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之友(下)
李必达微笑着将手放下,兵士们刷地就安静下来,而后他转身,往下走了个两级台阶,恰好立在笛福摩基斯的下方,大祭司也笑着将个金桂叶冠戴上了他的脑袋上,旁边的祭司手里捧着麻雀、兔子等活蹦乱跳的东西,依次鱼贯进入内殿去献祭,带着金桂叶冠的李必达走到临时搭建的讲坛前,对着所有的兵士演说道,他完全没有使用稿子,这让普遍文化水平不高的大头兵们感到十分敬佩,好歹我是跟着泰兰尼昂研修过修辞学的:
“亲爱的同袍们,我之前曾经承诺过你们,在这座大爱神庙前停下我们的脚步,来获取你们之前征战赢得的酬劳,但我觉得现在有种比酬劳给付更为神圣的东西约束我们,并赐福我们,那就是维纳斯的垂怜,她恳请我们不要冒犯她的宝座,而会回报我们更巨大的财富——我现在宣布,即刻取出八百塔伦特的金银,全部用来犒赏你们!”
兵士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而萨博则站在旁边飞速地计算着,八百塔伦特,也就是五百多万德拉克马,即便将佐与百夫长的赏赐数倍乃至十倍于兵士,但每位依旧能分到五百银币左右,就连军奴也可以得到三五十枚,难怪兵士们个个都像打了鸡血般。
不过李必达心中另有打算,笛福摩基斯交出的七千塔伦特财富,他之所以要把账簿取到手,并严禁这位大祭司保留副本,就是为了防止加图与布鲁图的染指,只要账簿在他手掌心。有多少。用多少全是他说了算。有一半肯定是自己的,然后怎么着也要额外扒下一千五百个塔伦特下来,让加图带着两千回罗马,大概也能让他享受次小凯旋式了。
这时,当他看到大祭司乞怜的眼神时,就想起了之前的合约,便稍微清清嗓子,对兵士要求即刻起抽调出两个大队。一个大队在神庙周边巡逻警戒,一个大队则绕着神庙立起木栅,不让闲杂人等进入,他要求兵士们要像对待眼睛那样珍视爱护这座奇观,“因为这是我们十三军团的荣耀,我会尽快把光复的消息呈报到共和国各个地区去,即日起金钱的赏赐就会到位,大家的心情可以平复下来,所有的军官和兵士都重新回到各自战勤岗位上去。”
“我是爱神在人世间的普(苏美尔语里代理人的意思),我现在可以对大伙儿说。因为他光复共和国祖神之地的荣耀,这个金桂叶冠和这个金星挂链。将永远归于他和他的族裔,他此刻是为——神之友。”笛福摩基斯按照事先的彩排,先是将金星挂链绕在李必达的脖子上,而后拉起他的手举起,喊到。
暗藏在圣林里的祭司与兵士们,猛地放出群灰色的麻雀,这验证着爱神对“神之友”,也是她的小伙伴身份的认可,这个流程是不分朝代,不分中外所必须的,封建迷信要搞,奴隶时代的迷信自然更要搞。
这当儿,一名戴着凯尔特帽盔的高卢骑手急匆匆骑着马,冲到了队列前,声称他是自营地里来的,请求总司令官阁下尽快返回那儿去,因为塞浦路斯的托勒密的肩舆,正出现在营地前,在那儿留守的人们,不知道要迎入,还是要攻击。
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大表哥要投降?虽然这种情况也早在预案当中,但这种投降的方式也算是有新意了,李必达拦住了希望跟去的大祭司,而后带着几名随从,乘马跟着那名报信的骑手而去。
围城营地和新城间,大约有二个弗隆不到的距离,是片山脚下的开阔地,琐碎的暗色灰尘,正在被海风吹扬着,几十名宫廷奴仆打扮的男女,都整齐地拱手站立,在他们的中间,四抬华美的肩舆已被安放在地上,全部垂下了帷幔,在阴云之下,带着种说不出的凄清诡异。
打首的带着宦官高帽的,见带着金桂叶冠的李必达在他面前下马,便知道这位是罗马人的最高指挥官,便带着种尖细而悲戚的语调说,“尊贵的法老阁下,不愿意向人世间的敌人投降,已经越过真理之国的准绳,和正义太平的门槛,化为了与太虚同在的阳光,永升永落。”
你就直说你们法老嗝屁了不就得了,李必达皱着眉头听完这位宦官侍从长的长篇大论,就与几位将佐沉着脸,走到了挂着“凯普来士”冠的那台肩舆边,这种蓝色的王冠是历代法老出征时穿戴的,待到撩开帷幔时,看到满身华美打扮的“大表哥”,已经戴上个蜡制面具,这是死者必备的仪器,李必达壮起胆子,把面具摘下,里面是张乌青扭曲的脸庞,鼻子和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这大概确实是大表哥,他的王国与七千塔伦特的财富害了他,最终既得不到埃及王国的真正援助,也逃不出这座岛屿,更没有忠诚的军队为他作战到底,所以只能选择服毒自尽的方式。
第二台肩舆,是大表哥的妻子,大表嫂的尸身,不,说的准确些,其实是阿狄安娜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之前被米特拉达梯嫁到塞浦路斯来的,她也有头美丽的栗色头发,但已经香消玉殒了——之前李必达曾经问过阿狄安娜,需要不要在战乱中保护她的姐姐,但阿狄安娜在镜子前很淡然地回答,“上天决定谁应该活着。”
第三台和第四台,是几个孩子,全都是四五岁大的,应该是这对夫妇的后代,也全都服毒死了,李必达唏嘘着将帷幔挨个放下,站在那宦官面前,沉痛地说“这是这场战争最大的不幸,我会尽快把这悲惨的消息报告给上级,也就是塞浦路斯总督加图阁下的,这些王族成员全都会获得体面的葬礼,我相信总督阁下定会批准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要把逼迫托勒密王族自杀的责任,统统推到小加图的身上。
那宦官与所有奴仆,垂泣着跪下,将双手摆在李必达的脚前,表达对这位将军最大的感激。(未完待续。。)
第12章 时雨(上)
“投资无外乎三种最好的途径,一是投资肥沃的农场,二是投资普通的农场,三是投资贫瘠的农场。”——老加图
+++++++++++++++++++++++++++++++++++++++++++++++++++
李必达低低头,握着马鞭准备离去,因为他还需要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那就是尽快把账簿与七千塔伦特搞到手,但这时他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是有些醉醺醺的安东尼,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几台肩舆旁边,李必达当时心都提起来了,他急忙看着旁边的百夫长和兵士们,这些人也都没反应过来,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安东尼就扶住了肩舆上的绿松石面板,这个整天只知道酗酒的混球到底要干什么?李必达刚想发声阻止,但是有点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王的死亡,一个王的死亡。”谁想到安东尼居然回头对着所有的人说起这样的话语,总司令官与兵士们都愣住,静静地看着他,营地下一片血色残阳,还有越来越潮湿猛烈的海风,李必达的斗篷被吹得斜在一边,末梢在不断鼓荡着,但安东尼还未停止他的即兴演说,“即便身为罗马公民,我也需要给王者真正的尊敬。”说完他居然跪拜了下来,十分恭敬地举起蜡质面具,覆在了托勒密的脸庞上,就像在呵护最尊敬的长辈遗体般,而后将塞浦路斯王的衣服袖口挨个掖好,接下来又是他的妻子与孩子的遗体。李必达慢慢走到了这位“淫邪瘟疫”的侧旁。观察着他的表情。而后他不得不承认,安东尼的举止是发自内心的,这副场景绝对触动到他空灵之中的某个宿命场景。
那名首席宦官伏到在两人的脚下,已是泣不成声,这时海风带来的白花花的雨点,飘洒在整个营地上空,安东尼做完这一切后,站起了身子。凝视着雨水慢慢滑下的华美肩舆,踩在泥地里,被打湿的头发粘在结实的脖子上,嘴里吟诵了句著名悲剧的台词,“在我灭亡前必有他人先灭亡。”
“我羡慕你的幸福,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李必达很想对着这位接上这句,但他随后看着这场景,也微微唏嘘了声,而后甩了下脚上的湿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被巨大黄色岩石和绿色葱茏包围的大爱神庙方向走去。这时跟在他身后的萨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慢慢停下了脚步。指着远方的水域突然说到,“该死,我好像看到了喀西约的舰队,他们正在靠岸。”
“什么!”李必达心猛地沉下来,他沿着大爱神庙天然的峭壁穹道,不断地跑动起来,跑动起来,随后他站在海边最高的山崖下,几只在此躲避风雨的盘角咩咩叫起来,四散奔逃而去,雨云已经在海面上迅速地被风吹散,在滚动的海浪当中,绣着法老金色眼镜蛇徽标的船队,鱼贯着朝岛屿下的长滩上而来,没错现在他了解为什么布鲁图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那么慢的原因了?因为布鲁图根本就没跟来,他大概在十三军团上陆后,立刻就回到喀西约的甲板上,等待着确定托勒密大表哥困守的地点,而后坐船以最快速度追来,为了那七千塔伦特。
原来这帮贵族共和派的渣渣,也会使用心机了?也许这是小加图的暗中决策,也许是喀西约这个狗头军师的谋划,但不管如何,干得确实漂亮。
布鲁图、坎耐迪斯在狄林默的引导下,坐着希腊式的小轿辇上岸,喀西约还是神秘地躲在船上不出现,看到淋得如落汤鸡般的李必达,布鲁图很抱歉地说,“万分不好意思,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劳烦朋友您亲自来滩头迎接我们。”
“如果您是来收取凯旋式的,那我万分抱歉,塞浦路斯国王已经服毒自杀,他无法成为凯旋式上游街的俘虏。”李必达站在泥地里,说到。
“放心,国王自杀对我们而言难道不是个利好消息?埃及的舰队也畏葸不出,我们可以很清闲地就着战利品分配的事情,慢慢来谈,我想亲爱的朋友,您能拿出个合格的账簿给我了吧?”布鲁图跳下了轿辇,很有礼貌地问道。
“军团账簿和行省衙署账簿是两码事。”
“不,不是,因为现在这个岛屿全部是罗马行省范围内,我可以代表舅父给您提供个驻屯地,收取你们少量的租金,但是按照法理,此岛上的任何建筑,任何民众和任何财富,此刻起都要受到总督府的支配。”布鲁图微笑起来。
“可是我们十三军团。”
“哪来的什么十三军团?元老院并没有承认,你们现在的定位只是法老的佣军罢了,但我不想滋事,所以我们还按照之前的协议办。但是......”布鲁图接过了自大爱神庙里走出的坎耐迪斯,他手里握着卷犊皮纸,布鲁图接过来细细观验了下,“这是那位同为王族的大祭司提供的账簿副本,我想正本一定在您手中,对了,叫军团账簿。”说完布鲁图伸出手来,李必达呆立了半分钟,便将另外卷相似的拿出来,做出要递给布鲁图的举动,但被对方轻蔑地拒绝了,看来此时正本副本对他完全没有差别。
“双方各三千五百塔伦特,说定了。但是您之前答应分发给兵士的八百,抱歉不由总督衙署埋单,所以现在有两个途径解决,一是您自己像个罗马人那样,掏腰包支付这笔款项,就像为市民举办斗剑奴比赛那样;二是去和您尊贵的法老阁下商量下,让他来出这笔钱,毕竟您是他的死士嘛。”说完,布鲁图一行人带着讥讽的微笑,说这个奇观果然在海洋边别有风采,我想可以将它临时作为驻地,等待着舅父从拜占庭归来。
留在泥地里的李必达,叉着腰呼着气,极目望着远方来去的海水,看起来是在平复心情,但是很快又举起了手杖,蹲在地上戳戳戳,身边的佩特涅乌斯、安东尼等人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便互相使了下眼色,离开了。
只有萨博看了看布鲁图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便上前安慰着总司令官阁下,“毕竟我们的收获也不算太差,三千五百塔伦特,刨去答应官兵的八百,其余的支付两千左右给法老就行,其余的钱财还够支撑埃及作战的。”(未完待续。。)
第12章 时雨(中)
“不,我是在想......”李必达扶着下巴的手指不断变动着,“我可没时间过分伤心,萨博。我只是在想,这次埃及远征最后的博弈,究竟是我利用了共和派,还是共和派利用了我?起码现在布鲁图和他那舅父认可的是后者,但每次最后翻盘的人,永远是我啊......这次又该如何翻盘呢?看到司令官又在撩拨头发,萨博便知道其进入了“坑人”模式,所以就摇摇头,前去军营布置勤务,不再理会他了。
下面的进程十分地平淡,大约一个月后加图就春风得意地前往塞浦路斯岛了,在罗马城里没人会宣传李必达军团的战绩的,只会把艳羡的目光盯着年不满四十岁的他,一年前他可是遭到迫害,仅仅带着个妓女和个贼前去罗德岛的,一年后是他巧妙地运用了形势,没有花费共和国一个阿司,就征服了个王国,复辟了个附庸国,带回了三千五百塔伦特的财富,他做的又有哪点比凯撒与庞培差了?
