是凯撒前来的话,不惜与其开战;
请三百名庞培老兵,进入城市军营,协助戈尔塔军团的训练,并压制王国其余派系的军团队伍;
待到罗马内战结束后,法老再执行遗嘱,在其死后将王国赠与庞培——当然,狄奥图索斯根本隐瞒了吹笛者已经薨去的事实。
听完法老侍卫长的来意后,西庇阿、马赛拉斯与盖比努斯三个岛屿上的“领袖”立即商议起来,其中三人反应各不相同,盖比努斯先前就身为塞浦路斯岛总督,及庞培代言人的身份,介入过埃及事务,他对埃及人一向是居高临下的态度,这次也不例外,他认为现在的托勒密王室已经被己方的外交攻势吓怕了,是诚心诚意请求臣服的。
但马赛拉斯向来是敌视一切异邦民族的顽固派,他不想外人来罗马,也不欢喜罗马人去异国,所以一直都是疑神疑鬼,面对托勒密的邀请,他是强烈保持怀疑态度的,“我们可以抽调个百夫长前去探探虚实,再做定夺。”
“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定夺的!”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争吵的西庇阿。很生气地说道。“手头只有这个孤岛。还有这座大灯塔,有战斗力的老兵也就三百人,凯撒可是有十几个军团在希腊与小亚,对我们虎视眈眈,只有接受托勒密的好意,以富饶的尼罗河为根据地,再配合庞培阁下,为将来的反攻做准备。所以——”说着。他用手指着马赛拉斯与盖比努斯,以命令式的口吻说,“按照那位使节的说法,傍晚时分法老就会带着仪仗队伍,在伊波斯岛的王宫码头上恭候我们上岸,所以你们乘着船只,去完成入城仪式。”
“可是,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毫无安全可言。我并不是顾惜自己的性命,但我俩都是曾身为执政官的人物。要是罹难的话,会对共和国造成洗刷不尽的耻辱的。”两位前任执政官立即慌张说到。
西庇阿说你们不用担忧。我这几天仔细观察过了,法罗斯岛直到亚历山卓的那道长长的防波堤,将凶恶的海浪阻拦在这片区域之外,所以船只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航行得十分稳当,所以我拨给你俩一艘船,外带五十名老兵卫护,我自己亲自带着其余七艘船,与所有武装奴隶在距离你们船只一个弗隆外担任殿后,万一事情发生逆转,我们就即刻撤回到法罗斯岛上,永远离开埃及,但是现在要是什么都不做就逃跑的话,将来我们将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庞培阁下?
这话说得两位前任执政官都心旌摇动,随后西庇阿将队列里的一名年纪最大面相最忠厚的百夫长喊出来,询问对方叫什么名字,服役多长时间了。
“路奇乌斯.塞普提米乌斯,在庞培阁下进军西班牙时投身军队,清剿海盗时担任百夫长,以首席百夫长的头衔退役,后来就在法罗斯岛居住,娶了个当地土著的女人,我的将军。”那百夫长满脸的皱纹,胡须头发都已花白,但精气神却很好,其余所有的兵士都点头,向西庇阿表示塞普提米乌斯是个严谨勇敢的人,让他担任护卫工作完全能够安心。
自然西庇阿也很满意,他给塞普提米乌斯挂上了自己的金链,并且塞给他一百第纳尔的钱袋,并且许诺事成后再馈赠给他一千第纳尔的奖赏。
交涉完毕后,马赛拉斯与盖比努斯,即塞普提米乌斯一起跳上了艘横帆的小船,狄奥图索斯见状后便也下令自己的船只朝伊波斯岛划去,并且在船尾挂上了旗帜,负责引导工作。夕阳西下,整个亚历山卓的宫殿、住宅区、神庙与雕像都想被火烧着般,当号角声传来后,所有人都看到,法老的仪仗队伍已经出现在宫殿正门前的码头上。
这支队伍堪称豪华,法老带着华美帷幕的轿辇被一行努比亚奴隶扛着,放到了队列的中央,周围全是将军、宦官、枢密官与穿着白亚麻短裙的文书、奴仆,还有举着羽旄节杖的卫队兵士,与佩剑持矛的众多卫队死士们。
很快,仪仗队演奏起了庄严又盛大的音乐,仿佛在迎接王者的到来,这音乐很大程度上放松了所有人的戒备,因为在其中能感受到埃及王室的热情诚意,就连在甲板上坐着的马赛拉斯,脸色也不那么紧张拘束了。这会,倒是盖比努斯站起身来,眺望着法老的仪仗队伍,而后咕噜着说到,“好像有些蹊跷,虽然隔着轿辇帷幕,但吹笛者的身影还是应该大许多才对。”
于是在这音乐当中,盖比努斯却越来越紧张,他开始要求船只上的舵手扭头,因为“对面的法老仪仗队充满杀机”,这时前面船只上的狄奥图索斯还在那儿不断晃动旗帜,要求他们跟上来。
“不能再继续跟下去了!”盖比努斯当机立断,他对着站在桅杆上还有些纳罕的塞普提米乌斯说到,“叫你的人赶紧转过去,与西庇阿的船队会合,我们回法罗斯岛!”
