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伊西斯的祝福(下)
接下来,李必达是这样解释的,东方的国度,向来被庞培视作其最基本的势力范围,而各地各个邦国虽然形态各异,但也确实唯庞培马首是瞻,现在自大的他,怕是情报早已鲁钝,以为埃及、亚美尼亚、盖拉夏还是他的禁脔,岂不知早被我埋下了楔子。但米南德夫妇的嗅觉应该和庞培是一致的,他俩在博斯普鲁斯有个很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隔着渺茫的海洋,想来对这边的情势不太了解了,包括我这次莅临阿塔克塞塔,灵敏的城邦和王国早已派遣使节,将各种效忠的款项送来贿赂我了,对了,这段时间我收取快两千塔伦特的财货——但博斯普鲁斯王国则没有,所以待到内战爆发后,“你立即宣布优伯特尼亚王国效忠凯撒。”
听到这话,阿狄安娜微微一震,她知道这意味着,若是凯撒与庞培对决,她作为响应凯撒一方的小亚王国,要遭受多大的孤立和围攻,但李必达鼓励她说:“不要紧,外交上灵活些,到时候和盖拉夏与亚美尼亚私下达成不战协议,大家互相糊弄着,接着猛烈攻击周边效忠庞培的邦国,那些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而博斯普鲁斯王国积蓄好力量渡海来攻时,你就锡诺普让给米南德,给他尝点甜头,随后就这样。”李必达做了个反攻逆袭的手势,意思是叫阿狄安娜围歼对方于安纳托利亚的山谷平原当中。
次日清晨,李必达就站在庭院里,旁边立着满面倦容的马提亚。正在梳理着猫头鹰身上的毛。他要离去。回奇诺多夏主持冬营的事情,因为对于罗马人来说,冬营最麻烦的就是筹措补给粮食,从而让兵士能在来年保持健康和斗志,这些烦琐的事务他不得不亲自过问。
别宫院墙里探出的树枝上站立着一排灰背云雀,叽叽喳喳,阿狄安娜裹着氅子雍容地笑着,她已经不是当年在卡拉比行宫与对方初遇时的那个少女了。现在满脸都是漂亮母亲的丰韵,走上来先是和妮蔻拥抱,而后和李必达轻轻接吻,“尽快回优伯特尼亚的冬宫去,我祝福攸艾吉特,以父亲的身份。”说完,两人再度连连接吻,而后李必达点点头,牵着有些依依不舍的猫头鹰离去,看来这牲口有点执拗。便对着它的臀部再次猛抽了两下。
“它老了,你应该换个三岁牙口的。”阿狄安娜对着李必达的背影说到。
但对方没有回头。而是将手举起,摆了两下,表示他已经和这母马交情很深了,暂时也不准备再换。
阿狄安娜而后站在青灰色的天空下,鼻尖有些微红,对着远方的山脉凝目,哈出两口雾蒙蒙的白气。
当李必达与妮蔻一行,有说有笑地重新回到奇诺多夏时,整个横切山脉的军道大致已经竣工,奇诺多夏城已经成为座坚整完善的要塞,李必达用小亚诸国贿赠的两千塔伦特,取出一半来,送给了马蒂亚部落,对方十分开心,决定在给这位大人提供五百名骑兵,雇佣合同期延长到了三年后,但精明的李必达礼貌地回绝了这个请求,而是很慷慨大度地改变为“我只要贵部提供五十匹公马与二百匹牡马就可以了。”
马蒂亚自然没什么不允许的,很快就挑选了部落里最神骏的马匹,送到了奇诺多夏的军营当中,而后李必达又请求海罗德在其城堡的南边,设立了双方的营市,互通有无,再度购买了数百匹波斯骏马,接着他将所有的马匹,交付给了汉斯克,“带着这些马匹,打扮成行商,在安条克乘船,由塞浦路斯、埃及,送去昔兰尼,沿途关节我已经打通好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李必达准备实行马政,私下蓄养优良的战马了,将来他可能会组建独立的骑兵军团,这是卡莱战役前后得出的结论:能对抗骑兵的是纪律严明的步兵,但能真正歼灭骑兵的,永远是另外支更强的骑兵队伍。
而今的奇诺多夏,城市设施迅速完善起来,来自各地的能工巧匠,和行商坐贾,反而接着战争的春风,把它作为连接帕提亚、亚美尼亚、叙利亚和朱迪亚贸易间的孔道,营市、集市包括黑市贸易都异常繁盛,李必达直接让兵士委员会取代先前的邦国,在市场上自主抽税,难得连安东尼都开始慢慢不提移营去亚美尼亚的话题,因为他完全能在这儿买到上好的酒水,还有些来自东方的新奇玩意儿,当然还购买了些许充满异国风情的美女。而那位之前出卖克拉苏的,希腊商人埃德洛马克斯,也被帕提亚人暗自捆缚起来,送到了李必达的军营里,“将他好好监管起来,喂得肥一点,将来我去德尔斐时可以用得着。”这是李必达所下达的命令。
和春风得意的李必达相比,安条克城内的喀西约就要沮丧多了,当他得知请求的军团,只有一个会来叙利亚,而另外个被庞培截留驻屯在卡普阿了,喀西约愈发消沉了,兵士不足,冬营的给养困难,船只数量也极度缺编,他手下的百夫长不止一次公开扬言,会在适当时候劫掠安条克这座城市。
所以当兴致勃勃的布鲁图来到此处时,看到他的好朋友喀西约萎靡不振地窝在椅子里,“就像只竞技场里掉毛的花斑豹”。
“为什么不要求第四和第七军团回归,据说还有安冈第努斯跑出来的三军团几个大队。”两人激动拥抱后,布鲁图好奇地问道,等到喀西约把那位的名字报出来后,布鲁图什么都明白了,“军队到他的手中,就会发生怪异的变化,这点不能强求任何人,我的挚友。”
接着,布鲁图回身,在柱廊的阴影下,看着冬季的海面,突然对喀西约说,“我去向李必达索要军队回归。”
“你?怎么去?”喀西约万分惊讶。
“给我几个精干的随从,带上水粮。说起来很是惭愧,我以为不会骑术,所以必须骑着驴子去。”布鲁图笑了笑。
但喀西约认为他这是疯了,沿着朱柯玛冬营,再折往山脉,抵达奇诺多夏,可不是几天内能解决的行程,而且就单凭朋友这样的性格,能在李必达手下走一个回合不?(未完待续。。)
第28章 整编(上)
“当一名战士不屈地站立在队伍前列时,他以他的生命和信念作为赌注。”——希腊城邦诗人提尔泰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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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布鲁图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劝回头,很快在朱柯玛的冬营大门前,他骑着头驴子,后面跟着几个随从,两匹带行李水粮的驮马,这位穿着的是雅典哲人式的衣服,左边的衣襟上串着几条带光的丝线,就朝着背面的山区而去,喀西约和阿庇斯要派出个百人队护送他,也被布鲁图拒绝了:“我不是出去作战的,而是身为行省的财务官,去见另外一位财务官,从共和国的这个军营,走到那个军营,为什么要携带兵士与武器?”
这份坦然让众人又是敬佩又是惴惴。
奇诺多夏城外的主帅营帐里,李必达在熏香缭绕里,细细用小刀裁剪着一份份莎草纸文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并且盖上了印章,而后完工后,他的额头渗着一层的汗珠,吁了口气,再将这些文书撂好,放入匣子里,再递入匣子里用上好锁,接着拔出钥匙放好,随后就在原地发了会呆,走到盥洗台前,很是仔细地开始洗手,不断地来回搓着。
“你最近很喜欢洗手,这是今天第五次了。”内外帷幕交接的门框处,海伦普蒂娜扎着马尾辫,倚在那儿说到。
李必达不自然地笑了笑,赶紧将手上的水珠甩干净后,声称这是他前去亚美尼亚参拜圣山时。于神庙里得到的启示。告诫他要保持清洁。
胡乱搪塞过去后。李必达又坐在桌子前,不断地用丝巾擦拭着手,海伦普蒂娜皱着眉头看着他不经意的古怪行为,随后说:“有个家伙在荒漠里跋涉了两个集市日,称自己是从安条克来的,巡哨的骑兵抓到他时,还以为是奸细,他的随从有五个。已经死了三个,他的驴子也死了,最后是得到山民的帮助,才能保住命来到了伊克尼。”
“这样的人本身不就是驴子吗?我这样的朋友似乎不多,不过有一位,如果驴子是他朋友的话,他是会背着它走过这片沙漠的。”李必达将丝巾折叠好放在一边,“那么现在请我的朋友马尔库斯.布鲁图进来吧。”
火盆前,布鲁图满面肮脏的胡须,挂着黑灰色的眼袋。脸面的颧骨骇人的高耸,似乎是得了伤寒刚刚痊愈。沙漠的冬天反复无常的天气,就是他随从致死的原因,几名勤务扈从分别端来了酒水和烤肉,“吃吧,你最喜欢的军团烤肉。”
看到布鲁图这个样子,李必达也有些心酸,他也坐在了朋友的面前,用叉子叉起一片烤肉,两个人就这么沉默无言地面对面吃着,良久稍微恢复点元气的布鲁图开口说道,“我是来要求军团归建行省的。”
“安条克没有任何卫护的必要,不过是喀西约的庸人自扰,只要我在这里,帕提亚是不敢拉长战线去攻击叙利亚行省的。”李必达咀嚼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是元老院的决议。”
“不过是被喀西约与伊格纳久斯无聊报告吓破胆的元老院决议,这儿的局势凯撒和庞培都看得很清楚,根本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后者将一个军团扣在了卡普阿,就是明证。”
“这是元老院的决议,是共和国的决议。”布鲁图乱糟糟头发下的眼神就像鬼火般,粼粼烧着,带着无比的虚弱,定定地盯着李必达,反复地说着这句话,他现在的脑袋,已经不允许他有更多的思考。
李必达的眼眶也有点湿润,他拍拍朋友的肩膀,回答说:“我已经将安冈第努斯的四个大队,补入了四军团,另外还有七军团,这是我能还给你最完整的了,加上先前的五军团,整整三个军团,都是我救出来的!”说到这里,李必达站起来,语气愤怒起来,“都是我救出来的,不然他们只能在沙漠里等待着覆没或者去给帕提亚人当奴隶的结局。”
“谢谢,共和国......”
还没等布鲁图把话说完,李必达立刻用叉子指着对方,打断说“没什么共和国,是你欠我的!”
“是的,是我欠你的,罗马人从来不欠别人人情。”
“那我叫你做件事。”李必达立即就趁势上了来,“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反正又是那个舅父熏陶你这么做的,你个蠢货傻瓜,你骑着驴子走进沙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波西娅?”
布鲁图不做回答,而只是颤抖着用手指继续捻起烤肉,往嘴里塞。
“提供证据和表册去罗马,交给我的人,然后会有人向百人团提出公诉的。”李必达沉声说道,“公诉对象是喀西约和伊格纳久斯。”
这下,布鲁图的烤肉跌落在地,他努力地扶着营帐里的柱子,挣扎了几次才站起来,“什么罪名!”
