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巧舌如簧(上)
“皇帝的谕令与御法,就如同两把利斧,将古老法律的森林砍伐得干干净净。”——德尔图良讽刺罗马皇帝的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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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高地上的李必达也没有闲下来,他叫大部分兵士沿着驻扎的高坡修起了工事,而后站在高处往四周眺望,狂风渐渐缓和下来,但布加罗图姆城那边昏濛的天色下,厮杀声依旧激烈,看来拉宾努斯见天气转好后,坚持穷追猛打,要争取将凯撒和他的部众合围在这座城镇当中。
静静观测了会儿后,李必达便将萨博与汉斯克唤来,交给他们一个任务,那就是带着五十名骑兵,直接从我军的阵地,不要停留,顺着山脉直抵布加罗图姆,而后再到卡勒努斯将军的营地,走个来回,一边绘制精确地形,并且交代给凯撒与卡勒努斯各自一些言语。接着,李必达又将奥塔基利乌斯给唤来——这位萨罗那城的年轻人,自从上次战斗后,就停留在他身边担当幕僚。
“同样的,现在你依旧有个任务,这个任务若是完成的好,将取得比上次萨罗那城保卫战更加卓越的功勋,我会在狄克推多阁下面前推举你,你知道我这人从不说谎。”李必达说着,将一袋金块摆在奥塔基利乌斯的面前,对方接过来掂量了下,大约是五个塔伦特,而后李必达又扔来个大的。“刚才是你的赏金。现在这个是活动的费用。有二十个塔伦特。”接着他说出了任务的内容。
谁想到,奥塔基利乌斯说到,“二十塔伦特,是不足以说服对方的!”
“说服是不需要钱的,我的朋友,我对你的辩辞极有信心,另外对方阵营里的破绽,我想刚才说明的非常清楚。我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李必达鼓励他,“这些钱,是供你牵线搭桥用的,所以数目不会很大,但是却会发挥很大作用。”
因为,李必达擅长在一些不起眼人的那儿,发掘匪夷所思的功效。
最终,勇敢的奥塔基利乌斯,在营地里骑上一头驴子,在几名老兵的护卫下。晃悠晃悠地走下了山坡,随后沿着李必达所指示的。顺着阿普苏斯河,朝庞培军的大营走去。
李必达果然对他交待的没错,直着走是不可以的,因为对面是莱利阿斯的营地,他抓到奥塔基利乌斯的话,只会直接将这个倒霉鬼处死掉;往布加罗图姆那儿走也不行,白天激战竟日的拉宾努斯,在新占领的地区宿营,并且设置下了密集的岗哨。所以李必达交待他斜着走,直接向对方最高主帅盖比努斯的营帐方向走去。
无意外的,在盖比努斯的营地外,他们被巡哨的敌方兵士给围住,奥塔基利乌斯急忙在驴背上,大喊他是“抱着和善的目的”来的,“即便先前的和谈,被你们的那位叫拉宾努斯的将军给打断搅合了,但是凯撒依旧希望单独与盖比努斯阁下谈些事情。”
接着,奥塔基利乌斯掏出几个装满银币的钱袋,给对方领头的,这下气氛才算是缓和起来,但是接下来当兵士们要牵他去主帅营帐时,奥塔基利乌斯却请求说,“让我先见您们的工程总监,马基乌斯阁下,我与他分外熟稔,希望他能够协助我,将和谈进行得更加顺利。”
马基乌斯的营地稍微靠前,因为他知道,马上肯定要强攻对岸的那座城镇,他身为工程总监要随时候命,指挥建造攻城器械。但当奥塔基利乌斯带来了李必达的口讯,站在门外,叫他的持盾奴与马夫给自己传话,要私下见他时,马基乌斯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的持盾奴与马夫两个人,早已暗中被李必达买通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可是被他俘虏了三次,大概是在西班牙时期,甚至是在科菲尼乌姆城的时候,不管如何,这简直是......马基乌斯准备发作,惩处这两个贪财的卑贱家伙,但又后怕起来——也许那个奸诈的李必达,早已也买通了我的厨子、贴身奴甚至是扈从亲兵,如果我此次过于强硬的话,说不定哪天就有带毒的餐点,与猝不及防的匕首,要了我的命!
想到这儿,马基乌斯冷汗从额头和后背渗出,源源不断,他带着畏葸的眼神环视营帐内来来去去的所有人,好像任何一位都有着巨大的嫌疑,接着他调整了下呼吸,决心将此事按下不再深究,便邀请奥塔基利乌斯进来。
“原来二十个塔伦特,是分给对方的持盾奴与马夫的,看来真的是花小价钱,铺通了绵延上千斯塔狄亚的大道啊!”奥塔基利乌斯暗暗想着,而后进入了帷幕后。
马基乌斯不给他长篇大论的机会,声称四分之一个夜晚步哨时后,他就立即得离开。
“我要见盖比努斯,必须借助你的指引和保护,不然我怕很难活着见到他,也很难活着离开这儿。”奥塔基利乌斯也开门见山。
“可笑,这凭什么,真是太可笑了!”
“因为凯撒曾经放过你两次,而李必达将军曾经放过你第三次,你欠了整整三次人情,即便你是庞培的克里恩,但马上我要对盖比努斯所言的事情,对于你的庇主来说,并没有任何伤害,一切还是为了共和国的和平。”这个年轻的辩客侃侃而谈,似乎是要去做一件再正大光明不过的事。
既然说到“欠人情”,马基乌斯也有些难堪,因为这是铁般的事实,他必须要还的。
最后,他还是犹犹豫豫,浑浑噩噩地,将对方送到了盖比努斯的营帐当中。
“什么!李必达乌斯要退走,凯撒也要退走!那你还找我来做什么?”当听到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说法后,坐在桌前正在就餐的盖比努斯将餐巾放下,简直不明所以——既然这场战斗你们自己都明白要失败了,那还多此一举,实在是让人无法捉摸。
“是的,现在凯撒会败退,是所有人的共识,当真是贤愚共知的事情。但是,我想阁下最关心的,还是击败凯撒的荣耀会属于谁这个问题。”奥塔基利乌斯不慌不忙,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盖比努斯,果然愣住了,他停止了用餐,用心想了会儿,果然对奥塔基利乌斯说到,“这里并没有妨碍谈话的人,马基乌斯是我最亲密的同袍,可以大胆说说你的见解,我是最喜欢谈吐清晰,头脑敏锐的年轻人的。”(未完待续。。)
第7章 巧舌如簧(中)
但是奥塔基利乌斯并没有说得天花乱坠,他只是抓住了问题的最核心:“如果凯撒真的在此地覆灭的话,那么功劳也是拉宾努斯的,而非阁下的——以后即便我们的余党坚持抵抗的话,阁下想想,庞培只会继续重用这个人吧,只因为他熟悉我军内部的一切,组织、战术与习惯。”
“那又怎么样,难道最终不是我方阵营的胜利?”盖比努斯抄手说到。
显然在出发前,李必达已经将庞培军内部的关系,很详细地给奥氏做了功课,所以他随后指出:“对于一位将军来说,真正的荣耀长久,不但在于战场拼杀,更在于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当年西庇阿之所以成为阿非利加的征服者,就是因为他的聪慧坚忍,懂得激流勇退所成就,阁下不妨想想,庞培已经年逾半百,即便他能在这场角逐里胜出,又能掌握罗马城的中枢政权多久?很快他还是要将权力返还元老院的,传统毕竟是传统,所以下一位继承这种权力的人会是谁?”
说完这句话后,奥塔基利乌斯便闭口不言了。
“难道就凭那种从金古卢姆渔村里跑出来的家伙?”盖比努斯有些不甘地反驳道,这个反应恰好是奥氏所想见到的,因为他恼怒,说明他在意和慌张。
“解决这样的困惑也很简单——现在希腊战区的最高指挥,毕竟还是阁下您。”奥塔基利乌斯近了一步说话,开始咄咄逼人,“用你的调度权力和令牌解决!”
“令牌可不是这样用的。”盖比努斯额头上开始流汗。
“令牌就是这样用的。”奥氏继续单刀直入说到。“只要你今夜将拉宾努斯营地里的主力抽走,加强在另外一翼。明日我方的李必达乌斯将军就会在您的‘进攻’下败走,如何!”
“这样会贻害整个战局的!”
“不会的。也就是调换了一翼立功而已,如果你今天放松了口子,让拉宾努斯立下功勋的话,以后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兵士和副将都会对他心悦诚服,没有人愿意跟着陪衬的无法取得军功的上级!”
“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追随庞培阁下......”
“一定会这样的!想想,金枪鱼路库拉斯不就是这样,黯然退场的吗?”奥塔基利乌斯没等盖比努斯说完。就下了结论。
盖比努斯良久不语,最后他来了句,“败走,来日李必达乌斯真的会败走吗?”
奥氏微微一笑,拿出了密约书,上面写着双方在神祇面前的誓言,并记录了擅自毁约会遭受到的严厉惩罚,上面确实是李必达乌斯的努马王指环印章。
拉宾努斯的营地是在当晚第四个步哨时,发生的调动。当时正在休息的他,还不知情,待到早晨准备点校兵士,突破当面的卡勒努斯的人马。事先对布加罗图姆城的包围时,却发现伴随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五个普通步兵大队的人马。其余的主力全都不知去向!
当他得知了实情后,便又惊又怒。亲自驱马感到邻靠的营地,要找盖比努斯算账。但是对方的扈从却拦下他的马匹,说盖比努斯将军因为军团的侧翼,遭到对方李必达骑兵的威胁,所以要讲主攻方向调整到右翼,将占据对面地利的李必达军给驱走。
“混蛋,难道这是在玩杠杆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临阵对战能如此儿戏的,简直就是街头小孩子的掷核桃把戏!”拉宾努斯气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拉扯着缰绳,在营门前叫骂着,大骂盖比努斯这个混蛋,因为不可告人的私欲毁灭了整个胜利,就像个卑微下贱的奴隶,因为贪念十枚塞斯退斯小银币的赏格,出卖了主人。
但是盖比努斯却不管这样,他照样在右翼方向取得了“进展”和“胜利”,兵士攻占了李必达先前所据守的山头,“敌人大溃而逃!”掌旗官与令牌官面带喜悦,将如此的捷报传遍了全军,所有兵士都高呼“英佩拉托”,这是给胜利者盖比努斯加上的,在拉丁语里就相当于“王者”的意思。
但是就在盖比努斯祝捷的时候,后退了三五个罗马里的李必达,按照事先勘察到的地形,顺着布加罗图姆与山脉间的斜轴线,开始疯狂修筑壕沟,并砌起墙垒来,而另外面卡勒努斯得到了凯撒派出的三个大队的援助,也当着拉宾努斯营地的面,一面警戒,一面构筑同样的工事。
而手头上没有攻击兵力的拉宾努斯,只能站在营地前,眼睁睁看着对方干着这样的事情——当“英佩拉托”的呼喊达到最**的时候,凯撒全军已经盖起一道斜着的极长垒墙,隔断了整个街道的进路。
“混蛋,庞培阵营里怎么全是这种角色......”先前在政坛上,与战场上,从来都没有遭到过如此待遇的拉宾努斯,骑着马,看到对方大功告成,而己方功败垂成的景象时,滚烫的泪水实实在在地从这个汉子的脸颊上滑落下来。随后他信马由缰,走到了一棵矮树前,跳下了马背,怒号起来,拔出了短剑对着树干猛刺猛戳,衰败的叶子纷纷扬扬落下。
乌提卡城外的海滩上,庞培光着脚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书信,若有所思,高乃莉亚轻轻上前,挽住了他的臂弯,柔声说到:“你在为什么而神伤?”