塞普提米乌斯大步朝前,喊了声遵令,接着就将利剑刺入了盖比努斯的腹中,旁边的马赛拉斯惊叫声,结果塞普提米乌斯反手将副武器,一把青铜斧头给闪出,随后往下一滑,就握在了手里,斩在了马赛拉斯的脖子上,对方鲜血飞溅,翻身跌入海水当中。
“你背叛了你的庇主,百夫长......卑劣之人......”盖比努斯还残存着口气,咬牙切齿地对着满身鲜血的塞普提米乌斯诅咒着。
“我的庇主可不是庞培,而是塞脱乌里斯将军,我等这天忍辱负重已经很久了,更何况新的法老还愿意花三万德拉克马来买你俩的脑袋。”说完,塞普提米乌斯拔出了鲜血淋漓的剑,接着将盖比努斯摁跪下来,再干净利索地砍下了他的头颅。几名兵士,也用搭钩将马赛拉斯的尸体给拉上来,如法炮制割下了脑袋。
这时,在桅杆下夕阳余晖里,摆在帆绳盘间的,有个不起眼的鹿角神木刻像,在和甲板上的两颗脑袋,互相静静“对视”着。(未完待续。。)
第25章 向亚历山卓进军(中)
“往回划桨,往回划桨!”忽然见到眼前血腥变故,本在后方掠阵的西庇阿,急忙叫所有船员都回头,往法罗斯岛退去,他庆幸的是在船只上的都是他的武装奴隶,及在小亚招募的人手,暂时还愿意为了活命而听从他的指令——但驻守在大灯塔的庞培老兵明显不是这样,他们早已串通好,背弃了老上级,立场完全和塞普提米乌斯一致,这群人趁机驱逐俘虏了还留守在法罗斯岛的西庇阿奴仆,完全占据了大灯塔,并朝西庇阿飘荡在海面上的船只打砲射箭,这时早已暗藏在滩头与船坞里的法老轻型战船——由芦苇编织而成,速度与韧性兼备,也急速将西庇阿的船只给包围起来。
最终,庞培的岳父像个战败的公鸡般被俘虏,他拼凑起来的武装人员,一部分被杀,更多人投降,随即被押解到伊波斯岛上,这时法老轿辇的帷幕被几名宦官揭开,西庇阿这才发觉,他所面对的埃及最高统治者,是个胡须还没有长齐的少年,正在用愤怒不理智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觉得应该把这个猥琐的罗马人,丢入鳄鱼池。”那少年很快就用尖利的嗓音对着卫队喊到。
西庇阿当即一阵眩晕,抗议说到“你们这样做,和动辄违背协议的野蛮人没有任何区别,刚才你就已经唆使我们的叛徒,将罗马的两位前任执政官肆意杀害了。”
托勒密十三翻了翻眼睛,“什么执政官?在上下埃及的土地上,只尊神圣法老的命令行事。我的父亲已然进入了等待重生的陵墓。那现在就是我说了算。现在我要将那两个家伙的脑袋献给凯撒,而你,还是要丢入鳄鱼池的。”
“你个愚蠢的孩子,你以为将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的首级献出去,凯撒就会饶恕放过你们的国家吗?真是太笨了,看来沙漠只能盛产一群沙鼠般的人物。”西庇阿还在继续高喊着,当传译将他的话翻译给托勒密十三听后,这个愤怒少年再度吼叫起来。说自己改变主意了,将侍卫长狄奥图索斯将长钉取来,他要试试手中的权杖,究竟能不能将眼前的这位妄人的头颅给贯穿处死。
“暂时将这位给囚禁起来好了。”大宦官莫坦美尼斯抄着手,幽森地建议说,“玩赌博的时候,将筹码一次性用尽并不是个明智的办法。那两位的脑袋,就是第一个筹码,我们得尽快派遣使者带着筹码,前去塞浦路斯岛与凯撒交涉。是的。对方已经到达那个地方了,据说还带着一个军团。事不宜迟。”
“整个王国,还有哪些人站在我姐姐那边。”托勒密十三第三次愤怒起来,“新荷尔马希军团的态度怎么样了?边境卫队呢?还有神墓卫队与河运卫队呢?”
