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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幸运的苏拉     奥古斯都之路txt下载     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章 首攻必我(下)

    巴罗尔,是凯尔特神话里的干旱与死亡之神,现在这批蛮子看到这些浮游在半空里的灯火,就知道罗马人的袭击要开始了。

    在浮游灯的照射下,山丘上的“野驴”的单杆臂膀狠狠地弹了起来,砸在前架上的皮囊袋上,同时把四块几百磅的重型石弹,朝着阿拉河的区域抛了出去,所有的砲手无需精确瞄准,因为整个河流四周都是赫尔维提人,连河水上架着的舟桥都密密满是人,三发石弹砸进了舟桥边的水流里,激起了不小的水柱,被打乱的水流把舟桥扯得东西晃动,不断有尖叫的人马坠入其间。另外一颗石弹,砸中了拥挤在渡河点的人群当中,碎片、血肉碎肢像龙卷风般升腾而起。

    这时候,赫尔维提人的两位酋长才发觉丢弃这个小山头对己方的严重影响,四台罗马人的野驴子每隔一会儿就朝渡河点抛射“值班砲”,赫尔维提蛮子一切都在渡河不假,但男丁还能在这种射击下保持稳定从容,而妇孺就不同了,原本有序的渡河纵队产生了不小的混乱,于是两位共治酋长决定,以古尼林部为主力,反攻那个山头,破坏罗马人的射击,以保障所有人能在七八天内渡过去。

    而当赫尔维提把注意力都放在维爱山上时,两个十二军团的大队,外带相当数量的军奴,正在山脚下一处开阔地奋力秘密掘土,并遵循司令官事先的指令,细致布置起三道防线起来。

    待到晨光铺洒在整片河流时,维爱山上的野驴还在不断地“嘶吼”着。得到酋长要求的古尼林部扔下了简陋的工具。破口大骂起来。他们一向是整个部族里最善战的武士,但也是最受歧视的,因为这个部落的祖先在整个赫尔维提人的神话体系里是地位最低的,所以这批武士向来是出战在前,撤退在后,但深受传统荣誉影响的古尼林部还是扔下少部分人继续挖掘工事,大部分人跨上战马,准备为了部落。攻击维爱山。

    生活在高卢与日耳曼的蛮族部落,在这个时代的骑战术并不落后,或者说罗马的骑兵更多的方面就是受这些人的影响,冰雪和密林之地的金发蛮族,并不像北非的努米底亚人,或博斯普鲁斯草原的斯泰基人那样,是天生的游牧骑手,彼方上下马连马鞍都不需要,甚至连马笼头都是多余,他们挥舞着标枪。并且能在马背上光着脚变换各种姿势,来调整身下马儿的重量与方向。如闪电般追逐骚扰敌人的散兵。

    而西班牙人就比这些游牧骑手要上规矩些,他们在布匿战争时期就是中装骑兵的代表,能够胜任多种任务,这群伊伯利亚马上武士穿戴适重的皮革甲,携带小型圆盾,携带标枪和砍刀,既能上马骑战,也能下马列阵。至于高卢或日耳曼的蛮子骑兵,只分为两类,一类根本不穿铠甲,手持简陋的矛,列着密集的队形做粗蛮的冲击;而一类才是部落的精英,大多是贵族出身,他们带着六角形盾牌,主要武器是铁矛,穿着皮马裤和锁子甲,带着尖顶铜盔,胯下是四角形的马鞍,悬挂着斯巴塔式的长砍剑,只能支撑他们在马背上挥舞武器格斗,此外高超的锻冶技术给坐骑带来了一应俱全的笼头、马嚼子装备,甚至还有简易的马蹄铁,能让心爱的坐骑不会在雪地里受伤。

    五千名古尼林骑兵,在检查上所有的装备后,纷纷翻身上马,踏着荒原,朝着维爱山逼迫而来,李必达和下僚们在得到尖兵报告后,急忙来到山坡上的观察点。这些赫尔维提人的骑兵果然训练有素,不管是重装的还是半裸上身的,都列着严整有序的队形,不紧不慢保持徐跑的状态,而在骑兵队里还夹杂着梳着辫子的轻装步兵,这是伴随作战的,能穿过己方的骑马队列,用标枪刺杀敌人的马匹——即使十二军团没什么骑兵,但出于谨慎态度,古尼林骑兵还是把这些精英战士给带上了。

    “米卢,塔古斯,带着千人第一大队在山斜坡上列阵,竖起所有的营旗,准备抵御敌人!本司令官带着扈从和山隼鹰旗呆在山顶上,另外还有两个步兵大队,掩护野驴抛石机,停留在维爱山的反斜坡,等待命令!”李必达把手一挥,米卢、塔古斯还有许多百夫长开始吹起了整队的哨子,而后李必达又对萨博凯穆斯说了几句,萨博立刻对着维爱山那边的山脚下,挥舞着三角旗。

    那边山脚下的临时阵地,小霍腾休斯看到山头的旗语,也开始下令整个阵地忙碌起来,一切都在司令官的预测之内——蛮族的骑兵队的注意力全在旌旗飞扬的维爱山上,却没怎么注意他们在山脚下的阵地。

    于是在很低调下,十八门李必达骑兵砲,按照萨博事先要求的办法,分成三群每六门,每隔一段距离,布置在弧形的第三道防线处,待机准备射击。

    “呜呜呜!”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了,古尼林的骑兵在维爱山脚下,看到罗马人也在斜坡上列好了厮杀的队形,便纷纷再度跳下马背,手持铁矛和砍剑排成了始于进攻的锋矢队形,呐喊着朝山头上攻了上来。

    “这分明是龙骑兵的战术。”李必达都有些佩服这些蛮族了,他们在使用骑兵的时候,头脑里始终停留在“密集冲击”的角度,而一旦遇到敌人凭险而守,他们就是先下马,再上前以步兵战术作战。但蛮子们所乘的体型不大的日耳曼马,倒是很镇定地依旧按照队形,在山脚下保持原处等着主人归来,果然平日里的练习非常到位。

    这时在山坡上,看到蛮族极有气势的冲击人群的千人大队,兵士们脸上居然都挂着些许胆怯,这帮蛮子的形象太怕人了,首先是身高,各个都是五六罗马尺的威猛人士,披散着金黄色的头发,脸上涂着各色油彩,有的头上还蒙着豹子尾巴或者熊的头骨饰物,他们的铠甲是严整精良的,但是许多人还是半裸着冲锋,露出恐怖的肌肉来恫吓敌人,或者展示自己的威风,嚎叫着舞动着大砍剑、战斧,每个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势。(未完待续。。)

第26章 维爱山血战(上)

    “我们再一次鼓起勇气,一定要拯救王宫,支援守卫者,被被征服者增添点力量。”——《埃涅阿斯》,特洛伊陷落前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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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面对这种冲锋,为什么十二军团的千人大队会发生动摇呢?因为李必达手下的这个千人大队根本名不符实,正规的军团能进入千人大队的,都是服役期在六年以上的百战壮年老兵,他们既有年轻人的体力,更有历战后的丰富经验,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所以指挥官通常将其作为决胜军力,或者直接投入第一轮进攻在最短时间内击垮敌人,或者让他们作为预备队收割最终的胜利。但十二军团哪来这样的老兵呢?就算是这个千人队,大多也是之前在卢西塔尼亚跟着李必达沿着西班牙山区绕过一圈罢了,撑死了有两三场战斗的经验,在看到骇人的蛮族万岁冲锋时,小腿不转筋倒不正常。

    “年轻人们,你们也许身材矮小些,但你们手里的斗剑和盾牌是共和国战术的结晶,就不必害怕这些根本不懂军队战术只会嗷嗷叫的蛮子,下面你们要做的是,把膝盖半跪下来,将巨大的盾牌斜着举在自己的身躯上,猫着腰把斗剑缩在手里,紧紧挨着身边的战友,紧紧挨着身边的战友,一旦蛮子那白花花的肚皮在你眼前晃时,不要犹豫,狠狠伸出斗剑。让他们的肠子全部流出来!要知道。你们现在满是血气勇敢。并不逊于世界上的任何民族。”满脸疤痕的塔古斯沿着百人队的前沿,毫无惧色地大声鼓动着,随即他跑到了铁手大队旗下,与首席百夫长米卢一起,做了个标准的伏低抵御的姿势,兵士们看了两位百夫长如此后,心中稍微定了下来,第一排的全部仿效他俩,半跪了下来。后排的也沉住气,握紧了盾牌后的标枪。

    第一波标枪在霹雳般的声音里自斜坡上倾泻而下,蛮族军的前队顿时倒下了一批,随后就是第二波和第三波,第四波和第五波,就像初秋的急雨般不绝,这时就算是打头突袭的蛮族贵族们,也感到懵了,眼见周围死伤涂地,只能高举六角形的盾牌。猬集在一起,放缓了前进的步伐。这支罗马军队太奇怪了。以往他们的军团一般只是投掷一到两根标枪后,就开始拔剑肉搏了,这个怎么老是没个完。

    山顶上,排在二线的十二军团兵士,身后都是军奴在穿梭,把骡马两边挂的标枪捆里不断抽出弹药,分组接力抵到兵士手里,再由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抛出去,李必达事先也考虑到了,以他的观察:罗马的壮丁,一般在投掷五六根标枪后就耗尽了气力,之前他在优伯特尼亚和阿狄安娜闲谈时,阿狄安娜也告诉过他,东方的复合弓手一般也就在射完二十支箭后达到体力的临界点,所以那些以为古代的远程兵士可以“无限制”发射火力的想法是幼稚的。在这个古典时代,更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改变兵士的体能界点,而更应该考虑以合理科学的战术,增强火力的输出。

    所以用骡马群放在战斗队的后面,上面安放充足的标枪弹药,再让军奴负责接送,所有的二线兵士也分为了三到四队,采用接力的方法,轮流抛出如雨的标枪,这是种较为猥琐的战术,“咱们是辅兵军团,和敌人作战不要像那些正规公民那样顾惜名誉,消灭敌人就是终极的目标。”李必达谈到这个十分坦然,要善于打破坛坛罐罐嘛。

    就这样,古尼林的蛮子们,忍受着盾牌上插得如草丛般的轻猎矛下坠的重量,不顾巨大的伤亡,依旧保持队形不乱,爬着坡向罗马人的第一线步兵接近,终于在接战距离内,所有的蛮子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怒吼,呼啦啦把盾牌往地上一扔,迅速冲刺起来,飘动着金色的发辫,配合着斯巴塔长剑的光芒,如猛风般冲撞起十二军团千人大队的一线队,瞬间整个山坡“轰隆隆”响起了血肉之躯、剑斧和盾牌互相砸击的脆响,伴随着喇叭和哨子急速的声音,奏起了宏大的死亡交响乐。

    “萨博,萨博,快朝山下阵地打旗语!”山顶鹰旗上的李必达推了身边萨博把,喊到。

    接到旗语的山下阵地放弃了沉默,突然发难起来,三个骑兵砲群轮流射出沉重的标枪和石弹,擦着风儿,在古尼林人山下的“守马桩”阵地里砸出一溜溜血和灰的烟雾,蛮族的那些马儿毕竟是血肉之躯,还有动物本能趋利避害的思维,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打击下,开始四散奔逃。

    山坡上,和罗马人搅杀一团的蛮子,还在猛烈地斩击着窝在他们身下猫着腰的罗马兵士的盾牌或头盔,有的时候是罗马兵士连脑袋连肩膀被卸下,有的时候是他们自个满是破绽的下肋和腹部被罗马兵士锐利的斗剑扎通,酷烈的接战里,短短十分钟内双方死伤都很惨重,哨子声里那边斜坡上的两个步兵大队跑步窜上山顶,而后又嘿呦嘿呦地应和着军号的节拍,穿过阵型的间隙,接力和蛮子继续对撼,不久后队的蛮子开始看到,他们的马匹在不知何处,敌方射来的弹雨里悲鸣着或倒下,或抛弃了主人往回跑,心中开始着慌起来——毕竟咱们是骑兵,就算下了马鞍步战也是要靠那些宝贝才能回去的,现在卑劣的罗马人竟然射击山脚下的马群,还讲不讲半点战士的节操?

