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亚历山卓申诉团(下)
“没错,李必达乌斯,你是个很聪明狡诈的人,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等到明天,凯撒与庞培就会就巴萨图斯法案的表决问题,再次绕过元老院,在特布里斯民会上进行,而后刺杀行动就会准时出现,你根本无法阻止了,就如你预料的那样,行刺者被刺杀对象严密地保护起来了,还有比这还讽刺的闹剧吗?哈哈哈哈。”普林西娅说完,根本不顾交际花的仪态,纵声大笑起来,“还有,别去告诉凯撒,因为凯撒根本不是这次刺杀的目标,你通报他也无用,整个舞台剧本的权力在庞培的手里。”
这时,她居然看到李必达在尘土里,向她跪了下来,乞求她告诉自己,那名叫维提阿斯的平民刺杀者究竟身在何处,他不能让庇主和养父这对兄弟牵扯进去,“就算之前庞培与他有恩怨,但庞培也夺过他的荣耀和军权,也该互相抵消了!我发誓过,我绝对要卫护马可斯的周全,是我疏忽了他,我不甘心背负这样的罪名,你要多少钱,要多少钱都可以!”
但普林西娅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笑着渐行渐远,只把轿夫的脚臭留给了依旧跪着的李必达,他暴喝一声,双拳砸在膝盖下的泥土上,随后红着眼眶,盯着风中轮廓朦胧的在建的庞培大剧场,不发一语......
次日,清晨时分,罗马各个特布里斯的民众,再度喧哗拥挤着前往大广场,在凯撒执政这一年,他们多次享受到了与国家近距离恋爱的愉悦。简直过瘾到死。这次他们又能看到凯撒和庞培联手。与众位特选父亲恶斗的精彩场面了,而后用自己手里的票,来决定双方的生死,还有比这还能给人带来欢乐的嘛,简直比去斗兽场还要激动。
这时,在德米特留斯位于帕拉丁山的宅邸里,庞培很轻松地抬了下袖子,在竖镜面前照了又照。德米特留斯细心地用象牙梳子给他浓密的毛发往后梳理着,但庞培毕竟已到中年,这些头发已不如十年前那么美丽了,并且有了夹杂其中的白丝,这让庞培顿时有了些迟暮的伤感。
“这也是我愿意采取这种不太光彩手段的原因,德米特留斯,去告诉那个家伙,事情办得逼真漂亮些。”庞培细心地用金胸针别好了袍子后,随后在他最亲近的朋友盖比努斯的伴同下,有说有笑。轻松地走出了门阍。
而犹太佬则转到了后院,在那里的开阔地上。那个自愿的“刺杀者”维提阿斯正在神经质地挥舞着手里的斗剑,德米特留斯皱着眉说:“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剑术,而要担心自己的演技,马上冲到民会上,马上就一口气报出‘主谋者’的姓名,知道了吗!”
维提阿斯深呼吸,跳了跳,随后咕噜起博尼斯、布鲁图、马可斯等人的名字起来,德米特留斯看看四周说够了,你跟着我们的人一起混进去就可以了,再次记住,假戏真做即可。
在维提阿斯走后,内环的柱廊里普林西娅仪态万方地走了出来,德米特留斯看着她,用种很客气的语调问:“你昨晚来说,李必达,不,卡拉比斯那家伙猜到了我的计划?”
“是的。”普林西娅嘴角轻轻动了下,带着半笑不笑的表情说道。
“我必须得提醒你,我的这个叫卡拉比斯的前好友,可是很可怕的......”德米特留斯表情突然变得凝重,用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说,“他是如何对你的?是劝诱,还是威胁要报复?”
“都没有,你猜不到吧——他跪在工地边的肮脏泥地里,就算知晓了你的谋划,但也回天无术了,即便他的庇主和养父都是半痴呆状态,也逃不过这一劫了,所以他苦苦哀求我,磕着头哀求我。”
犹太佬冲到普林西娅的面前,带着种陶醉的表情,连下颔都剧烈地抖着,说“刚才卡拉比斯的行为,请你再描述番。”
“我说,他磕着头哀求我,不断地哀求我。”普林西娅加重了语气,但见犹太佬德米特留斯高高扬起了头,深深地呼吸了下,而后对普林西娅说,“亲爱高贵的女士,马上主人的大剧场落成后,首场就会演出你的节目,整座城市都会被你的风情倾倒。”普林西娅立刻微笑着半跪下,亲吻着德米特留斯的衣角......
大广场的牛市街道上,庞培看到了从另外个街道走来的凯撒以及束棒扈从,立刻很有礼貌地避让在一侧,而凯撒却急忙上前,与他亲吻拥抱,牵着他的手一同朝大广场的方向闲步走去,周围目睹这个情景的民众如醉如痴,纷纷伸出双手,高声赞颂这对共和国最伟大的人。
一边的骑楼边,衣服下暗藏斗剑的维提阿斯,在推来搡去的人群当中,满身都是汗水,他身边的几个同伙,则不断地护在他的身边,从而不让其他人靠近发现他的破绽。终于,当凯撒与庞培微笑着,走到牛市街道与大广场间交界的岔路口,正好在街道、骑楼和广场上所有人的全神贯注中的时刻,一个同伙狠狠打了下维提阿斯的后背,“你为庞培将军效力的时候来了,别害怕,我们会保住你的命的!冲上去,别忘了报名字,名单也掖好放到衣服下!”然后,几个人把他死命往人山人海的外面推挤,维提阿斯一跃出来,高声嚎叫起来,“我是来诛杀共和国的国贼的!”
还没等人群反应过来,一个小孩一瘸一拐地,带着好几个熊孩子,提前冲到了广场处,对着群风尘仆仆穿着埃及特有“克努白”衣服的人喊到,“亚历山卓的请愿团,执政官阁下来到大广场了,这样便能把你们遭受暴君的凌虐,公开说给全共和国的人们听!”结果这群异邦打扮的人,飞快地跑到凯撒和庞培的前面大喊大叫起来,还高举着各种旗标,结果民众的注意力很快被亚历山卓的请愿团给吸引住了,纷纷也往那儿拥挤评论着。
“我是来诛杀共和国国贼的!”维提阿斯见四面顿时冷静了,不甘寂寞地掏出斗剑,跳着大喊,随后他看到只有几个人,好奇地回头朝着他看看,这让维提阿斯霎是激动,他接着挥舞着剑,边跑起来边喊,“我是来刺杀共和国国贼,格涅乌斯.庞培的,格涅乌斯.庞培受死吧!”(未完待续。。)
第16章 菜单(上)
“一个房间,一些奴仆,合适的家具,两双鞋子,足够一个人很快乐地生活了。”——盖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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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维提阿斯怪叫着,挺着斗剑朝庞培与凯撒所在的人群里除去,庞培“很及时”地发现了这个手持武器的不轨者,便大呼小叫起来,要求所有的束棒扈从都簇拥到他的身边来,而凯撒却很好不意思,因为他还未注意到后面跑来的维提阿斯,便也喊起了扈从们,要求他们把亚历山卓的申诉团挡在人墙外面,维持好整个会场的秩序。
于是举着法西斯束棒的扈从,在中间散乱地跑来跑去,不知道该听伟大的庞培的,还是执政官阁下的,根本无所适从。
人群突然爆发了最凄厉的呼叫声——申诉团里,几个大概事先混进去的壮汉,突然脱下“克努白”,拔出武器将领头之人——亚历山卓商会长老狄奥瞬间扎了七八个窟窿,鲜血飞沫般的喷洒出来,“出现凶杀了!”在这样的叫声里,那几个凶手还晃着血淋淋的刀剑,互相掩护走位,慢慢从容地从大广场往奥斯蒂亚大街方向退去,这下整个广场热闹了,申诉团的大部分人抱着狄奥的尸身,举着双手对脸色苍白地凯撒哭号着,喊着我们遭到暴君托勒密的报复了,刚才的凶手一定是他所派来的。而民众们根本也不顾什么参加民会了。他们毫无秩序地堵在各个街道巷口。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狂奔。互相推搡撕扯,就像无数头失控的牛羊。
“我叫维提阿斯,带着博尼斯、马可斯与布鲁图的使命,和诸神的加持,来刺杀庞培啦!听着,我叫维提阿斯......”那边维提阿斯还在声嘶力竭,但他的叫声在整个奔流的人群里,显得是那么微弱。根本没人听得到,更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努力朝前冲,但又被人流往后推搡,就像条可怜地逆流而上的苇草小舟。
“亲爱的凯撒,我得提醒你,那边有个来刺杀我的人!”扈从所组成的人圈当中,庞培再也忍受不了,用手搭住凯撒的肩膀上提醒到,但执政官只是稍微回下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就又指挥起现场的清理工作来。
当血腥的场面被控制住后。最后维提阿斯累得不行,单单坐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看到执政官的扈从与武装奴隶消火队走到他面前时,他的眼睛居然闪烁出泪光了,言下之意“你们终于来啦!”