这次是狄奥图索斯回答了新法老的问题,他称新荷尔马希军团在伊达乌伊城塞之内,态度十分**;而河运卫队与神墓卫队,则在底比斯城左近,也是模棱两可;只有边境卫队在老将赛拉皮翁的统帅下,还保持了对王室的无条件忠诚。
“国库里还有多少富余的金银?”莫坦美尼斯立刻问道。
得到的回答是尚有四百塔伦特,这位大宦官沉吟了会儿后,说先稳定王城的秩序再说,将这笔财富一分为二,一半前去犒劳赛拉皮翁将军与他的部下,将他们尽快进入亚历山卓来勤王;另外一半,由使者的船只携带,前去赠送给凯撒,来换取他对埃及独立地位的认可。
“还有,多派出使节,要求其余军队尽快对新法老宣誓效忠。”这是大宦官的补充要求。
就这样,西庇阿被关入王宫地下土牢,这个土牢设计得很巧妙,隔着窗户就能看到两边的鳄鱼池,像个桥梁般横贯其间,当然西庇阿也能看到鳄鱼的“食物”:他带来的大批被俘人员,亲眼看着这群部下被鳄鱼生吞活吃,每天都持续不懈,也算是别有番滋味在心头。
但西庇阿的适应能力很强,完全吻合名罗马人的性格,不久看守就向新法老与莫坦美尼斯汇报:罗马被俘的那名将军,能一面观看鳄鱼吃人,一面兴奋地自渎缓解压力。
此刻在春光融融的塞浦路斯岛,尤利乌斯.凯撒正在欣赏着帕福斯城的大爱神庙,当然他此行也带着朝圣的心情来的,因为凯撒的家族就号称维纳斯后裔,神庙的首席大祭司笛福摩基斯在第一时间带着队伍冲出来欢迎罗马独裁官,并且引导他随性参观神庙的每个美丽的角落。
当然,在凯撒刚刚迈入神庙正殿时,就看到了影壁上的巨型浮雕,情景是美丽的爱神,正在为一名全身甲胄的武士包扎伤口,于是独裁官便饶有兴趣地询问大祭司,“看这面墙壁的石灰粉刷成色很新,应该没有很长的年头。”
笛福摩基斯即刻受宠若惊地回答,“是的,这是神之友,罗马的李必达乌斯将军担当‘考吉尼亚’,捐资建设好的,迄今确实没有太多年的光阴。”
考吉尼亚即choregia,希腊语里“赞助者”、“缴税者”的意思,言下之意凯撒明白了,这个浮雕就是李必达那家伙掏钱建起来的。
“能否解释下,这面浮雕的含义?我只能看出爱神的面貌来。”凯撒微笑着请求到。
“难道这不是罗马人最喜闻乐见的场景吗?”笛福摩基斯居然有点惊诧,而后他指着浮雕说,这正是特洛伊城在陷落前,埃涅阿斯英勇作战受伤后,退回城中,随后得到爱神的救治和祝福,带着族人逃出城来,前去意大利立国建邦的传说故事。
“这么说,这个浮雕的含义我稍微明白,那即是罗马人的王座其实就是维纳斯所赐予的。”凯撒在私下无人的场合,公然说出了这句话,“不知道李必达乌斯将军在授意您建造这堵墙时,有无说过类似的话语?”
“那是当然!”笛福摩基斯将肯定的话语尾调拖得很长很长。
听到这话后,凯撒的脸色显得极为受用,但他很快又亲昵地对大祭司嘱咐说,刚才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马上还是要请神庙里的祭司们,用布幔将这面浮雕墙壁暂时遮挡起来,免得引起他部众不必要的误会。(未完待续。。)
第25章 向亚历山卓进军(下)
同时,来自埃及的使节团来到了帕福斯,在军团森严的营地前纷纷下了轿辇,拜服在罗马实际王者凯撒的膝下,献上了两个酒瓮。
凯撒的贴身持盾奴,将酒瓮的盖子揭开,从里面提出了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的首级,凯撒只是扫了眼,随后便问起这两位前任执政官遇难的详细过程,于是使节就添油加醋,因为在他的眼光里,这两位是凯撒的宿敌,将宿敌的死状描绘得凄惨些,总是吻合罗马独裁官的胃口的。
但没想到还没说完,就被凯撒打断了,这位独裁官浑身发抖,居然还流下了泪水,他怒不可遏,指责面前的埃及使节:“要让我用一句话总结你们的民族是困难的,我只能说你们埃及人不草率,不狡诈,也不勇敢鲁莽,但却最擅长出卖信任你们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其他民族敢超越埃及占到第一的位置。难道你们的新法老真的认为,我会为两名执政官在异国土地上遭到暗算杀害,一名将军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土牢里而感到骄傲喜悦?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我不但要索回他们的尸体加以安葬,还要惩处相关凶手,我现在在这里就有一个最精锐的军团,还有十艘带甲板的船只,并且得到诸多盟国支援,随时准备出航前往亚历山卓兴师问罪!”