    眼见古尼林人整个冲击队形发生了松动,米卢即刻而动,让身边原本半跪的掌旗官站起身子,将铁手旗举了三举,所有的十二军团兵士将伤者和死者往后拖动,其余的生力军便也起身连成牢固的盾墙,呐喊着把蛮子往山下奋力推搡着。另外一面,小霍腾休斯那边的骑兵砲火力更加凌厉了,这回不在是光打马了,而是娴熟地把三个砲群形成交叉火力,开始对着在山脚和山坡间逡巡的蛮族集群进行“犁地”式的攻击。

    待到日暮余晖在山隼金像的翅膀尖上闪出一点光芒时,古尼林人丢弃了坐骑,很多人背对着十二军团的剑矛,溃散着跑满了整片荒野。

    而在维爱山的斜坡上,尸体和血污横成了个乌七八糟的大带子,这些勇武的蛮子在肉搏战里的伤亡没超过三成,其余的伤亡全是“李必达骑兵砲改”下造成的。

    “萨博,你说的那个骑兵砲追击的第二提议,我突然很感兴趣,你能再说说吗?”李必达看着山下这副狼藉惨状,突然对萨博凯穆斯说到。(未完待续。。)

第26章 维爱山血战(中)

    “嘿,李必达乌斯阁下。”营地里,取得宝贵补给的十二军团官兵,见到穿着赭红色战袍和金色铠甲的李必达,便搁下了烤肉叉,挨个给他行礼致敬。

    李必达微笑着穿过人群,随后进入了司令官的大营帐,那儿的萨博和塔古斯站得笔直,“如何如何,现在的兵士面貌都很好,看来没了补给,就算是战神亲临,也是打不好仗的。对了,萨博我交待的命令执行如何?”

    脸上还挂着汗水,已在营地和维爱山来回穿梭几遍的萨博皮肤黝黑,但衣着还是笔挺整齐的,刚才在李必达进来前他就不断地在打灰尘,就回答说,维爱山上的野驴抛石机继续在“朱蒂提亚眼睛”的照射下,对着蛮族渡河点猛烈射击,从晚到早,现在已经把目标重点照顾在舟桥和小船上,斩获颇丰。

    “有什么困难没有?”

    “唯一苦恼的是,石弹有些不够用了。”萨博认真地说,“这个东西一旦告罄的话,对渡河点的封锁活动效率便会大大降低。”

    “不用担心,总督阁下的补给不但送来了啤酒和肥肉,还运来了一千颗石弹,马上就让军奴队把它们运上去。”见萨博还不离开营帐,去辅助山上的指挥官米卢时,李必达就好奇地问还有什么事。

    “嗯,上次司令官阁下问我第二个骑兵砲的方案,我已经写好了初稿,还请拨冗过目。”萨博凯穆斯说完将一卷犊皮纸取出,毕恭毕敬地交到了李必达手上。然后才行礼离去。

    将萨博的犊皮纸在桌面上摊开后。李必达开始细细阅读起来。萨博的骑兵砲伴随追击方案是这样的,规制上不加以改变,继续以改良后的凯尔特四轮战车为牵引,跟随步兵大队一起行动,萨博设想的改革共有两点:一是将骑兵砲在追击行动里分为两个梯队,相隔一段距离,在第一梯队对敌人后卫骑兵开始射击时,第二梯队就继续抵进。若第一梯队逐离敌人骑兵时,第二梯队就越过第一梯队的阵地,继续前进段距离后再转入准备射击状态,这样便尽量不给赫尔维提人重新整合队伍的机会;第二点,是要改良砲兵分队的编制,尽量设立个专属砲兵分队的辎重分队,可以从军奴里提拔一批作为分队成员,专门负责给骑兵砲提供驮马、粮秣和弹药运输,这样既可继续给骑兵砲加速,也可以将砲手和辎重人员分开。让砲手能专心于磨练射击术,避免之前他们以为怕苦怕累而罢工的现象。

    另外。萨博在犊皮纸上另外写了,应该继续改良砲手射击时的通讯和准头问题,维爱山之战里,骑兵砲的反应并不算很快,之所以给蛮族人造成很大的打击,更主要是蛮族人队形过于密集所致。

    萨博说的很有道理,李必达完全接受他的方案,但这些改良的措施,在这个时代绝非一朝一夕能办好的,还是在凯撒针对高卢部族的战争里慢慢来吧。

    就在李必达考虑事情时,塔古斯突然上前拦住了名进入的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古尼林人重新发起冲击了!对着山脚下的阵地。”

    “这帮蛮子是疯了,看来是准备全部牺牲,为其余的赫尔维提人争取渡河的时间。”李必达急忙站起来,就准备朝小霍腾休斯的阵地跑,塔古斯这时提醒了下,要不要派出令牌官去让维爱山的米卢部众冲下来,夹攻古尼林人?

    “不,不用,别轻举妄动,也许古尼林人对山脚是佯攻,还有伺机攻击山头阵地的伏兵?让营地里留守的四个大队,抽出两个跟着我跑步进入山脚阵地,依托工事,我们完全可以打退古尼林人!”李必达说着将头盔戴在了头上,塔古斯紧跟着司令官跑了出去。

    维爱山脚下,古尼林人的号手站成一列,没命地将嘴里的青铜马头号角吹得震天动地,他们的身旁,蛮族骑马勇士再度疯狂出击,他们统一将盾牌习惯性地挂在左手,来抵御来自维爱山顶的投石和标枪,右手举着砍剑和骑兵矛,排山倒海般,目标直指山脚阵地。

    这时,小霍腾休斯已经加固了木栅,并且在阵地上搭建起高高的望楼,供人观测敌人的队形,指正骑兵砲的射击。就在蛮族骑兵队突进到距离阵地八百罗马尺时,三个砲群开始射击起来,最初是稀稀疏疏的,慢慢变得密集起来,但跑动起来的古尼林骑兵视死如归,一些人的脑袋被横飞来的石弹削飞,一些人则被标枪穿透,自马鞍上被刺飞,滚落在后继马匹的蹄下,但其余的骑兵只是稍微调整下方向,很快就重新聚合在一起,冲入了三百罗马尺的距离,望楼上的尖兵和掌旗官发出了信号:骑兵砲的射击目标开始转向了蛮族人的后部,而第二道防线,搭设在土墩上的二三十架轻型蝎子弩,突突突射出了一横排短铁矛,横切着撕裂了高速运动的古尼林人马的血肉,造成了惨不忍睹的射击效果,不过蝎子弩的射击并没有延续很长时间,很快古尼林先锋勇士们,开始跃下马匹,和一直伴随他们冲刺的轻装精英步兵一起,锐不可当地劈入了小霍腾休斯所据守的阵地,和两个十二军团的步兵大队,沿着木栅与壕沟组成的防线,进入了短兵相接。

    “官长,我们要不要下山支援?”维爱山上,千人大队已经列好了三横队,铁手旗下一名号手很紧张地询问旁边的首席百夫长米卢,就在米卢不置可否时,萨博凯穆斯自山那边的通道上疾驰而来,喊到“在接到进一步命令前,我部坚守此处,不要移动!”

    米卢耸耸肩膀,指着山下的方向,意思叫萨博看看,沿着维爱山内侧的整个荒原上,跑满了古尼林人的进攻部队,不光是数千名先锋骑兵,还有上万的徒步部队,都在冒着骑兵砲的“呼啸死亡射击”,前赴后继地突击着。

    而在渡河点前,四条舟桥已经被砸毁了两条,静缓的阿拉河面上,浮满了人马发胀的尸体,还有被砸碎的舟桥船只的残骸,二十余万渡过河去的赫尔维提人,毫无表情地朝着彼岸远处的桑东尼方向蠕动而去。(未完待续。。)

第26章 维爱山血战(下)

    那么,萨博明白了,留在这边的数万赫尔维提人,绝大部分是古尼林人,已经知道自己是必死的命运。但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埋怨在里面,学会接受神祇的安排,是生活在风雪山谷里的赫尔维提人所习惯了,所以萨博朝远方望去,垒成一半进度的蛮族营寨里(原本古尼林是准备结寨阻击凯撒军队的追击,他们本还是希望也能渡河去梦想的遥远的迁徙地布列塔尼亚的),大约有三四万古尼林的妇孺老弱,密密麻麻而安静地坐在营车辎重旁,看着部落男子涌上战场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些男子绝大部分是回不来的,那个嗜杀如命的罗马总督,手头还有几个军团没有投入进来,那么这样我们冒着抛石渡过舟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难道要把女子和孩子全部送到别的部落乞活?一个丧失了男丁的古尼林部落,无论如何也就等于灭亡了啊!

    看到这一幕的萨博凯穆斯,居然鼻子有些酸楚,他默默地走到在往野驴抛石机上安放巨型石弹的砲手处,阻止了彼方继续的射击,借口是“不要乱轰了,那边营寨里只有妇女和孩子,还要指望他们能在营市上卖个好价钱呢。”

    那边,山脚下的战场,古尼林如恶浪般的集群冲击,已经突破了第一道木栅,战斗在第二道木栅前达到白热化境地,双方都在用剑矛与盾牌互相死命冲撞刺击,小霍腾休斯亲自擎着队旗站在一线的搏杀场鼓舞着士气,蛮族则也举着部落的图腾。一对镀金的车轮旗标。但见双方的旗标摆动。来回拉锯,蛮族人是誓死前行,十二军团是勇战不退,战况十分残酷,很多人剑刃砍弯了,刺断了,就拔出匕首来厮杀,很多人甚至抱在一起。在壕沟和木栅前滚来滚去,脱下头盔互砸。

    看着这幕景象的米卢,便是他从苏拉时代直服役到现在,但也不由得焦急而心忧,现在千人大队横冲下去,虽然可以打乱古尼林人的部属,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而且绝非乌合之众,说不定还会遭到反围攻,不光可能把李必达经营多时的十二军团精华损折殆尽。甚至还会丢失山头和宝贵的器械,耽误整个军队的计划;不支援吧。但看这山脚营地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步兵大队,在几倍于其的古尼林人攻击下,是撑不了太久了,而且要知道十八门骑兵砲也都在那儿呢,被捣毁或俘获也都是了不得的损失,现在只能指望后继的四个大队尽快赶上来支援了。

    来来去去嘀咕的米卢,一边的萨博倒是比较镇静,他把眼睛侧着,看着烟火和血雾里的山脚阵地,看样子对李必达及时来援比较有信心。

    骄阳下,李必达带着军团鹰旗跑在队列的最前方,兵士们头盔上的缨子随着步伐不断晃动着,他们越过一片片长草地,直接自营地后门冲了进来,在这两个大队拔剑投入前线增援,越过骑兵砲阵地时,所有的砲手根本看都不看,而是机械式不停地装弹、扭动、击发,再装弹......所有的石弹或标枪都坠在大群蛮族军的中间偏后位置,在那儿的尸体倒下的最多,形成了死亡隔离带,但后继的蛮子们还是不为所动,继续朝前增援着兵力。

    “你为什么连山隼旗都带来了!在这场战役里是会让它蒙受危险的。”小霍腾休斯看到已站在他旁边作战的司令官和鹰旗,不由得喊起来,他不希望十二军团因为抵御不住敌人的猛攻落败,而丧失了旗帜,即便是辅兵军团,这样的结果也让他无法接受,哪怕是战死后进入冥府。

    “后方营地里还有两个大队,我对他们说过了,如果两个白日刻后报捷的传令兵还没来到,就让六个百夫长再带着最后的预备军力投入进来!所以不用担心,马上凯撒四个军团会来的。”说着,李必达将姿势猛地伏低,一个嚎叫着的蛮子将斧头狠狠劈入了他盾牌的金属包角里,而后那蛮子发了狠劲,没命地用脚踹着盾牌,双手则死命地往下想拔出斧头,李必达很利索地横着一剑,割断了他的脚踝,对方闷哼一声就侧着倒下了,塔古斯接替上前,直直扎入了他的后背,血扑哧喷了出来。