“还用说嘛,临阵丢弃前任执政官,伊格纳久斯根本就属于私下脱逃,而喀西约后来丢弃六军团带着骑兵炮回安条克,让叙利亚总督阁下的后卫出现致命漏洞,也是无法饶恕了——我再重申一遍,后来三个军团全是依靠我的勇气智慧,才得救的。”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是共和国纪律和公正最坚决的拥护者,从来不允许谈好处和利益的。”李必达站在布鲁图两个罗马尺的对面,用反讽共和派的语气说到,“这两个人以后在政坛上就会毫无前途了,这也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请你放弃对喀西约的起诉,可以牺牲掉伊格纳久斯,这样总算可以了吧。”布鲁图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带着某种无法克制住的羞愧,但李必达就说他的声音不够大以至于他难以理解意思,于是无奈的布鲁图又将方才的话重申了遍,十分大声,满面羞愧。
这个表现终于让李必达很满意,接着他又提出了不起诉喀西约的条件,“四军团和七军团的司令官,即保卢斯与安东尼,包括两个军团的首席百夫长,人事方面都不允许有任何变化,我希望你能做出保证。你别多想,这是我之前在征战时对部下的权宜之计,但他们不愿意改变让贤,也只得保持原状了。”
“是的,我保证,以家族的名义。”布鲁图觉得很累了,既然能在叙利亚行省里为共和国包揽这几个军团,那么人事方面的问题,可以从长计议。(未完待续。。)
第28章 整编(中)
晨曦里,奇诺多夏营地里,已经蓄着黑色胡须的李必达,骑着马站在校场的外沿,布鲁图站在他的身边,接着他对两个正规军团所有的兵士喊话,说正式的和谈还未来临,我们必须要服从行省的人事安排,现在这位财务官会带着你们前去安条克,我保证给予每位官兵丰厚的川资,这是你们这段时间通过英勇的服役而应得的。
上万人于是齐齐朝着李必达行礼,而后在各自百夫长的带领下,列着队朝着西部新开辟的军道走去,马可.安东尼在临行前于马背上回头,对李必达眨了眨眼睛,在他身边走过了两个首席百夫长海布里达、波罗,他俩也随着大军而去。
“这就是你以前经常说的,掺沙子,‘掺沙子’?”走在山脉背阴处的灰色田野当中,到处是农夫们烧荒燃起的烟火,在一只五彩斑斓的无名鸟雀冲天飞起后,李必达饶有兴趣地跟着它滑行的轨迹,萨博认真地挎着写字板,向这位询问道,他对放归两个军团这种行为的定义词汇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留在身边,是根本不可能的。不如卖个人情,还有我们还要得为回去做好准备了。路线方面记下了吗?”李必达在寒风里又开始无意识地搓手。
“是的,我们从南亚美尼亚,取道盖拉夏,再通过比提尼亚渡过赫利斯滂海峡,前去德尔斐神庙。但是,下一步该如何走,你并未给出明示。”萨博取出另外块字板。审查了番。说到。
李必达笑而不语。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突然问道,“那个娜芙迪迪的埃及女孩,还被你留在托勒密的王宫里吗?”
“唔。”萨博低下脑袋,用脚尖来回踢着粉末般的泥土,说到,虽然他会将总指挥官的奖赏,分为两笔寄往西班牙母亲。和埃及娜芙迪迪那儿,但他还是没有将皮肤黑黑的情人接回罗马城的打算,“甚至我本人也不想去罗马城。我只想在征战结束后,在尤诺尼亚的海岸上,或者西班牙外的岛屿殖民地里,修起一座白色外墙和红色砖瓦的别墅,并且收集些书卷,爱情诗歌集、哲学书等,养着鸽子和水鸭,还有满园的花草。我都不想和罗马任何个女子结婚,从你的身上。我觉得与她们任何一个的婚姻,都带着利益目的。”
“这样也好。”李必达对部下新奇的想法,毫无指责,他勉励萨博凯穆斯说,你还年轻的很,再追随我十年,即便你不恋栈,我也会给你相当大的荣耀和资产,到时你可以去萨丁尼亚的拉科尼亚城,我老婆帮那儿经营的很好,是座合适退伍兵士养老的胜地。
两个人就这样,在枯索的天际下商量着,而后跨上了马背,悠悠地走进了大营地,在那儿有一万五千名全副装具的兵士,在等待着李必达下达出发的号令,第二年的春季已经到来,他们马上就要沿着安纳托利亚粗糙的山道,返回共和国的势力范围,而现在虽然李必达属下只有两个连辅兵番号都没有的军团,但是依旧在整编之后,焕发出同时代军队无法相提并论的战斗力。
李必达取消了所有的独立的辅助大队,不管是骑兵还是轻装弓箭手,而是将他们统统编入了“塞拉匹斯”军团与“昔兰尼人”军团当中,每个军团除去十个标准的步兵大队外,还下辖三个轻装投射兵大队,和两个骑兵大队,另外军团的司令官手中还有直属的一个轻盾步兵大队、一个骑兵砲大队(十二门弩砲,四十门蝎子弩,六台野驴抛石机,还有配属的驮马辎重队)作为机动兵力,对于李必达自己来说,他的属下直辖三个由马蒂亚人组成的骑兵大队,一个麦德捷人的投射大队,一个卢西塔尼亚人重装步骑组成的近卫混合大队,此外杜松维耶的十二军团附属骑兵大队暂时仍归李必达直接调动。
这样,两个军团的人数实际已经膨胀到了八千人。
因为将辅助步兵直接编入军团协同作战,李必达还指令萨博革新改进了射击术和骑兵战术,并增加了新的旗帜,步兵大队依旧使用银手银环的队标,而投射兵大队则使用金苍蝇队标,骑兵大队使用的是努马王神像队标,联队百人队的火舌旗也增加了不同的颜色,每个兵士都要学会从异色的旗帜和复杂的口哨声里领会军令的上传下达,以及作战的协调配合。
在听完了父亲中气十足的开拨演说后,站在奇诺多夏山顶上的,骑着小马的妮蔻眼神闪闪,她不断地回头,带着激动的神色看着母亲与艾尔卡帕,意思是“看吧,父亲是如此的了不起,这是他在那个叫做罗马的世界里建立的功勋,而马上他就要答应我,带我去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闯荡了。”
海伦普蒂娜看着女儿,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她有些想流泪,因为割舍不下,也难以劝阻,但是又觉得女儿已快亭亭玉立,有了自己的心思,于是她转过脸去,她还记得与李必达初次相遇的时,曾经将对方举在半空里,说了句“男人都是脆弱的生物”,但现在她无奈下,只得在心中将这番话收回,恰如艾尔卡帕点评的那样,“男人即便不贞洁,脆弱无能,但他们却能随时变换立场,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就像杂草般坚韧。妮蔻因为遇到父亲而长大,但是当她成熟后,还是会选择回到母亲的身边的。”
明显艾尔卡帕的后半句是在宽慰自己,但海伦普蒂娜还能说什么呢?她想起了在蓬提卡比昂沉入冰冷海底的埃拉,那个无条件爱着孩子的女子,在选择牺牲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堂皇的说辞,女子从来都是因为私情而伟大的,她也一样。
那边的草丛当中,李必达牵着猫头鹰慢慢走了上来,部队已经开拨了,他完全信任下属的军官们,所以前来与海伦普蒂娜告辞。
“要带走我的女儿吗?”骑在马上的海伦普蒂娜,看着李必达,声音居然有些哽咽了。(未完待续。。)
第28章 整编(下)
这个蓄起胡须的男子没有回答什么,倒是妮蔻跳下了马背,欢呼着和父亲相拥在一起,这段时间她颇是学会了这个年龄女孩都会的技能,撒娇。
李必达也紧紧地抱着妮蔻转了两转,接着他看了下海伦普蒂娜与艾尔卡帕,就对女儿说“我把猫头鹰赠送给你,好不好。”那边的猫头鹰好像发觉主人有些对她“累感不爱”的意思,急忙将鼻子又凑到了主人的肩膀上,亲密地又是嗅又是蹭的,但李必达没理会,再次问了妮蔻这个问题。
女儿摇摇头,说这马有些老了。
“老的才好,温顺,绝不血气方刚。这样你在途中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李必达笑着抚摩着女儿棕色的头发说到,妮蔻也笑起来,看来父亲将她去罗马城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于是颔首答应,愿意和猫头鹰成为伙伴。
于是下面李必达将妮蔻的腰部一抱,将她放在了猫头鹰的背上,接着拍打了马儿的后臀,这是常态的讯号,猫头鹰立刻驮着纳罕的妮蔻,朝着山的那边狂奔而去,妮蔻大声叱骂着坐骑,但对方根本不为所动,这时山坡上李必达与海伦普蒂娜四目相对,“我决心践行当初和你的约定,不把妮蔻带去罗马城,不是因为我嫌弃负担,而是我拥有和你相同的担心。”
“你也要保重。”海伦普蒂娜说到,而后她定了下,对李必达说,“马上我们会定居在亚美尼亚的平原地带的。我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拒你于千里之外。”那边。气恼的妮蔻骑着猫头鹰。在原地打着转转,在用鞭子狠狠抽打着猫头鹰,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她无法接受突然被父亲丢弃的事实,更不明白父亲如此做的原因何在。
冗长的行军后,将小亚粗糙蛮荒的土地留在身后的李必达军,终于集结雇佣了船只,抵达了拜占庭。一个效忠于罗马共和国的自治都市,在欢乐了个集市日后,再度沿着佩拉、爱琴,直入科林斯湾边的“世界肚脐”德尔斐。
兵士和马匹因为数量极多,所以只能驻屯在德尔斐神庙群外的旷野当中,李必达无需多言,只是向这座神谕城市进献了大批的熏香和没药,这是在奇诺多夏营市里,斥重金从波斯和印度商人手里购得的,是希腊祭司们最最喜欢的东西。结果管理人不但允许李必达在此举行克拉苏的葬礼,还允许所有的兵士前来观礼。
因为这座城市里最庞大最著名的阿波罗神庙。坐落在距平野八百罗马尺的帕那赛斯山峭壁上,当所有的人马都集合在山脚时,黎明时分“神之友”李必达乌斯,全身**着自山泉里沐浴罢了而出,披上了粗布衣衫,亲自按照祭司的要求,牵着祭品,一头公牛,后面拖着埃德洛马克斯,自坡道慢慢迎着晨星,走上了神庙的祭坛处,这个模仿埃及狮身人面像的祭坛终年燃着火焰,位置可以叫所有的兵士都看得极为清楚,不少稍有文化的官兵,都激动地流下了泪水,对于信奉希腊多神教的他们来说,德尔斐无疑就是心目中的圣地。
先是几个祭司和百夫长,跟着李必达一起恸哭起来,捧着克拉苏的首级,在祭坛边祝告着,当然李必达明白,这脑袋其实才是真正的帕西阿努斯的,他已经费劲曲折,在罗马城的骑士界打听到了,这位先前就因相貌和克拉苏相似,而被秘密豢养着,并且是得了他许多好处的庇护民,关键时刻才以死效力。
接着,在吹着笛子,举着橄榄枝的青年祭司引导下,李必达亦步亦趋,举着脑袋经过了神庙的正殿与走廊,将其安放在事先挖掘好的坟茔当中,在墓园的旁边,一群最负盛名的雕刻工人,正在精心地雕刻着执政官克拉苏的塑像,以作为长久的纪念。
接着李必达洗干净双手,换上了白色的袍子,站在了临时搭就的献祭台下的池子里,百夫长将献祭的牛给赶了上去,接着一声悲鸣,牛轰然倒下,滂沱的血全部顺着献祭台的木架,劈头盖脸地淋在了李必达身上,这时山脚下的兵士们看到这个情景,都激动地将旗标和队标竖起致意,接着双腿被用绳索弯曲压倒的树木捆住的埃德洛马克斯,在一声令下后,祭司用利斧将绳索斩断,树木腾得飞起,将其活生生在半空里撕成两半,分别随着两边的树枝晃动着,相比较兵士更喜欢围观这种嗜血而刺激的画面,他们大声欢呼起来,对着山顶挥手鼓掌。
活祭完后,满身是血的李必达,又沿着更高的山梯而上,在一处挖在山崖间的地下室里,他猫着腰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个肥胖的妇人,在先前李必达就从神庙的祭司里知道了,这妇人是通过很神秘的方式,从德尔斐周边乡村抽签选来的,她不识字,长相异常丑陋肥胖,用绳子和坐榻悬挂在岩石上,她的屁股后面坐着道裂缝,从里面冒出很难闻的蒸汽,大概是硫磺的味道,李必达不敢捏鼻子,因为最重要也是最臭名昭著的神谕就是从这妇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癫狂着,高声在板子上用小刀刻画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图线,接着将这板子扔给了男祭司,他们再邀请李必达出去,来到神庙用韵文的方式来解读这位女巫的鬼画糊。