执政官的官邸里,庞培赖在那儿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非要等凯撒处理那个刺杀他的家伙,并且要从那家伙的身上得知整个暗算他的“幕后集团”,而凯撒却只关心亚历山卓申诉团代表被当街杀死的案件,他只能摊着手对庞培,带着遗憾的语气说:“即便按照律法规定,不同的突发案件也有先后处置的顺序,现在我看到的是亚历山卓申诉团死人了,所以这个维提阿斯的刺杀,我看可以适当缓一下。”
“你这样对比太让人不满与遗憾了!尤利乌斯。”庞培恼怒地说到,“要知道,维提阿斯刺杀的对象可是我,罗马最伟大的将军,而那个亚历山卓死掉的狄奥不过是个有点钱的商贾罢了。我即刻要求审讯维提阿斯。”
凯撒还在据理力争,说若不尽快处理好申诉团的案件,有可能会引起国家间的纷争,但见庞培已经开始格外雷霆震怒,他不得已,才答应让扈从把维提阿斯带上来。
上来的维提阿斯,眼角的余光带着激动与崇拜,看了下他始终仰慕的庞培,这位平民服过役,也吃过庞培剿灭海盗后送到罗马城来的救济面包,是个再狂热不过的个人崇拜者,每日都在公寓祭坛前发誓要扫清庞培面前的所有障碍,所以之前德米特留斯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万个第纳尔的安家费,并保证只要他“演出”成功,就再给他一万第纳尔,并保障他在监狱里的安全,“只要你不杀死庞培,就不会触犯罗马法律里杀害公民的极刑底线,在监狱里可保你无虞。”而后他便在普林西娅的运作下,混进了博尼斯的密会当中,并自告奋勇要去刺杀庞培,而脑袋短路的那帮家伙们,居然还同意了(只要不是叫我自己去干这事就行)。
当维提阿斯站在凯撒的面前,凯撒叉着手,简练地询问他几个问题,地址、身份以及刺杀动机,“我是甘愿为共和国献身的,而你们这三头怪物联盟,背后正是庞培在做支柱,所以我第一个要刺杀的就是他。”
凯撒也用余光看了下庞培,觉得对方看维提阿斯的表情有些蹊跷,心中就纳罕起来,但他眼珠转了下,决定不形于色,只是很有礼貌地问庞培,是否要刑讯这个叫维提阿斯的,因为罗马城的一介平民胆敢行刺您,背后必然有密谋的集团。
“这是自然。”庞培答应道,随后他的随从厉声喝问维提阿斯,有无人物在背后指使。
维提阿斯当即报出一长溜的人名,博尼斯、布鲁图、马可斯还有路库拉斯、比布鲁斯等,当听到布鲁图时,凯撒的心底大致有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爽快就把幕后人士供认出来的刺杀者,这事情我心中大致有数了,务必得先周旋下去,赢得逆转的时机。”所以凯撒就问维提阿斯,你这是不是受人指使,在诬陷共和国最受尊敬的人们?
当维提阿斯说出否定的答案时,凯撒大声喝问道:“据我所知,布鲁图还在希腊游学,而金枪鱼与马可斯这对兄弟现在身体都在抱恙,他们怎么可能参与这场暗杀?”结果这时庞培悠悠地说,布鲁图也许回来的呢?而金枪鱼我觉得他可能是装疯卖傻,这样好了,就像西塞罗当初公开审判喀提林那样,得看能不能从这维提阿斯身上搜出关键的证据。
“我身上有他们联署指环印章的密约文本!”维提阿斯喊叫起来,身为个罪犯居然比审讯罪犯的还要激动积极。
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个写字板出来,把在场的庞培吓了一跳,说好的琥珀板呢?!难道布鲁图他们做事情,是把印章盖在白杨木做的写字板上面的?(未完待续。。)
第16章 菜单(中)
凯撒眼疾手快,走上前一把夺下维提阿斯的写字板,而后他在上面浏览了下,便做出异常愤怒的表情,对维提阿斯说:“你知道吗,混蛋,你这是在愚弄全罗马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庞培,我的挚友,看看刺杀你的人所提供的密谋集团名单!”说完,凯撒把写字板隔空抛给了庞培。
庞培哆嗦着,带着不详的预感看了手里的写字板。
简单点说,他看到的是罗马城遍地皆是的,小酒馆的菜单:鹰嘴豆泥三个阿司,面包蘸薄葡萄酒水六个阿司,龙虾肉混拌鱼子酱......侍女咬服务四个塞斯退斯......庞培喘着气来回翻了两遍,随后垂着嘴角把写字板交到了随从的手里,用手指点着维提阿斯问到,真正的名单在什么地方。
维提阿斯也慌张了,刚才在人群里奋勇刺杀时他被挤得昏头昏脑的,实在不知道何时怀里的名单,被换成了菜单。但他摸遍了浑身上下,也找不到名单究竟在何处,只能喃喃反复自语道,我把一切都搞糟了。
“这个蠢货,该死的蠢货。”庞培在心中怒骂着,随即向凯撒建议到,这家伙肯定是在愚弄我们,用菜单来掩护他背后真正的指使者,当今之际就是尽快把他给处死,因为他冒犯了凯旋将军。
这会儿轮到凯撒表演了,他很严肃地说不,我的意见是先把这个叫维提阿斯的投入监狱当中,因为他不但威胁当庞培您的安全,还出口诬陷多位在邦国里德高望重的人士。这件事绝不能就此草草了事。我把亚历山卓申诉团的问题处理好。就来专门审讯他,定要挖出背后的卑劣人物。
说完,凯撒的扈从就一拥而上,把乱喊乱叫的维提阿斯拖了下去,庞培也仓促起身,向凯撒告辞,“对不起这事情就麻烦你了,亲爱的尤利乌斯。不过我刚才想了下。还是埃及的事务对于共和国而言比较重要,我在东方征战过,深切了解那儿的小麦是维系罗马城安全的关键。今天,申诉团代表遭到刺杀,恰好给我们申请在元老院表决埃及方案的绝好机会。”
凯撒颔首说:“正好,如果元老院再不同意,我们就再度祭出荷尔田西乌斯法,交给民会来解决。”
看到对方并没疑心自己的样子,庞培就咳嗽两下,把话语续了下去。“是的没错,我们已经尝到民会的甜头。就得在元老院想出反制方法前夺取最大的利益——之前你和我说的,支持克劳狄再度当选护民官的提议我完全赞同,我也会尽力支持你去接受波河以北的三个高卢行省。”
“太感谢了,我也会全力支持您得到您希冀的行省,西班牙如何?”
“可以。”庞培表示就此成交,随后凯撒压低了嗓门,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调说,“我还有个条件馈赠于您,那就是我的小女......”庞培脸上一惊,而后两人就用很低的声音攀谈起来,最后发出了谈妥的笑声,在临别时庞培与凯撒互相拥抱,庞培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刚才我对那个拙劣的家伙刺杀我的事件反应过激了,太有失我身为凯旋将军的气度,现在看来这个叫维提阿斯的,可能是个精神失常的混蛋,罗马城里这种臭虫太多了。”
“那我会把臭虫用水冲回到污水沟里。”凯撒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很淡然地说。
庞培走后,李必达东张西望地踏上了官邸台阶,待到他进入凯撒的房间后,就掩上了门,而后将怀里的琥珀板交给了执政官,凯撒看了看,就问到:“我的孩子布鲁图呢?他身在何处。”
“我已经安排了人和船只,送他出海回希腊去了。”
“这个糊涂孩子。”凯撒将琥珀板谨慎地收好,而后站起来,背对着李必达,良久才说了句,“没错,他毕竟是个孩子,我永远都会谅解他的,哪怕是为了塞维利亚。”
李必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你得注意十多年后就是这个你不断原谅布鲁图,用匕首对你刺出了最致命的一刀,但现在我能说什么,说什么对面的这位也不会相信,这次布鲁图要密谋刺杀的,不也只是庞培而已吗?
就在李必达发呆时,凯撒回头说了句,“维提阿斯的事情,你负责处理好了。还有回去告诉寄宿在你那儿的托勒密父女,叫他们安心,亚历山卓申诉团的要求在我的任期内会完全驳回,而到我岳父毕索来年的执政官任期内,会解决好远征埃及的事项。”
“维提阿斯的事就这么算了,可是阁下您应该明知道幕后指使者是......”
