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后备兵”(上)
“一个有需求的皇帝,会像洪流一般扑到富人身上撕咬。”——罗马帝国史学家马克林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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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防御似乎更薄弱些。”劳吉鲁斯脱口而出。
“为什么,我要番号、部署,一切一切的细节!”拉宾努斯穷追不舍。
对方只有继续回答下去,“那面是九军团与十一军团,虽然是凯撒的外甥狄奇阿斯担任指挥官,但九军团实际是刚刚组建不久,并且先前还以为叛乱被‘十抽一’过;此外十一军团战力平庸,在伊利里亚战事里也损失近半,始终没得到补充。”劳吉鲁斯一口气说完这些后,觉得头顶都在冒汗。
拉宾努斯走到沙盘地图前,目光看看他,又看看沙盘,意思非常的直白,劳吉鲁斯慢慢上前,有些颤抖地指着上面的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的话语大多使用了含糊不清的代词,但精明的拉宾努斯很快就像两个军团的布防图给了然在胸,说到——“前面是片沼泽地,每个营地都有木栅卫护,后面是片平缓的海边砂地。”
说着这些,拉宾努斯笑着坐下来,连声感谢这兄弟俩,“待到庞培阁下返回罗马城后,你们的部族还是共和国盟友,你们的父亲还是国王,而你俩依旧还是元老院的成员。”接着他摆摆手,示意兄弟俩都出去。接着将莱利阿斯、马基乌斯等部下喊来。沉声问道。“西庇阿在安达布基亚山的战斗是真的吗?”
“是真的,据说死伤了快四分之一的兵马,行李辎重也丧失了接近一半,还有可靠消息说,梅特拉.西庇阿还有阵前向李必达乌斯乞降的行为。”马基乌斯小心翼翼地说,他当然明了这些话语只能在内部交流,毕竟这位西庇阿是庞培的岳父,要是将他的“光彩事迹”给传出去的话。对于整个阵营都不是件好事情。
“那好,我们来分析分析,既然西庇阿都乞降了,但李必达还是放弃了围歼对方三个军团的机会,我认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必达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处理,那即是来增援凯撒。就像赌局当中,在关键胜负时分,赌徒往往会牺牲小的筹码,诱使对方押上全部资产。对于凯撒与李必达来说,他们都敏锐认知到科库拉城是命运之地。“随后。拉宾努斯长呼一声,捂住了嘴巴,显然也是异常激动不安,“诸君,其实对于我们也是一样,当初之所以放弃对峙的念头,就是要骗取凯撒来围城,现在虽然先前对战小有挫折,但我自认为击破凯撒是毫无问题的,他的给养撑不住几天了,被我们死死拖住,只要他一崩溃,就必然是被我军全部杀死俘虏的结局。”
“那我们究竟如何在北面打开局面,我相信只要那两个高卢崽子说的话无错,能顺利击溃凯撒的九军团和十一军团,凯撒的其他围城队伍也必然相继完蛋。”莱利阿斯很有自信地说到。
“这个不用担心,我的杀手锏是三军团,原本我指派前往埃托利亚的是三和五两个军团,现在五军团重新归建科库拉,但是三军团却是后手,凯撒始终认为我会将这个军团,用于对奥利库姆城的登陆战里。但是,有了利波舰队的运输能力,我就能——”说完,拉宾努斯将手指向沙盘上,九、十一军团后方的那个位置,也就是刚才所说的,狭长的砂地,“在这里,使用舰队很容易就可以将一个军团送到敌人的背后,随后莱利阿斯将军,你率领一、二两个军团,在正面越过沼泽强攻,登陆的三军团在他们背后夹击,时间定要配合完美!”
“全部交给我好了,现在就将军令送给利波与赛克图斯他们!”莱利阿斯信心满怀,当即挥舞着拳头说到。
随后,马基乌斯很谨慎地对拉宾努斯提醒说,“阁下,既然西庇阿失败,您也得考虑下李必达三个军团的方位,他是不是真的被我们的舰队给引开了,去了北部海港?”
拉宾努斯想了想,就说这个自然也在我的考虑当中,李必达是整个战局里最不可轻忽的人物,也许庞培阵营里的其他人物不这么想,但我觉得是将他当作比凯撒还要危险的人物来看待的。听到这话,先前被那个人坑过的马基乌斯心有戚戚,急忙流下了唏嘘的泪水连连点头赞同。
于是,拉宾努斯给李必达写了封信,交给战争双方都能接受的人物前去送交,信的内容很简单:听说你俘虏了色雷斯王子萨拉达,而我手里有安东尼的弟弟盖乌斯,我希望就交换人质的事情,好好与你书面商议下,当然我不认为这封信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先前在和议时我的冲动希望你能理解,所以我必须将这封信先交给凯撒,再由凯撒递交给你。
这封信由马基乌斯手持,在两军对峙地带挥舞着手臂,说明来意后,交到了凯撒的手中,凯撒看完后笑笑,说这样的事我不会横加干涉,是拉宾努斯与李必达间的,接着他对身边的一位年轻幕僚使了个眼色,随后便盛情邀请马基乌斯留下来作客,但对方拒绝了,说既然凯撒阁下同意了这个交换事项,我就必须将信件送给李必达将军了。
凯撒很遗憾地说那就只能在欢庆胜利的宴会上再宴请您了,随后便亲自乘马送别马基乌斯。
马基乌斯有些诧异,因为凯撒是与他并辔而行的,从营地的这边走到正门的那边,换言之这是将营地内的军事秘密,不管是壁垒改造,战线布置,兵士情况,都一览无余地交给他来看,更何况自己可是工程总监,是行家里手,这种下意识的习惯,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多耽搁了些许时间。
而在吉蒙斯外的荒野上,萨博骑着马,咬着牙,没命地奔驰着,他累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但是他还在坚持着,李必达乌斯将军的营地还有三十罗马里,再加把劲儿,一定要在马基乌斯来到前,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他!
这样,最终萨博与马基乌斯间隔开了两个白日刻,先行一步到达吉蒙斯河的营地里,李必达一听到萨博的言语,便个箭步跨上马背,狠狠地打着鞭子,朝狄克哈强地区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12章 “后备兵”(中)
“哎呀,你们的首席副将人在何处?”在前往狄克哈强的街道上,马基乌斯不断擦拭着汗水,摸着挎在肩膀上的匣子,在马背上不经意地发问道。
负责带路的百夫长,有些不是很耐烦,“已经说到第六遍了,和狄克推多阁下说的一样,是在狄克哈强指挥海港的守卫工作。”
“哦,哦。”马基乌斯说到,便在短时内不再发问,这条道路他倒是认得,确实是去那儿的,于是在正常的乘马速度下,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才抵达目的地,在马基乌斯的眼前,黄昏下的海港确实一片繁忙,兵士与军奴在往塔楼上用绞盘吊着弩砲,船只在紧张地往下卸着不多的给养,从远方看去白色的营盘整整齐齐。
接着,马基乌斯也果然在竖着鹰旗的营帐里,见到了他所想见到的人,李必达乌斯。
对方坐在桌子的后面,一片沉静的表情,身边的机要奴隶进进出出,时不时附身接受他的叮嘱,带着悉悉索索的轻语声。见到“老友”,李必达欢呼着站起来,拍掌与有些尴尬的马基乌斯相拥,并询问他此次前来是什么事。
当马基乌斯说明来意后,李必达很慷慨地答应了,但是却询问说:“但是,若是两军在这段期间激烈交战的话,人质可怎么交换?”
马基乌斯愣了下,随后就说我方愿意停战三日,将这两位重要人质交换完毕后,再对阵不迟。随后,李必达面部闪现出一丝难色。力争将日期放在明日。三天时间太长。随即他重新坐下,快速地签署了释放萨拉达的命令字板,当着马基乌斯的面,将努马王的指环印章盖上,交了过去,“虽然我很恨拉宾努斯先前对我的粗暴与不守信用,但是我相信他也是在敌方阵营里身不由己,说真的。一个侍奉凯撒十年的人物,忽然到了庞培那边去,大概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消灭流言蜚语,证明自己了吧?”
这话居然说的马基乌斯颇为感动,他有些哽咽,接过命令状后,就鞠躬告退,并且许诺最迟明天就给出答复,而李必达也答应马上就将萨拉达王子送往凯撒处交割。
“萨拉达王子是否真的在此处?”马基乌斯忽然发问说。
“在。”李必达毫不犹豫,随即他补充道。“但是不可以给你看,我可不会让这个功勋证明随便就出现在世人眼前。”
其实当马基乌斯刚刚走到营地正门处。解下绳子牵马时,李必达就快步走到角落的柱子处,扶着,开始大口大口干呕和喘气起来,他几乎刚才是强忍着从马背上颠簸狂奔到狄克哈强的疲累,屛住呼吸,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让马基乌斯起疑心,所以这短短的短话,比一场战役还要耗费精力和元气。但是他就在往地上呕着胃液时,还是在马基乌斯离去半个白日刻不到后,调整好呼吸,重新跨上马背,再度朝吉蒙斯河口的隐蔽营地奔去。
待到入夜时分,他累得半死,几乎是在营地前被人给掺进去的,待到沙盘桌前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示意萨博,对众将佐与百夫长发言,随后萨博就当面宣布,“明日下午至夜晚时分,拉宾努斯会对凯撒的围城阵地发起总的突袭,一次前所未有的强攻,我个人估计拉宾努斯会将手头上的三个军团,还有个第三军团不知在何处,精选出所有的强悍兵士,投入到这场攻势里来,大队数量可能足有二十个,不过拉宾努斯不会愚蠢到均摊军力,他是会选择突破点的。”
而后萨博清清嗓子,说“所以他提出交换盖乌斯,完全是个诡计,就是在确定我们的这三个军团身在何处,幸亏我当时恰好在狄克推多的营帐内述职,并明确了狄克推多的意思,而我们的代理总司令官也因为他的机智,先是疾驰到狄克哈强,欺骗了马基乌斯,随后又不辞辛劳,立刻返回此处,督促我们所有人,加入科库拉城的战场!下面,请佩特涅乌斯将军下达具体的军令。”
于是这时候佩特涅乌斯这位老将,很有礼仪地站出来,对着众位问好,随后很慢条斯理但却清晰地代替主帅布置起来:
凯撒属下两个最重要的高卢籍骑兵队长叛离了,而现在马基乌斯既然急于知道我军的位置,说明这两位确实将凯撒防线的虚实全出卖给拉宾努斯,所以庞培方最可能进攻的方向,就是北部的狄奇阿斯部。
“为什么?”安冈第努斯不明了内中的判断依据。
“因为这儿的两个军团最弱,虽然安东尼的南部防线有个新兵二十军团,但也有十六军团在撑腰,拉宾努斯与南部与东部战线都交手过,他自然应该明白这两地的我方军团都不可小觑。”佩特涅乌斯的这个回答,让安冈第努斯无言以对,闭上了嘴巴。
“今晚第三个步哨时我们就出发,六军团负责先行,十三军团与十五军团担任后拒。代理总司令官则带着卫队与幕僚,最早赶赴狄奇阿斯营地五罗马里以外的地方,勘测阵地,鄙人则随军团一同行进,负责调度。”说完,佩特涅乌斯要求所有百夫长即刻归营,让兵士携带一天的干粮,与所有的装具,并且手持火把,准备趁夜急行军。
而这时,暮色当中,科库拉城周边两道工事间的旷野上,凯撒的兵士与拉宾努斯的兵士都在列着庞大的队伍,相隔在射石机的射程外静静对峙着,这样的情况已经延续两天,双方的队列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拉宾努斯将最后一列兵士安置在封锁线的城墙上,手持猎矛,准备凭借高度给予来犯的凯撒军沉重打击——但凯撒的兵士们,始终在投掷距离外,并没有“来犯”的想法。
拉宾努斯这边的兵士,嘴唇都渇得裂开流血;
而凯撒这边的兵士,肚子也要贴到后背了。
但他们都肃穆地站立着,几万人面对面,持续了整整一天,没一个人随意乱走乱动,脱离百夫长要求的岗位,双方都骄傲地擎着鹰旗,随后到了夜晚时分,在相同时间点的军号声里,退回了各自营地。(未完待续。。)
第12章 “后备兵”(下)
“拉宾努斯肯定会在近日有所大动作,不然他不会指使马基乌斯去确定李必达军团的方位的!”凯撒归营后,即刻脱下猩猩红披风,说到,随即他的眼珠转了转,“拉宾努斯的主攻方向应该就是北面的狄奇阿斯,因为那两个叛徒的招供。”
但是当色克底流斯等副将要求凯撒前去增援北面阵地的时候,凯撒却回绝说,我手头上已经没有任何预备队,前些日子的战斗里我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有生力量,随后他闭上眼睛,说到:“我相信李必达乌斯的三个军团,会成为压垮拉宾努斯最后的后备兵,罗马的后备兵的作用,就是让敌人不得不接受第二次战争,不是吗?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派遣令牌官,前去提醒狄奇阿斯。”
夜幕中,凯撒派出的令牌官,与几名骑兵,急速摸着黑,朝北面的阵地而去,相隔在其间的沼泽地,是崎岖难行的,并且非常危险,但是若要绕街道前往的话,时间又非常不充裕。
“噗嗤噗嗤!”马儿惊恐地嘶叫起来,差点将令牌官给掀下来,几根标枪横横地插在马蹄的前面,随后在黑夜和灌木里,忽然走出一群披着皮革和兽皮的兵士,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带头的百夫长将令牌官往下面一扯,粗声喊到,“这位,你的旅程结束了。”
这条通信路线,显然也是那叛变的两兄弟告诉拉宾努斯的,这时候这位科库拉城的最高指挥官,正在精密地部属对凯撒北面营地的进攻路线:二十个大队。乃至每个联队。如何沿着面前的这片沼泽地的不同通道。构成协同的攻势,这对浸淫军阵这么多年的拉宾努斯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另外,在亚得里亚海面上,利波与赛克图斯的船队,也熄灭了甲板上的火焰,顺着黝黑平缓的海潮,林立的桅杆如同暗色的森林般。悄悄载着三军团,在砂地海岸精准地抛锚,而后马其顿三军团的兵士,或乘坐小独木舟,或直接涉着浅水,登上了岸头立阵,等待着进攻的讯号。
而此刻,狄奇阿斯的两个军团宿营地,还浑然不觉,他们只是在正常的警戒范围内。也就是木栅壕沟处为界限,安排了巡逻的兵马。先前科库拉激烈的围困战里,大部分都发生在凯撒的东阵线与安东尼的南阵线,所以要说北面的营地没有懈怠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凯撒在派出令牌官前几日,也曾提醒过狄奇阿斯,要注意整军备战,但狄奇阿斯也很难将军令贯彻下去,他先前大多时间担任的是凯撒的幕僚长,缺乏一线带兵的经验。
待到军营里报时刻的军号悠悠响起后,凯撒艰涩地起身,看着柜子上的水时计,哑着嗓子询问令牌官回来了没有?在得到否定的回答时,一向稳健的凯撒也莫名来火了,他咒骂那两个叛逃的高卢兄弟,并且发誓要在将来将他俩钉上十字架,剥夺他们家族的一切荣誉,随后他便说,“派出第二和第三个令牌官去,要快,走不同的道路,我们的通信路线可能也被出卖了!”