最后,在朝阳当中,李必达换上了干净的袍子,走出了神庙,站在帕那赛斯的山岩上,面对整个立于晨风当中的军队,他肃穆着,头戴着阳光的光晕,就像位神般,这时站在圣林里的人员,急忙将一只饥饿的鸽子飞出,这只鸽子在神庙上空盘旋了两圈,就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李必达的肩膀上,对方微笑着将其嘴里含着的纸卷给取下,而后将袍子里暗藏的褡裢一抖,鲜美的豌豆和蚕豆显出,鸽子就亲昵地绕在他的身后,从兵士的角度来看,就像是墨丘利与阿波罗的信使一般,接着李必达将纸卷展开,对着山下所有人宣读了阿波罗的神谕:
“这一时代的运气配额已经终结,新的战乱,将和新的英雄一同崛起。”
兵士们纷纷相觑,这他娘的是个啥意思?但许多人都被刚才鸽子衔神谕而来的桥段给惊住了,便很快又高呼起“神之友”、“新时代英雄”的称号来。(未完待续。。)
第29章 索官(上)
“笔是妓女,而印刷产生妓女。”——威尼斯多明我教会的菲利普反对印刷术的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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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按照罗马人古来的宗教观念,朱庇特祭司们就将人类分为八个世纪,每个世纪都按照顺序轮回,每个世纪也都有属于那个时代的人杰,对应的这些人杰之所以出类拔萃,就是因为享受了所处世纪给他们的“神眷配额”,一旦配额用完,世纪间便自动换代,新的人杰就会后来者居上。
所以阿波罗的神谕,后来经过兵士委员会私下的解释,大部分官兵也懵懵懂懂明白了,我们的总指挥官阁下,就是下个世纪的真正人杰了。
结束在德尔斐神庙的传奇后,安葬了克拉苏的李必达,赢得莫大的荣耀,几乎连罗马城都开始流传他的事迹,自然这里面是离不开李必达对许多文人、诗人的收买资助的,相传他是当年努马王在东方所留子嗣的后裔(努马王怎么会去东方的?各个文人的卷宗都不太一样,但全能自圆其说,至于和哪位传奇女子有了**之情,更是各显神通),后来在帕福斯又成了爱神的友伴,现在又得到了阿波罗的神谕,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但两个军团并未自德尔斐直接前往阿波罗尼亚,再渡海前去布林迪西,而是朝北顺着伊庇鲁斯的山区,朝着伊利里亚行省而去。最后在那儿停留下来。传奇的指挥官既不回罗马城。也不去高卢,而是在边境处气定神闲地逗留下来,带着快两万人的庞大阵营,给尚在高卢中部高地苦战的凯撒写了封信件:
“尊敬的高卢总督阁下,前任的执政官尤利乌斯.凯撒,事情迄今为止进行得不太顺利,我带着群没有军团番号的兵士,所有人每天都需要支出大量的金钱粮秣。但依旧有人不断逃亡,因为我缺乏领导他们合适的军衔官职,理论上我的流放期尚未结束,并且我听说去年的执政官竞选,元老院选出了两个中间派,和您、庞培乃至小加图都无关系的中间派人士,所以我就特别担忧,我的度支官职务能否落实,要知道只有落实了它,我才能安心。我属下的兵士才能安心,前往高卢继续为行省的军事提供竭诚服务。”
信件很快传到了凯撒的手里。他明白这是李必达在向他索取,“威逼”他落实之前的承诺——升为国家的度支官,为踏入元老院做好准备。
现在的李必达不同往日,那个当初只能带着辅兵军团某个大队的家伙,现在已经肥壮可怕了,被他间接操控的军团,叙利亚有两个,高卢也有两个(十二、十三),私自豢养的军团也有了两个。而若是李必达真的满意的话,他属下塞拉匹斯军团与昔兰尼人军团,恰好可以替补凯撒之前失去的六、十五军团,不,不是替补,而是飞跃。
凯撒不是个喜欢虚以委蛇的人,他的回信很迅速很坦诚,“度支官既然我答应过您的妻子尤莉亚,就自然会做到。另外,我还馈赠于您一件礼物,那就是将之前劳苦功高的十二与十三军团,暂时送回罗马城参加他们应得的小凯旋式,相信我——兵士和百夫长们都呼唤着你的回归,他们不认可现在的军团司令官,而认为只有在你的带领下,他们穿过维利亚山才会感到幸福。不过共和国还未有单独给辅兵军团提供凯旋式的习惯,所以我又将十军团给派去了,为此不惜暂时与蛮族休战。至于官位细节,我希望您能注意两个人,一个是司平泽尔,现任的监察官——所有的承包工程和度支官资历认可都归他管理,我想您应该熟悉这个流程,先前我替他偿还了几千万塞斯退斯的债务,他也该是回报的时候了;还有一个是我的岳父毕索,他现在接替了小加图,就任**务官的职务,你的流放问题交给他就行了。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照旧找克劳狄就行,还有别忘记去拜见下我的母亲,她的身体现在不是很好,我很担心她。番号问题,我很快便能解决,这点更加无需担心。”
但李必达依旧没有指令军队前进的动静,又过了两三个集市日,凯撒亲自让外甥裴迪斯带着番号前来——现在塞拉匹斯军团就是第十五军团,而昔兰尼人军团则是十六军团。
满意的李必达才将两个军团交给各自的首席百夫长们,接着在营帐里精心打扮了下自己,穿戴上托加长袍,随后工匠前来汇报,“卡拉比娅号”的翻新工程也已经完成了,李必达步行到了狄克哈强港,看到了停泊在海面上的这艘原本平平无奇的双列船,现在加上了青铜做的,阿波罗神像船首,翻新了甲板与舰桥,并增设了划桨位,双舷上挂着金光闪闪的盾牌,才朝着布林迪西港破浪而去。
他化名为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昔兰尼的首富“安博罗德斯”,登上了海港的土地,接着沿着阿庇安大道,径自朝罗马城而去。
清晨时分,“安博罗德斯”在裘可拉大街上自己最早的公寓处醒来,那儿的管理员胖子德尔费罗,在他进去门阍时,正在彷徨无措地晃动着手里的钥匙,克拉苏之死的震荡已经波及到这样的底层食物链上——缺乏信心的房客,包括维修公寓的技工们,都纷纷丢弃职业而走,他们对克拉苏遗产前景不明感到担忧。
“继续安心做吧,德尔费罗,我向你保证,会最大限度地保护克拉苏阁下的遗产,不管是意大利的资产,还是罗马城的房产,都安然无恙的,只要再继续三个月,就会时来运转。”李必达和胖子热情地拥抱,而后见到救星般的德尔费罗,将对方下意识就当作新的主人,急忙往他的房间引导,“我的好友,不,是尊敬的李必达乌斯阁下了,请你也怜惜我,谁叫我和阁下都是从异邦来到罗马的呢?你的房间虽然不住人很久,但我始终是精心打扫维护的,我总觉得这儿是最有纪念意义的,在未来的时候它会名声大噪的。”
德尔费罗的话并非完全是溜须拍马,当李必达推开门进去的时,地板、露台和炉灶确实都十分清洁,波蒂以前在怀着利奥的时候,那个会晃动的坐榻还在那儿,在飘拂的帘子后微微摇着。
看到这一切,李必达嗅了嗅空气,顿时有回到家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29章 索官(中)
今天杂事比较多,晚上两章更新奉上,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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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前,几个结伴而来,披着骑士披风的,在门阍前就开始有些犹豫了,因为那儿有些颓坏的院墙上,靠着密密麻麻的束棒,这些全是罗马城权要的象征,所以这些骑士不明了今夜的晚宴究竟是个什么场面,但巷口处的人物越来越多,有的是同样受邀请的骑士,有的则是穿着靴子的护民官,有的是穿着华丽丝绸短衣的奴仆,在日暮时分普来玛重新熙熙攘攘起来,许多宴会常客大概只能从几年前回忆出这样的光景了。
虽然池园和建筑很大程度上荒芜了,但位于人工湖面上的阿波罗餐厅在紧急的维修下,依旧焕发出金碧辉煌的色彩,所有的宾客都聚集在此处,许多人哪怕是素以积蓄丰厚著名的骑士们,都风闻过以前宅园主人的奢豪,说实话路库拉斯的一盘孔雀舌,就几乎相当于他们一年的收入了。今天他们终于又重见了如此光景,李必达高价雇佣来的东方菜系厨子,像变魔法般,从烤猪的肚子里拉出一串串烤肠,当宾客举着酒水瞠目结舌时,他们又端上了个镀银的盘子,接着打开罩子,真的鸟儿在宾客的欢呼下自里面飞出,在房间的四个角落扑扇乱飞,“关那个天井啊,关那个天井啊!”有些熟识内情的家伙就叫唤起来,侍立在旁的奴仆赶紧用绳索拉扯机关,原本打开的天井。顿时轰轰合上。鸟儿惊魂失魄地叫着。不少撞在上面,鲜血飞溅而坠落,宾客们觉得有趣极了,比在竞技场和赛车场上看着人们以命相博还要尽兴——元老和骑士们已经厌倦了大型猛兽的厮杀,这种小生命的陨落反倒耳目一新。
在厨师、男女奴仆、琴师的助兴下,大伙儿立刻达到了**,有人心细地计算过,十二个显要的元老贵族都来了。他们之前都是负债累累,是谁帮助他们脱离债务危机的?不言而喻,现在罗马城里都明白,李必达是凯撒面前的大红人,并且这次宴会的目的大伙儿也有些风闻,那就是关于克拉苏巨额遗产的问题。
克拉苏的七千塔伦特资产,那只是现有的,刨去三千塔伦特被他携带去了叙利亚而灰飞烟灭外,还有不少分散储存在各处神庙当中,现在他的仇雠苏雷纳为李必达所杀。巧的是,听说克拉苏在遗嘱里。早就确立他儿子小克拉苏为第一继承人,而李必达乌斯则是第二。
“这全是一派胡言!”一个叫做伯雅尼斯的老年骑士,涨红了酒糟鼻子,大喊大叫起来,虽然在经济上从属于克拉苏,但信仰上他是西塞罗的忠实拥趸,对西塞罗简直崇拜到痴迷的地步,所以先前就被对方委托,前来探询这场宴会的底细——西塞罗不过是个外省出身,他在共和国向来以消息灵敏为著称,但这时伯雅尼斯是酒水灌得有些多了,不由得冒失起来。
就在两派骑士为继承人的真伪开始对立争吵时,空气又开始沉闷起来,外面偶尔夹杂着闪光,看来春雨还是没有彻底完结,这时门阍大开,李必达带着泽诺的肩舆快速地走进,宾客们纷纷从坐榻与卧榻上站起,向这两位致敬,特别是他们看到举着遗嘱匣子的贞女时,更是咋舌,看来继承人这事要尘埃落定了。
而后走在李必达旁边,与他态度十分亲昵的人物,更是叫人容易下达定论——元老院的监察官司平泽尔,正和对方很是密切地小声说话着。
“我总感觉,以前欠着四千万塞斯退斯的债务,和现在无债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司平泽尔如此抱怨着。
李必达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询问这是为什么,难道背负沉重债务的日子很轻松?司平泽尔哈哈笑起来,说因为我以前负债,和现在同样,都是手头没钱,所以凯撒帮助我清偿债务,反倒没什么奇特的感觉,真是奇怪。
这话李必达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裸的索贿了,先前他已经派出一队奴隶,背着二十万德拉克马的银币陶罐,送去他的宅邸了,但他的妻子公然对带头的凯利说,“这个帕拉丁的宅院虽然高不可攀,但是我觉得它有些年久失修了,现在的贵妇对阿皮隆或者阿尔巴的别墅更加感兴趣。”
“请告诉尊夫人,马上两个地区各有一处带着园林喷泉的别墅,供她交换着入住。”李必达说话异常直接,但却让监察官意外受用,他就喜欢这种风格,随后他敲打着酒杯,高声宣布我就是罹难的前任执政官的遗嘱宣布人,并且得到了灶神庙首席贞女的认可,那么就有情在场的这位贞女,把遗嘱交出来吧。
当泽诺脸色绯红,从匣子里取出厚厚一沓的遗嘱后,不少骑士特别是伯雅尼斯,带头发出了很大的嘲讽声,“这些莎草纸,大概是这个季度才从埃及运来吧,上面还有股新鲜的海风与鱼臭味!”伯雅尼斯大声笑道,不少人附和着,他们公开指责着,“难道不是你勾结贞女与权贵,肆意要瓜分篡夺克拉苏阁下的遗产?”
