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罗德岛人的报恩(上)
“要是有人对他们的牺牲有丝毫怀疑,必然会遭受天谴。”——亚历山大父亲腓力,在看到底比斯圣团一百五十对同**战友全部抱在一起战死的情景后,流泪评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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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条件自然是十分优越的,因为在这一两年里,整个小亚与希腊的城邦居民,因为包税骑士的横征暴敛(大多是庞培与西庇阿派来的,为他们搜刮战争军费)而深受其苦,而在这种态势下,多如牛毛的“四分领君主”(四分领,原本指希腊塞萨利亚王国的四个分治区,后来罗马人每征服个强盛的王国,都会将其拆分成许多小王国加以控制,每个小王国都有独立的君主,统称为四分领君主)也乘机上下其手,因为他们的头上再没有罗马总督约束,便也在领地内民众与商会身上揩油。所以在如此态势下,李必达堡开出的移民请求,不异于干涸季节的一场及时雨。
李必达如此想,也是吸取了昔兰尼加的教训,现在昔兰尼城经过几年发展,虽然在贸易与造船方面有长足进步,但是城邦总人口数始终在三万徘徊,是因为海陆两路的绵长艰难,阻隔了移民的脚步,闹得城邦不得不向邻近的沙漠部落“购求”剩余人口来支撑农业生产,而既然脱胎于拜占庭之地的李必达堡,在人烟密集的小亚、马其顿与希腊诸岛屿的辐辏之地,那么在短期五年内。人口获取喜人的进展。应该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还有让李必达没有想到的是。最早跑到李必达堡来向其效忠的,居然是纵横海洋十余年的“紫帆大海盗”麦克米伦,他带着大约五十艘战舰,像个礼貌的客人般停在库阿尼恩礁石前的海面上“叩着门”,请求放自己进入海峡。
麦克米伦,在庞培的东征结束后,始终就隐藏在达契亚面向黑海(攸克兴海)的几座港口里,而达契亚或色雷斯的蛮王。也需要他这样的角色,充当贸易与劫掠的帮手,所以就直接将三四座靠海城镇租赁给他,形成了个“海盗王国”,主要就是与博斯普鲁斯、科尔基斯王国做生意,谈不拢再用武力直接抢夺,生活也是相当的滋润。
现在他听说以前有过相交的李必达,已经贵为罗马骑兵长官,并在拜占庭筑城后,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在黑海水面上已经荣华到顶了,也是该“继续升华梦想”的时候。及时投靠凯撒副手洗白自己,依托李必达堡,将家业生意做出去,重新延伸到富庶的爱琴海,甚至是阿非利加沿岸,已变成麦克米伦的亟需。
靠岸会晤的请求被许可了,但李必达要求“只允许你和你的旗舰进入”,麦克米伦的五列划桨船旗舰,便敲着鼓点,进入了狭窄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他站在甲板上,赫然看到李必达的部下,正像渺小的蚂蚁般,附在立在汹涌海水里的大木柱上忙上忙下,加固着木柱,准备串联起未来封锁海峡的铁链,接着他看到沿岸的海滩上,各种升降起重设备都有人在操纵着,堆砌着石墙与各种建筑,而成百上千的兵士或在营地里进出,或席地就餐,气氛肃穆,庄严凝重,这不由得让麦克米伦心生畏惧,终于在弯曲延伸的栈桥边,他看到了骑兵长官的仪仗队伍,正在高耸的山丘里排列着,十二名束棒扈从肩膀上扛着的斧头,在阳光下闪耀着恐怖的光芒,几名军奴一溜烟跑下来,对着麦克米伦挥手大喊:
“趁着骑兵长官没有发怒之前,快降下你那僭越的紫色风帆!”
“该死,快,快降下下!”麦克米伦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叱骂着船员水手,忙不迭地拉下了横着的紫帆,而后做出恭谦的姿态,与一群心腹,在紫色的袍子上蒙上粗褐色的斗篷,拾级而上,拜伏在山丘顶李必达的脚前。
“也许你已经知道,你的小巴布已经在先前罗马城的内讧仇杀里,被卑劣小人谋害了。”没想到,李必达对麦克米伦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论及克劳狄的死去。
麦克米伦粗横的面庞上,居然兀自有了泪水,“我希望听到,杀害小巴布的仇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仇人共有两位,其中一位已经被我所杀,另外一位叫伊格纳久斯,据说在阿非利加的庞培属下担任骑兵队长。另外,指示这两人杀死克劳狄的,就是庞培。如何,你愿意献上你的忠忱于凯撒与我,共讨仇敌吗?”李必达继续询问说。
对方将指挥舰队的小帜举起,膝行到李必达的面前,将其双手奉上,“从此,紫帆舰队任凭阁下驱使。”
“很好,我就此委命你为李必达堡舰队司令官,兼任我的海军副将。”李必达抬手,示意他可以站起来,“尼科米底亚就是你船只的停泊地,到时候会有丰富的给养与薪资给你,条件是你不可以劫掠周边城市,等到堡垒主体竣工后,你的任务就是南下爱琴海,控制住通往克里特与塞浦路斯的海域孔道,并且支援卫护凯撒阁下的东进海路。”
这会儿,几名传令的骑兵匆匆赶到,将装用机密军情的青铜筒递交给李必达扈从,李必达取出来观验后,才得知凯撒已经长驱直入,直接渡海冲向以弗所了,其余军团已被凯撒扔在后面,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十军团的三千两百名步兵与八百名骑兵,已经东拼西凑来的二十艘船只,而且没有投射器与护甲。
而西庇阿的三个军团,早于凯撒五天的时间,提前逃亡小亚以弗所。
“秃子还真是大胆,就凭这些兵力,居然追得西庇阿一万五千人乱跑!”李必达看完后,将信件卷好塞入筒中,对旁边的幕僚说,“我带着十二军团,和所有的骑兵,直接越过海峡,配合独裁官钳击以弗所,其余军团留在此地,归佩特涅乌斯与萨博统括,继续进行筑城与招徕工作。此外,麦克米伦的舰队也即刻南下,夺取加利波利海控制权。”
次日,拜占庭土地上,刚刚笼罩在自海水反射来的金色阳光下时,巴兰提亚山隼旗就自军营里竖起,十二军团的所有将士都很兴奋地呼告,“很荣幸能继续在李必达乌斯将军的麾下效力”,接着便浩浩荡荡走出营地,乘坐船只,抵达赫利斯滂对岸的两座海岬处立下营地,升起绵绵炊烟,准备随后急速南下,闪击以弗所城。(未完待续。。)
第17章 罗德岛人的报恩(中)
“帕加马,比提尼亚,卡利亚,萨迪斯,还有黎克达尼亚的一部分。现在在我们手里的地盘,就这些了,还朝不保夕。整个希腊马其顿在一个集市日内全部失去,凯撒正在渡海朝这儿赶来,李必达乌斯也开始在拜占庭筑垒,留下的时间可不算多,喀西约你有把握带领舰队,拦截杀死凯撒吗?”以弗所城内的总督府邸里,西庇阿有些不安地踱来踱去,询问着身边坐在海图桌前的喀西约说。
现在,所有共和派残余的精英,外带四个军团,都猬集在以弗所这个城市内了,按照西庇阿的描述,这群人的状况很糟糕,军饷已经不足,训练和士气也很差,到现在也没打过胜仗,西庇阿带去希腊的三个军团,还没越过阿利亚克蒙河就被李必达的伏击打到半残,而布鲁图指挥的马其顿九军团,也在阿狄安娜据守的塔克屯下铩羽而归。此外,唯一靠得住的盟国博斯普鲁斯,也自塔克屯撤还到北部的锡诺普去,与他们互不相连。
但喀西约只是盯着桌面上的海图,不发一语。
那边的布鲁图开始激动起来,他提出了破釜沉舟的计划,从小亚各行省的包税骑士那里,再借贷一千到一千五百塔伦特的军资,而后把所有人的奴隶全部解放,组成个四千到五千人的新军团,集合五到六个军团,趁着凯撒上岸立足不稳的时机,发起迅猛的反攻,把他击溃杀死后,自然可以瓦解凯撒的阵营。
总之。西庇阿要求喀西约在海上担任起责任,而布鲁图又力主西庇阿在陆上发起进攻。两者很快激烈争执起来,一边的阿庇斯。则蒙着斗篷十分丧气齿冷的样子。
“我可是领袖庞培的岳父,在这儿难道不是我最大吗?”西庇阿发作起来,又抬起了他的头衔身份,“另外,难道所有罗马人不应该默认在战场上,唯梅特拉与西庇阿两个名讳为尊嘛!”结果还没等布鲁图发出讥诮,旁边的喀西约就站起来,主动表态说,“马上我率领驻屯在卡利亚的七十艘战船。与布鲁图一起冲出去,拦截凯撒。”
西庇阿高高举起的拳头,听到这话后开始放下,而后抬高下巴,趾高气扬地说了句“很好,我马上坐镇以弗所,筹措军团和舰队的资金,准备与李必达那一路人马决一死战!”
爱琴海面上,弥望过去。是零星而琐碎的各个小型岛屿,蔚蓝色的海波当中,挂着雄鹰旗帜的船队正在奋力逆风前行着,这是独裁官凯撒的舰队。前前后后大部分是从希腊城邦临时征募来的平底商船,凯撒坐在船首处,大声鼓舞着扈从与兵士。“快点,我的同袍。罗马的公民们,小亚以弗所这座神的圣地。正在遭受庞培匪徒的洗劫与勒索。现在他们已众叛亲离,越来越多高贵的国君清醒过来,拒绝再充当庞培的克里恩了,他们收回仆从军队,拒绝向庞培提供贡金,所以只要我们勇敢迅速追击下去,不久后整个东方与黑海,都将回到共和国的怀抱,把鼓点给激越敲打起来!”
但还没等凯撒的桨手们欢呼时,远远的对面,却隐隐传来了来自他人的剧烈的鼓点声,桨手船员隐而未发的欢呼,顿时化为了惊呼——大约二十艘悬挂敌人旗帜的带甲板与撞角的舰船,正恶狠狠扑来。
飞扬的旗帜与风帆下,站立的是喀西约与布鲁图,至于前者为什么要答应西庇阿的要求,其本人并未解释什么,布鲁图特出于对这位挚友的信任,并未加以询问,另外这会儿这位共和世家的贵公子,此刻更因为成功捕捉到凯撒的座舰而激动、畏惧、犹豫。
在私人情感上,布鲁图从未与父亲般的凯撒发生过抵牾,他尊敬凯撒,爱戴凯撒,敬佩凯撒的勇气、果决与手腕,他时常希望凯撒若是个维护共和的英雄那该多好,那样的话自己甘愿为这位英雄去死,无论是多么悲惨悲壮的死法。但是现在在公义上,他却希望自己的剑,能够刺入那宛如父亲般人跳动的胸膛,这难道不是位罗马公民应该做的吗?最正直的布鲁图,就是不会过问私情,而是为是非负责。
而对于熟知这一带海域的喀西约而言,捕捉到凯撒的船队根本不是困难的事情,因为只要顺着海域的商贸路线巡弋就行,反正凯撒船队的绝大部分也就是商船与运输船。
“全舰队,调转船头,瞄准凯撒的旗舰,使用青铜撞角的舰船加快划桨进度。”喀西约很熟练地发布着指令,其旗舰上的舵手与桨手都喊着运作了起来,接着喀西约看了看布鲁图,问了句“做好厮杀的准备没有”,布鲁图浑身战栗起来,提起手里锋利的斗剑,望着海面上敌我双方的船只,随即高喊了句,“当然准备好了!”