但小加图在埃及之战未竟全功前,还没有把这种想法完全表露出来,而是听取了布鲁图的建议,将塞浦路斯岛暂时划分为三个政区,萨拉米斯归李必达军团驻屯,外带吹笛者驻跸,方便进取埃及,而自己则停在岛屿北部的尼科西亚小城,在这儿能很方便接见小亚与希腊的包税人、商团等,笛福摩基斯在处理好兄长的丧事后,暂时留任西南部帕福斯大祭司,但是处在加图的监视下。严禁其与贝奈尼基接触。
这样大伙儿各忙各的。就平安无事了。而且李必达听说加图已经请示共和国了,他会在冬季末携带那笔财富,回到罗马城,并谦逊地要求在来年或后年,也就是埃及远征成功时,结束塞浦路斯总督的任期,继续在邦国里担任法务官,绝不谋求更长的任期。这种与三头怪物异常恋栈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得不说是加图的一记邀名高招。
不久后,法老的仪仗出现在萨拉米斯城,他没敢乘坐船舰,因为害怕遇到埃及舰队的拦截,而是穿过了整个塞浦路斯,坐着轿辇来的。当他看到李必达第一句话就是“我那侵吞钱财的小偷兄弟死了?”
“是的,虽然是敌人,但他死的时候还是保持了王族尊严,是全家吞毒后。坐在法老的肩舆上而身亡的。”
听到这话,吹笛者的脸色沉了下来。李必达的描述实在没法给他击败敌人的愉悦感,反倒增加了某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还是女儿轻轻握着父君的手,宽慰道,“这也是必然的结局,不单单我们要他死,罗马共和国也早就想把基提(即塞浦路斯)这个海路要道直接吞并为行省了。”
“还有,我确实分到了一半的金钱,但有八百塔伦特的赏赐给了官兵,这确实十分抱歉,我们军团会在埃及之战里以双倍于赏赐的热忱战斗回报法老阁下的。”
法老假胡子扬了扬,表情很柔和用权杖点点李必达的肩膀,“现在最后悔的应该是我,当年若是我能听取臣下的建议,坚持留在亚历山卓,也许叛乱已被我平定下去,而不是在而后站在罗马官僚的门前像个乞丐般求得他们的出兵。现在既然你已化为王室的刀剑,那么我对于钱财方面又有什么值得吝啬的呢?这个岛屿的托勒密下场我已经看到,我可不想落得如此下场......亲爱的财务大臣兼监国,我决定了,多出来的两千多塔伦特,除去修缮萨拉米斯的行宫供我驻跸外,其余全部赏赐充当军费。”
说完,周围的奴仆,包括李必达等罗马将佐,都全力屈下腰部,赞颂法老的英明神武,高志远见。
萨博明显发觉最近的总司令阁下沉默起来,有时候只是对着他草拟的一些练军草案和图画标记着什么,有时候则望着北方以弗所的方向若有所思,现在的十三军团训练已经上了正规,就是两个弓兵大队使用的武器各不相同有点棘手,一个与附属骑兵大队相似,使用地中海的单体弓,一个是自叙利亚那边来的,习惯使用之前缴获的亚述复合弓。
“前者安排在队型的中前偏右位置,后者安排在右翼侧端,这样弓兵的视野能达到最好,而且射程也能互补。”萨博在草图上用手指比划着,但司令官只是目光呆滞,半靠在椅子上,偶尔点下头罢了,突然他喊着要准备马匹与随从,他要前去尼科西亚,去拜谒加图。
后来李必达又忽然神经质地喊到,不,不是去拜谒加图!闹得萨博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待到他来到尼科西亚的门禁时,塔古斯与萨博明明听到,他随便使用了个“马尔库斯.路奇乌斯”的军团兵士名字登记,这种名字在罗马世界没一万也有八千,反正有传符就行,而后他对萨博说,“你与塔古斯前去谒见加图,记住,不需要什么技巧,就是不断要求他提供部分预算和给养,不断地扯皮烦他,争取让他留你招待正餐,不过加图的餐点不会很可口就是,要挺住,这就是你们的任务。”
嘱咐完,李必达就躲在加图府邸的门口巷子前,穿着平民的短衫,不断地观察着什么,因为他完全记得老加图的家训里有这么一条:
每天只能让奴仆准备自己份量的饭食,随时都不要准备招待客人的宴会,除非迫不得已,因为来磨宴请的客人,所提的要求绝对是你无法满足的。
所以当萨博进入府邸,他没有直接提出些什么,而是按照司令官阁下的要求,不厌其烦地站在加图前,汇报着各种情报,练兵,军饷多寡,桨手和船只准备情况,对岸埃及军队的战备等等。
很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虽然加图的表现明显不会为他们解决问题,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厌烦,还很有礼貌地邀请萨博与塔古斯在他面前对坐着,原本按照罗马人的习俗,上下级是根本不可以同时坐下的,除非得到上级的允许。
因为小加图也需要了解李必达的动向,他要从萨博的官方口吻报告里,汲取珍贵的情报,在小加图眼中李必达的立场就是“敌人”。(未完待续。。)
第12章 时雨(下)
“忠于职守的军士,我已经很全面很详细地了解接下来整个战事的流程,万分感谢。但是我的后院厨房里只安排我的餐点,即便是我的两位幕僚助手与外甥,现在也正在外面忙碌。我想你们的司令官也很需要你们,现在。”小加图看到日晷正在指向晌午时分,便准备用本日的第二顿也是最后顿餐点,萨博见情势不对,便硬着头皮还杵在原地。
加图看到他这个情势,又想想刚才自己已经把不留客的意思表达十分清楚,到底还有什么事呢?便只得又坐回圈椅上,对萨博与塔古斯做了个请发言的手势。
这次是塔古斯发话,这位西班牙土著出身的勇猛战士,说话也如他的斗剑般直来直去,“关于战利品所得,司令官阁下恳请您去外埠出售折算。”
小加图听到这话,便笑起来,原来那位塞浦路斯托勒密所留下的七千塔伦特,并不全是金币和银币,很多则是名贵的器皿、武器、壁画、宝石等,这数额是等价计算出来的,和李必达对半分也是把宝物估价后分离,所以双方都有精于财务学的人才,李必达方是萨博凯穆斯,而小加图方是坎耐迪斯,但加图而后在出售战利品时,严格要求布鲁图他们按照市面的最高价拍卖出售,不得给任何商人还价的机会。
小加图这么做,当然有他的理由,无外乎两个,一是争取将所得最大化,他要带着实打实的三千五百塔伦特归国;二是把价格限制在最高。就杜绝了他属下幕僚从中贪渎舞弊的可能性。他现在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布鲁图在内。
“能说说理由吗?军士。”小加图问到。
“当然,总督阁下,你把什么东西都卖到最贵,我们的司令官捎话来说,这不但最大量吸走了塞浦路斯岛上的资金,妨碍了经济的复兴,而且影响了他对战利品的廉价抛售,我们军队需要热钱。”
小加图唔了下。手里抚摩着怀里的字板,那是那个以以弗所城为活动中心的犹太商会的信件,约瑟夫建议尊敬的总督阁下可以将这些珍奇玩意儿作为抵押给他们,而商会则会按照之前的协商,将一亿塞斯退斯(约合三千塔伦特)的金钱一次性给总督阁下,而交换条件是:
价值三千塔伦特的塞浦路斯托勒密的珍宝,直接当作四千塔伦特的价格抵押给商会,我犹太商会自然有将其处理消化的办法与能力,所得金钱在三年后按照九成再偿付给总督阁下,和贷款互不干扰;
在总督凯旋罗马时。我商会实付过来九千二百万塞斯退斯,其余八百万充作利息扣除;
这一亿塞斯退斯的贷款可有十五年的偿还期限。前十年不用支付任何利息,后五年的利息因在第二条所实施的准则,也已提前扣除过,所以总督阁下届时只要将本金付清就行;
商会将拥有拜占庭、塞浦路斯五年的包税权,外加埃及船只运输十年期的抽税权,对共和国的保证金上缴由我方支付,总督阁下也无需负担分毫。
说实话,以弗所的约瑟夫这个价码是十分优厚的,而这时李必达又提出抗议,加图想了想,便慢慢将手朝着两位伸出,说“如果不嫌弃寒舍伙食粗陋的话,便劳烦再次用膳,我们可以边吃边详细讨论。狄林默!”
那个前任的盗墓贼立马走出,很守规矩地站在主人的旁边,“关于加图家族饮食的训条,第三条是什么?”
“该吃时候,必须要吃,不要贻误分毫。”狄林默看来对家训倒背如流,连萨博都在暗笑,这家伙以前当盗墓贼是屈才了,可以进入军团成为名优秀的传令兵。
“那就快去。”加图将手挥了下,狄林默一溜烟地走出了门阍,门外全是要求谒见小加图的客人们,以及能堵塞整个巷子的车水马龙,当它们看到扛着背囊走出的狄林默,知道他是加图身边最亲的奴仆,便举起手里的钱袋,大声噪杂着要塞给这位,但狄林默完全视若粪土,推开人群,朝着城中的集市走去,那儿能雇佣到优秀的厨子,外加可口新鲜的食材,塞浦路斯的小麦粉、橄榄油和鱼子酱都是一流的。
一阵阳光的纷杂错乱,一个高大的黑影在某个不知名的巷口揪住了他,用他的背囊套住了他的脑袋,一阵猛烈的殴击,原本不断反抗的他头昏脑胀,终于放弃了,被那黑影拖到巷子不见天日的背面。
“别碰我,你得知道我以前在罗马城埃文迪尼山也是有字号的人物!”当对方将他的双手反剪捆绑,摁在墙面上,再抽去背囊时,狄林默嘴角流血,恶狠狠地喊起来,而后嘴巴又利索地挨了两拳,满眼金星里,他挤着眼睛,看到了绑架殴打他的,居然是先前来罗德岛与他主人商谈的那位东方人司令官。
“如果你以前在埃文迪尼山厮混,就应该听说过我!”那位东方人抵住了他,语气比他还凶狠。
“莫非你就是。”还没等狄林默回答出什么,李必达就抄起两块字板,抽打他几下,抓住他头发,让他能看清楚上面的印章,“看到了吧,带着这字板回罗马城,去找名叫开麦斯的骑士,或者他手下什么人,每张字板都能即刻兑换一万第纳尔银币,或七千德拉克马银币。”
混蛋,你把我狄林默当什么人了,我可是被共和国最名誉的加图家族的家训感化的人,将来要在青史留名的,狄林默很轻蔑地朝着字板上吐了两口吐沫,表示完全拒绝这事,宁死不屈。
李必达便又掏出两块字板,左右开弓抽打起他的脸颊来,“这两张字板,每张值一万五千德拉克马,四张都是你的了,就是现在,做出选择吧!”