这种明知道敌方动作是什么,但却无力做出反应的感觉,让凯撒觉得极度难受,现在他也觉得悔恨,一是后悔当初听从了安东尼冒险草率的建议;二是痛恨自己,为什么先前不将那对人渣兄弟给杀死,起码将他俩给囚禁起来。
但还没等幕僚安排好其余令牌官时,不详的喇叭声,和带火石弹划破天际的响声,就打断了凯撒,他步出营帐,这才说了句,“看来只能看李必达乌斯的了,因为拉宾努斯已经发起总的攻势了,目标、时间和行动我都没有猜错,但是我却没有力量去挫败他!”
旁边的卡勒努斯急忙劝说凯撒道,“把十二军团的首席大队交给我,我去增援北面的营地。”
“意义不大。”这时候的凯撒居然在语气里闪现出一丝畏惧和无奈。
但是卡勒努斯异常坚持自己的请求,他劝说凯撒道,“战争是运气和策划,但就我多年从军的经验来看,也是得益于果决和坚持的,就请将那个首席大队交付于我,即便无法单独打退拉宾努斯的攻势,但我自信也可以为等到李必达乌斯将军的增援,赢得时间。”
这席话打动了凯撒,他便允许卡勒努斯的行动,并重新鼓起信心,“其余所有的百人队,都随我立刻下山,阻滞猛攻拉宾努斯的留守人马,为我军北面的围城阵地减轻负担!”
但是这时候,狄奇阿斯的两个军团在猝不及防当中,已经陷于了混乱当中,当这位将军带着九军团首席大队冲出营门前,抵御潮水般涌来的庞培军兵士时,他发觉十一军团的营地已经开始有逃跑的迹象了,狄奇阿斯破口大骂着,说这是马尔斯在惩罚他的不虔诚,从而才让他和这个长腿军团处在同一防线上。
但还没等狄奇阿斯发泄完怒火,敌人的轻步兵就火速列阵朝前,对着乱哄哄地九军团首席大队抛出猎矛,射出弓箭,狄奇阿斯身边的掌旗官当即中箭倒下,但还没等狄奇阿斯将他扶起,这位掌旗官就挣扎着站起来,箭射入了他的胸部,但他依旧紧紧撑着鹰旗,转身对首席大队的所有人喊道,“我以前不过是个军奴而已,是凯撒阁下解放了我,并将军旗交由我掌管,如果我今天战死,也请同袍们将鹰旗完好地返还给凯撒,连带我对他的忠诚和爱戴,告诉他,九军团鹰标掌旗官没有辜负他,凯撒的鹰旗永远不会有一面落入敌人的手里。”
听完掌旗官这番话后,九军团的首席大队高喊着,“今日牺牲所有人的性命,也要为凯撒阁下保护住军旗!”随后狄奇阿斯也热血沸腾,亲自拔出剑,和属下并肩与敌人混战在一起。
但是狄奇阿斯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身为战线最高指挥官,这个时候不应该像个百夫长那般,举剑和普通兵士一起并肩作战,而是应该在扈从保护下,火速巡察各个营地,鼓动其余兵士一起出去作战,这几乎导致了北面阵线随即而来的崩溃。(未完待续。。)
第13章 尽情反攻(上)
“先营其室,以安其妻,爱畜牧牛,以曳其犁。”——古希腊诗人希西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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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拉宾努斯的进攻不是单单一路,而是多梯队多方向的,这体现了他尽善尽美的指挥艺术,也显示了他缜密的准备工作,在这种凌厉的攻势下,只有邻靠的三个大队,都是九军团的人马赶来加入战团,簇拥保护着鹰旗,大家都热血贲张,视死如归,但搞到最后仿佛不是在卫护阵地,而是把所有的焦点放在鹰旗上了。
结果另外两路庞培军,迂回到营地的两侧,登上了高地,攻了进去——守卫营地辎重的军奴和部分辅兵,开始脱逃,接着引起连锁效应,其余九军团营地纷纷效仿,即便有少数百人队在勇敢官长的呵斥下,依旧能奋起抵抗,但给庞培军的阻碍却是零星无效的——因为拉宾努斯在北面的攻击方向,整整投入了二十五个大队,还不包括辅兵。
进攻方并不恋战,他们很明白主帅布置下来的任务目标:遇到死战的敌人,将他们围困起来,其余人马继续突破渗透,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将这帮人全部赶到狄克哈强,并且摧毁他们的营地、辎重和士气。
很快,十一军团的塞勒斯特将军也不安起来,因为庞培军也杀到了他驻防的营地,并且其属下兵士似乎都没有死战到底的意愿,而是在惊慌中开始收拾行李了。
塞勒斯特,按理说他的资格起码是与拉宾努斯相当的。是最早追随凯撒党派的著名人物之一。并且在镇压喀提林叛乱里立下功勋。但待到后来,拉宾努斯是凯撒的首席副将,而他则籍籍无名,因为他在政治上对凯撒有多狂热,在军事上侍奉凯撒就有多凡庸。先前,凯撒将他安排在盖乌斯与优拉贝拉之上,担当陆海进攻伊庇鲁斯的任务,就是希望给他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但结果显然不是很美妙,丧失了所有船只不说,还让安东尼的弟弟盖乌斯被俘,一度闹得安东尼要杀他而后快——所以凯撒在部署围困线时,特意将他俩一南一北给隔开,作个老死不相往来。
当庞培的人马来攻前,塞勒斯特还在埋首于战史的写作,这是他的爱好,似乎也是骄傲的资本:一位将军即便实战能力平凡,但依旧可以通过写作而名留青史。他关注的对象,一个是朱古达战争。一个是喀提林叛乱,前者是为了荣耀党派前领袖马略,后者则是为了夸耀自己。
但当真的战阵厮杀来临时,这位将军却又开始慌了手脚,他并不缺乏勇气,但是担忧自己又会遭到失败而已,十一军团的营地是构筑在四面都是溪流和壕沟的高地上的,塞勒斯特最早是抱定固守到底的打算的,即便军团其他大队开始奔逃,但他还是带着首席大队,举着金牛旗标,凭借地利打退了庞培军好几次冲锋。
信心又涌现出来了——“点燃给凯撒阁下的烽火,并且坚持下去,十一军团需要重塑自己的声誉。”塞勒斯特喊到,接着兵士就烧起了告急的篝火,这也是凯撒各部联络的讯号。
但凯撒也好,乃至是安东尼,都没有办法前来增援,因为拉宾努斯不但在科库拉城的东部与南部留下了坚整的留守队伍,还安排了相当多的辅助射手在城壁上,锁死了增援北面战线的道路,甚至连港口里的船员桨手都被他动员起来,担任薄弱地带的守护。
各个方向都在厮杀,都在吃力,所以烽火,也只能成为一个象征意义的符号罢了。只有卡勒努斯最早出发的十二军团首席大队,还在奋力地边进行小规模战斗,便朝支援的目标全力挺进着。
到了黎明时分,塞勒斯特并没有能看到一兵一卒的到来,他放眼望去,各个通往营地的道路上都晃动着庞培兵士的头盔,下面是狰狞的面孔,而那边狄奇阿斯带领的抵御力量,即九军团首席大队也面临崩溃了,虽然他们事先了保护鹰旗的诺言,但那个掌旗官战死了,狄奇阿斯也受了伤,六位百夫长战殁了五位,兵士伤亡过半,只能抱着鹰旗,朝后方退却。
这时候,更大的喊杀声从塞勒斯特的后方传来,他转头看去,瞬间惊呆了——在营地的后背,又出现了黑压压的敌军,正排着密集的队形,朝己方杀来。这正是拉宾努斯预先自海路迂回来的马其顿第三军团,它的出现彻底让凯撒方的士气崩解,兵士和百夫长不再顾惜荣誉,争先溃逃,许多人与驮兽,凄惨地坠入了自己挖掘的深壕当中而死,其余的人就踏着累累的尸首,开始朝更远处逃逸。
“崩溃了,全都崩溃了!”塞勒斯特不及多想,便也带着卫队与武装奴隶,跟着兵士一起逃了起来。
晨风当中,距离北面营地五个罗马里的处山坡上,李必达骑着马而上,他身后是所属三个军团的旗标,“多么壮观的情景。”当他看到,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都是是火焰和败兵时,便带着某种嘲讽的语气,如此说道。
“凯撒阁下在这儿的两个军团,都崩溃了。”旁边气喘吁吁的萨博与汉斯克,明显没代理总司令官那么好的心情。
“时间足够了,那就让拉宾努斯暂时有三个白日刻,那么好的心情。待到下午餐时分,我会好好款待他的!”说完,李必达抽出镀金的指挥棒,往原地指了指——这儿,马上是六军团的集结地。
而后,朝右边的沿海平地指了指,“那里,是十三军团,与骑兵、战车的出击点。”
最后,他凝神朝左边望去,指着延伸纵向的高地,说,“那儿,是十五军团的集结地!”
