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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奥古斯都之路txt下载     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章 凄惨的突围(下)

    喀西约接过火把,用很清楚的命令喊到,“沙丘四周的帕提亚骑兵还在游走,他们在讥讽我们,说愿意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哀悼战友的惨死。但是不必哀悼,那是最无用的行为,我们必须半夜突出去,没有向导,没有补给——我也知道罗马军队并不善于夜战,兵士要紧紧跟着百夫长,盯着自己大队的队标寻找方向,不要四散乱跑,更不要乱喊乱叫,这样只会害了自己。所以,诸位——愿命运和公正女神庇佑我们,如果你们平生没有作奸犯科,那么会在卡莱城见到来日的旭阳的。至于伤病员,每人给你们丢下十枚塞斯退斯,乞求祖先和维纳斯的庇佑吧!”

    接着,不少百夫长,外带克拉苏的扈从们,开始举着匣子,朝血泊和洼地里躺着的伤兵身上呼啦呼啦地撒钱,来遮盖他们无助的哀求和喊声。

    接下来,后方巴里苏斯河营地的四千名留守部队,也被无情地抛下,克拉苏身边大约只有两万到三万人的队伍,开始毫无准备地,朝着卡莱的方向跑去。

    一开始,苏雷纳的警戒骑兵们,就发觉了这些人的企图,于是他们在长矛上绑上了火把照明,随后四处追杀射杀慌不择路的罗马人,许多兵士在夜晚极度的惊骇当中,丢弃了剑和盾牌,就像个手无寸铁的平民那样,被帕提亚人轻易地捆缚,或者杀死。克拉苏裹着毯子,混在了人群当中,脸色铁青。但是很快帕提亚骑兵对他们的追击行为。渐渐停止了。这绝不是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所致——因为苏雷纳下达了新的指令:可以将克拉苏放去卡莱城,我们先集中主力,夺取他在巴里苏斯河的大营,随后再跟上去,我们有骑兵速度的优势,既然让他们先走,也会跟在罗马人的后面包围住卡莱城。

    闻令而动的帕提亚骑兵,很快就像狂暴的血雨般。席卷了被丢弃的罗马伤患们,许多被砍下的头颅,在马蹄下滚来滚去,被遗弃的千余名伤患,在半个时刻不到内,全被杀死,因为苏雷纳也嫌弃他们麻烦,在这个时代的作战,是丝毫没有人道可言的,因为战争双方都负担不起人道的花费。

    大约一个步哨时后。巴里苏斯河的营地火光四起,连跑动的克拉苏本人都能回头望见。那里的四千兵士加军奴,也全部被蜂拥而入的帕提亚人处死,就像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所有的财货和辎重都丧失了!

    “我在等待李必达的援助和反击,定要将敌人碎尸万段。”克拉苏躺在肩舆上,就是如此不断地骂着,旁边骑马的喀西约咬着牙,在心中愤恨着,您这位落到如此境地,有一半就是那个狡诈的异族人造就的,但喀西约心中又对李必达的援军还抱着幻想,毕竟现在再说恩怨已经不切实际了,周围不断响起凄惶的哨声,那是百夫长们呼唤掉队兵士的讯号,也不断有新的伤患被遗弃在黑蒙蒙的道路上,更有人直接跑到渴死累死,耳鼻都流出血来,尸体僵卧,姿势可怖。

    “这绝对是罗马共和国历史上最悲惨的一晚上,即便是坎尼,所有人也是被敌人的剑和矛杀死的,绝不会如此窝囊。”伏在马背上疾奔的喀西约,狠狠地下定了复仇的打算。

    这时,被克拉苏给予厚望的李必达军,正在距离泰西封城四百斯塔狄亚处,刚刚在五天前,再度取得了个不大不小的胜利,那位老人家瓦吉西斯的手掌心不用长出头发了,因为他白发苍苍的脑袋,已经成为了对方的战利品了。

    自从海罗德与瓦吉西斯放弃了对塞琉利亚城的围攻,乱哄哄地被牵着鼻子,返回去保卫泰西封后,李必达又放弃了进一步的南下,而是沿着尼尼微直到泰西封间,发扬了蝗虫般的精神,疯狂地洗劫村庄、田野、集镇,复活了之前在卢西塔尼亚的战争罪行。坐不稳的海罗德,只能催动大军,被动地来接受李必达的诱导。

    但当海罗德和瓦吉西斯气喘吁吁,带着大队人马扑向泰西封背面时,却发觉罗马人早已以逸待劳,在一处最为理想的阵地等着他们——在帕提亚大军出发前,海伦普蒂娜就和艾尔卡帕就侦察清楚,并且火速地将情报递交给李必达,随后经过萨博仔细的勘测和推演,两个半军团横亘布阵在底格里斯河和格尔尼卡山尾端余脉的要道上,并且河面上还有希腊人支撑来的数十艘船只,一边巡弋,一边不断运来补给,而且对于水军极其贫弱的帕提亚人来说,他们对这些水上的堡垒是毫无脾气的。

    对这样的稳固态势,海罗德又没办法让自己的骑兵越过高耸的格尔尼卡山,便只能够在距离李必达军十五个弗隆开外的开阔地里,也扎营下来,开始对峙。

    不过对峙显然不是李必达的目的,他在当天就登上左翼的山坡,与将佐们精心观察帕提亚人营地的弱点,“他们的营盘太大而化之了,而且前面的瓦吉西斯营地,和后面国君的营地相距过大,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骑兵,他们需要足够的空地来圈养坐骑。”萨博边说边比划,在俯瞰之下,帕提亚人的长栅后,许多骑兵正在牵着马儿,让它们在犁出的细沟间不断地小跑,来锻炼马脚步的稳定性。

    “他们的工事也很薄弱,挖掘的壕沟简直能让一个矮小的兵士轻易跃过去。”佩特涅乌斯也补充说道,“我方完全可以正面突破如此的防御。”

    “没时间了,你们说的都很对。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就发动袭击。”李必达很快下定了决心,他确实没时间,现在这种状态,大概苏雷纳已经将克拉苏打得半死,他这支偏师多少也要有点胜利的样子,不然也成不了英雄,即便克拉苏父子活不下来,也要把尽可能多的罗马兵士就挽救出来,那么夜袭的决心就这么定下,这次就不用写信这种过于麻烦的战术了,再说海罗德也未必愿意上第二次当!(未完待续。。)

第18章 雷霆万钧(上)

    “保护教堂,与叛徒作战,替穷人主持正义,维护领地和平,为兄弟流血,必要时为上帝牺牲性命。”——英国哲学家约翰.塞尔斯伯格对骑士义务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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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标放在前方的老人家那儿,他已经七十多岁了,远道而来也一定很疲劳吧?让我们帮他解脱这种无休止的苦痛好了。”入夜后,十五个精选的百人队悄悄地进抵到营地的壕沟前,在他们背后是千余名军奴,手里扛着门板、百叶窗和独轮车,另外还有轻型的蝎子弩,也被伪装的很好,藏在了最前沿。

    至于骑兵,李必达并没有使用他们突击的打算,因为庇主的《马西人战史》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能在对方有所守御的情况下,依旧能袭击营地成功的,只可能是得力的步兵,但骑兵是否就完全无用呢?当然不是,李必达对他们另有安排。

    出发前,李必达当着兵士和百夫长的面,在营地里公开祭祀了密涅瓦和索姆努斯,对密涅瓦的祝词是这样的,“愿每名兵士都化作你的神使,在黑夜里拥有夜枭般的视力和勇猛,凭借着你智慧与勇敢的赐福,他们能顺利消灭共和国的敌人。”对索姆努斯的祝词则是如此,“你是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儿子,你金色的眼睛发出睡眠的魅惑,就连万能的主神天父朱庇特也抗拒不了,愿你的魔棒挥舞击打在残忍而不文明的蛮族身上,让他们无法发觉我们进攻的踪迹。”结果。就在祭祀仪式上。突然有信使到来。李必达接过一看,原来是海罗德的来信,他在写字板上夹带着之前送给瓦吉西斯的梳子,并且在信中挑衅着李必达,说罗马人愿意不愿意在来日太阳升起时,接受和自己的决战,如果是的话,那么双方就在第四个步哨时。互相将营地后撤五个弗隆,而后出营在空旷的河川与山脉间决战。

    “看来敌方要在第三或第四个步哨时,对我营地发动夜袭。”李必达很快了解到,这是海罗德的疑兵之计,随后就将字板递交给安东尼与佩特涅乌斯,说我方提前发起战斗,要抢得先机,还空白的战备时机已经不多了,尽快就出战吧!

    接下来,他在所有的百夫长面前发起了演说。“我们的夜袭战斗,也许罗马人并不经常采用。但我已经得到情报,叙利亚总督克拉苏阁下,正在卡莱城的附近遭到蛮族的卑鄙伏击,我们得全力打败当面之敌,前去解救,所以友伴同袍们,这次战斗我们需要的是果敢、迅速和奋力的死战,想想我们之前和将来所取得的利益吧,那么没有比再次攻陷洗劫蛮族君王的营地更让人感到开心的了,那儿的财货简直是任君捡取。人数方面,我们处于劣势,所以蛮族的王才大剌剌地写信来挑衅,但战争的奇妙就在于此——没人想到,处于少数方的我们,竟然会这么快这么大胆地采取进攻的手段,帕提亚人连营地都不会垒起,对方在马背上的技巧有多强,在土木方面的能力就有多差。他们的营地是挨个沿着道路排开的,互相间隔着相当大的距离,他们满以为这样可以依次互相支援,来阻挡我们,但这只是痴心妄想,因为我不愿意分散任何兵力,所有的精选兵士都放在一个进攻方向,大伙儿一齐上,只要打破了帕提亚人的头一个营地,那么下面的战斗就会很轻松。至于我们的骑兵,在战斗打响后,不要忙于与步兵一起投入混战当中,而是要绕过去,据守住道路,或者山隘,若是敌人很顽强地坚守,那么就掩护我军撤退,但如果敌人开始后退,就要无情地截杀他们。”

    在第一个步哨时的时刻,罗马方的十五个大队就完全部属得当了,在声轻轻的军号声后,以埃西欧人为先导,因为他们的视力在晚间显得特别强,确实就像密涅瓦的猫头鹰般,所有人列成宽大的纵队跟着他们,时不时轻吹声军号互相联络,并且将剑、标枪和盾牌都罩在布套当中,头盔裹在了斗篷下面,蹑手蹑脚,在乌云和朦胧的月光下,自身也像一片飘荡而至的青铜和黑铁之云,肃静无比地逼近了瓦吉西斯的营地。

    这时,瓦吉西斯正在努力让自己不瞌睡,原本按照他这个年龄,每夜的睡眠仅需一点即可,但在阅读哲学卷宗的时候,后方扎营的尊贵的阿萨西斯,就送来了“大胆而得意”的策略,要他在第三个步哨时,完成兵马在长栅后的集结,准备在凌晨时分奇袭罗马人,“因为所有的敌人都在这个时刻最为倦怠。”

    是的,敌人会倦怠,我方的人也同样会,瓦吉西斯就是典型,他和幕僚昏头昏脑地忙乎了一晚上,精力也濒临枯竭,有些头晕眼花,便扶着额头,坐在营帐带着软枕的圈椅上休息,旁边的几位侍从正给他准备精致的早点。

    先吃,先吃,不管如何,也要强打起精神,等着阿萨西斯在一个夜晚刻后带着主力,协同突袭罗马人。

    就在瓦吉西斯盯着眼前的美食发呆时,罗马人的十五个百人队,已经悄然在他的营地前展开了,月亮早已躲入了乌云当中,海布里达半蹲在队伍前面,对着后面招了招手,许多军号手就簇拥在他的身边,而后这位从扯下了剑鞘上的布套,接着许多人听到了马的嘶鸣声——暗影里,几名帕提亚的骑兵突然跃出,朝着营地狂跑,“是对方的暗哨!杀死他们!”海布里达跳起,朝着对方抛掷了根标枪,但却没能赶上,而后所有的军号手当机立断,即刻吹起了震天动地的声音,伴随着兵士的呐喊声,所有人全力朝着瓦吉西斯的营地冲刺起来。