“我干,我干,给我把淬毒的匕首,我明天就帮你把加图杀掉。”狄林默用嘴巴咬住四块字板,含糊不清地喊到,李必达真佩服他在如此姿势下,还能表词达意。
“不需要你杀加图那么严重,只是个很轻松的事。”李必达狞笑了下,解开了狄林默的绳索,说到。(未完待续。。)
第13章 淫邪瘟疫(上)
“不管他们办理公事,还是私事,兵器总是不离手。”——塔西陀描绘日耳曼人
————————————————————————————
而后李必达低声对着狄林默快速地说了几句,狄林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对方花了几万德拉克马收买他的事情,确实是很简单的,这让他又开始警惕起来,因为加图家训里写得很清楚,“不实际的收买千万别相信。”
李必达当然也看出了这位的心思,就和善地笑了起来,把对方嘴巴上的血迹细心擦干,而后掏出个埃及绿松石小挂链,说“这是托勒密法老特意赠送你的,你现在是法老的心腹死士了,听我的,把什么倒霉的家训给忘记好了,你看看小加图自己在隆冬就披个无袖的毛料袍子,连腋毛都在寒风里飘拂,你还指望在他的手下发财?”然后他把挂链亲手挂在狄林默的脖子上,柔声说,“而我们,才不会开玩笑呢!法老很看重你,说事成后你就是埃及宫廷侍卫长,现在我给你取个高贵的名字,叫狄奥图索斯。”
狄奥图索斯,这是个什么节奏?看狄林默陷于迷惘表情,李必达就立即解释:替我们做事的人,我们绝不会把其扔在危险当中不闻不问的,你干完这事后,小加图的身边你也不需要呆了,带着这个项链来找我,不管届时我在埃及,或是在罗马,或是在任何地方。你去见开麦斯。直接来见我。或者去见法老都行,到时你就做官,年薪五万德拉克马。记着,报自己狄奥图索斯的名字。”
说完,李必达嘿嘿拍了拍那家伙的肩膀,扔下句“别耍花招,不然你脑袋会挂在苏布拉区的塔楼上面。我有可失去的,但你没有。”便从阴暗肮脏的巷子那头出去了。
大约一个白日刻后。狄林默很殷勤地站在门阍,指引雇佣的厨子往后院走,这时小加图是背对着他的,所以没有发觉他脸上的伤痕,但萨博却注意到了,便浅笑了下,这时恰好小加图开始提出新的条件,“要我把拍卖移出塞浦路斯岛也可以,但我不再替贵军团请求预算,也不提供任何给养。”
讲完。小加图便洋洋得意地沉浸在胜利喜悦当中,他管家鼻青脸肿的模样根本没在意。萨博还是决心演戏演到底,就和塔古斯激烈地讨论起来,似乎还有些不同意见的争执。
大约在傍晚时分,萨博与塔古斯才用完了餐,并与加图达成了一揽子妥协,离开了尼科西亚的总督府邸,而后萨博对塔古斯说,“按照总司令官阁下的安排,您先返回营地,尽快把兵士的训练给抓起来,总司令官阁下对我说了,他希望在你的调教下,十三军团的兵士剑术都能像他那样精湛。”
塔古斯有些激动地用拳头打下额头,而后便骑马离开了城门。
抱着一些行李的萨博跑到处华美的骑楼下,而后走了进去,披着斗篷的李必达正在那儿等着他,“马可.安东尼呢?”
李必达起身,带着萨博往走廊尽头走,而后在木梯处,烂醉如泥的安东尼正横在那儿,鼾声如雷,李必达叫萨博把东西全部都摆开,随后问都齐了没有,萨博颔首。
水罐里的清水,把安东尼从头淋到了脚,水只顾顺着木头间隙往下掉,安东尼连连咳嗽,大骂起来,李必达便喊了声,“伊利里亚十三军团的军事护民官马可.高乃留斯.安东尼起立!”
“有。”安东尼用拉丁语的号令回答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李必达端起一个暗色的小香料盒,问到。
“这是埃及特产的药剂,燃烧吸食可以制造美丽的幻觉。”安东尼很清晰地回答。
“这又是什么?”李必达手里举着两枚像鸡蛋的东西,问到。
“这是尼罗河最上佳的鳄鱼卵壳,可以让女人成功地避免受孕。”
“那这又是什么?”李必达又举起个长圆形的罐子,问到。
安东尼眯着眼睛,带着身酒气看了两看,随即回答到:“这是最近在罗马城里流行起来的某种催情油,但是我从来都不需要的。”
李必达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东西挨个放入行李匣子中,这三样东西,第一个是克莱奥帕特拉送的,第二个是她的贴身侍女送的,第三个则是之前从多慕蒳那儿买来的,现在全交由已经十分淡定的萨博捧着,自己开始对醉鬼发布命令:“马可.安东尼,我需要你使用这些东西,去帮助我办成一件任务。”
“为了狮子旗的荣耀在所不辞!呃!”安东尼差点把喉咙里的酒水和半消化的食物给呕吐出来。
“司令官阁下,那个叫铜焊头的来了。”过了半个白日刻后,骑楼第三间公寓的萨博扶着带着藤蔓和盆栽的百叶窗,望着那道木梯说到。
李必达便也伏在百叶窗边,果然是那个阿谢尔,她容貌焕发,李必达的视力可是顶好的,一眼就看出她使用了香水,来前也一定加了祛毛的工序,根本不像之前在罗德岛所见的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更为直接的是,她披着艳丽的红色斗篷走上木梯的,这就是罗马妓女的标准打扮。
“唔,阿谢尔以前果然和克劳狄、安东尼他们厮混很久,所以安东尼发出邀请,她即便有心理斗争,但立马就赶来了。”李必达说完,便和萨博坐在公寓间的长榻上,细心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因为安东尼就在那儿。
门响动之后,先是细微而激烈的交谈声,一会儿后就听到悉悉索索的扒衣服声音,而后就开始呻吟、叫唤起来,透着比较薄的木板墙壁,不住地朝这个房间钻。李必达和萨博脸色尴尬,互相对视着,一个想起了波蒂(当然还有其他什么人),一个想起了娜芙迪迪,便都小声咳嗽起来,为了化解这种氛围,李必达首先发问:
“你和小加图谈的结果如何?”
“恰如您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小加图在约瑟夫商会的诱导下,愿意去外地拍卖出售战利品,但他还因此拒绝了提供预算和给养给我军团。”
“嗯,这个倔驴子也有狡猾的一面。”李必达说着,这时那边阿谢尔像头母犬般,随着床榻的地动山摇,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安东尼则喊着军团操练的口令,也是越来越带劲。(未完待续。。)
第13章 淫邪瘟疫(中)
两人便又沉默了会儿,李必达为化解更加尴尬的氛围,就让萨博把军团阵图的草纸拿出来,两个人靠着墙壁开始研究起来,毕竟马上要和埃及的军队开战,在阵型操典方面需要很大的改变。
就在两人谈得入巷时,突然墙壁板狠狠地连续被撞击起来,只把复辟军司令官靠在上面的脑袋猛地顶了个踉跄,灰尘飘得他满头发都是,惊恐地扶着长榻扶手,那边的墙壁还在有节奏地撞着,伴随着阿谢尔呜呜呜的含糊不清地喊声,还夹杂着她与安东尼互相对骂,“这臭娘们到底憋了多久了!”李必达用阵图纸扫了下头发,低低骂了起来。
终于,随着那对男女几声不由自主地长呼吸,而床榻不再发出巨响时,两人知道旁边可算是消停了,大概下面安东尼要和那妓女边吸食迷幻剂,边谈些条件了,便挨靠了墙壁板上,准备听要紧话语。
结果突然墙壁板又猛烈摇晃起来,司令官大人又被落了一头一脸的灰尘,气得他要破口大骂了,这安东尼要你套取个情报,你这么卖命干吗?但这次摇晃的部位不同,刚才应该是安东尼举着阿谢尔靠在墙壁上猛顶的,所以司令官大人刚才是隔着木板,被阿谢尔的臀部撞到的;这次方位明显偏上,看来是阿谢尔被安东尼从后背猛钻,耐不住用双手抵着墙,好支撑着不倒下。
萨博也连连点头,看来也看出了两次鏖战,决战点的不同。
于是两人又一起摇摇头。将阵图拿着。坐到那头的长榻上继续讨论了。
大概大半个夜晚刻后。墙壁板才算避免了被撕裂的命运,结束了剧烈的动摇,下面就是安东尼说了什么,阿谢尔似乎便喘着粗气便低声应答,没多久木梯道响动,李必达与萨博贴着百叶窗,看来那个铜焊头阿谢尔头发凌乱,匆忙地连红斗篷都没敢带。两条腿像合不拢似的,扶着木梯把手,一让一让地慢慢走了下去,看来是被折腾到位了。
“看来淫邪瘟疫成功了,这下就安心了。萨博,我们明日便返回军营,准备立起冬营和营市,着手来年埃及的远征。”李必达急忙把行李拾掇拾掇,就开始准备离开。
“其实我有个问题很不解,为什么您要安排这一切。请问和十三军团或者征战埃及有关联吗?”
李必达听到这个疑问,想了想。直接说,“不,没有,因为我只想报复加图而已。”
萨拉米斯港外面的山坡上,李必达站在彼处,看着沿着蜿蜒山路负戴装具拉练的步兵大队,便问萨博“冬营立营的事情安排如何?”
“一切顺利,这儿气候条件非常优越,根本不像贝桑松地区那么寒冷阴湿,在贝桑松我们只能砍伐树木立起营寨,若是使用石头的话,没多长时间就被腐蚀了。而在这儿,有丰裕的石材和泥灰,兵士们的冬营就像座小型城市般牢固宜居。另外,战利品因为我们是折价出售的,所以现在已经告罄,取得的军资也足够支撑接下来的战争了。现在军团兵士在百夫长们的训导下,也开始摈除了族群间的隔阂,开始联合训练了。”李必达听完后欣慰地拍拍萨博的肩膀,他知道他的部众是天南海北,有西班牙人,有高卢人,有克里特人,有塞浦路斯人,有拉丁人,有达尔马提亚人,武器战术都是五花八门,能统一接受拉丁语的号令,能互相配合做出操典动作,已经是很难得了,萨博、塔古斯他们应该吃了很多的苦。
“对,既然冬营并需要因为抵御寒潮而闭营,那么这段时间的训练就辛苦诸位了,马上我们面对的埃及军队可不像之前的塞浦路斯军那么羸弱,而且我知道现在埃及国君阿奇劳斯(贝奈尼基已委任这位当了共治法老,与自己分享王国统治权)也是位名将,千万不要大意,不然我们都得葬身在滚滚黄沙里。”李必达耐心地训话完了后,与各位将佐互相行礼,最后说了句“等到来年三月的秩序女神节时,我们要在法老面前举办盛大的点阅仪式,以壮阵容,旋即渡海出征!”