“那又如何?记住就算有暗中的争斗,但现在我和庞培有更大的利益交换,在鱼市上若想买条最大的金枪鱼,就不要计较鱼贩子讹诈你半磅的重量。”凯撒打断了李必达的不解,表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但如果你想要私下报复,我也不会过问。”
李必达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深夜,几个穿着褐色和黑色斗篷的刽子手,将满身伤痕的维提阿斯的尸体,扔到了朱庇特神庙后的排水渠里,在水渠旁的李必达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而后掏出了钱袋,也伴随了一块小小的写字板,刽子手把留下了钱,把写字板留给了维提阿斯的尸体。当刽子手离去后,李必达踱到水渠前,对着这个脑袋不好使的平民嘀咕了几句,“其实这事情真的不能怪我,按照我本来的意思,就是拷打你逼你说出庞培是指使者,让庞培难堪罢了,但现在庞培与凯撒都不愿意让你存活在这世界上,你是个弃子了,罗马城里千千万万的弃子中的一个。你家人请放心,我会寄一笔钱财给他们的,并派人手暗中保护。”
初秋夜晚带着寒气的风袭来,树与灌木的影子带着哨子的声音涌动着,在神庙的那边,德米特留斯与几名随从立在彼方,犹太佬对着李必达耸了下肩膀就离去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对维提阿斯尸体做的小动作我不过问了,反正这家伙现在再也无法开口了,主人权当失误一把。
而刚才正是德米特留斯亲自带人,将维提阿斯暗中处决的。(未完待续。。)
第16章 菜单(下)
各取所需,庞培杀了维提阿斯来掩盖自己的尴尬,而凯撒则是直接下令者,因为他要保护视同已出的布鲁图,而李必达呢,他也要利用下维提阿斯的尸体,那尸体手里攥着的写字板,正是凯撒默许的“如果你私下报复,我也不会过多干涉”。
李必达心没那么大,他没在那写字板上写上加图、西塞罗的名字,这样只会让事态越来越麻烦,所以写字板上只有用维提阿斯的血书,写着“幕后指使者,普林西娅”的字样。
大约半个集市日后,这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罗马城,普林西娅的嘴唇这几天不断地在哆嗦,她好像染上了恶寒,心神不宁,身体与额头忽冷忽热,听说法庭也在准备传唤她,不行,这是那个李必达的报复行为,果然那天他在大剧场工地上下跪,是麻痹自己与庞培的伎俩,他早就知晓并诱导了亚历山卓申诉团前往羊圈和大广场处,并指示手下当众刺杀了申诉团的首席代表狄奥,来制造爆炸性的效果,所以同时进行的维提阿斯的刺杀事件,无奈中根本登不上“头条”的位置,反倒让庞培惹得一身骚。
现在不知道李必达暗中和庞培达成什么协议,但普林西娅唯一可以明白的是——李必达的膝盖是不会白白粘上泥土的,他在维提阿斯尸体上做手脚,反咬自己一口就是明证,而且他的攻击绝不会到此为止。
于是,慌张的普林西娅驱赶着轿夫来到帕拉丁山上,德米特留斯的房子。她在整个罗马城遍寻庞培不着。阿尔巴别墅里都没有这位伟大将军的身影。她的心态越来越焦急,当轿辇在德米特留斯院落里放下时,脸上挂着客气笑容的犹太佬很有礼貌地亲吻了下普林西娅修长的手指,询问她的芳踪为何会莅临自己的寒舍?
普林西娅就此知道这狡猾的犹太佬在撇清责任,便直接苦求他的庇护,或者是庞培将军的庇护,德米特留斯为难地咂了咂嘴,说庞培将军因为之前的遇刺事件。受了点刺激,现在正在遥远的那不勒斯湾休养。
“也就是几百斯塔狄亚的距离,我在那儿也有栋独立的别墅。”普林西娅急忙说。
“这......怕是您现在去拜谒将军不太合适,因为他现在正与执政官凯撒阁下的爱女朱丽娅处在热恋当中,现在朱丽娅就伴在他身边,不会希望像您这样的人出现的......您的苦衷我明白,但还是烦请您暂且离开罗马城,避开这个风头。”这便是犹太佬的建议。
“可是我一旦出逃,就落实我的心虚了!听着,你个下仆神气什么。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能量吧,万一法庭传唤我。李必达起诉我的话,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将我们的密谋......”
德米特留斯不耐烦地叫起来,“如果您有自信能撼动三头怪物的话,那就来吧,加图和西塞罗还有比布鲁斯都做不到的事。普林西娅您不过是个靠当交际花与皮条生意,套取些二三流政界情报的老鸨儿,别太看重自个——我可不希望您那美丽的尸身,将来也躺在满是垃圾与臭虫的水渠里,要知道朱庇特神庙和塔尔裴亚岩石(罗马用来处刑的高岩,护民官有权将罪犯从这儿推下摔死)只有半个斯塔狄亚那么远。”说着,犹太佬还用大拇指与手指做了个“很近很近”的手势。
“可是你得帮我,你要知道我是为了庞培将军才遭人诬陷的!”普林西娅失去了常态,拉着德米特留斯的衣角尖叫起来。
看到如此的情态,一个平日里自认在罗马社交界呼风唤雨的女子如此低声下气,德米特留斯竟然暂时将其他的事情摆在了一旁,心中涌起了恶意而猥亵的想法,他又再一次翘起了手指,说“帮忙倒是可以帮忙,但我虽然只是个奴隶,金钱、豪宅和权力却一样都不缺乏,实在不知道尊敬美丽的女士您有什么可以值得我动心的。”
交际花女王虽然长久没有亲力亲为皮肉生意了,但犹太佬这句话的弦外之意她还是大致明白的——这个面目俊俏却暗地里卖月工门的混蛋,大概只有自己亲自奉仕**,才能让他得到精神上的愉悦满足了——这种出身低下的奴隶暴发户,在这方面从来不看对方漂亮与否,他们总是以能践踏到之前地位比他高的诸般女子为乐。
于是,普林西娅笑起来,牵着德米特留斯的手,走进了带着密密葡萄藤的圆形穹顶下,那儿有清凉的水池,与柔软的红海式样的圆形卧榻,在那儿普林西娅走到边角处,双手握住根圆柱,随后撩起长长的裙摆,露出依旧保养很好的光洁的臀部,随后叉开双腿,示意德米特留斯可以尽快进入了。
谁想犹太佬很惬意地捋了下头发,随手从小几上端起一杯高档的葡萄酒,而后坐在卧榻上,笑嘻嘻地看着以最羞辱的姿态,半裸下身的普林西娅,让对方感到很愕然,难道要我在卧榻上跨坐在他的身上?原来这货好这口。就在普林西娅刚准备实施主动积极姿势时,德米特留斯将手一招:
从那边的花园边,走出几个皮肤黝黑的低等家奴,全是从阿比尼西亚买来的,在德米特留斯宅院里从事最粗笨的体力活儿,“挨个来......”这是德米特留斯的命令。
不一会儿后,普林西娅像个被大棒殴打的母犬般惨叫着,这些黑奴的家伙根本不是罗马人嘴里常说的“斗剑”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皮鲁姆重型标枪”,她柔软而有些下坠的小腹激烈地涌着波浪,一**,刺痛的汗水从她的脸部与脖子上不断滴下,她在心中咒骂这个变态狂人,犹太的“小器男”,对方正脱去了裤子,坐在卧榻上,边兴奋地看着黑奴与她交媾,边在疯狂地挊着!