    “这样可不妙,我们四个大队会被在这里全部歼灭的。”小霍腾休斯还是缺乏老行伍的胆气,有些犹豫地说起来。

    “你说这些影响士气的话不觉得欠妥嘛!”李必达厉声喊起来,“站在你身边的我们,哪个不是从死人满堆的战场上走出来的?今天巴兰提亚山隼旗就安放在这里,要么大伙儿背对着它,忘记曾经在卢西塔尼亚的荣耀,可耻地逃窜,要么就卫护着它,呼唤战神的庇佑,彻底击败敌人。”听到这话,小霍腾休斯也只能摇摇头,把营旗送到旁边的掌旗官手里,而后亲手接过山隼旗标,在刀光剑影里站得笔直。

    对面,古尼林人已经彻底疯狂了,他们不问伤亡,也不问马上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他们只是觉得只要把眼前这股战术有些古怪的罗马人给消灭掉,也就得偿所愿了。

    但尤利乌斯.凯撒注定不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在维爱山对面的缓坡背面,四个军团的鹰旗渐渐升起,随后就是如无数小麦粒般金黄发亮的兵士帽盔,像阵阵乌黑的铜铁之云,席卷整个斜坡而来,二万四千名善战之士,列成了宽大的阵线,朝着渡河点急速逼近。

    当凯撒得知李必达乌斯的辅兵军团已经咬住古尼林人主力时,就急匆匆在维纳斯神龛前献上了祭品后,便立刻让所有的将佐与军士倾营而出,以作战姿态跑步增援李必达,并顺带全歼还未渡河的古尼林人。

    其中排在最前面的,是爱杜伊人等三个部落的数千骑兵,他们风驰电掣,心急如焚,特别是阿洛布罗吉斯人,当他们知道被古尼林人猛攻的是之前来到他们部落的军团使节李必达阁下时,就嗷嗷叫着说这位可不能死,我们还有巨额的债务需要他帮忙清除呢!(未完待续。。)

第27章 追击之桥(上)

    “体力劳动者是一群令人鄙视的群氓,他们的任务是去生产具有美德的人所需要的东西。”——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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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军团的辅助蛮族骑兵,在进攻山脚阵地的古尼林人的右翼方向迅猛穿插,而后他们十分娴熟地将马匹集体右转(高卢与日耳曼骑兵只会右转坐骑,就像腐国人只会在右驾驶位开车),把古尼林人的后部撞得七零八碎。凯撒的四个军团和李必达的部众合力平推,接下来的局面,恰如萨博事先所预料的,次日清晨,荒野上古尼林人的尸体就像被割倒的成捆成捆麦子般,但他们仅存的千余名武士,还在簇拥着部落的金车轮旗标,以应战的姿态,站在还未搭建好的营寨门前,骑兵砲和抛石机处飞来的石弹,时不时在他们的队列四周砸出一溜溜烟土。

    古尼林人的覆灭局面已定,但是他们还是烧掉了舟桥,企图尽最后的努力,阻遏罗马人的追击。

    “叫他们来投降,就说虽然他们数十年前杀害过我岳父的祖父,但我念及彼方的勇武道德,依旧可以保全所有妇孺的性命。”在营地里,与李必达并肩站立的凯撒,悠悠地下达着这个命令。

    一名蛮族乐师吹着伤感的笛子,走在了使者们的最前面,古尼林人前来面见凯撒的使者,其中就有他们的酋长,到现在李必达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当然也无需知道了。那酋长是被两名武士搀着慢慢走过来的。他的左眼被石弹碎片削瞎了。在带队冲锋时膝盖也被标枪投中,血不断渗出他的裤管流在地上,双脚等于是在沙地上拖着,但他还是努力地要在罗马人面前将身体站直。

    这时,凯撒满身戎装挂饰,端坐在将佐和束棒扈从的包围中,在古尼林酋长面前,是临时搭建的台阶。这就给彼方一种屈从在罗马军团威力下的感觉,但古尼林酋长并没有下跪求饶,两名亲兵武士依旧紧紧地把他架住,外围是近万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兵士,整个场面十分肃杀威严,只能听到酋长血不断流出的那种生命消逝的哀声。

    “把我的意见翻译给他听,然后,叫他匍伏下来,这样对他的伤势也好点。”凯撒在马扎上挪了下屁股,随后将手搭在膝盖上。支着下颔说到。阳光是背对着他照过来的,给这位总督阁下罩上了淡淡的金色。而酋长则是正对着光芒,被照暗的瞳子没有半丝灵动。

    当翻译将凯撒的方案大段大段地说给酋长听时,他默不作声,随后咕噜了一句,凯撒问是什么,翻译有些尴尬地说:“对方说,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得到五十年前先祖英灵的庇佑,让罗马人再钻一次轭门。”

    钻轭门,是罗马军团历来最大的耻辱,所谓的轭门,就是用两根旗杆插在地上,在其间挂上荆刺或铁链,被俘的官兵都要挨个半裸身子鱼贯钻过去,这种带有屈辱性的投降仪式,会被共和国每位执政官或将军视为奇耻大辱,而元老院为了遮羞,还会把投降的将军流放到对应蛮族去,表示不承认这次战败投降,但百年来罗马军团钻轭门的光荣经历是不绝于书的,其中五十年前高卢行省的驻军遭到古尼林人伏击,毕索祖父战死,领军将军投降钻轭门就是一次。

    凯撒听到这话,倒没有任何动怒的表现,让怒气淹没理智那是败者所为,他是此次战役的胜利者,所以对着酋长他只是很冷静乃至冷酷地宣布,“这位可敬的酋长想让我钻轭门,我就给予他上十字架的待遇,这也是罗马对待失败敌人的敬意。另外,古尼林部的所有俘虏,都要遵循维纳斯的神意,贩卖到罗马为奴。”而后他没有继续谈判下去的兴致了,便准备起身回营帐,临走前他拍了拍李必达的肩膀,叮嘱了句“马上我要在阿拉河上火速兴建一座桥梁,追击渡过河去的赫尔维提其他部落,要在桑东尼地带把他们全部歼灭。这个过程我会让七、八、九三个军团的匠师、兵士来完成,我带着蛮族骑兵和第十军团在桥梁完工后就投入追击,你们十二军团就留在河岸处,保护营市。”

    什么,保护营市?这也就是说我十二军团要错过歼灭赫尔维提人的重头戏?不行,李必达就带着忧虑的语气说,要不要整备桥梁,因为这东西很耗费功夫的,我们可以迅速搭建几座临时浮桥,这样三五天也就能渡过阿拉河,投入追击了,所以我们十二军团还要打头阵。

    “没需要。”凯撒淡然笑了,而后他的话好像是故意说给站在台阶下的古尼林酋长听的,好像也是说给爱杜伊等三个仆从部族听的,说一天之内,就在一天之内,三个军团的兵士匠师就会搭建一座设施良好,能通过足额军队的桥梁,这在罗马的世界里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的,因为我们和缺乏文明的蛮族是不同的,在这种攻势面前,高卢人、日耳曼人、阿奎丹人还有比利时人,要么选择成为罗马的臣从和仆人,要么选择灭亡。

    尤利乌斯.凯撒没有空言大话,真的在一天之内,一道横跨阿拉河的木制桥梁就奇迹般的耸立起来,桥墩、分水角和土堤引桥一应俱全,这是军团匠师与兵士根本不值一夸的技艺,他们很骄傲地对举着鹰旗自桥上穿过的十军团官兵说,“如果这儿不是很缺混凝石块的话,我们完全能用一天时间,给蛮族人馈赠处完善的石桥。”

    古尼林酋长也目睹了这让人胆寒的景象,一种文明碾压的景象,赫尔维提三十万人,花了近十天时间,还蒙受了被歼灭四分之一的惨重代价,才用舟桥渡过了如此平缓的河流,而罗马军队则是像根本有意炫耀那般,没有任何局促,就气定神闲地盖上了座桥梁,走了过去,这分明是对落后文明的示威和藐视!

    但这位酋长是在十字架上看到这个景象的,凯撒特意交代,要把这位泥古不化的酋长,钉死在桥梁入口处的十字架上,既是为了其岳父家族复仇,还是给所有的人提供个血淋淋的实体例子,就是继续顽抗罗马的军队,会赢取什么样的下场。

    食腐鸟儿盘旋在盛夏阳光下,十字架上已**的酋长尸体四周,在下面立的营市上,他原本所奋战保护的古尼林三万部众,正挂着标牌,站在新竖起的营市上等待出售。(未完待续。。)

第27章 追击之桥(中)

    这下好了,七**十,四个正规军团再度走了,往桑东尼去了,不出意外的话阿庇斯的十一军团已经开始阻截赫尔维提人的道路,只有可怜的十二军团留在原地休整,真是啃骨头的事情咱们来做,吃肉喝汤别人代劳。

    李必达乌斯生了很大的气,但却是闷气,他必须要聪明地掩饰自己的不满,为今之计光气恼是不对的,得想个好办法。他便在臭气熏天的奴隶营市上晃荡着,带着萨博和塔古斯,把军营里的事务全留给米卢去处理了,环绕交易市场的泥道上,奴隶贩子和掌秤官正在激烈地讨价还价,李必达便随意拉着了其中的某位,问:“行情怎么样?”

    那贩子带着抱怨的语气说,“价钱还不下来,现在是真正想大宗交易的承担不起,而不想交易的,根本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翻过巨型山脉来到高卢。”

    “你意思是,嫌在这里买奴隶承担的路途费用和喂食费用太高昂了?”

    “是的,哪怕是军团分担奴隶的粮食费用,我都愿意多掏几个塞斯退斯,但是现在掌秤官告诉我们,军团里已经没有存粮的,甚至我们都可以用粮食来购买奴隶。”那贩子摊手说到。

    李必达听到这话,心想看来凯撒马上最大的难题就是筹措粮食,即便之前在驻屯时期,周边的高卢部落陆续送来点补给,但无疑于杯水车薪,之前他对凯撒索求补给时,凯撒曾经告诉过他说。现在取得粮食只有依靠庞大的爱杜伊部族。这个部族的人口不下十万。且拥有最优质高产的麦田,但却只是派出了两千辅助骑兵来助战,而对于凯撒军粮供给的请求,却始终阳奉阴违,闹得凯撒多次在公开或私下的场合,就这个事情大发雷霆。

    就在临行前,凯撒还交代李必达乌斯与首席副将拉宾努斯,要他俩注意用军队保障阿拉河的运输。等待爱杜伊人运来的小麦,高卢行省和意大利本土不同,一旦过了夏天六月,就开始不由得寒冷起来,习惯在温暖地带生活的公民身份为主的兵士,就亟需更多的面包与肉食来补充热量。

    “在我们营地里,爱杜伊人有两位负责执法的酋长,一位叫狄维阿奇,一位叫列斯古斯,我已经答应战后授予他俩罗马公民权了。但这次追击我并未带上这两人,目的就是留着当作中介。尽快督促爱杜伊人把粮食给送到阿拉河渡口,而后再押送到桑东尼的前线来。”这是凯撒临行前的交待。

    李必达决心抓住这个机会,他听到那个奴隶贩子的抱怨后,就立刻来到主营地,要求见拉宾努斯。

    现在拉宾努斯的头衔已不是“首席副将”了,而是“代理总司令官”,是凯撒特意给他升职的,标志着在整个远征军队里,除了总督阁下就属他最有威权了,所以李必达找的就是他。

    “营市奴隶每天的成交量很低,这样马上的军饷和馈赠都会出现问题。”拉宾努斯没有什么架子,在自己营帐里很客气地接待了李必达,寒暄后李必达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我也在忧虑这个问题,特别是您的十二军团在之前渡河时减员比较大的,需要整补,但是现在连基本的作战所需军粮都无法提供齐备。”拉宾努斯以为是李必达的私下抱怨,就带着羞惭之色解释道。