    那几个暗哨,因为贪图享受,在营地外一个弗隆处就开始懈怠偷闲,他们认为马上我方就要突袭了,这时候再行警戒也没多大的意思,结果现在无数黑影幢幢的罗马人,就死命跟在他们的马背后面,吓得他们连营地的正门都没敢进,就绕着长栅朝后面逃逸而走。

    罗马人挥动着长剑和短剑,将瓦吉西斯壕沟外放哨的兵士全部杀死,随后军奴们气喘吁吁地,在他们盾牌的掩护下上前,将门板扔在壕沟上,接着又越过去,将独轮车倒着翻过来,架在了木栅上,就形成个短小简易的梯子,“蛮王的一切都归哥了!”海布里达第一个踩着某个独轮车底,嗥叫着跳进了地方的营地里。(未完待续。。)

第18章 雷霆万钧(中)

    站在木栅后面的都是正在整装的帕提亚骑兵,他们正在往箭袋里安放箭羽呢,有的军官还在喊着部下的名字到处寻找,在这场突袭来到时,很多人依旧不明就已,海布里达倒是根本不含糊,跳进去就用剑连接刺翻了两三个茫然无措的骑兵,这时整个瓦吉西斯营地的长栅发出剧烈的抖动和声响,有的兵士踩着独轮车跳进来,有的用海员使用的长镰刀劈开栅栏,还有的人争着攀附爬上正门塔楼,厮杀声应和着尖锐的军号声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让罗马人更有大开杀戒的瓦吉西斯的骑兵四处狼奔豸突,军官找不到兵士,也无法发出合宜的指令,很快夜袭的罗马人开始举火焚烧营地和仓库起来,更多的人被逐出,整个场面混乱极了,瓦吉西斯被奴仆和卫兵抛弃了,他们在见到情势不对时早已逃之夭夭,这个老人家几乎被喊杀声给震傻了,他颤巍巍地从营帐后门,解开马匹的绳索,结果往上面努力爬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骑上马背,直到他看到火光里看到一个胖大的罗马百夫长,带着几名部下,提着一串脑袋,围在他的马前,瓦吉西斯便用流利的拉丁语问到,“我就是帝国的外交首长,兼任宫廷首席大贵族瓦吉西斯。那么军官,报上你的姓名。”

    “我对你这个糟老头的姓名不感兴趣,让你挖壕沟也觉得太老了,自己缩回营帐里去,把衣物和首饰都准备好,现在我得征用你这匹马。”那个胖大的百夫长嚷着回到。说着一名罗马兵士就听从着百夫长的话。冲上来就要牵马。

    瓦吉西斯大喝着说。居然敢对我这样身份的贵族如此无礼,接着他好像爆发了很大的力量,再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一下子得以跃上马鞍,接着气呼呼地举着马鞭,打了那个兵士几下,把对方的高卢盔给打倒了地上。那个胖子百夫长怒喊起来,三四个其他的兵士一拥而上。猛刺了瓦吉西斯几剑,将他杀死,并把他的尸体从马上又拉扯下来,砍下了头颅,洗劫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

    这时,四军团的首席百夫长波罗也冲了过来,他讶异地看到火光里,另外位百夫长巴古勒斯(就是那位在对加拉曼贴司人之战里,一天内砍下十七名贵族脑袋的家伙)又提着个敌方贵族的首级,而且还是白发苍苍类型的。而后就对他说,“你简直是疯了。你知道奇诺多夏总督在战前开出的价码是什么吗?只要能生俘这个老头,就是一万枚德拉克马大银币,现在你杀死了他,看看吧,不掉到三千或五千才怪。”巴古勒斯撇着嘴,看了看手里提着的脑袋,叹息了两声,接着把其他不甚值钱的脑袋全部扔到沟渠里,跑去领赏了。

    但李必达还是赏赐给巴古勒斯一万个德拉克马,瓦吉西斯营地当中跑出去的帕提亚人不及鞍马,就在与海罗德营地间的旷野里,遭到李必达骑兵的围捕,大部分人都被杀死。听到前方巨大噪杂声的海罗德,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于是决定叫门缇斯带着一支骑兵出去接应,但是刚出营就在晨曦里,被李必达的骑兵给堵了回来,再加上前方的残兵败将,纷纷冲入海罗德自己的营地,造成山崩之势,这位帕提亚的阿萨西斯最后也只能涕泗横流,在门缇斯的护卫下,再度弃营而走,又是狂跑了三十个罗马里外,才陆续收拢军队,重新立营。

    此战的战果比拉米伊山之战还要丰硕,以阵亡八十到一百人的代价,杀死了近四千名帕提亚人,俘获了对方数百名奴仆,彻底洗劫了许多营地,海罗德在新的营地里,面色蜡黄地倒在了帷幕下的阿拉伯风卧榻上,在几名侍妾的抚摩下,呆呆地看着悬挂在顶上的神鹫的雕像,默而不语。

    但很出乎意料的是,李必达在第二天,就派遣了使者前来,要求和海罗德议和,“两军互不侵犯,我军退还到底格里斯河的左岸去,并将虏获的人丁和财货一半归还给阿萨西斯陛下您,您再额外支付五百塔伦特的出军费用给李必达乌斯总督,或者当作赎金也行。此外,我方还可以和阿萨西斯您做个隐秘点的买卖。”当萨博这位年轻人用希腊语阐述条件时,本躺在卧榻上的海罗德慢慢坐了起来,盯着萨博,做出了打住的手势,他哑着嗓子说,“为什么,我要和贵方和谈?即便有两次小的挫折,但阿萨西斯依旧占据优势!”

    “是的,也许我们灭亡不了整个帕提亚帝国,但您马上能不能再继续当阿萨西斯就很难说了。”萨博一说这话,就打中了海罗德的软肋,“您真的可以考虑这个和平的提案,对双方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可以允许我继续说那个隐秘点的交易吗?”

    海罗德的手在半空里僵了会儿,随即继续往上抬了两下,表示萨博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我军在撤到底格里斯河左岸后,还可以顺带交出塞琉利亚城,并且带走您的王弟明达兹。”

    “我的条件是杀了他。”海罗德开始变卦。

    “不,总督阁下认为杀了明达兹对两国都没有好处,他可以被带回罗马城,既能增加总督的威望资本,也能让您的王座高枕无忧。”

    “这么好?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附属条件吗?”海罗德开始怀疑起来。

    “有,只要答应了我方的条件,阿萨西斯您就能重新拥有尼萨、泰西封和塞琉利亚三座都市,重新统一您的帝国,至于此后您与罗马共和国的恩怨,那可能是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不过附加条件是——您能恢复疆域,甚至博得击败克拉苏远征的令名。”随后,萨博的声音陡然阴沉起来,“额外的附属条件,则是您要杀死苏雷纳,并把首级交给我们的总督。”

    “开什么玩笑!”海罗德勃然大怒,他认为这是对方的使节来耍弄他,但萨博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盯着他继续看着,一会儿后海罗德脸色阴晴不定,旁边的门缇斯乘机附在王的身边耳语几句,虽然很低,但灵敏的萨博还是听到了门缇斯的话,“若是苏雷纳这次真的击败罗马人的主力,陛下能拿什么去赏赐苏雷纳呢?”(未完待续。。)

第18章 雷霆万钧(下)

    这话说的海罗德重新又倒在了卧榻上,在萨博面前毫无忌讳地长吁短叹起来,现在苏雷纳的要求是,击败了罗马人后,就要求叙利亚和盖拉夏两地全部作为封赏,战争还未尘埃落定就索求如斯,一直是海罗德仇恨苏雷纳的理由,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场战争胜负对他本人来说,苏雷纳取得的战果越大,对他来说反倒是场巨大的灾难。

    现在李必达提出的议和条件,未必不优越,这场私下的交易若是完成,他就能恢复帝国传统的疆域,另外只要杀死了苏雷纳,击退罗马远征军的荣耀,只要他关心下刀笔史言,还是可以揽到自己的帐上的。但弟弟明达兹若不死,对他来说永远是个巨大的心结,所以他咬咬牙,对萨博再次提出,“用我的王弟首级,来换苏雷纳的首级。”

    “很抱歉我们无法做到,因为必须要给共和国一个交待,别看我们这样,也是要讲究最基本信义的,那就是作为谈和的条件,阿萨西斯您的王弟一定要安全地跟着奇诺多夏总督地离开这个国度。”没想到萨博的立场倒是很坚定。

    “你能保证明达兹不会回来?”

    “无法保证,即便这次战争会很快结束,甚至我方主力全军覆没,但保不齐共和国在五年或十年后,依旧会以明达兹为旗帜,重新杀到塞琉利亚来。所以,只能祝愿您持国有方态势安稳,能将王业顺利传给您高贵的儿子。”

    海罗德双手搁在胸前,呼吸急促着。盯着头顶上晃来晃去的神鹫像。这是我的王座。不会拱手让给任何人,但现在苏雷纳的威胁最为直接,那就暂时让明达兹离去好了。

    没出三天,李必达的军团就疾驰到塞琉利亚城下,吹奏起军号喇叭,明达兹的部下则列着队在城门口迎接着,微微蓄着胡须的明达兹骑在马上,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同样骑着马朝他走来。并且伸着手的李必达,这架势是叫他立即离开塞琉利亚城,“我军在尼尼微附近,被您的王兄给击退了,但是能解除之前塞琉利亚城之围,也算是共和国对您做出了应有的协助,现在对您的待遇一样很优渥,随着我前去卡莱,救出其余的人马,而后罗马城的郊区别墅。会有您的位置。”

    “我还会杀回到帝国来,取回我的王座吗?那原本就属于我。父王的遗言说得很清楚,但是被卑劣的苏雷纳给篡改了,因为他需要个暗愚的国君,这样便能肆意妄为。”明达兹带着满是不甘心的表情说道。

    “那就正好,看来所有人都对苏雷纳的死充满兴致,我俩也就有共同语言了。”李必达微笑着在马背上,与对方互相拉手,“将来你回不回帕提亚,可能还算是个问题,但马上我们就能看到苏雷纳血淋淋的脑袋,这却毫无疑问。”

    所有的军团兵士,马其顿人、努比亚人、昔兰尼人,西班牙人,他们先前追随着总司令官,都有在沙漠战斗的经验,他们将铠甲和标枪全部装载在轻便的骡车上,轻装背着盾牌和剑,急速地往西,朝卡莱城推进。

    这时,卡莱城内乱作一团,在黎明尚未到来之时,克拉苏军里的骑将伊格纳久斯,就是那位在幼发拉底河丧失自己爱马的那位,带着三百名骑兵急速先抵达城下,对着城中的临时总督科波纽斯喊话,“我已经从阁下的衣饰里判断出您的身份,那么可以告诉你——叙利亚的总督克拉苏,正在南部的巴里苏斯河,与帕提亚人展开场重大的战役,但是很不幸的是,这场战争迄今未见分晓,希望您做好相应的战备。”这位伊格纳久斯是个狡狯而自保的家伙,他有意不说出战斗的具体情况,甚至连自己的军衔和姓名都没告诉科波纽斯,对方还在云山雾罩的时候,伊格纳久斯就带着这三百骑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卡莱,绕着北部的伊克尼边沿的辛纳卡山脉,急速朝朱柯玛的冬营遁去!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科波纽斯还是严谨地叫部下加固了城防措施,不久后一些散乱的帕提亚轻骑前来找晦气,都被城方用棒投器和弓箭打跑了,渐渐地当太阳升起后,整个卡莱城南方的荒原里,出现了几队疲累而狼狈的罗马兵士,接着人越来越多,几乎遮蔽了整个眼界,许多人都带着箭伤,把身躯裹在毛毯或斗篷里,有的连武器都丢失了,军鞋也只在一只脚上晃荡——科波纽斯承认,这是他一生里看到最狼狈的共和国大军。

    卡莱城太小了,原本科波纽斯只有一个大队的兵力于此驻屯,现在来了三万人,还有叙利亚总督的扈从仪仗,加上其间很多都是伤患,就像一头巨大的鲸鱼搁浅在处小鱼塘里般,但科波纽斯确实是个能干的家伙,在他缜密的安排下,卡莱城内只允许总督的班底,外加重伤兵士才能进入,而其余的大队都绕着卡莱城为核心,以壕沟为界围着筑起临时营垒,密密麻麻地呆在城下,因为突围时将巴里苏斯河的大营抛弃,很多人连装具和行李都没带,自然也缺乏遮挡太阳和沙尘的帐篷,其实大部分人只能光身子呆在露天当中,苦不堪言。