大约傍晚时分,披头散发的普林西娅,在与整整三个黑奴“车轮”后,用种不自然的脚步,一歪一歪地走出了德米特留斯的宅院,后来得到了轿夫的帮忙,才忍着痛爬上了轿辇,上去也只能曲着双腿侧躺,还不住地呻唤着,平日里多受她辱骂刻薄的轿夫与使女心中都明白怎么回事,便在心中暗爽着,是簇拥着女主人的轿辇,健步如飞!(未完待续。。)
第17章 威风堂堂克劳狄(上)
“我情愿别人问我为什么没有,而不是问我为什么有。”——加图反对奢华希腊化时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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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当黑奴们全都精疲力尽云收雨散后,德米特留斯也终于挤出点家伙,而普林西娅虽然心里恨得发痒,也只能曲意逢迎,跪在犹太佬的膝下,细细用舌头将几滴腥臭的东西舔舐干净。
“现在我不能阻止李必达报复您,不过您放心,到时候首席法务官会收到我的委托的,您必然无罪走出法庭,生意、名誉都不会受到影响,庞培大剧场落成后您依旧坐在前十四排的位子,带头给表演的剧团起立喝彩。”德米特留斯畅快足了,用手捏了捏普林西娅的嘴巴,让她无法吐出来,说到。
果然没几天后,李必达就起诉了普林西娅,不过不是他亲自起诉的,而是指使个年轻的贵族来的,这样普林西娅在出庭时,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半截,加上德米特留斯又斥重金给她延聘了位极为厉害的律师,并挨个收买了陪审团的票,所以坐在席位上的普林西娅风采迷人,嘴角微微翘起:只要安静地等到陪审团投出预先定好的票数,她就等着无罪开释了。
不过和李必达那家伙争斗,付出的代价太血了,下次不管是谁巧舌如簧,让我参合到庞培、凯撒或克拉苏这三个混蛋的事情里,我打死也不会干了。
这时,普来玛别墅里。被鱼塘和泉水包围的书斋当中。路库拉斯与马可斯都坐在圈椅上。凯利送来了凯撒和李必达两个人的书信,路库拉斯看完后有些带着责备的语气,对马可斯说:“以后这种危险的游戏你就不要玩了,弟弟。还有,普林西娅那个蛇蝎女人和我前妻差不多可怕,你以后不要与她接触了,更不要随便拿走我的指环。”
那边,马可斯嘟着嘴。没精打采地窝在椅子当中,有些赌气的意思,路库拉斯摇摇头又摸摸脑袋,觉得自己的精力和脑力确实在不断衰退,这样下去逐渐会失去对弟弟的守护能力的。而今,他只能叫凯利,把家中的印章、机密文件全都严加看管,祈祷下次马可斯别再捅出什么乱子来。
这次,就让李必达教训那个蛇蝎交际花好了。
美德女神庙前,积云黑压压的一片。把用各种鲜艳油漆涂刷的神庙建筑染上了蒙蒙的灰色,这是护民官克劳狄的“战斗司令部”。每天早晨克劳狄都会在数百名拥趸的卫护下,穿戴着大到夸张的披风,头上斜插着白鹅羽翎,脚下踏着赭红色的靴子,来到神庙前,这儿的台阶已在克劳狄的指示下拆毁,因为他公开对民众说:“台阶是什么玩意,就是区分人与人高卑的罪恶之物,如果我早生几百年,看到某个建筑师发明了这东西时,就把他从塔尔裴亚岩石上推下去!”毫无疑问,他的这个举动让民众们激动不已,原本克劳狄宁愿舍弃贵族身份加入他们的行列就够疯狂的了,民众最喜欢这种时不时做出疯狂举动的家伙,不是吗?
另外,美德女神庙的四面院墙此刻也被拆除得只剩下对外的一面,被克劳狄的党羽改造成了卫墙,上面设立了木棚、梯子,每天都有大批的街头流氓手持利刃,在此点燃火炬昼夜不停地看守,恫吓着来往良善胆小的市民。神庙就此成为了克劳狄一伙儿为非作歹的地方,他还听从了李必达的建议,设立了“签到制度”,把全罗马城的流氓、妓女、无赖贵族青年,外带行会的领袖,统统登记在自个的名册上,这些人每天在上午都要准备在神庙点卯聚会,烟火和便溺把原本美轮美奂的女神壁画熏得面目全非,墙壁的画上,姿态优美的美德女神在墙壁上抚着已变黑的云朵,用宁静美丽的眼瞳俯视着这群罗马最暴戾的分子,不久后连女神的脸上都被刻上了字——三组拉丁文字,“严肃 狂热 活泼”,这似乎是李必达对克劳狄的赠词与劝勉。
当李必达穿着长袍高举双手,站在神庙门前时,无数恶棍泼皮朝他翘着大拇指,克劳狄先是到了门前,看到李必达就将披风“刷”地一甩,隔空对望,双脚外八字站立,一手叉腰,一手微举,目光睥睨凌厉,随后蹬蹬蹬蹬地走下来,绕着李必达好几圈,两人才热烈相拥在一起(不好意思,这些戏剧化能引起民众狂热情绪的pose,全是李必达交给克劳狄的,效果自然非凡)。
“连任的事不必担心了,凯撒已经给我承诺了,他说他卸任后,罗马城的事务全交给你决断,庞培也首肯了!”李必达带来的好消息,让克劳狄热泪盈眶。
“太感谢,你不知道之前因为领养问题没解决,我是多么的胆怯忧心,现在我马上就要在罗马城里做出个大动静来,让凯撒和庞培都知道,选我来当护民官是个多么明智的举措。”克劳狄这句自夸完全无错,也许他确实是个恶棍、流氓,外加私生活糜烂的种马,但他在煽动民粹,驱使民众为他赴汤蹈火这方面,有着连李必达都难以企及的才能,堪称“混乱邪恶阵营”里的翘楚。
“在大动静前,我建议你还做出个小动静来,权当练练手。”李必达不动声色地建议着,“这次由你带队,冲击罗马的法庭。马上凯撒就要卸任,在决定他担任何方总督这个关键性时刻,克劳狄你将起到最重要的作用!”随后他就大声给这位鼓劲打气。
“完全没问题。”克劳狄应承下来,就对着卫墙用手一挥,那些流氓们立刻吹起了军队里才有的号角和笛子,无数衣着破烂的男女们,就像从地狱门里冲出的成群恶鬼修罗,举着各式随手拿来的武器,朝着**庭冲去——美德女神庙与**庭,也就相隔个大广场罢了。
这时,法庭上的辩论已经结束,李必达请来的那位年轻贵族明显落于下风,而首席法务官也宣布,陪审团可以按照他们的所见所感,投出各自公正的一票了。普林西娅胜券在握,眼神滴溜溜地看着己方的辩护律师,明显要给那年轻的控方尴尬好看,“既然你站在我的敌对面,那就无福消受美人恩了。”(未完待续。。)
第17章 威风堂堂克劳狄(中)
然而那个年轻贵族并没有任何气馁懊恼的模样,他只是仰着细微的抬头纹,看了看正在监察投票的首席法务官,随后便拾掇好写字板、水时计这些物品,急匆匆地朝**庭的侧厅走去,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
就在法务官与普林西娅的辩护人准备询问这个怪现象时,他们感到地面在微微颤抖,整个大广场的好像有千百头奔牛咆哮的声音,随着呼啸的风刮进来,连正在补粉的普林西娅也凝住的表情,竖起了耳朵,这种潮水般的猛烈声愈来愈近,因为按照古罗马建筑的标准要求,类似协和神殿或**庭这样的集体聚会场所,墙面与油漆必须有特殊的设计,从而保证声音不会外散或下沉,让在场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取会场的发言,所以现在外面这种翻腾巨大的音响一旦进入此处,几乎就给人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大概在四分之一刻后,法庭外面台阶上的所有扈从全被冲击而来的暴民殴打一番,衣服与权标全被撕烂打碎,各个满身伤痕魂不附体地爬了进来,首席法务官和陪审团喧哗而惊恐地纷纷站起来,质询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倒是有个法务官机灵点,急忙小跑着,准备叫人赶紧把法庭的大门给合上,但他刚越过天井的方位,就被一块从外面飞进来的砖块准确命中额头,当即就昏倒在地不动起来,普林西娅用手挠着脸,对这种情景恐慌地叫起来。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随后不断地有砖块、烂水果与粪便从大门或通气孔。如夏季的暴雨那样砸进来。陪审团成员和法务官都是身经百战的经验之士。他们很灵巧地在朝凸出的那块区域(那里暴民暂时够不到射程)匍伏跑去,就像无数只快乐的小乌龟般。
普林西娅惨叫着,在她辩护人的保护下,也准备冒着“弹雨”往那安全地地方爬,但竞争者实在太多,爬来爬去的,让她顿有无从落脚的苦痛,这时一个暴民占据了上面的通风孔。大骂这个法庭已被金钱和权势玷污,居然纵容个指示刺客去暗杀共和国英雄的交际花,这时候普林西娅才明白,这帮人是专门来找她晦气的,但还没等她说什么,那暴民居高临下就发现了她,随即像第一个冲上敌人城墙的战斗英雄那样,对着后面扬手大喊着,“我发现了最卑劣的人物了!”随后更多的男女从通气孔里爬将上来,十几只手如滚滚车轮般。最先被打倒的就是普林西娅的辩护人,他面部正中一个坚硬的瓦片。血当即就从鼻孔和眼眶里爆射出来,溅到了普林西娅华美的衣服上,她六神无主了,只能呆在原地无法动弹,直到一泡带着恶臭的牛粪,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今早精心烫卷的头发上,随后秽物随着她的发丝,热乎乎地往下流着,直到满身皆是,她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但克劳狄的暴民仍未罢休,他们还要找那个据说收取贿赂的首席法务官算账,一声胜利的呐喊,受到鼓动的暴民激动地反着推开了**庭的门,最先他们还有些犹豫,生怕会因冒犯了这个律法神圣之地而受到事后的惩处,但是当他们回头看到克劳狄正喊着口号,亲自朝这边跑来时,就像在战场上看到将军亲自带头冲锋的兵士般,所有的勇气都被激发出来,他们踩着满大厅流淌的秽物稀水,挥舞着拳头殴打在场的每个人,不管是书记员、扈从、陪审团还是旁听的市民,都无法在暴力下幸免,那个普林西娅更是成为重点照顾的对象,暴民们扯烂了她的衣物,让她赤身**地受到羞辱——辱骂、殴打、猥亵......