    “不,我担心的是渡过阿拉河的总督阁下,以及整个行省的战局。”李必达把话语说得很大气,他抬起手来分析道,“若是爱杜伊人再拖延半个月的话,那么四个军团就会陷于无粮的境地,而代理总司令官阁下您也清楚,赫尔维提人只是被歼灭了古尼林一个部落,他们还有二十多万人在桑东尼地区,一旦总督军队缺粮的消息被他们知道,他们是会不顾一切发起逆袭的,那样我们的远征事业就会有灭顶之灾。”

    拉宾努斯陷于了沉默,说实话他内心里不是特别认可凯撒的战争,但他也分得很清楚,他在政治立场上是平民党,这就注定了他需要全心全力地支持凯撒,顾不上私人的情绪,在这样的计较后,他就询问李必达,有无什么催促粮食的好办法,他愿意全力支持。

    “爱杜伊人这段时间不断地派使节来,一会儿说粮食已经征收的,一会儿说难以筹措足够的船只与骡马,一会儿又说有的小麦还未收割好。这种颠三倒四的说法,只能说明他们在捣鬼,或者起码有人在里面捣鬼。”李必达的分析,其实拉宾努斯也早就怀疑过,但他始终在凯撒面前没说,他担心如果捅破后,会导致爱杜伊部的反目——能扣押住粮食不送的,想必是部族里的大人物。

    “我可以找那两位留在营地里的执法酋长,来探探口风。”拉宾努斯见李必达直来直去,心想这问题看来是必须要解决好了。

    “不。”李必达奋然而起,对拉宾努斯说,直接叫那两名酋长过来交待清楚,一味地柔和忍让对解决事情没有任何实际帮助,并且让留营的护民官和百夫长都来参加联席会议。

    拉宾努斯短暂思索了下,就点头说好,所以当狄维阿奇与列斯古斯两位低头迈入营帐时,发现罗马的所有将佐都按着剑柄,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俩,心里就一虚,但两名百夫长很快就绕到了营帐的入口处,而站在中央的拉宾努斯很热情地上前,把两位爱杜伊部的执法酋长给搂住了,这让他俩只得站在人群的中央。

    “我们的军粮供给究竟如何了。”下面拉宾努斯的这句话,让两位酋长如芒在背,他们支吾起来,说不好意思,他们会在明天就派人手去催促的,现在大概军粮还在筹集当中。

    “来不及了!我三天内就需要。”拉宾努斯一手搂住一位,客气的语调下毫无商量的余地,“还是说吧,究竟贵部里的谁在阻碍这件事情?谁都不希望在将来关键的作战里,破坏整个军队的链条对吧。我是不愿意对此事负责,不知道两位愿意不愿意?”

    最后,还是列斯古斯吞吞吐吐地承认了,爱杜伊部族里确实有个势力极强的人物,在这件事上虚以委蛇。(未完待续。。)

第27章 追击之桥(下)

    “这位人物是什么荣誉头衔?”拉宾努斯知道高卢部落里是没有什么正规而严谨的官职的,大部分还是靠血统和荣耀来统治的。

    列斯古斯看了看旁边的狄维阿奇,语气更加迟疑了,他只是说这位人物根本没有什么醒目的头衔,但他的权力和威信却很大,多数爱杜伊人都听从他的建议,他在金钱和私兵掌握上也有很强大的势力,在凯撒就任高卢行省总督前,此人就在爱杜伊人里散播危险的观点:“爱杜伊人从来都是个独立于高卢的伟大部族,现在却耻辱地屈从在矮小的拉丁人脚下,那么即便失去骨气的爱杜伊人不能再独霸高卢的话,也应该接受另外个高卢部族的统治,而非异族罗马。”

    就在拉宾努斯准备动怒,随后刨根问底时,李必达倒是看到了狄维阿奇神色的紧张尴尬,对方的手不断地抚摸着腰上的镶着宝石的剑柄,很是焦躁的模样,便不动声色地对拉宾努斯低语了两句,拉宾努斯就叹了口气,对两位酋长的语气也软化了起来:

    “我是代理总司令官,还负责留守和后勤两个重大的职务,但我却以迄今未能完善履行总督的要求为耻,所以还是诚挚地希望,二位能够全力催促军粮的征缴。”说完,拉宾努斯就宣布解散联席会议,送两位酋长回各自的营帐去。

    但李必达却留了下来,并告诉拉宾努斯,刚才之所以劝住他发火,因为发现了狄维阿奇的表现十分蹊跷。

    一个能如此在共和国仆从部落宣扬危险言论的。还有庞大的财力和军力的。不可能是部族里的自由民身份。必然也是“皇亲国戚”,而且此人应该还和狄维阿奇有亲戚关系,不然无法解释刚才两位酋长的迥异表现。

    “另外,这个人和赫尔维提人也可能有密切的联系,他这是在变相地给总督的敌人帮忙。”李必达判断到。

    拉宾努斯有所领悟,“你是指,他曾说过爱杜伊人应该让另外个高卢部族统治的话语?”

    “没错,所谓另外个高卢部族。在现在时局的语境下,除了罗马敌人赫尔维提人外,还能有谁!”

    拉宾努斯将营帐门揭开,唤入名精干的机要奴,让他现在就调查:爱杜伊酋长狄维阿奇,是不是有个亲戚,和赫尔维提人关系也很密切的?

    结果没过一时,或者说那名机要奴暗中去了列斯古斯的营地,对方见狄维阿奇不在身边,就告诉了罗马人实情——狄维阿奇有个同胞弟弟。叫杜诺列克斯,随后列斯古斯就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

    “你没看到狄维阿奇那华美的铠甲、镶着宝石的佩剑。还有名贵的饰物?再看看另外位酋长列斯古斯的质朴和寒酸,据我所知这两位酋长都出身贵族,但前者明显比后者要有钱有势的多,这位狄维阿奇的财富从何而来?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他那名叫杜诺列克斯的弟弟,这个人就是列斯古斯口中所称的那位人物。”营帐里,李必达语气激烈,他建议首席副将要即刻采取行动,因为他从军队名册上发现——统帅爱杜伊两千辅助骑兵的,正是杜诺列克斯,此刻正跟随凯撒作战,怪不得之前我们军团的蛮族骑兵与赫尔维提人作战始终处于不利,就是因为杜诺列克斯在暗中放水的结果,若让这样的人在桑东尼地区关键性战役里继续捣鬼,会让军队遭到可怕的重创的。

    拉宾努斯显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凯撒的军队已经进发好几日了,“并且爱杜伊人有个富饶的大集镇,叫毕布拉克德,作战双方定然都会前往彼处,争取到粮食,诚如十二军团司令官您所言,若是杜诺列克斯在那儿做手脚的话,总督阁下就危险了。”

    营帐里摇曳的烛光下,拉宾努斯咬咬牙,对李必达说,我即刻就运行整座营地,外带十二军团一起,急速越过桥梁赶赴桑东尼地区,去支援提醒总督阁下,而你则带着我的扈从,直接去狄维阿奇的营帐,“把他控制起来,然后也带往桑东尼,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因为即便他的弟弟是个敌视罗马人的恶棍,但狄维阿奇还是热爱罗马,忠诚于共和国的,尊敬的李必达乌斯,你有信心办好这件事吗?”

    “当然。”话音刚落,李必达就和六名带着束棒和斧头的法西斯扈从,穿过营地的甬道,直接走入了爱杜伊人的营地,在那儿负责警戒的哨兵拦住了他,李必达就叫翻译员把命令传给了彼方,“我是奉总督阁下与首席副将代理司令官的命令,前来找贵部两位酋长商议移营作战的机密事宜的。”

    那哨兵就犹豫了,罗马共和国的规定,即便仆从部落提供辅助部队,中低层的长官还是由原本部落的酋长贵族担任,但最高指挥官依旧是罗马人,不过本部的两位最高酋长也都在这儿,夜深时分被罗马人呼来唤去,总也些不合情理。就在哨兵们窃窃私语,准备派人分别请示狄维阿奇和列斯古斯时,列斯古斯倒出现了,身后跟着几位点着火把的亲兵,对李必达鞠躬示意,说我带您去狄维阿奇的营帐商讨事情好了。

    有了这位的帮忙,接下来李必达是长驱直入,待到他和束棒扈从出现在狄维阿奇面前时,对方看到束棒里寒光闪闪的斧头,有些吃惊,也有些不满,便对李必达与列斯古斯抱怨道,难道我对罗马的诚意不足吗?要知道这场战役,是我独自支付了四十万塞斯退斯,动员了两千骑兵协助总督阁下的,没想到现在于自己的营帐里,会看到法西斯惩罚犯人的斧头。

    “可畏的爱杜伊王者,我只是来禀告阁下,令弟在桑东尼地区突然被扣押,随后总督阁下送来急信,要求副将拉宾努斯也将您给控制住,内里详情我们可都还蒙在鼓里。”李必达的语气很平淡,也很客气,随后伸手,让翻译员把这话传达给了狄维阿奇。(未完待续。。)

第28章 杜诺列克斯(上)

    “当全世界为人们所挤满时,最后的补救办法即是战争,它使每个人或取得胜利,或取得死亡。“——霍布斯的《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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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看到这位爱杜伊酋长面如死灰,喃喃自语些什么,倒是列斯古斯很严肃地说道:“杜诺列克斯早晚会有这样的下场的,他依仗着您的权力,低价包揽了部族的关税和小麦买卖,豢养了大批破落户和流民充当他的私人骑兵,他还娶了位赫尔维提的女子当妻子,并把几位妹妹嫁往各个邻邦——亲爱的狄维阿奇,醒醒吧,若不是凯撒阁下来到此处,与赫尔维提人开战,我们部族早已在你弟弟的鼓动下,成为赫尔维提的附庸,而你还能保住头上的王冠吗?早就会被你弟弟篡夺,否则你弟弟那么敌视仇恨罗马人干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部族的利益,不过是为他个人的权力罢了。”

    “可是我还是要保护他,因为他是我的弟弟,都是沾着同一个母亲的血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狄维阿奇恼怒而羞愤,抽出匕首往桌子上一斩,说到。

    “可爱杜伊部族不是你一个家庭的!”列斯古斯也愤怒起来,整个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冷静下来诸位,其实我是奉首席副将的要求来的,现在一切还有补救的机会,那就是和我们一起前往桑东尼地区。乘着令弟干出傻事前。向总督阁下坦承一切。是会获得原谅的待遇的。”这时,李必达伸出手来,愿意充当和事佬。

    看着李必达诚挚的眼神,狄维阿奇将信将疑,他不断地说自己的弟弟犯下如此大的罪行,实在不敢奢望凯撒的谅解,但李必达劝慰说:所有的军团都敬佩您的公正和热心,感激您一向对远征军的帮助。况且我听说现在在凯撒身边的向导官,也是出身高卢的归化公民雷亚克斯,与您有过命的交情,另外我个人会去拉拢阿洛布罗吉斯部族一并求情,您和您的令弟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总督阁下的来信,也只是表达了对令弟继续参战的担忧,称他手下不是特别安分,革除了他的军权而已。

    狄维阿奇决心试一试,便也和李必达的手握在一起。说我马上兑现诺言,与您和副将阁下前往桑东尼。此处交给列斯古斯留守,马上就让我们部族送来一个集市日份的军粮,另外我还会派人急速前往毕布拉克德,让他们全力为贵军提供粮食给养。

    星夜当中,先是凯撒的大营留守的三个大队自正门,于拉宾努斯的带领下步出,狄维阿奇则被安排到了后面的辎重队,而不是被安插在罗马步兵阵营里接受监视,以此来表达罗马人对其还是没有芥蒂的。而在距大营五十个斯塔狄亚的山丘上,李必达领着十二军团的主力,千人第一大队外带六个大队,扔下三四个之前战损比较严重的大队留营休整。