吓得魂不附体的埃及使节,这时才冷静下来,好在莫坦美尼斯在出发前还为他们准备了个预案,于是使节便急忙谢罪,说两位执政官的身死。其实后来新法老也准备追究相关人等的罪责。原本我们的法老的想法只是将这三人给抓捕起来。等待独裁官阁下莅临埃及后献出去,让他们接受您的制裁。但在途中却激发了意外,一名叫塞普提米乌斯的罗马退伍百夫长,忽然因某种不知情的原因,将两位前执政官杀害,我方极力抢救,才算是夺回了西庇阿将军的性命,现在我国已经展开缜密的调查。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法老的姐姐克莱奥帕特拉,这位阴险的女子向来不主张死去父亲的遗嘱,企图破坏埃及与罗马间的情谊,而塞普提米乌斯很可能就是得到了她的唆使。
“那名女子现在何处?”凯撒急忙发问道。
使节回答说,现在她正藏匿在西奈一带的佩鲁西姆要塞当中,但是请独裁官阁下宽心,马上新法老就会组织军队征讨于她,将她处决向独裁官谢罪。
“哦?”凯撒淡淡一笑,随后叫文书取来另外一摞字板,随后很清楚地告诉埃及使节说。“可是在佩鲁西姆的克莱奥帕特拉女士,在先前也给我送来了信件。里面声称她才是我忠实的赞助者,并称破坏两国关系和吹笛者遗嘱的是她的弟弟,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那使节瞠目结舌,只能极力指责克莱奥帕特拉是个蛇蝎女子,劝说凯撒不要上她的当,“怎么能如此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指责名美丽女士呢?我们罗马人就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随即当着使节团的面,凯撒把所有的将佐与首席百夫长唤来,做出了带领军队前往亚历山卓的部属:
“十军团与希提乌斯的罗德岛舰队,追随我前往那座城市;另外通知李必达乌斯位于小亚的冬营,叫他带领两到三个军团,前去佩鲁西姆,其余军团继续宿营。我凯撒是不忍心见到好友吹笛者王室后裔发生血腥悲惨的内讧的,也许是有些可恶的阉党从中作梗,所以我必须在返回意大利前,妥善解决这事。”
这不就等于要入侵埃及吗?那些使节眼看交涉失败,便苦苦哀求凯撒不要带着军队和鹰旗来他们的国家,这样便会激起所有埃及人的怒火,不但会破坏埃及内部事务,也会让他自己处于险地之中。但凯撒根本不听他的,而是用吹笛者的遗嘱作为凭据,称罗马共和国有义务与权力,来解决埃及的纷争,接着就将所有的使节给赶了回去。
当令牌传到阿西马努斯山脚下时,战神竞技会已经宣告结束,雅典城邦获得了重步兵竞走的全部橄榄枝桂冠,色雷斯囊括了所有斗拳比赛的冠军,李必达属下军团代表队获得了全部长跑(五十斯塔狄亚距离)的头位,阿狄安娜派出的代表队获得了“最佳风尚奖”(因为他们的选手与女王一样难缠,提出的抗议和退场次数最多),最后板球比赛的所有奖项则被天竺没药商人代表团尽数收归,总之大家都是皆大欢喜。在隆重的山峰圣火熄灭仪式同时,大校场举办了由亚美尼亚歌唱家塞洛斯与来自雅典的女风管琴手福柏,一起倾情合作演出的赞美酒神之歌,所有的观众包括奴隶、女人(以前这群人是不允许观看竞技比赛的)在内,都在歌声里尽情欢乐舞蹈起来。
歌声回荡在阿西马努斯山下的整个大地上:
“人们的秀发缠绕着玫瑰,
歌声在风管琴的伴奏下飞扬,
合唱队引吭高歌,
将赞美的王冠戴到了美丽的赛墨涅头上,
因为她是酒神的母亲!”