首席法务官准备从小门逃脱时,又和几个扈从被早已堵在彼处的暴民们给打了回来,随后陷入了疯狂的包抄夹击里,暴民们不但愤怒地把他打倒在地,还有两个妓女抢夺了他的钱包,从里面撒出不少的金币银钱,大喊着这就是对方收取的贿赂,结果不言而喻,首席法务官的随身钱财被掳掠一空。
风暴般的施虐行为大概持续了一刻半才结束,整个**庭化为狼藉之地,横七竖八倒着受伤的人,光洁的石板地面上就像装满痤疮的人脸,画像、桌椅与羽织板全被捣毁。
克劳狄随后就像个凯旋将军般,在拥趸的喇叭声里,与千人暴民旋风般撤回了美德女神庙,没人敢追究这件事,这种结果让克劳狄满意极了,就像吃到颗樱桃的人,是很乐意去尝试更大的甜头的。
而满身粪便,头发滴着黄黑脏水,衣服被撕得粉碎的普林西娅,眼光板滞地举着块破损的画像板,遮着自己的躯体,在门口众多乞丐的哄笑声里,一步步晃下**庭的台阶,看到下面她的轿辇也被浇上了各种秽物,还用白泥与低档染料涂抹上各种画子和文字,而轿夫与使女也早已逃窜得不知去向,她颤悠悠地将画像板扔下,跪着摸着轿辇的栏杆,哀哀地啜泣起来。
一片烟雾的那边,在华美轿辇上微微搭腿的克劳狄娅满面春风,对着旁边恭谨地站着的李必达是赞誉有加,她甚至拉过李必达的手抚摸起来,她一向都和普林西娅争艳斗胜,现在看到对手如此模样,当然就像站在微风拂过的岸边人,看到别人在海浪里挣扎般快乐,“李必达乌斯,你做得太对太好了,在这方面我绝对认同,我甚至都支持马可斯与金枪鱼都离这个蛇蝎女妖远些,你这件事正是为了庇主,为了养父也为了我这个前主母姐弟,做足了。”
李必达很有礼貌地挣开了主母黏糊糊的手,而后踱步到普林西娅的面前,普林西娅抬头看到了他,便像蛇般匍伏爬行向前,抬着手要牵着李必达的衣角,但被李必达神速闪开,“亲爱的普林西娅,你应该安心当我的朋友的,而不是与我为敌。”
看到对方说不出来话,李必达轻吁口气,呲了下牙,而后说:“给你三天时间,离开罗马城出去段时间,不然惩罚还会继续。”(未完待续。。)
第17章 威风堂堂克劳狄(下)
“可......”普林西娅嗫喏着。
“没什么可是了,你只是个预演的标靶罢了。所以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收好你最关键的家产,离开七座山丘,走得远一点,记住以后不准再来招惹马可斯了。至于你在城里的几座妓院与酒馆,由多慕蒳暂为看管,不然的话,克劳狄的暴民大军很快就会把它们全部捣毁。”
“你意思是要把我的产业转给多慕蒳?”普林西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必达叹了口气,说不要说转这么见外,多慕蒳本来就是你的人,应该叫代为看管,房契什么的还在你手里,每年还有不少的租金供你享用,说完他半蹲下来,用很轻柔的语气对普林西娅说:“听着,我的条件很宽大了,原本你最后的机会,在哪天庞培大剧场旁边就已经丧失,是我宅心仁厚,又给你次机会,你看看你,你的那些带着漂亮黄杨木招牌,有着精致小房间的产业多美啊,我可不忍心让克劳狄把它们全部捣毁,或者让克拉苏的人把它们尽数烧毁。”
普林西娅听到这话,心想就算未来要报复,也不可在而今李必达风头正劲的时,便立刻抱着李必达的腿,用嘴狠命地亲吻着他的脚趾,乞求他的宽恕,并表示愿意在一天内就兑现他的要求。
当普林西娅做出这个卑微的动作时,远远的克劳狄娅笑得简直合不拢嘴起来。
次日大早,普林西娅在回家匆匆洗了个澡,抹上伤药与恢复打扮后。带着房契、珠宝与几个贴身男女随从。就急忙离开了罗马城。前往坎佩尼亚去了,她离开得是如此地不堪,听说坐了一路的轻便马车,号啕了一路。
羊圈旁的酒馆里,李必达把叮叮当当带着轻快声音的钥匙串,交到了多慕蒳的手里,“开心不开心?我早说了,普林西娅早晚会完蛋的。现在她的这些产业你看管下,积累些这方面的经验,找两件高贵丝绸衣服打扮下自个,你就是罗马风月界新的女王了。”哪知道多慕蒳只是很冷淡地将钥匙串放到柜台里锁好,嘱托两个使女将其看管好,而后稍微感谢了李必达两句,就问他想喝哪儿的高档葡萄酒。
这让李必达觉得老大的没趣,但他还是直接说出了今日来的要求,“马上,你去给我养父当情妇。把他伺候得舒服点,包租合同我和你签订。你觉得一年三万第纳尔的额度如何?还有,那不勒斯那个托勒密的娱乐承包人,也花落你家了。”
“两万就行了,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欠上人情债的。”多慕蒳话语明显指向李必达,李必达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尴尬地喝了两口酒水,就找个借口离开了酒馆。
“喂,你想要你庇主家的财产吗?虽然我也能理解你愿意照顾你庇主的心情,但不会完全无偿地做这种行为的吧?几年前,当你不名一文时,当时穿着染血的衣服坐在我酒馆里时,我就说过你庇主有能购买半个罗马城,不次于克拉苏的财产,对吧。”多慕蒳扭头看着站在门口准备离去的李必达,突然说到。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吧,但那天绝对是金枪鱼和马可斯都去世的时候。”李必达觉得心中有些很彷徨的东西在翻腾,不得不承认,昨日当普林西娅满身恶臭向他乞求时,他感到了十足的快感,一种强者将失败者的命运随意把玩的快感,如果说以前害喀提林是对方找上门来的,或者说以前坑庞培是职业需要,但这次普林西娅的情景他心中很清楚,勿宁说是为了养父,不如说是为了自己心中这份感觉,一种吸食权力毒品上瘾的感觉。
“这不就是三十岁后男子最喜欢的,古今之外,概莫能外,我这种心态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可奇怪的!”李必达有些微醉地,扶着街道边的山墙与栅栏往公寓慢慢踱着,随后他看到了凯撒的亲信埃布罗正朝自己走来,便尽力直起有些疲累的身子,强作副精力勃勃的模样,自然埃布罗是来找他商量事情的,“巴萨图斯的提案还在被阻当中,之前克劳狄捣毁**庭的事情,整个元老院都知道了,现在小加图与西塞罗又来用这个来阻碍提案了。”
“凯撒对这件事怎看。”李必达用手抹了把额头与鼻子,问。
埃布罗笑起来,说“凯撒私下说,没有比这样的行为更精彩的了。”
“那很好,请回报执政官,马上就轮到阻碍他的人倒霉了。”李必达既然听到凯撒已经默许用街头暴力来作为政治斗争的手段,他就有信心了,所以上次让克劳狄大闹法庭,只是投石问路。
“仔细听到,执政官阁下已在维纳斯神像前为你许愿,只要你能排挤走加图和西塞罗,来年就是伊利里亚正式的财务官,你的百里香军团可在卢比孔河升格为十二军团。”这是埃布罗带来的,凯撒的条件。
李必达心里一惊,他急忙询问埃布罗说,之前凯撒在卢西塔尼亚拥有的是最标准的“小型联合军团”,即一个正规军团(第十军团)外加两个辅助军团(十三军团与百里香军团,后者规格更低,几乎属于在战争结束后立刻就要解散的类型,但凯撒思前想后,还是给李必达与自己留下了这个骨血),现在若是凯撒运营“巴萨图斯法”获得成功,他将接受梅特拉.赛勒将军在山南山外高卢的三个原地驻屯军团,即外加十军团一起整整四个军团,即便如此凯撒还不满足?