“这是什么,点阅仪式?”在旁边记录的萨博有点摸不着头脑,便好奇地询问到。
“没错,在法老的宝座前,我们要依次举办步兵大队队列行走,骑兵的搏击战,还有舰队和骑兵砲的操演训练。”
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那边的佩特涅乌斯与安东尼居然笑了起来,大概是想说有必要在那个孱弱无能的法老面前,展示军团的武威吗?“当然有必然,你们都得用心细致地去做,要知道现在的军资是法老特意拨出帑币出来的,要让他理解钱掏得值得嘛。”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于是大家也都理解总司令官的一片苦心了,特别是佩特涅乌斯举拳表示,他一定要在冬营期间,将十三军团打造成为支精兵,就宛如阿喀琉斯的长矛那样无坚不摧。
傍晚时分,李必达出现在萨拉米斯的宫殿里,这座拥有七个马厩,四个猎苑,三十多处排污沟,五个厨房,满是名贵花卉的大型建筑,本是大表哥所有,现在稍作改造,便成了吹笛者的驻跸地,虽说他将大部分钱财都慷慨地赠予十三军团权作军资,但花起零头的几百个塔伦特起来,那是毫不手软,很快他的宫殿正厅里的名贵摆设与乐师仆役是越来越多,大有回亚历山卓前,誓言要将所有金钱荡尽的气概。
“亲爱的李必达乌斯你知道吗?我那个忤逆的大女儿,因为要修建豪华的殿堂,外加支付她奢侈的新婚费用,居然擅自将埃及税收增加了三成,现在已经激起兵变和暴动了。”没想到,在每个餐几有十三道佳肴,数十名舞娘乐师伴随招待的宴会上,吹笛者居然会好意思批判贝奈尼基起来。
“是这样吗!”李必达切开一个塞满红宝石般的迦太基石榴的小鹌鹑的肚皮,砸吧着嘴也很高兴地回答道,“那么便请陛下等待冬营结束,就会有更大的惊喜了。”(未完待续。。)
第13章 淫邪瘟疫(下)
尼科西亚小城,在两道山脉的阻隔之中,即便是冬季也是异常温暖的,田野里绽放着平淡而舒心的色彩,而之前的总督小加图,要特意离开此城,迫不及待地回罗马城述职去了,对于共和派而言这个农神节可谓喜事频频:不但小加图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塞浦路斯岛,而且西塞罗也得到了庞培将军的帮助,自流放地归来了。
“公民们迎接我回来的队伍从罗马城界一直排到布林迪西,他们是手并手把我抬入城中的!”西塞罗的来信全然不乏自我吹嘘的成分,此君身处顺境就忘乎所以,而身处逆境则举止失措,据说他返回罗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动员愿帮助自己的共和派元老,带着武装奴仆前往卡皮托儿山的朱庇特神庙,搜剿克劳狄安放在此处的各种文件,行省的财务账簿,元老院议事的阿库塔原本,外带许多国家或私人的政治信件,全部被西塞罗取了出来,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克劳狄的党徒在威风凛凛的“前流放犯”西塞罗面前不堪一击,作鸟兽散。
“我要把邪恶的克劳狄在罗马执政岁月(凯撒前去高卢,西塞罗与小加图在外颠簸,庞培不问世事,而两位执政官等于尸位素餐,所以这两年城内的实际执政者就是无冕之王克劳狄)的痕迹,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统统抹杀掉,这才是最好的报复。”西塞罗在信件里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看吧,那个煽动暴民的家伙现在已经躲起来。但我要像抓捕下水道老鼠那样把他搜出来。而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民会上公开审判他,或者就地把这个恶棍给杀死!”
事实上,前来尼科西亚送行的李必达手中,也握着克劳狄的信件,“加图和鹰嘴豆鼻子反攻倒算啦,亲爱的养父你在哪?我在卡托皮尔山的账簿文件全被西塞罗焚毁,很多能庇护我的把柄都丧失,我怕待到小加图凯旋罗马。本人的性命和荣誉堪忧,养父请务必对我施以援手——您最爱与最爱您的小巴布敬上”
李必达回信宽慰说,请代我向美丽的克劳狄娅与富丽维亚问好,关于这事但可放心,我已做好万全之策,到时候挽救你的人,必然是小加图,想不到吧。
尼科西亚城门外,小加图的车队绵延很长,因为三千五百塔伦特的运输是个很大的项目。他外甥布鲁图统一规划,事先打造了数千个坚固的木柜。每个木柜底部绑上大软木,陆运和海运都很方便安全,即便船只沉没也能漂浮起来不至沉底,每个木柜各自装载二塔伦特又五百德拉克马的金银币,浩浩荡荡,从尼科西亚朝港口处进发,准备再送上船运走。
“尊敬的总督阁下,马上喀西约的舰队不会为我出征埃及所用了吗?”站在城门前,盛装送行的李必达微笑着低头咨询小加图。
小加图无奈地说,非常抱歉,喀西约的船只必须要护送这些战利品(当然还有约瑟夫商会的一亿塞斯退斯的额外赞助)返回共和国的首都。
“我很羡慕,这么多的钱财,一定会在来年让您的岳父费里帕斯当选新执政官的,或者说您岳父现在就已经是了,不过还需要点小小债务偿清。”李必达尖锐的语气让加图感到很不愉快,没错,他妻子玛西亚来信说,自己父亲已经成功排除了三巨头党人的干扰,登上了首席执政官的宝座,我们贵族共和派就要时来运转了,但也为此花费了极为庞大的竞选资金,所以加图的这一大笔钱,除了按照规定要上缴部分去国库外,其余地确实要在填补在政界留下的窟窿,所以需要大量的钱,这点他和凯撒都无法例外,即便两人立场相左。
“那么,您究竟。”小加图有些不耐烦,他马上就要启程,而这位归化人将军老是喋喋不休,讽刺挖苦。
“哦,不,请不要介怀,我早该定位准确了,我们军团现在只是个空番号罢了,共和国没有承认我们这些边缘孩子,您外甥要我去向法老而不是协和神殿要预算。所以,我很羞愧地去向法老乞求了,一个共和国的将军去向异国君主乞求,即便有损国格,但总算要来些许塔伦特的赏赐,就用这些钱改善了下兵士的装具、武器,让他们能有过冬的布料,和行军用的鞋子,总督您根本不用去关心他们,所以还是让喀西约的舰队护送您回罗马好了,说不定还有个伟大的凯旋式在等着您,而我们则把留在萨拉米斯港的船只修缮下,也是能渡海的,起码不会那么容易葬身海底喂鱼。”李必达这番话说的又刺耳又尖酸,倒惹得小加图与布鲁图面红耳赤起来。
最后小加图说,“来年春季出兵时,喀西约是会返回萨拉米斯,运载十三军团去埃及的。”难得他口头上还承认了十三军团的存在,随后便跨上了马匹离去了,布鲁图则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来,朝李必达伸手道,“虽然在公义上我俩各自为敌,但私下里还是朋友,对不对?”
“这是自然,替我向美丽的波西娅问好,春季暖和后我就写信给波蒂,让她回罗马城探望,听说波西娅的身体不是很好。”李必达不冷不热地握住布鲁图的手,说到。
“唔,农神节前,我也会替你去探望凯撒的母亲和妻子的,捎带你诚挚的问候,只可惜你的女人与孩子在米兰。”布鲁图点点头,松开了手便也骑上马背,朝着北方的街道走去。
接下来在李必达身旁骑马走过的是喀西约,他对着自己诡秘地笑了笑,只是说了句,“来年再见。”
在车队的最后,坐着神色各异的狄林默与阿谢尔,他俩也要跟随着小加图回去,本来加图是希望穆纳久斯陪伴着自己,顺带掌管账簿,但是却被心有怨恨的穆纳久斯一口回绝。
因为就连李必达也看出来,穆纳久斯是加图家族的庇护民,在忠心方面是没任何问题的,但也正是如此,当小加图为了给其他人留下自己“从来都是公正无私”印象时,竟然不让穆纳久斯之前前往塞浦路斯岛,而是让坎耐迪斯伴随布鲁图去索取钱财与账簿,这让他异常伤心和恼火,觉得庇主既不喜爱他,也不信任他。(未完待续。。)
第14章 加图账簿(上)
“从宁吉尔苏边界直到大海,到处都有征税人。”——《苏美尔史》
+++++++++++++++++++++++++++++++++++++++++++++++++++
“您还是去找坎耐迪斯吧,我觉得他比我更胜任这个工作,因为这个账簿我始终没有见过,对情况很不熟悉。”出发前,穆纳久斯就公开对总督如此回答。
小加图知道他的庇护民在闹别扭,但却缺乏疏通和劝解,他认为身为庇护民,一切都是我庇主给的,所以我的要求必须无条件服从。但穆纳久斯在听到庇主恶言相向后,反倒更加执拗,干脆在塞浦路斯岛租赁下所房子,拒绝伴随庇主护送账簿回罗马。
结果恼羞成怒的加图,派了人手跑去穆纳久斯的公寓,把他所有的家具和摆设都搬走,逼迫他就范,他能如此做有两个理由,一个是庇主的身份,庇主完全有权力没收所庇护对象的任何东西,财产乃至性命;第二就是以行省行政长官的身份,在罗马一旦在职官员拒绝出席元老院会议、市民百人团大会,就可能会遭到没收家具的惩罚。
但穆纳久斯丝毫不为所动,他又花了点钱,租到另外所公寓里去,据说寓公很仰慕他,声称不收取他的任何租金(另外这寓公和复辟军司令官,在萨拉米斯城的李必达挺熟),并且把全套家具,卧榻、盥洗器具、盆栽、柜子什么都赠送给了穆纳久斯。这下因为这些东西并非其名下财产。所以加图再也没有权力没收了。
气愤不已的小加图。闹着说一旦回罗马城就解除和穆纳久斯的庇护关系,但另外位坎耐迪斯也必须留在行省处理杂务,故而他身边就只有布鲁图、喀西约,外加狄林默与阿谢尔两位仆人。
离开塞浦路斯上船后,小加图就将之前在帕福斯大爱神庙那儿取得的账簿,一式两份抄录好,交给了狄林默与阿谢尔分别看管,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分乘不同的船只。
“舅父,为什么不让我亲自看管这个重要东西。要知道这两位以前都是克劳狄的爪牙,可信度堪忧。”在起锚后,布鲁图坚决要求舅舅把账簿交给他,但加图思索了下,回答说——亲爱的外甥,你现在还没有在罗马担任任何公职,所以我不希望你和账簿、包税人或者财务什么的牵扯上任何关系,这在城中都会给人以攻击你的把柄,你前途远大。不要因为这些因素自毁。
结果在船队横渡爱琴海,于科林斯的申克里港停泊时。阿谢尔突然要求紧急面见主人加图。
“我的主人,账簿在狄林默那儿很危险,因为他早已被李必达收买叛离了!”
“什么......”虽然之前隐约有过预感,但小加图还是不愿意面对他最引以自豪的家训,没能彻底驯化狄林默这个盗墓贼这种残酷的现实,难不成他之前那副虔诚自新的样子都是在欺骗我?