在歌声当中,将佐、官僚与选手们挨个再度登场,将小雕像、羊毛束球、罂粟籽、名贵的香料,纷纷呈献到刻着各个神祇名字的方尖碑下,高声呼唤自由与和平,随后整个营地赛场内进入了最后也是最巅峰的快乐时光——盛大的歌声、酒宴和纵欲狂欢,此刻得到凯撒命令的李必达,在看台后面的角落里,与阿狄安娜深情吻别,“好好照料我们的攸艾吉特,因为他的父亲又要踏上征程了。”
“管好你的**,好吧,即便管理不好,也不要做出春风一度后珠胎暗结的事情。”这算是阿狄安娜最虚弱的警告,这在她的身上,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因为李必达事先许诺过她,尼科米底亚兴建起来的宫殿,是只属于他俩的。
待到五月还未来临的时刻,整顿完毕的李必达,统帅六军团与十五军团两个军团,开始前往西里西亚,准备与舰队会合,再度出征埃及。(未完待续。。)
第26章 众怒(上)
“若想压服禁卫军,只能拥有支更为强大的行省军队。”——图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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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使节团返回亚历山卓,将不好的消息回报给托勒密十三,这位少年听闻凯撒果然厚颜无耻地介入到姐弟内斗当中去后,就将愤怒撒在了所有使节身上,下令将他们全部阉割掉,没收为王室奴隶。
但既然事实已然摆在面前,托勒密十三也只能按照幕僚臣工的主张,认真做好应战的准备了,这时边境卫队有五千人进入了亚历山卓城,新法老就委任原先的“首都禁卫首长”谢别克胡将军担任最高指挥官,而赛拉皮翁将军担当副将,“这些人员加上戈尔塔军团,也就一万人,还远远不足。”谢别克胡如是说道。
于是托勒密十三咬咬牙,将王室私库里的金银拿出来,下令再从王城及周边郊区里招募兵士,不管是流氓无产户、退伍老兵,还是牧民马匪,抑或是愿意投身军旅改变命运的奴隶,统统都要拉来凑数,这样在短时期内守卫王城的军团膨胀到了两万人,其中还有两千名骑兵,但啼笑皆非的是,这些骑兵三个人才一匹马而已,于是谢别克胡还得到允许,将法老宫苑里的马厩给打开,许可骑兵们自由进去挑选坐骑,宫苑里本来的豢养的上千匹骏马,大约被牵走一半,其余一半则被兵士趁机盗卖掉了——大部分都被昔兰尼的马匹贩子给买走,资助充实李必达的马政去。
非但如此。这些兵士的胆子越来越大。最后不但卖马。还把吹笛者生前养的雄狮、鳄鱼、鸵鸟、大角羊等珍禽异兽统统拉出去卖掉,而后他们还是无法满足自己的贪欲,居然多次将伊波斯王宫给围堵起来,要求法老给他们加薪赏赐。
托勒密十三刚刚继位,国库里有限的钱财,一半拿去贿赂凯撒结果打了水漂,一半用来犒赏军队,结果吹笛者的棺椁仍在了宫殿里。连没药和香料都凑不齐,也没办法做成木乃伊,更不要说送往底比斯河谷下葬了。
当无法兑现戈尔塔军团的要求后,那些兵士就喊叫着“就让我们自己赏赐自己好了”口号,他们威逼法老下达敕令,要求处死籍没托勒密王族、贵族或富商,随后就手持利刃冲到对方宅院里去,公然纵火、劫掠、奸淫,为法老“代劳”。接着,戈尔塔军团又将目标锁定到了亚历山卓城的犹太区。在这儿垄断贸易生意的,是阿狄安娜与李必达的“克里恩”约瑟夫。这位大商人在得到密信授权后,立即将整个犹太区的商铺与寺庙,用防火的砖墙给圈起来,并将仓库、码头工人,和商船的桨手统统暗中武装起来,日夜戍守,打退了戈尔塔军团多次袭扰,一场抢劫和自保的战斗,提前在亚历山卓打响,整个城市的局面已经达到混乱不堪的地步。
然而在如此混乱当中,托勒密十三还是不断集合臣仆们,召开军事会议,商讨着如何应付罗马人即将而来的征讨。
首席大宦官莫坦美尼斯率先建议,将杀死两位前执政官的叛变百夫长塞普提米乌斯给抓捕起来,随后对他用刑,逼他招供是受到了克莱奥帕特拉的唆使才下此毒手的。
结果被拘禁的塞普提米乌斯不愧是浸淫军队多年的,这老家伙精明的很,当法老的随从前来准备对他用刑时,这位就大喊起来,若是你们胆敢动我和我的属下半根指头,我就当即自尽,而我一死的话,你们企图翻供的机会就永远失去,凯撒入侵贵国将更加畅通无阻。闹到后来,法老不但不敢随意动这位,还每日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眼看这招不行,于是法老与臣仆们又想到了西庇阿,有人就提议将西庇阿释放出去交给凯撒,但很快就被清醒的人否决了,“凯撒入侵的借口有两个,一是前来质询前执政官被杀的事件,二是仲裁法老姐弟的内斗的。所以即便将西庇阿给交出去,凯撒依旧有兴师的充足理由。”
最后,还是老将赛拉皮翁提出个相对靠谱的方案:先不放弃和谈,对待凯撒要十分卑谦,让他先驻足在法罗斯岛上,而后趁着他后继的大部队还没有跟来时,我们动员戈尔塔军团和市民们先下手为强,将数量处于劣势的凯撒攻杀掉,这样还有险中求胜的机会。
于是,托勒密十三也只能同意这个方案,随后这位少年居然在神祇面前,乞求凯撒快点带着船队到亚历山卓来,“如果凯撒再晚一个月来,那些乱兵估计都已将王宫给洗劫干净了!”
