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埃提乌斯的诅咒(下)
训练战马适应铜鼓的能力,确实是当务之急,但还有一点,就是托拜厄斯后来又强调的:附属骑兵大队的战马,包括整个军团的驮马,都出现了数量上的危机。
马匹,在古代是最珍贵的资源,还是最奢侈的战争消耗品,说养一匹马等于养四个,甚至十个人的观点并不夸张。当时自高卢出发远征时,整个骑兵大队,有战马两千多匹,是富余的。但打完一溜后,伤残的,病倒的很多,只剩下不到一千匹,勉强够一人一马的水准,但托尼.汉斯克警告说,若是就这么些马匹的话,大概还没和帕提亚开战就得在小亚行军途中全部损失完。
“我的钱,就用在整个昔兰尼加搜寻马匹了!”李必达说到做到,在咨询完两位的意见后,他决心将方案分为三个部分,作为昔兰尼未来三年内的发展计划重要的一环。先准备从南部加拉曼贴司王国的食盐、水晶贸易里抽成,模仿海军,建立“牧马基金”,开头一部分先由李必达拿出四百塔伦特垫付,另外托勒密也很自觉地将今年的“李必达乌斯金”共三百塔伦特支付过来了,这笔钱先从整个利比亚购买马匹。
马匹来源主要有几个方面,一个是直接标价在昔兰尼民间买,驮马和耕马都行,或者是在之前战乱里被民众私自藏匿起来的逃亡战马,还有当地的一些有钱犹太或希腊领主,则是强制性征收部分马匹。第二个就是派出商人,去利比亚南部、西部的各个部落去贸易。什么都可以卖。水晶、盐。包括李必达急忙下令的,将哈希迪信徒之前掠夺城邦国库里的金银币,全部融化,让工匠做成的工艺品,前去套购优良的柏柏尔马,并在交易地点盖起专门的榷所,这些马源主要作为新的战马使用。
至于第三部分,就是准备在来年。于巴尔卡与亚兹达两地设立马厩,由专门的司库头管理,并另外购买一批母马来育种繁衍,扩大马匹的数量,“养殖在亚兹达河谷,但是抽调出来的战马,全部进入巴尔卡堡垒内蓄养。”托拜厄斯的担心很现实——亚兹达毕竟靠近南部的诸多蛮族,一旦有什么变故冲突,累及牧马的场所,被掳走战马。那损失可就大了。
经过紧张的一个月后,总算是募齐了近千匹战马。外带相当数量的驮马,补齐了军团之前的亏空。而萨博也越来越觉得总司令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整个罗马共和国无论是凯撒,还是庞培都不甚重视骑兵,反正有高卢人或者埃托利亚人担当辅助骑兵角色,布置在军团两翼,防止敌人突破即可,但这位李必达现在似乎要将蓄养马匹当成整个军队战斗力的关键一环,当成一项长远事业来完成,他的目标显然不在于凑齐每个军团一个ala的骑兵翼,而是有将骑兵单独组建军团的念头想法。
另外在这一个月里,有时在卧榻上的李必达,都在翻来覆去地思索着,克拉苏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但我必须得自救,我的军团和克拉苏的军团究竟要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帕提亚人的优势,就我所了解的地方,究竟何在?这可不比之前和任何敌人作战,他心头的负担比谁都沉重,但换句话来说,整个大脑都在急速地运转燃烧。
理清楚托拜厄斯的话语后,李必达得出几条线索,帕提亚人的优势,在于弓箭射程,弓箭杀伤,马匹优势,外带重轻骑兵的合理搭配与协调作战。若是这个远征想要赢,绝不能对这些点视若无睹。
想到此,李必达在床榻上起身,走到了后面的院落当中,夜色下整个建筑都是青灰的,葡萄藤下,阿尔普正和马提亚掷着羊腿骨玩,几名麦德捷人与卢西塔尼亚剑士正在塔楼和门阍前警戒着,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和对话。
“用你的弓箭,射个靶子给我瞧瞧。”李必达指着阿尔普说到。
善射是库西地区麦德捷人的强项,虽然阿尔普有些纳闷,但还是取来了武器,一把努比亚产的复合弓,拉满弦,对着熟铜打造的标靶,在距离一百二十罗马尺远定定射去,一声重响,即便这熟铜靶子有二个手掌厚度,但还是被阿尔普的神力贯穿,黄铜箭簇穿过铜板,足露出三个掌宽长度。
“这是你阿尔普,普通的射手,即便是克里特弓手,使用我们军队常用的单体弓,可以获得多大的射程?”
阿尔普耸耸肩膀,说尊敬的司令官,恰恰相反,大概是克里特岛屿盛产优质的木材,他们使用的单体弓力量和射程并不逊于任何个民族,并且克里特人的箭簇明显是加强了铜的分布,使得其非常沉重,以抛射的方式把其飞到敌人的头顶上,而后箭头因自重迅速下坠,可以撕裂任何铠甲。只不过,这种箭术需要太漫长的训练,所以整片海洋当中也只有克里特人能使用,属于只能独学的技艺。
“可是我刚才考虑过了,克里特人的数量还是很少的,但我军亟需大量的射手,和帕提亚人对抗。我意思你应该明白,就是我想要的是可以用短时间训练出来的廉价弓手。或者直接说,就算时间不足,但我还是希望此次远征,努比亚人、埃西欧人,还有维比奇纳斯人,都能拥有和帕提亚人相匹敌的弓。”
阿尔普黑黑的皮肤在夜色里实在是无法辨清,只见他呲着白色的牙,说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帕提亚人的弓和库西地区的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它的射程和箭簇究竟是如何超越我们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马上必须叫商会的约瑟夫,想办法搞来一把,不惜重金,若是帕提亚真的让所有的骑手都拥有这种新型弓箭的话,就一定不难弄到。”李必达下定了决心,他认为本位面上克拉苏之所以会败在帕提亚的手里,似乎还是对敌人的态势根本不了解,认为对方的战术和小亚的那些蛮族没任何不同,“知己知彼”这可是兵法最基本也是最深邃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8章 启碇(上)
“居鲁士吃得好,所以也让你尝尝。”——小居鲁士送给部下美食上所附的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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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是充裕的,所以阿尔普也建议,可以在这期间,循序渐进地对队伍加以训练,埃西欧人以前基本没接触过弓箭,可以把他们分队,首先用狩猎用的简易单体弓培养,而维比奇纳斯人则率先适应努比亚的复合弓,并且派人前往上埃及地区大量索购现成的复合弓。
当帕提亚人的新式弓箭真的摆在李必达庭院中央时,所有的将佐表情各异,萨博与盖博是颇有些兴趣的,而安东尼和佩特涅乌斯、海布里达一干子土生土长的罗马军官,对此不屑一顾。阿尔普举起后,搭上弦拉满,顿时脸色就严肃起来,他转头说这种弓的射程即便不像传说里那么厉害,但很明显可以超过一般弓一半的距离,说完他将箭矢搭上,朝远处一放,这箭矢带着呼啸,直接擦过高处的塔楼,飞到院子外很远的地方,才坠落下来。
马提亚撒脚丫子跑出去,一会儿带着箭矢回来了,而且很精确地汇报了实际的飞翔距离,并且说这箭扎在了树干上,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来,还扯下了一大块树皮。
“这个是自然的,因为这箭簇带着锯齿形的倒钩,外加尖锐的锋芒,足以先射穿军团的锁帷子。或者盾牌。并且在拔除过程里。想必大部分中箭者的血肉会被牵扯而出,生不如死,或者直接死去。”李必达眯着演讲看着那箭簇反射的光芒,轻轻说到。
那边,阿尔普和赛尔哈的结论也出来了,帕提亚弓与普通复合弓不同的地方,就是它中间用有弹性的薄铁片切开,不用时呈“3”字形。大大增加了弓箭的弧度,而在搭上弦后,拉满就呈现圆形的“e”字形,那块铁片恰好起到了支撑稳定的左右,阿尔普还补充道,帕提亚弓的弭也采用了特殊的材料,一般的复合弓就把筋、肌腱做的弦绑在弭处就行,而它上面各自套了个骨头做的空心环,能起到最大的杠杆效应,让弦绷满到极限。也让射程达到了极限,当然换算出的洞穿力和侵彻力也足以用恐怖来形容。果然可以射穿我们的铠甲与盾牌。
“这把弓上长下短,也特别适合在马背上使用,可在疾驰中射出致命的箭羽。”阿尔普吱呀吱呀地再度将弓弦用力拉满,说到。
随后他就看到总司令官脸色有变,一部分是激动,一部分是畏惧,李必达明白,以帕提亚这种武器,外带他们的快马,将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
“我们也要仿制这种弓箭,不管训练进度如何了。哪怕就是启碇出海,也可以边行军边作训。”总司令官坐在石椅上,喃喃地下达了这道命令,旁边的安东尼等人丝毫不解,他们不明白,在罗马式的步兵大队战术横扫整个地中海时,这位为何对游牧蛮子的这把弓箭如此丧魂落魄,又居然要组建更大比例的弓箭手队伍?
很快,克拉苏的调令果然抵达了昔兰尼加城,李必达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带着两个成建制的军团,及四个弓兵辅助大队,和两个骑兵辅助大队,外带大批的物资,率先乘着阿非利加大陆的南风,杨帆驶往克里特的康默斯港,刚准备修补受损的船只后,居然就得知克拉苏运载军团的船队,居然连克里特岛都懒得停留,冒着逆风直驱小亚了。
和李必达擦肩而过,佩特涅乌斯小心翼翼地问总司令官,照理我们应该是偏师先锋,现在让总督阁下超到前面去好不好。李必达就瞪着眼睛,说不管其他人如何,我们都要稳扎稳打,等物资补充好,风向有利,再去罗德岛,再抵达以弗所。
结果,李必达比克拉苏整整迟了两个集市日,才抵达以弗所之处,好在克拉苏也不焦急,他的营地散落在城郊的各个角落,毫无章法,兵士可以随意穿家入设,出入剧场和集市,只有副将欧塔古维斯所率领的叙利亚第一军团,和喀西约指挥的骑兵,还算遵循了罗马人的作风,严谨地立营驻屯,现在又得加上李必达的两个军团外加辅助大队。
“您必须征发各个行省的骑兵和轻装步兵,还有附庸国的国王来参战。”当李必达和喀西约在以弗所的阿波罗神庙找到克拉苏时,这位远征总指挥正在和一帮账务奴隶,用秤盘与莎草纸,奋力计算着什么。在经得同意后,喀西约取来其中的一卷来看,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原来克拉苏在干这种事情:他频繁接见各个王国城邦,色雷斯、伯罗奔尼撒、比提尼亚等等,却不是朝他们要宝贵的仆从辅助军,或者军资马匹,而是对他们说,“若是不想参加这场远征,履行对罗马的义务的话,那就交出合适数量的塔伦特银子,免除军役。”
“肠卜官的结果,这场远征凶事重重。”叙利亚行省财务官喀西约,在神庙门口对着李必达喊起来,“你必须得解决这事情,他应该是最听你的。”
李必达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就对喀西约点点头,毕竟现在是同舟共济关系,随后再度进入神庙当中,“阁下,我必须得提醒您,那些小城邦小王国的军役也就算了,但是埃及、盖拉夏、优伯特尼亚和亚美尼亚这四个国家,一定不能减免。”
“可是埃及的托勒密相隔着海洋,我觉得.......”克拉苏在秤盘和算筹前忙乎着,心不在焉地回答说。
“放心,他会提供船只和粮食的。”李必达很肯定地说道,因为事先狄奥图索斯就来信说,托勒密听说您出征叙利亚,立刻想起了之前的情谊,有五十艘大船和相当的谷物正运到西里西亚,而后送至盖拉夏囤积,“而我要先带着卫队,急速赶去优伯特尼亚和亚美尼亚,因为那儿和叙利亚一样,靠近战争的第一线,随时可能发生变故,必须去稳住国君们的心,把共和国的条件传达到!”