在李必达的身后,最先抵达的,是六军团,他们纷纷喘着气,还还能按照队列,在一片尘嚣当中,爬上了代理总司令官所在的山坡,接着没命地构筑简易工事来,大家看到眼前的景象,都觉得有种“总算赶上了”的想法。
随后,十五军团与十三军团赶到,但他们在传令骑兵的引导下,很快自然分开——赛尔哈带着十五军团朝李必达指定的侧翼山坡跑去,而佩特涅乌斯亲自带着十三军团,往海滨地带奔去。
“下面,就轮到我们出击了!”(未完待续。。)
第13章 尽情反攻(中)
这时候,整个的北面防线已是一片凄惶落败,拉宾努斯的骑兵闪电般的占据了各个通道要津,步兵则正在像篦子般清剿着还在抵抗的凯撒残兵,许多丧魂落魄的九军团或十一军团官兵,没有站立在木栅后继续抵抗下去的勇气,而是从十个罗马尺高的营地倒塌的墙壁缺口处跳下,结果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还能保持双脚的完好,但也在跑到营地外围街道时,被敌人的骑兵赶上杀死。
卡勒努斯的首席大队,也是在这时候赶到的,他见到眼前的惨景,惊愕了一会儿,随后瞬间判断出来,这时候再去救援已是毫无意义,但是他更没有退走,这位坚毅的指挥官是从老行伍里被提拔出来的,胆子出奇得大,并且毫无慌张,他带着一千名凯撒兵士,将绘有特制徽标的盾牌用布套套起来,取下在高卢战争时喜欢带着的夸张羽翎,在战线混战当中,直接保持着严整队形跑动起来,这显得他们也是庞培军队里的一员,就这样卡勒努斯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两个军团被摧毁的营地,也穿过了庞培军自海滨赶过来的马其顿第三军团,这时候天刚刚放亮。
甚至,对方的第三军团在较肩而过时,还敲打盾牌,向己方致意,每个人都在争着抢掠立功,竟然也没有询问口令。
于是,在距离海边仅有三百步远的地方,卡勒努斯发觉了先前九军团在这儿构筑的一座被遗弃的旧营。这个旧营似乎最早还是庞培军设立的,它背靠树林,面向大海。后来九军团来到这儿的时候。便又以这个小营为核心。扩张了一圈周围工事,使它变为了能容纳一个军团的大营,并且构筑了取水用的甬道。但构筑完不久,凯撒下令两个军团的封锁线前移五个斯塔狄亚,于是狄奇阿斯又将此营给放弃了。
但卡勒努斯现在钻了进去,随后他才命令所有兵士取下盾牌布套,并大声呼喊起来,占据了营地的地势。当时许多庞培军兵士都在争着趴在河川边抢水喝,在还没反应过来前,就被卡勒努斯的兵士用抛掷来的猎矛杀死了不少。
“怎么还会有敌人!”正在前线追亡逐北的独眼将军莱利阿斯没好气地说道,而后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派遣出四个大队去围攻那座旧营,随即带着更多的主力,大约十五个大队,其中一、二、三军团的首席大队都在他手里,继续朝吉蒙斯河渡口的方向追赶而去。
因为按照事先拉宾努斯的策划,一定要全部歼灭凯撒的北面防线守军,随后再反手。将凯撒东部与南部的军团逐次击败,直到将他们全部赶入吉蒙斯河喂鱼。
而这时。被俘的九军团与十一军团的人员,从里面甄别出百夫长、队标手、十夫长等,大约十余人,按照要求被特意送到拉宾努斯在后方指挥的营帐当中。
“同袍。”看到这些人,拉宾努斯先说了这样个称呼,于是这些被俘人员想到败战时自己慌不择路的窘态后,开始羞愧不安起来,随即拉宾努斯又接了句,“刚才军奴将你们丢弃的队标和营旗给送来了,共有三十二面。”
接着,拉宾努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那十余人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只是心想既然对方还以“同袍”来称呼自己,怎么也是有着情义在其中,最终名来自卡普阿城,在高卢战争期间,始终与拉宾努斯关系最好的骑士,说了一句,“这是因为您的指挥特别精妙,我们奋力抵御,但还是控制不住属下的败退。”
“普奥斯,你先前在高卢,追随我与凯撒多少岁月?”拉宾努斯就站在他的对面,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位叫普奥斯的骑士没费什么力气,就报出来四年这个数字,看来他记得异常清晰。
“那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老兵,是不允许在战场上丢弃队标营旗,而逃跑的,你应该卫护它至死方休,这是军令规矩。”拉宾努斯冷若冰霜地说道。
普奥斯尴尬地笑起来,他下面已经准备说些缓和气氛的话语,来绕过这个沉重的话题,但拉宾努斯却拔出佩剑来,直直地刺入了他的腹部,普奥斯的表情带着万分的惊愕,他抓住矮胖的昔日同袍上级的肩膀,用尽最后气力说,“我们曾是......”接着他就被拉宾努斯狠狠推倒在行李箱上,呼啦啦带翻了许多匣子,躺在其间气绝身亡。
接着,一直在旁边的,先前叛乱过来的两位高卢贵族兄弟,窝在营帐的角落里,战栗着,看着他们已经不认得的拉宾努斯,化为了杀戮的魔鬼,他与手里的剑急速晃动着,带着俘虏同袍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短短时刻之内,所有的俘虏都尸横当场,而拉宾努斯提着剑,满身浴血站在中间,不发一语。
“咣当”一声,他最终将剑仍在了桌子上,而后从发抖的军奴那儿取来清水和毛巾,慢慢洗涤着手上和躯体上沾染的血迹,接着对那对兄弟说到,“我折磨并虐杀了他们,因为我现在已是最敌视凯撒的人物,因为我不惜杀害曾经出生入死的同袍。”
解释完这一切多余的话后,拉宾努斯还是换上了新的铠甲和斗篷,又若有所思地说,“今天的战斗,我面对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九军团,这个军团曾经在寇达将军的带领下,与蒂洪山与三十万赫尔维提人鏖战而不落下风的,现在却上到军官下到兵士,都堕落为逃命鬼,军团不是看旗标的,而是看人的。”
正在拉宾努斯喃喃自语时,一名传令骑兵十分惊慌地跑进来,说“战场上出现了新的敌军。”
正在系着斗篷纽扣的拉宾努斯全身一震,随后低下头,换做更低沉的语调说:“我果然被李必达乌斯给欺骗了,他已经来了,来到这个战场了,他先前根本不在狄克哈强。”而后他猛地取来佩剑,挂在肩带上,对着那传令说,“继续你的职责,汇报出战场究竟有哪些新的态势吧!”
“是,是的。”那传令看到满地的死尸,定下心神后,“在当面突然出现了许多大队的敌人,占据了山坡,似乎有一个军团之多。另外,又有股千人规模的,不知何处来的敌人,冲入了旧营当中,阻扰我军的进军。”(未完待续。。)
第13章 尽情反攻(下)
拉宾努斯戴上头盔,骑着马在卫队簇拥下,冲到了距离那座滨海旧营两个斯塔狄亚的地方观战。
在旧营坚守的,拉宾努斯很熟悉,因为从盾牌徽纹就能判断出来,是十二军团的人马,他们还举起了那标志性的巴兰提亚山隼旗标,这些兵士极为凶悍地据守在嵌满铁钉的木栅前,抵御着自己部属的围攻,而巧的是,进攻旧营的四个大队,都是先前与安东尼弟弟盖乌斯一起投降的凯撒旧兵,看来这又是场昔日同袍的相残之战。
攻击的队伍,不少人在头盔的檐沿上,便绑上了细细的爆竹柳条,这是拉宾努斯事先的新发明,为了让兵士在攻击凯撒方营地中,减少被石头砸击的伤害,现在也成了判明两军身份的依据,他们沿着各条道路,不断地对卡勒努斯的旧营加以围攻,但也被卡勒努斯巧妙地一一抵挡了回去。这时,拉宾努斯才明白,胜利的果实也许又要被自暗处冲出的李必达给摘走了,他瞬间被愤怒的情绪支配,咬牙切齿说到,“将攻击的人马,增加到八个大队!”