在这种指责的浪潮声里,泽诺几乎都站不稳脚步了,贞女的声誉和信用遭受如此非难,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想到会落在自己头上,她难堪极了,只能将匣子微微举高,遮挡住脸面。
但李必达却岿然不动,就像在战场上坦然无惧的勇士般,看来他早有准备,他很快速地对着所有人喊到,“诸位,我曾在阿波罗神像前宣誓效忠过前执政官阁下,这份感念我迄今未忘,正是由于它的支持,我才在恶劣残酷的沙漠里,击败了杀害执政官的凶恶敌人。”说完,他突然从马提亚捧着的另外个匣子里,提出个头颅出来,往地板上一扔,大伙儿尖叫着,手里的酒杯和餐盘砸到地上,纷纷躲开,头颅来回滚动了几下,是个挽着蛮族发髻的东方将军模样,相貌已经狰狞模糊,“这就是苏雷纳,他属下的骑兵号称是角蝰与蝮蛇,个个都是精锐无双的骑兵。但是我将他击败了,不因为别的,是因为神指认了我,克拉苏阁下的英灵认可了我!”(未完待续。。)
第29章 索官(中)
sorry。。。。传错了,请把索官章节的中和下 倒过来看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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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费罗又恭维了番后,转身掩门离开,李必达呼了口气,他在露台上盯着一早就十分繁华的大街看了会儿,接着走到了门后神龛处,将怀里的小木人像取出,轻轻和氏神像,和家中成员的小木像并排放在一起,那个木人像的底座上刻着“卢修斯.李锡尼.路库拉斯”的字样,然后他对着庇主的神像喃喃着说,希望您能继续庇护我的家庭,在我的心目当中你就是家神,是氏神,我在那个世界的父亲。随后,他将摆在神龛旁长桌上的罂粟籽油盘,外带束黄色的鲜花,握在手中,离开了公寓,慢慢地走过鸽子乱飞的裘可拉大街,直到城市的那边,走入了战神庙广场后面的拱道门里,待到阳光再次照射在他脸上时,他已经进入了庙宇后的墓园当中,墙边水洼里几只白鹅正在扑扇着水花和翅膀,李必达径自走到庇主的墓碑前,捏去几朵枯萎的鲜花,难得还有人记得这位曾经为共和国立下汗马荣耀的将军。
清扫完路库拉斯的墓碑后,他用手指细细摩着碑上的铭文,慢慢地读着庇主生涯的过往,待到将罂粟籽油与鲜花放好后,他便靠着墓碑休息了会儿,看着云际的飞鸟,呆怔了好长段时间,才慢悠悠地朝普来玛的方向走去。
如果说普来玛别墅在路库拉斯在世的时候,只是开始衰落的话,那么在他死后。已经开始彻底荒败了。当李必达推开锈迹斑斑的青铜门进去后。踩在脚下的是到处疯长的芒草,在前厅的花廊下,还有野生的鹌鹑在跑动飞舞,待到他走到鱼塘前,蒲草已经快要遮蔽整个塘面了,野鸭在里面惬意地打着滚,沙滩和园亭下,鳄鱼已经消失不见了。因为没有奴仆来伺候这些带着铠甲的怪兽,园丁什么的早已作鸟兽散,当李必达扶着曲折的梯道,走到了毗邻鱼塘的书斋里,名贵的木材打造的贴墙书柜都还在,但是小几、卧榻和书卷上都落满了寂寞的灰尘,拂去百叶窗上的蛛网后,李必达伤感地看到,他一手设计的,从山那边引水来的渡槽。现如今已经满是淤泥,堵塞不堪了。
最终。多慕蒳搀扶着马可斯出来了,后面跟着头发有些斑白的凯利,庇主弟弟气色还算不错,但让他苦恼的是,以他的脑力,管理偌大的庄园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卡拉比斯,你回来啦,从很远的乡下来的吧。”看到了对方,养父依旧喜欢用原先的名字来称呼他,很热情地邀请李必达坐在石椅上,虽然早就知道养父是半痴呆,但李必达还是笑着,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询问了他平日的起居后,马可斯就突然慨叹着说到,“我想兄长了。”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而后马可斯看周围没人能回答他,就又说到当年我可是记得的,兄长的庇护民有几百个,但到现在只有你,还有泰兰尼昂,还会前来请安了。
“是的,其实我马上会雇佣工匠前来,修缮普来玛的,马上相关的奴仆我也会花精力来陆续回复规模,但是我需要在马上,在阿波罗餐厅举办场盛大的宴会。”李必达起身,叉着手恭恭敬敬对养父请示着。
果然,在不久后,几乎全罗马城的原从属于克拉苏的骑士代表,足有三百人多,都接受到了普来玛宴会的邀请。大家在半信半疑间,但是又对克拉苏死后的产业托管感到不放心,便陆续赶赴到了普来玛来。
这时候,在斜阳下的灶神庙,李必达敛容正襟危坐在围柱前的圈椅上,不久李希莉娅携带着大批的文书,从内里走出,很淡然地对他说到,“马上我会让泽诺与你一起去宣读,克拉苏的遗嘱的。”
“这些遗嘱,是在总督阁下出征前就寄存在灶神庙里的吗?还有,可以保证上面的印章和内容都有效吧。”李必达拍了下扶手,站起来问到。
李希莉娅抬着细微的额头纹,将文件合在匣子里,交到了低头的泽诺手里,而后说出句话,“当然。”
这个回答让李必达满意极了,这时外面突然淅淅沥沥地再次下起雨来,李必达记得之前他与克拉苏从鲁塞尔村返回这里作占卜时,天也在下雨,沉闷的雷声里,李希莉娅与他寒暄了几句,就很从容地离去了,整个圣火祭坛的大厅内,就只剩下拿着匣子的泽诺,与与她相距不过十个罗马尺的李必达了。
熟悉贞女掌握遗嘱程序的小泽诺,当然知道刚才两个人对话的实情内幕是什么,在宣读金枪鱼遗嘱作为她出道之事后,李希莉娅一直叫她保管遗嘱的钥匙和清点工作,克拉苏究竟事先有没有立过遗嘱,并保存在灶神庙里,她比谁都要明白。
雷声轰鸣而起,白色的闪光猛地滚动,掠过整面墙壁,这时李必达的眼神突然咬住了吃了惊吓的泽诺,对方倒吸口冷气,耸着肩膀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结果没能拿稳匣子,导致外倾了下,几块封蜡的字板滑出,一些莎草纸在冷风里飞出,李必达箭步上前,左手利索地将字板推回匣子里,右手一个个将飞出的莎草纸收回,“你在害怕什么?”
泽诺的眼瞳低垂,急忙摇头。
对方不经意地用目光在莎草纸上掠过,快速肯定了李希莉娅没有动过手脚后,便继续上前准备宽慰下泽诺,但那个年轻的贞女还是惊惶地继续后退着。
一时间,李必达尴尬了,他只能伸着手,与泽诺相隔着些许距离,这还是那个以前只会偷偷在角落里,用红润的脸色和毛茸茸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的那个小姑娘吗?也许,泽诺还是那个泽诺,但他却不是以前的他了,雷光里,这两位就杵在原地,被映照得如剪影般。
但,在雨停之后,穿着白色爱奥尼亚式长裙的泽诺,低着头捧着匣子,还是坐上了李必达奴仆们扛着的肩舆,披着长袍的李必达,则走在肩舆的前面,雨后的街道上,帕拉丁山上横下道彩虹,把他们脚下的水洼映射的斑斓,街道上的行人继续从避雨的拱廊里走出,将牲口和小车推得到处都是。
“现在就前去普来玛,在日落前务必抵达。”李必达面无表情,对着奴仆们吩咐道。(未完待续。。)
第30章 卡普阿的角斗学校(上)
“当整个希腊降雨不多,甚至干旱的时候,某个特殊地区却有漫无止境的雨水。”——亚里士多德的《气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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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雅尼斯吐着舌头,刚才猛然发生的这一幕,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但随后李必达举起一沓遗嘱,高声说道,“即便在出征东方的生死关头,这位执政官还在顾念着所有人的事业,若是我今天不当着公正女神的面,将这些内容细细阅读出来,又怎么能越得过神的这道门槛和试炼?但在我宣读前,我必须再次提醒大家,这里的遗嘱,全都是克拉苏阁下的真实的,具备法律效力的话语,是他遗落在这个世界的清晰回响。”
说完,在再度升起的嘈杂声里,司平泽尔厉声维护当场的秩序,并且请求替李必达宣读,这会儿从人头惊魂事件里重新缓过来的伯雅尼斯们,又开始凶狠地闹腾起来,但是大部分人都被李必达与司平泽尔联手镇住了,这一小群人就像苍蝇般嗡嗡着。
“我可不相信这种鬼话连篇,哈哈,我三十多年前就来罗马了,这种偷换门庭的伎俩看得多了。”伯雅尼斯极度神气地哄叫着。
结果司平泽尔冒着质疑声,将第一张遗嘱取出,随后读到,“我亲爱的继承人,我授予你完全的权力,请将帕拉丁山脚下的鲜花广场旁那座价值五万德拉克马的双层公寓,外带拱廊下的零售商铺的产权,转让给我的好友。骑士伯雅尼斯。感谢他曾在马塞利亚的海运事业里帮我管理过船只。并且在长袍高卢的包税人派遣里,合格地协助我完成了催缴债务的工作。”
读完后,整个宴会都凝固住了,尤其是伯雅尼斯,差点没倒在地板之上,但司平泽尔而后将那张莎纸草卷摊开,上面很清楚地有克拉苏的指环印章,大伙儿轰得一下。交头接耳起来,李必达轻蔑地看着伯雅尼斯,看他自断生路的模样,不由得浮起一层浅笑。
接着,一份份分开的遗嘱分别被阅读了出来,绝大部分的骑士代表都被克拉苏馈赠了,有的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金钱,有的得到了优异的房产,有的被免除了原先的债务,有的工程承包的期限被合理延长。总之。在有限的范围内,几乎每位骑士代表都利益均沾了。他们先是愣住了,最后慢慢集体欢呼鼓掌,接下来就是重新开始在穿梭调笑的妓女旁欢乐起来,再也没人质疑李必达顺位继承的资格了,他们也没有任何质疑的必要,谁会蠢到伯雅尼斯那个地步?甚至有人当场就嘲笑起这个昏蛋透顶的老家伙起来。
但很快,他们连嘲笑都懒得嘲笑了,开始和妓女舞男们厮混起来,还有的骑士直接跳上了餐桌上旋转舞蹈起来,酒精的糜烂味道很快扩散开来,泽诺捂着嘴冲了出去,李必达将匣子交给了马提亚保管妥当,也没有怎么出去挽留贞女,也许她还需要个适应的时间吧!这会儿,在台阶上,伯雅尼斯佝偻着,带着尴尬而讨好的笑容,靠近了李必达,但还没等到他说什么,李必达就笑着将遗嘱推到他的怀里,“这份依旧是你的,执政官阁下的遗嘱我是绝不怀疑的,我想你现在也是,对不对?”