“真不凑巧,下令所有船只,避让敌人的锋芒——朝东南方的那个无名岛屿划去。”凯撒的甲板上一片慌乱,没有弩砲,没有棒投器,也没有战斗人员常用的长镰刀与燃烧投掷罐,所有兵士只有标配的盾牌、标枪与阔剑,在百夫长的大声呵斥下,只能和没头苍蝇般来回乱窜,还是凯撒本人较为冷静,下达了退避三舍的指令。
不过,他属下的商船上的人员,根本没有什么海战的经验,许多人无视凯撒旗舰发出的旗语,还在昏头昏脑地直线前进,结果在轰隆隆的声音里,被喀西约的舰船纷纷撞得支离破碎,好在大部分陆军兵士与骑兵,都不在其上,上面装载的大部分,都是给养、淡水和马匹而已。“凯撒,就在今天,看看命运女神究竟垂青你到何种地步好了!”舰桥上的喀西约铁青着脸,其坐下的携带撞角与四门乌鸦吊桥的四列划桨船,在凶猛击沉两艘敌人船只后,死死追着凯撒旗舰的尾迹,压了过去。
凯撒的旗舰较小,在努力下好不容易划到了那座无名岛屿的旁边,接着其上的船员发觉,这其实是个小型的岛屿群,在核心的大岛四周,还有许多介于礁石和小岛规模之间的岩石,里面的波浪水流异常混乱复杂,“冲进去。”凯撒当机立断地说到。(未完待续。。)
第17章 罗德岛人的报恩(下)
“还有,打信号其余给其他船只,避开我的旗舰,航行远些,我还要带着他们去以弗所呢,可不能溺死在这里。”在慌乱中,凯撒还能顾及到上岸后的兵力温存问题,真是让他身边面如土色的幕僚好生佩服,总之独裁官大人是要以身吸引敌人舰队主力,换取其余船只的生存,但问题是若是独裁官在这场海战里殒命的话,保存再多的兵力又有什么用?
剧烈的冲撞和晃动,打断了所有将佐与幕僚的遐想,凯撒旗舰直挺挺地冲入了岛屿周边的乱流里,船体在前行里,和浅水当中的礁石发生猛烈摩擦,甲板上的人翻来滚去,运气背点的直接在惨叫里坠落到尖利的岩石上,鲜血飞溅,染红了乱流海水。
“阁下,我得知道现在应该往何处去,是顺着岛屿前进,还是靠到岛上?”舵工与不少船员,发了疯般地询问凯撒。
凯撒回头看看,死死咬在后面的喀西约巨大旗舰,对方也一头冲进了乱流当中,并且上面射来的火箭和标枪,嗖嗖地在自己头顶上掠过,便耸耸肩膀,对着提问的人答复说,“那就交给你们自己办好了,希望今天海神还满意大家的祭品。”
话刚说完,喀西约的桨手就一个短促发力,加快了速度,将撞角冲入刚刚准备转向的凯撒旗舰中部,凯撒船只半个甲板的人员,就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五彩玻璃弹珠那样,呼啦啦全部滚了下去,凯撒也跌落到舰桥下。摔得七荤八素,还在喊着自己的持盾奴。“快点,拿我的剑和盾牌来。希望我的战技还没有生疏。”
当晃动的喀西约旗舰开始平复下来后,铁制的船锚噗通一声巨响,坠入了海水里,因为撞角已经深深楔入了凯撒的座舰,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拖住,而后乌鸦吊桥被放下,布鲁图第一个跃出,举着剑,大喊道:“冲过去。杀死独夫尤利乌斯。”
“是布鲁图,是布鲁图,混蛋孩子,是什么邪神让你亲自面对这么危险的敌人?”凯撒看到了布鲁图的身影,不由得痛心地说起来,而后自觉言语不对,“难道说危险的敌人,不就指的是我自己吗?”这会儿,凯撒身边十军团的老兵们。很娴熟迅速地擎着盾牌,将独裁官护在了盾墙后面,上面的投枪和箭羽纷纷滑落,恰好这时候风向改变。凯撒急令点燃自己的船舷,风势吹着烟火,顺着弥漫这个吊桥。喀西约船只上的兵士剧烈捂着嘴脸咳嗽起来,一时间根本越不到凯撒船的甲板之上。
在布鲁图与喀西约的大声呵斥鼓动下。兵士将斗篷蒙在脸上,刚准备踏着乌鸦吊桥冲过去。这会儿又是阵急促的鼓点传来,喀西约扭头看到,在岛屿群的各个方向,杀来了悬挂独特海蛇旗帜的轻型长船,大约有二三十艘,“这是罗德岛的船只,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敌是友?”但没等喀西约想明白,罗德岛的舰队就用实际行动加以回答,它们的桨手船员比起喀西约的部下更加熟稔这一带的海况洋流,不费任何功夫就将拦截的船只绕开,纷纷钻入岛屿与礁石间的乱流里,并占据了潮汐的顺向,猛地冲到了喀西约的旗舰间,尖利的撞角从各个方向,将船体给楔住,而后罗德岛的船员在摇晃甲板上如履平地,他们都是来自于这个航海城邦的,自小就与海洋相伴,纷纷抛出铁钩,将喀西约船只下两层的船桨扯得七零八落。
这下子,喀西约慌了,难道命运女神真的是尤利乌斯这个秃子的情人之一?他下令全船的战斗人员拼死作战,但罗德岛舰队一分为几,阻绝了他的手下靠拢,并且用腹弓和镰刀,慢慢将他的旗舰碎割切削,潮汐也逐渐紊乱起来,喀西约与所有船员,连带这艘四列划桨船一起,就如搁浅的巨鲸般,动弹不得。最后凯撒反倒发起了攻击,他的部众与罗德岛人一起,冲上去俘虏了喀西约和布鲁图。
一场有惊无险的海战结束了,喀西约方战死了三百人,而凯撒方只损失了五十人和数艘平底船。
战后,罗德岛人才告诉凯撒,他们当中许多人,先前被庞培阵营的马尔克卢斯裹挟,前去狄克哈强一带参战,拦截安东尼,结果遭遇了飓风,全被安东尼俘虏,但对方却抱着慈悲与怜悯,发给他们足额的路费返乡,这次就是罗德岛人来报恩了。其中罗德岛人,还公推了位罗马骑士为头目,这位叫希提乌斯的,就是李必达庇护的包税人,在内战爆发后于塞浦路斯等地扬旗反抗庞培,但却被一度杀败流窜,现在时来运转,被罗德岛人迎入城市里,“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逃到哪里去了?”凯撒就关切的问题,咨询了希提乌斯。
对方回答说,这两位前任执政官就在前些日子坐船逃到罗德斯,请求岛民庇护他们,但却被罗德岛的长老会拒绝,不允许船只入港,所以他俩应该继续朝着塞浦路斯岛跑了,“因为那儿毕竟大些,他们的船只可以偷偷摸摸上岛。”
凯撒笑起来,便委托希提乌斯暂时管理罗德岛,而后喀西约与布鲁图被兵士押解到他的面前。
独裁官用很温和慈爱的眼光,看着年轻倔强的布鲁图,对方半是羞惭,半是恼怒,居然背过脸去,不与凯撒的目光碰触。
结果,倒是喀西约很痛快地半跪下来,亲吻着凯撒的手背乃至脚尖,表示愿意归顺独裁官的阵营,好友的如此举动让布鲁图极为惊诧,他挣扎着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愤怒地指责喀西约,“难道你忘记了共和的倾覆,忘记了擅自越过卢比孔河的罪人,也忘记了小加图的惨死吗?”
“没有什么罪过不罪过的,谁都能恢复共和国,只要是胜利者就不会拒绝古老荣耀传统秩序的恢复,尤利乌斯也是一样,我的朋友,不要再执拗下去——继续在庞培的阵营里,怕是你连竞选执政官的年龄都活不到。”喀西约毫无芥蒂地说到,而后继续不顾布鲁图的怒斥,向凯撒表示自己愿意效忠。
“可以,喀西约你即刻就是卢西塔尼亚的来年总督,负责为我训练舰队,我很看重你的海战才能。”凯撒说完后,就盯住布鲁图,带着看似严厉的语气说,“至于你孩子,剥夺你任何公职,回到你母亲与妻子身边去,你欠她们的实在太多!”(未完待续。。)
第18章 西庇阿弃城(上)
“空话无法充饥。”——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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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可是......”
“你什么都不是孩子,你没有军团,没有经验,空有一身的激愤和幻想而已,回到罗马城生儿育女去,按照祖先所规定的流程慢慢来吧!我也希望你是像李必达乌斯与安东尼那样的人物,但很显然布鲁图,你不是。”凯撒大气不喘一声,狠狠地训斥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而后示意扈从与老兵将他和喀西约都看押起来,而后凯撒看了下满目疮痍的旗舰,还有望风而遁的敌船,对旁边的副将说了句,“我没有闲情逸致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所有的幕僚,都追随我转移到罗德岛人的快速划桨船上,我要趁着这股气势,直接在卡利亚登陆!”
次日,凯撒换乘后的舰船,冲上了卡利亚的海滩,而后这位独裁官,与随从兵士一起,顺着绳索爬下了小船,划到了陆地上。
对面的山坡上,大约有四个大队的庞培军兵士,都是来自于马其顿七军团的兵士,正在举着盾牌,列着密集的队形,注视着凯撒的一举一动,他们在昨晚就见到了己方败逃回来的船只,当百夫长询问船员为何而失败时,许多船员和桨手也不明所以,他们只能不断说到“凯撒是个得到神眷顾的男子,司令官阁下与布鲁图,在海面上以绝对优势遇到他。还是被他擒获了”之类的话语,这让所有的兵士感到极度恐慌。
而现在。这位男子就站在距离他们一个弗隆开外的海水砂地上,不慌不忙地跳出了小船。他是个已经严重谢顶的男子,额头与嘴角也有深深的皱纹,带着桂叶冠,穿着执政官的披风与华丽的铠甲,神情就像回到家似的,对着所有人张开双臂,高喊道,“都放下武器吧,战争已经结束。罗马的公民们,共和国的各个角落都应该恢复和平,重税、奴役和死亡,不应该再伴随任何人。”
“别听他的鬼话,别听那个秃子的,他和几百名妇人有染,靠的就是那张嘴。”队列里,几名百夫长大声呵斥开始动摇心驰的兵士,还将哨子放在了嘴边。催促着前列的手下,“朝那个秃子投掷标枪,太阳光是背着他照射过来的,那个头顶的反光很明显。根本不需要我来指导你们瞄准,蠢货们,快点!”
几名胆大妄为的兵士。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叫喊着。跃出骚动不安的队列,对着凯撒扔出了手里的标枪。结果前后纷纷落在了凯撒的身边,但这个男子还是不为所动,而是继续蛊惑着,“罗马城的局势已定,元老院与护民官集体推举我为独裁官,兵士们难道你们忘记了入营所发的誓言了吗?”
说着这话,凯撒继续朝前走着,他的持盾奴与老兵准备将盾牌举在他面前,却被一手推开。
这时,马其顿六军团的大部分兵士都呼喊起来,他们揪住刚才那几个扔标枪的,厉声谴责这些人的行为,接着不顾百夫长的劝阻,扔下武器与盾牌,举着双手轰然走下驻守的山坡,高声向凯撒倒戈效忠。
凯撒就在这样如雪崩般的投效当中,前行了十个罗马里,西庇阿的七军团短短半天,也倒戈完毕。
当消息传到西庇阿的耳朵里时,他正驻足在以弗所城最著名的宏伟建筑,黛安娜女神庙(即希腊人嘴里的阿尔忒弥斯神庙,狩猎女神)当中,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女神庙里堆积如山的财宝、圣器,身边站着城市的长老,与逃往小亚的原罗马城元老,大约各有十数名。
西庇阿咽了两口吐沫,指着其中的一名最尊贵的长老说,“我马上汇给你和你的城市一份清单。”
“什么清单?”那长老心中激愤起来,但还是强压住怒火,问到。
“我要征集这个神庙内所有的值钱的东西,你得明白,这是因为我的兵士为了抵御侵略者耗费精力,保护贵方城市的小小犒劳。”西庇阿大言不惭地说。
这话公开说出来后,不仅是以弗所长老,就连罗马元老们也觉得西庇阿的贪欲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被问话的长老愤慨地说,“没想到,在相隔了三百年后,又出现了第二个希洛斯特图斯。”
“希洛斯特图斯是哪位?他三百年前有什么了不得的举动吗?对不起,因为这儿和希腊那儿,都是各种各样的石头和庙宇,我无法将所有的历史典故一一记全。”西庇阿故作高雅地回答,直到旁边名研习过历史书卷的元老悄悄附着耳朵告诉他,希洛斯特图斯是个三百年前的纵火狂,曾为了让世人瞩目自己,而一把火焚毁了这座狩猎女神庙。
现在,这位长老将西庇阿比作成“希洛斯特图斯第二”,很显然是在讽刺他对神的亵渎与冒犯。这时才缓过神来的西庇阿,嘴角因为生气而扭起来,他按住剑柄,恫吓那个长老说,“这么说,那个希洛斯特图斯只是个暗中放火的小贼,而我的剑所宣泄出的怒火,不单单会将这座长得和蜈蚣似的神庙,甚至还会将你们整个城市焚毁,我手里可是有四个正规军团,四个呦!”