那边,莱利阿斯的人手,被吉蒙斯河的支流分割成两个集团,这位独眼将军看到了正面的山坡上,站立着那位他最仇视的异族敌将,还有对方的旗标,六军团从马塞利亚城夺来的不朽神像,在山坡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大约三千人左右的步兵与弓手,前沿已经用临时削尖的木桩排成简易鹿砦,并且敷设了抛石机。和奇怪的用骡车马车拉着的弩砲。以及一列蝎子弩。看来颇是构筑了一段时间的防护。
“能忍住不来救援友军,反倒先占据地利,是准备阻遏我们扩大战果嘛,这位叫李必达乌斯的混蛋,但也真是冷静。”莱利阿斯暗忖着,便下令所有兵士,继续保持队形,追逐对方的败兵。“让败兵冲乱那面山坡上敌人的阵地。”
于是,两个军团丢盔卸甲的兵士,发出哀求的高呼声,像潮水般从向李必达的六军团阵地涌来,于是所有来自萨丁尼亚的兵士们,都齐齐扭头,为难地看着代理总司令官,希望他下达应付这样局面的指示。
“军队的阵地、鹿砦和战线一旦形成,那么任何出现在正面的相向之人,都被自当视为敌人处理。这根本不需要我多说!”李必达表情严肃,而后持住指挥棒。重重朝下磕了一下,接着旁边的军号手立即发出射击的号角声。
蝎子弩、骑兵砲、抛石机,外带前列鹿砦后的弓手,都在同一时间将手头的武器轰然倾泻出去,结果败兵一下子就被打翻大片,剩下的再也不敢哀嚎了,而是连滚带爬,散到了李必达阵地两侧的方向没命逃逸而去。这样,对莱利阿斯所部的射界,也就短时间内清扫一空,第二轮就是冲着他们去的。
这种火力,是先前莱利阿斯还没有见识到的,在他的概念里,共和国一个军团,也就五十五具蝎子弩,四门抛石机与十门弩砲,这是标配的。但是李必达明显突破了单个军团的编制限制,将直属各个军团的砲分队,和各百人队的轻型火力全部集中起来,摆在了六军团这儿,也就是说,是一百二十具蝎子弩,十二门抛石机,和不下二十门骑兵砲,齐齐射击。
所以,莱利阿斯看到他摆在最前面追击的两个大队,在很短很短时间内,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这时敌人那个六军团,开始集体欢呼起来,爆发了嘲弄般的喊声,“就让接下来的胜负,决定今天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可恶啊!”就在莱利阿斯准备撤下队伍,重新调整攻势时,他右翼纵向的山脊线上,也突然冒出许多人来,这正是十五军团,黑皮肤的努比亚兵士再度采取了“**一”的弓射战术,将八百名弓手集中排在山脊一线,箭矢纷飞如霰,莱利阿斯的右军团阵线也在这样的打击下陷于混乱。
“把队伍全部撤回去!”莱利阿斯虽然大多数情况下极度勇敢,但在当时哲人的眼中,勇敢一直是处于怯懦与鲁莽间的中庸之道,故而是优点和美德,所以他还是成功避免了鲁莽之举,要求将左右两个集团,各数个大队,顺着吉蒙斯河的支流,给安好地撤回去,毕竟攻破了凯撒北部防线,也算是大功一件。
谁知又是一阵急促的军号喇叭,李必达将镀金指挥棒挥出,十三军团前的轻型带矛战车呼啸驶出,后面是背负着弓矢的马蒂亚骑兵,再后面是紧紧跟随的十三军团重装步兵。
在这三波铁血碾压下,莱利阿斯的左集团的战线也开始崩裂,整个海滨都是兵士搅杀一团的身影,“死死咬住敌人,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不顾一切朝前推进。”这是李必达的死命令,三个军团的兵士满山遍野地呐喊着冲下来,反倒追着莱利阿斯的败兵,朝原先的阵地杀去。
而这时,拉宾努斯指挥的八个大队,已经经过艰苦的作战,接连打破了旧营的两道木栅,但卡勒努斯还是将人马撤往了原来的核心小营,继续坚持抵抗。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身为庞培的克里恩那么多年,对方可曾有过半点恩惠?是凯撒将你拔擢成首席副将,并且也是李必达将军在战火里保护了你的家乡金古卢姆,现在你终于将屠刀伸向了恩人。”在小营的木墙后,卡拉努斯扶着受伤的手腕,还不忘怒斥拉宾努斯,他是个耿直的军人,原先有多敬服拉宾努斯,现在就有多恨对方。
“拉宾努斯,卑劣小人!”十二军团首席大队的战斗人员,和伤兵们,都在小营当中喊着如此口号,还在疯狂地将墙壁拆下,随后狠狠往下面砸。
听到这样的怒斥,拉宾努斯依旧低沉着脸,旁边的扈从建议说,“敌人坚守的营地只剩这一小块,不如围起来,射入软木火箭,把他们全都烧死。”
但拉宾努斯并没有及时做出回答,直到他得到了前方莱利阿斯惨败,而李必达足有三个军团赶赴而来后,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来不及了。”便下达了同样后撤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14章 训诫(上)
“没有什么东西比军事艺术的革命与改进更加频繁。”——古希腊雄辩家德摩斯梯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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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拉宾努斯的军令下达后,许多庞培军兵士还在占领的营地溪流边贪婪地趴着牛饮,而那边莱利阿斯的部众已经反向溃逃,但李必达的三个军团进逼,死咬住不放松,森林、海滨和河边的荒野上,庞培军的后卫部队接连被突破,他们的死伤比先前北面阵地的凯撒军损失还要严重,有的人逃往了利波留下的独木舟上,有的人往凯撒营地里乱钻,有的人则朝科库拉城方向奔跑,但更多的人是就地四处藏匿,不管是拉宾努斯,还是其他任何将军,都对属下失去了控制。
而同时卡勒努斯也率着部下,从小营突袭出来,配合李必达的攻势,夹击敌人。
到了傍晚时刻,两颗人头出现在了坐镇指挥的李必达眼前,即是叛徒劳吉鲁斯与艾尔古斯兄弟俩的,前者是被十五军团的某个黑人兵士砍杀的,后者则是混乱里躲在营地角落里,被李必达卫队长阿尔普发觉被射杀的。
“这两人一向是追随在拉宾努斯身边的吗?”李必达询问说,而后得到了俘虏的认可后,他便说到,“看来,拉宾努斯的幕僚与扈从队伍也已经溃散了,告诉前线的军团司令官们,继续凶狠追击,要将庞培在希腊的精华队伍一鼓作气歼灭掉。他们先前经历长久的攻坚战。人马都极度缺水。根本没有反抗下去的力气了,叫他们全部出来投降,我们保障对方的生命。”
接着,几名军奴将李必达的坐骑牵来,他嘘了口气,看着暮色苍茫的四周,和尸骨如砂的战场,随即踏着单边蹬。翻上了马鞍上,下令:所有的砲兵分队、辎重队,以及司令官的卫队,携带旗标向前进六个斯塔狄亚,另外传令给前线兵士,以重新占据水源河川为界限,将庞培方残兵逐出这个范围后,就利用原来的营地,重新布置封锁线。
大约有三千多名庞培军兵士当场被杀,加上先前攻坚的损失。当日可以说是拉宾努斯一生当中最糟糕的日子,五千名精锐部下丧命。大约有相同数量的人被俘或者投降,其中大部分是先前和盖乌斯一起投降的,后来便编入庞培军团当中作战,现在他们再度摇摆回来,向凯撒首席副将交出武器与铠甲。
还有更多人逃亡散逸,不管是凯撒方还是庞培方,都不可能掌握他们的确切位置,满山满谷都是,不过李必达乌斯对属下说不用担心,大约两三日后他们是会自动出来的,在清水与食物的引诱下。
最终追随拉宾努斯逃回科库拉的,还不足一万兵马,他丧魂失魄地返回了原点,随后呆呆坐在营帐里,抱着脑袋,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但兵士们可不管,惊恐、失望和口渴的折磨,让他们尽情哭喊起来,这种毛骨悚然的哭声,连凯撒阵地上的两个军团兵士都能听见。
当日,凯撒与安东尼也没有闲着,他们各自组织了十二个大队,对着敌方的封锁线猛攻猛打,也是取得了相当的进展,破毁了一段城墙,而后还驱逐杀死了不少庞培方的辅兵。
“后备兵”的到来,彻底逆转了战局,现在摆在拉宾努斯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尽快乘坐船队逃走,二是在断水的情况下全军覆没。
第二天,拉宾努斯站在城壁上,派出卫队将安东尼的弟弟盖乌斯给送到了两军对峙阵地前,随后要求凯撒与李必达乌斯出来商议。
李必达得到这个消息后,心念对方是要交换色雷斯王子萨拉达,便也邀请这位王子与自己同行,在麦德捷卫队的“护送”下,一起来到凯撒阵营前,“我不知道该使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感激你这次的功勋,和及时的到来,这还是证明了安东尼的方案是完美的,不过我却在执行过程里高估自己,若是要追究北面阵线失守的责任,我认为自己身为军队的最高统帅,绝对是要揽过全部的。”凯撒见到李必达骑马而来,就不断地表述着感激之情,而李必达很谦逊地答复,他不过是在履行名首席副将的职责罢了。
但凯撒依旧很执着,“你会得到回报的,我最亲爱的副将与助手。”接着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那位脸色带着惊慌的色雷斯王子,便宽慰加打趣说,“您应该知道,我方其实是不愿意放你过去的,因为那儿现在连水都没有喝的。”
这会儿,所有的卫队都将面孔扭向了另外一面——南线指挥官安东尼大喊大叫着,骑马奔驰过来,看来他绝对是将职责扔给了法奥比纳斯。
“我是来参观我弟弟被赎回的过程的。”话虽这么说,但李必达明显看到对方的眼神灼灼放光,所以与其说是“参观”,不如说是“监视”,今天对方是必须要见到弟弟安好无缺地返回己方阵营来。
盖乌斯是站着的,依旧带着镣铐,背后是拉宾努斯与手持利刃的兵士,似乎商议的现场氛围并不是那么和谐轻松,看到了昔日的首席副将,凯撒的心中又涌起阵厌恶仇恨的感觉,他已经听说拉宾努斯戕害己方被俘官兵的事,便沉着脸对李必达说,“你负责与这个恶棍交涉,我不愿意与他多说什么。”
这时拉宾努斯先发话,“我愿意释放盖乌斯,另外色雷斯王子我方也不需要返回了,因为整个军队都在断水当中,我所有属下都在遭受苦难,没必要让他跑来受苦。还有,先前我欠李必达你一个巨大的人情,你宽赦了我的故乡,所以如果你不嫌弃,那就请接收我的歉意。”
“你还是尽快投降吧,免得让剩下的兵士再遭受苦难。”李必达见对方直接解下盖乌斯的镣铐后,便大声规劝说,“而后不过是接受应有的惩处而已,难道这点你都无法承担吗?”
“在说什么玩笑话呢,我是承担政治责任的人物,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所以,尤利乌斯阁下,李必达乌斯阁下,我们在其他的战场再会,身为个真正的军人,只能做到历久弥坚。”说完这话,拉宾努斯舔了舔干枯龟裂的嘴唇,拨转马头,返回了己方的要塞线当中。
“明日就开始三面围攻,我军给养也匮乏了,必须速战速决,现在优势在我。”看着拉宾努斯离去的背影,凯撒说到。(未完待续。。)
第14章 训诫(中)
在第二天,凯撒就单骑来到了北面防线营地当中,特别要求视察九军团和十一军团,由李必达与受伤的狄奇阿斯陪同。
凯撒这样做似乎是有深意的,这两个军团在前日的战斗里遭到了让人感到羞耻的惨败,许多护民官与百夫长是被自相践踏而死,兵士丢弃了整整三十多面队标营旗,而从先前的一贯表现来看,这两个军团也成为了凯撒整个战争机器里最大的“短板”。
“如今九军团是正规军团序列里的末流,十一军团是辅兵军团序列里的末流。如果考虑到前者在高卢战争里的表现,及后者在昔日博斯普鲁斯王国战争里的表现,再对比今日之态势,实在让人痛心堕泪。”这是凯撒的原话,换言之他需要集中训诫,给这两个军团,不,乃至整支军队来一次精神上的洗礼。
营地里,周围环绕着森林与海边的沙土地,在海水的咆哮声里,九军团残余的两千名兵士,和十一军团剩下的一千八百名兵士(其余的不是战死战伤,就是失踪无影),垂头丧气战战兢兢地集合起来,他们甚至不敢打着鹰旗和队标,因为许多人都满心认为,凯撒会惩罚解散这两个常败军团。
凯撒骑着白马来到所有人面前,他要求两个军团的所有人,首先将头给抬起来,“前日的战斗已经过去,活下来的人要面对的是未来,沉溺在情绪里的,只会是永远得不到勇气的懦夫。现在有些人的心中,老是在想着这次的失败。是的。先前九军团与十一军团确实惨败了。二十名有经验的百夫长阵亡,九军团鹰旗差点被敌人夺走,十一军团则更加让人感到不安,居然有接近一半的人在看到敌人从后面摸上来后,想到的不是坚强阻击,而是落荒而逃!”
听到这番训斥,兵士们再度纷纷将脑袋垂下,凯撒叹口气说到。“这种情景让我想起了共和国祖先们与布匿人在坎尼的会战,也许你们看到许许多多的说法,都是说我们罗马人在那个绝境当中是如何英勇战死的,但绝不是那样。有的人当时去清扫过可怖的战场,罗马大部分战死的兵士,是自己用小镐挖了个土洞,就将脑袋埋入进去,任凭敌人把他们屠杀——这就是怯懦者的可悲的下场,勇敢和体面永远属于坚持战斗下来的少数精英。所以,我恳请在场的所有人。继续坚持为我征战下去,用随后的辉煌胜利。洗刷曾经的耻辱,现在又有一群人,他们是这样想的,老是为一次的失败而耿耿于怀,难道我们不是在艰苦的环境里获取了那么多次胜利吗?在高卢,在日耳曼,在意大利,特别是在两西班牙,我们一次性覆灭了三个军团,但还是在坚毅和斗志下消灭了敌方最精锐的军队,和最有韬略经验的将军,所以失败一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这次失败,抵消先前十次战胜的悲观心理!”
凯撒这番话,将所有兵士的情绪调动起来,他们齐声高呼,请求独裁官给他们下达最新的战斗指令,哪怕现在就能够战死当场的,他们也会毫无保留地欣然接受,许多人喊着“尤利乌斯,英佩拉托”的号子,但凯撒在等待他们的兴头正高时,突然又猛然大喝起来,声色俱厉地打断了他们,“但最终,我还是要询问你们,这场战争的责任究竟由谁来承担?”