    所有人的目标,桑东尼,李必达终于运作到这个机会,让十二军团上战场的机会,但上了战场能不能博到甜头,能不能扬名立万,还得且行且仔细。

    一列列急速移动地松明当中,李必达骑着猫头鹰走在了满是墨色的阿拉河上,他抬头望去,寂寥的星空下,十几个十字架高高树在引桥前,在桥面上投下细长细长的恐怖影子,最前面的古尼林酋长,那位英勇不屈的酋长,现在的尸骸已经完全剩下零碎的皮骨了,白森森的,在后面钉着的是他的亲族与妻儿,这种可怖的景象,让猫头鹰也有些惊慌地原地打着响鼻,不安地刨着蹄下的泥土,不肯前行起来,李必达便将它的脖子拍拍,轻声说:

    “是不是想念你原先的女主人了?害怕她孤独地在遥远的东方打拼,会遭到敌人的攻击,落得和这位酋长一样的下场?别怕别怕,有我在的,有我在的,我在这血腥的高卢厮混一段时间,是会想办法抽身而出,前去东方或埃及的,我会保护所有人的,自然也有你和你的女主人。”这下,猫头鹰才渐渐安宁下来,驮着男主人,赶上了军队的队列。

    又过了足足五日,拉宾努斯和李必达才在凯撒主力的营地里下了马,他俩让狄维阿奇暂且不要去鲁莽会见总督。

    能聚居四个军团的庞大联合营地,就算每天都在追赶前面的赫尔维提人,但一到黄昏凯撒还是会命令所有人踏踏实实地扎营。

    “你们来了,赫尔维提人这几天的速度越来越慢,我怀疑他们的粮食要耗尽了,我军收容的被彼方遗弃的妇孺也越来越多。”凯撒的面容消瘦了不少,“说吧,李必达乌斯和拉宾努斯一起背离了我之前的命令,急速来到这里,想必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拉宾努斯便率先汇报,“确实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总督阁下,我们需要您摒离其余所有人,百夫长、护民官还有另外的副将司令官,此举并非是我与李必达乌斯僭越自大,而是现在已到了全军危殆的时刻了!”

    凯撒便将其余的将佐全部请了出去,随后拉宾努斯开口就问,“我们军团现在还能支撑多少天作战?我说的是军粮储备。”

    坐在圈椅上的凯撒抿着嘴唇,秃顶下的抬头纹拧巴在一起,双手的手指来回迅速互相点着,最后他有些艰难地竖起了三根手指,意思是现在只剩下三天军粮了,“但不必担心,马上我就会带着三个军团,急速朝西北方向驰奔毕布拉克德城,取得补给,另外阿庇斯的十一军团就在距离那儿更远的,大约二十罗马里方向扎营,一旦得到充足的粮食,全军就向赫尔维提人决战,我们有夹击他们的优势。”

    “那总督阁下您,便会在前往毕布拉克德的行军途中,遭到赫尔维提人重创,乃至歼灭的!”拉宾努斯毫不客气地说。

    气氛安静了下,而后凯撒很客气地举手,询问最信任的代理总司令官,你和李必达星夜兼程赶到这里,应该就是为了说此事的吧,尽管说好了。

    “总督阁下,爱杜伊人的辅助骑兵有很大的问题。他们的指挥官名叫杜诺列克斯,是爱杜伊酋长狄维阿奇的弟弟,我建议您即刻注意这支队伍的动向。”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李必达说到,“如果是彼方送回的情报,千万不可以轻信,因为杜诺列克斯是亲赫尔维提人的内奸,他会将我们引入万劫不复的死地。”(未完待续。。)

第28章 杜诺列克斯(中)

    就在凯撒猛地皱眉,还未细细判断李必达对此事说法究竟真伪时,外面的传令兵急急进来,向凯撒汇报外面的军情,凯撒迅速将对方手里的写字板取来,反扣在了桌面上,随即就让传令兵赶紧出去。

    很长时间后,他才叹口气说,“爱杜伊人一直充当前锋的斥候骑兵,原来这么多日子,我都被这帮可恶的家伙误导了!”

    狠狠拍了拍写字板后,凯撒便问两位,狄维阿奇是在阿拉河的大营留守,还是跟着你俩一起来的?拉宾努斯说就在某处营帐里,凯撒怒不可遏,要唤带着斧头的法西斯扈从来,当众抓住这对兄弟,切下他们的脑袋,“警告下这些无耻的穿长裤的蛮子”。

    谁想拉宾努斯很冷静地说不可以(他早已和李必达达成了默契),一听到首席副将的话,凯撒顿时也按住了怒火,“没错,杀死狄维阿奇就等于失去了整个爱杜伊部族的协助,也会引起其他仆从的疑惧,而且这儿靠近他们的地盘,不可以因为一时的怒火,坏了大事。”

    见到总督阁下恢复了理智,李必达便进言,“其实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情。”

    营地的大广场台上,高卢总督尤利乌斯.凯撒在一片人声鼎沸里开始训话,他首先感谢褒奖前段时候在阿拉河之战里各个军团的英勇优异表现,另外盛赞了一直在外线游走的十一军团,“虽然我还没能见到阿庇斯,但我将来会踏着赫尔维提全族的尸体。穿过桑东尼地区。在更北处找到他的。并且把一座纯金的市民冠戴在他头上,表彰他在这段时间的辛苦与坚忍,他成功地封锁了敌人的前路。”

    而后护民官、百夫长与兵士们开始大声鼓噪起来,很多人根本对凯撒叙述功绩不感兴趣,他们只是一个劲儿询问,究竟下一个补给日什么时候正式到来,因为现在整座军营里都在疯传“粮食告罄”的消息。

    但缺乏粮食算什么,缺乏军饷算什么。李必达记得在卢西塔尼亚的时候,凯撒直接往副将、护民官和百夫长手里借贷金钱,再发给普通的兵士,这次缺粮的情况也阻止不了他继续忽悠,“我可爱的孩子们,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们,因为我早已把你们当成最亲的亲人,之前暂时的粮食短缺已经完全得到了解决,爱杜伊人所输送的,足以支撑我们六个补给日(即三个月)作战的粮食和肉食正在途中。最多四五天内便能抵达。然后......”凯撒说着,便很亲昵地牵住了他身边。面带尴尬微笑的狄维阿奇,还有面带真实微笑的雷亚克斯,走上前来,说“这是爱杜伊部落最受爱戴的狄维阿奇,也是我最最亲昵的长裤朋友,哦,再过三年就会是我的长袍朋友,我会把他送进罗马元老院的。让他告诉你们,粮食马上就会得到解决。”

    在兵士的嚎叫和质疑声里,狄维阿奇努力保持了镇静,他身后的李必达不断地嘀咕着:“国王阁下,想想锋利的法西斯,想想台下你深爱的弟弟,多余的话不要说,过分的话也不要说。”

    “我完全信任总督阁下,并且我向各位共和国的子民保证——不但爱杜伊的大宗军粮即将送来,我还会让毗邻此处的毕布拉克德准备好酒水和给养,彼处距离这座营地只有十几罗马里远,总督阁下会带着你们前去那儿大快朵颐,而后再和赫尔维提人决一生死的!”这就是狄维阿奇“完全没有多余的话”,让在场所有的兵士都欢呼起来,之前的疑惑和激愤也烟消云散了。

    李必达也很满意,当着近三万兵士前,狄维阿奇的这番话是他事先就编排好的,把运行计策该覆盖的诱导信息全部都涵盖进去了,因为李必达分明观测到,站在讲台西侧的蛮族仆从骑兵们,其间有个高大冷傲的年轻贵族,只留了半边胡子,这个醒目的特征表明了他就是杜诺列克斯,笑得特别开心。

    在爱杜伊酋长表态完毕后,凯撒顺理成章地说道,“但是赫尔维提的营寨就在距离我们不到十个罗马里的地方,这些人这些天就是这样,既不敢回头和英勇的军团决战,还卑劣地随时准备偷袭我们。如果要去毕布拉克德的话,就必须在他们的对垒线前横穿过去,这是相当危险的举措,所以我们之前要狠狠重创这群人一下子,让对方无法干扰军团前去毕布拉克德的计划,我需要一支军团。”

    这时李必达蹬蹬上前,站在凯撒的面前伸手行礼,“请总督阁下务必考虑鄙人的十二军团。”

    凯撒保持很满意的神情,说“完全可以,李必达乌斯请放心,只要这场远征后,十二军团的所有辅兵都能获得完全的公民权。”

    上面是相遇之恩的感激涕零,下面是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希望后的欢欣鼓舞,这事情就这么在场面上“顺利解决”了,而后进入主帅营帐的一行人,狄维阿奇被解下了佩剑与匕首后,就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凯撒的脖子,亲吻着对方,哭声哀求:“因为我是您最亲密的朋友,如果杜诺列克斯那个傻弟弟得到惩处的话,那么以我在爱杜伊的身份,和与他之间的亲缘关系,没人不会相信杜诺列克斯的行为是经过我的授意的。我最爱的挚友,高卢的总督阁下,请不要让我被全高卢唾弃,更不要把我的弟弟引渡去罗马受审处刑。”

    这会儿,雷亚克斯等高卢贵族也开始为狄维阿奇求情。

    凯撒回身,扶住了对方的右手,柔声说:“这件事我既然没在刚才的兵士大会上说,就绝不会再将它公诸于世了,但我现在希望的是,马上您和您的弟弟暂时分开,我也不会剥夺您弟弟的指挥权,其实之前李必达乌斯的说法和实情有所出入,您这几天就住在我的营帐里,明白吗?”

    在稳住了狄维阿奇后,爱杜伊的分营地里,拉宾努斯与李必达站在旗标下,“塞广尼人的斥候回报说,赫尔维提人的营地在对面八罗马里外的一处山脚下,马上由代理总司令官阁下亲自带尖兵队,前往那座山上侦察,而后我的十二军团与你们的辅助骑兵跟进,占领山顶和要道,对山下的赫尔维提营地进行突袭,如果战果够大的话,凯撒阁下还会领着主力杀过来。”(未完待续。。)

第28章 杜诺列克斯(下)

    接着拉宾努斯举手,表示他要募集爱杜伊人里的勇士,跟着他一起去那座山侦察,因为这儿全是爱杜伊人的地盘,他们担任向导明显最佳。

    李必达锐利的眼神望人群里一扫,果然,果然杜诺列克斯大咧咧地走出来了,还满怀壮烈:“我是这个部落骑兵的总指挥,我必须要比部众更加走到第一线,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列曼湖崽子点颜色瞧瞧。首席副将阁下,我愿意伴随着你去那座山,我甚至还知道那座山的名字,就叫小树山,那儿满是能隐蔽的灌木长草。”

    就在拉宾努斯准备言语褒奖时,李必达眯着眼睛突然说,“等等,我好像听人说,你的妻子就是赫尔维提人。”

    杜诺列克斯嗤笑了声,说你们罗马的创造者罗慕路斯与雷穆斯难道不也是亲兄弟吗?然后前者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后者,随后他仔细看了看李必达的相貌,咕噜了下奇怪,翻译员把这话说出来时,李必达后面的将官们都笑了起来,李必达则一副羞惭的样子,这让杜诺列克斯更加得意。

    拉宾努斯很严肃地训斥了李必达几句后,当面指责他对友邦缺乏起码的信任,是个小心肠的东方归化人,然后就和杜诺列克斯握手,说任务安排是这样的:今晚军营第三夜警时(大约是凌晨零点)出发,争取在第三步哨时(凌晨二点)抵达目标。

    “没有任何问题。”杜诺列克斯鄙夷地看了黑眼睛黄皮肤的十二军团司令官眼,满不在乎地说道。

    夜晚。整座营地前凸出的木栅圈内,李必达属下十二军团,共七个大队,背负好了辎重和武器,成待命状态列队,到处都是轻微的咳嗽声。正门前,拉宾努斯蒙着高卢式样的斗篷,对李必达交代说:他带着十军团的千人大队,与爱杜伊人向导一起进发,一旦占领小树山的要害山顶。就会派人来通知十二军团。这样大约在次日早晨,也就在敌方蛮族最懈怠的时刻,十二军团就能居高临下,发起突击了!