    “这座城市的居民很少,粮食和水源也难以支撑这么庞大的需要,所以总督阁下我们必须尽快再次突围。”城中到处都是躺着的伤患,科波纽斯感觉难有立足之地,但还是全力找到了鹰标下,丧魂落魄的克拉苏与主要将佐,向他提出这个请求。

    克拉苏也知道在卡莱城是难以为继的,所以喀西约立刻建议他,北进到伊克尼为新立足点,随后沿着辛纳卡山脉而行,他和欧古塔维斯自愿殿后,只要用山作为依托,罗马步兵可以很轻易打退帕提亚骑兵的追击,保障总督安全返回安条克城。

    “现在军队的这个士气,似乎有些堪忧,官兵们还愿不愿意再继续突围了?还是据守卡莱城,先休整下,等待李必达的援军?”克拉苏看着满地的死伤者,又听到了城外冲天的抱怨声,不无犹豫地说。(未完待续。。)

第19章 伪装和谈(上)

    “大家认为他们虽然有时受到挫折,但斯巴达人还是斯巴达人,和以前的斯巴达人一样。”——《伯罗奔尼撒战争》对门丁尼亚战役里获胜的斯巴达军队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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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克拉苏犹豫不决的当口,苏雷纳那拥有一千名荣族扈从武士,一千头驮着财货的骆驼,百余辆载着美貌妻妾的庞大随营队伍,浩浩荡荡越过了满是罗马人死尸的追击杀戮场,来到了距离卡莱城十个弗隆开外的山地,望着纷杂的城内,接着有情报传来,让他的心情突然由喜悦坠入谷底,这是喀西约实行的计策,他故意放出风来,说总督克拉苏已经和扈从,在几个实力还算完整的联队保护下,已经离开卡莱,与骑兵一起远遁了,留在卡莱城的,只有几万哀兵。

    这个消息使得苏雷纳几乎接受不了,若克拉苏真的逃走,那他在此次战役里,虽然杀死俘虏了上万敌人,但依旧获得不了真正的荣誉,更无论从阿萨西斯那里得到盖拉夏与叙利亚了,不行,他必须得确认克拉苏还在不在城内。年轻俊美的将军将手臂扬起,旁边肥胖的阿拉伯酋长阿克巴鲁斯毕恭毕敬地骑马上前,“你与罗马人的总督是老相识了,去城下喊话,告诉克拉苏我要与他和谈。”

    阿克巴鲁斯虽然明知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差事,但他是个带着商人本性的,只会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结果他真的接受这个任务。带着群酋长贵族。骑着马或骆驼跑到了城下,全然不顾壕沟那边罗马兵士的咒骂和愤恨,挥着手对城门塔楼上大喊大叫,“我作为中间地带的部族酋长,以前得到了苏雷纳将军的委托,前来要与罗马共和国的叙利亚总督商议罢战和谈的事情。”

    “你才不是什么酋长,你是沙漠里伪善的毒蛇,拥有最最恶毒的心肠和手段。卑劣的家伙赶快滚开!不然我会用十门弩砲,集中把你砸成肉末。”塔楼上的喀西约,看到阿克巴鲁斯那张令人生厌的肥脸,外加那细小而虚伪的眼睛,心中翻腾起无法遏制的怒火,就是这家伙,是导致上万袍泽丧命的罪魁祸首,他甚至直接对着后面的克里特弓手打着讯号,准备马上就将这些阿拉伯人统统射死,结果克拉苏从下面的楼梯上快速走来。询问喀西约“如果真的可以罢战,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休整。等待再战时机。”

    喀西约耸着肩膀,他实在不相信堂堂克拉苏会相信这种鬼话,也许这是对方开玩笑的言语?而后,喀西约请求总督阁下不要在城堞上露面,也不要和那个阿克巴鲁斯有什么面对面的交流,就躲在塔楼的墙壁后面就好,他已经命令城下的兵士构筑工事,在一两天后完全能护送克拉苏安全离去。

    但阿克巴鲁斯毫无惧色,还在巧舌如簧,他如此说到:“其实我之前离开罗马的军营,就是得到了苏雷纳将军的暗中邀请,将军始终认为这场战争是毫无必要的,不管对于罗马还是帕提亚人来说,他对总督阁下向来充满敬畏,若不是罗马人已经入侵到了塞琉利亚附近,帕提亚人是不会起来攻击的,现在苏雷纳将军认为攻击的程度已经足够,不愿意在和共和国过度结怨,所以来对总督阁下坦言,他完全可以代表阿萨西斯商谈,帕提亚帝国只是希望个体面的和平——只要能维系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边境线,双方都可以放下武器。甚至奇诺多夏,和北方朱迪亚左近的一些小王国城邦,可以割让给总督阁下。”

    这时,克拉苏就要走出来了,但却被喀西约激烈地推搡了回去,双方无声地角力着,在城下阿拉伯的大酋长继续蛊惑,“但现在的局面却为难了,如此重大的外交文书签署,苏雷纳需要和能具备签约资格的官员对等地商谈,而我所知,您只是位辅佐的财务官,甚至首席副将欧古塔维斯阁下,也只是军队里一员,无法代表共和国的外交权力。”

    这会儿喀西约再也阻拦不了克拉苏,这位总督最后还是冲了出来,扶着城堞对阿克巴鲁斯说,如果彼方真的有和谈的诚意,就应该派遣全权的使节,进入卡莱城里来细说。

    谁知道阿克巴鲁斯眯着小眼,在确认城堞上的就是克拉苏本人时,他便诓骗说马上就回去叫苏雷纳如此照做,随后立即带着随从离去了。在他离去后,喀西约立即吹响了警戒号,要求城下城内的所有部队做好应战准备,“为什么如此做?总督阁下您不要相信对方的满篇鬼话,在东方人的土地上,到处都是诡秘的算计,苏雷纳只是为了确认您还在卡莱而已!”

    喀西约说得很准确,大概两个白日刻后,帕提亚骑兵又背信弃义地涌了过来,对着城下的罗马营寨发起攻击,但这次根本不同于沙漠地带,克拉苏属下的官兵依托壕沟和城墙,先用棒投器和弩砲射击,待到敌方骑兵接近后又施放弓箭和蝎子弩,帕提亚轻骑根本无计可施,留下不少人马的尸体后,又一哄而散,遁入了绵绵沙丘的背面去。

    这次防御战给予了罗马人很大的信心,但是战后清查了下,弹药量消耗很大,而且这个小城的给养,确实支持不了几天。

    “我与喀西约带着第一军团在此抵抗,总督你与骑兵先走,其余的人步行朝伊克尼城前进。如果再稍有差池,就真的要在帕提亚人的包围里自动溃灭。”欧古塔维斯积极奉告说,喀西约也建议事不宜迟,即刻就在城中找向导,因为苏雷纳完全就是冲着俘获总督您的目的来的,今夜就离开卡莱城!

    “让科波纽斯在此坚持抵御,并把第五军团留给他。你带着第一军团跟我走!”到了如此关头,克拉苏的私心依旧在作祟,因为之前战斗里,第二军团损失了五个大队,早已凋零不成样子,而第一军团实力还算完璧,他要给自己保留个反攻的种子,那么牺牲最差的五军团,当然符合他身为商贾的本性。

    随后他们找到了科波纽斯,对方也表示有愿意做出牺牲的觉悟,并且再度乘夜突围的话,只应该告诉相应的队伍,以免不必要的骚乱,另外也要对城中居民隐瞒,还要选择好可靠的向导。

    科波纽斯向克拉苏推荐位向导,是阿拉伯人,叫费萨尔,并说这人以前服务与他,极度忠诚厚道。(未完待续。。)

第19章 伪装和谈(中)

    “什么!又是阿拉伯人。”克拉苏的这个回答带着某种惊惧和消沉,经过阿克巴鲁斯的多次欺骗,导致他对阿拉伯人这个群体都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感,虽然科波纽斯极力解释,说这位费萨尔熟知从黎凡特直到米底的所有地势地形,而且在先前服务军队的几年里没有出过任何疑点,就连要的赏钱也是中规中矩,但克拉苏还是在那儿,一副无法理喻的样子。

    最终还是喀西约打了圆场,“叫费萨尔和他的同伴们,替我及一军团担任向导,总督阁下换个向导吧。”于是科波纽斯随即找来个卡莱城的希腊商人,名叫埃德洛马克斯的,来充当克拉苏的向导。

    后来,两位向导都站在克拉苏面前,果然像克拉苏想的那样,费萨尔胡子油腻腻的,头巾也脏兮兮的,并且长得颇有些獐头鼠目;而埃德洛马克斯手脚白皙干净,披着很是奢华的夹衣,鞋子也是用上等皮革做的,有着闪亮的指环——对克拉苏这种商人来说,从对方第一眼判定是否有合作的资历和价值,是他必备的技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选择了后者,并且答应这位希腊行商,事成后付给他两千枚德拉克马银币,“这可算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百夫长的赏赐了。”克拉苏的价码让埃德洛马克斯很是受宠若惊,急速地向总督阁下不断鞠躬行礼。

    “安冈第努斯,这个阿拉伯的向导就给你,带着三军团的四个大队。在总督阁下的侧翼与后方担任掩护。别迷路了。”喀西约指着个年轻的副将说到。周围的将佐有的人低低发出番嗤笑,看来这个安冈第努斯也是要倒霉了,谁叫这家伙出身寒末,并且平日也只知道埋头做事,能力也稍显平庸,总之就是那种退役后,除了积攒点薪资和遣散费,在殖民地当个三流承包商。或二等小康翁外,就再也出不了头的人物。

    那个安冈第努斯喔喔几声,也开始和费萨尔谈起价钱来,结果两个都是属于嘴笨的类型,借着翻译打了半天手势,才确定了五十个德拉克马的价码,那个费萨尔接过钱袋,还千恩万谢,激动不已,这些银币足够他买一套木匠工具。外带几头羊的了,结果又惹得不少人笑起来。算是久违的轻松一刻。

    夜幕低沉后,启明星仍未升起,第五军团被以换防的名义,调往了城外,许多低阶百夫长和普通兵士确实被蒙在鼓里。接着,在城市的后门,克拉苏坐在肩舆上,让首席副将欧古塔维斯带着一军团和二军团残部,合并约为五六千人的精锐,在前方突破拦截引路;安冈第努斯和另外位副将佩特洛,带着三军团剩余的八个大队分为两翼防护,而喀西约被排到了六军团,担任殿后。

    还没走出城五个罗马里,克拉苏就看到了夜色下的山脉和沙丘,不断有小队的帕提亚人闪出,但是双方却各行其是,并没发生激烈的交战,因为不管对罗马的步兵,还是帕提亚的骑兵来说,夜战都是他们不擅长的课题,而且在夜晚骑兵比步兵的劣势还要更大一些。

    但克拉苏全军遁逃的情报,传到苏雷纳的耳朵里后,他即刻发布了严厉的命令,塞尔希思将军带着所有的轻骑,绕过卡莱城,在阿克巴鲁斯的阿拉伯骑兵的引导下,前去包抄追击克拉苏,自己带着扈从随即即到。至于重装的骑兵,携带着旗标与军鼓,继续围困钳制住卡莱城的军力,不让留守的科波纽斯自由行动。

    不久,疾驰马背上的苏雷纳,就看到几名阿拉伯人打着马鞭骑着骆驼朝他奔来,眼色和语气满是喜悦,这时天边角已经蒙蒙亮,但周边还是一片暗黑,星星和微光铺在辛纳卡山脉间,可以遥遥听到到处皆是的厮杀声和哭喊声,看来己方的骑兵已经咬住了罗马人的后卫,那几个阿拉伯人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暗中买通的人,就是克拉苏的向导,他和同伴已经成功将克拉苏的本队人马,误导入一片沼泽里了!”