两人于是闪到街角暗处,赶走了在那儿的妓女与乞丐,细细交谈起来,通过埃布罗的详细解释,李必达算是明白了,凯撒现如今已经开始安排担任总督时期军团的番号问题了,有些时候番号不过是个数字罢了,但有些时候却能起到微妙的作用。凯撒的想法是这样的,元老院亲自授予鹰旗的正规军团,他就要这四个,三个是梅特拉.赛勒留下的,一个从卢西塔尼亚带来,即统一番号为七、八、九、十,前缀为“高卢”,而他私下还准备征募两个非正规的辅助军团,即十一和十二,前缀为“伊利里亚”,原十三军团自动转为“伊利里亚十一军团”,而李必达的百里香,则升格为“伊利里亚十二军团”,这两个军团是不在元老院的名册上的,所有薪资、补充都让凯撒独自承担。
“没错,将来你是伊利里亚十二军团的司令官,外加凯撒的次席副将。”埃布罗说,(未完待续。。)
第18章 克劳狄娅预言术(上)
“除了高卢人入侵要防卫城市外,祭司免于其他任何战争的服役。“——古代罗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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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副将是谁。”李必达明显对这个感兴趣,他的这个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让埃布罗哑然失笑,“怎么,你对这席位有兴趣?李必达乌斯,我们都很喜欢你,你年轻有魄力,命运女神一定暗中在梦里和你是情人关系。但你资历还不足,马上高卢总督凯撒的麾下人才英杰济济,几乎罗马城一半的年轻俊秀都像铁钉般被磁铁吸引过来,所以你只能屈居次席副将,有参加consilium(军队协商会,与会者都是副将、军事护民官和资深百夫长)资格,至于首席副将嘛,凯撒特地指认提图斯.拉宾努斯,一位杰出而经验丰富的军事家。”
“另外......”埃布罗说着,将一封信交到了李必达的手中,嘱咐他回公寓后仔细阅读,凯撒希望从你能从这封信里找出他未来前程的规划。
这封信如此重要?李必达有点狐疑地将信收下,随后就与埃布罗道别分离了,深秋的夜风已然有些凉,他的酒也被吹到大半醒,当他走入裘可拉大街公寓的露台时,点亮那儿的吊灯,就着灯火看了起来,信的内容平平无奇,是居住在遥远莱茵河的一名日耳曼酋长阿利欧维斯图斯写来的,其间的要求也是许多高卢或日耳曼酋长经常向罗马提出的,阿利欧维斯图斯说希望身为首席执政官的凯撒。帮他取得“罗马友人”的身份。同时也帮他的部落取得“拉丁同盟者”的身份。这样阿利欧维斯图斯就会像类似得到大帝国册封的藩国那般,获得正式名义对周边更弱小的部落施行干涉与吞并,做大霸羽翼下的小霸。
李必达将犊皮纸摊在桌面上,皱着眉头细细地思索着,而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又拾起犊皮纸重新阅读起来,终于让他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讯息:
贪婪的阿利欧维斯图斯在信里,公然提到在这段时间内会给凯撒送来八百塔伦特的“外交经费”。实则等于变相贿赂(凯撒也够大胆的,公然就把这信件给他批阅,还要他找出些有价值,对当今事件有助益的东西),当然这位日耳曼酋长送出这笔巨款绝非仅仅为了个“罗马友人”头衔那么单纯,他提到了真实的理由,山外的长发高卢各个部落发生内乱,我可以越过河流,为罗马出兵弹压。
什么为了罗马,说的好听。还不是等同于私下扩张地盘?李必达再次把犊皮纸放下,走到家中的蓄水盆里。用清凉的水清醒下脑子,而后迅速在壁柜里掏出副精心保管的,他花了一万第纳尔叫城中制图高手,绘画的共和国局域地图,用羊皮纸做的,“搓板”出去褶皱,还精心滚边外加敷上防水油脂,故而轻盈外加携带方便,当然只是绕着地中海为算,罗马人的认知范围就这么大,连宇宙第一大帝国在哪都不清楚,真是可悲。
虽然在图上找不到宇宙第一大帝国真是有些对不起了,但高卢、日耳曼地区画得还是五六不离十的,李必达盯着图纸,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但这个答案到真正运用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李必达下面要为凯撒做的,就是逼走西塞罗与加图。
在暴力打砸抢神圣的法庭后,美德女神庙里的克劳狄声势猛涨,成了全罗马所有泼皮户的偶像,他们心里的大力神,克劳狄娅再度艳光四射地出现在拜厄的糜乱舞会上,虽然面容有些半老徐娘的,但风头丝毫不减当年,她能和色情诗人互对荤段子,惹得在场宾客哄堂大笑,能用最粗俗的俚语和下仆打情骂俏,还能就罗马城的政坛风云为话题,甚至能把不少老成的市民唬得一愣愣的。
“知道吗?普林西娅被逐出罗马城不过是个序曲,就像羊人剧(古希腊悲剧后独立演出的小喜剧)的开场而已,我可有位具有深厚政坛背景的好友和我说——好戏还在后面哩!”这是最近几天,克劳狄娅的预言。
当酒客们都醉醺醺而好奇地围上来,央求她不要吞吞吐吐时,克劳狄娅就更得意了,“这可不能乱说,你们得知道,贵妇都是需要谨言慎行的,我现在只能透露,马上要遭殃的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怜的普林西娅,某种意义上她现在的处境还算是好的。”
看到克劳狄娅这种四六不靠的,宛如德尔斐神庙里最臭名昭著的预言祭司般的话语,酒客们就发出带着很大不满的哄叫声,克劳狄娅便又有些着急的意思,“你们不能稍微有些联想逻辑的能力,普林西娅和之前的政坛争斗有何关系?为什么她会参合到刺杀庞培将军的密谋当中里,为什么审判她的首席法务官也被殴打抢劫,为什么这女子能屹立罗马风月界这么多年?”克劳狄娅这一连串极有气势的排比疑问说完后,就低低地说,“现在只好这么说了,普林西娅和那个死掉的叛乱英雄喀提林有莫大的牵连,而五年前和喀提林之死相关的,都要倒霉了......下面轮到谁,还用说吗......”
此言一出,饶是最习惯罗马政治闺阁八卦的人,也为克劳狄娅大胆的发言咋舌不已,他们沉默了会儿,便尴尬地找寻出各种理由,分散下来私下交谈去了,克劳狄娅大大的没意思,便气恼地找了茬,打了侍女个耳光,接着便拢起风衣,走到了华丽游船的船首处,在那儿的栏杆边上,一个秃顶大肚子的男的,正在和个眉清目秀的男仆行苟且之事,两人边激烈地动作着,边朝海水里倾吐着醉酒之物,克劳狄娅厌恶地走到另外侧,掩着鼻子,凝神地看着拜厄岸边璀璨的灯火,“李必达和我亲爱的弟弟,你们对西塞罗那家伙下手可要狠些,到时候我再兑现今晚的预言时,可就要在社交界名声大噪了。”
当一个集市日后,所有的夜会常客果然无法直视克劳狄娅爆炸性的预言能力了,恐怖的消息瞬间传遍了罗马——克劳狄连任护民官,在幕后强力人物的支持下,取得爆棚般的成功,而他在当选后,给所有贫民窟民众赠予的第一个礼物就是——修改小加图之前的“小麦法”,赈济面包由原先三个月或一年发一次,统一改为每月分发一次,配额也增加百分之二十!(未完待续。。)
第18章 克劳狄娅预言术(中)
这个法案当天上午就被克劳狄提出,当天下午就在特布里斯民会上以压倒性多数通过,这便是克劳狄新的战斗号角。
毫无疑问,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次克劳狄的锋芒是直指小加图的,是这位当初主持通过“小麦法”的,因而遭到的反弹尤其强烈,小加图再也不像对待凯撒那样施行议事妨碍了,他声色俱厉地请求各位同仁,包括罗马城的祭司们,声称要给予克劳狄这样的人严厉的惩处,他是在动摇共和国的基础,总之还是之前说凯撒的那套文案,换个名字罢了。
这下轮到凯撒祭出“议事妨碍了”,在小加图提出方案一整天内,凯撒就指使巴萨图斯,不断就着总督如何拥有选择行省权力的话题,表达冗长的言论,根本不给小加图机会,气得加图浑身颤抖,而西塞罗则像瞬间老了十岁(虽然他之前也不年轻),坐在角落里悲叹着共和国的时局,还有未来。
当西塞罗在那儿絮絮叨叨时,凯撒的眼光如鹰般,扫到了他的身上,而后高声请求西塞罗就相关的话题发言,西塞罗很慌张地说我刚才只是在私下发言,况且我就两个议题都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要发表。
随后西塞罗就看到,凯撒、庞培,还有克拉苏,都在很温和地看着他,这让他脚底下冒出一股凉气,直窜到头发处,不知道这种温和的目光背后,隐藏着何种的杀机?