克拉苏自然同意,而且求之不得,毕竟像以弗所这么便利的金钱集散地,他再深入小亚后是很难找到了,便授予李必达束棒与祭司面具,将外交权交给他,前往东方诸国履行各种事宜。(未完待续。。)
第8章 启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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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不是执政官,但却有十二名手持法西斯的红衣扈从在前面开路,后面则是叙利亚第一军团的鹰标,金光闪闪,绝非辅助军团的旗帜气势可比,外带三百名黑皮肤挎着弓矢,光着脚的麦德捷卫队,以及三十名穿戴锁子甲,面目凶悍的西班牙骑手。
李必达戴着克拉苏塞给他的市民金桂叶冠,骑在白马之上,身后是背负小牛皮匣子的马提亚,和一群穿着真丝百结衣的奴仆,急速朝盖拉夏王国的都城哈尔兰挺进,路途上李必达在晃悠的马鞍上,看到了黎克达尼亚的荒野,风夹带着不知名的草滚来滚去,虽然没有十年前的那场积雪,但依旧到处都是暗色的山、原野,和同样暗色的草丛,故地重游,李必达不由得感慨万千,当年他穿越至此,不名一文,备受欺凌,当时无人援引,但他又感到一丝欣慰,那就是在这个世界遇到了波蒂、金枪鱼,现在他奋斗出来了,财富、权位和家庭他都不缺乏,在原来的世界也不一定做的比如今要好,因为他走上了一条极度危险而刺激的道路,这种滋味想必是本来世界所无法赋予的。
国王戴奥塔鲁斯带着豪华的卫队,就在黎克达尼亚的北部边界处,等待着这位克拉苏的全权使节,当时这位国王已经是六十岁的年龄了,和克拉苏差不多大,但同样都拥有着雄心壮志。戴奥塔鲁斯在罗马之前的小亚战争里。就始终带着盖拉夏王国。坚定不移地支持着共和国,从苏拉到路库拉斯,再到后来的庞培,没人怀疑过他与自己的友情,所以庞培灭亡本都王国后,领地增加最大的当属盖拉夏王国,现在他们的领地几乎横跨整个安纳托利亚山脉,国王是个很爽朗的人。黑白的须发夹杂,眼睛炯炯有神,显得精力勃勃,即便共和国规定:使节在遇到附庸国国君时,可以在马背上和他交谈,但李必达还是很恭敬地下马,向戴奥塔鲁斯行礼,他明白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度,都要尊敬长辈。就代表着尊敬智慧。
“在这儿,也就是南方的边境。我准备模仿亚美尼亚王特格雷尼斯,修建座新都,可以和西里西亚的海港道路相连,新都的名字就叫马尔加什。”老国王显然也很欢喜这个极有礼貌的异族年轻将军,与他并辔而行,指着山谷那边嘈杂繁忙的工地说到。
随后,这国王又想起了什么,哈哈地大笑起来,说克拉苏在得知他营建新都的事情,还专门从以弗所写信来揶揄他,“阁下在知命之年,日薄西山时才想起来国王有大兴土木的权力。”
“我们的总督也是在这个年龄也要劳师远征,并非英年之举。”李必达接过话茬说到,惹得戴奥塔鲁斯仰头大笑不已,随后就眯着单眼,询问使节说,晚上酒宴时需要不需要我安排几个漂亮的侍女侍寝?李必达顿时想到,马上接待各国使者时,阿狄安娜必然在列,便急忙心虚地摆手说,请允许我推辞掉。
国王笑着说,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在红海边看到一只鸵鸟我都想上。
这对忘年之交,边说着荤段子,边向哈尔兰城走去,在王宫里李必达再度下马,随后在正殿里恭请国王坐在宝座上,而后叫马提亚将所携带的礼物匣子打开,挨个献给了戴奥塔鲁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李必达自己掏私人腰包的,有精致的小金人雕像,有美丽的镀银餐具,还有各种琥珀、绿松石、黑曜石的饰物,是分给国王满堂的妻妾子女的,闹得戴奥塔鲁斯受用不已,嘴乐得都合不拢,当即决定将王宫的偏殿,让给李必达的使团居住,并广发信件,要求周边的小王国与城邦都市,尽快来向罗马的使节效忠,听候差遣安排。
盖拉夏的老王宫,大概是找克里特岛工匠建造的,安排上毫无对称章法,满是或重叠,或疏离的房屋,但夹杂着混为一体的树木花卉和弯曲的楼梯,倒别有番宁静别致的趣味。李必达就在二楼一处伸出去的带着浓荫的半露台半客厅的场所,面见各处使者,萨博则在他的身边,事无巨细,精密测算,或者要求这些使者提供谷物,或者武器,或者辅助军队。
这时,李必达已经让大卫.安吉特的儿子马提亚,参与到财务和文书的记录中来,孩子的资质不错,之前就可以书写希伯来文与希腊文两种文字,现在李必达直接叫他审核誊写数据,“先直接办理事务,三年后再去哲学课堂,会更有领悟,更容易培养。我养子小鸽子看来读书是没办法了,只能早早地带着他进入军团闯荡世界,但是马提亚你可不能辜负你的父亲,他应该是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武夫或者政客的。”有时候他就如此语重心长地对这孩子说。
“克拉苏的辅助军队,总算稍微有些成形了。”日暮时分,李必达有些疲倦地靠在圈椅和小几上,那边的萨博则站在一堆文书卷前,累得都快虚脱了,他本来以为跟着李必达搞参谋作业,凡事自己都是李必达说想,他来亲力亲为地执行,现在上级变为了克拉苏,他才真明白了跟着李必达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但是,李必达又翻了翻面前的文书,却有些落寞,这时王宫的舞宴召开了,他和萨博只能放下手头的事情,前去赴宴,盖拉夏的王子与王女们站立在厅门两侧,对这位罗马使节屏息行礼,其中几名十几岁大的王女还对使节眼神的停留处而小声争执起来。
“现在就剩下亚美尼亚和优伯特尼亚两个王国,未能派使节来到。”在音乐和舞蹈当中,李必达对戴奥塔鲁斯说到,并且明显有点心神不宁,时不时将手指点着脸颊,一会儿又将手指放在酒杯边沿。
戴奥塔鲁斯看看女儿们,做出个滑稽的表情,意思是你们都不用再多想什么了,随后他悄声说:优伯特尼亚女王的姐姐,是亚美尼亚王特格雷尼斯的正室妻子,我想你是知道的,你一定比较了解女王,这个似乎半个小亚都知道。(未完待续。。)
第8章 启碇(下)
“所以,她现在有她的苦衷,王子小特格雷之前因为反叛父亲,差点被庞培拉去凯旋式生祭掉,现在王子就在优伯特尼亚避难,他母亲奥特裴丽也被冷落至极,而且据我听说......亚美尼亚在被金枪鱼击败后,再加上父子内讧,威信势力大衰,特格雷尼斯似乎逆转了,开始朝帕提亚靠拢......”
砰的一声,李必达好像带着很大的怒气,将酒杯扔在餐桌上,盖拉夏的几名王女都不约而同惊叫起来,随后这位使节铁青着脸,带着威风说到,“优伯特尼亚这种小附庸国,迄今也未能派出使者来提供军役!着实可恶。”
而后使节半站起身子,又掏出一卷莎草纸,用同样的力度在餐桌上又是一掼,喊到“这位叫阿狄安娜的女王,居然说自己身体抱恙,已经住进了冬宫里,这明显就是侮辱共和国的权威,违背血贡的誓约。阿尔普,马提亚,赶快给我准备好行李,对的,将总督的束棒和祭司面具都带上,我得叫那个王国付出代价——还有,得稳住随时不稳定的亚美尼亚,防止这个大国倒向敌人,不然我们就只能在安纳托利亚一线作战,连叙利亚都难以进入。”说完,使节咕噜着掖好长袍,很仓促地朝四周的宾客告辞,推开餐桌,就朝门廊外走去。
后面戴奥塔鲁斯的宫相急忙迂回到使节的侧边,他不敢挡在李必达面前,这样是对宗主国的冒犯。提醒说“马上帕提亚的使节团。会亲自赶赴这座城市。与您会谈。”
“告诉他,让他们来优伯特尼亚城来找我好了!”李必达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还是趁夜离开的,盖拉夏的君臣面面相觑,但也只能留下来等着为使节传话。
等到帕提亚的使团,在瓦吉西斯的年迈长老率领下,马不解鞍地来到盖拉夏王宫时。却被告知共和国的使节已经北上去了优伯特尼亚处理其他事宜,不由得气得高声诅咒,大骂罗马人的狂傲自大,实在不符强大城邦应有的信誉与美德。
其实瓦吉西斯不知道,罗马使节李必达乌斯阁下也很辛苦,他星夜兼程,来到了满是荒凉高原,和雪白盐湖之地优伯特尼亚,李必达站在边境的高坡下,惊讶地发现这个小王国和他与阿狄安娜数年前来时。已经大不一样,运用大力气开凿出来的宝贵河渠纵横绵延。周围分布着块块田地,商旅的驮马与骆驼穿梭在神庙与集市民居之间,远处的小型城堡,已经被扩建为大型的猎苑宫殿,那是夏宫,而阿狄安娜所在的冬宫,还要越过数个山峰,处于一片坡地的向阳面——没错,阿狄安娜把这个国度治理得很好很好。
一队披着斯基泰式样鱼鳞甲,带着挂耳皮革帽子的卡帕多西亚骑兵从山坡的另外面疾驰而来,他们看到李必达身后的束棒与鹰标,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带头的在马背上施礼后,就引导着李必达一行,前往冬宫而去。
结果在参差而上的冬宫马厩前,几名梳发侍女急匆匆地跑来,看着正在阳光下挥舞着马鞭的李必达,便低下头小声嗫喏着,说女王陛下正在山顶的猎苑,陪伴名国宾打猎游玩,李必达皱着眉头,将马鞭梢子打得噼啪乱响,问是什么国宾,“难道你们女王不知道共和国的使节莅临吗?”