    “很好,猎物必将还是我的。”苏雷纳上翘的发髻十分醒目,他得意地转动几下马鞭,随后带着后继的主力,朝着克拉苏被困的地方一指,万千雷霆般的马蹄声跟着他的步伐,激越而去。

    “这个向导有问题,他会害死我们的,总督阁下。”克拉苏身边的好几名束棒扈从,包括掌旗官和首席百夫长,都对着前面一本正经地探路的埃德洛马克斯埋怨到,“半个晚上了,我们还未抵达伊克尼,他一会儿把我们带入满是沟渠的田野,一会儿把我们带到峡谷里绕来绕去,只要两个步哨时就能完成的路程,大半个晚上还未走完,掉队被屠杀的部下越来越多,和侧翼与后卫的联络也失去了,连欧古塔维斯将军都不见踪迹了,辛纳卡山脉下的这么广大的平原,一旦等到天明时分,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场灾难。”这时,克拉苏最信任的持盾奴也建议,把那个埃德洛马克斯给杀掉,随后快速靠近前面的部队,跟着欧古塔维斯将军一起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还没等克拉苏决定下来,突然在他的侧翼二三十个弗隆外的地方,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呼喝声甚至传到他的耳朵里,清晰可闻,“帕提亚的骑兵追上来了!”许多兵士面无人色地喊叫着,背着装具忙不择路地从他肩舆两边窜过,好像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位前任执政官兼统帅的样子,这让克拉苏又是惊惶又是尴尬,前头的埃德洛马克斯乘机高声喊道,“前面就是处大沼泽,叫所有人都过去,背靠着那儿,骑兵是无法包围我们的。”

    这下,很多兵士本能地摸着黑冲到沼泽里去,埃德洛马克斯确实没说谎,那儿就是沼泽,但他却有意模糊了边界,背负着沉重装具的兵士,纷纷陷于沼泽地的烂泥里,还是克拉苏的持盾奴机灵,他看到前方糟糕的情况,及时地指挥扛着肩舆的奴仆,调转了方向,沿着沼泽边继续狂奔——而这时,克拉苏发出了去杀死埃德洛马克斯的命令,两个百夫长冲到前面去,却发现那个希腊商人早已和同伴,骑着马遁走了!(未完待续。。)

第19章 伪装和谈(下)

    “混账,混账!这些背信弃义,毫无诚意可言的家伙,不管是向导,还是苏雷纳、海罗德,还是在灶神庙无耻的贞女们,他们在除了欺骗别人,就不会别的招数吗?”克拉苏几乎都要气昏在肩舆上,这些天的背叛、窝囊和丧子之痛一股脑涌上心头,又爬上喉咙,他颓然地倒在靠枕上,只听到耳边麻麻凉的风,像刀子般呼啸而过,他是多么渴望还能再次证明自己的军事才能,但所有一切都不可能了,帕提亚人用这种极度无赖但却有效的战术,将他的部队彻底撕裂,他也根本无法有效指挥队伍,以前在整个地中海区域内那种列阵厮杀的堂堂之战,在这片满是沙漠和郊野的地区统统行不通,现在还跟着他的,大概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只能寄希望于尽快赶上欧古塔维斯的前锋了。

    其实,刚才在克拉苏侧翼发出的战斗声响,恰恰是安冈第努斯的右翼掩护兵马,这一晚上,费萨尔先是机灵地将他与四个大队,摸着黑引到了某个带水源的高阜上,并且叮嘱安冈第努斯一定要冷静,不要和其他大队那样乱跑,“这儿有水源就别浪费,让人和牲口尽情饮用好了。”安冈第努斯听从向导的建议,让一部兵士举盾环卫在高阜半腰,其余的人都痛快地喝到了泉水,他们结成了严整的队形,听从的费萨尔的劝告,没有四散奔逃。不少帕提亚骑兵,甚至是塞尔希思将军的扈从骑兵,都从此处高阜上冲过。并且朝他们猛烈射箭过。但夜晚的箭矢缺乏准头。看到这股罗马人霎是顽强,心念不值当为了歼灭这些敌人浪费箭簇和马匹的精力,又纷纷扔下安冈第努斯的四个大队,朝前继续追击克拉苏去了。

    “谚语说得好,普通人往往会在恶劣战场上存活下来。”安冈第努斯暗叫惭愧,接着那个阿拉伯的向导很尽责地再次提醒他,注意看着月亮,月亮在超过天蝎星的时候。带着部队再继续往前走,因为这才是计算夜晚时间和方位的有效方法,于是到了规定时间,安冈第努斯带着这四个大队,又列成行军纵队,沿途还收容了不少溃兵,杀死了些帕提亚人的散兵游勇,准备前去保护克拉苏,结果在距离那片沼泽二十来个弗隆时,遭遇到了苏雷纳的主力人马。安冈第努斯又被吓得六神无主,还是那个阿拉伯向导费萨尔鼓励他说。“阿拉伯人在部族生活时,每天都要靠劫掠其他部族为生,但没有外人可以抢时,我们便会抢自己的兄弟。这才是在沙漠的生存之道,我本人还希望领到五十个德拉克马回去买羊,所以将军你还是举着剑冲过去吧!但是别希望与你总督会合了,前面是片大沼泽,我估摸他已经被诓了进去,咱们还是冲着相反的方向走,这样敌人便会暂时舍弃掉咱们。”安冈第努斯便哇哇叫着,所有四个大队的兵士也都面目狰狞的举着剑,拉着驮马,冲到帕提亚骑兵前乱劈乱砍,一些骑兵原本以为这些罗马人会和其他人一样,会呆在原地束手待毙,所以猝不及防下被杀死不少,其他的骑兵纷纷远遁,“他们在朝相反的地方突围,就是企图引诱我们放弃克拉苏的,别管这些人,他们因为勇猛赢得了我的尊敬,放开路来,先去那片沼泽猎杀克拉苏!”在骑兵后面督战的苏雷纳“识破诡计”,急忙命令道。

    果然,帕提亚骑兵便即刻如龙卷风般,丢弃了安冈第努斯的队伍,黑压压朝沼泽而去,在费萨尔的继续向导下,他们在太阳升起后两个白日刻,登上了东部另外处带着水源的高阜暂时休整,这儿已经靠着辛纳卡山的余脉,兵士们看到陡峭的山崖,都感到无可比拟的安全感,集体欢呼起来。

    “现在随时走都行,顺着山壁折往西边,就能抵达伊克尼城。”听到这话后,安冈第努斯眼泪立即夺眶而出,赶紧塞给面目丑陋的向导整整二百枚银币,但那个费萨尔坚持只肯要五十枚,他解释着说,“这个世界的神灵早晚会惩罚那些企图超过应得的人,知足的福祉才会绵延不断。你们的总督,帕提亚的将军,还有那个做生意从不实诚的阿克巴鲁斯,以及他的爪牙埃德洛马克斯,都会遭到报应的。”

    结果这话还未说完,就有百夫长指着更东方的地平线喊到,“大队的骑兵,大队的骑兵!”

    安冈第努斯差点再度哭起来,难道是帕提亚其他将军的队伍也加入围歼我们的行列了?但待到他迎着强烈的阳光看去,却发现背着光芒急速推进的骑兵,不少是蒙着高卢斗篷和锁子甲,携带斯巴塔剑的,还有不少黑人与游牧民,马匹和装备都各不相同,但是目标却是高度一致——朝着西方奔驰前进!

    “鹰标,我们的鹰标!”这下,高阜上所有人都更加欢快地高呼起来,他们也扬起光闪闪的队标,“这一定是李必达乌斯将军的偏师来救我们了。”

    李必达的骑将,出自波伊人的杜松维耶,和出自日耳曼人的汉斯克,还有两位带着镀银面甲的,带着所有的骑兵,迅速来到高阜下,随后结成了警戒的包围圈,带着镀银面甲的即刻与几名尖兵,换下了疲累的马匹,再度朝前侦察而去。

    接下来,地平线上,举着各式各样旗标的步兵,慢慢拍着阔大的平面,在侧翼骑兵的掩护下,严整地行进而来。“李必达乌斯将军,现在叙利亚总督已经陷于了非常危险的境地,他在那片沼泽地里遭受敌人骑兵的追击,生死未卜。”安冈第努斯走下高阜,命令四个大队的兵士加入李必达的战列里,汇报着说到。

    “卡莱城难道没有兵力接应掩护?”李必达跳下马来,和他互相拥抱着,随即询问。

    “只有个第五军团,被总督放在卡莱城里,自保就不错了。”

    “总督阁下应该多留一个最精锐的军团,和五军团依托卡莱城,阻遏敌人追击的,这是他的失误。安冈第努斯将军,我命令你的队伍即刻接受我的指挥,沿着此处,打通前往伊克尼的道路!”李必达假惺惺地说道。

    “什么,难道不去救总督阁下了?”安冈第努斯有些失色。(未完待续。。)

第20章 伊克尼(上)

    “如果你的笑声像头母驴,那就尽量少笑!”——奥维德对古罗马妇女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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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安冈第努斯的询问,李必达是振振有词,他当着很多兵士与将佐说,现在若是舍弃这些高阜和山壁,贸贸然去沼泽地那儿救总督的话,那么只会和先前一样,陷入无遮无拦的平原地带,遭到帕提亚骑兵的围歼。我们先前往伊克尼城的话,就会取得坚固的城防与适当的补给,再和对方骑兵一决高下。

    结果不出意料,绝大部分官兵,包括安冈第努斯四个大队的人在内,都附和李必达的方案,因为所有人的精神,实在是被前几日的战斗给拖垮了,他们根本不愿意再挺身冒险,现在跟着李必达的大队步骑,又有充足的给养,感觉非常的安全,叫他们再冲回那片荒漠沙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种表决几乎一面倒,就连安冈第努斯本人,也很快望风转入李必达的帐下,表示愿意听候差遣,全军兵马在高阜休息会儿后,带着镀银马甲的女骑士驰回,说前面五十个斯塔狄亚处,漫山遍野都是罗马人的死尸,并且尚未看到担任后卫的喀西约所部的旗标和身影。

    “难道全都被杀死了?也不至于吧。”李必达暗忖道。

    实则,在昨天的夜晚,喀西约也带着部队私自脱离后卫战线,他在一开始就心神不宁,原本他并不准备为克拉苏殉葬。但处心积虑要把最精锐的第一军团给带出来。但从卡莱城突围后。克拉苏做了人事上的调整,叫他指挥战斗力倒数第二的三军团负责殿后,摆明了要牺牲他——因为欧古塔维斯是庞培的亲信大将,而他在克拉苏的眼里却是小加图的人,毫无实际的利用拔擢价值。

    既然带不出一军团,又没办法和三军团一起走,那只能顾全自己了,喀西约在帕提亚骑兵追袭上来接战伊始。就询问身边的阿拉伯向导,向导告诉他等到月亮往下斜沉后,再往伊克尼城的方向退走——但喀西约不愿意在这片该死的荒漠里多留哪怕是一秒钟,他将五百名骑兵集中起来,并且欺骗步兵的百夫长说,你们先在此地坚守战线,尽可能拖住敌人,我带着骑兵在前面二十弗隆处前行探路,到时候我会使用军号与你们联络的。

    但取得步兵的信任后,喀西约却逃走了。按照他自己解释说,他对叙利亚总督愚蠢的行为感到厌恶。不再宣誓服从他了,所以这不算“逃走”只能算是“脱离战线”,更何况罗马人当时已经没有战线和清楚的命令可言,大家全是自谋出路,怨不得任何人,也不必为这种行为自责忏悔。喀西约以阿拉伯人为向导,带着那五百骑人马,没有朝北方的伊克尼而去,而是选择了条更为险恶的荒芜道路,虽然不为人知,并且没有任何水源和补给,但只要快马加鞭,却能在短时内抵达西纳卡城,再由此前去朱柯玛。