    “祝好运。马尔斯庇佑。”李必达和拉宾努斯双双鼓励了下。随即拉宾努斯就带着十军团第一大队。让杜诺列克斯走在最前面,朝着黑黢黢的小树山,其实在夜幕里根本无法辨明的目标。进发了。

    “如何,这次行动的保密工作尚可吧。口令,值勤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吗?”当拉宾努斯率队离开一会儿,凯撒突然出现在十二军团的阵列当中,微笑着询问李必达和百夫长们。匆忙行礼后,李必达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而后意味深长地说,“只有情报的传递工作,到时候杜诺列克斯肯定是会帮我们来完成的。”

    “没错,到了第三步哨时刻,十二军团就准时朝那座小树上进发,速度可以适当放缓些。”凯撒很随意地颁布了这道命令,而后便在雷亚克斯的伴同下,去巡视别的军团分营了。

    那边,曲曲折折,在小树山的背面下,披着皮革和干草的十军团兵士们正在静默地前进着,他们死死“咬着”爱杜伊向导队,前后相差绝不超过四分之一个弗隆,也就是五十米开外的距离,就算杜诺列克斯有意绕远路,拉宾努斯也咬牙坚持全身甲胄地跟在后面,代理总司令官微胖的脸与脖子上满是汗水和露水。杜诺列克斯见迷惑不了这位认真谨慎的家伙,也只能在胡乱拖延了段时间后,把他们带到了小树山的脚下。

    拉宾努斯叫部下熄灭了仅有了几支火把,努力辨识了下周围的环境,而后对杜诺列克斯说,“山上有篝火,这说明赫尔维提人在顶上是有哨所的,麻烦你继续带路。我们分几队摸上去。”

    而后,十军团的第一大队很自觉地站出了三个百人队,其余的全部在山脚的地面蹲下,围成警戒队形,随后拉宾努斯叫所有人检查好武器与装具后,就让爱杜伊人分别带队,三个百人队拉宾努斯身居中央,分成三个方向,从崎岖的山道上爬了上去。

    在山顶上的战斗很短促,乘着黑暗摸上来的十军团尖兵,很利索地就把蛮族在此警戒的一个小型部队给解决了,抓了些许俘虏,通过紧急审讯,俘虏交待说,赫尔维提的大营,就在这个山顶下仅仅一个半罗马里远的地方。

    透过纷杂芸芸的灌木,拉宾努斯很轻易地验证了俘虏的说法,二十多万的营地,配合着篝火,就像天空里的星河般,自小树山的那边直绵延到夜空下的远方平野,拉宾努斯怎能不激动,他甚至还询问了旁边的杜诺列克斯,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马上得派兵士们,和可靠的百夫长,把下山的通道给保持住,免得马上十二军团来到时,突击不畅。”

    “还有,你看看,赫尔维提人根本没有派驻强大的警戒军力,只要我们占据这个山顶,十二军团能及时赶到,发起突袭,随后凯撒阁下的主力军团在沿着对垒线正面突进,而后前面还有十一军团的封锁,夹击之下,赫尔维提人必将被扫荡成灰!”

    拉宾努斯越说越激动,旁边的杜诺列克斯也是越听越来劲,他主动请缨说,“现在也快到了预定的时间了,我即刻让山下的百人队上来,随后我就沿着原路返回,尽快帮助即将到来的十二军团也引上来。”

    结果,这位代理司令官很痛快地答应了杜诺列克斯的请求,而后这位就带着本族向导队迎着微弱的晨光下了山,山脚下的几个百人队也很有默契地依次跑上去。待到穿过几条小溪流后,杜诺列克斯看到了十二军团迤逦而来的旗标,他快速乘马拦住了走在前面的首席百夫长米卢,大声要求这儿面见司令官李必达。

    其时,恰好距离第三步哨时,还有四分之一刻的时间,因为遵循了总督的命令,李必达提前些时候领着十二军团出营的,这种情况让杜诺列克斯感到很正常。(未完待续。。)

第29章 逃兵(上)

    “若骑兵永远是陆军核心,民主观念就永远不会出现......”——伯里《希腊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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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宾努斯阁下已经到了山脚下,但是我却分明看到,现在在山顶上,满是高卢人的旗帜。所以,拉宾努斯阁下才叫我急速赶来,要求所有的部队谨慎下来。”

    李必达有些不安地往四周望了下,就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挂着一脸十分相信的表情,并打着手势让后继的大队停下脚步,“原地构筑工事!防止赫尔维提人的袭击,等到天亮时分,再派人手和代理司令官取得联络。”随后几个扈从立即上前,将司令官阁下的坐骑牵住,让他轻松地跳了下来,指手画脚让一批百夫长吹响哨子,后面的兵士就把背囊和工具放下,开始给营地工事立起标识来。

    见对方毫无异动模样,杜诺列克斯便说,自己还要带着向导队前去通知凯撒阁下,听了这话后李必达立即恍然大悟似的说,“那你还得尽快前去,我在进发时,总督阁下曾说过要在两个夜晚刻后,就领着并头的两个军团,对着对垒线正面进攻。”

    杜诺列克斯心中在暗笑着,说放心,我半刻就能跑到总督的营地,司令官阁下您还是暂且留在此处扎营待命般,而后私下用高卢语说了句“傻子”,就摸了摸半边胡子。十分得意地纵马离去了。

    看着向导队越来越渺茫,最后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李必达耸耸肩膀。用汉语说了句“智硬”,而后旁边的米卢和塔古斯举起山隼旗发出讯号,结果自长草丛里,鬼魅般地立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兵士,他们戴上了本挂在腰带上的头盔,默不作声地列好队伍,而后李必达重新跨上马。用手往小树山方向一指,这批兵士就顺着道路继续前进了,连原本那些装模作样举着筑营工具的兵士。也开始将铁锹与十字镐放入布套里,重新背上盾牌,拿起斗剑,追随者山隼旗或大队第一百人队的营旗。有序行军起来。

    小树山脚下。到处都冒着浓烟,李必达下马后,拉着树枝艰难地攀爬到山顶,拉宾努斯叉着腰站在那儿,指着山下对李必达说:“杜诺列克斯肯定乘乱派人去通知赫尔维提人了,二十余万人,在凌晨时分突然躁动起来,朝远方移营去了。还派出了后卫警戒骑兵。但是即便他们发现了我,还是没来攻击这个山头。”

    “很简单。毕竟你占领了制高点,一旦啃不动你,后继军团上来了,就会演变为决战——而他们还是对和我军决战充满顾虑,或者说,赫尔维提的两位共治酋长在耐心等待时机,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李必达看着山下,后卫骑兵护着最后的大批大批载着妇孺的营车,呼喝着匆忙离去,说到。

    “没错,杜诺列克斯会帮助我们的,他一定会的。”拉宾努斯也笑了,“十万奴隶,就要落入我们的口袋里了。而你我现在要做的事,尽快挖掘壕沟,布设弩砲,挑出勇敢的选锋军官和精锐的兵士。”

    “到时候奴隶贩卖的金钱是如何分配的?”

    “李必达乌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不过,我可以预先说下,三成是要送回罗马城行贿的,三成分给兵士和军团,四成归总督阁下私人支配。但就算是我们这十名副将,每个人分到几百万乃至千万塞斯退斯根本问题不大,如果在这高卢行省服役五年的话,我们回去的资产......”说到这里,拉宾努斯猛然觉得失言了,李必达身为个东方归化人,贪慕钱财情有可原,但他自己可是正宗的罗马公民出身,以堂堂平民护民官晋身仕途,所说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共和国荣耀的,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若想进一步上升的话,大笔的金钱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在罗马,出身贵族还是平民不过是标志,都需要镶上黄金才能让这个标志发出溢彩,概莫能外。

    最后,拉宾努斯只是笑笑,对李必达握手说,“即便这段服役期结束,我们的道路依旧漫长,要保重啊,李必达乌斯我的朋友,千万别死。”

    在山顶下,十二军团的兵士们开始沿着半山腰挖掘防止敌人迂回攻击的壕沟,随后把骑兵砲、野驴抛石机还有蝎子弩,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后面,还将盾牌挨个插入泥土中,在外面堆上石块与干草,伪装成灌木的样子,人便伏在后面干活——在赫尔维提人接受到的情报里,山顶上只有罗马人的一个千人队,十二军团定会被恫吓住,远在原地的。

    而在凯撒的出发点处,杜诺列克斯跑来大声呼吁道:“蛮族已早有准备,拉宾努斯阁下被迫在小树山山脚构筑营地,并且派鄙人来通知各位,要谨慎前行,至于十二军团也在半路上停下脚步。”

    满身戎装的凯撒“大惊失色”,眼神慌张,随后也只能诺诺,对身边的将佐们有气无力地宣布:“诸君,贸然攻击很可能会自投罗网,暂时放弃吧。”

    “可是军粮已经见底了。”旁边的色克底流斯嚷道,“现在要么冒着危险,去毕布拉克德。要么沿着小树山推进,打败赫尔维提人,夺取他们的辎重补给。”

    杜诺列克斯看到,凯撒心神不定地打着哆嗦,搓着手,很是焦虑的样子,这副模样让他开心极了,最后这位总督下了个模棱两可的命令,“让拉宾努斯和李必达原地停留,若赫尔维提人有所动作,就进行牵制,但不要随便主动接战;其余四个军团,跟随我的旗标,横向越过对垒线,暂时不要去惊扰赫尔维提人,全力急行军赶赴毕布拉克德。”

    “总督阁下,您是说急行军?是急行军姿态吗?”书记员便记录便发问,而一名会拉丁语的贵族,也在悄声对着杜诺列克斯说着这些话语。

    到了次日,凯撒的军营就像炸了锅般,弥漫着担忧和癫狂的情绪,很多兵士在就早餐时和百夫长间发生了冲突,他们激烈地敲着陶碗和烤肉叉,大呼为什么连行军前就无法饱餐一顿,而总督阁下也是言而无信的人。

    整座军营躁狂起来。(未完待续。。)

第29章 逃兵(中)

    凯撒在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宣称,粮食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甚至有几个带着私人厨子和美食来的,混入军营里担任军事护民官(军事护民官此刻已完全沦为象征物,他们的职务和权限飘忽不定,有时主帅让他们担任大队长官,有时只是让他们管理一艘船,整支军队的职权是在总督手里,单个军团归总督副将司令官,而下面就是几十名百夫长的事务,所以护民官大多是富有贵族子弟来充当,他们反正来也是镀金混资历的),还被愤怒的兵士殴打了。

    结果,失望的失望,闹事的闹事,关禁闭的关禁闭,训话的训话,但不管如何,入夜后就一定要出发!这是凯撒不容置疑的命令。

    整个纷乱无比的营地里,就算塞广尼和阿洛布罗吉斯的辅助骑兵都骚乱不已,但爱杜伊的营地却一片静谧,杜诺列克斯得意非凡:先是诓骗了拉宾努斯,蒙蔽了十二军团那群傻瓜,把这群人扔在小树山那儿吹风,成功通知赫尔维提人脱离了被突袭的危险;现在连凯撒都被他骗了,竟然急着要以急行军的姿态,横穿双军的对垒线前去毕布拉克德,所以现在我要做的事就是——

    杜诺列克斯唤来一名叫孔西狄乌斯的军官,“你虽然出身高卢的爱杜伊,但作为雇佣兵给罗马人服役也有些年头了吧?”