“对的,对的。”伯雅尼斯简直喜出望外,身躯就一下弹得笔直,双手接过那份具备法律效力的遗嘱,急忙表示着。
这会儿门阍处的叉铃声又急速响起来,几个奴隶在昏暗的门口,用脚踢打着大门,接着又是几个束棒扈从赶到,分立在大门两侧,接着凯撒的岳父毕索,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他的到场让整个宴会的氛围达到**,毕索有意在人群里大声询问,“有无人在您遗嘱宣读的过程里质疑过?”
“没有。”李必达平淡地笑着,说到。
“我想也没有,但是若真的有人质疑,可以来寻找我的。”毕索的笑话,引得周围所有人的善意笑声,这笑话可是李必达用整整三百个塔伦特换来的。
这场宴会,有李希莉娅、毕索与司平泽尔保驾护航,李必达有惊无险,他将克拉苏遗产当中灵活的部分,特别是烫手山芋——罗马城的房产,还有金钱,全部分配给了骑士们,他赢取的是骑士界的信任拥戴,当然还有克拉苏在伊特鲁尼亚遗留下来的铁矿,以及布林迪西的造船场所与船坞,已经坎佩尼亚的老兵安置区和诸多大型农庄,产权还是毫无疑问地被他继承了。
在随后就任度支官的仪式上,李必达是在克劳狄雇佣的三千多街头流氓的簇拥保护下,自美德女神庙出发,前往协和神殿处的,迫于淫威的元老们不满地站在会堂的雕塑和柱廊前,违心地对民会的决议表示认可,不光是李必达的背后有着罗马最臭名昭著的“克劳狄党”站在在四周,还有从叙利亚战场上逃回的上千名前兵士,都感恩戴德地从城郊和乡下涌来以示支持。当然,新任度支官的名字,是在监察官大人的认可下,清清楚楚地誊在元老院花名册上,和他背后蓄着可怕胡子的西班牙剑士卫队一样可怕。
很快,新任度支官就卷入了罗马城的殴斗当中,几个角斗士在他前往苏布拉区去探问凯撒母亲时袭击了他,他的马弁被杀死了两人,但度支官很快就从袍袖里抽出斗剑,反过手来杀死了三名角斗士,保护了他身边被吓傻的小犹太扈从。
角斗士跑开后,李必达将沾血的袍子换下,进入了凯撒家的大宅院,凯撒的母亲奥特莉亚正在庭院里半躺着,她看到李必达的到来,就笑起来,说“我相信阳光对我会有好处,我不奢望自己会好起来,只是希望自己的性命能在这团温暖里迅速快乐地消融。”
李必达半跪下来,亲吻了她瘦骨嶙嶙的手背,“您海鲜吃掉过多了,会毁掉你的咽喉的。”
“我能在我儿子功成名就时死去,就感到很幸运,我不愿意看到他随后的样子,那样对谁而言,都是个巨大的负担。”奥特莉亚将脸侧了过去,“他一向都是个很有主见的,和我年轻时候一样。”而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在葡萄花架下始终站着的两个前来陪侍的女子,一位李必达是认得的,图里努斯的寡母阿提娅,一位他也认得,安东尼的母亲,另外个朱丽娅(安东尼的母亲出身于尤利乌斯家族)。(未完待续。。)
第30章 卡普阿的角斗学校(中)
凯撒的母亲带着些许吃力的语气,对李必达说,“她们都是尤利乌斯家族的近亲,最亲的人,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特别是后者,她是个苦命的人,两任丈夫都死于非命,你也要让她儿子离那些损友,库里奥和克劳狄远点才好。”
迎着安东尼母亲感激求助的目光,李必达很礼貌地站在她面前,彬彬有礼叙述了她的儿子在军团里是如何恪尽职守、屡立功勋的,“现在他已经是叙利亚某个军团的司令官了,我的夫人。将来,也许就是来年,他将赶赴高卢,与我一起同样在凯撒总督阁下的营帐里效力,马可将来前途无量。至于那些损友,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了。”
那边的朱丽娅都感动地哭泣起来,她拉着李必达的手,谢谢这位高尚纯粹的新晋度支官对无数个家庭的温暖和体贴,旁边的阿提娅也温柔地盯着这一幕,并在李必达离去时,嘱咐他要万分小心。
“你们也一样,现在的罗马城并不太平,我马上就多雇佣些角斗士来保护这座院落,还有您在牛首街的子女和财产,我不希望这儿家族的任何人受到任何侵害。”说完,李必达跨出了门阍,与阿提娅道别。
悠步走到巷口时,几名马弁在马提亚的带领下围了上来,“将死者的尸体送往美德女神庙里没有?”李必达问,看到马提亚点点头后,一行人便横穿过苏布拉区和裘可拉大街相交的鱼市和花市,径自朝着女神庙方向走去。
在克劳狄吹响战斗号角,并在女神庙的顶部竖起旗帜后。瞬间就有数千名职业街头流氓自动集结来此了。五具血淋淋的尸体摆放在街道前面的空场当中。待到李必达来到时,就有熟门熟路的探哨认出了,其中三具角斗士的,都是来自卡普阿学校的,老板名叫尼埃拉,行刺度支官的凶手,应该就是得到他指使的。
“那谁又指示尼埃拉呢?”李必达对着众人询问道。
大伙儿都沉默了,他们大部分是排水沟区和埃文迪尼山来的。认得个别地头蛇是不困难的,但要说到上层幕后的指使者,他们就实在不知了。
一会儿后,旁边的克劳狄不愿意再被动等待下去,他拍拍巴掌,对所有人喊到:“难道有人行刺我的前任养父,外加罗马的度支官,一位真正为民众谋取福利的人物,大伙儿还要无动于衷吗?要我说,这个城市的街道和治安都是属于我们的。若是今天在众目睽睽下对此装作看不见的话,那么所有迄今为止的战斗荣誉都将丧失干净。”听完护民官的话。所有的流氓都爆发出渴望作战殴斗的讯号,屠夫们纷纷操起了家伙,泥瓦匠则挺着铁棍,小贼与妓女在后面呐喊助威,整个神庙里很有秩序地汇集成条人的河流,汹涌朝着卡普阿角斗士学校奔去。
“需要不需要我的协助?”李必达微笑着对站在墙垒上,指挥若定的克劳狄喊到。
“不需要,日暮时分你等着对敌人的惩处就行了,这可事关我这位护民官的名誉。”克劳狄志气很高,当然这也和他的利益攸关,现在他的街头组织集团不光光满足于野蛮破坏,而是开始了新的业务:收取行业的保护费,控制街道商贸,渗入各个竞技场、剧场、妓院赌坊的运营,给要人提供保安,或者殴斗他的政敌等等。所以,克劳狄对卡普阿角斗士学校的进攻,更有这层意义在里面。
“所以你就在我家的宅邸里,同我的姐姐一起聚聚,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很挂念你的,经常说你是她曾经的‘贴身可爱的小庇护民’。”
听完克劳狄这句话后,李必达当即避开了,直接带着人前往普林蒂娜门那儿,因为他得到情报,凯撒派来参加凯旋式的三个军团,就在前后即将抵达这里,当然是在卢比孔河放下武器后的,他于是寻找了个僻静的,名下的私属花园坐了下来,让马提亚等人在城门处打听。
结果在日暮时分,三个军团果然驻屯在了城外,十军团司令官色克底流斯,带着精选出来的几百名参与凯旋式的兵士,穿着崭新而鲜艳的斗篷,开始在普林蒂娜门前的小广场席地休息,听到汇报的李必达赶紧整装敛容从花园里走出,和色克底流斯拥抱后,便说“把兵士安顿好了没有?”
看到了前任的司令官,十二军团和十三军团选出来的人,都发出了欢呼声,小霍腾休斯和塔古斯都来到了,与李必达热烈地拥抱起来,“米卢那家伙呢?”
“他现在是凯撒大营的留守士官了,专门负责统帅两千名即将退伍的老家伙。”
“因为他也是个老家伙吗?”李必达这话,让许多兵士都笑起来。
“喂,得提醒下,马上你和我都得退出这座城市,按照规定,凯旋式的主官们是不允许在仪式前逗留在城市里的。”色克底流斯走过来说,而后李必达一边与他朝城门外前行,一边对着兵士们打着招呼,“马上会有人给你们送来酒水和银钱的。”接着在欢呼声里便准备走出普林蒂娜门,结果几个克劳狄党的成员满身带伤地跑来,哭丧着对李必达说,“我们攻击角斗士学校遭到了惨败。”
什么,李必达和色克底流斯都开始目光灼灼,这似乎成了战场人员的本能爱好了,于是便询问起缘由来。
原来,卡普阿学校是首屈一指的,他们拥有不下三百名技艺高超的角斗士,而且似乎对克劳狄的报复出现了如指掌,这帮角斗士在饱啖了鱼肉后,将学校前面的街道给堵住,乱哄哄前来滋事的街头流氓根本冲不过去,这帮人平日里欺压良善还行,真刀实枪打起来,不少人看到前面的人被角斗士杀得支离破碎后,就丧失了勇气,克劳狄也亲自来到街尾压阵,但从小巷子里,不知何处又涌来了越来越多的角斗士,还有奴隶给尼埃拉提供重型的投掷标枪,到了日暮时分,克劳狄党大败而归,就连领袖克劳狄也受伤了,大家互相搀扶着,拖曳着死者的尸体,正在美德女神庙里呻吟哀嚎呢。
“这帮蠢材,究竟是怎么作战的?”李必达很是不屑地冒出了这句话。(未完待续。。)
第30章 卡普阿的角斗学校(下)
于是,虽然军团司令官李必达离开了城市,但昔兰尼大商人安博罗德斯又回来了,他来到美德女神庙,带着怜悯的神态看着正在被救护的克劳狄,而后轻轻地对他说,“你还是在罗马城里当护民官当的时间太长了,这套街头流氓的招数根本不行。”
“那是因为对方拥有好几百名凶悍的角斗士,他们绝对有预谋的。”克劳狄不服气地说道。
不过毕竟克劳狄如此惨败,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自己,李必达还是决心帮他把,就对他说出了规划,“想铲平卡普阿学校并不算难,但是关键我需要知道幕后是谁在指使尼埃拉?”