    而被他抛弃的八个大队的三军团兵士,几乎全部被赶来的帕提亚人与阿拉伯人屠杀,方才海伦普蒂娜与艾尔卡帕看到的累累死尸,大部分都是这些兵士遗留的。

    既然有组织的抵抗全部溃散,那李必达也没必要再前去那边收尸了,他急令几个军团,以骑兵为侧翼护卫,全军快速朝伊克尼城推进。

    辛纳卡山脉广袤的原野上,正在背着弓箭疾驰的帕提亚轻骑讶异地发现,沿着山脉出现支庞大的罗马军团,沿着与他们平行的方向,正在朝西前行着,他们所有的骑兵都站在最外线,在身体的左边,用套在胳膊上的皮革扣,握住个巨大的盾,这种盾与凯尔特人、马其顿乃至罗马人自己的都不一样,是个狭长的水滴形,往下延伸的部分,恰好遮住了骑兵最脆弱的脚踝处。而后外线的步兵也如是,叠成了一道绵延很长的移动的盾墙,把其余兵士和驮马辎重都夹在盾墙与山壁间,这样还真让帕提亚轻骑棘手万分,他们侧射出的箭矢,最外线的罗马步骑就放缓脚步,微微蹲下举起巨大的盾牌,而后箭矢噼里啪啦地扎了上去,却再没有像对先前高卢骑兵那么明显的贯穿和杀伤力了——李必达部队的盾牌,显然是有所防备的,在见识过帕提亚反曲弓的威力后,他就指示盖博与萨博等人督工,把兵士的盾牌改造过了,其实改造的内容很简单:用铜条和铁条在边沿,和核心方位简易加固下,虽然重量增大,但防护力却跃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而现在实际的效果表明,在这场“长矛文明”与“弓箭文明”,或者说是盾与箭的对抗游戏当中,苏雷纳超越了克拉苏,但现在遇到了早有防备的李必达,情势又被重新扳回。

    就这样,一阵哨子里,李必达的盾墙就呼啦啦在原地守御下,待到帕提亚人的弓矢射过后,在呼啦啦起身,不疾不徐地贴着山脉,向目标坚定不移的前进。

    当这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的情报,传到苏雷纳的耳朵里时,他诧异而惊慌,这对这位贵公子而言,还是很罕见的,因为让这支队伍闯进来搅乱战局的话,必然会贻误他捕杀克拉苏的愿望。所以当塞尔希思疲累不堪地前往他这儿请示时,他和向导阿克巴鲁斯商量了下,得知:在伊克尼和李必达前进路线间,有一道横出来的山脊,是辛纳卡山脉旁出的“树枝”般,但即便是这根“树枝”,也足够近十个斯塔狄亚的厚度,将整个沼泽与平原分割开来,其间还有很多的隘口和峡谷。

    “把克拉苏尽快赶到伊克尼那边去,还有将那位不速之客阻隔在那道横出的余脉外。前者由我亲自带队去实施,后面就交给将军你了。”苏雷纳这样的安排,其实让塞尔希思心中充满了极度不满,这明显是苦差事叫他去干,追击和大功劳让给了苏雷纳,凭什么?我也是大荣族出身的贵族,原本你擅自将我从塞琉利亚城调来这儿,就已平白无故让我损失了一件功劳,现在跟在你后面吃沙喝风的,还对我如此,难道七大荣族“巴列维”,就偏偏是你一枝独秀不成?

    但塞尔希思当面并非发作,而是颔首领命,拨马而去。(未完待续。。)

第20章 伊克尼(中)

    而苏雷纳属下的轻骑直接冲到了沼泽地处,那儿陷于烂泥里被射死的罗马兵士,都直着半个露在外的身躯,头垂下就像一个个雕塑般,“围猎罗马人的总督!”这是所有骑兵接到的死命令。

    这时,前锋的欧古塔维斯就差五十个弗隆不到的距离,就能抵达伊克尼城,但他在发觉总督阁下消失踪迹后,便命一军团的首席大队先去城堡,自己带着剩下的五千名兵士,要折返回去接应总督。

    但很多百夫长拒绝服从他的命令,这些人将欧古塔维斯包围在中间,大声提醒着现在整个军队已经崩溃,总督也在混乱里生死未卜,在跑回去救他,也许会顺带葬送叙利亚行省所有的精锐,就像喀西约的六军团那样的下场,这样对整个共和国也是极度的不负责任。

    欧古塔维斯发怒了,他大喊到,“亏你们当中许多人还曾和我,一起在伟大的庞培手下服役,我们从清剿海盗开始,克里特、塞浦路斯,又前往亚美尼亚、本都,再直到科尔基斯,再去朱迪亚和佩特拉,有任何人丢弃过庞培将军吗?把一位共和国的执政官扔在东方的荒漠当中,任由他被敌人俘虏,乃至侮辱,这才是对共和国声誉的最大不负责。”这席话说得许多百夫长十分羞惭,他们便将所有精锐武器和盾牌,都集中在一起,跟着欧古塔维斯冲了回去。

    这时的克拉苏,丧魂落魄地登上了处辛纳卡余脉的山坡,下面帕提亚轻骑只距离他不到三五个弗隆。但好在另外一个侧翼的副将佩特洛。带着几百名残存的部下。从隘道朝总督靠拢过来,而后苏雷纳的属下朝天空里射出带着锐利声响的鸣镝,这就是他们发觉罗马人总督的讯号,接着轻骑与烤箱骑兵滚滚杀来,将克拉苏围在山坡之上,但好在此处有天线可以凭恃,帕提亚人暂时只敢远远射箭,三军团的兵士抵死将总督保护起来。叠成了盾阵,并借助高度的优势,朝山下抛掷轻标枪,居然打退了对方几次冲锋。

    不久,苏雷纳本人的阵仗全部到来,这位将军再度亲自纵马到阵前,挥舞着角蝰和蝮蛇的双头旗标,大声对所有的精锐部下喊到,“我读过希腊的史书,那些文人记载过罗马人征战的历史。他们在萨摩奈遭受过惨重的失败,执政官和军队全部被俘。当时萨摩奈的勇者们请示部族长老说,该如何处置罗马人?长老给出两个答案,一是将他们全杀掉,一是好好款待他们,随后全部放回去。但勇者们采取了折中的方法,让罗马人执政官和所有的部下钻了轭门,羞辱完后再把他们释放了。多么愚蠢的做法,所以现在再也没有萨摩奈这个王国了!比较下,之前我们给这支罗马军队的羞辱还不够吗!”

    所有的骑兵都将长矛和弓矢高举起来,齐声得意地呼喊着,苏雷纳说的没错:他们杀死了一万多名罗马人,摧毁了他们在巴里苏斯河的营地,把他们的总督像兔子般追逐了三昼夜,砍下了许多护民官和百夫长的脑袋,还把克拉苏的儿子也杀死了。如果此刻放虎归山,放走哪怕一个罗马人,将来他都会和罗马共和国的复仇大军一起,回来找你的晦气,那个城邦就是条九头蛇,整个世界的人民都知道,要么把这条怪蛇给杀死,要么就被它征服,沦为奴隶。

    苏雷纳将手握拳高举,“所以,别放走他们的总督,别放走任何一个敌方兵士,我们之前并未招惹这群人,是他们踏足我们的国,烧杀抢劫,单单为了满足自己饕餮般的贪欲。让我们用箭簇和长矛来回答他们,让他们的胸膛饮饱肮脏的鲜血,让他们的喉咙喝下青铜矛尖,让他们在家的寡妇个个哀声恸哭,让他们的孩子再也没有胆量进入这片布满尸骸和恐怖的大地,属于我们帕提亚人的大地!不带任何怜悯!”

    “不带任何怜悯!”苏雷纳属下的骑兵,随后齐声再度发出那种狼嗥般的战斗叫喊,马鞍下悬挂着砍下罗马人的脑袋和右手,将整片大地踩得高地乱颤,再度朝着克拉苏所据守的山坡冲去,这时候裹着斗篷的克拉苏,也大声对着兵士们鼓动到,“所有的敌人就像赌徒般,这完全是他们孤注一掷的,但我们依旧会是这场游戏的赢家,孩子们放轻松点,当年我仅仅花了十年时间,就积累了七千塔伦特的资产,就是为了马上或者抵达伊克尼,而后把它们的大部分拿出来,赏赐今天的忠勇之士们。别怕,和我一样握紧手里的剑和盾牌,我都已是六十岁的老人,难道你们自问情况比我还要糟吗?到了伊克尼脱险后,再给我三年时间,捣毁泰西封城的还是我,马尔库斯.李锡尼.克拉苏!”

    但克拉苏身边很快有身影在错动,他敏捷地将剑抵在那人的后背上,对方正是企图逃跑的副将佩特洛,“别惹一个生无眷念的老家伙,因为我的怒火来临时,整个世界都会为我陪葬。”克拉苏冷冷地说。

    佩特洛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转过来,继续站在前沿,和克拉苏一起指挥队伍抵御,这会儿克拉苏不断地清晰发出指令,他要求兵士沉住气,不要忘记以前操练时最基本的口令和战技,伏低身子躲避敌人的飞箭,因为他们在马上射出的话,大部分箭矢高度是贴着我们头顶过去的,没必要为这种虚张声势而害怕,“等到敌人到九十罗马尺后再抛出轻标枪!重标枪皮鲁姆则不要慌慌张张地扔出来,将它好好攥住,斜着朝上抵着,敌人的骑兵就不敢靠近你!”

    在总督阁下的亲力亲为下,几百名罗马兵士,竟然连续两次挫败了苏雷纳的精锐骑兵冲锋,对方也无法迂回包抄,只能徒劳地在猎物面前驰来驰去,惹得克拉苏轻蔑地大笑起来。

    震撼的军号声响起,伴随着奋力的拼杀——欧古塔维斯的五千兵马,一口气冲过了十二弗隆的平地,击破了帕提亚小股骑兵的骚扰,举着鹰旗在片欢呼声里,鱼贯上了山坡,和克拉苏相会合,这下罗马人的胆气更加豪壮了,他们集体敲打着盾牌,朝纷纷辟易的帕提亚骑兵大声嘲笑。(未完待续。。)

第20章 伊克尼(下)

    “罗马的勇士绝不丢弃两样东西,鹰标和执政官,我们宁愿和执政官一起战死!”欧古塔维斯和克拉苏热烈拥抱后,就和所有一线的兵士蹲下身躯,手持斗剑大喊道。

    那边,看到罗马人增援抵达的苏雷纳,头脑飞快地转动起来,而后他命令一枝骑兵,插入伊克尼城和这处山坡间的平原地带,隔绝了克拉苏与外界的联系,随后再用骑兵将其团团包围起来,“不要胡乱射击,强攻是不明智的,还有其他的策略。”苏雷纳一面命令着,一面露出了狡狯的笑容。

    因为他现在还有充裕的时间,继续耍弄克拉苏,就像一头肚子不饿,抓捕到老鼠的猫那样。

    苏雷纳深信,塞尔希思的别动队,在余脉那边可以死死堵住李必达,不让他朝这边成功靠拢。

    塞尔希思确实带着五千名骑兵在余脉的另外一边,组成了道封锁线,但他因为刚才的顾虑与不满,并没有像苏雷纳那样做出鼓动士气的演说,只是很随意地将轻骑兵搁在阵型的四周,重装骑兵立马围在核心。

    看着四散跑动疾驰的帕提亚轻骑,李必达对萨博说,“看来要打一仗,不然不好向所有的兵士交待。”萨博闻言后就将掌旗官,也模仿凯撒,用长杆升起了李必达的斗篷,那是托勒密十二送给这位挚友的,上面绣着金色的圣甲虫。看到如此的讯号,原本与山壁持平行线行进的军团兵士,齐齐呐喊了下。左转九十度。而后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前一列兵士猫着腰,将盾牌举在正前方,后一列的兵士则将盾牌四十五度擎起,而后轰隆隆地如墙般朝着塞尔希思的骑兵推了过来,带着“呼哈呼哈”的节奏呐喊。塞尔希思的属下轻骑见状也列成三三两两的散阵,准备迂回到罗马人的左翼——罗马人有三面得到了完善的防护,正面是盾墙,右翼是伸出的余脉。后方则是高耸的辛纳卡山,只有左翼可供穿插。

    但左翼方位,李必达组成了道弹幕之墙——四个弓兵辅助大队,所有的埃西欧人、努比亚射手,还有数百克里特、罗德岛弓手,手持弓箭,不管是反曲弓还是单体弓,列成六列,在前面两个首席大队的掩护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对着凶猛扑来的帕提亚轻骑而行,伴随着阵阵悠扬的笛子声。是模仿斯巴达人的“奥利德”(一种在战场上调节兵士前行速度的笛子)。

    “嗡”的一声巨响,帕提亚轻骑骤然加快了马匹的速度,开始贴着耳朵拉弦了,这时笛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短促的军号声——前列的步兵大队将新型的水滴盾的下尖,噗嗤噗嗤插入砂地之中,形成临时的防护,随后后方的整整六列弓兵开始半蹲下来,用手指开始将箭矢搭上弦,“用轻箭,用轻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在这时帕提亚的骑兵抛出第一阵弓箭,但果然如克拉苏经过惨痛教训而观察到的那样,只要左翼的弓箭手与步兵保持个比较低的姿态,大部分箭矢都擦着上空飞到了身后去了。

    但前方左翼的罗马人都很沉静地蹲伏着,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而中央和右翼依旧在盾墙后缓缓推进,壮起胆子的帕提亚轻骑,就再度向前冲锋,企图靠近再利用弓弦耳弭的拉力,将对方的盾牌洞穿杀伤!