布鲁图听完阿谢尔的告密后,沉着脸,立刻带着几名武装奴仆冲到了他所在的房间里去,发现狄林默早已逃走,墙壁上歪歪斜斜地刻着几行相同的字母,好像是希腊人的名字,“狄奥图索斯”,而后布鲁图就在地面上发现了燃烧过的灰烬,不由得怒斥起来,看来这堆灰烬就是狄林默焚烧账簿的残留,他又翻找了番,结果什么都找不到。
“说,你为什么知道他被李必达收买了!”布鲁图揪住阿谢尔的围巾,大吼着问道。
“是他之前告诉过我的,就在出发前,那个叫李必达乌斯前来尼科西亚送行,就是给他行动的讯号的,而且狄林默还叫我跟她一起走,说什么他马上就会经由那位李必达乌斯的介绍,到法老帐下当首席宫廷侍卫,说完塞给了我不少银币,还有这个。”阿谢尔的语气很冷静,接着她当着布鲁图的面,掏出了个精巧名贵的绿松石挂链,布鲁图接过一看,陷于了矛盾和迷惘当中。
但他随后就有点反应过来,对着阿谢尔说,“我相信你的说辞,但是你得明白,自此我不能信任你,把账簿交出来。”
阿谢尔没说什么,慢慢地将那卷账簿拿了出来,布鲁图对着她微微点头,而后打开账簿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就离开了。
但是在布鲁图离去一霎那,靠在墙上的阿谢尔,对布鲁图身边的自由奴佩拉吉鲁斯妩媚地笑了笑,佩拉吉鲁斯轻微哼哼两声,就低着头跟着布鲁图一起迈出了房门。
在接下来航行的日子里,天气越来越糟糕,离开温暖的塞浦路斯岛后,整个四面都是黑色的茫茫骇浪,外加混杂在一起的冰雪与雨水,大约三天不到,在水手的抱怨下,小加图便只能下令,暂缓前行,因为这样对整船整船的金钱也不是很安全,就下锚在科孚岛躲避恶劣的天气。
“舅父,我还是建议不要停留,喀西约也说了,这种天气对安全影响并不算很大,至于水手我们可以想办法用些犒赏安抚下,还是尽快渡过去,待到布林迪西,我们就获得全胜了。要知道,狄林默是被李必达收买才烧毁账簿的,所以不知道此人还会有什么后招,我不相信那个阿谢尔,才把账簿取回,摆在舅父您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布鲁图对停泊科孚岛的决定,有点忧心。
但小加图还是决定停了下来,似乎狄林默的背叛给他的自信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于是整支船队临靠在镰刀形的科孚岛上,这种外形恰好造成了天然的避风港,所有的奴仆和人夫,顶着海风将所有的木柜卸载了下来,堆积在海岸边。布鲁图不安地看着这如山般的财产,不住地请求喀西约安排可靠的桨手,带着剑和棍棒,不分昼夜地看守好。
“喂,我的朋友,以李必达的狡狯,你以为他会做出安插奸细,火烧黄金和白银这种愚笨的勾当?”喀西约听到好友这个要求后,不由得笑起来,嘲讽布鲁图毫无涉世经验。
“为什么不可能,狄林默就是被他收买,怕就是为了窃取钱财,让账簿和实际款项对不上,而后李必达、凯撒在罗马城的亲信心腹,肯定就会借机攻讦我的舅父。”布鲁图坚持着自己的看法,然后一道红色的火光印染了他与喀西约的身影,吓得两人转头看去——小加图所在的宿营帐篷,猛烈地燃烧起来!(未完待续。。)
第14章 加图账簿(中)
“舅父,舅父!”布鲁图面无人色地跑到烧成一团的营帐那儿,害怕加图会遭逢什么不测,塞浦路斯总督只是稍稍用手挡着颜面,抵抗着灼热烟气的舔舐,带着自嘲的语气说,“看来,是上苍还不希望夺走我这条命,让我恰好关心今晚的伙食,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因为柏拉图的书籍我根本看不进去。”这时四周的几处营帐也都迅速被殃及,布鲁图突然醒觉了什么,喊到账簿账簿,就要前去火场抢夺,结果被喀西约一把拉住,“蠢货,里面已经烧得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一会儿后,自由奴佩拉吉鲁斯跪倒在主人面前,小加图的语气很温和,“火是你引起的,说说是什么回事儿?”
“冷......和桨手烤火......就烧着了......”佩拉吉鲁斯来来去去就只能蹦出这几个词汇,他之前就是这德行,从不肯读书识字,像高档希腊奴隶那样,只知道埋头干活,但没办法小加图的家族就喜欢这种奴隶,所以在小加图父亲的遗嘱里他被释放,依旧还在家族里做些体力活。
布鲁图想说些什么,小加图将手轻轻摆动,意思是不用再继续了,“这是场意外的事故,若是将账簿亲自保管在我身边,也无法保证它不会毁灭,只能用神的旨意来解释了,无谓的猜疑只能伤害更多的人心。”
“可是两个账簿都损毁,我们在塞浦路斯岛的所得,就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手里握着正本的。李必达乌斯。”喀西约静静地提醒道。
是的。喀西约说的没错,一个账簿被逃跑的狄林默销毁,另外个现在也因为家奴取暖被误烧,而现在船队装载着快七千塔伦特(三千五百塔伦特是约瑟夫商会用战利品抵押的,三千塔伦特则是商会以包税为交换贷出的)财富,没了账簿,回罗马城去该如何说?
小加图默然不语,而后低沉着嗓子说了句。“只有等李必达发话,我们完全被动了,这个东方荒漠来的男子就是头毒蝎子......”
围观的众人当中,裹着围巾的阿谢尔站在角落当中,被火光和飞雪映照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酒窝。
“还有另外个解决办法,那就是用美德和家族的清名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那样即便钱财有折损,也能保存住基本阵线,尼西阿斯我的朋友。”说着,小加图用手指勾勾。那位之前将塞浦路斯托勒密全家尸体送出来的大宦官,立刻毕恭毕敬地站在了总督面前。
还没等加图要求什么。尼西阿斯就带着很坚定的语气说,“请总督阁下放心,在之前处理财务的过程里,阁下给予了鄙人以及帕福斯大祭司莫大的宽容信任,我一定愿意作为证人,在法庭上会全力保证总督阁下的清白廉洁。”
“可是我听说,你的那位薨去的主君也得到了李必达的照顾,在他军团的帮助下才享受到了君主般的葬仪!”布鲁图这时眼睛都红了,他激动地站在依旧火光熊熊的营地前,对着尼西阿斯破嘴吼叫道,他被李必达这记反击给害惨了,这位狡诈的司令官还真是能隐忍自己,在塞浦路斯岛上短短两个月不到时间,他居然能把小加图身边人都收买变节,导演了这么出,让他们根本无法风风光光地回罗马!
所以布鲁图现在猜忌任何人,这位尼西阿斯自然也在内,任何与李必达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怀疑。
“好了,我亲爱的外甥,好好记住我的话语,既然在智慧上落于敌人下风的话,那么就需要在美德方面弥补劣势。只要能谨慎和坚忍下去,坦然面对一切,而不是盲目地自乱阵脚,就总有扳回局面的机会,你以后若想成熟起来,就得铭记这话。尼西阿斯麻烦您了,即便您不一定能满意,但回到罗马后,我即刻请求元老院给你颁布公民资格。”
尼西阿斯鼓起嘴,一副受宠若惊的养子,而后深深朝小加图鞠躬伏倒。
这时,营地里突然传来声惨叫,喀西约冷冷地抓着阿谢尔的头发,把她从人群里扯了回来,掼在雪地上,阿谢尔好像意识到被发觉了,顿时抱住主人的大腿,谁想到小加图满脸痛苦的表情,“阿谢尔,阿谢尔,当年我没有厌弃你妓女的身份,而是只听到了你美丽悠扬的里拉琴,我感受到你内心的善良,所以才......难道你也如同狄林默那样,把我以几十枚银币的价格,出卖给了那个异邦归化人了?”
喀西约从背带的剑鞘里拔出匕首,刷得将阿谢尔朴素暗色的外衣割开,里面满是红色的艳丽内衣,还有金光灿灿的内饰,而后在小加图面前沉声说道,“她中了淫邪与贪欲的毒,已经被李必达操控了,她之前来告狄林默的密,应该就是掩人耳目的计策,而暗中她又用淫荡的**,蛊惑操控了您的自由奴佩拉吉鲁斯,不然这把火不会如此凑巧!说吧淫妇,可以公布你那些肮脏的龌蹉事了,让它们在明朗的太阳底下散发出恶臭。”说完,喀西约将阿谢尔的头揪住,将匕首搁在她的脖子上。
“没错,我只会沉溺在**的快乐当中,我就是个瘟疫,是个天生卑贱的种子,当我还是个婴儿时,被丢弃在苏布拉区的粪堆上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阿谢尔眼珠不安地转动着,泪水和鼻涕挣扎着对主人小加图说到。
小加图叹了口气,慢慢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模糊不清的海岸边行走而去,而后布鲁图对喀西约点点头,喀西约将匕首一拉,阿谢尔惨嚎着捂着脸倒在雪地上,她的鼻子已经被削平,但还坐在那儿,用一只满是血的手,颤抖着去抓那被割下来的血糊糊的鼻子,“她这样连苏布拉区都回不去,就把她抛弃在科孚岛。”布鲁图简洁地说道,而后从武装奴仆那儿抽出根铁棍,对着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佩拉吉鲁斯的天灵盖,就是猛击几棍,佩拉吉鲁斯连惨叫都没得及发出,就脑浆奔出,蜷缩在地上,像个虾子抽动几下,就断气了。
接下来就是阿谢尔连绵不绝地哀叫声,她爬过去,对着佩拉吉鲁斯的尸体哭喊着。(未完待续。。)
第14章 加图账簿(下)
“让秃鹫来净化这个肮脏卑劣的家伙,也借此警告所有人,奴隶妄图爬高的话,就等于将主人踩在脚下,所以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念头。”布鲁图将铁棍往地上一抛,而后用袍袖微微擦拭下溅在身上的血迹,追着自己舅父而去。
三日后,小加图巨大的船舰慢慢驶离了科孚岛,站在海边悬崖上的,已经没有鼻子的阿谢尔,绷着那张冻饿得铁青的脸,披着破烂毯子(还是个可怜她的桨手留给她的),光着脚站在岩石上,看着所有船队渐渐模糊的影子,周围全是冷冽的风,和盘旋的秃鹫。
当加图的行列溯着台伯河而上时,在美德女神庙里的克劳狄已经取出了来自远方的信件,上面是李必达的字迹,“一切都完成了,记住,捧杀掉小加图,他明显是要竞选明年的执政官,毁掉他。”
克劳狄英俊的脸笑得更加开心,便把信件塞给旁边的凯撒亲信埃布罗与巴萨图斯,对方在看了看也笑了起来,“诸位,我们需要的是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所有人都穿得整齐,戴上美丽的迎接春天的花环,像对待位凯旋将军那样迎接我们的前任法务官。”
在台伯河流入罗马城的奥斯蒂亚港处,加图的船队在万众欢腾当中经过,两岸都挤满了前来迎接的元老、市民、祭司们,他们朝着船队热切地伸着手,希望自东方取得伟大业绩的小加图,也能站在船首,或者从小船上下来。向他们打招呼。哪怕是微笑着挥挥手。但当所有人看到小加图所乘坐的巨型的六排桨的皇家旗舰(这是他在塞浦路斯接手托勒密的),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船桨在不断划动着冰冷的台伯河水,只顾朝前方而去,罗马人渴望见到英雄,但更渴望能和英雄互动,但小加图明显让大家有些失望了,所以很多人的号子声也没精打采起来。
但很多就有兴奋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加图这次可真是盛大的凯旋,他为共和国取得了莫大利益,据说光是从塞浦路斯带回的财富,就有七千塔伦特。”
许多人对此抱着嗤之以鼻的笑声,伟大的庞培征服了整个东方,带回罗马的也只有两万塔伦特而已,一个小小的岛国就能有这么多战利品?