“你可知道当年黛安娜女神为什么甘心被烧毁,那是因为当天是亚历山大大帝诞生的日子,女神前去保护这个伟大的生命,才让凶徒得逞的!”神庙祭司也忍受不住这位罗马将军的跋扈,出言顶撞到,“所以,能够得到狩猎女神垂青的男子,必然是能建立如同亚历山大大帝那样伟业的人物。”
“那就叫你们侍奉的女神,在今晚来我的床榻上好了,看看这个无聊的定论能否实现。”西庇阿嚷嚷着,拔出了剑。
这时,几名元老急忙将西庇阿给抱住,以防止他真的造次。
两名令牌官在神庙所在的东北山阜下,跃下马背,接着急匆匆顺着黛安娜大神庙的台阶跑上,他们带来的情报打断了这场争执:尤利乌斯.凯撒已经在卡利亚登陆,驻屯那儿的七军团,和整个舰队“总攻抛出了五支标枪”,然后就干净利索地投降了。
“什么,这该死的七军团,正是垃圾渣滓,连片海岸都守不住,阿庇斯阿庇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哇?”西庇阿将剑收起,满殿堂乱转,寻找着阿庇斯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18章 西庇阿弃城(中)
阿庇斯正坐在神庙外台阶角的圣林前,他在听到西庇阿的疑问后,就心不在焉地说,“还是先集合队伍,清点下我们还能剩下多少战力再说吧!”于是,西庇阿暂时放弃了洗劫黛安娜神庙的想法,跑到城市营地里去点卯,结果阿庇斯担心的没错,先前的七军团已然倒戈,而现在原本喀西约带来的九军团,即原本的叙利亚第一军团,全体官兵就呆在营地里,拒绝接受西庇阿的调度。
“我们的上级指挥官,只有喀西约与布鲁图,其余将官的指令一概不接受。”说完这话后,九军团的掌旗官将鹰标朝营地中央校场上一插,别都别想出去或进来。
“混蛋,我先前在分发犒赏的时候,可是一视同仁的,就他们将行李背囊全都交出来。”但这也是西庇阿单纯的生气而已,九军团的兵士都手持武器,拥挤在木栅和营门前,与西庇阿的六军团与八军团互相隔空对骂起来,那意思就是胆敢收取我们的行李,那大家就必须在以弗所城内拼个鱼死网破。
整个以弗所城顿时热闹起来,内讧的危险忽然增加到无限大,而凯撒的进军却在分秒不停。
“放弃以弗所城。”西庇阿经过“深思熟虑”后,在五分钟后就下达了这个决心,其实也很难说他的决定是多么错误的,凯撒现在挟着科库拉战胜之威,简直是势不可挡,罗德岛人、克里特人、塞浦路斯人统统投向他,为他提供舰船;希腊人马其顿人。为他提供资金与粮食;他带着四千人。和一些平底船。就俘虏了拥有整个精良舰队的喀西约,随后甫一上岸,就不费吹灰之力,让整个七军团望风易帜。
那么,现在连九军团都指挥不动的,西庇阿这刚刚从希腊渡海败逃回来的,拿什么威望与军力和凯撒对抗?
所以这个方案何止是不错,简直可谓明智。西庇阿说到做到,就准备给执勤百夫长下令,结果阿庇斯赶来,匆匆询问“放弃以弗所的话,该往何处去?”西庇阿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经过短促的商议,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北上前往黑海南岸与盟友米南德会合,一条是顺着吕底亚与黎克达尼亚,跑去西里西亚再看看形势,听说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也逃去了那边。
结果。西庇阿主张走前一条线路,而阿庇斯则主张走后一条。
“去锡诺普的道路。被优伯特尼亚王国所拥有的坚城塔克屯截断,而且李必达在拜占庭的军团,也随时能威胁到我们。”这是阿庇斯的看法。
但西庇阿显然有不同的见解,“现在七军团投降,九军团也不愿意再追随我,我们手头瞬间只剩下两个军团,再越过吕底亚荒野的话,给养和兵员都很成问题,另外听说西里西亚与叙利亚的各座城市都在望风而降。所以,我觉得还是去和米南德会合,他手头有一万五千铜盾军,还有一支舰队,我们的力量合并起来,还有与凯撒较量的资本。”
眼见西庇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副将阿庇斯也赞同了北进的方案,随后两人做了分工,阿庇斯指挥六军团自前面警戒前行,争取绕开塔克屯,从阿马西亚河谷进入锡诺普;而西庇阿指挥八军团即“孪生军团”,护送辎重走在后方。
“假如李必达乌斯的主力,已经抵达塔克屯,那我们就勇敢突破过去。”这是最坏的打算,然则阿庇斯已经颇为失去信心,他暗自想到,在这种大势已去的环境下,仅仅两个军团行进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不管是东行还是北进,都等于是袋中之鼠,从这个打结的袋口,走到另外个,“区别只是成为凯撒的猎物,还是李必达乌斯的盘中餐。”
当夜,西庇阿的队伍,将鹿砦与尖桩,顺着以弗所的街道,及与九军团营地分界线排开,这是一种不信任的态度——表示西庇阿害怕九军团的反水,或者以弗所市民的叛卖,接着他让雇佣来的轻装射手,在鹿砦后列队警戒,自己与阿庇斯带着两个军团,悄然从城市里离开。
而这时,凯撒已经走到以弗所城外八罗马里的地方宿营,而李必达的十二军团和五千名骑兵也行进到了塔克屯的城下。
双子塔楼相连的拱道廊桥上,阿狄安娜有些激动也有些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发丝,她已经在先前反复精心梳洗打扮过,服装、饰物、发髻都重复了四五次才最终敲定,有七个侍女遭到了她的鞭笞惩处,终于尽善尽美的她在廊桥彼处的火光里,看到了披着袍子,带着十二名束棒扈从的罗马骑兵长官,他的变化和上次相会时更大,如果说罗马男子在四十岁还是会刮须,保持短发和脸面的清洁的话,李必达则开始蓄起了浓密的须髯,这让让他的相貌,与三十四岁的实际年龄比较起来更加老成,但眼瞳还是那种纯黑的眼色,也是阿狄安娜最感兴趣的色彩。
“我儿子攸艾吉特呢!”没想到,这就是对方脱口而出的第一个没羞没臊的问话。
阿狄安娜已经有点很不高兴了,但李必达扫视了圈,估计他孩子也不会在塔克屯后,便更大咧咧地要求,“快给我的队伍提供粮秣和饮水,而后将你的队伍全部作为仆从军,交给我来指挥。”
“你果然回来,就是抱着收割麦田的思想来的,你这个促狭鬼,这个狠心的混蛋。你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个罗马的奴隶农场主,只关心奴隶在地里干活的事情,连石灰墙上挂的壁毯超过十个德拉克马都要计较番!”阿狄安娜彻底伤心愤怒了。
接着,她被李必达揽入了怀里,对方的须髯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香腮,“可以了,我们现在可没时间做这些事情,我答应过你,要把你母亲的小冠冕,和你父亲的剑‘奥拓利库斯’,还有你日夜渴望的本都帝国,从庞培等形形色色的敌人手里给抢回来,所以道路还很艰难漫长,根本没有斗气厮磨的时间。”说完,李必达将脸贴在了阿狄安娜的脸上,笑着说“这下丑陋的石灰墙算不算挂上美丽的刺绣壁毯了?”
阿狄安娜噗嗤下,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18章 西庇阿弃城(下)
“我们现在有个困局,那就是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不了西庇阿的动向。我认为凯撒阁下进入以弗所问题不大,根据巡弋的麦克米伦船队的回报,凯撒已经成功突破封锁的海域,还俘虏了喀西约与布鲁图,这说明敌人的战斗意志已十分低下。西庇阿是不会困守以弗所城的,这个人虽然有些战场经验和技巧,但缺乏毅力决心,我怀疑他极有可能会弃城,但是向哪个方向逃窜呢?”在塔楼的议事厅内,李必达手里的镀金指挥棒悬在半空,伴随着疑问,迟迟不能落下。
“某种程度上,我们与凯撒对西庇阿的逃跑路线形成了夹击的态势,但反过来说,塔克屯也处在米南德与西庇阿的两个集团的夹击之下。而且,若是按照卡拉比斯你所言,凯撒只带了四千人前来以弗所,即便有敌军投向他,也很难对西庇阿的军团形成聚歼的态势。”阿狄安娜也看着面前的沙盘,细细分析道,“卡拉比斯,你带了几个军团来?”
“五个军团,但四个都留在李必达堡,我只带了骑兵与十二军团前来。”
这句话差点没把阿狄安娜给气倒,她先询问什么是李必达堡,在得知其实就是拜占庭原址上构筑的座新堡垒后,特别是想到李必达明明敌人在前,还将大部分军力留在那里挖泥巴砌墙,于是没好气地说,“米南德的铜盾军现在有‘左耳’和‘右耳’两个师团,各有六千人,还有一千名萨尔马提亚骑兵。和两千名弓箭投石手;西庇阿的军力。我认为起码是两到三个军团。那么。我倒想询问下罗马尊敬的骑兵长官,现在我们的兵力,想要消灭其中的一股都很困难,假如西庇阿北进的话,两面联合对进,挤压塔克屯,该如何办?”
李必达也沉吟不语起来,确实十二军团现在拥有一千名骑兵与五千名重步兵。而后他独立所辖的还有四五千名马蒂亚人与维比奇纳斯人组成的骑兵队伍,而阿狄安娜整个塔克屯,能抽调出来的机动兵力大约也就三千人左右,所以他万不可托大,沉思会儿后,他便叫选派来辅佐他的副将卡勒努斯,率领十二军团北上,监视可能从阿马西亚河谷里走出的米南德铜盾军;李必达则带着骑兵,往南搜索西庇阿的踪迹,判定对方的战略目标;萨博带着一队骑兵。急速赶赴李必达堡,要求十五军团和二十八军团。在佩特涅乌斯、赛尔哈率领下,前往塔克屯支援随时可能出现的战斗。
这样,李必达的部属,是三面展开的,“防北,堵南,传西”。
但这不代表他会平摊军力,“这一战的要诀,就在于对骑兵的运用,根据女王的情报,敌人不管是铜盾军,还是西庇阿的军团,他们的骑兵数量都不多,并且是混编在步兵当中维持阵队,不会独立出击,而我则拥有五千名精锐骑兵,完全能挫败三四倍敌人的阵势!”当李必达鼓起信心,铠甲响动,手握指挥棒站立起来后,周围的将佐幕僚,不过是他的,还是阿狄安娜的,都微微惊叹,因为在这个时代,脱离步兵军团,骑兵单独作战的行为,似乎只有斯基泰人这样的游牧民族才会采用。
但是李必达下面论述得很清楚,骑兵是什么,它的优势何在?骑兵最大的优势,不在于满身的甲胄,那样的话它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击败甲胄更精良、队列更坚整的步兵军团的,尤其是罗马军团与铜盾军这样的头等精锐。骑兵的天性,就在于比步兵多出了四个马蹄,那就是战场的速度与攻击的范围,它能在步兵鞭长莫及的地方展开杀戮,能够迂回突袭敌人笨重的辎重队伍,而这种任务的执行,必须要将骑兵集中在一起使用,再和步兵混编就是拖累了它。
“所以这一战,汉斯克与杜松维耶都跟着我,并且要多从骑兵里提拔些勇敢机灵的家伙,担任骑兵队长、百夫长、十夫长,假如西庇阿敢冒犯,我就先给他迎头痛击,接着再折返来协助卡勒努斯击溃在北面来的米南德铜盾军,这就是骑兵的威力,速度与迅猛!”