“大概是特里阿里那个混蛋!”克劳狄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到。
唔,真的是这家伙,当初派他打入庞培阵营内部当卧底的,结果这混蛋收了自己的钱,在庞培支持下当上护民官后就摆出翻帐脸来,这也是他为数不多投资失败的例子。据闻今天的街头殴斗里,尼埃拉一方还使用了军团的斗剑与标枪,那么庞培在幕后支持的概率,怕也是有七八成。自从克拉苏死后,这两位怪物的距离越来越疏远,庞培不但索回了军团,而且还企图控制住罗马城的街头政治,因为在他的眼里,一向是把克劳狄这家伙视为凯撒的代理人的:按理说这混蛋也够资历谋取更高的层次了,但好几年还是赖在护民官的职位上不动,摆明了就利用这个特殊而有力的身份,为凯撒在城内权力全心“保温”——故而庞培扶植了特里阿里。并且使用了角斗士和退伍兵痞充实他的打手队伍。现在护民官与特布里斯民会俨然分裂为两党。互相血腥厮杀着,奥斯蒂亚河港与埃文迪尼山是克劳狄的势力范围,他赢得的是流氓和民众的支持;但特里阿里最近却在维利亚山与帕拉丁山一带迅速崛起,许多仇视平民党的贵族,将庄园角斗士送来为其效力。
两雄对决,克劳狄胜在量,而特里阿里胜在质。
随后克劳狄又说,最近又有个叫伊格纳久斯的。从叙利亚战场上抛弃总督,回罗马城来被弹劾得极惨,没了政治前途。于是索性把军服一脱,也投到了庞培的怀抱里,成为了其有力打手之一,成为特里阿里的辅助,“就像个后备队老兵跟着军团长那样忠心”,这是某流氓的评价语。
“那你就把数量和精锐结合在一起,就能对对方产生优势,这需要点点小小的改变。目标还是不变,就定在卡普阿的角斗士学校里。”李必达环视了下周边呻吟的伤员。笑着给大家鼓气说到。
选来参加凯旋式的兵士们,都很有纪律地竖起营帐,在普林蒂娜门处宿营,没有越过犁沟圣域,并且在周边竖起了木栅和木门,外带个小小的营市,他们给罗马市民带来的印象很好,兵士从不窜到街市里赌博喝酒,也不乱召妓女,即便召了贩子和妓女,也是很和气地谈好价钱,没有发生什么争吵和混乱,这几乎是苏拉独裁时代以来,罗马市民见到的最好的军队了,外带着对凯撒和诸位司令官的评价也水涨船高起来。但市民们是不知道的,一批资深的百夫长,已经变为了便装,偷偷地渗到了美德女神庙克劳狄党的据点里去了。
大概在四天后,克劳狄党对卡普阿角斗学校的攻击重开,这次的尼埃拉得知消息后,哈哈大笑,还是让三百名带着各式怪异头盔,手持凶器,半身裸露筋突着,将通往学校的主干巷道给堵住了。
而学校本身就类似个堡垒,被尼埃拉经营多年,它的排式拱廊门,修得十分低矮,里面的角斗士宿舍全是平房模样,就像只趴倒的大海龟似的,所以尼埃拉的打算很简单,只要将巷道给封住,凭借角斗士们的肉搏技巧,再在后面安放两百人的接替队伍,对付这帮乌合之众,简直绰绰有余。
但是当克劳狄党这次再度出现时,他们的装备完全不一样了,这帮流氓居然在前几排的,都穿上了军团的锁帷子,有的则是胸甲,全部举着柳条盾牌,喊着号子挪动着步伐前进,妓女和乐师负责吹着笛子调整阵型,后面的人都高举着削尖的树干,类似长矛,顺着巷道,缓缓地压了过来。
这下带着面甲头盔的光猪角斗士们都呆了,他们乱哄哄一片,亮出武器,什么砍剑、连枷、鱼叉都舞动起来,随即就有人对着正面而来的克劳狄党抛出了铁丝渔网,当即有不少人惊呼起来,因为上次角斗士就是扔出这玩意儿,在狭窄的巷道里捆倒一帮人,大家都拥堵在一起,被砍死刺杀许多,结果这档子人群某个人“嘟”地用哨子发出命令,前面两排的立刻将手里的柳条盾叠高,几个铁丝渔网偷统统砸在了柳条盾上,很完美地互相撕扯在一起,而后克劳狄党的众人齐声呐喊,将所有的盾牌全部扔在地上,接着正面数十根长长的木矛尖就在各个方向挺了过来,角斗士大惊失色,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如何对付这长矛林,克劳狄党的“迂回部队”就冲过来了,他们用钱收买了巷道两侧的租户,而后密密麻麻爬上了天台,有的掀开了狭窄的板窗,把陶罐里灌入石灰、米提油、胡椒粉,再在盖子上事先钻好孔,用长长的亚麻絮搓成引火索,点燃后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这下三百名角斗士队伍,几乎是毁灭在一瞬间,浓烟、烈焰外带极为恐怖的刺激性气体,让他们只能倒伏在地上,捂着脸蹬着腿惨叫着,有的则满脸鲜血,浑身着火打着滚,就连克劳狄党那边的不少没防护的人,都纷纷朝相反方向逃遁。
不过克劳狄党的先头“精锐”可是不惧,他们都蒙着厚实的布条防护衣物,从头到脚如法老尸体做成的木乃伊般,密密麻麻,踩着角斗士横七竖八地尸体,突过烟火烟雾,冲到了学校前面,拱廊门与操场间的长方形开阔校场处,结果队列里又有人吹起了口哨,呼啦一下,克劳狄党就呆在原处不动了,没有深入追击。(未完待续。。)
第31章 遗孀分配(上)
“你们的举手表决究竟有什么用?一切都是那么轻率,都是那么混乱,你们全是国家的渣滓。”——西塞罗在《为弗拉库斯辩护》里对民会的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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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克劳狄党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猪突作风,而是继续列着木制长矛方阵,将角斗士学校团团包围起来。
接着就有人,在长矛阵的后方,不断地用简易抛射器,发射着猛火罐,在连续不停的火光和爆裂里,拱道门前的铁栅陷于了火海之中,把守那儿的角斗士们,忍受不了高温和毒烟,各个房间里到处是人影在奔逃和滚爬,无计可施的尼埃拉,被几个扈从保护着,从暗门跑出,朝着卡皮托儿山的方向跑去,只要逃到那儿,自然会有人庇护他。
这时,克劳狄党有人举着柳条盾,掩护着锁匠行会的人,慢慢靠近了依旧余火未尽的拱廊铁栅门处,接着行会的人纷纷伸出直钩镰刀,轻巧地一拉一扯,就将栅门拉出了许多口子,大伙儿一拥而入,很快就占领了易守难攻的角斗士学校。
这场攻坚战役,克劳狄党大获全胜,雪了先前的败战之耻辱。但是尼埃拉逃走了,这让还在美德女神庙里养伤的护民官很是不爽,他决定再继续乘胜追击,来个大的,将这位角斗士学校背后的特里阿里一派全网打尽。
于是他就找到了“安博罗德斯”商议这件事,请求他派出更多的军团兵士参与进来。还是有正规军人的加入。在殴斗里才有胜利的保障。但安博罗德斯却拒绝了。这事情若是过多的军人搅合进来,早晚会被元老院和民会发觉的,要是被特里阿里或伊格纳久斯抓住把柄,我的凯旋式就泡汤了,太得不偿失。
最后,“安博罗德斯”建议说,这种事情就完全交给克劳狄党的街头流氓来解决,暂时先冷却下来。小打小闹番,而后趁着特里阿里一派集结起来时,握住主要的情报,将他们集中解决。
按照这样的部属,接下来的一个集市日里,克劳狄党和特里阿里党,开始在各个街角、集会所展开街头激战,有的是公开演说辩论,有的就是直接上演全武行,还有人趁机纵火劫掠。苏布拉区受害最为严重,八成的房屋被焚毁。凯撒家的宅院多亏有李必达雇佣来的五十名角斗士和武装奴隶的保护,才幸免于难。
小加图和西塞罗摒弃前嫌,多次在公开场合呼吁严惩这些职业流氓的势力,结果不但没有起到任何有益的作用,反倒“收获”了不少砖块和剑刃,有人公开在他俩演讲时大声恐吓,“以前只是烧你们的宅邸,将你们逐出罗马城,如果再不识时务的话,就剥夺你全家的性命!”西塞罗胆子小一点,没几天就缩回帕拉丁山修复好的宅邸里,声称他已经避世了,此后专心研究哲学问题。只有小加图耿直无畏,他还在协和神殿疾呼:看看现在罗马街头的血腥闹剧吧,这实际是在给共和国敲响丧钟,群氓若是为军阀野心家利用的话,那么就告诫我们,要不助纣为虐,要不痛下决心,修改竞选程序,让贿选和买票行为无所遁形。
但李必达也偷偷在普来玛别墅邀集骑士们,召开秘密紧急会议,那个伯雅尼斯已经在其授意下,成为标准的“双面间谍”,西塞罗塞给他五百德拉克马,李必达就塞一千,真假情报来回倒卖成为他的拿手好戏,所以当小加图提出要修改选举程序的动议后,李必达即刻做出反应,有几十名占据要津的骑士代表与会,他俨然已经取代了昔日暗夜君主克拉苏的地位,鼓动着所有的人,“要知道我们骑士凭借的是什么条件才能发家致富?就是依附于权要,从他们手里换取承包工程,或者前去行省当包税人。但我现在听闻小加图要修改法律,竟然声称在选举执政官和护民官的期间,严禁骑士馈赠任何金钱给候选人,也严禁候选人馈赠任何礼物给民众。那么,大家不难想象,要是这项动议变为法律的话,民众和我们的利益将如何得到确保,现在就是有人要将整个鱼塘的水给澄清,可是!”说着,李必达重重地用手指击打着桌面,发出金石般的声音,激人耳目,“谁都知道,我特别清楚,就拿全罗马城最优良的普来玛的鱼塘来说,过于清冷的水质,怎么才能养得肥壮的大鱼?”