“因为这过去的一年当中,我实在是不明了自己做了些什么,而敌人凯撒却在马不停蹄地作战,我由衷地羡慕他,由衷的,如果在这场战争硝烟散尽后,我给部下与民众的印象,只是个呆在营帐里无所事事的老头,那么亲爱的你可以回答我——你对我的感觉,和刚刚结婚的时候相比,是不是有很大失落?”庞培有些神伤地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现在我的状态很不好,头发花白并且掉落,肚子也开始隆起,脸上的褶子连刮面的奴隶都不敢下刀了。”
高乃莉娅很亲昵地宽慰他说,“格涅乌斯.庞培,永远是英雄,即便他进来垂老,也是位上了年龄的英雄。”
听到这话后,庞培哈哈笑起来,而后拿出两个信件,摆在高乃莉娅的面前,“一个是拉宾努斯给我的,他极力要求我去希腊统帅全军,不然那儿的军队简直糟透了;这一个,是罗马城的眼线送来的,却极力要求我不要离开阿非利加,因为西西里的凯撒几个军团,准备在这儿登陆。”(未完待续。。)
第7章 巧舌如簧(下)
“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如果你能不介意我发表浅陋的见解的话。”高乃莉娅翘起嘴角,她在这位老将军的面前,似乎永远是个年轻的姑娘。
“当然,当然,说出你的见解,亲爱的。”庞培额头前的那绺头发鼓荡着,张开双手,站在海水冲刷的潮湿砂地里,喊到。
“我始终认为,一个间谍的话,永远不如一位将军的话可信,将军都是由正规共和国的公民来充当的,他们是有勇气和道德的,而间谍是为了什么,没人能知道。”这便是高乃莉娅的回答,但她随后还是很羞怯地补充了下,“当然,这还是要你的将军们会议后,才能下真正明智的决断。”
庞培笑着点点头。
但是在接下来的联席会议上,绝大部分的将军,图拉斯、阿弗拉尼乌斯、苏尔庇修斯等,都不主张庞培前往希腊,因为他们都各自有私心在其间,比如图拉斯就希望庞培呆在自己的辖区,这样擢升自己的职务就变得异常容易,而且他的阿非利加行省战区的地位也自然水涨船高;而阿弗拉尼乌斯则认为,只有庞培呆在这里,他们所依仗的最宝贵战力,毛里塔尼亚的朱巴王,才能接受罗马的调度,众所周知这位酋长桀骜不驯,杀戮成性,只有用庞培的威名才能压服住他。
至于,苏尔庇修斯则对其余地区的征战不感兴趣,他希望庞培留在阿非利加,就是要尽快征募足够多的军队与船只,早点反攻西西里。重登上意大利的土地。向罗马进军。夺回属于自己的政治权力,将凯撒肮脏的老兵从茱莉亚会堂赶出去,“解决问题应该直截了当,我们的目标就是罗马城,那就朝那儿走就行,就这么简单!”这是苏尔庇修斯最近的口头禅。
将军们很快就因为各怀鬼胎与心思,激烈争吵起来,但是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同意庞培去希腊,相信如果当初庞培从布林迪西逃出来时,若是去了希腊,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也不会放走他的,“至于小亚、埃及和东方,有西庇阿坐镇那里,至于前线战区有盖比努斯也已足够,阁下您再前往的话,是件没有必要的事情。”
争吵声里,庞培有些疲倦地坐在沙盘前。眼神不济地看着眼前用蜡雕刻出的微缩山河,目光越来越散漫。他老了,虽然只比对手凯撒大那么几岁,但是——慢慢,沙盘扩大了,上面的人工景观变为了真实,连绵涌动的海洋,森森峭立的山崖,尖叫的海鸟在风中四处翱翔,布林迪西港口处,各种船只、舢板甚至是门板浮囊拼接成的东西,上面满载着与桨手一起划动的兵士,即便海面上的寒风刺骨,但是他们也不敢穿戴铠甲与头盔,而是将这些与装具一起,捆绑在单独的舢板上,人就穿着汗衫,因为没有人不害怕全副武装,万一个浪头打来,就毫无挣扎之力坠入深渊,连尸体都无法寻得。
即便是这样,整个港口,乃至前面的海面,场景蔚为壮观,安东尼可以说做到了极致,他自个就坐在一块舢板上,上去后的感觉他估计会终身难忘,只要微不足道的波浪,所有人都像处在地震当中,上下左右各处晃动,但是该死的浪头过去后,即使全身被打湿,但就是还能够坐在简陋的长凳上,时间长了安东尼也适应了,反倒大声喊起了号子,“努力啊!现在是西北风,我们实在是等不及正宗的西风,所以要保持住航向。”
但是还有两艘船只,上面并没有载重马匹与兵士,因为安东尼准备在抵达对岸后,将它们作为拖曳定泊之用,但不幸的是,恰恰是因为轻巧,西北风很快将这两艘船吹离了安东尼设定好的航线,漫无目的,居然朝着科孚岛一路飘去。
那边,黑压压的,驶过来了马克西姆斯的舰队,上面还运载有四百名骑兵与一千名轻装步兵,大约六十艘船,另外在半途中,绕过伯罗奔尼撒海角的马尔克卢斯:他从克里特岛、罗德岛搜罗了三十艘船,在平息了当地的动乱后,立刻前往希腊助战。
待到俘虏了这两艘空船,审讯船员,再判定了风向后,马克西姆斯即刻得知了安东尼正在大举渡海,便立即与马尔克卢斯的船队一起,逆着风奋力划桨,朝北面的海域杀去。
当安东尼所在的舢板,遥目所及,能看到马克西姆斯杀来的舰队时,两者间相距的距离也就数个斯塔狄亚,这个数字也是他与岸边的相隔距离,“兵士们都准备战斗,桨手坚持划桨!”事到如此,安东尼也只能这样大叫起来,其实是虚张声势,连甲胄都没有的兵士,拿什么去与敌人战斗,更何况所凭持的,只是快可怜的板子与皮囊。
兵士们能清楚看到了,如群山般压来的敌方舰队,还有两个弗隆的冲刺距离,只要越过这段,马克西姆斯就会命令用恐怖的撞角,或者如雨点般洒落的火箭与火罐,来彻底毁灭安东尼的船队。
“难道今天真的没有大力神的运气庇佑了嘛!”安东尼在心里想着,在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了头顶上的海鸟突然艰难地长着翅膀,开始成群滞留在半空当中——风向突变!
西北风,忽然变为了强劲的西南风,马克西姆斯尚未来得及下达下帆接战的命令,风帆就瞬间饱胀起来,带着所有的舰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岸边的山崖与礁石迅猛而去......
下面就是一片混乱,所有双方的船只、舢板,都同时被刮向在同一片礁石滩头上,这会儿安东尼的简陋渡具发挥神效,兵士很轻松就能跳下浅水,纷纷爬上岸,胡乱抓起任何武器,钩子、长镰刀与短剑,而马克西姆斯的高大船只,在飓风当中,在岩石上撞得粉碎,桨手和兵士都随着甲板碎片,一起落入水中,钩上来的,是累累死尸,和还剩半口气的。
马克西姆斯自己的旗舰,也夹在了两片崖石间搁浅,当他狼狈地逃上岸后,就下令属下将旗舰放火焚毁,至于马尔克卢斯,因为尚缺乏海战经验,也丧失了座舰,在一片被山崖拥抱的狭长沙滩上进退不能,傍晚时分两位全部被安东尼的兵士给围住,只能投降。(未完待续。。)
第8章 分进合击(上)
“我丈夫是我最珍贵的装饰品,他出任雅典将军已达二十年之久。”——古希腊雅典将军福西昂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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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俘虏身份,但两位庞培军的海上将领,还是得到安东尼的善待,有火取暖,并且还送来了栗子和葡萄酒充饥,而马克西姆斯带来的陆军兵士,大部分因为穿戴了盔甲,加上水性不熟,都淹死在海里,幸存下来的多是罗德岛上被征来的桨手,很多人与安东尼或李必达乌斯的部下很熟,因为算是同乡关系,于是安东尼没有面呈凯撒的情况下,就许诺他们不加以杀害,一旦当面战争结束后,就遣送他们回乡。
这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当中,庞培前来拦截的船队,大部分都毁伤了,其余的也三三两两,顾不上战斗,躲入了避风的小港湾。
桨手和兵士,在安东尼所在的区域燃起了巨大的篝火,这是向各处零散上岸的团队发出集合的讯号,在夜里果然军团的兵士,或数十或上百的前来,他们都是以船只和舢板为单位的,在强风吹动下,涉水上岸,吃了不少苦,但总算大部分人还存活下来。
但始终有温蒂提斯所带的千余老兵,没有前来会合,这让安东尼忧心忡忡,要知道这些老兵的数量,几乎相当于凯撒现有军团编制的三分之一,质量上更是骨干级别。要是被庞培的人马发觉而遭歼灭。那将是个了不得的损失。
“我们现在身处何处?”滩头上。安东尼找到正在烤火,并抖抖索索的两位俘虏,问到。
马尔克卢斯这是第二次被俘,他原本在马塞利亚围城战里投降李必达,但旋即又跑到东方去投奔庞培,因为他始终是个坚定的共和派分子,当安东尼问他时,他很茫然。因为自己也是初次带着船队来参战,实在是不明所以。
倒是一直在此海域的马克西姆斯答复说,原先刮着西北风,你们恰好可以从布林迪西,抵达阿波罗尼亚,但是既然先前的风向偏成西南风,我预测现在的方位,可能在狄克哈强和阿波罗尼亚间的地区。
当百夫长们询问安东尼,是否要朝东南方向深入,去和凯撒的大队会合时。被他一口回绝了:“现在我们只剩下人员和少量武器而已,连马匹都大部失去。当今之际,是集合好人马,不管任何方向,找到最近的城镇取得补给,这样也可以更好抵御庞培的反扑,因为如果这人说得不错,我们就处在庞培与狄克推多阵地交错的区域,要防备敌人的游军和骑兵。至于和狄克推多的会合,我听闻他现在暂时已稳住态势,那么再缓缓即可,反正我们已经来到希腊了,诸位!那就尽情地战斗劫掠吧,先找个新的行李背囊再说。”
好消息在凌晨时刻到来,温蒂提斯派来了接线的传令骑兵——他的老兵,不但成功安全上岸,还杀退了庞培驻防在里沙斯城的骑兵队伍,并夺取了这座城镇。
原来,在李必达使用离间计策,让盖比努斯“加强”右翼后,他、凯撒与卡勒努斯的筑垒,就是个斜线,所以拉宾努斯又变换了战术方案,派出骑兵与仆从部队,迂回到北方那些凯撒军无法封锁的河谷山道,不断蚕食着当地的集镇,准备尽快绕路打通前去奥利库姆的道路——而新败后的凯撒,也沉住气,对拉宾努斯的行为采取不闻不问态度,里沙斯城就是新近被夺取的城镇之一,它距离安东尼上岸的地点只有六个罗马里,而奥利库姆则在它的西北四十罗马里处。
昨夜,温蒂提斯的人马靠岸后,就遭遇了来自里沙斯,共六百名庞培军骑兵的攻击,他们大多是从比提尼亚被招募来的,最早这些骑兵喊着拉丁语,说他们同情这些遭到海难的敌人,只要愿意放下武器投降,便保证不会加以伤害。警觉地温蒂提斯认为,这些骑兵既然冒着黑夜前来,不砍下他们的头颅是绝不可能罢休的,所以说的全是谎言,于是他将数百名老兵集合起来,先是同样喊话虚以委蛇,而后悄悄准备好武器,占据了有利地形,没有一个人被对方的鬼话骗住,全都做好了死战的觉悟。
但是另外两艘船上的四百人,全是出征前整补来的新兵,他们胆怯动摇了,不顾官长的呵斥劝说,纷纷跑到敌人骑兵那里投降,结果随后大部分被残忍杀死。
趁着这个机会,温蒂提斯带着部众悄然逼近,忽然敲打盾牌武器,发出恐怖的叫喊,对着敌人骑兵发起短促冲锋,杀死他们的好几十人,夺取了不少马匹辎重,其余的吓得转头逃跑。随即温蒂提斯,又与其他老兵队伍会合,决心不等安东尼,先急速前进,在快要黎明时分,占领了空无一人的里沙斯,因为原先驻防在这儿的骑兵被吓破胆子,直接丢弃城镇逃逸了。
大喜过望的安东尼,立刻带着数千名部众,在接近中午时到达里沙斯,并且立下了阵势,不断有后续人马得讯后赶赴此地会合,大约三天后,所有的军团都集结完毕,因为渡海而损失的人马,没有超过一千人,其中过半还是因为胆小而被敌军虚张声势吓坏,被俘遭到杀害的。
又过了一个集市日,李必达驻屯在拉文纳的后继三个军团,也在萨罗那、伊萨城完好无缺地登陆——希腊战区,凯撒的孤军危机,终于得到改变,他的手头力量重新达到十个军团,虽然在编制完整上还差了庞培方一截,但凯撒决战的信心重新回归!