一名侍女带着讨好而无奈的笑容,说女王陛下说了,对那位叫李必达乌斯,已经在罗马成家立业的“家伙”无需客气和隐瞒,“是位帕提亚的荣族贵公子来了,声称既是来进行外交活动的,也是来面会女王陛下美丽的容颜的。”
“我只知道帕提亚的使团是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带领,而且现在正在往盖拉夏王国赶着,哪来个什么贵公子,混蛋!”李必达雷霆震怒,当即就把那几名侍女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附身谢罪完毕,就引导着尊贵的使节,在一堆麦德捷卫队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穿过走廊,沿着林荫朝猎场走去,似乎大有提前爆发帕提亚与罗马争雄决战的氛围。
在山顶用木栅包围起来的猎场边沿,停放着令人咋舌的华美车辆,上面全是锦绣的帷帐,镶嵌着耀眼的宝石,车辕都是用最名贵的木材造就,更让李必达奇怪的是,车辆四周都是衣着华美,穿着波斯长袖长裤的奴仆们,举着旄伞,给星散着或坐或卧的各族美女遮挡可畏阳光。当她们看到这名一脸纳罕表情,披着能体现男性威严托加长袍的黑发黑眼男子,在她们中间穿行而过时,倒是发出了不小的议论声。
“有会说希腊语的吗?”李必达左手微微优雅地抬起,问到,结果众美女咯咯地笑起来,最后还是有位头发红色的,轻轻将象牙般的手臂举起,对询问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接着这位使节声音高了起来,“有会希腊话的很好,看来我们是可以和平安定地交流的——我想询问的是,你们的主人,也就是该死的混蛋,究竟是从帕提亚那座山的岩洞里钻出来的!”后面那几句他是以咆哮的语气喊出来的。
这时,马提亚与阿尔普上前,拉着猫头鹰的缰绳,众美女到处尖叫躲避,李必达将马鞭抡得和军号似的嘹亮,迅速翻身骑上了猫头鹰,而后阿尔普上前,直接拨开栅栏,让司令官一跃而入,“听着,去找你的女主人!”猫头鹰乖乖地嘶叫了两下,表示绝对服从主人的意思,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顶那边奔去。
阿狄安娜笑靥如花,穿着修身的狩衣,骑着匹斑点母马,站在山顶上,云彩自她的头顶流散而过,当她转头看到朝着自己而来的李必达时,便避开眼神的交碰,凝着栗色的眼眸,朝大约一个弗隆外的斜坡望去,在那儿确实有个气质优雅的贵公子,带着高原男子特有的深色健康肤色,侧脸就像险峻的山崖般英俊,正在举着帕提亚特有的(李必达已经见识过)复合反曲弓,贴着自己的脸颊,在狂奔的马鞍上拉满弦,而后箭簇带着鸣叫飞出,一只在草丛里被惊起的麋鹿,在跳跃的半空里,背部中了一记,翻了几翻,就跌在了地上。
“他是谁!?”李必达用希腊语大声地对着女王喊到。(未完待续。。)
第9章 苏雷纳(上)
“不要娶妻,可以节省你家里的费用,一位忠心的官家,都可以比你妻更好地打理你的家业。”——《坎特伯雷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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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优伯特尼亚女王扬起高傲的下巴,对着李必达轻声说到,用的也是希腊语。
这时,李必达突然听到那边的山坡,那位贵公子的耳朵似乎耸动了下,眼神朝着他和阿狄安娜这儿凌厉地一扫,这时栅栏后面的马提亚正在用希腊语,和那几个美女争吵着,而阿尔普则带着卫队,擎着金光鹰标的铜管握手,立在了李必达的身边。
李必达的眼神也迅速一转,但他看的不是那位帕提亚的贵公子,而是阿狄安娜,他分明看到对方的脸上写满了得意,那种面容他是非常熟悉的,这反倒扼住了他的狂躁,让他顿时冷静下来,便继续用希腊语对女王喊到:“我是叙利亚远征军的副将李必达乌斯,代表着罗马共和国叙利亚总督府,以及元老院宣战媾和祭司团,我有鹰标,还有祭祀面具,那么优伯特尼亚的女王,你并没有按照条约所规定的臣民国那样,来盖拉夏朝觐我,并为共和国提供应当的血贡。所以我乘马抵达这里,也给你带来的选择,是要和平还是要战争?”说完,李必达便骑在了马上,满是桀骜挑衅的表情,只有风儿掠过他身后金鹰翅膀的声音。
“什么......”阿狄安娜倒是有些吃惊,她万万没想到双耳陶罐会是如此的反应。她本来的计划是看到对方气急败坏、火冒三丈的模样。
但李必达根本没有扯其他任何话题。他而后又用希腊语重复了遍。目标只是对着女王,还将长袍角窝成两团,一手拿着一个,“我再重申遍,战争与和平你需要哪一个,哪个共和国都可以赐予你,唯一区别就是在凯旋式上,你是演员还是观众。”这话把阿狄安娜气得发抖。这会儿那个贵公子急忙驰马而来,用波斯话对着李必达急匆匆地说了几下,李必达就对着他的随从轻蔑地说道,“共和国外交上只有一种语言,那就是拉丁语,今日我特地说了希腊语,真是个可悲的日子,那就将就下吧!谁都好,把这位波斯佬的话翻译成拉丁语,或者希腊语也成。我倒是可以屈尊与他做面对面的交流。”
一名随从恭敬地走到贵公子的马下,快速地交换了几句。那随从便开始了与罗马使节的对话,“我的主人是在质询你的礼仪,按照波斯人的风俗,女王才是这儿的主人,一位客人对主人咆哮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还是位如鲜花般娇媚高贵的女主人。”
阿狄安娜听到这话后,更是骄傲地神采飞扬,但是她看李必达的表情,却是副标准的扑克脸,如果那个时代有这种娱乐玩具的话,当即愤恨和酸楚就涌上了她的喉咙。
“报出你主人的名讳,刚才我的身份,想必你已听到了。”
又是番交头接耳,那随从翻译就说到,“我的主人是帕提亚最尊贵的荣族,名讳可以在仁慈的他许可之下,可以传到你的耳朵里,就是伟大而勇武的苏雷纳将军。”
鹰标下的李必达噗嗤下无礼地笑了起来,他说“也许我在一个叫罗马的乡下呆的时间太久了,居然不知道在这片只有猴子和河马生活的荒漠地,还有这么一位将军的存在。哦,将军,请原谅我的无礼,也许我该说,罗马城有场凯旋式在等待着您,只要从马蒂乌斯大校场出发,走到维利亚山脊就可以了。”而后他眼珠转了两转,便抬着头看着肆无忌惮澄净的天际,整个场面陷于了尴尬,这太像一位罗马使节最擅长营造的氛围了,无礼,傲慢,一言一行无不在挑动对方的底线,渴望释放战争的浩劫。
“苏雷纳将军原谅你的无礼,罗马人。他会将惩罚留待到战场上,他还想质询你,帕提亚对待安纳托利亚、吕底亚、黎凡特、朱迪亚的诸多王国,无不以礼相待,但为什么你们的总督竟要发无妄之兵,入侵这片和平的土地呢?”
“这些理由,我可以留到你们国王的正式使节团来到此地的时候,再做出适当有力的回答。至于这位将军,我没有任何理由私底下透露你任何讯息,我只能告诉你,马上罗马人在战场上的惩戒,才会真真正正落在你们这群可怜山民的头上,总督阁下有十个军团的强大军力,在来年就可以用叙利亚为基地,穿越整个美索不达米亚......”
这档子,阿狄安娜居然拉起了马匹的缰绳,在原地打着圈圈,喊到“我愿意和盖拉夏、比提尼亚所有的王国一样,为共和国提供军役与物资。并且安排好使节您的住宿。还望使节您,能赐予我和我卑微王国宝贵的和平。”
入夜后,沐浴过的李必达笑着,披着宽松的袍子,坐在露台边的圈椅和长脚灯下,捧着卷宗在那儿看着,马提亚与几名扈从捧着镀银水壶,站立在他的身边。不久,房间的青铜门环响动,吱呀声里阿狄安娜身着克里特风的荷叶裙子,上身着横式束胸衣,双臂带彩色的蝴蝶袖,义愤填膺地走了进来,栗色的眼珠迅速扫了周围两眼,接着用拉丁语对李必达喊到,“双耳陶罐,没想到你去罗马城混了几年,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心智也和那儿的猪倌看齐了!那个苏雷纳根本就是会希腊语,你说什么他都能听懂,那个翻译不过是欺骗你的!而你刚才因为自己的愚蠢,居然把你上级克拉苏的行军计划和盘托出,果然你和波蒂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只会让自己变得和头进入雅典城的蠢驴子般可笑。你还是别追随远征了,反正你也被罗马城流放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吧,也许我还可以挽救下你。”
“不。”李必达将卷宗往小几上一搁,“我当然知道那家伙会听得懂希腊语,从你脸上可笑的表情瞬间就能看出来,那个将军是帕提亚最狡猾最棘手的敌人,我早就在情报里了解过,但那人也是最放荡最好色的贵公子,他在各国搜罗了那么多美丽妻妾,其中有马其顿的,也有开俄斯的,她们都在猎场上大声用乡土话交流着,还和我的小厮发生争吵,是吧——所以没理由他不懂希腊语,现在他又想在优伯特尼亚收集战利品,而且——”说着,李必达上前,将手搁在阿狄安娜松软的头发边,“以前你说过,不会希腊语的都是乡巴佬,要那个苏雷纳真的半句都不会说不会讲,以你的脾气,又怎么会用正眼瞧她?”(未完待续。。)
第9章 苏雷纳(中)
阿狄安娜将李必达的手打开,“这么说,你在蒙骗他?”
李必达转身,又在圈椅上安逸地坐下,“我没有蒙骗他,只是没有全部告诉他实情而已。”随后他就闭上了嘴巴,不再搭理女王了,因为他又看到阿狄安娜神经质地在面前踱来踱去。
“什么实情,既然连行军路线都披露出来了,对于一场远征来说,就等于你将整支罗马军队葬送了。苏雷纳是可以击败克拉苏的将才,他拥有一万名精锐的骑兵,这只是他私人的扈从而已。你们的装备有什么能克制住帕提亚的吗?还有,现在的亚美尼亚王,对站在哪一方,还处在摇摆不定当中,特格雷尼斯要是反戈一击,完全可以从侧翼配合帕提亚人彻底击垮你们。喂,卡拉比斯,双耳陶罐......”阿狄安娜又开始搓起了双手。
“告诉我,你和苏雷纳有没有什么!”那边,就在她的兴致完全被吊起来后,李必达头也不抬,边看卷宗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没有.......”阿狄安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而后她痛恨起来,她觉得本来想刺激对方的,没想到被对方反手一击,完全处于了被动,她就像个大斗兽场上的失败者,铠甲被对方砍得支离破碎,节节败退到某个角落里。
“那他来干什么,是来觊觎我的女王的吗?”李必达站起来,双手轻轻搭住了阿狄安娜的溜肩,这会儿奴仆们都没退去。其中马提亚更是上前一步。高举着水壶过顶。李必达就摸摸他的脑袋,“不要心急,我的孩子,这水壶里的水是要等到床笫之事完毕后,再灌入女王的身体里的,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受孕之苦,况且那也得是女王侍女们的职责了。”
轻轻一声响,李必达的手握住了阿狄安娜要劈下来的掌掴。而后一推,对方就半倒在了小几上,“不要再在我面前玩这些无趣的把戏了,记住你现在是女王,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娇憨任性的王女,今天我若是真的怒火发作,你这个王国也许就不复存在了。若你真的做过那个梦,就应该明白,这儿的麦田是属于我的,我用罗马的朱庇特之鹰在这片田地里播种。而后再用罗马的火和剑来收割,这不是当年我俩在麦田小神面里的誓约吗?克雷纳在这儿。就是贪图你的美色,外加觊觎亚美尼亚与优伯特尼亚的门户,对吧?”
“我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苟且之事,一直以正规国宾的规格来招待他,从未逾矩过。”阿狄安娜倚在小几上,带着种彻底崩坏而委屈的声调解释着。
说完,李必达半蹲下来,又将哀哀哭泣的阿狄安娜给扶起来,连说别哭了别哭了,现在我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我是信任你的嘛,现在我开出个你肯定感兴趣的条件,“我听说小特格雷,嗯,也就是你姐姐的儿子,现在正在你的王国内避难?”
阿狄安娜被李必达扶到圈椅上坐下,而后点点头,“其实苏雷纳也提出了条件,但是是叫我将小特格雷毒杀,来换取他父亲对帕提亚的效忠,随后他说只要我允许此事,一旦他击败罗马的军队,就会将叙利亚、盖拉夏和西里西亚变为自己的私有领地,否则他的国王海罗德没有办法赏赐他的大功。而后他会把盖拉夏单独赠送给我,而后希望我做他的妻子,但我并没有答应——他会在胜利后,继续朝希腊远征,就像当年我的父亲那样。”李必达跟着她的话,绕着圈子,思索着,随后笑起来,“喂,阿狄安娜,我的条件更优厚,相反——我以外交使节的名义,拥立小特格雷返回亚美尼亚,废黜他的父亲,让亚美尼亚成为我军队的通道,接着我会在克拉苏与苏雷纳厮杀时,突然从陶鲁斯山余脉,冲入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间,直取塞琉利亚城,我听说那儿有海罗德的小弟弟在作乱,并且还得到了批希腊雇佣军的协助。只要赢得塞琉利亚方的投降,就能把苏雷纳隔绝在死地当中。”
说到“死地当中”时,李必达再度将手放在阿狄安娜的后脖子上抚摸着,“所以啦,只有我才能继承你父亲的事业,让你成为横跨攸克兴海与爱琴海的女王。至于那个什么可笑的贵公子,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像条狗那般的死去,或者死在我手上,或者死在海罗德的手里。”而后,他的手掌一闪,像变戏法般,撒出个纯金的吊链,围在阿狄安娜纤细的脖子上,“喜欢吗?一辆战车形状的挂饰,是位被我消灭的高卢酋长妻子尸体上的,还带着失败者悲惨的气味。”阿狄安娜有些不由自主地嗅着那金吊链上的气味,慢慢浮现着陶醉的表情,感受失败者的悲哀,也是她的最爱。
“可以了,那你现在回答我,这些年你自渎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我,以我为对象?”