“罗马人可从来不喜欢诓骗,我是有在知晓内情的军团服役亲戚,传回来的,还会有假。所以加图才没有理会欢迎人群,径自要朝农神庙方向去。就是尽快要将财富纳入国库。不信的话,我们马上去看看。”
这些话语传播的速度是极为迅速的,很快欢迎的人群又找到了新的兴奋点,那就是要目睹下小加图带回的七千塔伦特,是否真的确有其事,不少人还互相下注打赌起来,成千上万的市民很快拥堵在农神庙旁边的高地和广场上,他们没有理由不高兴——若真的是带回七千塔伦特的话,那么马上就会有巨型的斗剑奴比赛、赛车大会,还有给贫民大量无偿的赏赐,尤利乌斯.凯撒和之前的格涅乌斯.庞培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小加图也不应该例外啊!
当长长的队伍扛着一个个木柜子,开始自码头走向农神庙街道时,人们看到这庞大的阵仗都激动万分地欢呼起来,果然先前的传言不虚,这么多木柜子,里面装满了钱币,大概一天一夜也搬运不完,着实有七八千塔伦特的数额。
当小加图从皇家旗舰上下来时,看到罗马城那满街的污秽,弯曲狭窄的街道和面带菜色的欢迎人群时,叹息了声,“我离开一年多归来,罗马还是这么丑陋。”说完就带着布鲁图与喀西约,在万众欢呼声里走向了农神庙。
果不其然,夕阳下的农神庙门廊前,克劳狄、巴萨图斯、埃布罗等人全部披着袍子,站在彼处,带着虚假的笑容看着小加图等人的到来,而另外一侧则是他的岳父费里帕斯,好友西塞罗等人,被群暴民挡在了农神庙界地外面。
“这是个最大的神迹,对不对?我就知道您能行,当初才力排众议,让阁下前往塞浦路斯赴任。”克劳狄张开双臂,走下台阶,热烈地要上前和小加图拥抱,布鲁图一把推开了他,“哇偶,这样可不算友好,我亲爱的哲学家朋友,您妻子在罗马城里时,我可是很关心她的身体,还曾叫奴仆送药物过去。”克劳狄将双手高高举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药资是令姐提供的吗?我听说她在拜厄和苏布拉区财源广进。”布鲁图反击道。
“不要这样,很感激诸位护民官能在神庙前迎接我这位罪人,船上还有些可口的塞浦路斯乡间葡萄酒,马上会作为小礼物送给诸位。”说着,小加图主动和克劳狄拥抱起来,还轻轻地互相亲吻下。随后埃布罗装作比克劳狄还激动的神情,走下来对小加图说,“全共和国都在仰慕您的业绩,我们准备通过民会向元老院申请,让阁下您在日常场合也能穿戴紫色镶边的长袍,另外额外特设位**务官席位,不需要通过竞选阁下便能担任之。”
小加图带着谦和的微笑听着这一切,而这时被暴民挡着的西塞罗举着拳头咆哮起来,“小加图我的朋友,千万别相信他们那套鬼把戏,克劳狄这个恶棍现在已经是落水犬,只要你在元老院一声,就能褫夺他的护民官职位,将他放逐走!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个合格的护民官,他是通过非正常程序上位的,大胆去做吧,朋友!”西塞罗打气着,“他在卡皮托儿山里的一切文档全被销毁,他完全没有凭借了。”
“你私**烧国家文档的事,我还要控诉你呢!”这时,克劳狄也指着西塞罗大声斥责起来,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好了!”小加图威严地说道,“我不会指控任何名护民官的,他们是罗马民政的基石,是共和国的督察者和好朋友,若是因为克劳狄的文档被销毁他就失去了合法性的话,那我的战利品账簿被焚毁,是不是代表我这一年在塞浦路斯岛也在做着非法的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15章 点阅(上)
“我喜欢(敌方出现)背叛,但不喜欢(敌方来的)背叛者。”——尤利乌斯.凯撒
++++++++++++++++++++++++++++++++++++++
什么!西塞罗的胸口就宛如被铁锤猛击了下,顿时无法可说,而护民官们都得意地暗笑起来。
“是的,两个账簿都被焚毁了,纯属意外。”小加图立在原地,表情十分坚毅地说到,他不愿意提起狄林默与阿谢尔叛变的事情,但克劳狄显然也没怎么追问,他只是摆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说“没关系,就算账簿毁掉了,但这些钱币都好好地,我会叫巴萨图斯详细统计,绝不让阁下受到点滴的为难。”
“我必须得说清楚,这些木柜里有三千塔伦特是我的借贷。”小加图徐徐将商会的文书递交了出来。
克劳狄将信将疑地接过来看了下,然后苦笑着说“抱歉,其中的原委我不太能搞得清楚,您意思是这里面有一半是不能进入国库的吗?但是......”而后他把话茬让给了巴萨图斯,因为他是掌管农神庙国库钥匙的护民官,巴萨图斯也为难地说,“亲爱的总督阁下,您的所有账簿都已经烧毁的话,那么钱财的来源区分就没办法服众,在这方面您得效仿伟大的庞培将军,他在东方凯旋时所得的收获记录得异常清楚,我不得不说,您这样让我特别为难。”
这时,整个场地的元老、护民官都窃窃私语。明显开始对小加图的财产表示起怀疑与不满。“诸位。请无需议论。失去账簿这件事情,对我即是折磨,也是种罪责,你们质疑我的忠诚和廉洁也是无可厚非的,全是鄙人平日行事能力不足所致。但我还是要为自己稍微辩护下,因为这里是毋庸置疑的。”小加图指指自己的心脏位置,“我的偏狭还是让我寻找了位证人,那就是塞浦路斯托勒密的首席大宦官尼西阿斯。”
于是尼西阿斯上前。清清楚楚地将小加图是如何分割塞浦路斯财产的事情给说清楚,而后拍着胸膛保证小加图是公正廉洁的,绝无贪渎一分钱的可能。
“但是谁允许共和国的总督,和法老名下的佣军私相授受,瓜分敌对国财产的?”克劳狄下面的语气变得冰凉,也激起了周边人更大的议论声。
“可按照常理,伊利里亚十三军团的任务就是前往塞浦路斯与埃及复辟,起码现在它是在行省总督我的管辖范围内。”小加图这时才不得已公开承认十三军团的身份。
埃布罗摊手说到,“可是,尤利乌斯.凯撒这个军团只是空有个番号罢了。而且......很不好意思,虽然元老院对埃及发布了宣战。但是在官方的存在里,罗马共和国并没有出动任何军队,所以您和十三军团间的法理联系,怕是不存在的。”
“好了,如果你们在这里专程的迎接,目的就是如此的话,那诸位怕是要得偿所愿,我说句赌气的话,既然几位护民官是掌管农神庙国库的,那么这七千塔伦特我就不分公私,请诸位看着办!”小加图终于愤怒起来,他明白这些人是早就串通好来设局的,幕后的指使者就是凯撒,还有那个李必达。
谁想克劳狄真的和几人商议起来,然后推举巴萨图斯为代表,临时颁布决定,七千塔伦特无论公私,都按照既成规定缴纳一半给国库,另外额外再缴纳八百塔伦特给市政司,用于庆祝小加图在塞浦路斯的凯旋事业,其余部分可归小加图自行支配。另外,待到小加图今年任期结束后,就可以留在罗马城继续担任法务官,而由执政官之一的盖比努斯,庞培最亲信的党人,前去接手塞浦路斯与埃及事务,另外顺带将名不正言不顺的十三军团升格为正式的辅兵军团,与埃及人作战。
“简直混蛋,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没有在这场战争里获取丝毫的利益!”布鲁图简直要癫狂了,但小加图却强作镇静,询问克劳狄说,能不能不用交市政司那笔款子。
这下克劳狄真的云里雾里,下面的话也许是他的真心表露:尊敬的加图,你要知道马上你就快到竞选执政官的年龄了,而你却几乎从来不以家族名义在罗马城举办宴会、斗兽表演,我怕到时候竞选时民众连你是谁都不认得,当然这八百塔伦特交不交于市政司是你个人的自由,我无权强制干涉。
“我只和罗马最高贵的氏族互通有无,而不是要和那些吃着廉价救济粮食的群氓为伍,因为只有高贵的人才能真正去考虑国家的未来,而群氓只会沉溺在狂欢烂醉的罪恶渊薮里,他们的眼光不过超过明天的世界。”小加图的语调十分强硬。
很快,小加图不愿意拿出一个阿司来举办庆祝活动的消息,和他缴获七千塔伦特巨额财富的消息,以同样快的速度传遍了罗马城,即便协和神殿还未就此事下达最终决议,但已经有阿库塔张贴在大广场的廊柱上,民众全都大失所望,随之而来的是对这位的不小抨击,“既然小加图不愿意与群氓为伍,那么我们也不愿意与他交朋友。”
“舅父,您刚才的表现太过冲动了,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适当放低姿态去讨好民众又有什么关系,要想和凯撒、庞培对抗的话,就必须收买民众,哪怕你有多么厌恶这些下等人。”在农神庙前往帕拉丁山的街道上,布鲁图急速地追着自己的舅舅,在他身后是心急火燎。
但小加图却长叹了口气,说“如果账簿还能保留着,我又何必说这些话呢?那样我们就能有起码五千塔伦特的资金用于竞选,我本来的计划是今年让我的岳父当执政官,来年让我的姐夫杜米久斯,后年待到我年龄满了后,亲自去竞选执政官。但现在账簿销毁,钱财注定要被克劳狄这帮家伙讹去大半,我们只能保证一个人去参选了,就是我的姐夫杜米久斯。”
“可剩下的钱,究竟投向哪边?贵族还是平民,我认为应该是平民,现在共和国的态势,贵族根本毫无节操可言,舅父您听说您同僚司平泽尔的事了嘛,之前他还是反凯撒贵族阵营的核心人物,但凯撒从高卢给他塞来四千万塞斯退斯后,他立刻摇身一变,在元老院恬不知耻地逢迎着三头怪物,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不,投向贵族这边,民众方面我与西塞罗去主持演讲就好。”小加图执拗地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15章 点阅(中)
而这时的西塞罗,早已被小加图气得拂袖而去,
小加图的外甥满脸迷茫,而喀西约则直接说,“恕我直言,论起收买贵族我们绝不是凯撒的对手,若是您再不愿意投资在平民身上,不管是任何官职的选举,我们都会一败涂地的。”
“不就是贿选吗?这是共和国肌体内最大的毒瘤,每个本应正直的公民都在把自己的选票待价而沽,我马上担任法务官其间一定要纠正这种恶劣的积习,对于名真正的罗马公民来说,被美德和高尚感召才是他应该担负的职责。”小加图路过几名肮脏乞丐的街角处,连余光都没有扫视一下,急匆匆地说着。
“可是舅父您没有把话说完整,应该是这么描述的,对于任何邦国的任何公民,有两种办法可以感召他们,一是美德,二是金钱,可后者永远比前者要奏效。”就在布鲁图还要争辩时,费里帕斯摁住了他的肩膀,只对女婿小加图说了一句话,“你要纠正共和国的陋习,也要等到你竞选**务官或执政官成功之后。”
“而现在凯撒与庞培的党羽层出不穷,就像马克西母排水沟里的老鼠般,贪婪地打听着哪怕是三年后执政官的位子。”喀西约这句话算是对费里帕斯的补充。
夕阳余晖下,小加图有些伤感地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所有人,而后摸摸下巴,又抬起了光脚搓搓。哪怕是最寒冷的冬天,小加图也只披着件无袖的毛料托加,外带光脚丫。这几乎成为他个人的标志。罗马普通市民和兵士都会开玩笑。说各位朋友你们怎么判断冬天来了?不要迷信神庙里拿着历法书的祭司们,什么时候加图披上那件半旧毛料长袍,冬天就准时来了。
“好了,诸位朋友,我已经承诺你们,马上剩余的这笔钱一分不差地,一半用在偿还我岳父的欠债,另外一半用于我姐夫杜米久斯的执政官竞选。还有。马上来年盖比努斯前去塞浦路斯时,那个李必达就得被逼交出军权了,我会关注此事的——能打败毒蝎子的,只有沙漠里的王者,毒眼镜蛇。”小加图很冷静地将恢复些热气的脚丫往地面上踩了两踩,便继续往前走去,直到深金色的阳光把他微微带着淡白的头发洒满。
已经初春的塞浦路斯岛,一面巨大的镀金眼镜蛇标高高招展着,吹笛者托勒密带着蓝色征战王冠,立在轻型的两轮战车上。身披皮革与甲片,腰胯雕饰华美的弓箭。手持金色权标,在宫廷与女儿的伴随下,站在萨拉米斯外的山岗上,当真是威风凛凛。
李必达在烂漫的花丛里,骑着纯白色的猫头鹰,哒哒地驱上山来,对着吹笛者笔直行礼,请示点阅是否可以开始?