在墙垒后的营地里,他召来了李必达,将最新的军令交付给他:这儿工事已成,庞培军暂时无法攻破,所以你带着直属的人马,赶赴里沙斯与安东尼的军团集合,先抓紧时间拔除还在顽抗的奥利库姆城,随后再和你在更北方渡海来的三个军团(六、十三与十五军团)集合,而后一分为二,你带着一个集团横扫北部的塞萨利亚地区,而安东尼带着一个集团南下,与我会合,朝南部的埃托利亚地区发起扫荡。
“拉宾努斯企图从迂回夹击我,我就还治其身,也扼住他的咽喉中央,并从两翼包抄他!”凯撒狠狠说到。
“夺取奥利库姆城,如何处置?”李必达问到,随即他说,“虽然我个人不认为毁灭它有什么好处,但马上就是冬营,兵士们希望的是一场痛快的劫掠,好有兴头继续作战。”(未完待续。。)
第8章 分进合击(中)
鹰旗前的凯撒,全身的甲胄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他很肯定地看着李必达,说:“你是马上攻城军的总司令官,一切你说了算,记住将所得的,全给兵士就行。”
当天,李必达就带着卫队与属下,朝奥利库姆城方向进发,他走了段艾格那提亚大道后,就带着骑兵甩下了步兵大队,径自从处狭长的河谷,花了半日不到的时间,来到了这座海滨城镇的围城阵地。
安东尼从里沙斯城先行派来的第八军团与二十军团,已经抵达此处,随后各自的司令官将兵士、岗哨执勤表册的副本,统一交到首席副将李必达的营帐处。
“萨博,将沙盘端上来。”李必达急匆匆喝了几口清水,就忙乎起来,所有的资深百夫长与护民官都立刻围上来,长期的戎马生涯,使得他们都明白这位将军的风格:一旦进入总攻的环节,那就没那么拖泥带水的话语,直接就明确任务,而后就是督促作战。
“我的战术这次并未有任何难以执行之处,就在安东尼将军的军团到来前,奥利库姆人还在那里大言不惭,还多次出动骑兵伤害我们上岸的兵士与军奴,他们的长老会还多次扬言,说自己是整个伊庇鲁斯地区最坚强也是最后的壁垒,将来是共和国再造的功臣。今天我们就要粉碎他们的虚妄,打断他们的脊梁,踩在脚下,毁灭他们的城市,俘虏没收他们的船只,将所有男女变卖为奴。我的策划就是——一个军团负责城市的一面。不分主次。不间歇地猛攻。所以我建议所有的司令官与百夫长要擅长将队伍分开,做到轮番上阵的衔接工作,这是个看起来容易但实施起来却很麻烦的工作,所以辛苦了。狄克推多阁下也答应我们,待到城破后,所有的战利品不必交给财务官!”李必达慷慨陈词,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用这个刺激起所有人马的积极性。
就在李必达刚刚布置完。奥利库姆城的几位贵人就丧魂落魄地来到营帐,乞求李必达给予他们投降的待遇,还苦求着说到,己方先前也交了三十名人质在李必达手中,其实这就表示了他们在庞培与凯撒争斗夹缝里的身不由己,他们还试探性地询问:“请问将军阁下有没有惩处这三十名贵族人质?”
“没有,我依旧在营地里按照贵族规格接待保护他们,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刻。”李必达的回答,让这些使者觉得和平投降,保存城市还是有希望的。于是泪水婆娑,感激李必达的宽宏大量。并且乞求他在这时也能发挥一位善者应有的胸怀。
结果李必达冷笑不已,他问那使者,“就在局势发生变化前,你们的城镇不还是信誓旦旦,要誓死追随庞培的脚步吗?他们的军团可是早就撤走了,留给你们的时间原本是很宽裕的,但是你们城镇在这段期间却毫无诚意,也毫无投降的行为,还多次袭击杀害我们的落单兵士,使用残忍的手段,现在就靠这些虚言妄语,来博取军队的同情嘛!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们的城镇必然的结局,那就是毁灭!”
当“毁灭”整个字眼说出来的,奥利库姆城的使者们全都战栗起来,他们嚎啕大哭,表示愿意交出城市神庙仓库里所有的财富,合计一百五十塔伦特的金银,外带三百塔伦特的债务,十年内必定偿清,但李必达却丝毫不为所动,“难道这些金银,马上就不是我的吗,何必假手于你们?”
交涉最终根本没有成功,驱逐完使者后的第二天,所有军团对奥利库姆的总攻击,毫无延误地开始了!
这次战争,也是李必达事先拜托波普,改良后的“萨蒙托加”风琴砲实验的最好机会——六门,各自有三十二个滑槽,上下排列,密集如蜂巢般的“新萨蒙托加”,带着火与空气的摩擦怪叫,吐出了真正如雨点般的软木火箭,刺激性的硝烟弥漫了整个发射阵地,使得后面等待上阵的兵士,都用布蒙住了脸面,但还是泪水鼻涕横流。
火雨烧毁了半个奥利库姆城,港口上的商船、渔船,码头栈道,街道上的骑楼都疯狂焚烧起来。接着,两门“马塞利亚贵妇砲”,与四门野驴抛石机,也将包铁木杠与石弹,集中砸在奥利库姆最薄弱的城墙处,随即四面的军团都结成盾阵,推着攻城槌、滚木塔楼与竖琴飞梯,像蚂蚁般从各个方向攀附进攻上去,奥利库姆的居民,原本来参军的数量就不多,一面还要顾念自己在火中的家业,根本没有办法组织好防御工作。所以真正攻击,到最终城市的陷落,仅仅只有半日的光景。
奴隶市场与拍卖市场很快就在城下竖起来,从伊利里亚与意大利奔来的贩子,就像找到腐肉的苍蝇群般,“只要现金,谁允许你把先前国债的铭板给拿来充数的,滚回去!”几个百夫长用铭板殴击着挂着编织筒和陶瓮的财务奴隶,他们大多是罗马城元老的家奴,企图来兑现国债的,却遭到如此怒骂与殴打。
至于城市里本来的财富,全被洗劫一空,被李必达折算完毕后,一部送到布加罗图姆城,其余全部当场赏赐,随即李必达对所有兵士许诺说:“马上前去塞萨利亚,还有更大的发财机会,这些钱最好在三日内用掉一半,剩下的交给兵士委员会的金库保管。”这些大头兵,也确实没有什么积蓄的概念,平日里所有的战利品都装在个人行李里(现在有了兵士委员会,要好得多,起码到退伍时,还能积蓄笔不小的安置费用),遇到营市开放日就在女人、赌博和酒水里挥霍掉,这次也不例外,李必达宣布奥利库姆成为无主城市——许多周边的流民、妓女和冒险商,都赶来做买卖,而后定居于此。
“你们应该感谢命运女神,在先前作为倒霉的人质,才能够始终陪在我的身边,免遭厄运。现在你们这三十人,立刻成为奥利库姆的长老会成员,你们的同乡贵族,如果有财力赎回他们的话,也随便你们。”在出发塞萨利亚前,李必达将原先的那三十个人质唤来,对他们如此要求到。(未完待续。。)
第8章 分进合击(下)
奥利库姆城,成年男子除去这三十个人质外,其余三千七百多人全被变卖为奴,至于老弱妇孺更是不计其数。而后李必达与安东尼会晤后,短暂寒暄后,也不顾什么虚文礼节,很快交割了队伍——李必达带着六、十三与十五共三个军团,朝塞萨利亚进军,其余部队全部由安东尼统摄,赶往布加罗图姆城与凯撒会合,并籽平邻靠的埃托利亚。
虽说李必达负责的是北路集团军,但是在进军方位上,还在狄克哈强港的偏东南处,按照最初的设想,他的终点站,是靠希腊东岸的利里沙,不过当他带着一万五千名步兵与三千名骑兵进发时,才觉得在这个山区行军,是件极为困苦的事情——先前,李必达横穿过这儿,所以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故地重游,然而希腊给所有人的印象,就是石头垒成的山,石头铺成的道路,和石头堆积成的平原,外带石头修筑成的神庙与堡垒,到处都是石头,水源简直奇缺。而且几年没来,李必达发觉,原先他记忆里的河流全部都走样了,因为在这种气候和环境里,河流都是脆弱无比的。兵士们只能靠着当地向导的指引,在初冬依旧干燥**的骄阳下,慢吞吞走十个罗马里,而后找到处细细柔柔的溪流,聊以自慰下,因为人和驮马、战马饮水的需求量过大,所以只能缩减个体分配的数量。
同样热的,还有塞萨利亚人的情绪,他们在听说奥利库姆城的结局后。神速地派遣使者来到营中。声称周边所有的城镇都已达成共识。愿意给凯撒的军队提供任何所需,小麦、酒水、皮革还有女人什么的。
这样,三个军团的日子才算改善了不少,李必达就此将营地驻扎下来,不再行军,因为他知道庞培的后续军队都在走海路,朝前线集结,他是没办法拦截的。
并且据他所知。庞培在马其顿与希腊的五个军团,都已集合完毕,还有三个军团也在渡海赶来:
这三个军团的番号,已经被定位马其顿第六、七、八军团,其中第六军团其实就是以前路库拉斯征战小亚的十一军团改编而成,原本驻屯在比提尼亚;第七军团是布鲁图、阿庇斯、喀西约等人在小亚等地新近招募的;而第八军团,是以前路库拉斯八军团的残部,和西塞罗西里西亚的残部集合而成,外号“孪生军团”。并且按照李必达所收集的情报,这三个军团大量编入小亚的希腊人与凯尔特人。所以编制都很坚整,另外西庇阿虽然才去小亚一个月左右时间。但在征税方面已经收获“屠夫”的美誉——他什么都要征税,“门板税”、“窗户税”、“灶台税”、“军鞋税”、“弩机税”、“驮兽税”,就差没收安居乐业税和心跳放屁税了,贪婪横暴的包税人,再度肆虐在小亚行省,这些骑士的家产被庞培征走,他们就更加变本加厉地盘剥地方,来弥补缺漏。
所以,李必达估计,这三个军团的装备一定不会很差,而且在一个月内就会赶到希腊的前线地带。
故而,他不能过分深入,这样会导致整个军队的战线拉得过长,也过于脆弱。
另外,庞培军的反攻,不出意外的话,也很快会到来。
李必达猜得没有任何错误,但是在先前,首先是拉宾努斯与盖比努斯对军权的激烈争夺。
当盖比努斯被兵士加上了“英佩拉托”的荣誉后,麻烦事反倒接踵而至,当海岸线失守,奥利库姆丢失后,庞培愤怒的指责与追查也来到了营地当中,拉宾努斯乘机将这位“英佩拉托”的由来,详细写成报告回复了过去,不久后庞培下令盖比努斯转为行省财务官,前去德尔斐“协助马赛拉斯处理庶务,因为那儿更需要位英佩拉托”。
这种揶揄和讽刺,让盖比努斯又羞又恼,这明显是被罢黜了,但现在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黯然收拾好行装,返回德尔斐去了。
于是,五个军团,及马上要赶到的三个军团,所有的指挥权就此归于了拉宾努斯,他终于开始扬眉吐气番,毫无掣肘地与凯撒来场对决了:十多年的朝夕相处,感情愈深,决裂后的仇怨就越是化解不开,这点对于两者来说,都是相同的。