    结果瞬间左翼的弓手行动了,他们在弓箭搭好后,迅速由六个行列合而为一,接着排成三种不同的射击姿态,一排膝盖半跪,一排手臂直伸,最后一排将弓箭准头扬起,齐齐地将许多的箭簇,猛地一次性抛洒出去,飞翔的箭矢几乎遮蔽了两军间的上空,而后按照不同的落点和轨迹,砸在了帕提亚的轻骑头上,到处都是人马倒下翻腾的身影,侥幸命大的丧魂失魄,转身就逃,这可绝不是佯装出来的,他们连回马箭都没敢拈在手上,就一股脑地退了回去。

    随后,左翼用这种弓矢六列分装,一列齐射的战术,步步为营,将帕提亚轻骑逐得往后只顾逃跑,塞尔希思也感意外,但很快某种思想占据了上风:和这股罗马人保持一定距离,反正他们的骑兵并未出动,看样子追逐进击我们的**表现得并不是很强烈。

    “我为什么要替苏雷纳那家伙,耗费自己的精锐力量?”说来说去,总归还是这句话,于是塞尔希思很谨慎地将人马后撤了十多个弗隆,重新列队。果然李必达见取得小胜,逼退敌军后,就传令全军依托隘口和山脉扎营,挖掘壕沟,并且说日色渐晚,我们不进行冒险。

    安冈第努斯再度提出了如何绕过这片山地,去伊克尼城,或营救总督的话题,但却应者寥寥——四军团的保卢斯,七军团的安东尼,还有李必达的副手佩特涅乌斯,仿佛对总督阁下生死毫无关心的态度,只是动员兵士们专心致志地修筑营垒工事,完全是副常规作战的姿态。

    最后,还是奇诺多夏总督在营帐里宽慰了他,当然这位总督是端坐在凶神恶煞的西班牙剑士和麦德捷黑人之间,那两位带着面甲的女骑士也站在他身后,“听说你有个很好的向导,熟知这儿的任何处山川,我想在夜间让他带着四、七军团的两个首席大队,穿过余脉的山隘,去伊克尼城取得联络,搜寻总督阁下的踪迹。”

    这席话倒是颇有胆略,安冈第努斯即刻将费萨尔引荐出来,李必达抚慰了这位阿拉伯牧人番后,询问他的报价,费萨尔先是摇头说他为罗马军队的服役已经结束,但李必达板起脸说这可不行,你的职责是挽救我们的行省行政长官出来,如果拒绝继续协助的话,就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面。

    结果费萨尔被吓得不轻,说如果您愿意再给我一百个德拉克马,我就可以答应。李必达哈哈笑起来,说我给你五千枚要不要,费萨尔说他不能收取这个价目,因为他拿了这笔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巴古勒斯与波罗,担任整支部队的前导指挥官,萨博凯穆斯押后,参与翻越山隘行动的官兵,都会获得四倍的薪资待遇。”这便是李必达下达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21章 头颅(上)

    “一定程度的惩罚和威慑对兵士是必要的,但战场上的希望和奖励才能更有效地激励他们。”——某罗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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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待到私下里,李必达交给萨博个密令,萨博在上面看得很清楚,“如果遇到道路崎岖难行,或者有强大的敌人,就设置作战,但不要贪念作战,也不要轻易收容来路不明的溃兵。”

    这话意思其实很明确,萨博扫了眼后,就把这卷命令私下焚毁了,随后组织两个首席大队,在夜色低垂时,迎着凉爽的山风,开始背负武器朝山的那边进发。

    这会儿,被围困在山坡上的克拉苏,及其属下又渴又累,许多人都蜷缩在盾牌的后面,不断地吞咽着口水,但他们又不敢朝伊克尼突围,因为到处都是帕提亚的骑兵,会在移动的途中,被轻易地分割歼灭,现在只有两个希望,一个是安冈第努斯的人马,或者前去伊克尼的一军团首席大队,任何一部也来援助,里应外合突出去;还有个更加渺茫,那就是李必达的援军,虽然双方都在白日经过激烈的战斗,但隔着重重的山路,其实双方都不清楚,对方就在山的那一边。

    不过现在李必达心意已决,他的打算就是先立营,再稳扎稳打,取得一定战果后,就带所有人退往奇诺多夏,或者突击到卡莱城。将孤立在那儿的五军团给救出来,至于克拉苏总督阁下,对不起。他暂时还未有积极营救的打算,那儿塞尔希思的懈怠也看出来了,只要他按兵不动,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现在最欠缺的,就是击败苏雷纳这个敌人,按照常理的推演公式:苏雷纳击败了克拉苏主力,他这支偏师又在以后击败苏雷纳。这比他直接救出叙利亚总督要出彩的多。

    那么,克拉苏的命运就等于尘埃落定,但数千名罗马将士的余威尚在。苏雷纳又在顾虑着,若是直接强攻的话,那么他的伤亡必然不会小,所以诡计再度浮上他的心头。他叫侍妾们重新放下他的秀发。并且抹去了那些骇人的油彩,穿上修身的刺绣袍子,骑着温顺的小马,再度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形象,在一群将佐的簇拥下,下令将对山坡的包围网打开一面,随后就站在罗马人标枪的射程外,对着克拉苏用希腊语喊话:

    “所有的拉丁人们。现在你们可以看看,对方的大将究竟是副什么模样了。”果然阵地上的不少罗马兵士。都壮着胆子,站在盾牌后,对着在山下穿着醒目衣物的苏雷纳评头论足起来。

    接着这个俊美而狡诈的贵族男子,将手里的弓慢慢举起,而后比划着继续说到,“现在请求你们和总督,再看看我手里的这把弓,也许很多人还对它的威力杀伤心有余悸,但现在你们不要怕,因为这弓并没有搭弦,所以是无法射出箭矢的,我的所有部下都下了弦!”说完这话后,罗马人双目所及范围内,帕提亚骑兵果然按照将军的要求,取下了弓弦,随后将弓插入了马鞍边的防水皮革袋子里。

    “为什么要这样?这是表达我们祈求和平的诚意,放下武器,收起双方互相厮杀的念头,代表着阿萨西斯请求和平的诚意,现在我们还是需要和平的协定,就是欠缺你们总督出来商谈签字。”苏雷纳的话语,让山坡阵地上的罗马官兵越来越嘈杂起来。

    “不要再相信敌人的诡计,他就是想把你们全部杀死在这里,我们不能出卖执政官。”欧古塔维斯急了,他大声叱责百夫长和兵士,但这会儿没人再愿意听取他的忠告,甚至许多人在佩特洛的暗许下,公开喊出了“如果帕提亚人愿意和谈,那么总督阁下就没必要让我们再做出无谓的牺牲。”随后他们就大声喧哗,用剑敲打着盾牌,不少庞培的老兵已经习惯了先前服役生涯里节节的胜利,无法承受逆风,割舍不下安置区的房子、家庭与财产,所以反倒喊得最凶,不少胆子大的兵痞,公然走到克拉苏的面前,指手画脚,有的还往地上吐吐沫。

    克拉苏冷笑着站在原地,突然对兵士们身后的佩特洛大喊道,“可怜的家伙,别以为把我推出去,你就能平安无事,如果辅助我冲出去,只要等待夜色完全降临,我们就能设置掩护队伍,摆脱敌人的追击,进入峡谷隘道。而现在当成功的曙光即将来到时,你们这些共和国的军人居然要丢弃荣誉、武器和职责,不愿意作战,也不愿意服膺总督的军令,就算有两三个人能够苟全回到罗马,你们相信那儿还会有容身之地吗?”

    但顾惜性命,不愿意再厮杀的兵士们,已经完全不听从克拉苏的号令,他们被苏雷纳给蛊惑了,最后齐声喊起了这样的口号,“克拉苏你这个胆小鬼,你威逼我们与全副武装的敌人血战,但自己连手无寸铁的谈和使节都不敢面对。”

    这话彻底羞辱到了克拉苏,他愤激地起身,随后将斗篷脱下,并且将身上值钱的物品全部托付给了身边的扈从,“物品就馈赠给你们了,但是斗篷不要随意抛弃,即便它不值钱,将它尽量交给李必达乌斯,‘佩特洛和喀西约都背叛了我’,这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他,另外希望他能够在多年后,斩获苏雷纳与海罗德的首级,来神庙祭奠我,我没有儿子了,只能寄托于他,因为这两位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国王,但都毫无诚信廉耻可言,我已在复仇女神的石板上刻下了毒誓,化为邪灵也要报复他俩!”

    随后,克拉苏慢慢走到山坡的中腰,接着转身高举双手,大声对所有人说,“欧古塔维斯,佩特洛,虽然我本人已经识破敌人的诡计,但还是不得不前往已知的死亡陷阱里,这全是拜你们忠勇的部下所赐!若我的预言不幸成真,那么请活下来的人,回去告诉罗马城的所有元老和民众,克拉苏并未死于敌人刀剑之下,而是死于部下的背叛和不守纪律之下。”

    这话又让不少兵士感到惊慌和犹豫,“不要乱听他的话语。”佩特洛急忙对兵士说到,但兵士却把他也推了出去,叫佩特洛与克拉苏同行去谈判。(未完待续。。)

第21章 头颅(中)

    佩特洛都要哭出声来,而欧古塔维斯也自告奋勇地带着剑,追随克拉苏一起前去,总督的扈从们也要跟上去,但被克拉苏阻止住了,“没必要来这么多人,若是马上帕提亚人前来,要求你们放弃抵抗的话,不要轻信他们,整个队伍就交给护民官来指挥,护民官假如不肯履行职责,就交给各个百夫长,带着大伙儿,一起朝山里突围。”

    而后克拉苏与两名副将,牵着一匹马,慢慢走下了山坡,这时天边一抹夕色如火烧般耀眼,苏雷纳和他的扈从全部骑在马背上,挨个向克拉苏鞠躬致意,苏雷纳还有流利的希腊语向罗马总督问好,并且询问他在前几晚上是否睡得安稳踏实,这明显是讥讽之语,因为叙利亚总督的白发凌乱,眼睛深窈,面色发青,现在他将挂饰和丝带全部交给了扈从,身上只有件和普通兵士差不多的皮革胸甲,胳膊和腿上的青筋根根凸出,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健康。

    “我已经知晓,这位强壮的将军是欧古塔维斯,而这位看起来很聪明的将军则是佩特洛,哦尊敬的总督阁下,您得知道在先前的战斗力我可颇是花费了番精力来了解您的部下,现在看来我些许微小的付出,都是万分值得的。”苏雷纳在马背上微笑着挥手,他的奴仆将烤肉和美酒放在铜盘上托着,要给一行人充饥解渴,这时许多帕提亚骑兵都围了上来,牢牢地将所有人困在核心位置,克拉苏眯着眼看看苏雷纳。又回头看看夕阳漂染下的高坡。他距离彼处已有五个弗隆远。随后便微微叹气,将对方送来的酒食推开,闭上眼睛,沉吟不语。

    “哦,我有个疑问,那就是除去两位将军外,您身边的这位年轻扈从是谁。”苏雷纳用马鞭稍稍指着克拉苏身旁的那位他不太了解的人物,那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背负着个木匣子。

    “他无足轻重,不是我的副将,也并非首席百夫长,他不过是个军队文书,来确认马上和谈的内容的。我曾经在事业上照顾过他的父亲,他自愿以庇护民的身份跟随我出征,如果您对他的姓名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您,他叫盖尤斯.罗斯修斯。”克拉苏用种很不甘示弱的语调回敬道,“我真的不清楚。在现在的情势下,您还难能可贵地对一位小小的文书关怀备至。”