    对方很自傲地回答说是的,他之前就参加过苏拉的军团远征东方,后来在斗剑奴大暴动时克拉苏用一年十个塔伦特的佣金招聘他担任骑兵队长。杜诺列克斯满意地点头。“那你一定非常熟悉整个罗马军营里的勤务和岗哨了。”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杜诺列克斯便开始摊牌,“听着,我需要你成为名逃兵,逃出现在这座乱糟糟的军营,这对你不费吹灰之力,然后跑到赫尔维提人那儿,就说你是奉我的命令来的,带着我的亲笔书信。接着。告诉两位共治酋长南美攸司、维罗克洛,就说凯撒的四个正规军团在我成功的诱使下,要在明日以急行军的姿态,朝着毕布拉克德的方向疾驰,他们只要折返回来,把骑兵组织起来,像把尖刀那样......”随后杜诺列克斯做了个向前刺出的手势,孔西狄乌斯什么都明白了。

    军团的急行军,便是兵士背负着行囊,将头盔挂在腰带上。携带基本的武器,排成长纵列的“一字长蛇阵”。朝百夫长指定的目标全速奔跑,这种姿态的行军,一旦遭到敌人横贯的突击,很轻易就会被切成几段,首尾不能相顾,而遭到歼灭。

    “可是,我记得在对垒线中间的小树山,拉宾努斯的十军团千人第一大队,和十二军团还在那儿吧?”孔西狄乌斯的意思,是赫尔维提人一旦调头进攻凯撒的后路和侧翼,会被这两人的部众给牵制住。

    但狄维阿奇的弟弟叫他不用担心:就算现在,拉宾努斯和李必达那两个蠢货,说不定还在小树山傻傻等着呢!因为我马上还会在凯撒给他们的传令兵上做手脚,你放心地成为“逃兵”就行。

    终于到了第二天,凯撒的另外位副将寇达前来营地清点蛮族名册时,发现一位叫孔西狄乌斯的低级军官不知所踪,就在寇达准备询问时,一阵号角声里,他回头看到凯撒的主帅营帐里升起了红色的令旗,这代表全军即刻进发的指示。寇达也只能努努嘴,把名册收起来,与杜诺列克斯互相敬礼完毕,便乘马离去。

    在罗马午前第六时的清晨,四个军团准时开拨,二万四千人列成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长队,浩浩荡荡背着旭日,恰如杜诺列克斯预料的方向开始急行军,凯撒的口号是,“到了毕布拉克德,我们就取得胜利了。”

    大概在此前一时半,孔西狄乌斯穿着轻靴子,站在赫尔维提两位酋长的面前,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消息,并且激起了南美攸司与维罗克洛间的争执。

    维罗克洛主张激进,即用全族的兵力,攻击凯撒行进里的军团,“他们的队形还未展开,还背负着沉重的行李,队列狭长到后队遭受我们攻击,前队还不知道的境地,这是取得大捷的最好时机。”而南美攸司的情绪远没有如此乐观,他的语气很冷静,“凯撒肯定会在必经之路上留下后卫兵力,我们只怕捕捉到如此多的敌人并不容易。”

    “罗马人的后卫,只有个十二军团,这个军团是刚刚在伊利里亚组建的,成员多是达尔马提亚人、萨丁尼亚人外带北意大利的二等长袍高卢公民,编制不足,战斗力也很差,相信我这位有着三十年服役经验的人吧,我对小个子罗马人比对高卢人自己还要熟悉了解。”孔西狄乌斯很有自信地分析说,“与那个十二军团相比,反倒是拉宾努斯的十军团第一大队更值得注意点,其实也无需理会,我们只要留下部分兵力和他们纠缠,主力直接咬住凯撒主力的后队,一旦四个正规军团被灭,凯撒还能有什么作为,靠那两个根本不靠在一起的辅兵军团?”

    这位军团逃兵的话起到一定的效果,南美攸司最后也说,可以考虑让波伊人牵制住那个辅兵军团,波伊人有三万二千部众,其中三千名精壮的骑兵,足以让罗马人的十二军团寸步难行。我们俩就领着所有的人马,追上凯撒,和他决战。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凯撒就会抢先获得毕布拉克德的给养,反过来我们二十多万人会因为断粮而全军覆没,现在的情势也是不能不作战了。”

    “愿艾博娜庇佑我们,庇佑我们的战马不惧死亡的标枪之雨。”

    “愿尼米多娜的战矛庇佑我们,让罗马人在我们的勇气前丧失斗志。我会用罗马人的血灌溉整座高卢高原,长出金黄色的庄稼,来献祭所有的神和祖先。”

    两位酋长互相祝祷完毕后,便拔出剑来互相交叉敲击,清越的响声回荡在整座营帐当中。(未完待续。。)

第29章 逃兵(下)

    二十多万赫尔维提人突然折回的雄壮阵容,让小树山上所有的罗马兵士都感到骇人,“整个世界都在移动,而且他们好像根本无视我们,我们这几千人的布防是多么渺小啊——就像整片怒涛海洋当中,一艘无助的航船般,几个浪头就能轻易把我们全部吞没。但首席副将拉宾努斯,和司令官李必达乌斯,却十分地冷静,他俩的指挥艺术是所有人的曙光。”小树山上的骑兵砲阵地前,坐在草地上的萨博凯穆斯,一面看着山脚下搅起能遮蔽天空的烟尘的滚滚蛮族大军,一面在犊皮纸上记着这段毕生难忘的景象:到处都是锁子甲和长剑折射出的惊人魂魄的光芒,到处都是晃动的蛮子的尖顶盔,到处都是女子和孩子的哭喊和吵闹声,到处都是营车车轮滚动的轰隆声......整片整片的飞鸟带着凄厉的叫声,它们也被赫尔维提人二十多万人齐齐前进的姿态吓傻了,不少鸟甚至带着沉重的羽翼,纷纷坠死在罗马人的阵地里。

    但萨博扭头看到端坐在山顶上,旗标下的两位副将那镇定的面容,心中又涌起一丝宽慰,只要这两位在,总还是有办法的。

    “李必达乌斯,你下面的椅子是不是坏了?怎么会有如此频繁的吱呀声。”旗标下目睹蛮族全军出击景象的拉宾努斯,不断地在额头、脸颊与脖子上抹着汗水,又听到正襟危坐的李必达屁股下的埃及式便椅发出轻微而不断的爆裂似的音响,便问到。

    “嗯,啊。哦。是的!”李必达呆滞的眼神很长时间后才恢复来。他挪了挪屁股,自嘲说这把椅子是友人送的,可不能把它给弄坏掉了,而后过了一小会,屁股下的椅子又开始不自觉地响起来,明显拉宾努斯看到十二军团的司令官整个身子都在随着椅子激烈的抖着。原来,这种二十多万人集体前进的威势,也足以让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感到心虚啊。拉宾努斯想笑出声音来,但他又看到山下蛮族的架势,汗水呼啦又冒出来了,便咕噜着忙着继续擦汗起来。

    这时波普与米卢跑了上来,对着二位汇报说:“是否可以进行弩砲射击了?”

    “但愿我们这次能成功,蛮族的主力不要缠上我们。”李必达像是在祷告般叽咕了几句,随后举起了手来,波普便和米卢又跑了下去。

    很快,骑兵砲“咔哒咔哒”地发射出了标枪、石弹,一阵阵击中了山脚下行进的蛮族大军的阵容里。一发下去就倒下一片,但也只是像在海水里砸出一些浪花般。很快就了然无痕了——无数蛮子依旧毫无所动地行走着,越过友人同族的尸体,好像根本没把十二军团放在眼里般。

    “他们不会顾忌到我们的,杜诺列克斯一定告诉了他们,凯撒的主力在哪儿。而我们不过是可怜的牵制兵力。”拉宾努斯见到这个反应,顿时轻松起来,“凯撒阁下现在也应该行动了。所以——把你们的弩砲打得更激烈些。”

    小树上上,二十多门弩砲,四五门抛石机,外加外围的蝎子弩,连续不停地打了起来,十二军团兵士和十军团的战友们(这两个军团之前有协同作战的经验)还专门射出了包裹沥青和布条,燃火的弹药,一道道火蛇不断窜出,阳光下蛮族在小树山下的通道,灌木和树林间都烧起了丛丛的火焰,不过赫尔维提人还是丝毫没有将小树山列为重点攻击的目标,两位酋长事前就传谕全军:小树山那里不过是罗马的疑兵,全军的目标就是要赶上高卢总督的主力,到时候男丁全部拿起武器冲锋,女人、老人和孩子拿着石块和标枪,看守辎重营车。

    这会儿,赫尔维提人的前锋,距离凯撒的后队,大约剩下十个罗马里的距离,不过还是因为十二军团的猛烈侧射,速度缓慢了不少。

    “前面是什么山?”前队当中,凯撒用马鞭指着对面两个弗隆外的一处兀立的巨大横坡,对伴随其旁的雷亚克斯与杜诺列克斯说到,对方回答说这是蒂洪山,越过此处再走不远就是毕布拉克德,我们可以加快速度,这样在两个白日刻后(约一个半小时),前部就能抵达目标了。

    “不,叫第七和第八军团上蒂洪山,而后沿着山坡列阵,后队的第九军团护送辎重,绕到侧面去山顶,我领着第十军团其余部队,在山根处竖起鹰旗!”凯撒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为什么,最近总督阁下出尔反尔的命令是为什么?这也是所有卸下辎重,开始在布套里取出盾牌与斗剑的所有军团兵士最关心的问题,一会儿说追踪蛮族,安心等待军粮补给;一会儿又说军粮告罄,要去毕布拉克德取得补给,避开蛮族的锋芒;这会儿又要我们上蒂洪山布阵准备接战,不去那个什么爱杜伊城市了。但疑惑和抱怨可以埋在心中,百夫长那冷冰冰的眼神和随时打到身上的鞭子与手杖可是实打实的痛,第七军团与第八军团在山坡上战好队形后,一阵呼啦呼啦的转身声音,这样他们就占据了山坡,将作战的锋头对准了山下。

    第九军团则快速排开通道,军奴们赶着骡马和辎重急速朝山顶上赶,因为里面全是军团的资金与仅剩的粮食,绝不能遭蛮族骑兵的掠夺。山脚处,第十军团与三个蛮族的辅助骑兵站在一起,而后所有的骑兵,看到爱杜伊人的指挥官杜诺列克斯被总督的束棒随从给拉下马来,没命地打着。

    “你这个悖逆兄长,出卖共和国的叛徒。”凯撒的淡色眼珠更加冰冷,“你准备把我们四个军团出卖给赫尔维提人,现在就罢除你对附属骑兵的指挥权,小克拉苏,接过这位的职权,即刻就带着所有的骑兵,给我们赢得布阵时间,因为再过二分之一白日刻,赫尔维提人的前锋就会杀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30章 赫尔维提人的惨剧(上)

    “他能赢得所有人心,在士兵和妇人间,在国人和西班牙人间,在元老院政敌和伟大的迦太基敌人间。”——蒙森对西庇阿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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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部落的几千名辅助骑兵面面相觑,看着杜诺列克斯被没头没脑地打了顿,随后小克拉苏头盔上的羽翎飞扬,大声呼喝着叫所有人跟着他的旗帜,盯着他白色的羽翎不要分心,对着赫尔维提人即将来到的骑兵猛冲,为主力军团提供庇护屏障。

    蒂洪山坡上,凯撒骑着白马,对仍在整备的所有兵士演说着,这是场非常临时的演说,但凯撒依旧慷慨激昂,他在鼓动也在解释:“兵士们,罗马的公民军们,我马上就会把决战的信号,我身上的这猩猩红色的斗篷用长矛竖起,这表示你们马上就要拿着剑与敌人捉对厮杀。必须承认的是,我军数量处于劣势,而且在这样的时间内也无法构筑工事,即是说我们即将就在这座山坡上,和二十万赫尔维提人决战。在使用了各种计策后,这些蛮子终于按捺不住,出来和我们决战了,自打进入高卢半年多以来,大伙儿不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时刻吗?”

    说完,凯撒跳下马来,就和当初在斯特拉里平原之战里的喀提林一样,将坐骑的缰绳松开,用剑微微刺了下“无言的战友”。坐骑悲鸣一声。朝着蒂洪山的背面荒原尽头跑去。其余将佐也依次仿效凯撒的行为,霎那间蒂洪山上满是跑散的马匹,“高卢军团的弟兄们,无需害怕蛮子,他们虽号称有二三十万人,但在阿拉河战役里已被歼灭四分之一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能拿起武器战斗的不过五万人。况且我们占据着地利,只要保持冷静和勇敢,没有人能在正面的战斗里挫败我们共和国的军团的。弟兄们,财富就在眼前,你们的执政官和鹰旗就在这里,击败赫尔维提人,而后我尤利乌斯.凯撒让你们每个人都发财,临时的战前祭祀已来不及,所以我把战伤抚恤提高到一百个第纳尔,战死抚恤则是三百个第纳尔!”