但凯撒来得毕竟还是及时,即便在海洋上遭遇了逆风,他还是带着十军团的四千兵士,在最短时间内达到了法罗斯岛的欧诺多斯港下锚,当天变得风和日丽起来,凯撒军团的鹰旗高高地出现在岛屿最醒目的大灯塔上,接着托勒密十三按照事先将军们的策划,再度派遣使节团前来,说可以迎接凯撒与军团进入王城之内,并且详细商议和平事宜。
“我的提议,是首先法老和他姐姐双方统一先解散各自的军队,随后都来到我的面前,开诚布公地把矛盾和隔阂清除掉。接着,我们再来讨论缉捕处罚凶手的环节。”大灯塔里的临时指挥所里,凯撒用钩笔细细描绘着立桌上的亚历山卓地图,对使节说到。
结果这时候,埃及使节就趁机说到,因为吹笛者刚刚薨去,新法老并不能擅自离开王宫太远的地方,所以还是烦请独裁官阁下带着军团移步,前往诺基亚斯海岬处驻屯,那儿距离伊波斯宫殿很近,也方便双方谈论事情。
于是凯撒的锐利目光,在地图上立刻移动到了所谓的诺基亚斯海岬上。法罗斯岛位于法老宫殿的西北处,在海面上有道长达九百罗马尺的防波堤相连(即七里堤),顺着这个堤道一直走,就能进入亚历山卓的王城区,和标志性的大图书馆,而后诺基亚斯海岬则在宫殿的东北处,拥有触角般的狭长陆地。
“这地方是可以的,狭长地形易于我们防备不测,此外也可以用海路与法罗斯岛互相联络。”凯撒副将,也是十军团司令官色克底流斯说到,“而且这地区还有水源经过。”(未完待续。。)
第26章 众怒(中)
详细审视过地形后,凯撒最终决心前往诺基亚斯海岬处宿营,但他还是留了后手,即命令希提乌斯统帅所有的船只,静待在法罗斯岛上,并从十军团里拨出两个大队的兵力坚守这座岛屿。
“对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独裁官阁下能够体谅,那就是法老陛下征募而来的兵士们,现在许多已化为了流氓暴徒,整座城市深受其苦,独裁官来日在移营经过城市街道的时刻,请尽量展现罗马的威严,这样对恢复秩序也极有好处。”在使节退去之前,很狡诈而不经意地提出了如此要求。
凯撒也答应了,随后就下达手令,要求整个军团都准备起来。
夤夜时分,却有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营地里,这是个披着褐色斗篷的犹太人,头上与衣物都是湿漉漉的,看来他是悄悄泅水来到岛屿上,他在见到凯撒后就声称自己是受城中犹太区的商会所托,请求凯撒千万不要中了奸计,移营去诺基亚斯,因为新法老就是希望凯撒将兵力分散开,随后再集中大批人马,对凯撒图谋不轨。
“犹太区位于城市的西南角,现在日日夜夜都遭到埃及军队的围攻,我个人认为独裁官阁下应该尽快仲裁此事,顺带警告埃及人撤走他们的军队。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个是试探托勒密的态度真伪;二是可以将法罗斯岛与犹太区联为一体,这样就等于占据小半个城市,若是将来爆发冲突。也可以有更大的回旋余地。”
“请转告你们的商会。感谢他们的慷慨好意。兵乱的事情我必定会作为一项重要议程,提交给法老商讨——但尤利乌斯.凯撒并不是前来与埃及王国为敌的,我还是必须前去诺基亚斯海岬,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我企求和平的诚心。”这个犹太人的建议,被凯撒拒绝了,说到底他还是轻信了那位使节的话语,认为现在托勒密十三世手头根本没有堪用的军队。
次日清晨,在号角声里。凯撒的掌旗官将金色鹰旗从营地正门高高举起,迎着灿烂的阳光,引导着后面的号手、队标手,与凯撒的旗下精兵,排着长长的序列,顺着七里堤朝亚历山卓城进发而来。
凯撒本人带着金色桂叶冠,披着猩猩红披风,骑在白色的马上,身后带着二十四名束棒扈从,“独裁官阁下。我认为这样并不太好,我们毕竟身处在异国。而不是罗马的行省里,所以还是将束棒上缠绕上绿色的橄榄枝比较妥当。”有人就这样说到。
“感谢你谨慎的提醒,但我们这次进入这座城市,不能光把希望寄托在橄榄枝上,得让这个反复无常的民族看到,罗马之所以能将版图扩张到海洋的每个角落,靠的还有法西斯这种东西。”马上的凯撒大声回答,随后就叫扈从把法西斯斧头也安在束棒之上,并且让号手集体吹奏起雄壮的行军曲,十军团的首席大队率先越过了七里堤,簇拥着凯撒的仪仗,进入了亚历山卓城内。