当即骑士代表们,就组建个紧急基金,集体拿出五百塔伦特出来,一半用于贿买元老院的议员,在动议时提出反对,还有一半拿去给克劳狄党的党徒们提供物质刺激,叫他们在街头卖命一点。
阿尔巴的庞培别墅里,小加图与特里阿里,还有众多庞培派的将领、议员,也在此处集体聚会,“必须拿出钱财出来,要知道现在即是共和国和独裁派的决战,也等于是您与凯撒在罗马城的生死决战。若是您这时闭门不战,那么克劳狄将彻底成为罗马之王,凯撒在外有军队接应,所有的正义与和平,都将被完全颠覆。”这话不是小加图主动提出的,而是特里阿里,他很好得抓住了伟大而虚荣的庞培的心理,将矛头直指他和凯撒间的矛盾起来,这时庞培也很为难,他的妻子也就是凯撒的女儿茱莉亚,怀孕的周期比任何女子都要漫长,伊西斯女神庙的祭司对这次生育行为进行了占卜,得出的结论是“白布会带来母神的真正问候。”
又是这种不知所谓的神谶,这让庞培感到十分恼火,漫长的煎熬等待后,他决心乱刀斩乱麻,加上首席奴隶德米特留斯也在旁边暗中鼓气,“您现在真正的危险不是加图,而是凯撒,他现在已经在高卢拥有超过十个精锐军团,而且现在已没有克拉苏居中权衡,我方已经与对方势同水火,不如先下手为强,我的计划是——先铲除他在城中的代理人克劳狄与李必达,而后联合小加图通过共和国的法律,置他于死地,解散他的军团,宣布他的战争非法,把这位押回罗马城来受审,再让西塞罗钉死他的罪名,像第二个喀提林那样,把他和他的势力彻底绞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拿出八百塔伦特出来,督促通过这项动议。”庞培大度慷慨的回答,连小加图都感到喜出望外。(未完待续。。)
第31章 遗孀分配(中)
这话确实让庞培十分受用,他觉得只要对付凯撒,那么整个罗马的中间派势力都会为他所用,自己很快就能跃升为超越苏拉那样的豪杰人物,当年他还年轻时,就狂妄地对苏拉说“民众只喜欢旭日朝阳,而厌恶霭霭落日。”结果惹得苏拉不快,自己也被压制了多年,现在被视为苏拉继承人的金枪鱼不被他给活活气死了吗?凯撒也是一样,绊脚石你不亲力亲为的话,石头是不会自己长出脚来走掉的。
庞培的态度果然生效,并且速度很快,外省的骑士们纷纷望风转投入他的阵营当中,因为在这些人的眼中,庞培就代表着国家的军队,如果忤逆他的政治立场的话,就会丧失掉军队的生意。得到了外省骑士支持的庞培,很快就请求小加图玉成一事,“我在全意大利和西班牙,有许许多多的旧部和新兵,但是在粮秣薪资方面,他们过去有一半要仰仗我私人的资产,现在能否从国库里拨出部分款项,来解决这个问题。”小加图当然明白,这是庞培在变相向国家索取用于自己供养军队的金钱,不过庞培随后又附加了一些让他宽心的说法,“放心,因为现在大部分的外省骑士都全心全意地拿出钱来支持我,现在国库只需要每年拿出一千塔伦特的金钱来,用于维系军队基金即可——我庞培的军队,就是共和国与元老院的军队。”
最后的那句话倒是有保障的,庞培曾坐拥半个国家的军队,但随时随刻共和国要求他将军队解散。他无一次不是照办的。庞培虽然虚荣干名。不过其本人的行为还是在规则框架内的,这点让小加图相较而言更加放心。
不过当小加图将庞培的说法转交给窝在家里的西塞罗时,出乎意料的是,却遭到了他激烈反对,这位以前一直仰慕伟大庞培的哲学家,此刻却在信中直接斥责小加图是个表面聪明但内心糊涂无原则的人,“你过于执着于家族的名讳意义,现在对时局的洞察反倒不如我这个几次被驱逐出罗马的老家伙熟悉——现在的凯撒。绝不能使用一百年前的方法,使用个元老院敕令就让他束手就擒。战争手段尚且无法奏效,我的朋友,又是什么让你有如此大的自信,认为采用这种拉一端压一端的老朽办法还能像布匿战争时有效?凯撒和庞培,可不是费边或西庇阿,尤其是凯撒,他现在因为对外的武勋,成为急剧升起的新星,这种伟大的形象在民众心目里已根深蒂固。然后你现在竟然要通过这项愚蠢的法案,就是当凯撒在外和各种凶险蛮族作战时。国库却对他和他的军团没有体恤,反倒每年拨出巨额资金,馈赠给回罗马城无所事事七八年的庞培,和他根本不存在的‘庞大武装’!你这样的行为,不但会激怒凯撒的军队,也根本是在无谓虚掷国家财产,更要命的是,是在将罗马人推向危险内讧的悬崖。我个人认为,现在唯一解决这件事的诀窍,就是拖延,尽量拖延,待到两年后凯撒的总督任期满秩,用第二次就任执政官的荣誉诱导他回罗马城来,再安排合适而可靠的人选去接手他的军团,甚至可以将已征服的高卢地区,细分为五到六个小行省,再安排多数的行政长官去管理,将凯撒庞大的军队给拆分开来,假以时日,将军团不断调防,或者遣散,这才是消弭危险的正途。”
虽然西塞罗的这番回信不乏真知灼见,不过小加图也是个过分注重外在的人物,他认为西塞罗先前的政治立场十分软弱多变,故而决心“因人废言”,认为西氏的建议简直不值一哂,他甚至原本都不指望对方会回信,只是出于礼貌性的程序如此做而已。
另外件事情,更加让小加图下定了与庞培结盟的决心,那就是就任护民官的库里奥,突然在特布里斯民会上发言,坚决支持庞培掌控这个国家的权力,和“罗马城潜在的敌人对抗”。
以前的罗马城的“三舞王”,新一代黄金青年代表人物克劳狄、安东尼与库里奥,在这几年走上了迥然的道路,前者成为“职业护民官”,专门在罗马城内呼风唤雨不可一世;而安东尼原本遭遇最为凄惨,不但继父卷入喀提林谋反事件里被绞死,本人也被西塞罗逐出罗马的政治圈,但现在却在李必达的帮助下,于外省军队里冉冉升起;最后只有这位瘦小的库里奥,始终呆在罗马城里,一面替庞培兴建巨型剧院,一面为凯撒的尤诺尼亚殖民地的筹措夙兴夜寐,并且背负了巨大的债务,和当年的凯撒那般疯狂讨好民众与权贵,至于他如此八面玲珑的目的是什么,就连小加图与西塞罗也表示猜不透。
现在库里奥的立场似乎瞬间明朗起来,就连西塞罗也私下承认,这位黄金青年已经年过三十,并抛弃了之前生涯的糊涂妄为,开始向为真正的罗马政治家迈进,而身为政治家的前提,就是要摆出个明确的立场当“敲门砖”(只是个敲门砖而已),以求一鸣惊人,加上库里奥的父亲以前担任过执政官,并分外仇视平民党与凯撒这号人,所以这个政坛新贵接受父亲的愿望请求,也是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在这种胶着的状态下,库里奥的表态很快就引起了各界关注,这也正证明了他是个聪明的青年人,他的口才很好,在民会上的演说切中肯綮:“现在可不是拖延不决的时刻,我们的邦国从来没有这样的习惯传统,难道当年汉尼拔朝我们城墙投掷标枪时,城内还需要这些长篇累牍的会议吗?现在我国就有危险度大大超越汉尼拔的人物,只要这位愿意,随时都会有十个军团的庞大武装,翻越积雪的阿尔卑斯山脉,和汉尼拔所做的一样,蹂躏整个共和国,并且这个危险人物超越汉尼拔的地方,就在于他还是个重要的国家公职人员,在罗马城内爪牙无数,长袖善舞,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此疾呼的,那就是我们需要个更为杰出的人物领导邦国,来对抗......”
话还未说完,会场就开始骚乱起来,有人在朝演说台辱骂着,抛掷着石块,在会场的那边,披着红色斗篷的克劳狄,与身着白袍的李必达,带着上千名凶神恶煞般的党羽,朝库里奥这儿扑来!(未完待续。。)
第31章 遗孀分配(下)
库里奥大喊着可耻的政敌来了,他们要用血腥的手段阻止我发言,便跳下讲台,在元老院给他雇佣的武装奴隶的护送下,飞奔而去。不少市民在哪儿大喊大叫,依旧在为库里奥刚才的表决摇旗呐喊。其中一位大约有七十岁的老太太,虽然身为女性始终没得过投票权,她的一只眼睛已经瞎掉,挤巴着全脸面上的皱纹,干瘪着嘴巴,用剩下独眼的余光,表情夸张,坚持着站在会所墙边,对凯撒的反对者们喊到,“你们在害怕什么,当年独裁者苏拉就带着军队沿着普林蒂娜门攻进来的时候,当时我可是站在自家骑楼屋顶上,对着那些大头兵砸东西和扔火把的,现在你们就去告诉那个什么克劳狄乌斯与李必达乌斯,叫他带着军队来,我可不怕他们,如果他们不敢,大伙儿就全部坐在民会的集会所里,直到这个国家为我们民众让路为止。”
市民对这位老太太报以热烈的掌声,但烟尘与喧嚣当中,他们看到了手持木矛与铁棍的克劳狄党距离会所越来越近,很多人边跑边回头鼓掌,逃离了会所。只有那老太太因为年事已高,耳聋眼花,再加上根本不相信对方能对她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因为她的全家都是“职业选民”,平时都靠鼓动街头运动,出售选票为生,故而极有自信。“一个国家应该被公民随心所欲地统治”,这就是她的信条,最后她发觉,在路面上的沙土飞扬里。在满是垃圾的会所里。只剩下她单独一个。被千名凶神恶煞静静地围在了中央。
她还在高声挥舞着瘦骨嶙峋的手臂,对着这些人示威叫骂着,但这些只是言语意义上的,她已经准备走了,驼着背扶着墙就要归家去,边走边继续回头骂着。
直到一个李必达雇佣来的,奥普力克手下的角斗士,在得到默许的神色后。突然追上去,用铁棍对着那老太太的肩膀与胳膊就是下,那老太太惊恐的神色就是瞬间的,她的臂膀被打断了,但她依旧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国家的传统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她已无力斥责什么,因为骨折的胳膊垂在自己干瘪的胸前,她爬着爬着,缩到了处小神庙的山字墙下。“别以为这老妪是个什么人物,当精英和兵士为共和国流血卖命时。她和她的全家就像蛆虫般,附在他们壮烈的尸体上,吃着英雄的血肉残渣,还喋喋不休。”克劳狄恶狠狠地鼓动着说到,“如果让这群渣滓得逞,通过这个方案,供养窝在意大利和西班牙无所事事的庞培军队,就是对凯撒将士的抛弃,也就是整个共和国的耻辱。杀死她,我以护民官的身份如此说!”
所有人一拥而上,对着老太太拳打脚踩,当她的家人跑到会所巷口看到这惨烈一幕,她全身的骨头和皮肤已经被打得毫无完好之处,那老太太的凄厉的尖叫声,让她的儿子们吓得只顾往家里逃跑,随后收拾些财物,风也般地逃出罗马城,因为害怕克劳狄随后更加血腥的报复。足足殴打了半个白日刻后,克劳狄党缓缓散开,血泊里的老太太还在呻吟爬动着,她吃力抬头,看到四周建筑里,她满心希望的,市民举着武器,喊着口号来救助她的景象根本没有出现,以前满脑子的幻觉欺骗了她多长时间啊!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物,夺取她这样蝼蚁的性命,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现在这种觉悟,是用多么痛的代价换来的,她只能拖着断掉的手,喊着她儿子的名字,但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这一切,只有那些街头流氓跟着她身后,不断嘲讽与辱骂。
“别以为她生过三个儿子,就不用享受死亡的耻辱。”克劳狄冷冷地说道,几个党羽当即就用亚麻布把这老太太的头给按住裹起来,随后纵火焚烧她的头颅,对方就像个挣扎的虾子般动着会儿,最后悲惨地断气了。
这会儿,民会会场的那一面,特里阿里、伊格纳久斯也带着大批的角斗士,气势汹汹地闻风而至,“果然是庞培的背后指使嘛,混蛋!”克劳狄跳上了会所的台柱,龇着牙嚎叫道,而李必达则慢慢隐匿在队列的后边,不断地拍打着所有朝前奔跑的人的肩膀和后背,另外只手指着即将化为激战地的民会会场,喊到“每个人事后来普来玛或美德女神庙,领取三十枚第纳尔的报酬,受伤者加倍!”