阿狄安娜听到这毫无廉耻的话语,她的思绪又浮现出斗兽场的凄惨画面,现在的她不要说铠甲和武器了,连个容身的角落都丧失了,**着身躯,遍体鳞伤,嘴角上塞满了砂子,蜷伏在对方的脚趾前,直到一把剑直挺挺地刺入了她的胸膛。
“为什么现在你的手不像以前那么柔软温和了,而是有种钢铁边缘的刺痛。”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也等于默认了李必达刚才的疑问。
李必达在背后慢慢将她抱住,“因为金枪鱼死了,你知道吗,他的弟弟是个白痴,但是个需要我保护的白痴,金枪鱼所谓的朋友有几笔债还在欠着没还,我现在是个索债者,顺带着我希望把一些厌恶的东西给摧垮掉,或者将这个世界变为我的赌盘,来试试我的力量,大概也就如此吧。”
良久,阿狄安娜站了起来,自动慢慢走到了床幔前,几名会意的侍女立刻围上来,将她宽衣解带,而后阿狄安娜慢慢爬到了床幔头跪着,像只等待主人爱抚的猫般,将自己小巧的臀部翘起。李必达见状,吁了口气,将长袍脱下,很整齐地叠好,交到马提亚的手中,随后轻声嘱咐道,“出去叫阿尔普把卫队安排在左近,还有完事后你来负责给我端饮料或酒水,机灵点。”
而后他也走到了床幔,决心这次要顺着女王的心思来,大体温柔,也要带着阔别后的些许狂野,这点诉求他从阿狄安娜的姿势就能看出。(未完待续。。)
第9章 苏雷纳(下)
第二天,变数突然出现了,这是苏雷纳感受到的,他在派往女王内宫的探子的可靠情报,昨夜女王确实与使节深入交谈了,但今天女王就突然将使节移往冬宫刚刚落成的混合式样宫殿,按照女王的说法,那儿有希腊式样的殿堂,伊特鲁尼亚风格的神庙,外加拉丁自己的浴室,这种风格恰好吻合罗马人的要求,但苏雷纳听到这话,就和妻妾们一起欢笑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是阿狄安娜对那位使节的暗中嘲弄,在苏雷纳的眼中,罗马人确实是群毫无修养的种群,就算这位是个东方相貌的异族归化人,看来也混合了很多狂傲、市侩的品性在里面。
“昨天,那个女王可是很恐慌地答应使节,答允提供军役和物资的。”依偎在苏雷纳大腿边的那位马其顿美女,用希腊语轻声提醒到。
苏雷纳笑笑回答说,形势是会变化的,昨夜女王去与他会谈,应该讨论的就是负担的问题,据我的观察,优伯特尼亚王国最近兴建了不少宫殿与要塞,财政不会太宽裕,一定是那位使节提出了竭泽而渔的要求,让女王无法承受,所以优伯特尼亚,乃至亚美尼亚的天平,都可能朝着我方倾斜。
结果,又有一位来自印度的黑皮肤美娘,抚摸着夫君的胳膊,有些谨慎地发问道,“也许这是身为女子的直觉吧,我总觉得这位使节,好像与女王有些**可疑的关系,两个人好像没那么简单。”
那些妻妾都莺莺燕燕地笑起来,当然也有几位附和这位黑美女的观点。另外的则七嘴八舌地说。就算出自肮脏讨厌(听说他们那儿。街巷都是挤在一起,像羊的肠子般)的罗马城,不过那个使节确实长得好英俊,也难怪女王会多着意他几眼了。苏雷纳倒是毫无芥蒂地搂抱了那位黑美女,用流利的印度语回答说,“那在你的眼中,究竟我与他想必,哪位更会让女王的芳心倾斜呢?”
很多妻妾都异口同声地回答。轮到威仪、相貌、修养谈吐,那家伙又如何能比得上您呢?
这下,苏雷纳开心地大笑起来。
他的猜测似乎越来越正确,在当晚的宴会当中,李必达乌斯再度公开向女王蛮横地提出过分要求,“提供一万背负粮食的仆从男丁,充当辎重兵。另外派遣十个步兵大队,以及一千名铠甲骑兵,担任克拉苏总督阁下的侧翼兵力。”
苏雷纳坐在餐厅大殿的左角,继续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似的。开心地吃着餐点,任由女王与使节间激烈争吵起来。而后再以讶异的表情,让翻译将他劝解的话语传达给二位。
“我觉得已经没任何必要再呆在这里了,听说帕提亚的使节团已经到了这里的边境处。”李必达将牙签狠狠地挨个插在了香料酸汤浇小野猪肉块上,就像用长矛刺死一个个敌人般,而后很无礼貌地站起来大发雷霆,“虽然我还会在这个殿堂,接见帕提亚使团,但是就我而言,这个殿堂存在的日子不会很久,盖拉夏国王足足提供二万名步卒,和五千名轻骑兵,所以他的王国才会越来越富裕和强盛,这都是托共和国的庇护。但我现在不希望你明白这点了,尊敬的女王陛下,我们在罗马凯旋式上再会!”
这就代表罗马与优伯特尼亚双方面的交涉已经彻底破裂,次日气喘吁吁的瓦吉西斯,几乎是被他的随从用肩舆抬进来的,背朝上趴在上面,而李必达手持画成狰狞模样的祭司面具,很冷冰冰地站在老者的对面,嘲弄着说到,“我常听说,使节代表国家风貌,海罗德国王是将帕提亚最有朝气的人物派来谈判了吗?”
年已古稀的瓦吉西斯没有精力和这位年轻人斗嘴,他只是断断续续,机械式而程序化的将帕提亚王的意思表述给罗马人:虽然遭到克拉苏私人军队毫无理由的入侵,但伟大的海罗德国王依旧秉承着好生之德,他怜悯数万无辜的罗马兵士,希望他们能安全回到遥远的妻儿身边,不用成为克拉苏个人野心的殉葬品。
“尊敬的老者,我前些日子来到这个小王国时,曾经在马蹄与车辙前,看见一只可笑的虫子,正高举着镰刀般的前肢,做出副要阻拦我前行的模样,然后......”李必达将祭司的面具缓缓戴在自己的脸上,这是费奇亚里斯发出宣战布告时的举止,随后用流利顿挫的希腊语公布道,“我是共和国叙利亚总督马尔库斯.李锡尼.克拉苏的全权代表,特此公布,海罗德就是挡在罗马战车前轮前的虫豸!”
“你们走不到冬都泰西封的,就会化为漫野的尸骨。我以自己起誓,克拉苏,和狂妄的罗马人啊,你们能走到泰西封的话,我的手掌便会长出头发!”瓦吉西斯也按不住怒火,将手抬起高喊道,这个愤激的举动差点要了老人家的命,随后他就伏在肩舆上,声嘶力竭地哮喘起来。
”那就是双方都同意战争了,就让我们彼此的神来决定各自的命运吧!泰西封再见。”
“比提尼亚再见。”老人家也不甘示弱。
山顶的猎苑当中,阿狄安娜苦恼地骑在马背上,眺望着藏青色山巅与雪白色的盐湖,“这些都是你父亲遗留下来的财富,对不对?你一定不希望被任何人夺走,不管是帕提亚还是罗马。”她身后,苏雷纳与几名侍妾,骑着马缓步而来。
阿狄安娜讶异地回眸看着这位贵公子,而后说到,“你会说希腊话?”
“很抱歉我的隐瞒和无礼,因为毕竟是帕提亚的将军,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正常的流程进行了。马上我就要领军前往塞琉利亚了,即便我是如此的仰慕女王陛下,但私人的情感也要等到这场无趣的战争尘埃落定之后再行决定,我只是想问下,关于小特格雷。”
女王的栗色头发在风中飘荡着,最后咬咬牙,对苏雷纳说,“趁着那个愚蠢的使节还在和瓦吉西斯吵闹着,我愿意与您缔结契约,即便背叛姐姐,也不能背叛父亲的遗产。”
斜斜的暗影当中,带着面具的李必达站在王宫的过道上,手扶着廊柱,阿狄安娜走到他的面前,将一块青铜铭文板,交到他的手里,“用这个,就可以取得特格雷尼斯的信任,进入亚美尼亚了。”(未完待续。。)
第10章 白城之变(上)
“你是否有理由为心中对我的仇恨和敌对辩白下,然后累及你的家人蒙受死刑?”一位埃及法老警告附属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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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优伯特尼亚莽苍的原野上,戴着费奇亚里斯面具的李必达袍角飞扬,骑着白马跃上了一处山坡,在山坡下,密密麻麻地站着千人左右的精锐兵力,看来他们驻屯在此已有数日光景,掌旗官举着半人马的徽标旗帜上前,这正是法奥比纳斯属下的昔兰尼军团首席大队,当他们看到总司令官戴上了面具后,明白战争已然爆发,便不约而同地高声欢呼起来!
李必达用手指着天际的射手座,“彼处星光依旧黯然下去,帕提亚人必败,我军必胜。”而后他将面具取下,再用火镰打着,将化为橘色小火球的面具一把抛在风中,“天佑罗马!”
“喔喔喔!”这些大部分来自马其顿、皮奥夏的兵士,很明白总司令官嘴里的天佑罗马不过是句口号罢了,更实际的就是有仗打了,有战利品可以劫掠了,他们纷纷拔出宽刃剑,或者晃动着长矛,随后在优伯特尼亚向导的指引下,朝着女王都城的方向走去。
绵延的队伍边山坡上,李必达指着身边鹰标掌旗官说到,“马上萨博凯慕斯会给您三百枚德拉克马,再辛苦下,将第一军团的鹰标送回去总督的手边。并且告诉他。李必达乌斯已经做好了所有的事。现在他可以前往叙利亚了,我会在冬营时分赶赴彼处与他会师。”那掌旗官啪地行礼道谢后,就在数骑的护卫下,朝着南方奔去。
“开始了,像条鳄鱼般,记住不要回头,在水中永远别回头。”李必达叽咕着,跳下马来。阿尔普和几名持盾奴,将总司令官的铠甲与披风精心地搁在将手伸直的司令官前胸和后胸,而后用肩带与铁环丝丝相扣,勒了两勒,李必达深吸口气,捏捏皮革护腕,重新跳上马背,喊了句,去优伯特尼亚的旧宫,就在前面。
这是阿狄安娜最早的宫殿。也是她与李必达初次滚上床榻的地方,现在被女王暂且封闭了起来。并且派来军队把守,但还是留下相当多的奴仆在此维系整洁,据说女王每年夏季会在此消暑,当名宦官点头哈腰地将李必达乌斯引入宫殿深处的某隐蔽塔楼时,李必达将门推开,里面房间的一个青年顿时举着剑,像头受惊的野兽般,窜上了塔楼窗台。
李必达掸掸身上的灰尘,扫视了下内部的陈设,并不算很差,还有几名颇有姿色的侍女尖叫着东躲西藏,而后李必达大笑着热情张开双臂,喊到,“尊贵的亚美尼亚王子,万王之王唯一的继承人,难道你就蜗居于此了吗?我,来自罗马的李必达乌斯,会将你迎回都城阿塔克塞塔去,你没有忘记吧,当年就是我与克劳狄,帮你从庞培的魔爪里救回去的,不然你早被处死在维利亚山脊上了,那个哥迪尼国王的运气就差点。”
小特格雷有些慌张,也有些激动,连问你究竟是谁,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反正你运气来了,很快就能返回王国,并且重新见到你的母亲,我都知道,你的那个父亲当年迷恋米特拉达梯妹妹的美色,做了那么多荒淫误国的事情,现在居然还要迫害于你这样正直的王子。以前的无需多叙,马上我就护送你回去继承王座和冠冕,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是否希望那个还想屈从在帕提亚前的父亲,继续背负着罗马的敌视和猜忌,活在这个世界上?”