“双耳陶罐,我将城中所能调用出来的八百名卡帕多西亚骑兵,也全都归你指挥。”这时候,阿狄安娜也果断站起来,慷慨陈词,接着两人用眼神做了短暂地交流,那种“卡拉比斯与卡拉比娅联合”的状态又回来了。
这会儿,冬季尚未离去,春季仍没到来,铅云笼罩在塔克屯,直到以弗所的荒野大地上,冷冽的风卷起稀稀拉拉的雪粒,到处都是褐黄色,褐黄色的衰草,褐黄色的田野,褐黄色的水池,在青灰色的塔克屯营地里,吹响了悠悠的号角,一队擎着努马王画像旗标的骑兵,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水滴盾与砍剑的高卢人,及佩戴弓矢与骑矛的马蒂亚人,还有阿狄安娜派来的卡帕多西亚骑兵,他们的装束类似波斯骑兵,高领的短甲衣,手持锋利的长矛,并且马的前半身披上了亚麻挂甲,可谓锋利与速度兼备。这样,形态各异的,近六千名骑兵组成了庞大的南下集团,他们几乎相当于一个军团的配额,而后李必达从营地旁的高阜处骑马驰下,所有的骑兵看到总司令官的位置正在急速朝前移动,便也跟着小跑起来,马蹄声就像冬天的雷声般,碾过整个原野。
“毕都伊塔将军,你再带着三千名兵士,把我的加拉太卫队也带走,前去增援骑兵长官位于北线的十二军团。”风雪当中,站在塔楼露台上的阿狄安娜,目送着骑兵长官越去越远,对着旁边的加拉太靛青勇士嘱咐到。
“可这样的话,塔克屯的卫戍力量可就薄弱了。”
“不用担忧这样的事情,我的军队就是双耳陶罐的,相对的他的胜利也就是我的荣耀,按照命令去办。”阿狄安娜栗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迷茫犹豫。
毕都伊塔向着女王深深鞠了一躬,而后领命而去。(未完待续。。)
第19章 两线驰战(上)
“还有什么鸟像它那样不会捕食同类?”——古罗马人赞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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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黄色的山坡上,长满了粗短的松林灌木,谨慎的阿庇斯正在其上,监察着整个六军团在道路上蜿蜒曲折的行军状态,虽然他认为这场战争最终的结局,根本没有乐观可言,己方官兵不是战死就是投降,但这位尽职尽责的军团司令官,还是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再接受命运的安排。
寒风当中,举着鹰旗的六军团,其番号与行动,早就被李必达委派出的先锋汉斯克侦察到了,这位日耳曼勇猛骑手按照李必达的安排,带领了四百马蒂亚骑兵,这个数目规模是十分古怪——你说是侦察则显太大,但你说要是作战,规模无论如何又是太小。
所以李必达口述下来的任务,是“武力侦察”,就是探知到六军团动向后,就上前与其进行小规模作战,牵制迟滞他们。本着这样的精神,汉斯克的骑兵唿哨着从山坡那边转出,对着阿庇斯六军团的前卫骑兵猛烈射箭,“前方发生接战了!”告急的呼喝声,与急促的口哨声、喇叭声混杂一起,迅速传到了阿庇斯位于山坡上的指挥位置,这位司令官凝神观察了下,就很生气的说,“对方只有数百骑兵而已,我军不要就地立营抵御,派出几翼的ala骑兵将他们驱散就行!”而后。六军团所有的兵士谨遵了他的军令。保持绵密严整的纵队。继续加速朝塔克屯的方向赶去,他们认为这批马蒂亚骑兵,确实只是敌人的袭扰队伍。
六军团加速后,在后面的西庇阿与八军团就觉得有些吃力,因为庞培的岳父从以弗所里携带出来的辎重实在是有些多,足足动用了近两千头驮马骡子运送,里面装载的有器械粮秣,但更多的是兵士的薪饷。与西庇阿本人搜刮来的财货,对于一位如此境界的人来说,金钱就是他前进拼搏的最根本动力,也会是囚禁自己的最坚固的镣铐。
渐渐,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两个军团的间距就这样被拉开,从三罗马里,到五罗马里,再到最终的十个罗马里。
就这样,到了傍晚时分。西庇阿累到半死,命令与他相同感受的八军团数千兵士。外带臃肿的辎重队伍,在一片风雪里,跑到处小型的荒原休整,“快,派出名号手与令牌官,一起去寻找到阿庇斯的军团,让他们放慢脚步,往后向我们靠拢。”
这时候,西庇阿在昏濛刺骨的夜色里,看着散乱不堪,到处牵拉着驮马,或者准备竖起营帐生火做饭的兵士,再望着荒原四周的起伏不平的山地,心中本能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先前在安达布基亚山遭受伏击的惨状,又浮现在他眼前,于是西庇阿就很怒火万分,下令安排足够的岗哨与巡哨骑兵,“将我们的营地给卫护起来。”
结果一声凄厉的军号声响起,外带着沉闷的类似帕提亚铜鼓的声音,从荒原四面陆陆续续,远远近近响起来,八军团的驮马们开始惊慌害怕起来,它们不安地到处跑动着,还互相嘶叫,而兵士很容易辨别出来,这发出的声音,和罗马军团的号声是完全不同的,“防备敌人来袭,防备敌人来袭!”八军团毕竟老行伍多,哗啦呼啦地往地上扔下解下的行李背囊,随后在队标的标识下,开始列成接战队形。
没一会儿,铜鼓声音越来越大,配合着雪花乱飞的寒夜,那感觉简直瘆人,一种沉闷而绵长的声音,好像冥神的召唤般。
不知哪个兵士最先惊呼起来,这会儿西庇阿仰面望去,四面八方的山坡上,到处都是举着的松明,和晃动如鬼魅般人马的影子,怪异的骨哨声,呐喊声和不明所以类似吟诵的声音,就像海潮般涌动起来。
很明显,他与八军团被敌人的骑兵包围了起来,而且这股骑兵穿插得相当精妙,就是经过缜密的侦察,顺着他和阿庇斯所部间的缝隙迂回过来的。
一道火焰,忽然从西部山坡的森林前升腾起来,而后激射成无数条,泻到了惊呼乱跑的驮马队伍中间,四门驮马拉着的,改良过的萨蒙托加砲,在那儿将所有安装在滑槽里的软木火箭,朝西庇阿的军团射了出去。这个软木火箭也经过了改良,在中间合适的位置钻上了小孔,并改进了燃烧剂的配方,这让它在飞翔的过程里,能发出令敌人恐惧的呼啸声与闪光,当它们迅速在西庇阿兵士的头顶上越过时,果然导致了极大的混乱和恐慌,那些还能安静下来列队的,也被乱跑乱跳的驮马给冲得七零八落。
接着,整个荒野上,都是兵器交接、马蹄雷鸣的声音,“那边也有敌人啊!”不知什么时候,在北面的山坡上,李必达军也竖起了几门萨蒙托加,在尖利的啸声里,滚滚火箭曳着怪异的火花尾巴,钻入了西庇阿部队的缝隙当中。
但当西庇阿的军队发起反攻的时候,却摸不到任何门道,敌人显然已经乱战成精,会很灵活地利用马匹与地形,不断射箭投枪,弄得八军团只能不断重整队形,笨拙地将左右翼移来移去。烟火混战中,西庇阿的两名骑兵队长,带着十余名骑兵和向导,朝荒原外的山道冲去,企图尽快与阿庇斯的六军团取得联络,叫对方尽快来援。
“雷克斯,李乌斯!”突然,山道隘路上冲出一队人马,对着这两个骑兵队长,用拉丁语喊出这样句口令,闹得对方不知措施。
结果,那队人马见口令对不上,二话不说,就射出一排箭来,当即就射死了几名骑兵,两名队长狼狈地护着向导往山坡下退,而后又带着一个百人队步兵,朝上面仰攻,企图尽快打通通道。但那队人马的箭技极度娴熟,箭羽飞来和泼水似的,再加上各处的萨蒙托加砲时不时,射出凄厉呼啸的火矢,顺带照亮目标,于是啃了这个钉子,足足啃了两个步哨时,一名骑兵队长战死,一名受伤,才冲了过去,结果看到山上卧着十来具蛮子打扮的骑兵尸体,手里都还握着弓弦,及散落一地的箭羽。
但这时候,即便冲过去了,也毫无意义了,因为李必达派来袭击八军团的数千骑兵,在天明前又逐次退走了。(未完待续。。)
第19章 两线驰战(中)
山坡与荒原下,青烟袅袅,一门被打坏的萨蒙托加炮,就静静地被遗弃在光秃秃的树林前,周围的空气散发着呛人的味道。
八军团大部分官兵都席地坐在地面上,许多人带伤,还有人走来走去,在拾取敌人射来的箭矢,西庇阿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担任后卫的两千名色雷斯辅兵弓手,没能赶来与自己会合,大概就在以弗所城下,也投降了凯撒,和那个无耻的七军团一样。另外,西庇阿最为重视的驮马,在昨晚的混战里,跑掉了差不多一半,他铁青着脸,要求军奴赶紧将剩下的套好,而后喊了声回荡山谷的怒吼,“叫阿庇斯向我靠拢,不,马上整备队伍,我们去和六军团会合!”
接着他看着前方的群山与街道,又改变了主意,将声音低了下来,“李必达乌斯又想安达布基亚的伏击战重演吗?也许他在我前去阿庇斯营地的道路上,再度设下骑兵埋伏,好样的李必达,我可不会再上当。”随后,西庇阿指示全军团的ala骑兵集合起来,慢慢朝前搜索前进,所有的步兵和辎重都跟在后面。
果然,在山谷与密林里,不时有敌人小群的骑兵,穿梭来去,时而在见到西庇阿主力时急速撤走,时而大胆地与ala侦察骑兵交战。
西庇阿便变得更加谨慎,避开任何捷径,缓缓推进着。
在距离他五个罗马里外的某处山坡,汉斯克跑得满身是汗水,他身后是大约两百名马蒂亚骑兵。这位日耳曼骑兵队长索性将头盔脱下。露出翘起小髻的金黄色头发。一路疾驰而上,在那儿李必达与帕提亚落难王子明达兹并辔而立,正在调度己方的骑兵集合。
看到汉斯克到来,李必达就单刀直入,“昨晚的骑兵夜袭,已经让庞培岳父落胆,现在你带着大部分骑兵再跟随我,折往北方。去击溃北线的米南德铜盾军。”
如果时间没有推算错误的话,现在一万五千铜盾军正在南下,遭遇到李必达派出的十二军团。
公布完这个命令后,李必达将努马王画像旗标交到明达兹手中,“拨归你一千名骑兵,在这儿牵制敌人两个军团。”明达兹的心中一凛,这个任务的难度可不算低,但他也是帕提亚王国的子嗣,现在投靠在罗马军队帐下,如果没有历练与军功。将来又依靠什么回去向兄长复仇夺位?