拉宾努斯接手军队后雷厉风行,他首先改组了舰队的权力,现在比布鲁斯病死,马克西姆斯被俘,所以他将其余的一百二十艘战舰,统统交给利波统帅,以他为总司令官,庞培的大儿子劳斯与小儿子赛克图斯为副将——这样舰队的指挥,就因亲缘关系统一了起来,不再杂乱无章,随后拉宾努斯要求他们先集中破袭凯撒的交通线,重新切断亚得里亚海,不然凯撒获取有效足额的补给。
而后,拉宾努斯忽然只留下一个军团在阿普苏斯河,与凯撒对峙,自己则带着其余四个军团,绕过凯撒的工事防线,直接朝着西部海岸的科库拉城方向而去。
这让凯撒感到很诧异,他摸不透拉宾努斯究竟想做什么,于是就将已在埃托利亚取得巨大进展的安东尼,与他急速召回,研究了起来。
“我本来的估计只有两个,一是拉宾努斯退回去,集结所有军团,在希腊中部与我会战;而是拉宾努斯强攻我的墙垒线,力图将我推回阿波罗尼亚与狄克哈强一带,随即争取将我推下海——现在他冒着侧翼暴露的危险,绕到我军营的南方去,是何用意?”军事会议上,凯撒沉吟着说到。
“这明显是想要引诱我们放弃坚固的墙垒,和我方野战,用数量优势压倒我们,所以我建议,在布加罗图姆城后五个罗马里,再建立道内层的墙垒,这样就可保护好几座海港,万无一失,待到我们收集到足够的粮食后,就可伺机和敌人决战。”这是卡勒努斯的建议,十分谨慎。
但仔细看了看沙盘的安东尼,似乎明显有不同的想法,他很豪气地说,“也许那个什么拉宾努斯的目的就是这样,但战争从来不是比较谁对的多,而是比较谁错的少,我们可以让拉宾努斯的这场行动化为个错误,在科库拉包围歼灭他!”(未完待续。。)
第9章 以少围多(上)
“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看见曾被评价为吝啬的人物才做出了伟大的事业,而其他号称美德的人全失败了。”——马基雅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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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明显凯撒对安东尼的方案更感兴趣,也许就是赌徒的特性所致,他要求安东尼说得更详细点。
于是安东尼将手按在沙盘上,说“拉宾努斯的五个军团,连带辅助兵,与色雷斯王子萨拉达的蛮族援军,现在有六万人之多,并且都猬集在一团,而我方的军团则自由攻略着南北各个地方,现在拉宾努斯带着其中的四个军团主力,朝着狄克哈强南部的科库拉城跑去,我预计他的想法,是如果我军出战,他可以在科库拉城下瞰的靠海的平野处,与我决战;如果我军不出战的话,他可以以科库拉为基地,调派出大批陆军,登上庞培舰队的船只,在海上攻击我方的海港城市,随后把我们封死。”
凯撒连连颔首,说你所说的情况,确实存在。
然后安东尼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拉宾努斯所凭借的,是科库拉城的地势,这是片临海的高地,城堡与船坞就在其上,依山而建,我在扫荡埃托利亚的时候,因为它的地势十分险峻,而且有驻军,便绕开了它。拉宾努斯认为,只要他的主力到达这个地方,就能进退攻守,随心所欲——但是我们却可以在外围也绕个圈。”而后。安东尼的手势在沙盘上科库拉城的位置划了个圈。“将科库拉包围起来。歼灭他们!”
“这不可能!”卡勒努斯,包括凯撒的外甥狄奇阿斯都喊起来,“虽然在番号数量上我们比庞培的军队要多,十个军团,但许多军团只有三千人不到的人员,所以狄克推多阁下现在能使用的,只有两万多人而已,用这些人包围五万左右的拉宾努斯。怎么围!”
是的,只听说过以多围少的,还没听说过以少围多的。
不过,凯撒还是要求安东尼接着说下去,并且提出了两个疑问,希望安东尼能借由他的问题,将自己的方案更臻完善,这两个疑问就是:“其一,我们如此少的军力,如何围得住科库拉城;其二。万一小亚那边的庞培军,起码还有三个军团。前来增援的话,我方会不会陷于遭前后夹攻的境地。”
安东尼针对的答复是:“我们可以精心策划一场,由各个地点奔袭而来,形成的让敌人措手不及的包围圈。”接着他指出,凯撒的军团布置与拉宾努斯不同,是分散在各个区域的,其中埃托利亚也有两个军团,十六与二十军团,分别驻扎在不同的城镇里,而现在狄克推多可以带着两个军团在拉宾努斯的身后,保持监视,万一拉宾努斯要回身与您决战的话,十六和二十军团就做出佯攻吕库古城的姿态,拉宾努斯很可能会分散自己的队伍,前去救援吕库古城,而后我们各地的军团,就在规定的时间内,争取同时奔赴科库拉城,完成包围工事。
至于小亚那边,庞培岳父西庇阿随时可能来到的三个军团,那就交给首席副将李必达乌斯,后者手头也有三个军团,完全能阻截住西庇阿,让敌人不能合拢,直到我们围歼这边的拉宾努斯为止。
“这需要极度精确的计算,和通信的及时和畅通无阻。”凯撒也不由得走到沙盘前,看着各个地区的标识,他自然知道,在这个年代里,将军队分成几股,在不同方向,不同地点,同时对科库拉实施包围进攻,是件多么困难的事。但自言自语一会儿后,凯撒的眼睛开始冒光,军事本来不就是冒险吗?既然有高额的回报,那么无论如何也值得一试!
最终,凯撒力排众议,赞同了安东尼的方案。
数日后,科库拉城外一百五十斯塔狄亚的荒野上,庞培军四个军团的掌旗官,举着各色鹰旗、队标与图腾旗标,走在绵延队列的最前面,“凯撒的队伍很讨厌,他们把我们队伍后面的灰尘都吃掉了,就是为了咬我们的脚后跟!”独眼的莱利阿斯在掌旗官旁边,骑着马打趣着喊道,所有听到这话的兵士与百夫长都笑起来——凯撒带着第十军团,与十二军团,这几日始终与他们保持二十个罗马里的距离,不疾不徐地尾随着。
虽然表面上很悠闲,但是这段时间凯撒明显身体欠佳,他的脑袋每时每刻都在高速运转着,不但要考虑各个军团的位置变动,与科库拉间的距离,通讯期间所产生的误差性等等,还要顾及军队的辎重给养,“我终于明白希腊人为什么很少骑兵了,因为这儿全是石头,没有采牧,没有水源。”凯撒在自己的日记里带着痛楚写到,“自然,这些日子也累垮了我自己的身体,但是我却不可以倒下,必须得跟住拉宾努斯,不能丢了。”
一切和安东尼预料的不差,次日清晨,拉宾努斯突然将四个军团的阵势回转,在平野里排好作战队列,而后他派出骑兵,来到凯撒的营地前,要求凯撒带军出来,“像个男人般决战,这儿纵横各有五个罗马里,足够容纳双方的军阵了。”
但凯撒却不闻不问,任由副将和百夫长的请战要求摆在他面前,他还是沉默着在营帐里等待了一天。日暮时分,拉宾努斯叫所有的兵士喊着,“秃子是所有女人的男人,也是所有男人的女人,既然现在整个战场上都是男人,他就自然变成了女人,只能躲在自己的闺房里。”接着他们就肆意嘲笑着,叫喊着。
但凯撒还是岿然不动,他只是朝埃托利亚地区的十六和二十军团,派出了快速的传令骑兵。
果然在次日晌午,拉宾努斯得到了消息,凯撒在南方的两个军团,开始朝我方的吕库古城发起进攻。吕库古城,是庞培军的粮食中转基地,所以拉宾努斯急忙在傍晚前,分出了两个军团,前去增援,而随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两个军团,朝科库拉城而去。
“机会来了,给我分梯次通知所有的队伍,全部向心,避开其他地区的庞培军,火速围住科库拉!”得知这个动向的凯撒,在营地塔楼上,因为捕捉到战机而倍感兴奋。
最早动身的,是布加罗图姆的两个军团,十一军团和九军团,而后埃托利亚的十六与二十军团虚晃一枪,很快就绕道,从事先就预定好的路线,也急速逼近科库拉。而凯撒的本队两个军团,因距离这座城市最近,反倒走得最慢,这也是在迷惑拉宾努斯。
在巨大的努力和精确的测算下,六个军团在第三天的时候,分别也几乎同时,完美地抵达了科库拉城的北、东、南三个方位。(未完待续。。)
第9章 以少围多(中)
科库拉的四周,是比它城市本身还要高的山地,说是崇山峻岭也不为过,这也是安东尼事先“以少围多”的信心所在——用险峻的山脉,来代替万千兵士,只要及时在其上的隘口山道处,构筑起堡垒,随后再用墙壁把它们串联起来,形成一道庞大的封锁线,将科库拉包围起来,这样只要用少量的骑兵扼守住出入街道,就能实现两万人围困四万人的目的。
接着,凯撒所有的兵士都动手干了起来,他们自觉减少了粮食的供给量,因为现在凯撒最感困苦的,就是粮食的筹措,他只能在伊庇鲁斯与伊利里亚就地花钱买,但许多城镇的储备在先前被庞培军的骑兵掠夺走了,并且这两个行省,从来都不是以粮食生产而自夸的地区,它俩只有贫瘠的山地,和无边无际的石头,原本小麦面粉就要靠从雅典与佩拉进口,所以现在再供应凯撒的军队,完全是力不从心,而意大利和高卢的粮食,却隔着海,运不过来。
即使这样,凯撒军队士气还是高涨的,能饿着肚子,砍伐树木,搬运石头,先在各个山头上面构筑堡垒。凯撒做出了部署:九军团与十一军团在北部的沼泽地设防,凯撒让自己外甥狄奇阿斯负责这段;凯撒本人带着实力最强的十军团与十二军团,在科库拉东部的山地设防;安东尼则负责南部的封锁线,下辖十六与二十军团;最后还有个八军团,与李必达新近招募的“独眼巨人”军团,分散留守从布加罗图姆到阿波罗尼亚一带的地区。
“我们被包围了!”在科库拉卫城所处的高地上。莱利阿斯与拉宾努斯观看着对面。动来动去的凯撒兵士。说到。
“不,没有被包围,因为科库拉有我们的舰队,有船坞与器械,也有丰富的粮食储备,只要这些还在我手里,凯撒算得什么?再说他当面只有两万人而已,我有四万人。还有两个军团在外围,随时可以夹攻他!莱利阿斯将军,这恰恰是我的计策奏效了,凯撒永远都是个赌棍,这点我太了解他了,那我就让他尝尝冒险惨败的滋味。”拉宾努斯很有自信地冷笑两下,而后下令,“对着凯撒的封锁线,我们也绕着科库拉构筑一道封锁线,与凯撒对抗!”
另外。他还让以前从奥利库姆城逃出来的维斯皮洛与米罗基乌斯两位海军副将,严厉督促工匠。将船坞里破损的船只修葺一新,“准备与利波的舰队,协同出击,我要夺回奥利库姆!”
部署妥当后,拉宾努斯用手指着凯撒的围城营地说,“莱利阿斯将军,与马基乌斯总监,明日率领仆从的轻步兵与射石机,猛攻那边;我亲自带着队伍,去对付南边的敌人,伺机和回返的三军团与五军团,夹攻击溃他们,随后从外面包抄凯撒!”