结果万王之王的儿子低低地咆哮了句,冲上前死死摁住一动不动的李必达,“这个国家的一切本就应该属于我,是我在当年特格雷塞塔之战里掩护那个混账成功逃生的,他在被金枪鱼部队追杀时,本都放弃了逃生的希望,亲手将冠冕戴在我的头上,没想到后来居然背信弃义如斯!我眼中没有这样的父亲,你叫李必达乌斯是吧,只要你能帮助我杀了他,扶我登上王座,我答应你,将一半的国家赠送给你。”
“哇哦,可我并不需要,我只需要你为我的军队提供些东西就行。”李必达笑着说道,“也许,具体的条件我们可以在阿塔克塞塔城里再慢慢细谈。”
横亘在崇山峻岭间的“陆上迦太基”,阿塔克塞塔城门前,一骑传令急速冲入,手里举着匣子,高呼着这种信件只有王才可以过目浏览,禁卫军在宫殿台阶上,甲片晃动着发出淅淅沥沥雨点般的声音,从那传令手里接过匣子,再由亲信的宦官穿过曲折的梯道回廊,传到了威信已经衰落的万王之王特格雷尼斯手里,“这确实是苏雷纳的印章,还有那个米特拉达梯女儿的,看来他们确实达成协议,要将我那混账儿子给引渡回来了。”特格雷尼斯在几名贵族面前得意洋洋地说道,“罗马的克拉苏,没有那么可怕,我们伺机而动就可以,只要克拉苏一越过幼发拉底河,我们就准备兵马,准备侧击他的军团,那儿全是一马平川的荒漠地带,是骑兵疾驰的最佳战场,只要和帕提亚的苏雷纳联手,完全就可以将克拉苏私自募集的那些家伙给碾成粉末!”
那几名贵族面面相觑了一下,在心中犹豫着,十年前这位万王之王动员二十万军马,结果在路库拉斯三个军团前惨败的教训,尚且历历在目,那场战役亚美尼亚的贵族死亡人数超过一半,现在我们几位都可以称得上是“幸存者”了,后来依附庞培才免于了亡国的命运,但现在王上又要如此嘛!虽然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惧,不过都没在脸上表露出来,因为最忠心的近侍弥萨罗的下场他们都看见了。
看到没有人有异议,特格雷尼斯就将此事敲定了下来。
他就在阿塔克塞塔这座汉尼拔设计建造的要塞里,等着儿子到来,亲手杀死他,没关系他还有其他的子嗣,现在只需要个不与自己作对的儿子,继承这个强大的王国。
当然,在朝着亚美尼亚皮提芬亚峡谷进军的引渡队伍里,坐在四头牛拉车里的小特格雷王子,心中也充满了要见到父亲的渴望,那也是种要手刃对方的渴望。
队伍里,大部分是法奥比纳斯属下假扮的,他们统统穿上了东方风格的鱼鳞甲,有的还别上了亚述或波斯弯刀,打着米特拉家族的太阳旗标,李必达骑着马,亲自走在拉车的旁边,眼睛注视着峡谷两边的云雾,觉得自己就是个走向骰子前的赌徒。(未完待续。。)
第10章 白城之变(中)
特格雷尼斯全身**,坐在王宫的浴室前,几名年轻的宦官举着神像长柄银镜,搁在他的前后左右四面,剩下几名宫廷理发师正平息静气,快速地用钳子、镊子替年事已高的万王之王拔除两鬓、额角与脖子上的衰发,或者杂毛。完工后,理发师又将虎、狮子与河马油脂提炼的精油,轻轻地涂抹在特格雷尼斯的发辫上,细细盘起后,理发师纷纷长吁了口气,挨个倒退告礼退去。
这会儿,万王之王走入了蒸汽浮动的浴池当中,精油散发的香气,渗入他的鼻孔里,对他来说是种春情的刺激,他现在也越来越需要这种药物了,身体、精力、雄心一项一项跟不上,觉得自己就像个瓜子渐渐褪掉的衰老狮子,看着周围众多年轻流浪狮子不怀好意地绕来绕去,还企图保住自己的妻儿和领地。这时,他在烟雾当中,看到浴池对面壁龛里,摆放的石膏头像,那是他最爱的弥萨罗的雕像,若是他还活着,现在也应该成为这个王国的宰执了吧?弥萨罗是那么年轻美貌,那么忠心耿耿,那么精通政务,想到此特格雷尼斯也只能叹口气,独自呆呆地仰面而上,靠在浴池的边沿,不管如何他可不甘心放弃这种权力,既然优伯特尼亚将他的儿子给押解回来了,那么在圣山祭典时就得公开在贵族大会上把小特格雷给处死,并且宣告倒向帕提亚这个事实。
按照亚美尼亚的一个奇怪的习俗,或者说得更准确点,是从遥远的古亚述帝国传入的。就是在圣山祭典前三日内。身为国王的。必须在深宫的浴室里洁净自己,并且从民间找出个相貌与自己类似的,不管是耕人奴仆,还是贩夫走卒,都把把他抓入王宫里来,戴上冠冕,是为短期内的“伪王”,虽然臣子、贵族与宦官都知道这位是假冒者。但依旧要将他当作真正的王者看,定要锦衣玉食,伪王看中那位侍女,也可以随时像真王那样“临幸”她,但王后和妃子自然是不允许触碰的。待到圣山祭典那天,这位伪王就会被脱下冠冕,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被送上亚拉腊山上处死祭天,平息天神对这个王国的不满,作为真王的替身受死。
这时。浴室外面的走廊上,禁卫首长加斯巴面色凝重地走来。对着浴室门前的几名执剑的官兵低声言语了会儿,而后那批禁卫甲兵便在加斯巴的带领下,悄然离去。而后,踏着地板,马刺叮当,又是批带着马其顿护鼻盔的披甲兵士沿着那边走廊而来,他们走到门前,就侍立在那儿的宦官尽数驱散,接着几名兵士将门把手死命拉住,带头的则举起个铁钩,轰然将吊在门廊上的巨大锻铁栓钩下,横在两边的门首间。
浴池里的特格雷尼斯,听到外面的声音,本能警觉起来,他急忙全身**地冲了上来,沾上水的地板实在是太滑了,他连滚带爬地用手怕打、拉扯着沉重的青铜门,伴随着刚才在打盹的几名奴仆的惨叫声,特格雷尼斯颓然坐在门前,惊骇和畏惧从四面而来——他精心挑选的贵族子弟组成的禁卫军,为什么会突然悖逆他,为什么!
这时,在王宫后面的巨大别院当中,所有的禁卫军都手持旗帜,肃杀地站在那儿,原本在此工作的磨坊工人、面包师、餐点厨子与浣洗女奴们,都被赶到了处墙壁的角落里,六神无主地抱作一团,直到睽违的王后奥特裴丽,在一名身材高大的靛青武士的护送下,坐着肩舆杀气腾腾地步入来,她看到所有的军官都在仰视着自己,就很直接很公开许诺到,“当年我也曾希望与罗马为敌,但现在在情势面前,一切的想法都是那么脆弱,对方的使节就在阿塔克塞塔的军营当中,所有的贵族与将军都不愿意投向帕提亚,而邻边的优伯特尼亚、盖拉夏皆是如此态度,亚美尼亚没必要成为牺牲品,我会负责去向王上说项,但是王上这段时间不可接触任何奸佞,还有宠妃们。至于忠诚勇敢的兵士们,罗马的使节许诺,一旦两国达成美妙的和平后,你们每个人都有五百枚德拉克马的赏赐,还有相当的土地。”
随后王后扫视了下整个身边,并没有任何兵士用刀剑提出异议,便指了下加斯巴,对方立即上前半跪在肩舆前,“马上就将王的所有宠妃、随从宦官,包括其他子嗣处理掉,动作快点。还有,将李必达乌斯将军迎入王宫里来。”
入夜时分,从军营里走出了一支打着松明的队伍,沿着城墙和山脉梯道蜿蜒而上,墙壁间严阵以待的弩砲和棒投器密密麻麻,在队列前面骑着白马的李必达,额角上密密渗着汗珠,寒冷的秋夜当中,兵士嘴里开始呼出阵阵白气,他看着隐隐在夜幕里反射着白色光芒的一体的王宫与要塞,知道这万一是个陷阱,自己和所有的手下都逃不了的,从他踏入阿塔克塞塔那一刻起,这种非此即彼,在生存与死亡间的抉择便以注定。
城门轰隆隆地打开了,火光尽头,内里毫无可辨之物,李必达咕噜了下喉咙,随后在前,提着缰绳,腿子提在猫头鹰的后腹部,马提亚与阿尔普一左一右伴随着,快速地冲了进去。
接下来,他就看到,一排排跪在墙边,用绳索与布条蒙住眼睛,勒住嘴巴的男女老少,正在被亚美尼亚的禁卫军挨个砍下头颅,尸体横七竖八地被提到了排水渠里,李必达带着卫队静无声息地穿了过去,在远方一点的校场,他又看到许多人在挖掘着,似乎是掩埋尸体的大坑。这时,毕都伊塔与一位禁卫军官上前,冲着他颔首,李必达就明白事情已经成功了,心头的一块石头迅速落地,打着马鞭就从屠宰场越了过去。
那个由陶土匠扮演的伪王,还在傻痴痴地坐在正殿的宝座上,他的眼前到处都是提着剑的武士在晃动,也有衣着华美的男女,有的在到处躲藏,有的被当场杀害,没有任何人关心他,他也只能呆在原地,一丝一毫不敢乱动,突然王后在一帮侍女的伴随下,轻轻坐在了他身边的小王座上,这可是正牌的王后啊,风韵犹存,突然还对他浅笑了下。
伪王生生地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
第10章 白城之变(下)
正殿大厅的血泊间,一个身着戎装的将军,在部下火把的簇拥下,顺着台阶走了上来,好像在观赏出盛大的血色戏剧。王后奥特裴丽亲自朝他行礼,而后又坐下,对方盯着伪王看了下,饶有兴致地说,“原来这就是贵国圣山祭典前的伪王,相貌似乎与万王之王类似,但是这身气质,裹着王者的衣物也是凸显不出来的。”
这会儿,已经有大批奴仆匆匆上来,开始运走尸体,擦洗血迹了,奥特裴丽微笑着对李必达说,这位伪王并非今晚议事的核心,留着他自有用处,”与此相比,我更关心我那漂流在外,刚刚返回来的孩子如何。”
“王子殿下,不,是未来的万王之王,圣山之巅的雄狮,自然是安全的,我增派了整整一个步兵大队在军营里卫护着他,而且军营官长据王后的介绍,也是十分忠诚之人。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尊贵的王后,你我筹划这件事已经很长时间了,算上您妹妹优伯特尼亚的份。”李必达接着做出个噤声的姿势,“不过就算如今胜券在握,王子殿下还是不宜出面,为了最终的一锤定音。所以,我再次代表共和国询问您,王后阁下啊,能否保证亚美尼亚与罗马的友谊?能否真正杀伐果断?”
“这是自然。”奥特裴丽很轻松地回答说,“事情成功,来年鄙国将兑现承诺,提供给您一万名骑兵的仆从军,如何?”