想想,明达兹接过旗标。说我准备后退三个罗马里,再在当道筑起营垒,迷惑这些人。
李必达点点头,就带着其余将佐,将所有的骑兵集合在一起,在薄雪荒原上发表了短促的演说,表明了他战术上的目的,“我们原先急行了六十罗马里,从塔克屯冲到这儿,狠狠在西庇阿的头上砍了一剑,他已经胆寒,已经不敢轻易加快行军速度,这个卑劣的将军只关心自己的行李,那儿有他拼了半辈子老命得来的几百枚德拉克马银币,还要准备将来回罗马城,用这些钱开个小浴室呢!现在开始,希望所有的精锐骑兵,也就是你们不辞辛劳,再疾驰六十乃至一百罗马里,不要脱离自己的鞍具与武器,奔赴阿马西亚河谷前的平野,去协助我们的同袍十二军团,彻底打败米南德那个恶棍小人的铜盾军,我当年在博斯普鲁斯王国时就曾经击败过他,他的战术和兵士,都散发着迂腐烂臭的气息,还在固守着亚历山大时代的长矛方阵,不过是将一个师团四千人加强到六千多人,增加了更多的矛手,让我们狠狠突击他们的软肋,将他们全部杀死在荒野里,把他们的血肥沃整个塔克屯的麦田。如果幸运的话,我们还会在塔克屯方向,得到更多来自李必达堡的友军的协助增援,带着必胜的信念出发,把自己与战马化为如风般的剑!”
“如风的剑!”五千余骑兵,包括卡帕多西亚人一起,都在马背上晃动着骑矛,而后逐队跟着一马当先的李必达,和他系着的蓝色披风,朝着北面漫卷而去。
而后直到该日的傍晚时分,西庇阿的八军团,才慢慢与特意放缓脚步的阿庇斯会合,两位司令官都相视无言,阿庇斯再度提出了建议,“将军阁下,我个人建议现在不要再前去塔克屯,而是折往吕底亚平原,去西里西亚暂时落稳脚跟。”这话让西庇阿也犹豫起来,但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只是说凯撒追击的军力还不足,还有几个军团被对方留在希腊岛上,我们暂时没有两面受敌之虞,所以还是要坚持与米南德配合,攻陷塔克屯,依靠攸克兴海,与凯撒对阵。
“那就继续陪着你好了,也许能杀出个希望来。”阿庇斯便不再继续建议什么,但他很快发觉,自从和对方会师后,西庇阿所下达的行军指令,完全是临战模式,一个军团一个白日刻,是按照三到六罗马里的要求,这样的话,没有两天时间是抵达不了塔克屯的——而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关键时刻,但西庇阿似乎对自己的辎重更感兴趣,所有战术的核心,就是“保护辎重”。
但当两个军团推进了短短五个罗马里不到后,就发觉了在山隘上明达兹所设立的营垒,这个营垒设置得十分巧妙,只有一部分露在了山崖上,其余的部分被遮挡在峰峦外,随后西庇阿就发觉了营寨上林立的徽标与营旗,便开始犹豫起来,准备派出侦察兵士,前去探知敌人阻截队伍的规模。
“将军阁下,如果没猜错的话,不过是敌人一支疑兵罢了,留下少量骑兵监视就行,我们的主力绕道继续前进。”
可是西庇阿无视了阿庇斯正确的要求,他看了看暮色下,绕过这个山隘的侧边道路,在越来越大的风雪里,根本是模糊不清的,“我明白了,原来这个营垒还是李必达的奸计,他将营垒设置在那儿,果然是诱导我绕路,而在那边的道路两侧,他一定设下了埋伏,哼哼。李必达乌斯,狡诈的东方异族将军,但没人告诉你,同样的招数,对待一位罗马人来说,第二次就不管用了吗?”
想完后,西庇阿大喊起来,“全军就在此处山崖下宿营,设置严密岗哨!”随即他派出了一百二十名骑兵,开始冒着夜晚的风雪,顺着那边山道巡哨前进。(未完待续。。)
第19章 两线驰战(下)
这批被派出去的骑兵 十分小心地顺着能见度很低的道路往前走着,骑兵队长为了防备敌人的袭击,把队伍分成三拨相继连接,很快前哨的就发出告警的信号,他看到在距离半个斯塔狄亚开外的山谷里,有刀剑在反射着光芒,并且还能听见马匹的嘶叫。
“能肯定吗?”骑兵队长很紧张地问着来汇报情况的前哨。
对方只顾点头,骑兵队长二话不说 急忙带着所有人回去,报告了西庇阿,“我就知道,果然在我的预测之中!”这位司令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态大喊起来,随后他下令所有军队原地掘壕立营,声称要稳扎稳打,待到明日天晴雪霁后,再派出有力的分遣队,击溃狡诈的李必达的伏兵。
其实,哪里有什么伏兵,西庇阿斥候所见到的刀剑反光,不过是明达兹安排了大约五十名骑兵,躲藏在那里,举着数百个盾牌与刀剑,用树枝叉在上面,有意反射出夺目的光芒,让斥候误以为有大批伏兵在那儿。另外,明达兹所谓的“营垒”,只有一段墙壁与木栅是横在山崖上,其余的都被遮挡在峰峦间,是因为他手下一千名骑兵就构筑了这一段而已,也是用来迷惑西庇阿的。
明达兹抓住了对方,在安达布基亚惨遭伏击的恐惧心理,实施了十分巧妙的欺诈战术,来拖延时间。
这时,塔克屯塔楼上的卫戍兵士,惊讶地看到城下的荒野上。两股数目巨大的队伍,正在于他们所据守的堡垒为集合点,正在做相向的行军。南方疾驰来的,是数千名杀气腾腾的精锐骑兵,各种各样的帽盔和羽翎,许多人的眉毛与胡子上都沾满了雪沫,人马呼出的白色气体,如雾般缭绕,马蹄声宛如惊雷阵阵,不做任何停留。只是在看到从西边街道上长长的步兵纵队。也在向塔克屯而来时,才齐齐发出了欢呼,他们知道那就是从李必达堡,日夜赶赴而来的十五军团与二十八军团。也是奇形怪状的队伍。白肤金发的。黑皮翻鼻的,还有希腊马其顿相貌的,盾牌有罗马那种方塔式的。希腊的大圆形的,阿非利加的兽皮小盾,凯尔特人椭圆盾,还有从来没见过的狭长的水滴形盾牌,但大部分兵士都顶着皮革斗篷,护住了后背与脸部,皮革上早已覆着厚厚的雪,看来昨夜经历了极其艰苦的行军。所有的队列间,还有一辆辆马车颠簸其中,上面载着用斗篷与皮革覆盖起来的器械,所有的砲手都分坐在车厢两侧,脸被风吹的黧黑铁青。
“卡拉比娅!”在骑兵队伍地洪流,轰隆隆越过塔克屯城壁下时,领头的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冲着那边高耸的城楼,伸出了手势,大声呼喊起来。
“胜利女神万岁!”城墙上的优伯特尼亚兵士不明所以,便不自觉地齐声欢呼如此的口号来。
“跟上骑兵长官,两个军团继续保持长纵队行军模式。”老副将佩特涅乌斯即刻下令,“告诉同袍们,我们没有时间休整,美酒和妇人待到凯旋后,再在塔克屯城享用吧!”
“不,是直接在攸克兴海的明珠锡诺普享用。”十五军团司令官赛尔哈兴冲冲地纠正说,他为自己军团又能参加如此的决定性战争而高兴不已,要知道他先前即使在埃及服役期间,也了解在海洋对面的小亚细亚,满地都是富庶的城市与海港。要是击溃那个什么铜盾军的话,骑兵长官的人马,就能长驱直入那座叫锡诺普的巨型城市了。
所以急行军还在风雪里持续着,此刻在阿马西亚河谷前,那个喇叭形的平坦荒野里,米南德铜盾军营地,与卡勒努斯十二军团营地,中间相隔了大约三个弗隆的距离,这是由两处溪流位置所决定的,在李必达的五千骑兵与两个军团正在朝这里奔赴时,卡勒努斯已经和米南德恶战了一天,就在这南北三个弗隆的战场上。
卡勒努斯巧妙地利用了己方营地所在的丘陵地带,以木栅与壕沟将阵地交割得错综复杂,就是要限制对方铜盾军方阵的“矛林冲击”,不过米南德这些年依旧不放弃对亚历山大大帝神圣战术的精研深钻,总算是把亚历山大的战术队列变换精华,不,说得更直接点,是纵深方阵长矛兵的队列技能搞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的铜盾军不管是“左耳”还是“右耳”,都能灵活地将一个六千人师团,瞬间分成五到六个团,而后再拆分为三百人的,类似罗马军团大队规模的独立分遣队。并且对于分遣队来说,也能在对抗骑兵的密集方阵,和发起冲锋的宽横队间随性自由调换,靠的是一整套极其复杂的传令系统,再加上轻装步兵与萨尔马提亚骑兵的配合,故而当天的战斗,十二军团还是未能成功挫败其凌厉而灵活的攻势,丢失了两处小营寨,但却给予对方不小的打击。日暮时分,铜盾军团在一阵阵稀奇古怪的军号喇叭的联络声后,各个分遣队呼啦啦将长矛竖齐,而后从各种各样的地形上,嗖嗖嗖地靠拢集合在一起,再集体转身,留下一整列的后卫军,高声喊着胜利口号,退回到己方的营地当中去。
入夜后,最早被阿狄安娜派出的三千名,来自塔克屯城的援军,在毕都伊塔的率领下赶到了,这给十二军团带来极大的振奋与勇气,指挥官卡勒努斯及时做出调整,将他们全都增派到己方左翼营地,并交代首席百夫长塔古斯,到了次日上午,就要和这些援军一起,发起冲击,将今天丢失了两处平地上的小营寨给夺回来,“不然,等到骑兵长官来到时,我军就缺乏骑兵突击的集合地了,那样我会很没有荣誉的。”
但是,在次日十二军团还未采取行动时,李必达的五千骑兵就疾驰而来了,许多骑兵到达目的地后,就三三两两地下马,精疲力尽地趴在地上,其余的同袍过来,大家互相踩着脚踝,舒缓筋骨的疲劳。
“十五军团与二十八军团,都跟在后面,大约还有一两个白日刻后,都会陆续赶来,怎么样?这下可以给铜盾军点颜色瞧瞧了吗?”李必达也跃下马来,带着疲累和兴奋混杂的表情,对前来迎接的卡勒努斯问到。(未完待续。。)
第20章 铜盾军覆没(上)
“这个月正在消逝,而下个月正紧接着到来。”——荷马《奥德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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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南德在上午六时,准时醒来,这是他二十年军旅生涯所养成的良好习惯,他是斯巴达人的后裔,祖先作为雇佣军官,很早就混迹在波斯化的小亚边缘地区,成为职业的军官世家。米南德本人也很幸运,他父亲在追随米特拉达梯六世的战争里阵亡,所以他本人被君王拔擢,并且被安排在本都帝国的后方编练精锐的铜盾军,说是编练,其实还是因为“铜盾军”这个本都帝国禁卫力量的象征,已经在于罗马人的战争里被打残过几次了,有经验的基层军官,与上级指挥官都很缺乏,故而米南德爬升得很快。
所以,慢慢的,在米南德的心目里,铜盾军和本督帝国俨然对等起来,他既厌恶老派的世勋如阿奇劳斯与阿基里斯,也不满阿狄安娜模仿罗马人所组建起来的“新模范军”,“这些部队与人事,除了分散原本应该集中在铜盾军身上的精华投资外,没有任何有效作用。陛下的帝国,原本就应该由我的人马来卫护。”这种念头,也使得米南德本人也越来越固执而骄狂,甚至在米特拉达梯六世死前,他就有掌控铜盾军,取而代之成为本都新帝王的想法,在后来铜盾军与帝国一同覆没后,米南德托庇在庞培帐下。也当了博斯普鲁斯王国国王和庞培的克里恩,但在这些年间,他还是致力于复兴“铜盾军”这个伟大无比的军队,认为只要铜盾军复活了,他自然也就对本都帝国有天然的继承权。
不,还有个凭借,那就是他与斯特拉托妮丝,本都正牌的王妃间,有合法合格的婚姻,与诞生下来的麟儿。想到这里。将脸面胡须刮得锃亮铁青的米南德,跪在了悬挂紫色镶边、太阳图案的米特拉神的旗帜祭坛前,为自己的家族与军队祈祷,“我的妻。我的孩子。希望你们在锡诺普城。也向神灵献出了丰厚的祭品,将白色的公牛与黑色的母牛,沉入阿马西亚皇陵前的湖水当中。来为我兵士的长矛增加杀戮的鲜血,为我兵士的胸甲增加神力的加持,只要我击破了那个贱婢的军队,以及凯撒的两到三个军团,整个黑海南岸诸多王国必将重新倒戈在我的帐下,我将再现本都帝国的雄图霸业,将来不管是庞培还是凯撒,他们任何一方赢得内战的胜利,都不得不承认我在此处的统治权。那么,整整十年军队的征募、训练,都是值得的,铜盾军的威名必将再次响彻天下。”
祷告完,他便笔直地坐在餐桌前,用完了简单的早点,接着戴上模仿本都帝王排场的豹尾头盔,与金色的披风,走出了营帐,几名马奴为他牵来了青色的米底骏马,米南德很轻松地跨上去,接着对他年轻的亲卫旗手西科博迪亚斯很有气势地挥了下手,示意对方在祭司的献祭仪式完成时,将军团的旗帜,一面绣着金色丝线的太阳徽标给拔起,这也是全军出击的信号。
今天大战在即,西科博迪亚斯十分激动,外加紧张,当他听到祭司的吟诵已经结束后,便准备将大旗给高高拔出举起,结婚周围的兵士在听到一阵鸟儿的叫声后,就看到好几只灰黑色的乌鸦,不知从哪儿来,统统停在了大旗的矛叉上,而且乌鸦越来越多,靠不上去的,就绕着军旗发出很烦人的聒噪声。
西科博迪亚斯脑门上的汗水流下,他最初是小幅度地晃动旗杆,准备将这些乌鸦给赶走,但谁想到却越赶越多起来,而主帅米南德也万分恐惧看着这个景象,谁都知道乌鸦代表着腐肉和死亡。于是,旁边的将佐很快提出建议:要么撤换别的旗手,要么就叫祭司解释清楚这个可怕的异象。
因为西科博迪亚斯对自己的忠心,和在战场上的尽职,米南德认为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来引导军队的作战前进,所以他要求所有祭司给出解释,这究竟预言着什么——若是解释不能叫全军将士满意的话,他就会当众杀死祭司长,让祭司长的尸体吸引乌鸦下来。
就在所有祭司惊恐万状时,其中个机灵年轻的急中生智,出来大呼说:“这是个伟大的吉兆,乌鸦象征着整个攸克兴海的所有城市,它们正争先恐后地往君王的军旗上扑来,就是说君王在这次战役胜利后,必将统治攸克兴海!”