独裁官的语气极度严厉,这让李必达感到纳罕,因为在先前的将佐联席会议上,凯撒已经很大度地将所有战败的职责揽到自己身上,承认是自己托大,冒然在后勤和军力都不足的情况下,包围了拉宾努斯的优势兵力,假如没有李必达及时赶到的话,必然会酿成一场万劫不复的惨败。
但在兵士面前,凯撒的语调态度,明显变了,他继续摆出让人恐惧的脸色,狠狠训斥着在场的兵士,“难道你们还不够幸运吗?在敌人舰队布满整个海面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抵达这里,而不是葬身鱼腹,所以抱怨幸运女神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如果认为自己运气欠佳,就看看是否付出了真实的辛勤努力。我尤利乌斯.凯撒在先前,身先士卒,带领部队打败了一次又一次的敌人,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水源和营寨,将敌人牢牢围困在科库拉城内,现在完全是因为你们的胆怯和疏忽,才让敌人突袭得手。所以这次战斗失利的责任,没一个应该怪到我凯撒的头上,全部是你们的责任!”
“全都是你们的责任”这句定论如同炸雷般,将两个军团的残兵震得不明所以,他们感到如死般的羞愧,许多人这才感到,当初为什么就会让无谓的恐惧占据心头,若是提起武器坚守营地奋战的话,难道庞培的兵士真的就比当初那些高卢蛮子多出一双手一对眼睛?
“我宣布,九军团与十一军团的番号暂时再保留一年时间,因为对国贼庞培的战事还未结束,你们依旧有恢复荣誉的机会。但是今日的战斗依旧要追责到底,那就是所有的队标手,因护旗不力,统统下放到百人队里担当普通一兵,革除所有的额外薪资津贴。”凯撒说完后,向所有兵士伸出手来行了个军礼,“现在你们统一归辖李必达乌斯将军的阵线,因为这儿的旧的最高指挥官狄奇阿斯也被褫职,祝好运诸位。”说完,独裁官就骑着马离去了。
狄奇阿斯满面羞惭,他连马都没敢骑,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伤口,好像那是个耻辱的标记似的,倒是李必达而后跑到他面前,“艾格那提亚大道上,庞培方的四军团也快速朝东方逃去,伊利里亚到这儿的补给线重新恢复,我怀疑利波与赛克图斯等人,马上要带着拉宾努斯的陆军离开,所以苦日子要熬到头了。”
对方看看李必达,不明白深层次的含义。
但李必达也没有任何过深层次的含义,只是说,“萨罗那、伊萨等城市,从蛮族那儿筹措来一批小麦,另外伊庇鲁斯与埃托利亚,也搞到了羊奶酪与猪肉——我们几个军团的兵士,总算能缓解下饥饿困乏了!”(未完待续。。)
第14章 训诫(下)
凯撒的训斥简直效果神奇,在李必达新堆垒起来的营地里,九军团与十一军团那可是服服帖帖,“充作劳役”是李必达给他们下达的具体任务,说白了就是老老实实修筑围城工事。
不过这不代表李必达在惩戒他们,实际上从第二天开始,骡马队伍就拉着一车车的奶酪、面粉、肥肉与酒水,欢腾地送入了营地当中,李必达有意将营地的正门与后门同时打开,让盛大的补给队伍的阵容,毫无遮掩地展示给科库拉城的守军来看,并且将兵士分为两拨,一拨负责在封锁线上警戒,一拨就在营地内生火大快朵颐——他们把烤肉叉敲打得铿锵有声,闻着在木架上滋滋流油的烤肉香,伴着热乎豆汤泡着的小麦面包,边吃边热烈交谈着,当然那两个苦力军团也是得到了相同的待遇享受。
于是每天夜晚,都有不少受不了缺水之苦的敌军兵士,悄悄从墙壁上爬下,投到李必达这边的营地来,相信东边和南边的情况也是大致类似。“敌人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这已经成为凯撒全军上下的共识,但凯撒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他在力量处于劣势的时候像个赌徒,但在占据绝对优势下反倒十分谨慎,他下达了封锁线推进的命令:即先将原先的营地,前推两个斯塔狄亚,用己军的抛射器毁掉敌方的工事城墙;而后再将封锁线,第二次推进到敌方城壁下,实施强行突击,占据敌方的塔楼与营地。最后攻占全城。
入夜后。拉宾努斯缓缓走出自己的营帐。他旁边的军奴已经将顶上的金鹰与花环取下保管起来,而后拉宾努斯又亲手取下了挂在帐门上的常青藤,“这是原本准备庆祝大捷的摆设嘛,可惜它现在没有用处了。”回头看去,原来是庞培的小儿子赛克图斯,后面则站着他的哥哥劳斯,再远处是一队队朝船坞码头搬运轻重家伙的普通兵士们。
“是的,我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最终还是让凯撒彻底围困在这里。没有合格的兵士反击,海军舰队在这种状态下也毫无用武之地,城防也暴露在敌人的射程内。”拉宾努斯伤感地将常春藤放在地上,“我过于托大,过于自信狂妄,现在失败,就是这样。所以我愿意率领大部分兵士,固守这里,直到科库拉城的陷落。”
“这可不好,我觉得你可以将常春藤带着。总有天会用到它——父亲的最高指令来了,所有将佐外带马其顿第一军团。登上甲板,取道马耳他前往乌提卡城,在那里再做好迎接胜利的准备。”赛克图斯说到,而后对拉宾努斯伸出手来,“我知道你在我父亲的阵营里定是备受疑惑,所以也许你对某场战役的胜负过于牵挂追索,你讨厌西庇阿、盖比努斯这样的人物,但我想他们也一样不喜欢你,但我与哥哥都认为击败凯撒的希望,还是寄存在你这样的人才身上的,所以和我们一起走,不要在这个绝地白白牺牲性命。”
“其余的军团呢?”拉宾努斯平静地问道。
小雷神耸耸肩膀,等于是做出了回答,舰队的运载能力有限,只能输送五千人上下的人马前去阿非利加。
“我认为如果甲板上能够稍微加以改造的话,还是可以再带走一个军团的,这在数字计算上是合算的,即便遭遇不利天气而有所倾覆。”拉宾努斯不愿意叫其他三个军团在这儿全部坐以待毙,或者投奔凯撒。
劳斯在旁边解释说,“因为中途我们还要前往另外个小岛屿,那儿有追随父亲的元老们的家眷与资产,得一并将这群人接走,他们这些人不太喜欢与肮脏的普通兵士呆在一起,希望你能理解,虽然我也认为这群人的价值还不如战场上的低阶百夫长,但我父亲的事业离不开这群人。”
拉宾努斯表示绝对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但寄人篱下的他,对庞培方的举动是没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所幸的是庞培的两个儿子都很敬服他,不然以先前科库拉城的战败,盖比努斯这样的人绝对会将自己弹劾至死。
三日后,拉宾努斯一行人乘船逃离科库拉,只带了一个军团,其余的三个军团,包括许多不愿意离开同袍的百夫长与护民官,都静默地在各自营盘里列好队伍,“现在我们的将帅已经离去,我们自认为并没有任何对不起军团荣誉的地方,但很不幸的是,在将帅的眼中我们已成为必须丢弃掉的负担,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服役生涯最后会以这样的耻辱方式终结,现在大家要以特殊的方式自救——保持安然的秩序,不要在敌人面前丢失尊严,将人员和辎重的名册整理好,等待入城后凯撒对我们的处置。”一名被推选出来的庞培方的军事护民官站在讲坛上,对着其余三个军团的兵士沉痛说到,下面的官兵许多人痛哭失声,特别是潘神军团(第二军团)的人,怎么也想不通最高指挥官在最后关头,带走的有第一军团,而丝毫没有考虑到他们,难道他们不是和一军团向来并肩为“双子星”吗?
但这时,凯撒的军团已经入城,最早进来的是南线的安东尼部队,安东尼派出代表,要求当面的敌人交出营地和表册,当对方照办后,安东尼的两个军团即刻入住接受营地与城防,并且善待了投降的俘虏,没有搜查他们的行李。
大约半个时刻后,凯撒和李必达的两线队伍也进入科库拉,并给被遗弃的庞培军团兵士送去饮水——虽然骑马接受投降的凯撒本人和蔼可亲,但他属下的百夫长却鼓动胁迫降兵,要求他们以公民身份向独裁官欢呼“英佩拉托” 并且威胁说“喊吧,如果不感恩的话,那么独裁官将不再认可你们的退伍薪资和配给田产。我说伙计们,在内战里还能保障败者权益的,只有秃子一个了,别再抱着不合事宜的迂腐了!”
万多名降兵在无奈下,只能喊起“英佩拉托”起来,凯撒听到这个称呼后,似乎脸上带着不悦的神态,他请求兵士不要忘记现在的罗马是共和国,并且说“即使今天获胜的是庞培,他也会拒绝这样的称号,虽然我认为你们的欢呼是诚挚和善意的。”(未完待续。。)
第15章 maxima(上)
“轻步兵是双手,骑兵是双腿,重步兵是躯干,而将领是头颅。”——雅典将军伊非拉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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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欢呼还是顺风传播到了海岬那边,拉宾努斯听到这个让人厌恶的喊叫,走到了船尾的甲板上,他牵着帆绳,看着岸边海岬悬崖上立马的凯撒与李必达,“你终究还是化为了野心的奴隶,尤利乌斯!”