亚历山卓,是个远比罗马城要规划齐整的都市,它夹在海洋与马累奥提斯湖间,拥有肥沃的土地以供耕作,并且供养了庞大的艺术与建筑家群体,荣光、巍峨、威严和富裕是这个城市的象征,十军团里戴着高卢头盔的兵士们,边在街道行走,边张着嘴巴,看着鳞次栉比的托勒密皇家园林、亚历山大陵墓、大图书馆、大剧场,还有矗立在伊波斯岛上的法老宫殿,及街道两侧高耸的兽头人身的埃及神祇雕像。
这会儿,无数的市民也开始从自家的房屋里涌出,慢慢形成潮水般的人群,将三千名十军团兵士夹在了大道两侧,骑在马上的凯撒微笑着朝大家招手,但似乎没人喝彩,更多的人是带着种惊异麻木的面孔,看到这支异**队的。
“据说他们始终认为自己生活在神的国度里,这群人有多虔信,就有多容易奴役。”见自己的好意无人理睬,凯撒不以为然地低声说到。
“阁下,我并不这样认为,这些市民的态度看起来可不太友好,他们的神情好像是准备上战场的兵士般,移营后我们得防止针对十军团的骚乱发生。”旁边的留营老兵代表米卢,在马上摁着剑柄,十分在意地说到。
不久,民众群里就发生了激烈的口耳交谈,托勒密十三派出了大量的奸细、兵痞,混杂在人群里,他们使用当地的土语,这让凯撒与他的兵士根本不明所以,许多人暗中唆使说,“看看那位所谓的独裁官,他在我们神灵所拥有的土地上,打着异族的鹰旗和束棒,这是对埃及与法老尊严的亵渎。这么些年,讨厌的罗马人不断地在侵入我们的圣域,李必达乌斯来过,盖比努斯来过,现在凯撒也来了,要是我们还听之任之,那么早晚埃及会沦为对方的一介行省,我们的神庙全将遭到罗马人的毁坏。”
最先被煽动起来的,是城中贵族精英和底层群氓,前者多少有爱国的荣誉感在其间,而后者巴不得天天动乱方便趁火打劫,于是他们开始互相传递着言语,约定好暗号,准备动手——这时,在亚历山卓的各个街市、集会所,人们都开始情绪激动起来,许多人从自家屋舍里取出武器,开始慢慢汇聚成一股股的力量,但此刻十军团还在蒙在鼓里,继续朝诺基亚斯海岬处行军。
但凯撒却在通往海岬的岔路口,忽然停留下来,随即他指着在街道左侧的圆形大剧场问到,“这个剧场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壁垒。”
米卢看看,而后几名熟知内情的兵士说,这本来确实只是个剧场,但后来李必达乌斯将军拥戴吹笛者复辟进来后,这里也就化为了兵士的驻屯地,所以被改造成了座壁垒。凯撒笑起来,接着就嘱咐色克底流斯,“你带着首席大队进入里面去,因为这里距离伊波斯宫殿很近,记住——加固工事,架设弩砲,我则带着其余人去诺基亚斯。”
伊波斯宫殿里,几名宦官刚刚守完水时计,便在月亮升起时走到宫殿的前院里,准备为灯火添上燃烧的油膏,而后他们隐隐看到,对面的大剧场上,有罗马人的帽盔在晃动,于月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未完待续。。)
第26章 众怒(下)
“卑劣的罗马狗!”宫殿里的托勒密十三,耳鼻口几乎全部都因为愤怒而错位,宦官与女奴尖叫着在法老的座椅前跑来跑去,托勒密十三失去了耐性——他要求把谢别克胡与塞拉皮翁两位指挥官给紧急召来。
当两位将军来到宫殿的阶下后,年轻的法老生气地质询他们,“为什么会让凯撒的兵士占据王宫对面的大剧院?”谢别克胡沉默不语,而塞拉皮翁则解释说,希望陛下能沉着下来,因为整个王宫的守护十分坚固,凯撒那不过是种恫吓的手段罢了,另外戈尔塔军团为了不让凯撒怀疑,已经撤到了马累奥提斯湖和运河间的地带隐蔽起来,只要陛下安心与凯撒斡旋两到三天,我方就可以完成战斗准备,那样凯撒就是插翅也难飞!
“我不要两三天后,我要你们现在就对侮辱法老尊严的罗马狗实施攻击!”托勒密十三失去理智般地叫唤起来。
塞拉皮翁苦口婆心,请求眼前这个愤怒的年轻人冷静下来,要知道在军事上因鲁莽和不冷静而导致失败的例子实在是不胜枚举。
结果托勒密十三直接宣布,塞拉皮翁的副将指挥权被剥夺,由宫廷侍卫长狄奥图索斯接替。
就这样,几近疯狂的计划就被确定下来,由于戈尔塔军团还没有到位,所以法老的亲信就鼓动城内的民众来围攻凯撒营地,他们的部署是将城东的正门给封锁起来,而后劈入大剧院和诺基亚斯海岬间的街道,将凯撒的十军团给分割开来。待到戈尔塔军团来到。再实行各个击破的战术。托勒密十三还给所有人打气说。“现在正是刮起南风的季节,凯撒的增援根本无法从小亚到来,大家放心地去干吧!”