当然很好,李必达慨然许诺。并保证小特格雷的王位在共和国的认可下。必将稳若泰山。而且随着共和国与帕提亚冲突的加剧,您儿子的重要性会越来越凸显出来,得益的永远是贵国——当然,这个事情暂时也要保密,马上我有两个军团,另外还会再问克拉苏阁下再要半个军团来,就是叙利亚第四军团,我听说克拉苏在急速航海来小亚时。这个军团的司令官差点淹死,船只和人员丧失了一半。
这两个半军团,必须潜伏在亚美尼亚边境上,“总之,不要让帕提亚的细作发觉阿塔克塞塔内有很大的异常,继续保持外部的一切,所以的事情都在今晚解决好。”说完,李必达笑着对那位不知道各位在说啥的伪王鞠躬行礼,而后告退离去。
次日清晨,阿塔克塞塔的王城。所有都十分正常:伪王依旧假模假样地坐在王座上,宫廷内的异己全部肃清完毕。城墙的卫戍仍然严密,而对王城下市集里的民众而言,昨晚似乎也就是听到了军营里有军队的调动声音,但这对一座王国的心脏都市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谁都知道,现在整个小亚与叙利亚,都被战争的阴云笼罩着。
那个门窗被完全封死的浴室里,油灯已经慢慢枯萎了火光,真正的王,特格雷尼斯目光呆滞,看着黑暗渐渐如潮水般,将屋内给彻底淹没,这段日子他没有吃食,没有饮水,饿的话蘸点膏油和精油吃,渴的话还有浴池里的清水可以饮用,对的,他暂时没死,看来叛变者也没希望叫他死去的样子,始终是死死看守着他,没有进来处决的意思。
不过问题是,距离圣山祭典还有整整一个半集市日,当然这时间对特格雷尼斯来说,只是个模糊的概念罢了,失去火光的浴室暗无天日,几名宦官已经自杀,因为他们知道不管哪派得胜,见到这幕的自己都必须得死,万王之王就坐在撞柱而死的尸体间,沉默地坐着。
等到一个集市日过去后,所有的膏油什么的都告罄,他开始在无奈下吃自己的粪便,原本设想自己可能会遭遇这么一天,应该说是有的王者都有如此的顾虑,王座上随时悬着把达摩克里斯剑,“那时候就轰轰烈烈的死去吧,要不失王者的风范”,彼时坐拥王宫、雄师和权柄的他慷慨地想着,但事到临头了,他发觉,就算吃带着恶臭的排泄物,自己也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这时是该赞美生命的顽强呢,还是自嘲贪生怕死的执念呢?
终于,在圣山祭典前一天,青铜门轰然被打开,特格雷尼斯全身**,捂着毛发散乱不堪的脑袋,窝在片臭气熏天的粪便堆里,被突然射入的光线照得无法开眼,他的身体也十分衰弱,连话都说不出,但几名如狼似虎的兵士,大多是昔兰尼人军团所属,亚美尼亚禁卫军首长加斯巴断然拒绝了处死王上的要求,他认为叛变可以,但弑君是万万不行的,只有让外来人操劳了。
这几个兵士将特格雷尼斯的发辫抓住,将他像牲口般拖出来,对方目光涣散,嘴角微张,不知道在表述些什么,某名兵士将一根带刺的铁棍伸入他的嘴里,狠命搅动了几下,这位真王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的舌条、牙齿全部化为碎沫沫,“给他穿上王的冠冕与衣服”,带头军官用带着色雷斯土腔的希腊话喊到,手下将胡乱将些华美的内衣罩袍,套在了满嘴是血,像条死鱼的特格雷尼斯身上,接着把他一路架到了喷泉的庭院当中,奥特裴丽站在那儿,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竟然笑着对身边的伪王说,“你要演出的戏目,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闭幕,不过也很简单,往后你就是中风的症状,我会赐一所阔绰的宫殿给你,美食、侍女都不会缺乏,你只要在里面享受,不要出来就行。”
那伪王瞪大了眼睛,满是那种市井小民的夸张讶异,看看王后,看看半死不活的真王,又看了看周围沉着脸的甲士,而后轻微地说了几句话语,想必是对开出的条件感到满意。
几名王后的亲信宦官,将真王扔到了一个轿辇之上,用绳索将他捆绑好,送出了王宫的正门,无数亚美尼亚贵族在门前用战车列好了阵势,当他们看到“伪王”被抬出,“真王”与王后在禁卫军的簇拥下,对所有人挥手致意时,都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亚拉腊山顶,被解开绳索,除去头套的特格雷尼斯,跪在雪和草地上,几名昔兰尼人军团兵士在擦拭着剑刃,万王之王冻得瑟瑟发抖,他看了眼远方的峻岩,而后突然天横倒,一只鹰在他的瞳子里展翅掠过,魂灵出窍的瞬间,他看到了,还是那么年轻的弥萨罗自天际落在岩石之上,微笑着牵着他的手,慢慢升腾远去......(未完待续。。)
第11章 奇诺多夏 奇诺多夏(上)
“过去有个大王,叫安提柯大王!”——叙利亚战胜后,罗马军团嘲笑塞琉古的军队虚有其表
朱柯玛,叙利亚北部越过幼发拉底河的要冲,克拉苏的前锋,共四个军团的军力已占据此处,并迅速在河面上搭起一座坚固的浮桥,至于叙利亚总督尚在盖拉夏处理着自己的“事宜”,所有的行动都托付给首席副将欧塔古维斯和财务官喀西约,而李必达也率着麦德捷卫队,取道亚美尼亚的特格雷塞塔平原,在朱柯玛与他们会合。
圣山祭典后,亚美尼亚的一些大贵族被宣召入宫,而后就莫名失踪,他们大多是之前与特格雷尼斯王后宫妃子有亲缘关系的,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并且在不动声色下,边境戍军慢慢被禁卫军所取代,不久王后奥特裴丽发出话来——万王之王在祭典后突然中风,也许是得到了神的召唤,现在在密宫深处养病,除了祈福的祭司外,闲杂人概不得入宫,至于王政由她暂为代摄。
而同时,亚美尼亚、盖拉夏与优伯特尼亚,不分大小强弱,各国都开始了军队动员,穿梭在峡谷和密林间的信件纷飞如雨,各种纵横捭阖的戏码不分时段地密集上演,战云沉沉。
当李必达骑马上前时,喀西约正躺在河边向阳的山坡上,背后他的帐篷冒着炊烟,正值晚饭时分,“我们正在以大队为单位,扫荡河川两岸的城邦,希望能在和帕提亚决战前。获取稳固的后方。”
“这儿的马其顿和希腊僭主态度如何?”李必达跳下马来。坐在喀西约的旁边问到。
“一半态度**地支持。一半态度**地对抗。”喀西约带着玩笑的口吻回到,“朋友随时可能和敌人互相转换,相当多的阿拉伯酋长与希腊僭主来投效,说要提供辅助军队,但他们明显居心叵测,和小亚的附庸国诚意不能同日而语。”接着他起身,用手里的棍子搅了搅吊锅里的豆汤,自语道“我到现在一直在劝说首席副将。不要拉他们的兵士来,那样是不可靠甚至有害的。只需要他们提供谷物和船只,到时候我们的队伍就沿着幼发拉底河前行,会大大降低危险。”
“要是总督要求继续前进呢,朝着美索不达米亚河间的荒原前进。”
面对李必达这个质疑,喀西约显得很激动,他说克拉苏确实不断地发布命令,因为先前比布鲁斯在担任总督时,为了抵御帕提亚的袭扰,确实将一个卫戍军团拆分开来。分散驻扎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据点当中担任前哨,而克拉苏就要求四个军团向这些人靠拢。以免他们在开战后被帕提亚大军各个击破。
李必达笑着说也许他是对的,现如今最好的计划,便是你们七个主力军团齐头推进到巴比伦城,而我的偏师南下直驱塞琉利亚,这样帕提亚必然手足无措,陷入被动。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去蒙蔽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吧!”明显喀西约对李必达疯狂的计划不以为然,而后偏师司令官又提出不情之请:将第四军团的余部,全部给我统括。
克拉苏的七个军团,实则全是他用私财募集的,元老院还未来得及给予合适的正规番号,因为他连执政官都任期未满即急匆匆赶赴东方,所以对外只是统一以“叙利亚”称呼,但这些军团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的,最强的是第一和第二军团,都是庞培老兵复役为组建骨干;而后是比布鲁斯原本在叙利亚所有的国有军团,多次与犹太叛乱和帕提亚袭扰部队作战,也算是颇有胆勇,即第六和第七军团;最无法信任的是三、四、五军团,大多是各方来的用钱弄来的散兵游勇,其中第四军团还在海运过程里,半数栽倒海底下喂了鱼。
“第四军团情况确实很糟糕,他们的司令官巴.保卢斯还在担架上养病,兵士大部分丢了半截魂,装具与辎重也损失很大。”喀西约显然也不想这个问题军团成为将来战场上的累赘,颇有些心思要托付给李必达,但他说还需要从首席副将那儿过个程序,“毕竟一切他说了算。”
结果欧塔古维斯很是爽快,“既然你认为两个辅助军团不足以牵制敌军,那就再给你半个好了,保卢斯也划归你的建制下。”
当晚,李必达携带足有几辆骡车的金钱,来到了第四军团营地里,随后站在临时搭就的讲台上,对所有人喊到:“这儿的条件是非常艰苦的,我也了解司令官保卢斯阁下还未见到敌人,就损失过半的惨淡心情,但这不是第四军团裹足不前唉声叹气的缘由。我们的后盾是叙利亚行省,乃至整个共和国,给养很快就会送达。”
结果很多兵油子和新兵都大叫大嚷起来,抱怨李必达是在糊弄他们,因为这么长时间第四军团连军鞋都配不齐,很多人是踩着砂砾行军的,更不要说医药、装具这些高级东西,行省总督因为我军团是临时招募的,待遇上对我们就是特别冷漠。
“这些全是暂时的,同袍们。我庄重地承诺,不到两个集市日,就会有几十艘大船,从塞浦路斯运来木材、军鞋、石弹与箭矢,还有许多骡车,会从塔尔苏斯城运来谷物、面粉与酒水,另外盖拉夏人还答应给我们军团补充八百匹驮马,运送辎重营帐。好日子快来到了,因为现在第四军团归我负责了,还有——萨博!”李必达打了打手指,萨博凯穆斯立刻将几个大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雅典、米利都铸造的优质银币,“军队有了给养干什么?不是坐吃山空的,是要用来打仗的,那样才能有越来越多的战利品支配。马上我们就有个大目标,但是现在还得保密,我们先每人分发五十枚德拉克马,待到出军直到胜利时那段时间,每名兵士每天额外再发一个德拉克马的津贴,胜利之后战利品全归我第四军团享有!”