同样的,看着满海面的刚刚逃离的庞培舰队,李必达狠狠捶了下马鞍,对凯撒说可惜我们的舰队晚了那么几天才能抵达,不然今天庞培的军队一个人一块甲板都跑不了,“而不是放走一个精锐军团,继续为我们远征阿非利加制造麻烦。”
“可以了,我的朋友,希腊的战火已经平定,刀剑解决不了的,就必须要在会堂上解决——庞培已经不行了,我不会再将他当作首要的敌人,他失去了西班牙和希腊,还有东方,丧失了近十个军团,现在只能窝在非洲和大象为伴,但是更棘手的敌人会出现。”海风当中,凯撒头顶上仅余的头发依旧纹丝不动,有些感叹地说。
“现在整个共和国,还有谁能与您为敌呢?”李必达趁机假装诧异地问到。
凯撒凝神一会,随后说到,“有,共和国,共和国就是我最后的敌人。”
听到这话后,李必达立即沉默不语。凯撒便也不再说话。接着他问李必达对自己先前对九军团的训诫有何看法。
“应该重振了旗鼓。两个军团现在的风貌都很好,只要在冬营里完成整补操练,来年肯定会为您立下功劳的。”
“不,你心里其实在说,凯撒是个两面派,对将佐一套,对兵士则是另外一套,不愿意在公民军队前承担责任。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民众和兵士是最容易收买的。所以他们也是最没有义务和职责心的人群,你必须不断地给予,把他们喂养成为饕餮怪兽,然后当你再无可给的时候,就只能把自己给献祭出去,共和国早就变质,我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力挽狂澜,但现在还不知道,这种挽救本身会不会对它造成更恐怖的伤害,最终我可能会成为共和国的敌人。一个最不自觉但也可能是最自觉的敌人。”凯撒一气说完后,苦笑了下。随即对李必达说,“但是我们还得走下去,不是吗?在这种前方一片漆黑的征途里继续走下去,妄想掌握命运的人,永远是愚蠢的。”
“阁下,我赞同您的看法,共和国已经只剩下一具尸壳了。”李必达忽然将这个话题继续了下来,“它的尸臭味道甚至连在乡村里的皮革匠都能嗅得清清楚楚,在这个腐朽的躯壳里,最终会飞出来什么东西?是肠肥脑满的蛆虫,是狠毒的马蜂……”说到这,他盯住凯撒,低声说到,“当然我希望飞出浴火重生的菲里克斯,阁下。所以请继续领导我方作战下去 直到拥有重塑这个国家的力量为止。”说完,他便做了个效忠的手势,表示要追随独裁官奋战到底。
凯撒笑起来,他说难道你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听我这个老人家抱怨了,我的话才刚刚开了个头,就被你这样打断,真的好吗?而后他连说当然当然,说着便将手指向东方,“既然先前就以沉重的代价取消冬营,那么科库拉城的胜利就得好好运用——我准备留下九军团与十一军团,在这片海岸固守休整,另外库里奥终于也开始派出舰队与阿非利加的庞培舰队作战了,为登陆牵制做准备。随即你我各四个军团,你还是继续走塞萨利亚、马其顿北线,顺带将与伊利里亚、色雷斯与小亚细亚蛮族王国的交涉权全部交付于你,你的职责就是追击西庇阿那三支如惊弓之鸟的军团,歼灭他们,在小亚的以弗所停下脚步,随后再配合我们的盟友,消灭参与庞培方的博斯普鲁斯王国;我走雅典、克里特、罗德岛的南线,追击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顺便挟战胜之威,胁迫埃及托勒密、希律王重新降服。”
“昔兰尼城邦有我熟稔的商会,他们会为阁下您提供充足的船只与粮秣。只是叙利亚行省的狄希莫斯将军,他坐拥数个军团,但态度却始终极其**,当然他也有充足的理由坐山观虎斗,因为帕提亚对边境的威胁始终存在。”李必达说到,顺带试探凯撒对狄希莫斯的口风。
“不用担心,狄希莫斯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犹豫摇摆可以理解,只要我的鹰旗与船只出现在亚历山卓,他是会来向我效忠的,更何况他还是来年高卢总督的候选人。”凯撒准备打消李必达的疑惑,但对方的心中却在想,为什么这位重要的总督职务不是让我来承当。
数日后,凯撒与所有的将佐,在鲜花和掌声里,进入了更北方的阿波罗尼亚,在那儿由前执政官班克斯,和护民官海尔西乌斯等人组成的队伍,每个人都头戴桂叶冠和花环,声称是得到十名护民官的集体授权,代表全共和国的民众来谒见凯撒,“请求狄克推多将独裁期限继续延长六个月。”
“那执政官的选举该怎么办?我不想因为在这个职务上恋栈,而导致共和国正常的政治秩序产生空白期。”很谦逊立在座位边的凯撒,婉拒了代表队伍的恳请。
但随后海尔西乌斯操着浓重的西西里岛口音,称执政官的选举将如期正常进行,并保证不会“干扰”到狄克推多正在进行的征讨国贼的军事行动,只会竭尽全力地加以支持——一旦狄克推多这六个月的任期结束后,再可由两位执政官顺带接手国家权力,这样做便毫无破绽可言了。
凯撒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接着便询问在场所有人,来年的总督变更问题。班克斯说还希望现任的总督趁着冬营,返回罗马城,在元老院监察官司平泽尔的监督下,进行抽签仪式。
“不用那么麻烦。”凯撒忽然说道,接着他看了看在场惊愕的众人,重复了这句话,并且加上解释,“兵贵神速,所有行省总督现在就由狄克推多指认!”
接着他从军奴手里取过青铜条做的签,直接交给了身边的安东尼,“你即就任伊利里亚地区总督,并继续负责罗马城的粮食督办。”
第二道签,是交给李必达的,“你即刻就任狄克推多的副手,骑兵长官,并兼任马其顿行省总督,及小亚征讨军的总管。”(未完待续。。)
第15章 maxima(中)
骑兵长官,恰如李必达事先所预料的那样,他因为在科库拉的关键战功,终于拥有了maxima的祭司占卜权力与执行远征的军团统帅权——在非常时期,他的权力仅次于狄克推多,对外事务上等同于执政官,对内方面相当于都城法务官。
当然,凯撒将独立一路的征讨事务,和对小亚的邦国战和权力。他再也不单单是凯撒的首席副将,是偏师指挥官,而是拥有四到五个军团,在某一独立战略区域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二号人物,是maxima!
另外,凯撒将另外位骑兵长官,授予叙利亚的狄希莫斯.布鲁图,并要求他负责对帕提亚的守备,并惩戒投向庞培的犹太希律王。
“盖乌斯身体怎么样?”当谒见授权仪式结束后的酒宴上,李必达询问安东尼说。
安东尼接借着酒精的作用,亲密搭着李必达的肩膀回答说盖乌斯很好,只是受到了惊吓,并且对这儿军队的人物并不太信任,“起码他和塞勒斯特、优垃贝拉没办法再处好关系了,我们兄弟现在的挚友只是你,来,为李必达乌斯就任骑兵长官干杯!”
“把盖乌斯送去高卢好了,反正那儿狄希莫斯暂时没法来赴任,也没有高烈度的战事,也可以安全地谋求资历和能力。”李必达碰杯后,表示他可以安排盖乌斯去高卢地区军团担任名副将,“凯撒也要求你在达尔马提亚和外高卢地区,征募新的军团。盖乌斯来负责这事。也能得到不少额外的款项收入。算是个肥差。”
“当然好!”安东尼从来都不是个假客套的人,他马上就大喇喇地要向李必达借二百塔伦特的金钱,准备向罗马城美丽的克劳狄遗孀富丽维娅求婚所用。但李必达笑起来,有些高深莫测,“富丽维娅我早就建议你下手了,但你在罗马城担任护民官与粮食督办时,却把精力放在赛马和游乐当中,现在一点资产都被浪荡光了。而我在城里安排的眼线现在告诉我,富丽维娅已经答应嫁给他人了。”
安东尼拳头紧握起来,忙问是谁,李必达拍拍他的肩膀,说是“西西里总督,你的好朋友库里奥”,接着叹口气说,“但是若是你开口,二百塔伦特的金钱,我当然可以无偿帮助你”。说完。安东尼开始表情复杂地喝起了闷酒,直到烂醉如泥为止。而李必达随后独自走到了自己下榻的宅邸。在那儿早已有他的许多心腹人士在等候,整个场面也是场小型而精美的宴会。
当所有人都提议为新骑兵长官的前程荣耀举杯时,李必达微笑着表示这种事可以暂时放放,而后他当众对人们说:“现在庞培已经快要灭亡了,先前凯撒阁下越过卢比孔河时,我们需要的是急战;而现在凯撒阁下则不需要焦急,他可以慢慢等下去,因为意大利、西西里、西班牙、高卢,现在希腊马其顿都在他手中,大约到明年结束前,小亚与埃及也会归于他手。而庞培,他也许会凭借精锐的几个军团,在阿非利加获取些战术性的胜利,但从整个大局来说,这位伟大的将军完蛋了,已经完蛋了。”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各位司令官与首席百夫长都欢呼起来,在他们的心目当中,只要能活到内战的结束,站在胜利者的一方,得到丰厚的赏赐,或者在共和国的官途上平步青云,也就达到了最高的目标。
李必达笑笑,放下酒杯,而后说出了眼前的具体目标:越过塞萨利亚,再去找对头西庇阿的晦气,“凯撒已经做出了战区划分,西庇阿和他三个军团,包括布鲁图、喀西约从叙利亚行省带出的第一军团,现在为庞培方马其顿行省第九军团,一起四个军团,是我的猎物。我们手头有六、十二、十三、十五军团,还有我先前在伊利里亚招募的,包括日耳曼、高卢与阿格瑞安人在内的‘独眼巨人’军团,已经被授予二十八军团的番号,也会伴随我们一起行动,此外还有马蒂亚人、维比奇纳斯人共四千五百名骑兵,也重新回归我军的作战序列。”说完,李必达拔出匕首,猛地朝餐桌上的烤睡鼠菜盘上一刺,让匕首立在其上,“五个军团,外带两万名辎重军奴,近五千名骑兵,大量的抛射器械,正是大干一场的时机,诸君你们要是问我,在那座城市停下脚步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佩拉城,不是塞萨洛尼基城,也不是拜占庭城,更不是以弗所,我们要横扫小亚的西部,随后越过攸克兴海,攻灭庞培附庸国博斯普鲁斯,歼灭庞培在整个东方残留的所有兵力,要让每个兵士在退役前都行李丰足,让每位将佐都资产丰厚,满载前人难以匹敌的荣耀与财富,凯旋罗马城!”
“骑兵长官万岁,为了凯旋!”这下,在场所有人摩拳擦掌,并且改变了祝酒的话题。
“但是,我们需要座坚固的桥头堡,来支撑对小亚的战争事业,这是先前苏拉与我庇主都忽略的问题。这座城市要求恰好扼守住欧罗巴与亚细亚间,能够享受到陆海运输的最大便宜。波普,我准备将五个军团分为两个集群,十二军团掩护所有的辎重器械,为单独的后方纵队;其余四个军团全副武装,朝西庇阿的阵地挺进,是前锋纵队,你将来要担任卡勒努斯将军的辅佐,并且沿途收集建筑所需的材料,这些正是构筑桥头堡需要的。”李必达嘱咐完这一切后,便以酒醉为借口,退往了自己的寝室休憩。
待到侍奉的马提亚,急忙点亮青铜灯具,并且展开莎草纸后,李必达坐在其前,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写了封密信递交给优伯特尼亚女王阿狄安娜,“卡拉比娅,希望你能够凭借着同盟帮助,坚守住现在的局面,我,罗马共和国新任的骑兵长官,马上就会率领庞大强力的军队,前来协助你击溃任何敌人。卡拉比斯与卡拉比娅联手后,必然是所向无敌的,我将会把阿马西亚河谷皇陵,和本都王国的旧王城锡诺普返还给你,明年你将会成为统括整个黑色攸克兴海的女皇,再过三年我会把先前你抵押给庞培的,属于你母亲摩妮美的小冠冕夺回来,那也是属于你的。”(未完待续。。)
第15章 maxima(下)
塔克屯,是联结比提尼亚、本都、安纳托利亚山脉的要冲之地,二十年前本来是米特拉达梯六世攻略西部的前进基地,后来曾被罗马将军路库拉斯夺取,现在则是优伯特尼亚王**队所把守的坚强壁垒。