不过,在议案扯皮后半个集市日不到。克劳狄就挟着“小麦救济月份化”方案的余威。又直接绕开元老院。在民会上修正了一个崭新的律法,这个律法西塞罗应该感到非常熟悉,就是当年他在元老院力主判处喀提林死刑时,凯撒所提出的反驳,根据罗马铜表法的反驳,“在罗马邦国里,一个公民是无权杀死另外个公民的。”
现在克劳狄不但秉承了这个条目,还让民会附加了条。正是这条让帕拉丁山上的西塞罗魂飞天下,那就是“若是有公民独断杀死了另外位公民,护民官将有权审判惩处他,甚至可以把他从塔尔裴亚高岩上推下处死!”
没错了,他西塞罗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而且很快他的好友埃提乌斯火速来信,说克劳狄之前修改小麦法赚足了人气与民心,所以这次当他提出整个律法修正案时,民众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全额通过了。并且,克劳狄在会场上悬挂起修正案木板时。还当着所有的民众流泪了,他公然说“也许有些朋友和我并非处在同一个时代。但我却始终在继承他们的遗志战斗,与所有的民众一起。”
那些和克劳狄“并非处在同一个时代”的“小伙伴”,表面上指的是格拉古兄弟,但内里所有人都明白,指的是喀提林、连图鲁斯、西迪古斯等。
很快,灾厄接踵而至,先是喀提林的党羽公然游荡在帕拉丁山下的大赛车场,发表追思演说,并请求护民官的权力重新审判喀提林的案件。随后,当西塞罗向库里奥写信,请求他的帮助,以他的想法之前自己帮助库里奥这么多,就算以前曾经得罪过他,或者和他的“同**情侣”安东尼有杀父之仇,但这次怎么库里奥也该施以援手,对不对?
可库里奥只是很冷淡地回信,劝说西塞罗不用为此事担忧,他会在适当时机去邀请庞培为这个情况说话的。
于是西塞罗又把希望寄托在庞培的身上,然而随着罗马街道上针对他的喧嚣与恫吓越来越多,庞培却像个隐士般,没有丝毫的反应。最终西塞罗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决心亲自冒着危险去见庞培,这时好友埃提乌斯亲自登门,劝说西塞罗不要去,因为庞培现如今整天与凯撒的女儿黏在一起,成为了他之前幕僚与将佐的笑柄,“我们之前从未知晓伟大的庞培会对同辈女儿的年轻**如此迷恋,下次他再凯旋时,我们得劝全罗马的市民把自己的女儿锁在家里,来躲避庞培的目光。”所以,现在庞培是帮不了你的,满街都是克劳狄属下的暴民,你只要走上街道,就算不被他们撕成碎片,也会遭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西塞罗的泪水流下来了,他朝好友抱怨道,五年前平定喀提林阴谋时,不正是同样的这帮人,为自己欢呼,尊敬地称自己为“国父”,感激他把共和国从危险的深渊里解救出来。而今日他们却要把国父从塔尔裴亚岩石上推下去,还有比这更丧心病狂的事情嘛,“如果明天我将罹难,那便是共和国最大的灾难,因为人人都会去追逐鲜血染就的所谓名誉。”这是西塞罗在抽泣中所下的定论,但下完后,他还是征询埃提乌斯,如何避开这场劫难的方法。
“为今之计,无外乎两条道路,一是去见凯撒,表示认同他的提案,难道你还不明了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指使?二是离开罗马,去乡下的别墅避难,护民官的权限是不能超越罗马城的,你只要离开,克劳狄是没法奈何你的。”这就是埃提乌斯的提议。
结果西塞罗又犹豫了,他吞吞吐吐地继续问好友说,是否可以选择第一个道路?他甚至愿意成为凯撒在罗马的“留守者”,因为他知道凯撒的岳父毕索缺乏从政的经验。
而这时,李必达很适时地敲开了西塞罗别墅的门阍,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与西塞罗打交道了,不过这次是他代表凯撒来和西塞罗谈条件的,即便伦夏特又气势汹汹地坐在旁,但他的言语里已无丝毫的卑谦:
“执政官阁下让我来给出砝码,请您在巴萨图斯提案里支持凯撒,随后回报就是——您可以进入凯撒的军团,甚至可以担任首席副将,三年后凯撒与庞培联合承诺,帮助您和巴萨图斯联合当选执政官,您完全能梅开二度。另外,只要我传出话去,克劳狄立即能与您和解。”
“不要相信这个掮客的鬼话。”旁边的伦夏特愤怒地喊起来。
“尊敬的妇人,我现在不是掮客,我是正规的库里亚侍从官,这点还望您尽快认可!”李必达针锋相对反驳起来,“要知道,克劳狄乌斯以前可是您丈夫的左膀右臂,现如今走到这一步,怕是与对您的争风吃醋是脱不了干系的!”(未完待续。。)
第18章 克劳狄娅预言术(下)
这种话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西塞罗夫妇与在场的埃提乌斯都震惊了,但李必达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说克劳狄的意思很清楚:身为当年在喀提林阴谋里的战友,我对西塞罗还是充满着仰慕之情的,后来我勾引伦夏特这确实没错,但问题就在此处,难道在罗马城这还算是个芥蒂吗?凯撒难道没有勾引过克拉苏的妻子,难道没有勾引过庞培的妻子,现在他们仨不还是结盟了。西塞罗如此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丧失政治上的盟友,在罗马城内成为“惧内”的代名词而受到嘲笑。
听到李必达的分析后,伦夏特气得拂袖而去,宣布自家的宅院不欢迎他这样的客人,而李必达厉声追喝:“请审慎地考虑您朋友和我的建议罢,只要肯支持凯撒,克劳狄就不会为难您,至于他说了什么,又何必介怀。换言之,您可没什么好损失的,西塞罗阁下,请抓住这个机会,在元老院表个态,不然等待您的将是何种惨淡灰暗的未来,我想您不难想象,怕是最后连女主人最感骄傲的这套价值八万德拉克马的帕拉丁山顶级宅院也不复存在了。”
表示完这个恐吓后,李必达也拂袖而去,他没必要再和西塞罗温吞什么,现在是己方在给他机会。
“埃提乌斯我的好朋友,明天,就在明天,我愿意前往凯撒的官邸,表示加入他的军团,充当他的副手,并......并寻求凯撒的庇护。世事艰难若此。我是没有办法的。此外。我相信凯撒还是愿给我情面的,我的女儿刚刚许给了优拉贝拉家族,这家族与他岳父家族交情匪浅。”西塞罗整理着自己的袍衫,像是在说给埃提乌斯听,也像是在宽慰自己,他没有顾及在房间里妻子伦夏特的咒骂和哭泣——是的,如果不听刚才李必达的提议,最后不但政治前程会尽毁。落下个惧妻的笑柄,还会遭到暴民们对生命的威胁。
接着,西塞罗带着副憔悴的面容,询问埃提乌斯,“可是,我不谙军事的啊,当年我就因为中途退役而遭到过诋毁。”埃提乌斯摇摇脑袋,拍着朋友的肩膀安慰说,“不要想那么多,现在看来山内外的高卢境内还算太平。也许你会在米兰总督府里渡过无所事事的两三年生涯。”这句话让西塞罗也笑起来,他便挪开圈椅。走到庭院里请求伦夏特为他准备短衫和铠甲,最好要小牛皮做的,因为穿上去不像普通军团盔甲那么沉重磨人,十分的柔软舒适,但伦夏特的回答是狠狠啐了他一口。没办法的西塞罗,只能央求贴身老奴泰罗去办理这事儿。
第二日清晨,当西塞罗和埃提乌斯踱出门口时,却发现整个帕拉丁街道上,全被举着松明的克劳狄党徒占据了,结果西塞罗转身就准备朝屋子里跑,这时从旁边转出的克劳狄与李必达唤住了他,“不用紧张,我们是护从你前往执政官那儿的。”西塞罗感到既害怕,又羞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没有这两位在旁,自己会在街头巷尾被暴民们无情撕碎的,事实上,当他垂着头弯着腰在人群里走动时,耳边就会不时传来威胁和喝骂的声音,每次都能让他高度紧张地颤下。
这种煎熬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执政官的官邸,西塞罗低着头进去了,去向凯撒输送忠诚,而在门阍处克劳狄搭住李必达的肩膀,问:“就这样便宜他了?”