混斗持续了半天,仍未结束,死伤者躺满了整个化为废墟的集会所,从罗马七座山丘的居民区或贫民窟里,依旧不断有人手持武器加入战团当中,神庙和商店街遭到波及与焚毁,最后特里阿里和克劳狄同样满身血迹地退出战场,宣告此次“会战”不分胜负,不尴不尬地终结了。
夜晚,普来玛别墅里,在李必达特意加固加高加厚的院墙里,克劳狄擦着身上的血汗,在众人簇拥下,穿过了高度警备的门阍,来到了花廊下的喷泉边洗手,一边的李必达则侧躺在石椅上,听着哈巴鲁卡与凯利在计算汇报今天他所需花费的款项。
另外边角落里,库里奥有些忧郁地靠在另外个石椅上,观赏着乐师的笛声与竖琴声,看到克劳狄的进入,他礼貌性地笑笑,“整个罗马城的外面沸反盈天,要是让搏命厮杀的人们知道我们三人,居然在这里举办个小型聚会,我实在很难想象那种可怕的后果。”
“没什么可怕不可怕的,庞培和凯撒现在依旧是义兄弟兼翁婿关系,不是吗?别看街头这么热闹,但庞培还是顾忌这层的,他是个极度重视琐细感情的人,害怕部分民众会指责他对凯撒的背叛,所以现在就剩我们在前台演戏。”李必达听完账目后,笑着站起来,在庭院里溜达,那个“安博罗德斯”金制徽章,别在他的袍子上十分显眼。
“法律永远是建立在人情之上的,前任养父你不也是靠着娶寡妇起家的吗?”克劳狄坐下来,手里撕扯着个烤斑鸠,顺手将扯下来的屁股肉扔给了李必达身边的马提亚,说到。
“别扔给他这种肉,他不是奴仆!”李必达说到,而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说起寡妇,为什么没有人关注克拉苏家族的继承呢?他家可是还有位高乃莉娅,小克拉苏的遗孀。”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未完待续。。)
第32章 候选人(上)
“任何权力只有通过组织才能实施。”——加尔布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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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沉默的原因很简单,高乃莉娅的父亲即梅特拉.西庇阿是个大大的极品式的人物,他是两个军功世家,梅特拉家族与西庇阿家族的“结合体”(出身后者,作为梅特拉.赛勒将军的养子继承前者),所以克拉苏才依仗万千财富,与他结成儿女亲家,希望自己家族能获取军队的支撑。但这位西庇阿本人确实个标准的废人,实在配不上他荣耀的氏族和家族名号,他贪渎,于战场上表现也十分平庸,还经常喊妓女到他家来表演艳舞,独自欣赏,并且边看边**。
相传他女儿高乃莉娅倒是个文静贞洁的女子,但是有这样的父亲当岳父,相信对谁都是个异常尴尬的事情,李必达摊着手,鼓励着对面两位,尤其是克劳狄:“外界传闻高乃莉娅相貌丑陋,但绝非这样,我在分配遗产时去拜见过她,她还未有生子,身材苗条,长相也很年轻白皙,那些传说不过是克拉苏或西庇阿的政敌捏造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她手头上还有分割出去的遗产,共四百个塔伦特,想想这笔巨款好了。”李必达如此说,是因为他详细比较过克劳狄与库里奥两位,认为克劳狄这个人虽然极其糟糕,**、谋杀、迫害动物的事情都干过,但对朋友还是没得说的;而库里奥的立场和想法却摇摆不定。李必达对他的微妙很是不放心。
但克劳狄在餐桌上用树枝摇摆驱赶春夏之交的苍蝇。接着就懒洋洋回绝了。“我现在当护民官,事务十分繁杂,精力已经不比以前了。现在我的轨迹就是在家陪富丽维亚,出去找凯撒的前妻佩佩娅,当然主要有姐姐陪在我身边,也不至于为了几百塔伦特的嫁妆,休弃现在的富丽维亚再娶,很麻烦的。再者富丽维亚家族的资产也很丰厚。”
无奈下,李必达将目光投向了库里奥,虽然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但就目前来说,也只好如此了,库里奥毕竟和安东尼的关系很铁,是能让安东尼“穿上女装”一起约会的人物(这全是西塞罗说的,不知真假),所以将高乃莉娅改嫁给他,也不失为一种相对不很坏的选择。
虽然库里奥长叹口气。倚在扶手背上,装作副尽量漠然的表情。但其内心早已被李必达看穿,对方悠然地问:“你现在的债务已经积累到一千塔伦特了。”
是的,库里奥在罗马的社交界,向来号称自己比凯撒年轻时还要出格,凯撒在三十岁时已经背负了八百塔伦特的债务,库里奥就发誓要超越他,在累积到同等债务规模时,便有意更进一步,又跑去借了两百塔伦特,给全体市民举办了有三百头狮子参与的大竞技角斗比赛。
所以现在在罗马城,库里奥就是个极度“闪耀”的人物,民众和债主都想追随他流星般的轨迹,跟上他的步伐。
“我的债务里,有一半是你现在的人经手的,你到可以想办法为我减免,以你现在的实力,是很容易办到的吧。”库里奥迂回着说到,李必达不理会他的试探,笑着说“我和凯撒有过协议,我就任度支官后,就得在三年内提供数千塔伦特的军资给他,你得明白,这次庞培赢得法案通过的几率是比较高的。所以以后凯撒要养活他私募的几个辅兵军团,外带奖赏正规军团,想从国库里求得款项,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都得依仗我,所以资金是万分紧张。所以现在这个方法不是很好?你的债务起码能化解一半,剩余的一半我就好说话了,另外你也等于继承了克拉苏的家族,这没什么不好的,我的朋友。”
最终库里奥笑了起来,说他愿意试试,看能不能赢得美人芳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库里奥有无去高乃莉娅的宅邸去求欢不得而知,但他对庞培与小加图吹捧愈演愈烈倒是真的,就连以前曾与庞培闹翻的马克西姆斯,也在民会上公开发言,“凯撒现在是全罗马的敌人,我们亟需一位有威望有资历,统帅全邦国的人物,来带领罗马人民渡过这个危机关头!”
现在的态势,恰如李希莉娅在元老院宣布的预言书那样,“一个帝国的疆域是如此之大,竟容不下两个针锋相对的人。”不过庞培依旧在表面上发言谨慎,他的巨型剧场也终于完工落成了,这位伟大的将军便借机从阿尔巴的农庄里出来,先是恭谦地步入元老院当中,陈词发言,声称而今的局势让他极度担忧,但请民众与特选父亲们无需担忧,因为他已经想出了个解决问题的良好途径,“我会以大剧场落成为契机,请求罗马城举办为期七日的谢神祭典,顺带着让我的义兄弟凯撒的驻屯在普林蒂娜门外的三个军团兵士,举办小型凯旋式,实行二者合一。而在祭典结束后,我会写信凯撒,除去留下三个正规军团继续驻防高卢行省外,让他在卢比孔河与结束凯旋式的十军团会合,接下来十军团可以调往叙利亚,而他在其余的伊利里亚和山南高卢所征募的辅兵军团,支付遣散费后全部在卢比孔河以北解散,我可以将通过法案后,国库首年支付给我的一千塔伦特的资金,移交给凯撒,作为他遣散军队之用。”
庞培的大度和慷慨,以及公私分明,很快就赢得以小加图为首的一派的鼓掌,并且起立喝彩。但随即司平泽尔与毕索这些凯撒党派的元老,立即抗辩道“现在随意解散高卢的军队是极度危险的,那些辅兵军团全是来博取荣华富贵的外族人,贸然解散他们,若是资金方面周济不上,会激发可怕的叛乱的。”另外,克拉苏的亲家梅特拉.西庇阿,虽然先前一向无足轻重,但现在也冲出来发言,说“共和国如此对待一个在外的将军,和一个在内的闲职人员,这样公平吗?而不公平往往就是灾难的起源。”这样耿直而鲁莽的发言,让庞培大怒,他立刻指责西庇阿接受了来自高卢的贿赂,“现在你可以看着金发的新进女奴自慰了!”当即西庇阿也爆发了,元老院很快发生了激烈的口角与打斗,出来劝解的西塞罗被打得头破血流。
结果当晚,凯撒的密信就来到了李必达手中。(未完待续。。)
第32章 候选人(中)
在密信里,凯撒是如此说的,“我现在的危险已近在咫尺,千万不可以再相信庞培,即便表面上我依旧要委曲求全,以图在舆论上将他陷于被动状态,但现在他既然已和小加图结为同盟,就是我方的敌人。庞培的计划是这样,因为我现在正在担任高卢行省的行政长官,这个级别的公职人员是不会于在职期间,被任何人起诉的,所以我在任期内就是绝对安全的。但是明年(bc55年)我的五年高卢总督任期就会终结,随后即便元老院答应我内定为来年的执政官,不过也是个圈套罢了,为什么?职务终结后,当年的两位执政官就会被选出一个来接替我的总督职务,但我要竞选来年执政官,就必须前往卡皮托儿山进行候选人的登记,这点我想李必达乌斯您已十分熟悉,但那时候登记工作想来早已结束,所以我到时候的身份,只是个完全没有权力与公职在身的普通人。”
“那样的话,小加图、比布鲁斯,乃至庞培,任何个讨厌我的人,都会再轻易不过地致我于死地,没有军团在身边,没有权力在身边,我就只能走向他们设置好的法庭,毫无还手之力,不然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自我流放’,放弃国籍与身份,贬窜到蛮荒之地,窝窝囊囊地终老死去!”凯撒在写到“窝窝囊囊”这句话时,明显钩笔异常用力。
看到这儿李必达皱起眉头,捧起了盆荔枝螺,吃了两口。接着观摩起凯撒的“解决之道”来:你在罗马城的小凯旋式结束后。要不惜任何代价。串联护民官们,联合通过一项法案,即让我不用回罗马城登记,就能获取执政官候选人资格的方案,这样我在卸任总督与就任执政官期间就能实现没有缝隙的对接,让对手无机可乘。
另外,凯撒还特意嘱咐李必达,在举办凯旋式的时候。不要刺激到庞培,既要适当满足庞培的自尊心,也不能让他妄自尊大,两者失去其一都会让庞培的情绪不稳定,“一切等到我的女儿茱莉亚产后,庞培的注意力必然会转移,到时候的局势自然会稳定缓和下来。”
“稳定缓和下来嘛......”李必达抹了抹嘴,暗笑了下,而后举起凯撒的密信,让它慢慢在烛火里烧成一团黑灰。接着从鼻孔里哼出点冷气出来。
罗马城现在暂时放弃了街头的械斗,民众们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庞培大剧场落成典礼上。外面全是游玩的人群,和繁如星河的灯笼火把,帕拉丁山上护民官克劳狄的宅邸里,姐弟俩听完前来赴宴的李必达的说话后,几乎同时拍着桌子惊讶地叫起来,“什么!叫我(我弟弟)去竞选明年的执政官?”
李必达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表示他这个提议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我的年龄,还差了四年!”克劳狄没有否定他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却为难起年龄限制来,因为执政官按照惯例,是要候选人年满四十的,旁边的富丽维亚与克劳狄娅则在紧张地窃窃私语,虽然姐姐知道李必达这位贵人早晚会把弟弟捧上绝顶高位,但却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那是惯例罢了,又不是绝对的法令,这世界上完全没有那种东西。现在共和国的典章,就是顺着苏拉独裁时期所树立的法令来的,包括削弱护民官权力得规定,都是苏拉活着的时候所通过的,到现在也二三十个年份过去,可以改了。”李必达淡淡地打气说道,“克劳狄,你要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你与克拉苏、庞培这样的平民新贵家族,可以走护民官路线;凯撒、喀提林这样的古老显贵家族,可以走祭司路线,都能达到执政官高位。我呢,虽然继承了埃米利氏族的名号,但也只能靠临时的赏赐,得了个度支官充数,将来不免要进入元老院终结仕途。所以我要在幕后选择能互相扶持的朋友,克劳狄,我暂时想不到比阁下更为适合的人选了,我们一起在东方并肩作战过,一起在罗马城里生死与共过,更何况你姐姐还是我的前主母。”那边,听到这话的克劳狄娅刷的眼泪就下来了,连连欣慰地哭着对李必达呼喊着“我贴心可爱的小庇护民”。
“可是,我听说这次小加图要再度推出他姐夫杜米久斯,而庞培则是马赛拉斯,这两位都是反凯撒的急先锋,其余元老如克鲁斯、米雷欧、博卢斯等都站在小加图这边,连西塞罗和埃提乌斯也可能站在他们的阵营,摆明要清算凯撒,情势十分不利,我在这时候横进来,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看来克劳狄的脑袋还不算昏厥,还能考虑到利害关系。
“放心,当年我能协助凯撒登上执政官的位子,自然你也是一样。更何况现在的我,力量要远比当初更大。”李必达这话,莫名就给了姐弟俩极大的信心,就像打了鸡血般,说完李必达用丝巾擦拭着手,便很礼貌地请求克劳狄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便告辞离开了。
没过几个集市日,克劳狄要竞选来年执政官的消息,顿时飞扬起来,这时候没有人不相信罗马城即将陷于无边的灾难当中,滚滚雷声就在天边,朝城市上空席卷而来,带着朱庇特的惩罚,现在不光是凯撒与庞培、小加图间的矛盾,连克劳狄这个明显不够年龄的人也来参合战团,所有市民觉得脚底下完全在流淌着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来的火山熔岩。
“即刻向元老院提出动议,即刻!告诉现在担任执政官的,通过敕令,严格限制来年候选人的资历,必须要在地方行省出任过行政长官的才有竞选的资格。”阿尔巴别墅里,勃然大怒的庞培,带着浩浩荡荡的扈从队伍,小加图与德米特留斯伴随在他身边,急速朝着晨曦里的罗马城方向走去。
“先下手为强,现在就动员所有人将罗马大广场给占住,阻止庞培进来,不给他有提出任何动议的机会。”那边的街头上,早就准备好的克劳狄与李必达,对着所有的党羽高呼道,所有的流氓男女都模仿军团方式,喊着“武装起来”的号子声,接着势不可挡,踩着轰隆隆的鼓点声,沿着大道,朝大广场的方向扑去,沿路的居民有如见到凶神恶煞般,纷纷辟易在道路两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