这个解释让米南德差不多感到很满意了,将佐与兵士们也都欢呼万岁起来,整个左耳军与右耳军的士气迅速高涨起来,并且今日雪霁,阳光普照战场,也没有任何雾霾阻挡将士们的进发,米南德便再度豪情万丈地挥手,西科博迪亚斯用尽力气,将大旗举起,阔步走到了一万五千名兵士的最前列。
各个分遣队的铜盾军,开始列成能横贯整个战场锋线的长横队,将矛头轰隆隆放平,他们都是面貌很好地的青年人,头盔齐整,前三排的领取双饷的都配备了坚实的青铜胸甲,带着彩色的羽翎,互相竞争激励,争相对着敌军十二军团的营地,发起了汹涌澎湃的矛林突击!
在他们对面的,是排成三列阵线的罗马化军团,这些人似乎深受昨日败战的影响,丢失掉的两个小营寨,也让他们的左翼无法施展开来,显得整个阵型歪斜古怪,现在只要铜盾军发威,能在中央阵线撕裂开对方的守御,就能取得这场战役的伟大胜利,他们的统帅与君王,就能君临整个攸克兴海,而铜盾军自身也能赢得巨大的财富与荣耀。
“为了实现今日的预言,伙伴们跟着我手中的旗帜,勇敢地踏破敌人的营寨啊!”最激动的当属西科博迪亚斯这位年轻旗手,他带头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自盔檐上方斜射来的阳光,将敌我双方的战场态势看得一清二楚。
口号声里,双方的轻装射手各自从阵列间冲出,互相抛射标枪猎矛,铜盾军的年轻勇士大呼着,队形伸出的矛尖呼呼扇动起来,使得对方扔来的标枪与箭矢,纷纷被拨落坠地,而后笛子声、管箫声响起,一双双密密凑在一起的军鞋,将这些软弱的武器踏在脚下,“铜盾军势不可挡!”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话,而后在左右耳两个突击集团前后,都如潮般地喊起了这句口号,声震四方。(未完待续。。)
第20章 铜盾军覆没(中)
接着,长矛方阵逐次唱起了战歌:
“你可知你在与何种男人作战?
我们以利剑为餐,
喝下的酒水在胸口怒燃,
你们飞来折断的投枪,是我们的甜点,
我们以盾牌与胸甲为枕,
最后以你们射来的箭羽当作花环!
万岁,万岁,前进,铜盾军!”
“万岁,万岁,前进吧!”所有的矛队,在距离罗马十二军团一个弗隆的距离时,开始发起了凶猛的长矛风暴冲锋,罗马人那边的口哨声四起,他们很灵活地丢弃了前线的战斗岗位,交替掩护,朝着后方营地回奔而去。
“他们在逃,战无不胜的罗马人,居然在逃。”铜盾军的旗手西科博迪亚斯,见状兴奋地喊起来,“后列的将士们,也许视野所碍,你们看不到这伟大的情景,但是我也顾不得你们了,第一个攻入敌人营地的人,以前是我,现在是我,将来也还是我。”说完,几名同样鲁莽而勇猛地年轻军官,应和着西科博迪亚斯,大家争先朝前,开始争夺起功勋起来。
在后方营地边高阜上督战的米南德,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他爱这些年轻人,热血、守序而又忠诚勇敢,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但这时,风儿忽然骚动狂乱起来,在罗马人的营地里,突然钻出了许多优伯特尼亚王国的轻装兵士,他们与十二军团的兵士擦肩而过。而后纷纷从手里抛出了古怪的东西。
原来在米南德精心改进铜盾军的时候,母狼般的阿狄安娜自然不会对这支她切齿仇恨的军队视若无睹,她在细细研究了父亲与所有继业者王国的方阵战术后,便发明了这个最简单实用的战术武器——铁链蒺藜,来对付米南德。
这种铁蒺藜,原本是散着撒出,阻挡敌人骑兵之用,它们都是三角尖形状,这样就可以在任何地方洒下去,站立稳当。其锋利足以使任何一匹马踏上去伤残。“那么,对于方阵的血肉之躯兵士来说,也是一样,起码他们会比牲畜聪明点。不会看到这个可怕的东西。还往上面猛踩。”
所以阿狄安娜的兵士。将许多蒺藜用绳索串在一起,平日里就可以背负在身上,到了现在就能很轻松地抛出。而后在前面十个罗马尺距离内,形成一道阻绝带。
抛下蒺藜阵后,优伯特尼亚兵士统一半跪下来,手握绳索与剑柄,而后十二军团的弓箭大队旗手将苍蝇旗标竖起,营地木栅后,前列兵士后的弓手,开始迅猛地让弓弦振动起来,铜盾军的兵士队形开始不稳,他们有的人躲避自前面飞来的阵阵箭羽,有的人则蒙着头继续前进,特别是当前列的兵士,看到满地的蒺藜后,咬着牙停下了脚步,而后列的还不明所以,继续朝前,人挨着人,矛架着矛,根本看不到前方而没命地朝前冲着。哨子声与锣鼓声杂乱无章,前列的不少兵士或中箭,或被挤着倒下,落在了蒺藜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取代了先前激昂的军歌。
但是,矛尖森林依旧在不折不饶地前驱,后列的兵士,毫无知觉地踏过了前面同袍的尸体,踩到血流成河,融化了积雪,但还在将手中长达二十罗马尺的巨大长矛,齐齐地伸向前方。
很快罗马人飞来的就是皮鲁姆重标枪,砸在盔甲与盾牌上沉闷的响声此起彼伏,更多的铜盾军兵士无声无息地倒下,滚到了罗马人营地前的壕沟里,铜盾军的整个一列锋线,更加前后不齐起来,有的分遣队正蜂拥攀爬敌人营地前的斜坡,有的则小心翼翼地挤在蒺藜与壕沟中间地带企图通过去,而有的不清楚信号的鼓声与箫管声来自何处,只能停留在原地观察情况。
到处都是零星的接战,不管是李必达的十二军团,还是优伯特尼亚王国的兵士,都争取不和这些长矛男做正面交手,他们或抛出猎矛,或绕到侧翼砍杀,但铜盾军也是坚毅万分,无论敌人跑到那个方位,都会同时面对三到四根长矛的连环刺击,几名倒霉的十二军团百夫长,更是在正面,与十根一起伸来的长矛碰撞在一起,鲜血卷起了地上的雪沫,浩浩汤汤地飞舞起来。
“告诉前线的将士,不要畏惧,冲过罗马人营地边的木栅,他们就崩溃了。”米南德显然相信了祭司们关于乌鸦的传言,他此战连萨尔马提亚骑兵都没有动用,只是叫这些骑兵固守己方营地观战。
这会儿,小亚冬季金黄色的太阳,已经慢慢攀上了中天,在整个战场左边的平野上,也隐隐传来了军歌声:
“我们本是如百里香般平凡的农夫牧民,
现在要为李必达乌斯的荣耀卖命,
他说来吧!交出你们当中最雄健的男子,
我会将他们锻炼成铁块与武器。
新兵入伍,旗帜扬扬,
吃尽了棍棒,熟透了操典。
然后,
敌人们,我会很轻松地用剑杀死你,
砍断你的头颅,
饮尽你的鲜血,
然后在你们的尸体上撒泡尿,
说这就是弱者的下场,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伴随着这军歌声,铜盾军的左耳军团侧翼开始骚乱,许多年轻的没见过世面的兵士,看到那边列着阵势冲过来的,许多都是皮肤黝黑,面相凶恶的人鬼难分的武士,这让他们感到万分惊骇,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这些黑色兵士,同样能娴熟使用各种武器,特别是威力巨大的弓箭。
箭簇暴雨般砸在密集的铜盾军挪动的方阵侧边,那些面容漂亮、士气高扬的年轻兵士,这些飞来的残酷的箭簇,让他们经历了痛苦的死亡与负伤,人就如同风前的麦秆般不断倒伏而下,“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支人马,不可能!事先我得到了情报,塔克屯方向罗马人的主力,应该还在南方六十罗马里的开外,与西庇阿的主力鏖战纠缠,昨天他们还没有出现,难道在昨天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们就跑回来了?”米南德见到潮水般被射死的铜盾军,双眼充血,将手里的鞭子打得噼啪乱响,呼号起来。
属下的将佐,都劝说米南德赶紧派出萨尔马提亚人的骑兵,去驱散出现在左翼的罗马军的弓箭队,米南德便将旗帜挥动,营地内的萨尔马提亚骑兵,在见到这个出击讯号后,带头的便举起了手中的鱼龙旗,指向了整片荒野左边出现的敌人黑人队伍!(未完待续。。)
第20章 铜盾军覆没(下)
这是处在两个世界极端的两支精锐军队的初次交锋,或者说先前罗马人,对萨尔马提亚人也知之甚少,不少博物学家老是将他们与斯基泰人混同,但斯基泰人嚼大麻叶,擅长使用弓箭游击战术;而萨尔马提亚人,则弓箭与骑矛并重,既能游战也能打硬仗,他们的战术颇是类似于马蒂亚骑兵,也是列成突袭的松散队列,挥舞着长长的骑矛,逼近了十五军团的阵地。
尤其是萨尔马提亚国王阿桑德手中所持的鱼龙旗,更是醒目而拉风的标志,它的前端是一个金灿灿的龙头,面目狰狞,牙齿锋利,后面则是个袋子编成的“鱼身”,一旦跑动疾驰起来,风从龙头里灌入,将鱼身拉起飘舞,并且带动袋里的风轮,呜呜长啸作响,给予敌人强大的心理压迫。
可惜的是,曾经在沙漠与欧陆鏖战过多次恶仗的十五军团,是不会把这鱼龙旗放在眼中的,他们面对来袭的萨尔马提亚人,将所有的弓手斜着布置为前后两列,每列六行分别搭弓取箭,接着前列集中直射,而后列集中抛射,这是对“**一”雷霆齐射战术的改进。
萨尔马提亚人在瓢泼的箭雨当中,纷纷坠马,人与马匹被射伤败走得越来越多,队形也越来越稀,他们只有一千人左右,在面对十五军团接近三千弓手的集火射击前是脆弱无力的,更何况十五军团其余的步兵,也开始列成各个空心的小方阵,准备与骑兵迫近厮杀。
最后。还是阿桑德举着鱼龙旗。但呜呜声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短短两个弗隆的冲击距离里,他居然折损了接近四百名精壮骑兵,还没见到敌人队列就崩溃了,这对骁勇善战的阿桑德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打心里记住了李必达乌斯这个罗马将军的名字,在随后其远征博斯普鲁斯时,很爽快地就降服了。换取了罗马同盟者的封号,并为其提供雇佣军。