次日,残酷的山地争夺战就开始了,庞培军占据了绝对的数量优势,莱利阿斯留下一半人构筑内圈的工事,随后亲自带着另外一半人,顺着山坡而上,和凯撒的属下打散兵战,满山满谷都是捉对厮杀的兵士,许多百人队只能各自为战,因为两个山头看起来很近,但是真想互相靠拢联合的话,往往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凯撒的兵士刚把临时营地与木栅给修好,莱利阿斯的部下就带着射石机冲上来,将其破坏掉,往往要来回作战三到五次,才能巩固好修筑起来的工事与堡垒。
凯撒属下的两个军团,战斗风格是不同的,十军团是标准的罗马重装步兵战术,十二军团是李必达带出来的,配备了大量的弓箭射手与投石手,还有骑兵,现在在这种山地战里,后者显然更为出彩,因为庞培军也配备大批轻步兵,故而遮天蔽日的,都是双方兵士互射的箭矢与石块,根本没有弹药缺乏之虞——双方都靠收集对方射来的箭羽来补充。
凯撒本人,坐镇在前线最靠后的山头,他前面是血流成河的群山,后面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吉蒙斯这条大河横贯其间,“我就在这里,这样不管是我的兵士,还是百夫长、护民官,还是副将,他们若想后退,就必须从我的眼前跑过!”凯撒在营帐前,坐在马扎上说到,“这将比什么督战行为都更加有效——我们不能坚持不下去,后面这种地形,一旦我们崩溃的话,就会全部在敌人的追击下,在吉蒙斯河边遭到全歼的命运,现在是无路可退的境地,只有死战封锁到底!”
到了日暮时分,战斗更趋白热化,莱利阿斯的队伍就像无孔不入的“砂子”般,凯撒方的兵士刚刚把“甲地”的工事给守住,他们又从“乙地”突破而来,甚至凯撒所在的山头,都有几次遇袭,射石机与弩砲打来的石弹与投枪,落在凯撒旁大约几十个罗马尺的地方。
入夜后,战场才慢慢沉寂下来,“下令,不准休息,所有兵士分班,继续抢修堡垒,挖掘壕沟!”凯撒严酷地下达了这个不近人性的命令,随后留下副将监守,自己也没有休息,冒着危险,骑马从夜路狂奔十个罗马里,来到狄奇阿斯所在的北面封锁线,严厉督促他们也要构筑起坚整的壁垒。
凌晨,凯撒再原路返回,途中在山头上,遭到莱利阿斯游兵的冷箭射击,在下半夜这些兵士听到了山下的马蹄声,但他们并没有看仔细,结果让凯撒溜了过去,这次可没有客气,借着初升的阳光,朝着凯撒的一行人马就劈头盖脸地射了过去,凯撒的肋部中了一箭,他的马夫和持盾奴则当场全被石块砸死,凯撒当即滚下了马背,但好在他事先在铠甲内里衬上了厚实的皮革兽皮,才没有受伤,而是敏捷地沉着脸,拔出箭扔下,直接跃上了部下的马匹,不发一语地继续冲了过去,脱离了危险。
“继续去安东尼在南部的工事巡察。”
他就是这样的男子,头发在急速掠过的阳光下,流动着光芒,仿佛将所有的危险都抛在了后头,对所有的强敌都持藐视的态度,让所有的部下都能心甘情愿地紧紧跟随着他。(未完待续。。)
第9章 以少围多(下)
结果凯撒根本没能“巡察”到安东尼的阵地,因为他刚到那儿,安东尼的军队就遭到了内外夹攻——正面有拉宾努斯指挥的攻击部队,背面有原先被诱导走,现在又杀回来的两个马其顿行省军团。
当凯撒低着身子爬上安东尼在核心山头的指挥所时,发觉他正在指挥二十军团的新兵们怎么挖掘壕沟,冒着暴雨般落下的箭矢,安就躲在斜着竖起来的木板下,指手画脚,木板上面扎得箭羽密密麻麻,连手指都伸不进去。
“你该组织防御与反击,而不是留心工事的修筑!”凯撒也来到了木板的后面,大声对安东尼喊到。
“反正也是要干这些事的,逃不了。”安东尼就这样解释着,而后他才发觉旁边的是狄克推多,就匆匆行个手势礼,这会儿,一阵惊呼声传来,他俩探头往下看去,拉宾努斯的精兵已经突破到了山脚,二十军团的兵士全是菜鸟,他们没能固守木栅,而是毫无目的惊慌地朝山上跑,于是拉宾努斯的兵士们呐喊着,用盾牌推倒木栅,或者用剑砍倒,填在沟壑里,随后越过来趁势追击。
还没等凯撒提醒,安东尼就一跃而去,夺过身边号手手里的喇叭,吹了起来,随后大喊道,“在南边驻防的十六军团,到这边来,把当面之敌打退再说!”
听到喇叭声,原本监视防御南部两个敌人军团的十六军团,克雷塔斯与法奥比纳斯当即就有些愣,若是十六军团跑到那边增援的话。这边敌人上来该怎么办?
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李必达治军非常严厉。战场上一切以指挥官的号令为准则,不得有任何推诿迟疑,克雷塔斯啥也没说,就将色雷斯头盔往头上戴好,“军团旗标就交给你!”他是这样对法奥比纳斯喊到,随即带着军团首席大队,与一个弓兵大队,飞也般沿着反斜坡而上。而这会儿拉宾努斯的兵士也漫山遍野地往顺着正斜坡往上爬,凯撒与安东尼就夹在两边的中间山脊线上。
“来不及了,直接抛射!”克雷塔斯下令,一个弓兵大队竖起金苍蝇旗,迅速列成横队,直接在反斜坡上迅速搭弓拈箭,急急朝着天空抛射而出一波箭羽,这批箭直接越过凯撒与安东尼的头顶,再呼啸着纷纷坠下,落入了拉宾努斯的冲锋队形里。当即死伤满地,对方的攻势也被打乱。接着克雷塔斯的十六军团首席大队及时冲了上来,齐齐喊了声,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敌人猛烈抛出轻猎矛,而后挺着长矛,组成豪猪队形,雷霆般地压了下去。这样拉宾努斯的兵士可扛不住了,他们乱糟糟地溃败下去,在回去的道路上,又被散乱的木栅与壕沟所阻,被克雷塔斯杀了个痛快。
待到打退拉宾努斯后,安东尼就让二十军团的新兵停下慌乱脚步,“回头去继续坚守木栅那儿的岗位,刚才你们已经将惨败的丑态,展示给我们的独裁官了,别再有第二次!”
二十军团的兵士见到刚才自己的行为,竟然入了凯撒的眼,便觉得比战死还要难受,他们重新鼓舞起勇气,拿起武器,一语不发全部涌回了木栅前,随即在拉宾努斯的几次后继的冲击下,这些新兵即便遭受伤亡,但却能够沉住气,接连将大批敌人击退,木栅与壕沟也随即大功告成。
那边,克雷塔斯没有做任何停留,又飞也般地带着队伍,不顾疲累,朝十六军团原先的阵地奔去,在经过指挥所的时,凯撒对着克雷塔斯大喊道,“请暂时停留,你必须得让指挥官知道他属下勇士的姓名。”
“我没功夫!”克雷塔斯头也不回,就这样回答道,便重新跑下去,穿梭交战起来,又帮助军团司令官打退了南边两个敌人军团的攻势。
三日后,凯撒的军队奇迹般,成功构筑起绵延二十五罗马里,环绕着科库拉的封锁线,真的实现了“以少围多”的策略。
“在茱莉亚会堂,与大广场前张贴出阿库塔,就说庞培在希腊的主力军队,共十万人,已被我以少胜多,包围在科库拉城,无路可逃,他们覆灭之日已立马可待。”凯撒对着身边的书记官与财务官,就是这样表述内容的,是的他夸大其词,但在战略舆论上本不就是如此吗?接着,罗马独裁官慢慢走出了其坐镇的山头,来到了前线,随后他看到——拉宾努斯的防御工事也已竣工,二十四座塔楼,十五罗马里长的墙壁壕沟,与凯撒的交相耸峙,一个外圈,一个内圈。
凯撒突然在心中泛起一阵恶意。
他感到不舒服,也许他是真的在自欺欺人,拉宾努斯的防御圈内,有舰队,还有大片可供采牧的森林草地,他能吃掉对方?亦或是对方吃掉自己。
这时,机要奴隶给他送来了信件,“庞培方的西庇阿已经带着三个军团,渡海来到希腊了。”
“叫李必达乌斯的三个军团,不顾一切,把西庇阿给挡住!”凯撒简捷地说到。
“荒唐,两万人围困四万人,还有两万敌人在外围夹攻,简直是荒唐!”当那外一线的战况,呈交给李必达的时候,他狠狠地将信件掼在桌面上,随后对所有的副将喊到,“我们的独裁官这是在自讨苦吃,他的野心和胃口实在太大,即便我能挡住西庇阿的人马,但他无法吃掉拉宾努斯。”
当萨博很小心对他说,这个方案是安东尼提出来时,李必达瞪着眼睛反驳说,“是谁,是什么样愚蠢的人,才会教会安东尼这么不自量力的战术方针?”
于是萨博等人,就闭起嘴巴,不再做任何言语了。
而李必达就坐在桌子前,若有所思,旋即他用手指在桌面上虚划着,“本来我猜想西庇阿上岸后,会直接走艾格那提亚大道,去夹攻凯撒的;但是现在,既然他在小亚收了这么多的税金,肯定会在渡海后,再于马其顿和雅典地区大敲一笔,这家伙本就是这种小人,贪财好色,另外他一直以庞培的岳父身份自居,是绝不可能请愿,这么快赶去接受拉宾努斯指挥的。”
最终,李必达决心,兵分两路,准备钳制住西庇阿!(未完待续。。)
第10章 六军团与六军团(上)
“饥饿时,调料是胃的食粮,吃饱后,调料是胃的负担。”——塞内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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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军团原来的司令官暂时撤销职务,留在我的身边担任副将,因为这个军团与十五军团一样,都是李必达乌斯将军亲自调教出来的作品,当它单独属于我指挥序列时无所谓,但是一旦归于李必达乌斯将军指挥,那就不要有任何外人干扰,让他自由指挥好了。”以上是凯撒的原话,所以十三军团现在就是塔古斯在管理,但是由李必达直接兼任司令官。
李必达的两路人马,一支就是十三军团单独作战,佩特涅乌斯与塔古斯带着这路人马,忽然一气北上,进入了马其顿行省,并且要求该行省的希腊民众领袖墨涅德穆斯,尽快“带着橄榄枝与小麦面包,前来欢迎狄克推多的军队”。
而李必达自己则带着六军团与十五军团,在马其顿与塞萨利亚交界边境的山区,悄悄潜伏下来。这儿北上可以前往马其顿地区,南下则能威胁到艾格那提亚大道,是个再理想不过的枢纽地带。
“什么,墨涅德穆斯投向了叛军?”在进军的途中,西庇阿有些兴奋地观验着这个情报,大声问道,当得到斥候骑兵肯定的消息后,他就对旁边色雷斯王子萨拉达说到,“你领着同盟军经过马其顿来到这儿的时候,是否已经得知这样的消息?”
萨拉达摇摇头,说一定是墨涅德穆斯遭到了敌人军队的威胁。西庇阿便粗声说到。看来凯撒早就派遣了别动队。打起了马其顿的注意,“我们应该调转主攻方向,前往马其顿行省去!”