五千名小型的优伯特尼亚王**,是战前阿狄安娜倾尽王室私库,尽散金银招募来的,是卡帕多西亚人、加拉太人、以及先前庞培安置来的海盗的混合军队,顽强地在此,扼守着塔克屯,抵御着布鲁图军团,还有米南德重新组建起的铜盾军团,两者加在一起不下于一万五千人。
城中核心塔楼的房间里,女王殿下亲自握着利剑,端坐在小型的象牙雕刻圈椅上,垂着松软的栗色发卷,蒙着褐色的猞猁毛大氅,白皙细长脖子上挂着金盒吊坠,在他身边大群的机要奴隶、女仆和卫队武士,正在不断地忙碌着,统计着各种各样的数据与战况:
“送往盖拉夏与亚美尼亚的求援书信已经送出,马上又该有三千名弓箭手与骑兵,前往此处增援我方。 ”
“使用湖盐换取款项的文书,已经签署完毕,盖上了女王的印章,马上就送往犹太商会。”
“罗马叙利亚行省的狄希莫斯将军,已经第三次宣布中立,我方的后院应该不会受到他们的干扰。”
“兵士的薪资,可以延长再继续支付半年,我们的国库还有如此多的积蓄,不会出现匮乏之虞。”
“今日,敌军又想迂回到塔克屯城的侧面。断绝我方的两道。但是被我军事先掘好的壕沟与堡垒给阻绝住。我方取得胜利,并杀死敌人二百名骑兵。”
阿狄安娜听到这些后,嘴角浮现丝满意的微笑,接着名贴身女奴带着万分兴奋的心情,手持卷书信,拜倒在她脚下,说“罗马人骑兵长官的书信来了。”
“骑兵长官?他居然已经当上独裁官的副手了!”阿狄安娜更加得意,接过书信后看了看。而后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到了塔楼外设的弩砲位前,那儿恰好能俯瞰整座堡垒和敌人的围攻阵地。
原本,当阿狄安娜进军西里西亚,驱逐走西塞罗后,就忽然返身,夺占了塔克屯城,因为她早就预料到决定性的敌人会来自于北方,特别是恨她入骨的米南德夫妇,所以在时间差的三个月内。她主持对塔克屯的堡垒进行大规模的翻修加固,首先是围绕着旧城。修筑起周长五十斯塔狄亚的新城墙,城墙恰好位于面向敌人的高地处,下面是拥有陡峭坡度的深溪,坡上全部插上了密集的尖桩与标枪头,随后阿狄安娜又构筑了一座庞大的带着独立城墙的核心粮仓与武器库,足够五千人食用与作战两年之用。在城墙塔楼上,她早就花重金聘用了来自萨摩斯岛的希腊数学家与工程师斐洛,将塔楼设计成凸出锯齿状,上面的转射弩砲经过精确的测算,可以无死角地射击到下方的任何处地区。在城堡两侧,与峡谷相连的地方,阿狄安娜各自构筑了道栅墙,像两根臂膀那样卫护着塔克屯,后面各自有独立的营地,各有甬道与街路和塔克屯与后方王国腹地相连,可以有效地阻止敌人轻装步兵与骑兵的迂回偷袭,今天布鲁图就派遣了一支ala骑兵分队,准备做这种事情,结果在壕沟与木栅前,被阿狄安娜的投射兵杀得丢盔卸甲——虽然下属给女王上报的斩获数字未免夸大,但布鲁图还是起码损失了三十到五十名骑兵。
壕沟的尖桩前,横着不少血肉模糊的人马尸首,一些优伯特尼亚兵士正在那儿清理,这种情景印入了阿狄安娜的眼帘,她觉得胆气更加豪壮,“坚持到卡拉比斯大军前来,我就一鼓作气将米南德这个贱奴的铜盾军团再度给歼灭掉,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想完,微笑的阿狄安娜,将侍女唤来,说“宫廷里的女奴队伍,这次随行的有多少人来?”侍女答复说大约有五十人,都经过舞蹈、曲艺的训练,阿狄安娜唔了声,接着就说到,将这五十名女奴在夜晚时分涂抹化妆好,送到立功兵士的营帐里去,外带每人一百枚德拉克马银币的馈赠赏赐。接着,阿狄安娜便给围城的米南德营地里送去封挑衅的书信:
“你和那个贱婢斯特拉托妮丝,通过卑劣的手段,将你俩肮脏的私生子,妄称为我父王的孩子,行贿庞培身边的小人,窃据了博斯普鲁斯王国肥沃广大的土地,现在居然还不知足,不晓得敬畏神祇,抱着非分的妄想,趁着罗马人的内战,在本都旧王国登陆,就凭你俩那下贱的出身,还想僭越本都国王的宝座吗?现在经过一个半月的围攻战,你和罗马逆党的联合军队,根本无法逾越塔克屯城分毫,这还不够说明力量与智慧的对比,无论如何宙斯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吗,因为我是正宗的米特拉王族后裔,我的孩子也是优伯特陛下的正宗外孙,马上更有罗马共和国的骑兵长官,率领五个军团的庞大精锐来到这座城市下,你们那些带着微弱火星的灰烬,很快就会如同来年春季的薄冰般消融,现在将贵夫妇自我瞽目流放,将你们的逆子毒杀处死,并献出博斯普鲁斯王国全境,我还可以考虑给贵夫妇以条苟延残喘的活路。”另外,在信件所在的匣子里,还附着份包香囊。
米南德叫近侍打开,那近侍小心翼翼拆开后,喂了营帐里的某只猎犬,结果那畜生只是舔了其中粉末的几口,就痛得浑身发抖,大声悲鸣叫唤几声,就化为了具僵硬的躯体。
这是阿狄安娜**裸的恫吓手段,她显然精通了亡父生前神出鬼没的暗夜手段,但她没有在信件书卷上下毒,而只是将毒药放在醒目的香囊里,就是要对米南德示威,“我若想取你的性命,是易如反掌”。
“只是和当年罗马人的一介军奴苟且,生下了个不知来路的野孩子,就自称是优伯特的外孙,这种舍弃米特拉王室尊严的浪荡女,也配来写信叫嚣!马上我就攻陷眼前这座城堡,屠杀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米南德看到眼前这个景象,愤怒将书信给扔在脚下。(未完待续。。)
第16章 李必达堡(上)
“你很那分得清皇帝的邀请与命令有什么区别。”——罗马帝国时代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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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狄安娜同样写了封书信给围城的另外一方,马尔库斯.布鲁图,将科库拉的战争结果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这位哲学家将军。
布鲁图颓然地将书信放在坐榻边的小几上,痛苦地呻吟起来,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马其顿九军团的官兵上下,只服从喀西约一个人的命令,对他表面上是尊敬,但骨子里还是将自己当作个文人来看待,“布鲁图?布鲁图阁下就应该在雅典那样的城市里,研究点地质、植物,或者共和君主方面的话题,让他带兵,对上下来说都无异于是场折磨。”有时候,军团首席百夫长就当着兵士与掌旗官的面如此揶揄着。
所以,实际前线指挥权完全在几位护民官与百夫长手里,而喀西约又指挥舰队,去遮断小亚与希腊间海域去了,故而在整个塔克屯前线,只剩他一个,还没有任何实权,只是个橡皮图章,每天给下级送上来的命令字板盖章而已。
更何况,所谓的友军米南德这次带来了足足一万名铜盾军,重新在博斯普鲁斯组建的,外加两千名斯基泰与萨尔马提亚雇佣骑兵,根本没把他的军团放在眼里,在联合作战方面米南德根本就是将他当成了“仆从同盟”,对马其顿九军团是颐指气使,在营地、后勤和作战任务方面处处刁难。而军团官兵又自认为先前是叙利亚行省的头号军团。现在不但在番号上屈居人下。还要被罗马附庸国君主瞧不起,各个心中都有激愤,而布鲁图更是夹在中间受气的角色。这番看到了阿狄安娜的来信,布鲁图黯然神伤,他觉得庞培阵营已经是没有任何出路了,庞培本人与残余几个军团蜗居非洲,而且被西班牙、西西里、昔兰尼三面围困着,希腊与小亚的战局。现在只剩下西庇阿的三个军团,还有他在塔克屯下的一个军团,外带喀西约的舰队,及米南德这个还算站在同一阵地里的附庸,命运也是“不知后事如何”。
但是理念的冲突,舅父的血仇,还是不得不让布鲁图坚持下去,他再度抓起阿狄安娜的信件,苦苦思索着破局的方法,但最后还是悄悄给卡利亚海港处的喀西约紧急送去一封信:
“庞培在希腊、马其顿的精锐已经全部覆没。相信你也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我准备不再介入本都帝国的内讧当中。这些蛮族国君,不管是男还是女,无一例外都在趁着共和国内战时,想揩油而已,我决定赶紧将九军团给撤出来,这几乎是真正共和派唯一的血脉了,你召集舰队,我们得抢在凯撒与李必达进攻东方前,将军队拉到克里特岛去,而后在尽量安全带到阿非利加去,这得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不要低估希腊与小亚城邦望风易帜的速度,急速盼望你的回复,我的挚友朗基努斯。”
接着,布鲁图就听到了震天动地的战斗声,他走出营帐,看到米南德的军队,正在将抛石机垫上滚木,朝塔克屯城壁方向推进,但是城上锯齿般的塔楼台地射来交错刁钻的石弹,将米南德的攻城器械一一轻松砸毁,铜盾军的轻装步兵,刚准备扛着云梯逼近城壁之下,更是被塔楼下层暗处的弩箭孔射来的连环箭矢,打得死伤涂地。
这是阿狄安娜雇佣来的希腊工程师斐洛的杰出创作,绞索式的连射腹弓,威力介于罗马蝎子弩和普通腹弓间,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可以连发,抵进射击,驱散敌人攻城的轻兵是十分有效的。
“简直是执拗的,仪式化的愚笨战争,我不可能再继续奉陪下去了!”这是布鲁图看到这种情景后,唯一的想法,随后他不愿意再等喀西约的回信,就召开执勤的百夫长,要他们下达撤营的指令,“先回以弗所,安顿好了后,直接再去卡地亚与我方舰队会合!”他的这道命令,是唯一一次深孚全营上下军心的,所以很快整个营地的兵士都背好了行李,在米南德在城下鏖战流血的时刻,趁夜就离开了塔克屯城。
待到布鲁图无缘由离去后,米南德才察觉了这件事,在愤怒地破口大骂罗马将军毫无信义的同时,也只能商量己方去留的问题,但是许多将佐都担心地建议,如此多的军力都萎顿在塔克屯城下,若是草率后撤的话,会遭到奸诈的阿狄安娜的追击。
“不用担心,我带着铜盾军亲自担任后卫,轻步兵与骑兵护卫辎重率先退往锡诺普,随后我军依托锡诺普,坚决抵抗敌人反扑——这是我的次级方案,既然吞并不了优伯特尼亚和西里西亚的话,那我们也要坚守住本都旧地,这样才能彰显我夫妇是米特拉帝国继承人的印象。锡诺普资源和给养都很丰富,再加上阿基里斯的舰队支援,静静观察罗马人的内战风向,总会是有办法的。”
这样,“总是有办法”的米南德,在次日清晨,在营地前将六千名铜盾军排成严整的队形,长矛如林,每个兵士都戴着夸张华美的羽饰,携带着黄铜盾牌,米南德与将佐坐在华丽的战车上,负责镇抚整个军队,而后按照事先的规划,其余步兵队伍与驮马辎重开始陆续后撤。
“女王殿下,是否要精选骑兵追袭?”毕都伊塔很敬畏地半跪下身子,对着正在塔楼上观战的阿狄安娜询问说。
阿狄安娜挑着美丽的眉毛,看了战场态势一会儿时间,说“不用,塔克屯之战完全是我王**队获取辉煌的胜利,只要等到罗马骑兵长官的人马抵进小亚,与其联手的话,自然会轻松攻灭博斯普鲁斯那个僭越忤逆的王国。”
这时候,大约休整了两个集市日后,科库拉的凯撒全军已经开始按照预定的两条线路向东方进发。
李必达的五个军团起拔,特意比凯撒晚了三天的时间,在祭祀完神后,他们沿着塞萨利亚的旧道,重新朝着马其顿行省方向行走而去,浩浩荡荡的队伍首尾约有十个罗马里,其中李必达更是带着三千名精锐骑兵,兼程疾驰,沿途的城镇,在听到科库拉战场的消息后,确实如同布鲁图所预料的那样,与李必达的马蹄竞赛着倒戈的速度,接下来李必达的五个军团,好像是在进行场盛大的武装游行——到处都有提供粮食、仆从和金钱,直到马其顿的佩拉城,这支军队才停下了脚步。(未完待续。。)