看到那些游牧民骑兵慌不择路也溃逃了,米南德在马鞍上抬高身躯,泪流无言,因为这些骑兵走后,他只能寄希望与前线的铜盾军,能将正面抵御的十二军团给击败,不然早晚在这纷飞的箭矢当中悉数死伤殆尽,“吹响全军进攻的号角,不准任何人后退。我再重复一遍,不准任何人后退!”米南德已经成为个红眼的赌徒。他将马鞭折弯,神经质地咕噜着,“我得到的,可是大胜的吉兆,所有的不朽的神灵,都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这会儿,死伤惨重的铜盾军,三三两两的分队,已经踏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拱到了十二军团纵深的营地里,但是在卡勒努斯与毕都伊塔的灵巧指挥下,所有的军士还是逐个营寨,逐段木栅,在节节抵抗。铜盾军的气势也在不断衰减着,许多兵士受伤,无法继续前进,就满身是血地坐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握着身上的佩剑,或者折断的长矛,怒目圆睁,呼喊着己方军团的胜利结局。
这会儿,十二军团的核心营地,塔古斯跃上土台,将手中的巴兰提亚山隼旗高高擎起,而后兵士将木栅后安置好的器械,呼得扯下了遮蔽的皮革与长草,那正是阿狄安娜在塔克屯保卫战里设计的连射腹弓,这次特意从堡垒塔楼里拆出了六台,运到了此地的前线,“阿马西亚与锡诺普是我的祖先之地,不能光复那儿,对于我来说无论以后如何,人生都将暗淡无光,所以我阿狄安娜,米特拉家族的后裔,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援罗马的骑兵长官。”
操作连射腹弓的优伯特尼亚砲手,十分娴熟地用手来回反复扳动着木制发机,“咯咯咯咯”的声音,带着短程但穿刺威力巨大的弩箭,呼啸着扫向还在继续坚持前进的铜盾军,让他们如同隆冬凋零的花朵般,逐个栽在冰冷污秽的壕沟,训练五年乃至十年的精华,就这样轻易地丧命,很快铜盾军的右耳军团,只剩下几个分队还能保持完整,其余的都在凶残的火力打击下残破不堪。接着十二军团呐喊着发起了反攻,他们越过木栅,从四面八方跳下来,灵活地咬住了铜盾军分队的左右前后,用投枪与短剑不断杀死他们。
这时候,左耳军团也只能分出部分侧翼人马,前去和远远疯狂射箭的十五军团纠缠,其余的分队在中央阵地间,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行,只能不断地来回晃悠,毫无用武之地。
整个局势已经一团糟了,一万二千人的铜盾军,在下午第二个白日刻时,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很快在他们的右翼方向,涌现出更多的罗马人,而且是李必达亲自带领的,五千骑兵与二十八军团,合在一起不下万名步骑,缓缓列着队形,步步朝着铜盾军薄弱的侧翼不疾不徐地逼来。
到处都是恐怖的喇叭声,刺耳的喇叭声。
这样,李必达的三个军团,五千名骑兵,外带三千名阿狄安娜援军,围绕着阿马西亚的河谷,逐次投入军力,形成了完美的口袋阵,将米南德的铜盾军扎在了中间。
“铜盾军会在今天覆没吗?”终于,米南德面色惨白,说出了这句话,在他的身后,几名祭司已经被按住,挨个斩下了头颅,但这一切也于事无补,米南德亲眼看到,那面绣着米特拉神太阳徽标的大旗,忽然在厮杀的人群里倒下了,再也没能举起来。
寒风掠过,残阳如血,不详的冷冷的光,映射在带着箭羽与伤口,爬来爬去的铜盾军兵士身上,整个战场已经化为了炼狱,到处是血和雪的混合,还有各种姿态死掉的尸体,不少兵士的心理已经完全崩溃,或者呆在原地,失去反抗勇气,被罗马人的剑砍死,或者扔下长矛,惶惶然四散逃命。
原先被铜盾军夺取的两座营寨,没一会儿就被李必达的二十八军团攻破,里面驻守的几百米南德兵士全被杀死俘虏,而后李必达的骑兵全部列阵在这两营寨前面的荒野上,砍剑与骑矛林立,嘶鸣如风,迎着日渐落下的夕阳,李必达高呼到,“踏着敌人的尸骸,对丧失斗志的米南德的营地发起突击,我们将在锡诺普洗尽征尘!”(未完待续。。)
第21章 米特拉大旗(上)
“我越老就越学到了更多的东西。”——梭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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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必达属下,一群群骑兵尽情践踏着战场上还残余下来的敌人兵士,即便明知道是凄惨的失败,但很多对米南德异常忠心的铜盾军兵士,在临死前,还奋力伸出手来,企图拉扯着李必达骑兵的马蹄,最终被活活踩死,或被剑矛刺死,铜盾军一片片地倒在了这片雪原上,鲜血浸染了他们身下的泥土。
这样,本都的铜盾军,还有米南德的野心,都在一日的战争内,化为了李必达乌斯铁蹄下的齑粉烟尘。
恰如李必达所说的,米南德与他属下的兵士虽然勇敢,对战术操演也异常精熟,但还是固守着亚历山大大帝时代的陈旧战术,更何况米南德对马其顿体系的理解,就是不断加强长矛纵深方阵,但这套体系战术,早在百年前就开始没落,而亚历山大大帝当初横扫欧非亚三洲的战术,也不是单单依靠长矛方阵,而是步兵、投射兵、轻重骑兵的完美配合。
所以米南德败了,他不单单败给了李必达的战术策略,也败给了时代的洪流。
但这位博斯普鲁斯的君王,还在奋力顺着狭路与密林间奔逃着,树木和原野急速地退后,米南德暂时还没有死去的想法,因为他有妻子,还有孩子,他必须要带着他们安全退回博斯普鲁斯去。就算放弃锡诺普与阿米苏斯等城市。那样也可以多坚持会儿。说不定还能保全自己原先的王国。
入夜后,米南德哀叫着,他身边的卫士和扈从越来越少,但对方的骑兵还像狼一般死死追着他,这儿是阿马西亚河谷,周围全是荒芜的山路,无边无际的夜色间,他的马喷着吐沫。看起来是越来越疲累了,但是锡诺普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没有任何的把握,现在只知道他的一切都没有了,军队、权势、辎重营地,所有的所有,他漫无目的地顺着夜路乱跑,后面追兵的火把在不断摇晃着,四面八方敌人互相联络的呼喊声也越来越近。
李必达派出的五百名马蒂亚骑兵,追击米南德整整一夜。这些凶悍的高加索牧民出身的骑手,宛如阴魂般。他们擅长分成三到四个小队,不断地超越追击堵截,这让米南德就像个被狼群追逐的可怜兔子般,无论在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都有追兵,直到把他累到绝望为止。次日清晨,寒冷的风中,米南德的坐骑慢慢跑不动了,仍由主人如何用马鞭抽打呵斥,它只是流着眼泪,在原地打着圈圈,最后悲鸣一声,喷着白色的雾气,轰然倒了下来,活活累死了。
主人头发蓬乱,他的披风已经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眼神无神,跌跌撞撞走到了处密林前的泉水前,趴下身子,没头没脑地喝了几口冷冽的清水,随后米南德又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他的下肢已经冻累到失去知觉,再也挪不动了,他想起了还在锡诺普的妻儿,不由得哭起来,而后一只手死死抱着树干,一只手摸到了裙甲下挂着的波斯弯刀。
这会儿他四周看了看,总算是看清楚了身边的景象,他还在山道当中,两侧都是笔直的落叶树,晨曦搅拌着飞扬的雾霭,在道路的那边,传来了骑兵颠动的身影与马匹的鸣叫声。米南德哭了声,而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努力直靠在那树干上,将身躯站得笔挺,仰面看看湛蓝高远的天空,而后将头再度偏下,这会儿他已经能看到二十个罗马尺开外,急速逼近的李必达骑兵们狰狞的面孔,与伸出的手,和飞动的套索,很明显他们要活捉自己。
米南德在一片惊呼声里,将波斯弯刀扎入了自己的脖子,他的刀还是比马蹄快了几秒,马蒂亚人大声怒骂和聒噪着,绕着瞬间气绝的他来回跑了几下,控制住了马匹后,跃下马来,围定了米南德靠在树干上的尸体,他的眼睛依旧圆睁着,大股大股的血,顺着弯刀的刀柄往下流着。
这会儿,在阿马西亚河谷前的荒野下,废弃的铜盾军营寨当中,李必达的部众正在掩埋着累累尸体,因为死去的敌人数量实在是太多,光是遗弃在两军营垒间战场上的,就有六千之多,“他们都是可敬的勇士。”塔古斯慨叹到,随即他看到己方营寨下的壕沟里,一名年轻铜盾军军官蜷缩的尸体,他与同袍们交错战死在一处,灰色的眼瞳还似乎还燃烧着淡淡的光芒,头发上沾着冰霜,身上的铠甲已经与周围的泥土颜色混为一体,但双手还紧紧地抱着一面巨大的战旗。
“这是谁?”塔古斯回头,发觉是骑兵长官亲自骑着马,在扈从的伴随下,来到了壕沟前。塔古斯与周围兵士纷纷伸手致敬,随后回答说,这面巨大的战旗应该是铜盾军的标帜,那么这具尸体应该就是旗手的。
李必达凝神看了看,那年轻军官冰冷的尸体,随后对塔古斯说,“给他单独好好埋葬,并在上面竖起石碑与铭文,告诉后来者他的身份和英勇,但是这面米特拉旗必须要当作战利品收缴上来。”说完,几个兵士就跳下去处理了,这会儿卡勒努斯也骑马赶到,李必达便嘱咐他,“进入锡诺普城的荣誉交给十二军团,你们在原地清扫三天的战场,我将优伯特尼亚的兵士也配备给你,攸克兴海的沿岸随后就会望风而降的。”
但是这时,旁边的赛尔哈与佩特涅乌斯听到了这个安排,都感到极度不满,特别是赛尔哈更是口出怨言,为什么我们十五军团不能进入锡诺普,这个叫我如何向属下的兵士交待?