“哦,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这时,西庇阿身后一位眼神锐利的中年将领说到,“我们的任务,是领着军团前去夹攻围困科库拉城的凯撒,而不是与敌人偏师纠缠。”听完这句话后。认为自己身兼三个荣耀姓氏“梅特拉”、“高乃留斯”与“西庇阿”的最高司令官,带着不满的眼神,看着这位从来都直言不讳的副将,他叫阿庇斯,出身平民,照理说应该和凯撒站在同一阵营里,但却鬼使神差地投入共和派,是个很讨厌很讲究原则的家伙,西庇阿早就想把他赶走,但因为这位在以前的东方战争和高卢战争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与胆识。所以居然现在甩不掉他。
于是西庇阿还得受累说服这位,“马其顿是兵源和财富的大省。我们不能失去这个地区,此外要是让敌人的别动军占据马其顿,我们的后方就会受到威胁,所以我还是觉得必须得北上收复马其顿。”
但阿庇斯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而坚定地说,“现在的战争胜负关键,不在于马其顿的得失,而在于击败凯撒,杀死他或者俘虏他,那么战争就胜利结束了,请别把眼光放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我是最高指挥官!”终于,西庇阿愤怒地祭出了这个杀手锏。
阿庇斯表示保留意见,不再抗辩,随即他又指着军队前方的阿利亚克蒙河说,“你可以带着两个军团北上去马其顿,但是我却要与第六军团留在这个河边,挖掘营地,看守辎重。”
听到这个决议后,西庇阿长舒口气,总算放缓情绪,答应阿庇斯他只需要三到五天,就能击溃出现在马其顿的敌人游军,接着他再回来(当然要狠狠在马其顿勒索一笔再说)与阿庇斯会合,前去击溃凯撒本人。
随即在当天,西庇阿就兴冲冲地出发了,他沿着阿利亚克蒙河的左岸行军,几名马蒂亚骑兵在悄悄勘测过他的阵仗后,便急速跑到隐蔽的营地里,将情报汇报给了李必达。
而后,李必达、萨博、赛尔哈等将领,带着卫队登上高处隐蔽,观看着敌人的行军姿态,“看来这个喜欢边看艳舞边自渎的家伙,也不算是个无能之辈,他的阵势是沿着河流行军,单方面的袭击对他来说是没有作用的,另外西庇阿的队伍里好像有大批的色雷斯轻装骑兵,看来是得到柯蒂斯的援军了。两个军团对付两个军团,有些吃力。”
“根据斥候的报告,西庇阿应该还有个军团,停留在阿利亚克蒙河边,负责看守辎重营地。”黑皮肤的赛尔哈提议,“我们可以先放西庇阿过去。”
“然后急袭他的那个辎重营地吗?”李必达想了想,“不,也许还有更大的连环计策!”
阿利亚克蒙河的两岸,在入夜后又升腾起大雾起来,在雾里安冈第努斯的六军团在保持缄默,举着火把急速朝目的地前行,他得到代理总司令官的急令,“趁夜出发,直驱敌人的辎重营地,据我所知,对方守卫于彼的只有一个军团,番号是马其顿行省第六军团。你达到目的地后,就列堂堂之阵与他们对峙就行,我的目的就再诱导西庇阿的两个军团急匆匆赶回来,而我在安达布基亚山设下伏兵,伺机歼灭他!”
原来我的军团,就是个幌子啊!安冈第努斯苦笑着,但这也好,他始终对先前在叙利亚卡莱的血腥溃败记忆犹新,虽然他是为数不多逃出来的将军,却觉得那片沙漠是永远的噩梦,“如果只是个幌子,那样也好,血战距离我与兵士们远点才好。”
忽然,前方发出了山崩海裂般的喊杀声,安冈第努斯吓得失色不已,整个队伍也开始混乱起来,许多兵士在黑夜里的身影晃动,朝反方向畏惧逃跑,“吹响喇叭,我再重复一遍,吹响喇叭!”安冈第努斯大叫起来,随后凄厉的军号喇叭声刺破了夜空的沉寂,各个百夫长开始寻找自己的手下,就这样乱糟糟折腾了半天。待到天放明的时候,安冈第努斯才算是整顿好了秩序,但是也发觉他的六军团慌乱之中,往后跑了整整三个罗马里,自相践踏踩死不少人。
后来在前面带队的首席百夫长跑来时,安冈第努斯才知道,原来是前队的兵士遭到敌人暗哨骑兵的伏击,随后在惊恐下自相残杀起来,不但暴露了目标,还导致了现在可耻的溃退。
安冈第努斯心塞而颓然,但现在也只能如此,反正他总算是让两个“六军团”照面了,于是便下令立起营地,与当面的敌人对峙起来。(未完待续。。)
第10章 六军团与六军团(中)
“派出传令骑兵,叫西庇阿将军尽快回来,不然我就把全军的辎重与行李送给敌人了。”阿庇斯在营地塔楼上,看着对方的动势,就这样对属下的骑兵队长吩咐道。
那名叫马尔库斯.奥皮弥乌斯的骑兵队长,急速驰过了安达布基亚山——在那儿李必达的十五军团,不管是骑兵、战车与步兵都隐蔽得非常完美,根本没有被这个着急的骑兵队长察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当他将最新的战况交给西庇阿的时候,这位指挥官正满面愁容,看着在其对面五个罗马里外的山坡上,列阵以待的凯撒方的十三军团,在李必达副将佩特涅乌斯的安排下,十三军团简直做到了无懈可击,弓手与投石手都分散在要害高地,周围环绕着衣甲鲜明、士气高昂的轻重步兵,在下面的前线平野上,有警戒骑兵来回疾驰,扬着尘土,大声耀武扬威。
即使西庇阿有两个军团,但想要正面击破这样的守御,也是极度困难的,而想要绕过去也不可能,“看来敌人是早有准备了。”西庇阿恨恨地说到,“你快回去告诉阿庇斯,不允许他抛弃我的辎重行李,整个军队在小亚细亚索取的钱财可全在里面,他要逃跑,整个军队就不用打仗了,彻底崩溃——好了,好了,我放弃马其顿,即刻就带着骑兵回去救援他还不成吗?”
而后,西庇阿扯了扯坐骑的缰绳,但是却发觉这匹马有些执拗,老是在原地用蹄子掘土。他便下意识地看着奔腾的阿利亚克蒙河。在看着模模糊糊的远山阴影。在心中犯起嘀咕,“在我的正面是敌人一个严阵以待的军团,而在后方的营地里,也出现了敌人一个军团,敌人究竟是如何使用军队的,难道仅仅是将我给调动回头,这么简单?”
于是西庇阿喊着色雷斯王子萨拉达的名字,“带着你的骑兵。在步兵的外围担任游走警戒,遇到每个横向的山谷与街道,都要分出人马去哨探。另外,所有步兵都列成长纵队,全副武装,保持接战姿态行军!”
安达布基亚山的峡谷里,萨拉达王子亲自带领的四百名骑兵,正在紧张万分地顺着狭窄的道路,朝两边荒芜崎岖的山头仰望,这时恰好是日暮时分。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和蝙蝠发出阴森森的叫声。在上空飞来飞去盘旋着,“再往前走一个斯塔狄亚,就必须得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必须!”萨拉达王子在心中抱怨着,手心与额头全是汗水,忽然他听到了马匹轻微的嘶鸣声,顺着横穿山谷的风隐隐而来,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与马非常熟悉的他,还是猛然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快,快回转马头,撤回去!”但是两边的整片山坡,都发出了野蛮恐怖的叫喊,无数人影在萨拉达的头顶上闪现,箭矢、飞石如瓢泼大雨般飞下,在山谷出口处,树木与巨岩被滚滚退下,他们的出路被截断了!
山谷的尽头,马蹄声与战斗号子声越来越近,身边全是受伤人马的萨拉达双眼一黑,看来敌人还在谷里预先埋伏了骑兵。
“是谁擅自发起攻击的?混蛋!”在某处更加隐蔽的山坡里,李必达听到了一处处响起的喇叭声与冲锋喊杀声,气得握着马鞭,对着扈从们吼叫起来,“西庇阿先是在平野上停留了半天,随后才在下午进发,就是害怕我方有埋伏,准备趁夜逃逸的,原本若是保持静默,是可以完全歼灭他的后卫的。”
旁边的萨博解释说:一个军团六千人,外加一千名骑兵,分散在这些山地上,想要精确伏击实在是太过于困难,再加上西庇阿也有所防备,四面派出色雷斯骑兵探哨,这样我方伏兵沉不住气,率先发出攻击也是正常的。
这会儿,战斗已经在黄昏最后抹阳光消散前,达到了最激烈的程度,李必达埋伏在各个山坡的小群骑兵与弓手,分别涌出,对着下面河沿地狂奔的西庇阿军团,疯狂地射箭、搅杀,到处是一团团的烟尘灰雾,“不要管这些人,马上就入夜了,他们没办法包抄接战的,只顾给我往前冲!”西庇阿在纵马的同时,不断地喊着这些口号来鼓舞士气,新征募的马其顿第七军团跑在最前面,许多人将装具扔得满地皆是,更有人在慌不择路里被杀死、俘虏或射倒在地,倒是“孪生军团”里的老行伍多,设置了后卫与伏兵纠缠,其余兵士依旧负重沉稳奔跑。
更远的那边,十三军团也追了上来,佩特涅乌斯叫属下吹响喇叭,企图与李必达所部呼应,追歼西庇阿——西庇阿急中生智,也叫身边所有号手一起吹响喇叭,整个黑夜里的场面更加乱作一片,满是喇叭声,不分敌我。
混战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西庇阿的惶恐之师,总算是相对完整地跑出来,但七军团几乎丧失了所有的装具、器械与驮马,倒是八军团还算坚整,分成大队三三两两冲出来了,但是许多官兵带伤,衣甲不整灰头土脸,显然在精神士气上蒙受很大打击。
“不要停留,给我不断朝前冲!”西庇阿不许部众做任何休整,因为他也明白现在才是脱身的关键时刻,就下令抛弃伤兵,也不立营地,只顾朝阿庇斯的六军团靠拢。
这会儿,李必达也骑着马,到处收拢人马,许多人追散得很远,只能重新调整好,才能再度发起追击,这时他的主力已距离西庇阿,有了接近二十罗马里,而被俘的色雷斯王子也被押解到他的面前,李必达因为军务紧急,只是告诉扈从要善待这位王子,“用他去换安东尼的弟弟盖乌斯,另外也争取色雷斯国王的善意,分化瓦解庞培阵营。”待到一个半白日刻,重整完队伍后,李必达的先锋马蒂亚骑兵,只追到了对方被遗弃的几百名伤兵,“看来西庇阿,还是跑得更远了!不过没关系,前方还有安冈第努斯的六军团在挡着,我们一样可以围歼他。”李必达重新跃上马背,很有自信地说。(未完待续。。)
第10章 六军团与六军团(下)
事实上,安冈第努斯也是这么准备的,他预先就领受了主官的策略,所以将队伍一分为二,在必经的街道中央,火速构筑了壁垒式营地,并模仿马塞利亚围城战的经验,布设了许多抛射器械,“我们的使命,就是监视住敌人的辎重营地,并将那边敌人的溃兵全部堵截下来!”