深夜时刻,整个亚历山卓城就好像得到了神的旨意般,所有人都行动起来,许多奴隶从贵族主人家的宅邸里成群结队走出来,打着火把,将熔炉、铁砧都扛着。聚集在了运河北岸的伊西斯大女神庙里,将这座神庙变为了个巨大的武器作坊,火焰的升腾呼啸声,敲打锻冶武器的叮当声照亮并响彻了整个夜空,长矛、短剑和简易的盾牌不断地被制造出来,分发给聚集在神庙台阶下熙熙攘攘的市民,接着他们再举着武器,呼啸着冲向诺基亚斯的罗马军队营地。
凯撒安排守夜的,位于城市四周孤立据点的一些巡逻兵士猝不及防,当即就被暴徒们残忍杀害。他们将这些兵士的头颅或双臂给砍下来,穿刺在长矛上。而后成千上万的人,继续往前前进。
率先得到警报的,是在大剧院固守的色克底流斯将军,他刚准备检查百夫长们的巡夜情况,就听到了外面如海潮般喧嚣声,十军团的首席大队即刻派出了四个百人队,顺着剧院前的扇形阶梯,就将它当作个山坡那样,列成了三线横阵,将盾牌与标枪全部握在手里,这要多亏他们的百夫长们在进入都市后仍未懈怠,而是要求兵士保持随时能作战的状态。
各个街口处的黑暗里,不断窜出敌人,石块与梭镖雨点般飞来,一些兵士被砸倒受伤,而更多的人还是严守岗位,这会儿色克底流斯与护民官们登上了剧院的最高处的雨廊处往下俯瞰,才发觉他们的据点大约被上万人围攻起来,而更多的松明汇聚成一条火龙,正朝着诺基亚斯海岬游去,“用弩砲朝下射击。”司令官下达了如此命令,随后一名护民官询问他,“这些暴徒是不是在王宫里的那个眼线男......”
“要叫法老,要叫法老。”司令官还不忘记纠正称呼。
“是的,是什么法老怂恿起来的。要是这样的话,剧院恰好处在王宫和街道间,这样我们就成为孤军了。”那护民官忧心忡忡。
但色克底流斯不愧绰号“莽夫”,他打了那个年轻护民官的帽盔,嚷着说到,“那就分出一半的弩砲,带着火弹,给我也向伊波斯王宫射去!”
这下子,触犯了众怒的凯撒两个营地,彻底热闹了起来,被数万的暴民,其间也混杂着不少的戈尔塔军团兵士,从夜晚一直攻到了凌晨,而色克底流斯在剧院的军队,直接用石火弹猛烈打着伊波斯王宫,这下托勒密十三的担忧直接成了真,到了晨雾散去后,伊波斯王宫月城墙壁上,就像个佝偻老妇般,满是豁牙般的弹痕。
托勒密十三的女奴与宫人被打死砸死好多,尸体全横在院落里,待到清晨时分许多暴民冲入王宫,将这些尸体扛起来,当作凯撒压迫法老的证据满街游荡,鼓动更多的人加入围攻队伍。
结果当戈尔塔军团的前队兵士冲到前线时,发觉通往大剧院与诺基亚斯的街道,全被无组织的暴徒占据了,这群兵士只能坐在城市中央的大广场上宿营,哪儿的战斗激烈就担任预备队填补上去。
这会儿在诺基亚斯营地里,凯撒正眯着眼,躲在营门木栅与塔楼后面,看着硝烟里步步紧逼的敌人,对方的人马布满了整个前方的街道,挥舞着各种旗帜,并且将战死的罗马兵士的衣甲给剥光,将尸体套在骡车上来回拖曳羞辱,他们居然也从城市的军营和仓库里拖出了老旧的弩砲和抛石机,聚集了许多有技术的工匠奴隶,稍微加以改善后,也对着诺基亚斯营地抛射起带火的石弹来。
“看来我不应该看不起这个民族,起码他们是极度聪明的,如果有个合适的领袖开导,他们能在三年内掌握罗马人的器械技术,不,甚至超越我们。”凯撒头顶上冒着呼啸而过的投枪和石弹,对着已是面无人色的持盾奴喊到。
“这儿太危险了阁下,我们必须要冲出去,与大剧院里的色克底流斯将军会合。”米卢跑过来,劝谏到。
这会儿,突然有十几名暴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小径,他们对这儿的地理简直可以说闭着眼睛前进自如的程度,翻过了木栅和壕沟,竟然举着刀剑勇敢地冲到了凯撒面前,米卢眼明手快,急忙带着凯撒的持盾奴与传令上前,将这些渗透进来的人全部杀死。
“我再重复遍,阁下,这儿太危险了,我们得突出去!”米卢提着还在滴血的斗剑,说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