法老重重而激动地点点头,而后举起手里的权标,在四周慢慢转示一圈,十六名身披狼皮斗篷的十三军团号手鼓起腮帮,吹起了澎湃的曲调,法老身边的卫队高叫着举起长矛,这时山岗之下,最先走过的附属骑兵大队,他们骑着刚从希腊皮奥夏购入的马匹,这是种非常神气的中型马驹,排成密集的队形,马具、盾牌与砍剑互相摩擦撞击,发出十分让战场人士心醉的声音,最前头的骑士手里举着刻着努马王画像的旗标,这是李必达最先要求的,因为传统的军团大队单位是没有独立旗标的,只有第一百人队举着铁手银环(银坏数量代表还拥有完整百人队的多寡),其余百人队全看第一百人队的旗标所指,之间没有任何差别,现在十三军团则各个兵种大队都有独立形态的旗标,这样指挥讯号便能更加方便下达到各大队。
就在法老不断颔首赞许时,附属骑兵大队突然冲出一支横队,他们在马背上拉弓搭箭,嗖嗖嗖,山岗边沿竖起的标靶纷纷得中,小艳后率先喝彩起来,而后很快衍化为漫山遍野的叫喊声。
随后走过来的附属弓兵大队,他们带着雅典式扁圆骑兵盔,穿着皮革上半衣,上面缀着甲片,举起手中形态不一的弓矢,他们的旗标是镀银的百足蜈蚣,朝着山岗上的法老呼喊致敬、
“战无不胜的军团辛苦了!”
“为法老效命!”
在接着走来的主力步兵大队,他们头盔不一,铠甲不一,盾牌形状也不一,不愧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十三军团,这支队伍的光荣传统从他们的装束上便能看出,他们的旗标是金苍蝇,这在古代是瘟疫与死亡的象征,他们相信自己的剑能给敌人带来这些恐怖的东西。
“战无不胜的军团辛苦了!”
“我们全是法老的死士仆人!”
最后整齐走来的十三军团与十二军团的千人大队,这批人稍微有些正规军队的养子,披着锁帷子,举着军团盾牌,列着密密麻麻的重型标枪,举着喀提林铁手旗标与狮子旗,前者是精神抖擞的西班牙人塔古斯擎着,后者则是满脸疤痕的海布里达举着,中间夹着醉醺醺的军事护民官马可.安东尼。
“战无不胜的军团辛苦了!”吹笛者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但兴致和精力依旧颇高。
“亚历山卓城再相见!”两个千人大队纷纷侧过脸来,举高了旗标,对着法老整齐划一地用这个简单的希腊语喊到。
最后走来的是军团的杀手锏,骑兵砲分队,他们坐在四轮的凯尔特战车上,举着眼镜蛇旗标,轰隆隆地在欢呼声里急速驰往长滩,而后迅速将弩砲卸下,设好射击方位,那边的浅水当中,停泊着几艘废旧的船只,是被特意拉来当靶船的。
弩砲阵地旁指挥的萨博凯穆斯无精打采,他早知道这个玩意儿就是演戏,在战场或海洋上,除了固定不动的城塞外,哪有敌人或船只像这样静止不动的?而且十三军团的骑兵砲手们,也不像十二军团那么训练有素久经战阵,所以只能打这种不动的靶船,反正就是图个威风好看,糊弄那个法老罢了。
“嘟——嘟——嘟。”萨博的口哨也吹得软绵绵的,倒是他身边的号令兵各个神色紧张,手里的火舌旗不断举起放下,那边的骑兵砲阵地就开始呼喝起来。(未完待续。。)
第15章 点阅(下)
下面的程序无外乎就是迅速装弹、扳动绞索,然后果决射击——其实靶船都是事先放好在那儿的,弩砲早已算好了距离和目标的,但听阵阵呼啸声,石弹纷纷在那些靶船上“开花”,有的桅杆被打倒,有的船舷被砸穿,直接在咿咿呀呀的声音当中,歪倒下沉。
法老兴高采烈地举起权标,周围死士随从山呼万岁,宣布这场大型的点阅仪式顺利结束。
“现在理论上距离冬营结束还有快两个月时间,我们是不是真的要等喀西约的舰队来到后,再去远征埃及。”在山岗下来的路程上,佩特涅乌斯跟在总司令官后面,小心翼翼说到。
“将军别开玩笑了。小加图估计是不会再回这儿来,而下任塞浦路斯及拜占庭的总督,不是毕索就是盖比努斯,我询问过正在比利时的凯撒了,他说以现在的局势,共和派一定千方百计地让盖比努斯来。”李必达跳下了马背,对着猫头鹰的臀部又是一巴掌,让她自己跑回营地里,而后朝那边的长滩指了指,在有序归营的点阅兵士队那边,萨博、两位首席百夫长,还有安东尼都在长滩处站着,等待临时的联席会议。
“为什么不往好的地方想?凯撒就没往这方面努力吗?”听到两人的对话,萨博说到。
“我们现在的定位,谁都帮不了我们,对于共和派来说,找盖比努斯这个庞培亲信来接手,肯定比毕索来要强。盖比努斯和我们素无渊源,而且据说是军事鹰派。比毕索要激进的多。他不但会带着军团来。而且肯定会把十三军团纳入他的作战序列当中,届时主官大家认为会不会更换?”李必达晃悠着镀金指挥棒,这席话让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是啊,首席副将,军团参谋,首席百夫长,军事护民官。外加金光闪闪的战利品,都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高乃留斯.李必达乌斯还是这支队伍的统帅,真要是盖比努斯来的话,那该怎么办?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先走为上,我们下个月就进抵埃及作战。”李必达的话语,着实让众人小吃了一惊,喀西约的舰队不来。我们靠什么去埃及,要知道亚历山卓可有支实力不可小觑的舰队。
“诸位。我直接从托勒密法老那儿取来了上下埃及的军事地图,幸好那位吹笛者在逃跑时听从了女儿的建议,把这宝贵的东西从图书馆里取出。”而后,李必达扬了下手里的图卷,萨博急忙将其慢慢展开,当众人的脑袋围过来后,李必达用手指着其上亚历山卓的位置说,“亚历山卓位于三角洲偏西的位置,因为航运方便成为了都城所在地,但由于历史原因,在这里足以支撑防御的堡垒不多,最核心的叫伊达乌伊堡垒,意思为‘控制两个地区’,是连接上下埃及通道的要塞,也是我们在亚历山卓附近登陆的最大威胁,所以我预计阿奇劳斯会把荷尔马希军团之类的精锐,安置在这个地方。”
众人听了,毛孔收缩,呼吸也紧张起来,是不是要和塞浦路斯一样采取强袭的战术,一举打破这个伊达乌伊城堡,歼灭荷尔马希军团,而后取得补给后,挺进亚历山卓城?
谁想到总司令官啰嗦这么多后,简洁地说了一句总结,“所以请大家忘记这里。”
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在耍我们?
然后李必达把手指狠狠地往那边一划,又点了点,“亚历山卓以东的三角河洲地带,航路四通八道,而这儿只有些控制商道的小型要塞,所以......”
当大家再度准备献计献策时,总司令官又是言简意赅,“我们忘记这里吧!”因为正是这儿航路发达,亚历山卓的舰队很容易就能把我们的退路给封死,在琐碎的河洲地带,很容易被分割歼灭了。
最后,李必达把手指再移动到了最东边,而这儿大家都直勾勾看着他,总司令官很不开心地说,“怎么,难道从这里突破这么简单的战术都看不出来?”而后他啧啧地失望摇头,开始打开话匣子,“为了避免和亚历山卓舰队硬碰硬,我们就募集制造船只,不等喀西约了,先前往利凡特之地,恫吓那儿的犹太王国,给我们提供给养,随后动作果决些,直接打破埃及和亚细亚间的门户,在西奈半岛最顶端的佩鲁西姆要塞,再稳妥地进入埃及腹地,伺机歼灭敌人的主力。”
接下来按照复辟军司令官的解释,这样做的理由有三点。一是我们不利于海上作战,所以当敌人舰队在严阵以待时,我们避实击虚,先走塞浦路斯东航道,进入利凡特之地;二是利凡特之地的王国富庶,也可以给我们提供不少给养和财富,可以增加军备;三是佩鲁西姆那儿是个“孔道地带”,虽然难以攻取,但一旦打下,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可以持久作战,降低很大的风险。
看起来司令官虽然刚才秀逗了点,但这个计划总体来说可行性还是很强的,而后李必达唏嘘了下,“要知道在罗德岛、塞浦路斯岛、希俄斯岛一带征募能运载六千人左右的船只、桨手,花费了我多少钱?整整二千八百塔伦特,这笔钱其实算是小加图阁下支付我的,另外还要感谢伟大的庞培,是他让这片海域的海盗销声匿迹。”
这话引起了大伙儿开心的哄笑声。
没错,这其实也是阿狄安娜对男人的牺牲,她让犹太商会的约瑟夫尽快把小加图抵押来的战利品,其实原本能值四千多塔伦特的,飞快地以三千不到的价钱抛售出去,换取巨额的现金,也分存在木柜子里海运过来,以供李必达快速募集舰队。
“双耳陶罐,这笔钱可是我的,最好要见到丰厚的回报,不然你不能死,得把你自己抵押到优伯特尼亚宫廷里来。”这是阿狄安娜书信的要求。
笑话,我还没做过亏本的买卖呢!李必达信心十足,那个叫坎耐迪斯的留守官员根本不入他的法眼,在塞过去十万枚大德拉克马银币后,这位就屈服了,全力协助总司令官阁下募集起船只来。(未完待续。。)
第16章 小艳后的图谋(上)
‘如果你能够快速机动,尤其是你的斥候与情报员安全可靠,那么你能用一个分队的兵力,就能击败一个营的敌人。“——拜占庭某将军
+++++++++++++++++++++++++++++++++++++++++++++++++++
船只,各种船只,平顶货船、横帆长船、双列战舰,桨手、药师、随军贩子,都从各个岛屿,数个方向朝萨拉米斯集结,李必达特意要求营地里的勤务,将口令改为了“亚历山卓”。
亚历山卓,亚历山卓,现在满军团的兵士与低阶百夫长都是以此为目标,热火朝天地操练着,许多轻装散兵直接穿上了缀着甲片的克努白,使用棒投器和弓箭射击靶子,营市里的贩子也开始在购买些紧俏的货物,“准备储存起来,去亚历山卓城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既然是欺骗,那就得连自己的部属一并欺骗,现在除了高级军官与核心人员,攻击佩鲁西姆要塞的真实计划被很巧妙地隐藏了起来。
几名奸细在宏伟的亚历山卓海港当中,贴着没入水中的城墙,小心翼翼地坐在艘小型的三桅船上,靠岸后进入托勒密王宫的后巷当中,待到几名神色疲惫的宦官将门打开后,奸细就声称有重大的情报需要汇报给国王与女法老,但宦官的回答却是——这对上下埃及最为神圣的夫妻,已经坐着肩舆,带着随从前去南部的底比斯城。一方面是要请求古城各大神庙的祭司祝福他俩的婚姻。一方面也是准备在三个月后的河谷欢宴节当中。与所有的埃及土著人马欢度这节日,以示天下安泰。