在那边,阿庇斯也精选出首席大队,与四个辅助的百人队,组成突击集团,并且动员兵士说,“现在也许我们的主官西庇阿将军可能遭到了不幸的命运,而我们想要救援他的话,又必须突破眼前的这个敌人军团,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英勇出击。”
然而,阿庇斯的六军团,所有官兵却一片哗然,他们都贪念着营地里的行李,那儿有自己这半辈子的积蓄,有薪饷,有劫掠来的战利品,也有先前西庇阿在小亚给他们的额外赏赐,每个人都起码拥有五千塞斯退斯的财物,他们推选出军事护民官来与阿庇斯商议,“不能将营地扔下,如果首席大队出战的话,万一在周围还埋伏着敌人的人马来袭,抵抗不住而溃败的话,那一切都完了。”
“这是什么道理!”阿庇斯沉着脸,愤怒地对所有护民官说到,随后他不由得在心中慨叹,所有事情都重现了:当年他身为军事护民官时,曾经代表兵士去和主帅路库拉斯商谈,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
就在阿庇斯和兵士们陷于僵局时,那边的西庇阿两个军团。已经跑到十几罗马里开外,随即西庇阿带着色雷斯骑兵,猛然看到安冈第努斯坚整的壁垒防线。就大呼小叫起来,旁边的骑兵队长奥皮弥乌斯急忙问,是不是要组织人马强攻。
“疯了,对方的追兵就在身后,前面还有壁垒封锁,我们贸然强攻,是会在精疲力竭后全员被俘的。”西庇阿说完。转眼就看到左边,靠近河川的地方有处阔大的高地,便带着所有的兵士。乱哄哄地爬了上去,而后列成阵势,西庇阿就急令空闲的兵士在四周掘土立营。
尘土飞扬里,李必达带着先锋骑兵也追了上来。待到他看到战场态势时。不由得埋怨安冈第努斯不谙军事,“应该在这个高坡立营封锁,西庇阿就是袋中之鼠了。”
当他看到对方在这个高坡上准备守御时,便在心中稍微测算了下,决心依靠现有补给作战,即便这次不能全歼西庇阿,也要想办法重创之,让他的三个军团不得不退出将来的科库拉决战场。
待到十三军团也赶来后。李必达下令,将两个军团的弓兵大队集中起来。“分为四队,轮番对着山坡上齐射!”随即,山坡下金苍蝇的旗标到处挥动着,弓弦阵阵,嘈如雷雨,箭矢从四面八方飞来,西庇阿的属下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但这位将军还是青筋暴胀,威逼着属下的兵士冒着箭修筑工事,“要是我们在这儿战败,所有的财物都没有,你们会被凯撒打为叛逆,就算是战死,连抚恤的费用都没有!”
终于到了日暮时分,李必达将高坡围定,并和安冈第努斯联络上,而西庇阿带着伤患极多的属下,是惶惶不可终日,他想要选出勇敢的官兵,突破封锁,和那边的阿庇斯取得联系,但无论出多高的赏格,也是应者寥寥。
思前想后,西庇阿只能在当夜派出了奥皮弥乌斯,前往敌人的营寨里,与李必达商谈停战的事情。
“现在再来商谈停战,不是为时已晚了吗?”李必达带着嘲弄的语气答复说。
奥皮弥乌斯在听到这话后,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岔开话题,说他们的士气已经濒临崩溃,但是“将军你的军队里粮食也应该快告罄了,所以我们不妨停战两天,掩埋尸体,救治伤患,并且赎回俘虏。”
李必达沉吟了会儿后,便和对方说,“这也不是件无法磋商的事情,我在先前的战斗里,俘虏了贵军上千名伤员与俘虏,每个人你们花五百塞斯退斯来赎回,给你们一天的停战时间,我保证不加以偷袭,但是待到第三天的时间,就得重新开战。”
于是奥皮弥乌斯感谢李必达的慷慨大度,便回去向主管汇报好消息。待到对方离去后,李必达才慢慢将一卷书信放在桌面上,随即对萨博与阿尔普命令说:“明日你们一半人前去交换俘虏收取赎金,其余一半人在营地内收拾好行李,我们得急速穿过街道,前往阿波罗尼亚,因为凯撒阁下刚刚来了急信,说利波的舰队重新出击,重创了我方所有的舰船,并且随时可能运载吕库古方面的两个军团,突袭夺回奥利库姆,或者狄克哈强港,现在不但我军,就连凯撒所属的六个军团,军粮也已经快耗尽了,所以港口不能丢失,我们需要来自西西里与高卢的粮食。”
看来,我们这三个军团,又要去“堵漏”,萨博如此想到,便领命而去,接着阿尔普倒是询问主人说,“西庇阿的军队再围攻三天,我们就能使其彻底崩溃,现在真的要放弃吗?”
李必达无奈地点点头,说我与西庇阿不一样,身为首席副将,必须要考虑整个战局的安危,反正对方的两个军团也遭受重创,他们是没法加入科库拉战场,别动军偏师的任务使命已经完成,现在所有的精力,都要回到那边的科库拉围城战里,虽然凯撒“包围”了这座高地沿海城市,但其实是陷于进退不得的地步,拉宾努斯手里有足额的船只,他是游刃有余的,随时可以在新地点开辟战场,来牵制凯撒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所以我们必须得赶回去化解危机。
赎回俘虏后的次日,西庇阿的巡哨骑兵,将他们侦察到的很奇怪现象汇报了上来:敌人并没有列阵向我们发起新的攻势,他们的营地内也是静悄悄的。
惊魂未定的西庇阿,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便派出一队队轻骑队,不但绕着李必达的营垒侦察,而且将周边的河谷山地都探查了遍,最后才发觉对方早已在半夜里转移走了,似乎并没有新的埋伏。(未完待续。。)
第11章 卡拉(上)
“在她的世界里,只知道四种美景,战场上的军人,祭坛上的僧侣,床上的美妇和绞架上的盗贼。”——克拉维耶评价西班牙的伊莎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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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全军缓缓从高地上走下时,西庇阿清点后得知:两个军团加一起战死了九百人,失踪逃亡了五百人,受伤者足有三千人左右,七军团的百夫长半数伤亡,色雷斯王子萨拉达对方不肯交还,而是被带走了。
“撤到阿利亚克蒙河的对岸,休整两个集市日。”最后,西庇阿颓然下达了这个命令。等到他与兵士们走进辎重营地时,不由得埋怨起阿庇斯不愿意行动来救他,但阿庇斯似乎更加丧魂落魄,这个一向在西庇阿眼中异常执拗固执的家伙,居然用毛料毯子裹着自己瘦削的躯体,朝着冷冽的半空里痴痴地哈着气,而后他看到了西庇阿,随即指着满营地面上的兵士背囊与行李,说到“这就是你们的信念与支柱,你们已经沦为了标标准准的奴隶了。”
西庇阿不清楚他在表达什么,也不关心,只是要求他在接下来整补训练好队伍,很快就会从德尔斐送来大批的粮食、酒水与钱币,“这样待到休整期结束后,我就把这些全部犒赏给属下,随后再度出战,击败凯撒的功勋,还是得属于我。”
科库拉围城的凯撒山地营地里。壁垒木栅与墙壁的后面,兵士们纷纷围上来,掌秤官送来了中午的饭食。待到这些热气腾腾的东西堆在兵士的盘子里时,他们才发觉:只是大麦粥,拌着兵豆和鹰嘴豆。
但是兵士们没有说什么,凯撒的部众喜欢在闲暇的时候滋事,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在先前高卢与西班牙的战事当中,与主帅一起同甘共苦过多次。早已习以为常,也明白叫苦是极为耻辱的行为,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独裁官尤利乌斯.凯撒,也一定在吃着同样的食物。
只是这些豆子确实太硬,而大麦粥又稀得很,许多兵士吃完餐后还没到一个白日刻。就开始在墙壁下的壕沟里排着队。对着里面倾泻雷鸣,“得想办法弄点小麦面包来。”卡勒努斯在巡查时,对掌秤官不断说,而后他见到凯撒的贴身机要奴隶,也拉住对方的胳膊,再次强调这个话题。
“这儿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小麦粉,当然也不会有面包。就像没有鸡就不可能有鸡蛋。不过,独裁官刚才发话了。从伊利里亚的城市买来了大批的鲜肉,不久后可以让兵士挥舞着烤肉叉,这东西可以弥补面包的匮乏,反正进入肚子都可以暖和,并且肉的效果明显要更好点。”凯撒的机要奴隶说到。
卡勒努斯耸耸肩膀,说只有低等人才不断吃肉,老是这样下去会对兵士的荣誉感造成伤害。接着他看到一队兵士,哼哼呀呀地扛着木桩,朝着山谷的那边走去,于是这位副将喊住了带队的百夫长,对方很有气势地回答说,“既然庞培军叫我们缺粮,我们就让他断水。”
原来,几乎所有流经科库拉城的河川,都是以凯撒军队所占据的山涧为上游的,“断水攻击”便成为没有战斗时凯撒人马最大乐趣,他们遇到浅一点的溪流,就会用十字镐与铁锹将其扒开,让水泄到地下去,要是遇到大点的河流,就会先将木桩扎入地上,在中间用石块垒起类似闸口的小型堤坝,迫使它们改变流向。
拉宾努斯的四个军团,开始严重缺水起来,驮兽牲口大量死去,尸体扔得到处都是,发出高度**的气味,拉宾努斯就派出人马,在封锁线前挖掘水井,但是在冬季的严寒下,这是件极为艰苦而没有成效的事情,还要冒着被凯撒骑兵袭击的危险。滑稽而残酷的一幕画面出现了,两道封锁线上,庞培方的兵士当着凯撒方兵士的面,吃着烤面包与各种面饼;而反过来,凯撒的兵士即便饿着肚子,也要举着水壶,当着对方的面大口大口喝水。
但在双方兵士私下秘密建立的交易黑市里,那些还没有腐坏的肉块,不管是骡子的还是牛的,以及少量被拿来换钱的清水,都被炒到了很高的价位,每到宵禁后,都会有胆大的兵士,从各自营寨里偷偷爬出来,在中央的沟渠里交换这些东西。
直到某一天,一种新奇的食物摆在了凯撒的眼前,“这是什么?”
结果独裁官的奴隶纷纷摆手,表示他们从来没见到过这东西,只是兵士在缺粮的时候,会从当地人那儿收购来这种东西,因为这植物在八月份可以收割果实,并且可以保管很长时间而不坏。凯撒拿起这些小小弯弯的片状果子,随后送到嘴里嚼了嚼,而后点点头,对军官与奴仆们说,“除了不是面包外,其他没什么缺点。”
“是的,我曾经问过吃这东西的兵士,他们都管这东西叫‘卡拉’,现在在吃烤肉与大麦豆子时,兵士都会混着这东西一起吃,据说对肠胃很有裨益,另外营妓还说,她们吃卡拉后,连痛经都好多了。”卡勒努斯在一边描摹着这食物的功用,但说到“痛经”时他明显自觉失言,因为军营里很忌讳提到这些东西,认为不吉利。
不过凯撒好像没听到这话似的,他有些心神不定的放下了“卡拉”,而后说到:“倒是想起来,我听过瓦罗那个博物学家说过,这东西其实就是森林里的葛缕子,现在我的部众居然要吃这些东西度日了......但还是希望所有人能坚持下去,另外加强对水源的防护,拉宾努斯可不会束手待毙的。”
凯撒猜得没错,此刻在科库拉的营地里,拉宾努斯将三个军团的司令官全部召集来,“我需要从每个军团里选出一个大队来,而后攻击东部的那座山头,将凯撒隔断河流的工事堤坝给毁掉,因为现在缺水的问题越来越严重,这个冬季我认为都不会有雨了。”
另外,拉宾努斯还派出了军队所有的辅助射手,主要是携带弓箭与标枪的色雷斯人,足有两千人,伴随这三个大队一起行动。所有的兵士,在第二个步哨时刻集体出发,顺着黑郁郁的山路,逼近了凯撒封锁线下的壁垒,“先袭扰下,看看对方的虚实好了。”带队的百夫长,悄声对着后面的人马,下达了这个命令。(未完待续。。)
第11章 卡拉(中)
“对着举火的地方急速射击,那儿是凯撒兵士戍守的地方!”几名资深百夫长开始下达指令,这是这些日子他们与凯撒军队对抗时发明的新战术,凭借己方在远程射手方面的优势,可以不受太大的损失“突袭”敌人,那就是以凯撒兵士的举火处为目标,密集射去箭矢,随后迅速撤离,达到搅乱的目的。
结果当色雷斯的射手花了大力气,每人很快射出五支箭,退还后,领队的百夫长只能听到山上壁垒里传来的嘲弄声,一个眼神好的望去,只能看到火光下,箭羽全都落在光秃秃的墙壁上:这不过是凯撒方引诱他们浪费箭支的陷阱,现在对方也早已学得精明,在一处举火,但在另外处巡逻。
但是可以利用凯撒兵士的轻蔑,他们原以为拉宾努斯的夜袭队很快就会知趣的退去,但三个大队的兵士与两千名辅助兵士,很快找到处可以遮挡的山地,全部隐藏起来,等待着黎明时分的来临。
待到清晨时分,凯撒的兵士与军奴还在三三两两汲水时,他们的百夫长带着严厉低沉的语气,指了指对面敌人的工事,所有人便将陶罐与水桶扔下,急匆匆奔赴各自的营地岗位,因为拉宾努斯将科库拉城里的所有器械都运出来了,在封锁线一字排开,抛石机、弩砲密密麻麻,马上他们就要发起凶猛的攻势了。
“敌人在困兽犹斗,他们渐渐忍受不了缺水的苦痛,要反扑了。把他们给挡住。”凯撒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跑出营帐。“把我在后方布置的预备队全部压上去!”