第16章 李必达堡(中)
但停留只是暂时的,只是因为李必达需要停下来,收集下各方的情报而已。不一会儿,萨博将各方的情况都汇总起来,呈交了上来,凯撒的军团虽然早出发三天,但他走的地区是全希腊最富庶的,所以战斗倒是没遭遇什么,反倒是陈情这类的事务一大堆,所以才刚刚进入德尔斐城。
反倒是西庇阿,在阿利亚克蒙河的右岸防线处,犹犹豫豫着,他显然也听到了拉宾努斯军队的结局,就开始懊恼起先前若是不和那个李必达的偏师纠缠,直接去配合拉宾努斯里应外合,击破凯撒主力该有多好,不然也不会到今日进退两难的境地。于是西庇阿唏嘘了番,开始变本加厉地指使包税人们,在所占地区,疯狂搜刮了额外一大笔税金,而后开始着眼沿岸哪个海港方便运载军团,撤往小亚细亚的。
总而言之,没人认为西庇阿还会坚守阿利亚克蒙河,“希腊北部全是弯曲的山崖和优良的海港,我们没必要咬着可怜的西庇阿不放,也阻挡不住他,仍由他去吧,我们继续朝塞萨洛尼基进发。”李必达迅速了解情况后,便再度引导所有人员,根本置西庇阿于不顾,而是顺着佩拉城东北方向伸展的海滨,朝着欧罗巴的尖角处迅速行军。
顿时,西庇阿的三个军团,包括河流的天险,根本就失去作用,要么他现在继续固守下去,等待着凯撒进攻的到来;要么他现在急忙回师,赶在李必达越过赫利斯滂海峡。出入小亚前。到以弗所与其他队伍会合。决定去留。
就在西庇阿还在心慌意乱时,李必达的军队已经继续推进了一百罗马里,随后在塞萨洛尼基城北的某处小河上,那儿也是色雷斯王国与马其顿行省的传统边境,会见了色雷斯国王柯蒂斯。
这场会见,是柯蒂斯很早前就乞求的,因为他知道,王国唯一继承人萨拉达王子的身家性命。就握在这位骑兵长官的手心里。
双方各自带着一百名骑兵,以及象征身份的节杖、束棒、旗帜,隔河对望,随后李必达与柯蒂斯各乘坐一艘小舟而出。说实话单凭外貌,很难说明柯蒂斯是蛮族身份,他穿着希腊式的袍子,带着迈锡尼风格的金冠,拥有个狮子般的鼻子,和浓密的胡须,对外一向号称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继业者”后裔。对整个希腊世界都拥有法理上的统治权,当然在罗马共和国崛起后。这个就逐渐成为历代色雷斯国王心中隐秘的梦想罢了。柯蒂斯本来希望借着给“伟大的庞培”提供仆从军队,能扩充自己的王国疆域,但没想到却差点将王位继承人给栽进去。
“色雷斯王国从即日起,向共和国的狄克推多凯撒宣布效忠,并提供两千名步骑,和一万五千蒲式耳的小麦,追随骑兵长官李必达出征小亚,另外柯蒂斯国王必须在神祇前发誓,不得支持凯撒的任何敌人,不管来自陆地还是海洋,不能派出任何军队越过自由马其顿行省的边境。作为和平的诚意,李必达将军愿意将萨拉达王子归还。”这是罗马方面提出的议和条件,柯蒂斯看了看对方船头上站立的,自己的亲生儿子,便舔舔嘴唇,很爽快地举起权杖,表示认可这项内容。
至此,色雷斯王国正式宣布,退出庞培的阵营。而此刻,李必达的方面军,已经得到了皮奥夏、色雷斯、马其顿等诸多仆从军队的加强,总人数已经达到了六万人左右,随后大军抵达了李必达所指认的目的地,即他先前所说的,“能扼守欧罗巴与亚细亚的要冲之地,能作为攻取小亚跳板之地”,拜占庭。
拜占庭,是个单纯的地名,早在五百年前古希腊人就发觉了它地理的得天独厚性,它面向欧罗巴的陆地十分肥沃,特别适宜种植各种作物;而北面则俯瞰着被称为普罗彭提斯海,即现在所称的马尔马拉海,这片口袋形状的海域,由两个狭窄的“门”所把持着,即赫利斯滂海峡与博斯普鲁斯海峡,只要少量的舰船,便能拒绝大量敌军于域外,更加上普罗彭提斯海本身就是个产量庞大的天然渔场,可以为城市提供大量取之不尽的肉食。而这片海域的对面即东岸,就是传说里的特洛伊古城,座落在艾达山上,当年迈锡尼人远征这座城市时,阿喀琉斯与埃阿斯两位最勇猛的战士,就分别在海峡的这头与那头,停泊了他俩的船只。
但古希腊人在筑城的时候,却发生了个可笑的错误,他们居然会跑到普罗彭提斯海的东岸去修造个叫察尔西顿的城堡,而根本不知道西岸的金牛角,是个根本不需要避风的海港,甚至大型商船在此卸货上岸,都不需要驳船的接应,而直接可以靠上码头,一年四季这片海域也不会遭到任何风暴雨水的侵害。
当然,古希腊人不知道,李必达却明了,穿越前热爱旅游的他,去过伊斯坦布尔这座城市,也知道这座城市在罗马帝国时代的名字叫做君士坦丁堡,不过现在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名字,而只是叫拜占庭,罗马共和国对这个地点也缺乏应有的重视,只是满足于授予城市自由权,因为他们刚刚征服小亚和东方还没有多长时间,还是习惯从海路直接输送军队到驻屯要地,所以甚至将此区划到了塞浦路斯行省管辖,当年小加图就曾不辞辛苦坐船,从罗德斯岛到拜占庭,去解决城邦的纠纷。现在,罗马骑兵长官李必达的六万军队来了,并且要在这个地方修筑崭新的壁垒,并且李必达的理由很充分,他对凯撒是这样说到的:
“这个地点,自古以来就是东西方帝国的必争要道,不管是古代的特洛伊战争,及波斯的大流士王在此搭建巨大浮桥,还是亚历山大大帝的东征,都要控制住赫利斯滂海峡,与这个名叫拜占庭的地点。而我决心在此处修建城堡,并且占据普罗彭提斯海上的几座重要岛屿,随即将堡垒点拓展到岸对面的亚细亚,作为驻扎骑兵与舰队之用,这样共和国北可以抵御色雷斯王国,往东可以进取小亚,还能同时控制住两片广袤的海洋。”(未完待续。。)
第16章 李必达堡(下)
“将绞盘再往下放一点。”平稳的海面上,波普与一帮工程兵士坐在船只甲板上,正在测量着两座海门的水深,他们首先测量的是通往黑色海洋的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方圆,最后得出的精确结果,是长度一百二十斯塔狄亚,宽约十二斯塔狄亚,并且建议“在库阿尼恩礁石上建立一座堡垒,可以扼守整个海峡。”
接着,波普的船只接着朝下,穿过整个普罗彭提斯海域,大约有一百四十罗马里长,足足花了他们近三天的航程,途中同在船上的萨博,对两岸的水文地理进行精密的绘制,他在日记卷中记录着,“对岸的尼科米底亚处在海湾最深处,恰好能和拜占庭形成左右对峙的海军舰队停泊地,另外还有库济库斯和洛克那苏斯两座岛屿处在其间,故而我建议将来力量充裕的时候,可以在尼科米底亚建设完善的船坞与水军基地,而在两座岛屿上设置灯塔、仓库与小型堡垒,如此的话,整片海域敌人的舰队根本是无法进入的。”
接着,萨博的双眸看到,普罗彭提斯海越来越窄,便意识到他们的船只马上就要进入另外个海门——赫利斯滂了,这儿的海峡蜿蜒曲折,西岸是平坦的土地,“可以建设农地、兵营与屋舍。”萨博是这样评价的,而东岸又是急峭的山崖,“从好的方面说,小亚来的侵略者很难在此乘坐上船只;从坏的方面说,我军也很难从赫利斯滂,出入小亚。如果军队规模太大的话。”而后萨博又看到了东岸的一片荒原。即当年古希腊军队攻打特洛伊所屯营的地方。它是介于两个叫西格安和罗提安海岬间的陆地,还有两条淡水小河流过,即西莫伊斯河与阿卡曼德河,“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来到了罗马人的诞生之所,这也许是个民族寻根的路途,我很荣耀,我很幸运。我叫涅尔瓦.萨博凯穆斯,现在激动得无法自持。”萨博坐在甲板上,手里的钩笔,因为澎湃的心情而不知在涂画些什么。
当波普与萨博将详细的图案呈交给李必达时,这位骑兵长官刚刚获得了凯撒立城的批准,并且得知凯撒已经进入雅典——而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两位前任执政官,正在朝塞浦路斯坐船逃窜,他们的终结地,也许在埃及,也许在犹太朱迪亚王国。因为怕是现在没有任何一位君主,胆敢收留这两位。因为他俩是凯撒的敌人。
“罗德岛人与克里特人,已经向我提供了相当数量的船只,我毫无困难,便可朝更东方进军,估计会与喀西约或者布鲁图发生几场无关痛痒的海战,接着我凯撒会平安在亚历山卓城上岸,要知道我身边还有十军团共四千精兵的卫护。所以李必达你无须焦急,怎么说小亚的局面,要比我这路要棘手点,你还有一个博斯普鲁斯王国需要对付,在拜占庭构筑前进堡垒是完全合理的。”
这便是凯撒的答复,也正中李必达的下怀,自然李必达现在是不会将拜占庭变为座与罗马、雅典比肩的巨型城市,他没这必要也缺乏这样的能力,他只是需要先将此地变为一个横跨两洲的兵站堡垒,而后再进行城市化,这在罗马历史上也是司空见惯的——后世许多欧陆的都市,都是从罗马前线堡垒里转化来的,这也是他们的城市许多带“堡”后缀的原因。
李必达决心使用三到五个月时间,也即是整个冬营,来着手这件事,他的策略是“先西后东”。
首先李必达向拜占庭城市长老会宣布,他们的城市已经成为罗马殖民地,而后吞并了市政会权力,原来城市的五千居民户籍与产业保留不变,但是却必须朝着金牛角海湾迁徙,因为原来拜占庭的居住区太过于靠近内陆,“您的命令我们自当遵守,但是您得体谅,靠近海湾只有些渔村,因为那儿缺乏淡水,原本的吕库斯河改道后,那儿就得不到充足的水源供应了,满是淤泥。”当拜占庭长老向李必达诉苦后,这位新任的骑兵长官即刻决定:所属的五个军团,三个军团进行庞大的疏浚工程,重新将吕库斯河道“疏通笔直”,拾起注入普罗彭提斯海;另外两个军团则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上的库阿尼恩礁石上,修筑坚固的卫城,这座卫城的端点,距离东岸只有五百罗马尺的距离,所以波普又策划在卫城前端修造了座独立的桥头堡,里面布设了巨大的机关绞盘,可以拉出收回粗壮的铁链,这道铁链与对岸相连,只要横起,就能够阻绝来自攸克兴海的任何船只。
接下来,在金牛角的沿岸,最早设立的,就是军团与辅助蛮族的营地与营市,还有渔场、灯塔、码头、仓库、栈道及各种起重设备。最早得到这些设施使用权的外国人,是被柯蒂斯国王派来的两千名色雷斯战士,当年在阿米苏斯城,阿狄安娜曾经嘲笑这些人是粗陋的单耳陶罐,现在看来情况并没有得到很大改善,他们都带着惊恐的乡巴佬神态,背负着沉重的小麦陶瓮,鱼贯进入划好给自己的营帐里。
在农神节时分,沐浴一新的骑兵长官李必达,一手持长矛,一手扶犁,在祭司与护民官的引导下,模仿罗马立城者罗慕路斯,沿着拜占庭的七座山丘,在整个三角形的临海陆地上,拉出了神圣的犁沟,以五十罗马尺为一个平面单位,共拉出了足足八百单位的面积,“犁沟就是圣域,现在还没有条件树立石墙的话,暂时用木栅标明好了。”
而后,李必达持矛,登上了最邻近海洋的那座山丘,宣布将城市的府邸、祭坛、神庙都设于此,“这座山丘叫做李必达乌斯山,这座堡垒也叫做李必达堡!它的守护神有努马王,有大力神,有塞拉匹斯(埃及神),有朱庇特,还有建立个新的巨大神庙,祭祀海神与阿尔戈号的英雄们。”
在山丘下,军团兵士以五百罗马尺为矩形距离,种植了一圈常青树,作为将来城市的集会广场,接着李必达就坐在一棵树下,接见来自海峡两岸各城邦蛮族的酋长,要求他们可以将本部族的剩余人口,与战争得来的俘虏,充实到这座新型城市堡垒里来,“到李必达堡来,一年内种植与捕鱼,都是免税的;待到三年后,收取一半的税金;十年后才收取足额税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