“我们击溃西庇阿后,十五军团所取得的报酬也是一样的,要知道西庇阿的辎重也是有两三百塔伦特的,而现在我们就要再度南下,目标是西庇阿的两个军团。”李必达回答说。
但赛尔哈还是不折不饶,一定要求骑兵长官除去战利品外,再分配每名兵士五十个第纳尔。(未完待续。。)
第21章 米特拉大旗(中)
李必达咬咬牙,便答应了赛哈尔的要求,但是若是所有兵士得到这五十枚银币的话,必须继续急行军到塔克屯下,“另外,歼灭铜盾军战利品,有三分之一依旧归十五军团与二十八军团共享。但条件还是那句话,星夜兼程,因为我不知道明达兹的疑兵,还能保持多久的效果。”
正如李必达属下军团的军歌所唱的那样,“我们吃尽了棍棒,被锻造成铁块”,二十八军团还是新参入的,虽然它是被骑兵长官最后投入河谷战场的,但即便是如此的支援性作战,也让其军团内的日耳曼、高卢兵士疲累力尽,而反观十二与十五军团,却个个在短暂休整后,又变得龙精虎猛起来,他们很快在营地内背负起装具与武器,一南一北,准备分列进发。
许多二十八军团的兵士,则坐在地上,大声呻唤着,说在这种鬼天气下,已经强行了不下一百罗马里,就连先前掉队的兵士还没收拢,现在又要去塔克屯,这是骑兵长官在变相地责罚他们。
“你们这些白皮肤,金头发的家伙,在战场上最喜欢头顶着猛兽头骨做的头盔,手持巨大的斧头和砍剑,没想到全部都是吓唬人的行当。”说到这儿,十五军团一队努比亚黑人兵士,在押着满是战利品的马车,从二十八军团坐着的兵士面前得意洋洋走过,并且毫不留情地揶揄说到。
几名日耳曼色韦弗人站起来,用蹩脚的拉丁语喊到,“我们可是在风雪里生存大的男子。再看看你们。敌人的弓箭在雪原里。很容易就能将肤色无处容身的你们给射死,而且是从那硕大的鼻孔里射进去的!”接着两个军团的兵士互相吵闹推搡起来。
“不要吵闹,尽快列好队伍朝塔克屯出发,不然我就要让各百人队的百夫长使用手杖鞭笞你们了。”行军指挥官佩特涅乌斯很有威严地站在人群的中间训斥说,随后他面向二十八军团的队列,指着那几辆装满琳琅财货的车子说到,“你们要知道,当年我们追随着李必达乌斯将军远征埃及和昔兰尼。整个军队也是缺乏精良武器和铠甲,并且薪饷也不多,但只要在训练和战争里磨练出本领出来,那么以后像这么丰厚的战利品,便能经常见到,这次我们返回塔克屯,就是要去追击消灭庞培属下的两个军团,我保证只要战斗胜利后,你们军团所有兵士都能均分一百塔伦特的赏赐。”接着,佩特涅乌斯叉起腰。带着蛊惑的神气说到,“想一想吧。只要在小亚细亚的战事结束后,这里都有哪些城市?米利都、以弗所、萨迪斯,难道诸君还为缺少酒水和欢娱发愁吗?又何必去羡慕攻入锡诺普的十二军团呢!”
说完,佩特涅乌斯将名十五军团的黑人旗手给拉出来,将对方的斗篷给解开,随后二十八军团兵士赫然看到,那黑人旗手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因为他胸甲上满是金灿灿的链子和奖章,随后佩特涅乌斯就指示,那些是凯撒授予的,那些是埃及法老托勒密授予的,那些又是先前战斗里骑兵长官新授予的。
看到这有力的证据,那些日耳曼人羞愧低下头,这些森林蛮族是最敬佩战斗英雄的,他们很坦诚地接受了急速行军的指令,并且暗自下定决心,要获取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奖章。
达成一致后,两个军团便携带着长长纵列的虏获品马车,踏着积雪,继续朝塔克屯疾驱而去。
而这时,西庇阿才刚刚察觉,他中了明达兹的圈套,当他组建了精锐的分遣队,再绕着山头准备冲击明达兹的“伏兵阵地”时,才发觉哪里有什么人,地面上全是杂乱的马蹄印,和一些锅灶与陈旧武器!接着,阿庇斯指挥的四个大队,也“奋力”攻上了明达兹在山崖上的“营寨”,结果也只发觉,上面唯有一段木栅,和几个干草堆而已。
明达兹的一千骑兵早已又跑了二十个罗马里,在接近塔克屯城的南方旷野处再度立下阵脚,而这时已在原地扎下坚整营地的西庇阿,彻底惶恐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先前袭击我营地的敌人骑兵,估计起码有五千之多,现在居然采用了迷惑我们的战术,那么——”
“那么,这五千骑兵可能已疾驰到阿马西亚一带了。”阿庇斯替他说到。
接着,坐在营帐内的两个人都沉默了,没一会儿西庇阿就再度小心翼翼问对方,他认为铜盾军现在的战况如何。
结果阿庇斯只是摇摇头,表示不得而知。
但不管如何,摆在他们面前的形势,着实越来越严峻了——据西庇阿派出的斥候骑兵回报,凯撒也开始领着队伍逼近他们的后方了,现在凯撒的后继有两个军团也已经相继渡海,再加上刚刚收编的马其顿九军团与七军团,分别被他授予三十军团与三十一军团的番号,这样这位手头已经瞬间拥有五个军团的力量。
所以现在夺取塔克屯没有意义,似乎铜盾军即便胜利了,与米南德会师也没有意义了。因为拜占庭那儿,还有敌人李必达乌斯的四五个军团,用自己手头这两个军团,是无论如何也抵御不住的,除非与米南德一起渡过攸克兴海,去博斯普鲁斯草原,那样凯撒也许会顾及征途遥远,而放他们一马。
“去那个满是草原和山羊的地方,不行!”西庇阿断然否决了这样的念头,随后他就商量着说到,现在急速绕开塔克屯,趁着南北方向的敌军还未有将他们包围前,赶紧按照阿庇斯原先计划,朝西里西亚狂奔。
但阿庇斯要求总指挥官,丢弃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相应的食粮,这样速度可以加快点。于是两人又发生争执,西庇阿的抗辩也很有道理,“要知道我们现在处在劣势,加入没有薪饷加以鼓舞的话,半途上兵士就会逃亡干净的,更不要谈到了西里西亚后,继续招兵买马所需的款项了。”
最终,西庇阿决定还是带着辎重上路,但是把兵士先前劫掠来的笨重物品都丢弃了,只带着金银细软,开始放弃与铜盾军会合,朝着黎克达尼亚的方向奔逃而去,“对不起了米南德,我是罗马将军,终究还是不能跑到黑色海洋那头的蛮荒地界去。”(未完待续。。)
第21章 米特拉大旗(下)
就这样,明达兹的一千骑兵在塔克屯城外的风雪里待了快两日,也没见到敌人的前锋,于是帕提亚王子又谨慎地使用斥候,在四方哨探了许久,终于确认西庇阿已经跑路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舍弃了与铜盾军会合的策划,改去小亚南部了。
但还没等明达兹派出骑兵汇报情况,李必达带着两个军团已经抵达塔克屯城下了,他们宛如英雄般凯旋,得到铜盾军覆没消息的阿狄安娜喜出望外,在得知李必达派遣了一个军团北进攻略本都旧地后更是欢欣鼓舞,便亲自带着仪仗队伍,在城门外迎接罗马的骑兵长官。喇叭手、傧相,和欢呼迎接的市民,挤满了入城的街道,当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出现的时候,整个氛围更是达到了最**,阿狄安娜骄傲地看到,在胜利之师的行列里,马车上载满了虏获自铜盾军的战利品,帷幕、兽皮、军旗、盾牌、马车、装着钱币的陶瓮等等,排成了极长的队伍,随后都在塔克屯的广场上展示,这种情景让市民们终身难忘,而李必达在得知西庇阿逃走的消息后,也特意允许两个军团的兵士,在此城休整两日,疏散疲劳后再行追击,但是不允许兵士嫖宿,也不设立营市,只准许做战利品的临时分配。
而在阿狄安娜位于城市西北高地的行宫内,女王对骑兵长官做了盛情款待,不过李必达却在酒宴上反手一招:当侍女与厨子们,将一盘佳肴摆在阿狄安娜面前时,这位女王便将银筷子优雅地取出。在这盘鱼食上先是漫不经心地夹了几块。放入了嘴中。但很快就因为极度的美味而合不拢嘴来。
“奇怪,明明是很普通的金枪鱼?”女王疑问着说道,而后她好奇地面向躺在卧榻上,看着露台外入夜雪景的骑兵长官。
“这是李必达堡外,普罗彭提斯海里出产的金枪鱼,肉要比其余所有海域都要来得鲜美。记住阿狄安娜,这是李必达堡海面所出产的。”对方得意洋洋回答说。
“我只是问你,这道菜肴的配料而已。何必那么趾高气扬。”阿狄安娜带着不屑的语气说到。
“波斯洋葱,橄榄油,羊奶酪和盐汤汁水罢了。”骑兵长官也是这样带着不屑的语气回答。
“但还是李必达堡出产的金枪鱼才是最精华的核心,不是吗?”这时,阿狄安娜悄悄地绕到他的后面,用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带着温柔语调说到,“我当然能理解双耳陶罐的骄傲,那座堡垒和城市是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说完。她就调皮地扯着李必达两边的耳垂起来,“喂。那面米特拉大旗我就赠送给你,将来可以悬挂在李必达堡的行宫里,你到时候可以招待我,我们一起骑马来到海峡对岸,属于亚细亚的那座奥林匹斯山围猎。”
“喔—喔—喔,那可是不对的,我现在只是独裁官副手而已,可不是君王,罗马人最讨厌这个头衔,所以哪来的冬宫?另外,这面大旗我也不准备当作礼物接手,而是要当作战利品上缴给狄克推多的。”李必达也握住了阿狄安娜的纤手,笑着说。
“何必纠缠冬宫夏宫这种名称,你在尼科米底亚建个矗立在防波堤外的,周长二十斯塔狄亚,带着浴池、花园、猎场的别墅不就行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夏天的时候,在人工海水湖泊里泛舟,到了冬天就去奥林匹斯山小住,在院落里小酌,看着仆役刨去肉肠上悉悉索索的冰屑。答应我,到时候每年都得抽出两个月的时光,来和我相聚。”阿狄安娜更进一步,轻轻咬着李必达依旧带着瘢痕的左耳,撒娇说到,待会儿后她才忽然想到了李必达的后一句话,于是带着怒气问到:为什么要将米特拉的大旗送给凯撒,难道那不应该是我俩的战利品嘛。
李必达清清嗓子,解释说,“不但要交出米特拉大旗,与米南德的头颅,阿狄安娜你还要即刻拼凑起五千兵马,我提供船只运输,及时送到凯撒的营帐里,供他差遣。”
“我已经够讨好凯撒的了,不是吗?”
这时李必达转身起来,将阿狄安娜拥在怀里,摸着她像螓蝉般美丽洁白的额头,“可是还不够,凯撒是个对朋友很慷慨的领袖,优伯特尼亚女王有首善之功,她在罗马内战时期,是最早起来为难庞培方的,但做什么事都要善始善终不是吗?马上凯撒会去埃及和叙利亚,只要女王阁下你能及时派出金钱、舰船和兵士方面的援助,凯撒是会给你更为优厚的报酬的。”
“我不缺金钱。”阿狄安娜被触碰额头,是她的弱点,她的美目顿时因为**的燃烧,而倦怠迷离了下去,咕噜着说到。
“不,凯撒会将帕加马的土地,和锡诺普的土地加封给你,你就再也不是区区四分领女王那么简单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儿就和我的李必达堡连成一片了,将来难道你不希望尼科米底亚,拥有我俩的皇宫吗?”
“皇宫,皇宫......我俩的皇宫,当然好,当然好。”这时阿狄安娜自然明白了李必达内心的志向,随后踮起脚,迫不及待地与男人接吻起来,露台外雪花簌簌,行宫内火光融融,大理石光洁的地板上,映照着两人相拥甜蜜的倒影。
而这时,锡诺普城内,斯特拉托妮丝尖叫着从噩梦里醒来,她梦见丈夫满身鲜血,尸体也正在被一群乌鸦啄食着,随后她带着泪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博斯普鲁斯王子,便捂着悲鸣的胸口,慢慢地挣扎着来到外室,对着侍女与奴仆吩咐备车,“我要去谒见海军司令官阿基里斯将军。”
“可是,现在已是深夜了,我的王后。”几名随侍的宦官小心翼翼地提醒说,意思是斯特拉托妮丝自然应该需要避嫌,毕竟在宫闱之内,流传得最快的就是流言蜚语。
“我是正大光明要去谒见阿基里斯将军的,话题就是关于国王的安危的。”斯特你托妮丝的泪水又流下来,抽泣着说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