很快,尖利的呼啸声在战场上响起,双方都在没命地射出石弹,在各自的营地里,到处都有飞溅的石块与粉末,整个山脉都颤动起来,如潮的呼喊声里,拉宾努斯集中了精华兵士。列着宽大的阵线,朝凯撒的堡垒线冲了过来,“武装起来,把敌人给挡回去,独裁官可就在身后看着我们!”凯撒的营地里,满是这样的鼓舞声,许多兵士们还在吃着早餐,在遇到敌袭后,将手里吃着的“卡拉”当作第一手的武器,纷纷隔着垒墙抛了出去。吓得庞培前线的兵士,还以为是什么新式的杀人利器。纷纷往后倒退躲闪,当他们看到这玩意儿不过是块软乎乎的面粉状东西时,就大喊起来,恢复了勇气与斗志,叫后方的辅兵对着凯撒的营地里疯狂射击起来,随后庞培老兵们扛着简易的云梯,娴熟地躲闪着敌人砸来的石块与标枪,将梯子纷纷架在墙壁上,鱼贯而上,与内里的凯撒军展开血腥的白刃战,咔擦咔擦的刀剑刺击声,和骨肉分离的声音交杂响动。
凯撒在此的十军团,与李必达的十二军团,也是勇冠三军的精锐,硬是承受着敌人疯狂的冲击,与严重的死伤,逐个堡垒,逐段墙壁,与拉宾努斯的人马展开死斗,尸体越累越多,几乎都要和城壁对齐,“使劲撞击!”庞培方的兵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木桩,跑到无人防守处,十几个人抱着一个,猛烈撞倒城墙,涌了进去,但是他们很快就惨叫着被驱逐了出来——凯撒雇佣的日耳曼色韦弗卫队,作为预备队填了上来,他们挥舞着战斧,将闯进来的庞培军兵士杀得血肉横飞,重新稳住了防线。
“他们现在就吃这个!这说明凯撒也到山穷水尽地步,对方人数少,平均一个罗马里才有一百人驻守,现在只能吃这些东西维生,我们就要一鼓作气压上去,击溃他们!”当卡拉这东西,传到拉宾努斯手里时,他迅速而果决地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并将卡拉往地上一砸。
这会儿,在前夜埋伏在凯撒某处侧翼壁垒前的伏兵,在接到指令后,猛然竖起了旗标,鼓噪着扑向了目标,他们预先隐藏得十分完美,以至于驻防这个壁垒的凯撒军队都没有察觉,百夫长斯卡瓦的部下只有二百人,他们便紧急燃起了告警的烽火,希望得到其他人马的增援,但最后因为各处都吃紧,只有普通十夫长阿齐里乌斯带着五十多名兵士与军奴,带着武器跑过来一起守御。
三个精选的大队,外带两千名色雷斯射手,加在一起接近四千人,人数对比是十五比一,但斯卡瓦亲自举着盾牌,挡在了壁垒的入口处,对着后面的属下鼓气说,“我们未能发觉敌人的埋伏,这是他们的奸计,要是让对方得逞的话,这个壁垒就会失守,敌人就能从这儿迂回到狄克推多的侧翼。同袍们,我们现在的船只处在风暴的核心了,拼死挡住啊!”
接着对方射来的箭矢,噗嗤噗嗤插在他脚下的泥土,和身旁的石墙上,但斯卡瓦毫无惧色,依旧用剑击打着盾牌,对着潮水般涌上的敌人大声嘲笑着,兵士们见百夫长如此,各个奋勇当先,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交替接力,一次一次地将敌人给打退。
结果,足足两个半白日刻后,四千名拉宾努斯精选的伏兵,居然没能突破二百五十名凯撒兵士驻防的壁垒,知道凯撒得知了此处的危机,急忙亲自带着十二军团的首席大队赶来,将敌人给打退。
“混蛋,混蛋!我以你们为耻。”拉宾努斯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也急得暴跳如雷,但他得知连第二军团的护民官弗拉库斯,即便出身名门,也身先士卒,被凯撒兵士杀死后,眼泪也流了下来,只能看着己方的兵士在燃烧完最高的斗志后,被逐回原地,这时候拉宾努斯的心头才闪现了惧意:原先他当了凯撒的首席副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想到,凯撒的兵士和统帅相结合,会发挥这么凶悍的斗志,“他们已不是人了,我必须尽快打开局面。”
斯卡瓦驻守的那个壁垒处,待到凯撒进去后,根本无法立足,地面、石墙、木栅与盖棚,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箭支,这是敌人在战斗时分射来的,后来军奴将它们拔下来后,清点数量,居然有三万支之多,其中一百二十支,是从斯卡瓦的盾牌上取下来的,这位百夫长被射瞎了一只眼睛,但还是没有丢弃战斗的岗位,也没有抛下自己的盾牌,而前来增援的阿齐里乌斯,则被砍断一只手腕,但还是举着盾牌驱散敌兵。(未完待续。。)
第11章 卡拉(下)
“将斯卡瓦擢升为十军团的首席百夫长,阿齐里乌斯擢升为低阶百夫长,随我一起来增援的十二军团首席大队的六名百夫长,全部升为首席百夫长同等待遇,赏赐八名勇士二十万塞斯退斯。”凯撒手里捏着染血的箭支,慷慨地说到。
这时,李必达的三个军团,已经抵达吉蒙斯河的渡口,换言之,他距离凯撒的阵地,与狄克哈强港的路程是对等,恰好处在双方的中枢位置。
李必达突然下令宿营,接着他召来所有的军官,要实行军事会议。
“究竟是去狄克哈强,还是前往科库拉?”这是李必达提出的决议话题,出乎所有部下的预料,难道凯撒的命令,不就是去增援狄克哈强!
这时候,慢慢摸出味道的副将佩特涅乌斯,便进言到,“恕我僭越,我不认为狄克推多阁下的命令是合乎现在战场变化的。”
“说说你的看法,我的助手。”李必达便叫他策划新的方案。
“因为即便我们去海港,那恰好是中了敌人拉宾努斯的下怀,真正决胜负的就在这三日内,粮食供给的问题,反倒是退为次要,现在只有我们能解决掉科库拉战局并取得胜利,‘局势到了应该投入后备兵的时刻’了!”佩特涅乌斯很清晰说到,“而我们就是‘后备兵’。”
“没错,我们就是独裁官阁下的‘后备兵’,现在再去狄克哈强,或者奥利库姆又怎么样?我的舰队刚刚才到萨丁尼亚。指望他们投入战场还有段时间。但是消极等待的话。又会贻误战机,最基本的,我希望凯撒会赢,所以饿几天肚子,丢失些地盘,这根本不是问题,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反过来我的三个军团投入到科库拉城后。就真的可以成为决定整个战争胜负的砝码。”李必达很快就“赞同”了佩特涅乌斯,随即他下令——手头这三个军团,在吉蒙斯河暂且立营,与凯撒在科库拉城北部的封锁线,保持一定的距离,并积极与九军团、十一军团取得联络,并且汇报凯撒阁下:我的这个就当作后备的机动决战兵力,若是庞培方的主力真的会突袭海港,我就去支援那边;若是拉宾努斯还是将主力放在科库拉城上,那我就在关键时刻。加入对他的围攻歼灭上。
李必达的到来,无疑增加了凯撒围困科库拉的信心。但随后他的军队在交战得胜后,就出现了巨大的麻烦——战后,一群高卢骑兵,确切得说是阿洛布罗吉斯族人,这是李必达好友角斗士奥普力克所在的部族,他们也是在李必达的劝说下,加入凯撒的仆从军队的,许多人对凯撒都十分忠心,凯撒也授予了他们公民权,所以现在这群骑兵可以以公民的身份,向独裁官控诉自己的两位军官头目,劳吉鲁斯与艾尔古斯,这两位是亲兄弟俩,也是部族国王亚德米尼尔斯(具体可参见前卷《三头怪物》)的两个儿子,始终代替父亲掌管仆从骑兵,也立下过累累战功,凯撒对这两兄弟也很友善,便将他俩同时塞进了元老院。
但现在这两兄弟居然犯下了触犯众怒的罪行,揭发的他俩的就是本族子弟,交到凯撒面前的罪状就是“私吞战利品,还吃空饷。”
说实话,看到前面的罪状时凯撒还不以为动,看到后面的罪状时,他先是哑然失笑,而后便是慨然长叹:连罗马人都没发明的东西,才进入元老院没多久的高卢贵族就学会了,看来他们堕落的速度简直是超乎想象,比墨丘利还要快。
罪状上面,全是部族子弟的签名,不会希腊文拉丁文的,就有指印代替,密密麻麻,凯撒叫机要奴隶数了下,得到的答案是六百四十七人,“混蛋,这两家伙可一直领的是一千二百人的薪资!”凯撒愤愤地将文牍给按住,但他暂且还是冷静下来,在征询将佐们的意见后,决心大战在即,困难还未离去,并不适宜处罚这兄弟俩,更何况他们的追随者也十分众多,也牵连着我们与这个部族间的外交关系。
于是凯撒宽慰了申诉者,并表示他们被扣押的薪资,会尽快补发完整,而后将兄弟俩喊来,只是训斥了他们番,并警告对方“不要以与我凯撒的友谊名义,盘剥他人的钱财,不然最后只会给我们所有人造成伤害和误会。”
但是劳吉鲁斯与艾尔古斯,回到营地后,却愤愤不平起来,也十分畏惧,“虽然独裁官明里没有处罚我们,但是更让人惴惴不安不是吗?谁知道他将来会对我们如何,要是罪行落实后,我俩被监察官剥夺了穿红边袍子的权力,那必将成为全族的笑柄和耻辱,荣光也将坠落到泥地里。”这时候弟弟艾尔古斯想到了一位人物,便对兄长说:“为什么不对李必达乌斯将军作出乞求,他现在可是凯撒身边的首席副将,与我们部族的关系也匪浅。”
“来不及了,根本不在一个战场上。”劳吉鲁斯心慌意乱地打断了他的话语,随后兄弟俩就带着百余名家奴骑兵,趁夜逃逸,投到了拉宾努斯的营地当中。
“我当然欢迎你们的弃暗投明,但你们也得拿出诚意来,劳吉鲁斯、艾尔古斯,我们彼此在高卢时就相识,当时我还劝说过你俩,早晚会因为贪渎被公诉的,没想到这一天会在此时来到。”拉宾努斯很温和的语调,对兄弟俩说到。
“本来我们准备杀死凯撒身边的骑兵总管队长的,作为进献的礼物,但是并没有能够实现。”劳吉鲁斯喘着粗气说到。
“我要这颗毫无价值的头颅做什么。”拉宾努斯显然也显得很着急,“现在我需要的是三个方面的情报,凯撒三方面封锁线的军团配置,各个据点兵力的多寡,还有带队军官的战术性格。”
听到这个要求,兄弟俩都哑然了,这显然也超越了他们的心理底线,要是说背离凯撒,杀个骑兵总管当见面礼,似乎也能说得过去,但要出卖这么大的机密,简直是等于自绝了。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拉宾努斯明白,这兄弟俩是明了凯撒的部属的,便厉声说到,“事到如今,你们还有得选择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