在军团司令官保卢斯的首肯下,几个百夫长首先将信将疑,上来领取了现成的津贴,随后兵士们受到鼓动,也纷纷上台,“必须得感谢您,李必达乌斯将军,但我现在最缺的还是百夫长,特别是个首席百夫长。”
“我属下有个叫提图斯.波罗的,完全可以胜任,但是你要帮助他,把他的酒瘾给戒掉。”李必达笑眯眯地建议道。(未完待续。。)
第11章 奇诺多夏 奇诺多夏(中)
保卢斯因为在海面上差点丢了命,现在依旧非常虚弱,但和李必达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两句,两人很快就叙起亲缘来,因为都是埃米利乌斯家族的,境遇也很类似,两人都是婿养子过继来的,再加上李必达赠送对方整整两个成色最足的优卑亚塔伦特银,所以很快熟稔起来。摆平司令官后,李必达很快安插几个骨干百夫长进去,接手了几个相对面貌比较好的百人队,特别是波罗得到总督手令,担任首席百夫长后,对第四军团的操练陡然严厉起来。
兵士们明白了,亮闪闪的银币摆在面前,确实薪资是其他军团的两三倍,但既不能像其他军团的同袍那样,到驻地周围的营市去逍遥快活,又不甘心将钱财推回去拉倒不干。开始冬营的每项指标都很苛刻,李必达嘱咐波罗,重新将当年他在卢西塔尼亚训练乌合之众的秘诀给祭出来,步兵们就是每天修营盘与围墙,即修即推,明日再修,百夫长用手杖在一旁招呼着,结果冬训开始前一个月内,没有一个军团比得上四军团的刻苦训练。
但从盖拉夏赶来的克拉苏,却对几个军团的操练水平高低不感兴趣,他在短暂会晤完军团将佐后,就将无数装着金币银币的陶瓮,用一个军团配属的驮马队拉着,在距离幼发拉底河二十罗马里的班比昔神庙里建立了金库,继续他在小亚的那套:有义务提供仆从军的王国,可以交付相当的金钱来抵押,克拉苏再度将主帅营地变成了个商站和会计所。
“他不像一位将军。更像是位放高利贷的。”有时候。喀西约公开就对军事护民官或百夫长如此抱怨道。
对李必达调达物资。拉走第四军团的做法,克拉苏也是毫无介怀地就事后认可了,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秤盘之上,军营的事务他觉得让欧古塔维斯总括,所以将所有的印信都扔给了他,在两路军队里他觉得一路给喀西约,一路给李必达也可以了。其他具体的事务,不要再来麻烦他。因为他现在正在精确核算打通道路后,每条商路经由的路线,囤货的场所,运输的费用等等。
如果克拉苏是在战场上,他这样的作风无疑是让将佐们可自由发挥的;但问题是现在战事尚未发生,他如此的举止,只会让军团纪律训练满是废弛,兵士们有的呆在营里无所事事,有的则到处脱离岗位乱跑,不断有假扮为贩子的帕提亚细作混入煽风点火。刺探情报。
但李必达所在的第四军团营地里的正门前,已经悬起六七颗细作的脑袋。并且得到自主权的李必达,开始在四军团的百夫长联席会议上正式提出了攻击计划:一个集市日后,就折北,攻击在亚美尼亚南部边境的奇诺多夏城。
“我的承诺兑现了,所有的军鞋、谷物、器械物资都补足了,虽然四军团现在只有六个满编大队,但我也要使用,我夺取奇诺多夏,并非是觊觎这个小邦国可怜的资产,到时候全部分给兵士就行——而是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的重要。”
随后,萨博代替了李必达,开始展示方案,奇诺多夏城恰好位于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与亚美尼亚南的三角地带,我们一旦取得此地,海罗德就会觉得头上悬着把锋利的宝剑,寝食难安,他们军队的调度路线也会随时被我方偏师切断。另外,奇诺多夏城五十罗马里开外,有个罗马的小卫戍地点,根据可靠情报(阿狄安娜提供),那儿的僭主阿波罗纽斯极度仇视罗马,并且已经投靠了帕提亚,开始摩拳擦掌,要对小卫戍据点下手。
“我们是否要去增援?”保卢斯提问到。
“现在来不及了,另外我们也需要对阿波罗纽斯开战的借口。”李必达很冷地回答,他早在预谋这场突击行动了,但先前阿波罗纽斯很狡猾,始终抓不住他的把柄,但阿狄安娜成功地挑唆了他:女王以同时起兵响应帕提亚为借口,终于让他动作起来了,要拔除罗马的据点。
不久消息传来,驻屯在奇诺多夏的叙利亚第六军团一个百人队,被阿波罗纽斯属下三千甲兵围攻,全部被俘或被杀,而此刻四军团的六个大队,已经走完一半的行程,出现在奇诺多夏一百余罗马里外了,他们早有预备。
“奇诺多夏,奇诺多夏!所有的百夫长,要以这个为口令,全力督促兵士前进。”骑在白马上的李必达,不分白天黑夜地喊着,鼓舞着士气,在一处浅浅的河川里,第一个跳入了水中,淌着逼近对岸,阿尔普的卫队紧随其后,四军团的其余官兵见状,也只能排成纵列,忍受着严寒,蹈水而进。
这时候,对面河岸出现了奇诺多夏城的队伍,大约千余人,一半是希腊式样的重装步兵,一半是从四周山民里招募来的弓手,结果他们成了麦德捷卫队新式仿帕提亚复合反曲弓(李必达首先让卫队先装备实践),数百名努比亚射手箭无虚发,在踏上河岸就便集结队伍便射击,射程居然也达到了相当厉害的六百罗马尺,而那些山民的弓只能达到四百罗马尺,因为他们的弓材料实在是太粗糙了,许多人带着密密麻麻箭矢,伤痕累累地败走脱离,而重装步兵的铠甲上更是被射得如刺猬一般,使用圆盾和长矛还在结阵抵御,结果被上岸的罗马人竖起骑兵砲后,几发就轰散了。
短暂休整后,李必达将部队分为两阵,轮番追击,最后在晌午时分看到了奇诺多夏的城墙。阿尔普一马当先,利用麦德捷卫队的机动灵活,始终没停下脚步,死死咬住城邦军的后卫,和对方的败兵一起涌到了城门前,而后使用长杆挑着风箱砲的油罐,点火烧毁了木制的城门,随后他们将盾牌背负在头顶上,准备在瓮城处和敌人激战时,但却发觉对方根本无心坚守,到了傍晚时刻,又有几个百人队爬上了城头,奇诺多夏陷落已是定局了。
“入城后,全部处死,钉上十字架。”李必达骑马在城下来回疾驰,大呼道。(未完待续。。)
第11章 奇诺多夏 奇诺多夏(下)
李必达的命令只是恫吓而已,入城后的第四军团确实进行了短暂而有效的劫掠,但只要是呆在原宅地不动的奇诺多夏市民,生命还是得到了保障,但财产就很难说了,兵士委员会将集中虏获的财物,进行了高效的折算后,就用部分金钱先垫付上去,分发给“立功将士”们,而后将财务沿着安全的河沿,用所属的驮马队运往班比昔神庙,去找克拉苏总督核算兑现了。
真正遭殃的是僭主阿波罗纽斯,作为战胜的标志,李必达是不会放过这位的,他和自己的佣兵卫队被挤压到了河川边,既没有桥梁也没有船只,很快就为自己的愚蠢妄动付出代价,和妻儿、将军一起被罗马人用剑杀死,而后四军团模仿亚述人的习惯,将他们的左耳和左手统统砍下,装在麻袋里,和战利品一起送回总督的冬营当中。
接着,第四军团迅速占据了城中的塔楼、堡垒和神庙等要害处,并在通道上设立了警戒的哨卡,将所有的市民驱赶出去,允许他们携带必备的用具,如锅灶、毯子、石磨、衣物和帐篷等,并且分发给他们部分面粉与谷物,用木栅将这些人圈了起来,派遣了一个步兵大队看守。等到第三日,新的命令在木栅营地里下达:罗马叙利亚总督府征用了所有人,以吃食和银钱为补贴,发给他们一些器械牲口,并派军人为监工,开始拆毁郊区的农庄和房子,获取的砖石、木材用于将奇诺多夏城扩充翻修。
李必达的计划要求是,重点是加固城墙。沿着奇诺多夏外围再修筑道外墙。这个外墙是复式结构。前面是齐到人腰部的半墙,用于阻隔帕提亚人的战马冲锋,半墙和后墙间是道标准的罗马式壕沟,里面插满了尖头木桩,后墙高达八个罗马尺,用土垒起,外面敷上石块,并且竖起了抛石机与棒投器。在外墙和原来的奇诺多夏旧城墙间。不但地面上立起了营地、仓库、马厩,而且在空中搭起了两道简易的飞桥,方便人员往来作战。
这个工作量是很庞大的,闹得四军团不但将城里的市民全部逼上阵,还在整个城邦征发劳力。
当阿波罗纽斯的耳朵和手,抵达朱柯玛的冬营里,克拉苏激动万分,即刻在营地里设立了朱诺、阿波罗与努马王的祭坛,将这些败死者的尸块混合牛的内脏、耳朵公开献祭,此时他的儿子小克拉苏。恰好带着两千名凯撒捐助的爱杜伊骑兵,前来会合。并且带来了高卢总督的亲笔慰问书信,与相当于三百优卑亚塔伦特的馈赠,凯撒的书信里面,大大将克拉苏的“兵贵神速”的行动夸赞了番,并且再度给这位老人打气,“媲美亚历山大大帝的功业就在眼前,千万不要忽略了决心和热情,将罗马共和国的朋友们,从帕提亚的铁蹄下拯救解放出来。我可以预见,待到两到三年后,您凯旋之时,美索不达米亚乃至巴克特里亚地区,将有三百个到五百个,被解放的自由都市星罗棋布,共同效忠讴歌共和国的伟大,那将是何等壮观的情形!”
暗中凯撒给李必达专人的另外个密信里,是这样描述的,“克拉苏的军队使用不当,他将精锐有战斗力的留在朱柯玛、安条克驻防,而带着匆匆组建的三四个军团,准备深入不毛之地,并且他的骑兵与弓箭手太少,你得见机行事,不要充当殉葬品。”
放下凯撒的信件后,李必达长长叹了口气,对萨博与阿尔普说到,马上万事都得靠自己了!
相同的时间,帕提亚帝国的冬都泰西封,传令的骑兵将奇诺多夏的悲惨消息禀告给了海罗德,对方面色铁青地将这卷信息递给了身边的苏雷纳,“迦勒底的占星官告诉我,在这个冬季,射手座的星光将极其暗淡,我们真的没有运气了吗?”
苏雷纳了解完情况后,就很清晰地告诉国君,“不要被奇诺多夏的战况所打倒而颓废不堪,我的‘阿萨西斯’(帕提亚人称呼国君的尊号),现在集合在泰西封的七大荣族武装,依然有不下十万之众,虽然您的弟弟明达兹还占据着塞琉利亚城作乱,但克拉苏也好,还是奇诺多夏的罗马军队也好,想要靠拢他,必须要穿过两道大河间的荒漠地带,我们依旧可以稳操胜券。鄙人的计划是,阿萨西斯您带着其他的军队,北上前去夺取奇诺多夏城,吃掉罗马人的偏师,优伯特尼亚与亚美尼亚的军队会南下配合您夹攻,并且分出部分军队,交给塞尔希思与瓦吉西斯带领,继续围攻您的弟弟,不让他自由活动——而我则带着私族骑兵,外带两河地域的仆从步兵,在叙利亚沙漠迎战克拉苏的主力。”
“你如何得知克拉苏一定会深入到叙利亚沙漠?”
“因为细作回报了,奇诺多夏的阿波罗纽斯战死后,朱柯玛的罗马人都得意忘形了,那个叫克拉苏的自负贪婪之人,公然要求叙利亚和耶路撒冷的神庙缴纳金钱给他,另外他还恬不知耻地让所有的部下,都尊称他为‘凯旋将军’,我们只要攻击孤军戍守的一处罗马据点,很容易就能调动他带着主力来决战,然后他的首级就能得偿夙愿,凯旋罗马了。”苏雷纳带着轻佻的语气说道,而后他将手指勾了下,一个胖大的披着白色袍子的阿拉伯酋长满脸堆笑地上前,苏雷纳介绍说这位名叫阿克巴鲁斯,是红海直到佩特拉地带最有权力和财富的尊贵人士,并且他还希望协助帕提亚打败罗马人,因为克拉苏的政策,妨害了他的财源。
“我以前曾经帮助庞培将军攻打过耶路撒冷,以及红色之城佩特拉,对罗马军队的方方面面,我自认是非常熟悉的,能够完全地配合苏雷纳将军的妙策。”那个叫阿克巴鲁斯的胖子,很有自信地说着,脸上的赘肉因为欢笑挤成几团,根本分不清楚五官了。(未完待续。。)
第12章 引诱(上)
“群众就像海洋,一般情况下是宁静平和的,但一旦有风吹来,立刻波涛汹涌。”——蒙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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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海罗德准备开口询问阿克巴鲁斯需要何种赏赐时,一旁的苏雷纳就大声地说到,“只要你能够成功将克拉苏诱入沙漠,那么整个底格里斯河与红海间的航运就全交给你打理了。另外,战胜后的我将获得叙利亚与盖拉夏的封赏,到时那儿与黎凡特间的贸易也交由你来垄断。”
阿克巴鲁斯的小眼睛精光闪闪,顿时点头哈腰,感谢苏雷纳的好意盛情,就仿佛对方才是帕提亚的国君般,在苏雷纳身后的海罗德,反倒备受冷落起来,带着华美冠冕的他,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眼角对着浑然不觉的苏雷纳闪过一道凶光,转瞬即逝。
他的父亲弗拉底斯三世被暗杀时,他本人正镇守旧都,位于帕提亚兴起的深山之地,但自从这个帝国成为个帝国后,基盘无疑不在荒凉贫瘠的高原,而是在两河间那繁华如星的城市之上,但不幸的是,在泰西封和塞琉利亚,陪伴在父亲身边的,始终是他的弟弟明达兹,他和住在那儿的希腊僭主、犹太王族和阿拉伯酋长关系比较密切,现在能掀起叛乱也是得到这些人的支持,自己呢,虽然得到了苏雷纳家族的认可。并且被他们家族戴上了王的冠冕。不过始终生活在七大荣族的阴影之下。现在苏雷纳竟然无意识地开始替他“封疆裂土”,简直是无法忍受,颜面扫地,到底这儿谁才是阿萨西斯!?