另外,还有个因素就是托勒密王朝的国君和上层,始终是马其顿人占据主流,这也引起了埃及传统民众和神职人员的不满,这些人的势力圈中心就在上埃及地区,尤其是小艳后的姐姐贝奈尼基,她打小就在王宫里娇生惯养。根本不会说埃及话,只会说希腊语,当年叛乱时只有军官、商贾与部分权贵支持她,民众和祭司对她的态度很漠然。所以贝奈尼基与阿奇劳斯这对新夫妇赶赴彼处,要度过数个月的时光,也有全力安抚全埃及下层民众的意愿在里面。
所以这些劳苦功高的奸细们,忙了一圈后并未能见到女法老,倒是名叫谢别克胡的,头衔为“首都禁卫首长”的高级军官在听取了奸细的汇报后,召集了几名低级文吏与小头目。很随意而流畅地制定了防御计划:
“亚历山卓的舰队分为两部,一部屯扎在海港当中。一部游弋在三角河洲地区,争取在敌人的复辟军团逼近后,在近海地区将其歼灭大半。利比亚佣军队驻扎在伊达乌伊城堡,拱卫亚历山卓南部的绿洲和商道;荷尔马希军团留守的军队,全部在亚历山卓待命;东方门户佩鲁西姆城堡,留十个方阵连队(每个方阵连队是二百五十人)的努比亚佣军驻扎。我方的防御阵线,安然无忧,神圣的法老夫妻从底比斯回来时,大概敌人的被盐渍过的首级,已经在城门大塔楼上悬挂好久了。”
塞浦路斯岛北部的尼科西亚小城,总督府邸里,李必达正在院落里晒着温和地阳光,吃着本地的橄榄油蘸香菜,香菜真是又香又脆又甜啊,这儿自从小加图走后,已经完全是他的地盘,坎耐迪斯等同于他的手下,他在这儿发号施令,筹集各路船只与给养,并且经常接待帕福斯大祭司笛福摩基斯的拜谒,俨然已是塞浦路斯的太上皇。
这时,满身血污的狄林默在门阍处吵嚷起来,请求见尊敬的总司令官大人,“他答应我的,我一路躲过了马匪的追杀,希望可以得到照顾与酬劳。”
李必达对司阍奴仆说,让这位进来,而后他身后的厅堂帷幔闪动,小艳后走了出来,好奇地看着抄手站在李必达面前的这位形貌猥琐的家伙,“我之前许诺你的报酬,是一个阿司都不会少的,今晚就给你兑现。不过,狄林默,哦对不起,现在你应该叫狄奥图索斯,你这幅可怜的苦力短衫,还有这满嘴的脏胡子,管事管事!把这位牵到后面去,洁面除毛理发沐浴熏香。”吩咐完了,李必达将两片香菜递到狄奥图索斯的面前,问他吃不吃,对方犹豫了下,点头哈腰地接下来,而后就穿过总司令官阁下与小艳后的中间,步入后院去了。
“没想到我的朋友,你还喜欢背叛者。”小艳后靠在李必达的圈椅上,问到。
“这不叫背叛者,只是个之前给小加图洗坏脑子的可怜人而已,跟着我他起码能飞黄腾达不愁金钱。”
“这样的低贱人又有什么价值?”克莱奥帕特拉抢过李必达手里的一片香菜,轻轻嚼着,问到。
“对你有莫大的价值。”
这下倒真的勾起小艳后的好奇心,她开始缠着李必达刨根问底,但李必达却只是摇头笑而不语,直到狄奥图索斯打扮干净后,重新站出来后,李必达看看这位,胡须干净修长,披上白色的学者袍,外加皮革的绑腿鞋,头戴绿色树叶桂冠,除了眼神还充满躲避与闪烁外,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下,上下打量这位的克莱奥帕特拉瞠目结舌,而后居然有些恼怒地说,“我猜出来了,李必达乌斯,你是叫这位假冒货色进入王室宫廷,该不会要充当我的教师吧?你就这么缺控制我们王国的眼线?佩特涅乌斯也好,安东尼也好,还有你那个只会嫖宿抢劫的亲家也罢,倒是你那个瘦瘦小小的参谋好可爱,我都忍受下来,现在居然还要这个低贱的家伙摇身一变,进入王宫当侍从!”
李必达哎呀怕怕扶手起身,随后走到六神不安的狄奥图索斯面前,替他整整身形,“下巴抬高点,肩膀收窄些,眼神要倨傲点,目光和人对视,要做出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而后我会找人辅导你其他方面的东西。”
“喂,李必达乌斯你还没回答我的疑问。”小艳后在身后叫唤起来。
支走狄奥图索斯后,李必达转身对只起到自己肩膀的小艳后说,“你想当埃及的法老吗?”
这话一下子反倒把小艳后给瞬间吓住了,她开始吞吐支吾起来,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可是你之前在那不勒斯的行宫当中,不是很轻松地对我说,你的愿望就是要取代你姐姐,当时女法老的吗?那么,现在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了。”李必达说到。(未完待续。。)
第16章 小艳后的图谋(中)
这时,整个庭院里鸦雀无声,矩形墙面框定的场地上,只有李必达、克莱奥帕特拉,以及那把圈椅,良久李必达继续问了句“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吗?”
小艳后的手抬起,一阵铃铛声,捂住了李必达的嘴,而后就是“我明白了,但是李必达乌斯你可明白?”
“我当然也是明白的。”李必达将小艳后的手轻轻握住放下,“之前塞浦路斯岛的托勒密死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愿望一步步在实现,下一步就除去你的自立为王的姐姐贝奈尼基,还有——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
“没错,他正在利比亚南部荒漠处的某游牧部落酋长处托庇,他是父君最后的底牌,所以父君在前往罗马城时只带着我前去的,只是因为我精通七种语言。”小艳后在说这些话时,乌亮的黑色假发垂着的刘海与发辫,将她的面庞遮住,语气也是平淡得止水般。
“按照你父君的计划,将来继承王国宝座的人应该是你弟弟,而你会成为他的共治妻子,这在埃及和托勒密王室传统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根本不想和他共治,他和我姐姐一样,虽然相貌比我出众些,但头脑却非常浮华愚蠢,只会妨碍我。”这时,克莱奥帕特拉才抬起头来,随后她对着李必达笑了下,“待到回到亚历山卓城后,你是埃及的监国、财务大臣,佩特涅乌斯会不会带着十三军团的主力留在王城当中?”
“是的,我的安排确实如此。即便我不滞留在埃及。但佩特涅乌斯会带着十三军团的首席千人大队。代替荷尔马希军团,成为王城的禁卫军,我的亲家会监视他。而刚才那个狄奥图索斯,就是宫廷里我的代理人,有内有外。”
“那就让狄奥图索斯担任我弟弟的家庭老师好了,把他腐化,把他变得民怨沸腾,最后帮他做出足以导致死亡的昏聩决策。”小艳后洁白的牙齿露出。没想到她在策划这种事时,笑容还是如此可爱。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未来的女法老,我可是你的监护人。”李必达往后退了半步,毕恭毕敬地朝克莱奥帕特拉鞠躬,说到。
“将来埃及的命脉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我的监国大人。”小艳后也往后退了半步,朝李必达蹲布扬手行礼,“我会全力协助你赢取罗马的世界。为了让你尽快离开我的国家。”
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上埃及的底比斯城。卡纳克圣湖边,无数的小作坊发出密集的纺织声,这些都在昼夜不停地织造着当地数座巨型神庙所需的亚麻布,清澈的湖水与尼罗河道上,运载四面八方奉纳神灵的谷物的平底敞篷船来往如织,所有的光着上身的男女桨手,整齐而有节奏地划动着顶端有白鹭小雕像的船桨,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而贝奈尼基与阿奇劳斯的皇家船队也行驶在其间,不过划桨的不是贫苦劳工,而是高级官吏和军官,他们毫无抱怨地划动着长桨,催动着黎巴嫩昂贵雪松制造的船只,而贝奈尼基在手持羽扇、竖琴宫女的簇拥下,果然如妹妹克莱奥帕特拉所嫉妒的,是神采飞扬的美丽模样,以至于阿奇劳斯伴随在佳人身边,竟有恍如梦中的错觉。
米特拉达梯六世被逼自杀时,他与本都海军大将阿基里斯,一共被叛乱兵士拥为新的本都君王,并要求接受芦苇编的“王冠”,但他与阿基里斯都因为畏惧而拒绝了这个烫手山芋,最后是庞培指派的铜盾军都督米南德携着米特拉达梯的爱妃入主博斯普鲁斯王国。
阿基里斯投靠了米南德,但阿奇劳斯却不愿停留在黑海北岸的蛮族之地,便也通过庞培谋取了锡诺普本都皇家墓园的祭司之职,不久埃及内乱发生,军人的冒险基因之血又在体内蠢动起来,便冒认自己为米特拉达梯之子,跑到埃及去碰运气,凭借自己的孔武,被贝奈尼基一眼看中(小艳后的姐姐虽然得到荷尔马希军团的支持上位,但又需要这样的外人再来压服控制禁卫军团),登堂入室,成为泱泱埃及的共治国君,真是人生如梦如幻。
在卡纳克湖畔的神庙群,这对夫妻的座舰是直接被上千名军士、随从与官员扛上岸的,在巨大的阿蒙神庙入口处,所有的祭司团都手持松香枝,列队迎接,他们身后的奴仆扛着成筐成筐的面包、啤酒,准备犒劳法老夫妇的部众们。
“神圣的两位陛下,从最前端的阿蒙神庙,直到最彼端的露可撒神庙,所有的神仆都在此欢迎您。”
贝奈尼基与阿奇劳斯都是不会说埃及话的,只能通过翻译员与祭司们交流,这已经让不少“先知”们感到隐隐不满,而当贝奈尼基提出,可否在河谷欢宴节时让亚历山卓的主神塞拉匹斯的神像,也与阿蒙等本地神,一起出现在神圣的三桅花船上。
油滑的祭司们只是微笑着拖延,说还是尽快开始为两位婚姻的祈福仪式最好,至于花船的神像安放问题,从长计议不迟。他们如此做自然是有深层原因的,塞拉匹斯算是什么神?不过和亚历山卓城一样,是托勒密那帮白皮希腊佬硬生造出来的东西,底比斯根本不接受这种外来的神祇!
被一口回绝的贝奈尼基的脸色也有些尴尬,便不快地对阿奇劳斯咕噜了几句,而阿奇劳斯在安慰了美丽新娘后,他的目光却被这底比斯城的神庙给吸引住了,每座神庙几乎就是座繁华的小型都市,用街道连接在一起,到处都是名贵的香料烟雾缭绕,形成了底比斯上空的多彩之云,对岸的西底比斯全是神庙名下的大型农庄,沃野里矗立着无数的粮仓,“这儿简直是神的国度,也许比亚历山卓城还要富裕。”
“所以,我希望把塞拉匹斯神送入这儿来,营建新的神庙,吸引更多的信徒为新神庙付出,来增加王国的财富。但是显然,这帮狡猾的祭司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贝奈尼基怨毒地说道。
“我带了两千名荷尔马希军团来,可以借着罗马人入侵的借口,对这儿做些什么。”阿奇劳斯满是志在必得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