    苏雷纳继续笑着。但脸色有些尴尬,他本想克拉苏会出现惊慌失措的模样,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不是个羸弱的猎物,他还是个罗马执政官,即便在战术上犯了很多堪称愚蠢的错误,即使他现在的打扮只像个落魄的老兵,但威风和气势依旧存在,苏雷纳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而后发怒地喊起来,当然不是对着罗马人,而是对自己的随从,“为什么我们这群人个个都在马上,而可敬的罗马指挥官却在步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倒想问问你了,波马克赛里斯!”这个名字是属于他的马夫的,对方立马万分惊惧,即刻叫其他人牵来一匹四岁牙口的骏马,青黑色,毛发油亮,眼神温顺,显然是来自米底的好马,上面还罩着黄金做的笼头,“请允许我向您道歉,并且恳请您现在就跨坐上去,这是阿萨西斯赏赐于我的,但我现在则转赠于您——骑着它,我们一起前往那边的溪流处,签署两国的和平条约。”

    克拉苏冷笑了下,说“我不得不说,将军您这是在挟持我,然后以我为砝码,威逼我的精锐队伍放下武器投降,对不对。”

    “不,不,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听说,罗马人经常会忘记他们所签署的和约,所以我希望您在那条溪流边,让罗斯修斯写完文书,而后您亲手盖上印章。”

    “然后还是将我挟持起来?在塞琉利亚城把我囚禁起来?”这时,克拉苏身边的罗斯修斯浑身抖动着,看着气定神闲的克拉苏,似乎十分害怕。

    “唔,也许可能吧?原因我想在上一句我已经解释过了。”苏雷纳眼睛露出杀气,继续不软不硬地威胁。

    克拉苏说不需要,我自己有马,这时的场面已经很凝固了,欧古塔维斯暗中握紧了剑柄,而苏雷纳的诸多随从,也拔出了刀剑,接着他的马夫波马克赛里斯强横地将那匹骏马牵来,而后让其他的马夫拉扯着克拉苏,要把他硬推到马鞍上,罗斯修斯在一边不知所为,而佩特洛则胆小怕死,率先跃上马背,用颤抖声音朝苏雷纳解释说,“我已经就范了,所有人应该把无端的暴躁情绪给平复下来。”

    但欧古塔维斯注定没有给同僚这个机会,他说了句“我早说过,执政官和鹰旗是唯一不能丧失的两样东西,命运无法避免,那我就将其毁掉。”说完,他拔剑笔直刺入了一名帕提亚马夫的后背,对方哀叫着倒地毙命,其他的马夫大叫着,一拥而上,从各个方向将佩剑刺入了欧古塔维斯的身躯当中,这位勇敢的副将全身扭曲了几下,也倒地而死。

    “罗斯修斯!”还未等克拉苏将剩下的话语喊出,马夫波马克赛里斯就一跃而至,拔剑一挥,克拉苏伸出的右手臂被横空削断,鲜血飞溅起数尺,而后这位老者握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倒栽马下,波马克赛里斯又是横着一剑,将白发苍苍的头颅给割下。

    佩特洛企图逃跑,被一名重甲骑兵抛掷的长矛,在背后贯穿,坠马断气。

    其余跟随来的克拉苏的奴仆,有的被瞬间混乱里被杀,有的则靠在罗斯修斯身边,将双手并在一起抬起,表示不愿抵抗,向帕提亚人乞活。骚乱就在那两分钟结束,共和国执政官的头颅也在那两分钟内丢在沙尘当中。

    “波马克赛里斯!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刚才用你那卑贱的身份,杀害了尊贵人物嘛,你这个混蛋!”苏雷纳破口大骂,纵马上前,用鞭子猛抽低着头的马夫,对方的毛发和血肉被打得四处飞舞,但还是紧紧抓着克拉苏的脑袋和右手,嚎叫着叫主人给他相应的奖赏。

    良久,苏雷纳原本粗重的呼吸慢慢均匀下来,他整理了下有点散乱的衣衫,随后将眼光转到了罗斯修斯那边,“您是对方军队的文书,现在请把你的匣子打开。”(未完待续。。)

第21章 头颅(下)

    罗斯修斯看了看横倒在沙地上,还在流血的尸体,知道苏雷纳不是在邀请他做什么,而是在命令他做什么,于是他举着匣子,走到苏雷纳的面前,几名随从将他拦在一边,而后将匣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

    出乎意料的是,克拉苏在匣子里根本没有放入印章和外交契约书,只有一些衣物、书籍,还有把短剑,看来这位总督最初就没相信过苏雷纳的鬼话连篇,根本没有携带这些象征共和国权力的东西出来,苏雷纳跳下马,用马鞭在里面拨弄着,随后啧啧有声,因为他翻出了一些相当要紧的书,当即就笑起来,原来都是些出自米利都的爱情诗歌集,当然“爱情”两个字都是高抬了这种市井文字,压根就是黄色文学。

    “把这些书籍全部装入大皮革囊中,并且选择其中最下流的段落教兵士吟唱,告诉整个塞琉利亚和泰西封的民众,所谓强大的罗马军团,他们的统帅平日里就是阅读着这些东西作战的。”苏雷纳得意地说道,而后他扔给依旧在要求奖赏的波马克赛里斯几枚金币,一脚把对方踹开,拎起了克拉苏的人头,自己亲手将其悬挂在长矛流苏上,他的荣族扈从则将欧古塔维斯与佩特洛的脑袋也砍下,一并用康托斯长矛挑起来,走到了山坡下,大声嘲弄着上面目瞪口呆的罗马兵士们,“我听说在罗马有种叫公民的群体,你们当中大部分人都归于这种群体,靠着所谓的选票来决定、选出管理国家和军队的寡头。今天在战场上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你们还可以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的卑微和怯懦掩盖,把你们的指挥官推出去,叫他在冲突里无辜被杀,我觉得不应该用‘公民’而应该用‘群氓’,甚至猴子来形容你们。为了惩戒你们对上级的背叛,我下令不宽赦你们当中任何一位的性命。”

    说完,苏雷纳将手中的长矛高举,在山坡下公然来回疾驰了两遍。罗马人见到克拉苏身死,即刻士气跌落了谷底,开始崩溃,即使他们许多是出自行省第一军团的精英,但丧失了总督和将军后,表现得还不如保护村庄的农民来得勇敢。有的百夫长听从了克拉苏临死前的告诫,带着部下朝山里面逃逸,有的百夫长则带着手下胡乱朝伊克尼城逃去,结果被围堵上来的阿拉伯人乘机乱砍乱杀,凄惨的喊声震荡旷野。这些阿克巴鲁斯的手下是最凶残的一群,他们对罗马俘虏和死尸的疯狂劫掠行为。就连帕提亚的贵族都看不下去。

    更多的人,则扔下武器和盾牌,走向了苏雷纳的麾前投降,这让苏雷纳感到格外的开心,塞尔希思看来已经将那支罗马人的偏师给死死咬住了,那么他现在已经不准备再去攻打伊克尼,而是打算回马一枪,去拔除孤立无援的卡莱城,再将罗马人那个战斗力最差的五军团给歼灭,全部俘虏他们,如是光是他一个人捆缚住的罗马人,就有一万人,另有两万人被他杀死,现在克拉苏手下五个军团,逃回去的连四分之一都没有。

    “马上凯旋塞琉利亚的话,我的功勋将照耀整个小亚细亚、叙利亚和波斯,不管是山谷、平原、河流还是海洋,苏雷纳的大名就会像天神般,让所有人都肃然起敬。”苏雷纳仰天长笑,接着他又开始悲戚起来,认为自己如此大的武勋,但是还欠缺了些什么,那就是缴获罗马人第一军团的鹰标,但这鹰标却被他们首席大队携带保护着,现在想必已经遁入伊克尼了。

    月亮静谧地升起,照耀在这样无边无际的沙海当中,马蹄下好像是起伏的银色海洋,苏雷纳抬头看着那轮稍微有些欠缺的银盘,心中似乎舒畅了些,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存在,人的心脏位置都无法居中不倚,现在他的规划是,继续全力在东方羞辱罗马人遭受的失败,并攻陷卡莱,将国境线推到叙利亚去,最好是再取得安条克城,但这是后话——因为昨日海罗德就发来了祝贺的书函,请求他在回师途中,和自己在光复的塞琉利亚城召开祝捷大会。

    突然,在他身边低首走过的俘虏人群当中,有个老兵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即刻上前,用马鞭挑起了对方的下颔,那个老兵带着惊恐的面色,但苏雷纳接着就发出了惊叹,随后他要求翻译对对方说,“这个家伙,有没有人说你长得特别像你的总督。”

    “确实有人说过,刚才还有人怂恿我回去假冒他,去睡他的老婆,但前提是得到你的释放。”那个有七分相似的兵痞很快就没了惊恐,带着罗马人特有的无赖语气说起来。

    “你不用回罗马城,只要配合着我演一场戏剧,我可以把米利都、塞琉利亚最出色的妓女送给你,肥的瘦的任由你选择,哪怕我的侍妾,你看中谁都可以要求她为你侍寝。”苏雷纳的话语更加玩世不恭,还伴随着甚为下流的手势,“报出你的名字来,老家伙。”

    “帕西阿努斯,帕西阿努斯。”那老兵干咳了几声,强调着回答说。

    苏雷纳继续笑起来,抖弄着披风,高声大说,“帕西阿努斯,是的,我也要模仿‘战无不胜’的罗马人,马上在塞琉利亚城为自己举办场盛大的凯旋式,到时候你就是主角了,伟大的来自罗马的帕西阿努斯将军,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几乎都带着癫狂。

    这会儿,点着火把,蜿蜒曲折在山脉峡谷里行军的萨博,感受到了沙漠地区昼夜间极度的差别,他又额外裹上了层毯子在铠甲上,但还是抵御不住山谷里刺骨的寒风,并且心情也是极度矛盾,按照事先李必达的指示,他在走到这一程时,便可以原地驻屯,或者打道回府了,但他还是软抵抗着,所以当波罗前来请示时,他只是轻轻说一句,“继续往前搜索,我们应该有友军在对面。”

    大概在第四个步哨时,他们就不断遇见衣甲全失的溃兵,而后萨博再度软抵抗了下,简单甄别(就是看能不能说拉丁话)下后,就给他们衣物和毯子,叫他们跟在队伍中间,继续前行,并且“总督已经罹难”这个消息,萨博已经明确了。(未完待续。。)

第22章 勾当(上)

    “须知城邦就是人,既不是城墙也不是空荡荡的船舰。”——尼西阿斯鼓舞远征叙拉古惨败的雅典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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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确完了后,萨博就在即将要出去的隘口处,命令全军停下脚步扎营,随后他让低沉的军号,把所有的百夫长和兵士集合起来,用悲愤沉痛的声调说,“现在的态势,相信大伙儿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总督阁下已经被敌人卑劣的奸计欺骗而死亡了!”