    “vo!vo!vo!”放下行李和背囊给军奴们的兵士。在蒂洪山的斜坡上漫山遍野地举起斗剑或盾牌,欢呼起来。兵士最害怕的是指挥官的遮掩,还有前景的不明,一旦这些东西都被凯撒解释清楚后,战斗就不成问题了——现在是这些尾随的蛮族阻拦我们去毕布拉克德逍遥自在,为了保护自己的饷钱,为了杀蛮子后获得更多赏赐,就让手里的剑,给这半个多月的无聊猫鼠游戏做个痛快的了断吧!

    凯撒在蒂洪山的详细布置是这样的,前哨是蛮族骑兵,由小克拉苏带领,负责和赫尔维提人先锋交战,阻滞敌人的步伐,不让他们很快冲到自己的阵前。山坡依次而上,凯撒最信任的第十军团(原先米特拉达梯战争里的第七军团为骨干,老兵多,战斗力最强,当然纪律也最差,凯撒就是这群恶狼的饲主),全部五十个百人队(欠第一大队,因为他们在拉宾努斯属下,正在远方的小树山)全部沿着蒂洪山下布阵,负责正面和赫尔维提人交手。高卢第七和第八军团排成多线阵,在十军团身后负责接替作战,而第九军团则与军奴、伤病员、辎重留在山顶,所有军奴也被分发了斧头、长矛,伤病员在担架上都随身携带着匕首,他们的责任是负责最后一道防线,因为在这儿树立着四个鹰旗。

    这会儿,在山顶背面的九军团司令官寇达,神秘兮兮地来到处辎重车边,他身边的亲兵将车上的盖布给揭开,里面是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只羽毛美丽的鹰,当凯撒的红色斗篷在兵士的高叫声,于众目睽睽当中在长矛上升起时,寇达将手一挥,车上的笼子纷纷被打开,鹰儿叫着冲天而起,在所有人的头顶上盘旋着,不少军官和百人队紧张地屏住呼吸,看着这群扁毛神兽,最后它们开始绕着挂着凯撒斗篷的长矛飞起来,最后轻巧地落在了上面。

    “神灵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感谢天父,感谢马尔斯!”一名将佐“刷”地拔出佩剑,高声喊道,而后整座山坡上都进入了癫狂的状态,高涨的士气当真有如神助般,当然事实是寇达与裴迪斯之前,就在这根特制长矛上,挂上了香肠,外带涂抹上老鹰最爱的羊油猪油,在这个时代,人依靠神灵的面目欺骗人,只怕比后世更加容易——凯撒也知道天父会原谅他的,古罗马平民在献祭时,都会用罂粟子冒充羊头,他好歹还用了货真价实的香肠。

    就在四个军团士气猛涨时,在前方十个斯塔狄亚处,小克拉苏的数千骑兵,和赫尔维提前锋骑兵已经发出震天喊声,对冲着搅杀一团,双方披挂整齐,互相冲到对面后,再扭转马头继续互相突击,白刃纷纷里小克拉苏的眼睛看到了,在马蹄扬起的尘土烟雾后,数不清的蛮族兵士布满了整个双眼所能及的视界,朝着蒂洪山方向扑来。所以当他看到后方山坡上已经升起的醒目红色斗篷时,就得知了自己迟滞的任务已完成,便在马背上打了个手势,他的亲卫骑兵很快便跟着年轻指挥官的手势,转头朝蒂洪山侧边方向进行撤退性的奔跑,而后就是其他的蛮族辅助骑兵,排成个蜿蜒的折返队形,很轻脱地就摆脱了赫尔维提人骑兵的追击。

    随后赶上来的大队赫尔维提人、拉比多奇人、杜林奇人,他们的部落男丁认为罗马人那孱弱的骑马部队已被己方“击败驱散”了,便列成了数不清横排的巨型方阵,手里挺着短矛、砍剑,左手伸着简陋的盾牌,把营车和辎重放在身后,便如蝗群般对着蒂洪山袭来。

    “应该叫部众们冷静下来,你看这座山上全是罗马人,凯撒早已有了准备,我们被孔西狄乌斯给骗了!”在营车围成的中央小高地上,南美攸司气急败坏,“我们追袭的根本不是孔西狄乌斯嘴里那凯撒臃肿而毫无戒备的后队,甚至都不是后卫军,而是面对整整四个严阵以待的军团,铁一般的军团,凯撒全部精华主力。”

    那边的维罗克洛垂着眉毛,默不作声,良久说了一句,“那就在此处决战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任何粮食储备,支撑我们在高卢之地继续游荡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30章 赫尔维提人的惨剧(中)

    夏末的干风和晌午的烈日下,数十万人在蒂洪山下展开了亘古未有的大血战。事实证明凯撒诱敌而出和占据制高点的策略完全取得了成功,特别是那宝贵的列阵时间,精明的凯撒掐算得非常之准,而接下来的战斗也验证了,在当时的地中海世界,只要让罗马共和国的军团有机会列成正面接敌的堂堂之阵,高卢人、日耳曼人、小亚人、西班牙人,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第十军团五十个百人队列成层层盾墙,而后半山腰的七、八军团的兵士抛出了能撕裂整片天空流云的猎矛,无数赫尔维提人的先头部队人员,胸口和腹部带着一到两根猎矛,血肉横飞,保持着可怖的姿态倒在了地上,有些人被穿过身体的猎矛矛头给撑住了,这样看起来他似乎还在站着,但其实早已内脏迸裂而死。侥幸举起盾牌的高卢人,不少还算是挡住了罗马人掷来的猎矛,但无奈高卢普通男丁的盾实在太过低劣,连金属包角和骨干都没有,不是被猎矛贯穿而被迫抛弃,就是被击得粉碎,但勇敢凶猛的蛮族还是冒着层层不尽的死亡打击,朝前挪动着,没有了盾,他们就推着同伴的尸体,很快和老练的十军团兵士用剑交战起来,不断有伤痕累累的人企图退出,到一片战火没有波及的地方休息,却被后面无边无际只知道往前近的后继人马踩踏、挤压至死。

    兵士们的呐喊声,卷起了更大的龙卷风。原本静谧祥和的山脉森林,如今飞沙走石,站在红色斗篷下的凯撒垂着手一动不动,放眼望去,山腰、山脚和原野上满目皆是共和国兵士的黄铜高卢头盔,和蛮族的镀银盔,无数旗标在晃动着,有的突然就倒下了,淹没不见,纷纭错杂。凯撒明白现在他身为个司令官。在这种两股大军鏖战时刻,所谓的指挥艺术或为将智慧已起不到任何作用——在此时起到决定作用的,是百夫长、十夫长和一个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兵、新兵们。

    所以,当七八军团不断有百人队走下山坡。去接替伤亡严重的十军团百人队退回来休整时。凯撒只是笔直地站在红色斗篷下。不断地握拳给所有人打气,“看看这里,你们的总督还在这里。所有的鹰旗还在我们手里,敌人快抵挡不住了,山下密布的都是他们的尸体,我们今日所有的勇士都以一敌百!”

    小树山那边,赫尔维提人留下的后卫部队波伊人,在此山和蒂洪山间的通道上,安扎了列成里外三圈的庞大车营,一共能容纳三万人的车营,完工后五千名波伊勇士,举着羊头骨旗标,这是他们部族的图腾(波伊人定居在列曼湖,并非赫尔维提同族,但在此前也被裹挟而来),沿着小树山山坡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着,准备歼灭这股罗马人,或者不让他们向蒂洪山的凯撒主力靠拢,李必达所安置好的“三层防御线”——蝎子弩、骑兵砲与野驴抛石机毫无间隙地隔着壕沟与木栅对着下面激射着,整个场景之残酷连在此协助的拉宾努斯也目瞪口呆,他没法相信这是罗马军团的常规火力,这已经不能叫搏杀了,而简直是对波伊人的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还没等拉宾努斯回过神来,波伊人第七次冲锋已被完全粉碎,李必达乌斯见对方元气和精血已丧失殆尽,便抬起了手,旁边的萨博凯穆斯颔首,便向拉宾努斯请示道:“可否将十军团与十二军团的两个千人大队全部投入反攻当中,只有粉碎对方的车营,我们就能在背后对赫尔维提人的主力发起袭击,如此蒂洪山战线,小树山战线,便能对敌人形成夹击之势,二十万赫尔维提人便成袋中之鼠。”

    拉宾努斯赫然而起,将权杖高举,而后重重劈下,数十名号手顺着风向鼓起腮帮呼呼吹起了进攻的讯号,两个精锐大队势如泉涌,绕过壕沟,沿着事先开辟好的通道,分头劈入山下道路里,“该死,这就是我十二军团的头号精锐?看看十军团人家的气势和步伐,再看看你们的,米卢你可得把队带好了,别让我们丢脸。”李必达举着镀金指挥棒,在山顶上手舞足蹈,特别看到己方的千人大队在山路上,因为没能保持冲击队形,而七零八碎时是怒不可遏,痛感辅兵军团就是弱鸡,还是缺乏服役经验和刻苦训练,和那十军团的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萨博,别愣着,和波普一起把八门骑兵砲机动出去,伴随着两个千人大队,把敌人彻底踩翻在地,今天战功就是击灭掉波伊这个部落。”听到司令官的命令,萨博哦了声,便一手抱住颠簸晃动的头盔(他的脸太瘦削了),一手护住背着的机要文件匣,朝骑兵砲阵地奔去。

    这是他验证自己第二个“李必达骑兵砲.改.貮”的时刻了。

    波伊人虽然死亡惨重,但他们的酋长很是机灵,并没有放任人马溃退回车营,而是留下了少量精锐兵马,在山之间的峡道里抵御追击,自己则骑马,擎着羊头骨旗标收拢败兵,上了对面无名山坡,一下反客为主,占据地利,对着拥堵在峡道里的两个罗马人千人队抛掷猎矛来,而那边车营上很多波伊人的妇孺也爬上了高大的车辆,竖起了棒投器,盘上了轻弩的弓弦,交叉火力如雨如霰,不少千人队的老兵都被一下子打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是千人大队毕竟算是一等一的精锐,他们很快散开队形,将盾牌举在头顶,于原地静守防御起来,战事也自此陷入了僵局。

    波普和萨博,和八门骑兵砲是冒着波伊人的弓矢与投石冲下来的,有两门骑兵砲和牵引马车反应慢了些,当即被打得车轮飞出,倾覆在一边,是死伤涂地。危急时刻,萨博一下子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侧举着盾牌跑动着,护在骑兵砲的旁边,受他的感染,很多千人队兵士也跑来,在骑兵砲的四周结成盾阵,死伤了不少人,才算是成功将弩砲给从车上卸下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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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介绍: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来的却并不都是罗马想要的。 斗兽场是小的罗马,罗马是大的斗兽场。 他,李必达,不过是个精通语言学的普通大学生,却有幸穿越到了彼时,罗马建城678年,耶稣诞辰前66年,但他没有成为显贵,因为不可能;没有成为所谓发明家,因为不可能;他最初的身份,就是个军队奴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身份,自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冒险生涯。 凯撒、庞培、西塞罗、克拉苏、安东尼、屋大维、米特拉达梯不再是呆滞的蜡像。 百夫长、商贩、拍卖人、修辞学家、女奴、祭司、娼妓不再是死板的文字。 本都王女、贵族遗孀、亚马逊女王、埃及艳后不再是桃色的梦想。 奴隶、自由奴、有产公民、骑士、度支官、军事护民官、骑兵长官、元老......狄克推多,这条铺满骸骨、头颅的道路走下来,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独一无二的奥古斯都?奥古斯都之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奥古斯都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