但是海罗德还是压抑住情绪,将颤抖的手指悄然缩到了袍子的下面,强笑着跟进,说苏雷纳说的赏赐是完全正确合理的,我也毫无意见。
泰西封的郊外。底格里斯河的河洲上阿娜西塔神庙,冒出了缕缕祭祀的烟火,苏雷纳手持旗旄,站在校阅的山丘之上,他的私军——一万名手持反曲弓,外带短剑与斧头的轻装骑兵,高声吟诵着口号,围绕着山丘,分成几个内外相连的大圈,不断绕行奔跑着。搅起的烟尘遮蔽了上空。而在泰西封的北门,国君海罗德的公军:大部分由帕提亚年青贵族组成的重装步骑。大约五千名精甲重装骑兵(苏雷纳只有两千名不到),二万名轻装骑手,外带同等数量的轻装步兵,还有数千名希腊化的重装仆从兵,浩浩荡荡朝着奇诺多夏城扑去。另外还有部分人马,在底格里斯河上搭建了许多轻便的浮桥,渡了过去,加强了对塞琉利亚城的围困(泰西封与塞琉利亚城基本属于隔河对望的位置)。
这时候,已是开春的季节,罗马冬营处周围的一些民众,开始吆喝着耕牛,在小麦田里播种一年的期望,班比昔神庙里,前来的阿克巴鲁斯酋长,正在巧舌如簧地蛊惑着,所有的将佐,包括从奇诺多夏前来述职的李必达,分列坐在神庙厅堂的两侧,听着这位酋长的天花乱坠:
“现在的局势已经定啦!帕提亚那些可怜的家伙,连税收最丰富的城市塞琉利亚,都被叛党给占据了。他们的马匹、兵士都缺乏给养和薪资,总督阁下完全能穿过朱柯玛的浮桥,只要疾行几个昼夜,这对强壮的罗马兵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事,就能抵达巴比伦与塞琉利亚,因为这两座城市相差没有一百个罗马里,还有极好的饮用水,占据了这两处,再配合李必达乌斯将军的奇诺多夏,所有美索不达米亚的民众、商人都会投降您的啦!鄙人甚至怀疑,中途不会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战斗。”
结果阿克巴鲁斯的长篇大论,最后被喀西约无情地怒喝打断了,这位年轻的财务官极力劝告所有的人,“帕提亚的主力大军已经出动,其战力绝非是先前的小小僭主所能比拟的,叙利亚边境的一些要塞驻军已经和他们交手,许多人逃回,更多人被俘被杀,因为帕提亚人毫无疑义地使用了新型强劲的弓箭,并且叙利亚沙漠可以任由他们的军马驰骋,他们是在诱导我们前去,随后使用骑兵和弓箭将我军包围歼灭,居然还有居心叵测的人说敌方缺乏马匹和武器?总督阁下,我们不能再蒙蔽自己的双眼了,我身为财务官必须提出这样的方案,那就是全部让前突的要塞驻军尽数撤回,能撤回多少算多少。随后整个远征军,四个军团沿着幼发拉底河右岸,三个军团沿着左岸,夹河驻防,并且招募大量当地的轻装弓手入伍,足以让对方的轻骑兵铩羽而归,随后我们再发起追击,总之不能将制动权交到帕提亚人的手中。”
喀西约的方案,得到了包括首席副将欧古塔维斯在内大部分将佐的赞同,甚至连克拉苏的儿子也说,如果这场战事是由凯撒指挥,他必定会尊重喀西约的意见去执行的。闹得在场的克拉苏有点犹豫也有点恼火,这个叙利亚的战场,他是没有见识过的,毕竟他之前的军事生涯,几乎就在意大利本土,只要追着那些斗剑奴的队伍,不断地拖垮他们,逼迫他们回头决战,就会无往而不胜,但这种连国界线都无从谈起的鬼一般无边无际的荒原,还有面目战力都飘忽不定的敌军,让克拉苏感到无所适从。但是远征已是箭在弦上的事情,穿过沙漠作战是毋庸置疑地,难的是对时机的把握,这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于是,克拉苏将渴求释疑的目光,转向了他最好的两位肱骨朋友,申索瑞努斯和梅加贝身上,结果前者认为应该绕道亚美尼亚,沿着奇诺多夏的方向攻入帕提亚;而后者则嚷嚷着原计划不变,七个军团滚滚前进,足以碾碎帕提亚人那孱弱的骑兵,因为梅加贝的经验,大部分也是追随克拉苏所得的。
最终,克拉苏将目光投向了他最信任的李必达身上,对方是所有大方案与大目标的执行者,他信得过对方!
“我认为......只要能够一路谨慎地凭借着幼发拉底河右岸的工事城塞,还是能挫败骑兵的包抄的,我在攻打佩鲁西姆要塞,就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过沙漠,夺取了对方的要点,获得补给后进一步深入埃及。”李必达一锤定音,并且隐瞒了安东尼从“泰丰鼻孔”迂回攻击的真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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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引诱(中)
当李必达憋了半天冒出这么句话后,简直都让喀西约抓狂了,若不是集体有将佐在场,他当即就把拔剑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了。真是没想到,整个联席会议讨论到最后,均衡的把手是掌握在这位的手里,怪不得刚才他一直沉默不语,更没想到的是,这位的方案就是要把军团给彻底送葬掉,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装。
但下面,李必达的分析居然还振振有词,“从朱柯玛渡过幼发拉底河后,有处要塞名叫西纳卡,具备了相当规模的城墙和仓廪,足以屯兵之用,而后再朝南行进五十个罗马里,便能抵达边境处的卡莱城,只要在卡莱一口气越过沙漠,便能成功逼近巴比伦或塞琉利亚,而达到这一步的话,就等于这场战争我们赢了,尊敬的总督阁下。”
这话重新给予克拉苏翻盘的机会,他趁机说没错,而且西纳卡与卡莱间,还有不少忠勇的七军团百人队分散驻防,若我坐视不理,他们会被帕提亚军队各个击破,遭受灭顶之灾的。
“哎!况且现在亚美尼亚等有力的王国,都在看着阁下的举动,来决定归属,若是让他们觉得我军懦弱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李必达很肯定地怂恿道。
当时叙利亚的六、七军团,一个在奇诺多夏附近,一个则在南部的卡莱附近,分散驻防,克拉苏当然有理由前进,将他们重新在自己的鹰标下集结起来,击败帕提亚。推进到目标都市。最好看到那美丽的海洋。
这不。克拉苏当即决定了,留下第一军团外带五百名ala骑兵让喀西约带领,暂时驻防在朱柯玛,掩护大军渡河,克拉苏与欧古塔维斯领着主力,即二、三、五三个军团,准备在一个月后进发,第一目标是西纳卡城。一旦克拉苏进入此处,七军团就放弃现今各自的驻防地,与总督会合。而六军团暂时由李必达节制,并在奇诺多夏牵制住帕提亚国君海罗德的主力队伍,给克拉苏长驱直入创造有利条件。
“放心交给我吧,只要第四和第六军团归我,而后再加上我之前于埃及、利比亚私募的两个军团,定能挫败海罗德。”李必达信心满满地说到,一旁的喀西约恨不得当场把他给戳死,血溅五步。
远征塞琉利亚的具体步骤。就这样确定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当中,对于克拉苏而言甚是无趣。就是不断地取得补给,做好战备,但对于李必达来说却未必轻松了,他知道苏雷纳的那一路敌人,因为都是彼方的私族骑兵,人数不会很多,若是克拉苏不动,苏雷纳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但奔着奇诺多夏来的,可是海罗德的绝对主力,动不动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他急忙离开营地,快马加鞭,赶赴奇诺多夏,这时在军团和被征发壮丁的努力下,城防已经完成太半,萨博甚至雇佣了部分人力,又从特格雷塞塔的河流奥平河,开凿了条河渠,直达奇诺多夏城,如是——昔兰尼人军团,与塞拉匹斯军团,整整一万人,外加两千名附属骑兵大队,是沿着这道新河渠秘密过来的,李必达在会齐人马后,立即做出人事安排,那就是指令马可.安东尼担任叙利亚第七军团司令官,这是克拉苏赋予他的阵前机宜权力。
“将分散在南面数十乃至上百罗马里开外的七军团兵士,都带着靠拢到城塞下,你现在这个司令官,除了扈从外,就只剩旗标了,能不能尽快做到?”这是安东尼履新后接到的第一个命令。
“无所谓,但是叫杜松维耶的骑兵大队伴随我行动,我们得废弃所有的前沿城堡,伪装成败退,而后给帕提亚那样养羊的破落户点颜色瞧瞧嘛!”安东尼试探性地问道。
“那是当然,当然要给帕提亚点厉害看看,海罗德以为我们这路是偏师,并且亚美尼亚也会配合他夹击我们,恰好可以抓住他的这个狂妄与疏忽,狠狠打击他们下!”听到李必达这个回答,安东尼满意地带着调令离去了。
现在李必达的手中,已经着实地握有三个半军团的实力,而且一个半还属于拥有正规番号的,他在奇诺多夏城中的校场上深吸口气,决定——这些人手我来挫败海罗德那种货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乎,奇诺多夏的罗马军偏师,猛然地,出人意料地提前出动了!
海罗德的大军前进在莽莽起伏的荒野山丘当中,这儿到处是古代文明的“墓地”,在旧的城市废墟上,只有野兽和游牧民出没了,到处都是坍圮倒下的雕塑,还有败落干涸的引水渠。这位国君的队伍随着各部族的投效,变得越来越庞大,亚述、米希亚、阿拉伯人组成的新加入的弓箭手、骆驼兵正在惊人地拖慢整个军队的行军速度,此刻已是四月份的天气,但是飘忽不定的沙漠是没有“季节”这种概念的,海罗德将笨重的冠冕与米底长袍脱下,只穿着开口的轻便波斯衬衣,面色潮红满是汗水地倒在肩舆上的靠枕前,几名宦官和侍妾不断忙前忙后,镊起冰块给他消暑。
周围,被阳光折射变形视野里,帕提亚的烤箱骑兵,人马满身披挂,盔尖闪着让人不快的光芒,接着就是穿着花点或条纹袍子和长裤的轻装步兵们,有的举着巨大的柳条盾牌与长矛,有人挎着弓箭和斧头,就像一道五彩缤纷的河流般,在海罗德国王的身后,是根本不靠谱的阿拉伯牧民,他们大多骑着母马与骆驼,大热的天也把毛发与容颜给用头巾遮盖住,因为他们认为露出头发是极度不详的,手里都举着长而薄的刀片,海罗德倒是害怕随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
“这个该死而恐怖的天气。”国王不停地埋怨着,将嘴里的碎冰咬得吱呀吱呀作响,不由得怀念起了凉爽宜人的帕提亚山谷行宫,但现状如此,也只有先碾压掉当面的敌人,再与亚美尼亚军队会师才是正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