    虽然刚才有不少被收容的溃兵传来了如此的消息(这也是李必达以前要求萨博不要轻易收容的原因,因为他们会贻害自己队伍的士气),但话语从指挥官的嘴里说出,往往具有决定性的力量——四、七军团的首席大队将士,可以真正沉下心来,为死难的总督悲泣了,但萨博、波罗与巴古勒斯随即就要求所有人停止哭泣,萨博说道:“我听说斯巴达人的女子,在信使将她们丈夫战死的消息传到后,她们就会当即回家,第二天就以正常的笑容继续走上街头,做该做的事情,只有那些丈夫依旧生死未卜的女子,仍然闷在家里,提心吊胆,不敢畅快致哀后,面对后面而来的生活。我们不可以连女子都不如,既然总督已经死在帕提亚人手中,那现在只应该考虑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复仇。”

    于是在场的百夫长纷纷请缨,要求明日就给帕提亚人来一下子。萨博和两位首席百夫长商讨过之后。也觉得军心可用。而且帕提亚人现在一定是忘乎所以,可以趁机奇袭他们,打痛他们,挽救整个行省萎顿的士气。

    在黎明时分,萨博下令将溃兵留在营中,因为他们都是群惊弓之鸟,需要回复的时间。接着他带着两个首席大队,将四军团的前进而出。突然驱散了占据先前克拉苏据守的那座山坡上的帕提亚骑兵——他们现在留下的人数很少,因为前夜苏雷纳就号令全军马不停蹄,放弃了对伊克尼城的攻击,除留下少量骑兵,外带大部分阿拉伯仆从军剿杀四散的罗马溃兵,他们以阿克巴鲁斯为首,但没敢进入辛纳卡的深山当中,而是沿着平原来回拉网,那些骑在骆驼上的阿拉伯人耀武扬威,根本没把任何突发情况放在眼里。

    占据了山坡后。萨博让四军团的首席大队留在原地,做出人数不多的假象。而后安排了两个辅助弓兵大队,分为左右两翼在两侧埋伏下来,自己和波罗带着七军团首席大队,担任后援。

    那位阿拉伯的大酋长阿克巴鲁斯,还以为这群队伍是罗马的溃兵,因为在峡谷里毫无着落,又不得已跑出来,便兴奋地大叫起来,集合了所有的骑兵和骆驼兵,气势汹汹地扬起大片沙尘,朝山坡上扑来。

    阿克巴鲁斯的骆驼兵,都是沙漠里的单峰驼,他们的装备和古亚述时代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改进了马鞍,那是种大拱形的鞍,恰好扣在驼峰上,在两端用皮条扣住,骑手就跨坐在平稳而软和的鞍上,这时骆驼强大的承载力优势就凸显出来——每名骆驼战士,都拥有个“武库”,两边悬挂的简易木筒里,插着林林总总的武器,单体弓、箭矢、标枪等,但驾驭这种驮兽的战士还需要跟棍棒握在手里,来控制坐骑前行的方向。

    当这些速度缓慢,但是却挨个发出怪异叫声的驼骑兵,怪模怪样地朝着山坡冲来时,不少没见过世面的罗马兵士都感到恐慌,他们听说马匹最害怕这类怪兽,在高高端坐其上的,挥舞投掷着标枪的阿拉伯人,也让他们有压迫感。

    结果向导费萨尔就通过翻译告诉萨博,“你们为什么要害怕这些蠢家伙?它们比马儿要蠢多了,马儿不愿意与它们面对,只是厌恶它们身上粪便的味道,这些东西除了驮运货物外毫无价值,根本没有马儿的灵活和速度。”

    萨博听完这话后,也坚定了攻击的信心,他叫手下吹响军号,四军团的首席大队交替掩护着撤退,引诱许多的驼骑兵哼唷哼唷怪叫着冲上山腰,突然两翼的弓手乱箭齐发,那些在驼峰上坐的过高的阿拉伯人,成为了极好的靶子,他们纷纷中箭坠亡,接着萨博叫波罗带领两个首席大队的人马,一起再勇猛地发起了反攻,从山坡上举着剑和盾,所向无前地冲了下来,混乱一团的阿拉伯人反遭荼毒,被杀死踩死的不计其数,刚才还异常骄横的他们现在慌不择路地逃窜,“是那个混账阿拉伯酋长,他是个可耻小人,就是他害得我们到如此凄惨地步!”一名克拉苏的扈从,认出了在人群里骑着骆驼狂奔的胖大的阿克巴鲁斯喊到。

    “马匹的速度永远要比骆驼快!”记住费萨尔这句话的萨博,即刻叫巴古勒斯骑上了马,带着其余骑兵集中一起,对着阿克巴鲁斯狂追。

    碧空黄沙血原,阿克巴鲁斯不断地惊惶往后头张望追击的罗马人,叫骂着,手里抽打坐骑的棍棒越来越凶,他的随从不断地被罗马人追上杀死,但明显他的身份被认出了,因为那位罗马的百夫长不断凶狠地喝骂手下,盯着他死命追击。

    阿克巴鲁斯走投无路下,开始将随身的首饰和财物,不断地往后面抛洒,希望能让罗马人哄抢起来,拖慢他们追击的速度,马匹和骆驼相比,后者的速度虽然不及前者,但在沙漠的耐力和里程优胜前者,只要能坚持到赶上苏雷纳大军后卫骑兵,我就是赢家,整个美索不达米亚的商道马上还是归我垄断。

    但巴古勒斯明显对阿克巴鲁斯的脑袋更感兴趣,几十名轻装的罗马骑兵还是穷追不舍,“劈”的一声,阿克巴鲁斯绝望下,居然把棍棒都给打断,尖锐的断面把坐骑的脖子给生生割伤,那骆驼悲叫几声,再也不服从命令,驮着大叫大骂的主人,在原地打起了圈圈来。

    哈哈笑着的罗马骑兵,很快追上来,在两面夹住了阿克巴鲁斯,对方还想抛掷标枪,结果被巴古勒斯用长矛的尾端打落下来,栽得口鼻血直冒。罗马骑兵斥骂他,羞辱他,将到处翻滚爬的他来回围住,马鞭到处抽打,鞭影飞扬。(未完待续。。)

第22章 勾当(中)

    所有人都不愿意让阿克巴鲁斯那么容易死去,他们要折磨死他,来为死难的袍泽复仇雪恨,这种行为得到了军官的认可,他们将阿拉伯人劫掠的财货全部夺还,还俘虏了不少骆驼,然后罗马兵士毫不吝惜那些金银,而是叫阿拉伯人跪在沙地上,撕扯去他们的头巾,剃去他们视为神圣的头发和胡须,接着将那些金银首饰,强逼着他们吞下,看着这些人赤身**地在沙漠里打滚哀嚎,慢慢死去。

    至于阿克巴鲁斯的死,则更为凄惨,罗马人扒光了这位贪婪酋长的袍子和内衣,将他肥胖的躯体,捆在一头驴子上,绕遍整个战场,随后兵士们纷纷围了上来,用火把烧,用手杖殴打,还有人用铁剪将银币剪成一半,再割他的血肉,阿克巴鲁斯的哀嚎声几乎是震天动地,然后巴古勒斯又提议,要给这家伙点本土特色的“新鲜玩意儿”尝尝,几名兵士心领神会,便将一根木头削尖,下半段插入沙地当中,接着兵士们甚至有闲情逸致,做了个简易的滑轮吊高器械,将半死不活的阿克巴鲁斯捆缚起来吊起,在木桩尖的上端悬起,两三个兵士细心地扶着他,将他肥硕的双腿飞开,而后对准了桩尖,缓缓地放了下去......

    反正站在山坡上遥望处刑的费萨尔,清清楚楚地看到,原本已被殴打碎割到垂死状态的阿克巴鲁斯,突然又在木桩上疯狂抖动起来,皮肤上的碎屑、油脂纷纷往下抖落。那想必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但围观的罗马人啐骂着。还有人上前扶住他,好想他能够平安而稳固地慢慢插在木桩上,接着顺着木桩往下滑,直到五脏六腑全部被刺穿撕裂死去为止。

    但是因为木桩的表皮是极度粗糙的,想来这位酋长大人要熬上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能真正气绝身亡。

    “贪欲必将带来杀身之祸。”费萨尔唏嘘了下,并且为这位死难者向神灵祈福,远望去他即将死去的躯体。就像只庞大的蛤蟆般,插在木棍上。

    所有的兵士则大声欢叫,他们还说还有个希腊人的奸细向导没有处死,事情还没结束。萨博便很谨慎地安抚下他们激昂的情绪,并且把缴获的物资交给兵士委员会,全部均分给兵士,包括溃兵一起,他知道李必达的用意:趁着克拉苏败死,还是尽量拉人扩军,反正这些东西全都是原先其他军团遗留的。慷他人之慨也无不可。

    “下面是否要追击苏雷纳的后卫,他应该是朝着卡莱城去了。”波罗询问道。

    萨博摇摇头。“先去伊克尼,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第一军团的第一大队,外带鹰标弄到手。”波罗歪这头,看着满脸赌徒表情的萨博,感觉这家伙越来越像个小型的李必达了。

    但他们来到伊克尼城下时,其建议却被彼方的首席百夫长拒绝了,他们认为自己是叙利亚行省精锐里的精锐,是不会甘心就于偏师将帅麾下的,即便克拉苏身死,“我们也要返回朱柯玛冬营,接受财务官喀西约的节制。”跟这帮榆木疙瘩看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共同语言,萨博便带着现有的队伍,再度以费萨尔为向导,顺着山隘原路返回。

    此刻,被留下牵制李必达的帕提亚将军塞尔希思,却很是意外地派遣了使者,要求密会李必达,“海伦普蒂娜,你为什么要走?”营帐内,和女儿玩耍着的李必达对转身就要离去的海伦普蒂娜说到,随后他对密使说,这儿都是他的家人,根本无需隐瞒什么。

    “苏雷纳现在骄狂万分,他的后队辎重几乎是毫无防备的。”这密使着实是语出惊人。

    李必达听到这话后,愣了下,他很快对阿尔普使了个眼色,对方即刻出去,带着卫队将营帐严密地环绕起来,随后他便对使者说,“是帕提亚的阿萨西斯叫你来的,对不对?”

    那使者并无否认的意思,“既然贵方的总督克拉苏身死,但是又有相当部分的军力还在您的手里,那么苏雷纳若是再取下卡莱城,阿萨西斯实在是没有办法赏赐他,除非把王位给让出来。”接着,密使又补充道,“在之前打下克拉苏的大营后,苏雷纳缴获了不下三千塔伦特的财货,这笔财富他半个铜板都没上缴国库,估计将来返回塞琉利亚后,他会全部用于私族身上。”

    “所以你们的阿萨西斯,是需要借着我的刀剑,来削弱苏雷纳。”李必达将女儿笼在怀里,笑着问道。

    “是的,三千塔伦特全部归你。”

    “为什么不归我?这本来就是我的,我才是克拉苏军队的继承者。”

    “但我听说,叙利亚还有个财务官叫朗基努斯.喀西约的还活着,并且现在在安条克,他才是现在这个行省的实际掌控者。”那密使也不着急,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李必达噗嗤下笑出声来,但是却把小妮蔻吓得一抖,她明显感到父亲的手里,传来的阴冷的感觉,“那就回去,告诉你的阿萨西斯说——李必达决定马上返回奇诺多夏,让苏雷纳攻陷卡莱城,凯旋回塞琉利亚城,他出尽风头后,还是会出兵安条克的,我就等他与喀西约两败俱伤后,出兵截杀他,或者——”说着,李必达将修长的手指,笔直地指着那密使说,“或者,我会再度直捣泰西封,反正我手头有王弟明达兹,不缺出兵的号召。”

    那密使浑身战栗了下,后背似乎满是汗水,接着他嗫喏着说,阿萨西斯.海罗德确实希望将军您能好好考虑下,最好在卡莱城将其击败,接着陛下会兑现诺言,将苏雷纳的首级送交给您,并且保证两国的国境线不变。听到这话,李必达就带着“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吩咐奴仆递给那密使一杯上好的伯罗奔尼撒乡间葡萄酒,接着摸着妮蔻的秀发,对那密使轻柔地说道,“好了,我想现在双方可以商讨些细节方面的事宜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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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589/ 第一时间欣赏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 作者:幸运的苏拉所写的《奥古斯都之路》为转载作品,奥古斯都之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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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介绍: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来的却并不都是罗马想要的。 斗兽场是小的罗马,罗马是大的斗兽场。 他,李必达,不过是个精通语言学的普通大学生,却有幸穿越到了彼时,罗马建城678年,耶稣诞辰前66年,但他没有成为显贵,因为不可能;没有成为所谓发明家,因为不可能;他最初的身份,就是个军队奴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身份,自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冒险生涯。 凯撒、庞培、西塞罗、克拉苏、安东尼、屋大维、米特拉达梯不再是呆滞的蜡像。 百夫长、商贩、拍卖人、修辞学家、女奴、祭司、娼妓不再是死板的文字。 本都王女、贵族遗孀、亚马逊女王、埃及艳后不再是桃色的梦想。 奴隶、自由奴、有产公民、骑士、度支官、军事护民官、骑兵长官、元老......狄克推多,这条铺满骸骨、头颅的道路走下来,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独一无二的奥古斯都?奥古斯都之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奥古斯都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