“不,现在是需要用到他罢了,记住一句谚语,小麦收购的账目,需等到秋天后才能计算。”
克劳狄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会儿,随后不知所谓地假笑起来。
所以,当不久后元老院再度集会时,凯撒旧事重提,小加图针锋相对,随后凯撒突然拍起手来,他很不礼貌地压住了加图的反驳,说:“我在这儿想要仔细地说明下,说明什么呢?就是当你们都以为我在谋取私利时,讽刺的是全罗马城却只有我在真正关心周边的局势。最近一百年,罗马共和国太强大了,强大到都忘记了在远方的密林、沼泽和沙漠里,还有无数像野兽蛇蝎般的蛮族,在觊觎着罗马的财富,麻痹的罗马人啊,难道我们应该忘记当年高卢人攻陷罗马的耻辱。忘记了元老院的诸位特选父亲就在城中被凯尔特长剑砍下首级血流满地?难道我们应该忘记在第一次布匿战争后,我们是何等的松懈,商贩和妓女充斥着整个军营,兵士连涂抹橄榄油都要找奴仆代劳,然后汉尼拔是如何给予我们邦国毁灭性的打击?难道我们应该忘记在朱古达阴谋时,我们的官吏和将军是何等地贪恋钱财,以至于罗马的敌人不断地在战场和其他场合羞辱我们?如果我们只顾在卧榻上的昏昏欲睡的欢娱,而丢弃了早已朽烂的剑,那么新的敌人会帮我们想起曾经血腥艰苦的日子。”
“是什么让你有如此的谵语。”加图的话引起了元老院一阵哄笑。
但凯撒随后扬起卷犊皮纸,当席位上的西塞罗看到这个情景,开始不安地东张西望,竭力和其他人的视线接触。“尊敬的诸位,如果允许我朗读这封信件,就会发现我刚才绝非危言耸听。这是一位日耳曼酋长阿利欧维斯图斯私下寄给我的,里面很清楚地说,山外高卢已经动乱内讧了,而日耳曼诸族也开始渡过河流,开始迁徙渗透到高卢,这将引起可怕的连锁效应,古今往来蛮族的入侵都是这种模式。气候、动乱,都让他们如惊弓之鸟那样,要避开寒冷蛮荒的北地,越过巨大山脉(指阿尔卑斯山),渴求用剑和血来在温暖的南方,我们的亚平宁岛,博得立足之地。那么,在未来两到三年,就会陷于战火的高卢之地,还有什么比让我这个首席执政官,前往彼处担任总督,为罗马城营造钢铁壁障更为重要的?所以我一再重申,巴萨图斯的提案,这是现实的需要,绝非有些人所中伤的那样,是出于虚无缥缈的私人利益,这是个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任何攻击都可以使用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噱头。”
“尤利乌斯.凯撒,你绝对是在危言耸听,请问你嘴里的战争威胁究竟在实际世界的什么方位?”加图急了,起身驳斥道。(未完待续。。)
第19章 出尔反尔(上)
“没有一个雅典人因为我犯下的错误而白白丧命。”——伯里克利临终遗言,他认为这是自己一生里最大的功绩,其余皆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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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加图,我听说您的曾祖老加图在去世前,为家族留下了一整套的遗训和家规,大到如何在元老院坚持自己的政治方向,小到在家用餐巾擦嘴时的姿势。我很羡慕您的家风,即便是您与他人交**子也是如此(元老院的哄笑声)。”凯撒似乎想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小加图反唇相讥,“罗马人交**子古而有之,一个人仰慕朋友的德行,就可以把妻子送去,从而能生下拥有友人血统和荣耀的孩子,光大自己的家门,我丝毫不为这事情感到耻辱,而只会能帮到朋友感到满足。倒是尤利乌斯你,听说你最近又娶了毕索家的女儿,这桩皮条客生意,又让你赚取不少,起码就任执政官前你负债累累,现在我居然听说你的资产开始盈余了(元老院第二波哄笑)。”
在笑声里,凯撒毫无紧张愧疚的声色,他也笑着用手势打消了元老们的议论纷纷,继续对小加图说:“别紧张加图,我方才的话绝无耻笑攻击的意思。我只是说,老加图的家规有个地方我认为乏善可陈,那就是每个条目只说‘做什么’,而‘为什么’和‘怎么样’却只字不提,您是看着曾祖的家规长大的。这导致了你原则有余。但却缺乏对整个世界探究辩证的眼光。这件事也是一样——对不起,让我们回到原先的话题,我们最最亲爱的年轻的加图,他始终认为共和国的世界,就是在城中对着士绅们演说,或者心不甘情不愿地为贫民们分发粮食,但我之前就说了,共和国已不是五百年前的共和国了。那时候人们的足迹不会迈出七座山丘,而现在我们却要为整片海洋和陆地负责,阿利欧维斯图斯的军队业已深入高卢,整个高卢的其他地区都在恐慌地迁徙,其中情绪最激烈的要属赫尔维提人了(今瑞士的原住民),他们本定居在列曼湖的东岸,现在却上书给我,要全族迁移到布列塔尼亚去。”
这时,元老院一片啧啧声,布列塔尼亚在高卢临海的最西北侧。赫尔维提人要是这么干,确实会引起高卢地区的连锁动荡。
凯撒接着就着这话题说下去。他说布列塔尼亚地方并非空无人烟,而是有着密集的皮克特人早在彼处,若我们批准了赫尔维提人的请求,那就必然会触发皮克特人对罗马的反抗。
“所以当今之际,就是委派德高望重的人物,去镇守高卢地区三到五年,缓和当地一触即发的局势,而说到如此的人物,我凯撒身为首席执政官,是当仁不让!”凯撒最后才抛出了千钧之论,这次他再度借助李必达的推论,成功将个人私利与共和国安全事务结合在一起,让元老们驳无可驳,“而局势同样有些许紧张地叙利亚,我推荐次席执政官比布鲁斯前去就任,当然可以等到散会后委派名扈从前往他家去通知此事。”
这会儿,小加图再也忍不住了,他再度大声要求凯撒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在这里乱说一气。
这时,凯撒气定神闲地拍了下讲台,随后扬起手来,冲着始终窝在角落里不发一语的西塞罗喊到:“这点就像听我们的雄辩家来提供证据了。”此言甫出,小加图惊呆,坐在旁边观戏不语的讪笑,而不少也被蒙在鼓里的则惊讶万分。
西塞罗痛苦地呻吟着,时而做出要站起的样子,时而又弓着腰在原地犹豫不决,但他还最后还是取出卷犊皮纸起身,有些磕巴地阅读起来,这封信名义上是写给他弟弟的,写信人是名拜入西塞罗门下学习的高卢年轻贵族子弟,他在信中毫无疑问地阐明:赫尔维提人确实在迁徙,他们就在巨大山脉的北侧,等待着罗马城的回信。
克拉苏便很慌张地发问,当然他的惊恐是有理由的,都知道他在长袍高卢与波河流域的产业尤其多,“赫尔维提全族有多少人参加了迁徙?”
西塞罗顿了下,随后在加图的怒视下,带着便秘般的表情向众人宣布,“赫尔维提全族共有三十二万人参与迁徙,他们丢弃了十二个城镇和八十多个大型村落,其中能拿起武器的男子约有八万人。他们还声称,如果罗马城不答应他们的请求,就会翻越巨型山脉,进入波河河谷。”
这话真是平地激起三层浪,元老们都万分紧张地呼喊起来,这是罗马共和国的地域所决定的,它的根基一直在亚平宁,那个狭长的大半岛,它的西边共和国有萨丁尼亚作为屏障,南边则有西西里,东边有臣服罗马的希腊诸城邦,但威胁始终来自于那北方的口袋嘴,绵延的阿尔卑斯山,既给罗马带来的些许安全感,但更给罗马制造了数不清的恐慌,更是无人据守的地区,就更容易让坚定的敌人渗透进来大肆破坏。历史事实也是如此,布雷努斯是这么来的,汉尼拔是这么来的,条顿和辛布里人也是这么来的。
当凯撒要求西塞罗为他的言语宣誓其真实性时,西塞罗也照做了,这时指认凯撒担任总督行省的“巴萨图斯方案”的通过,似乎已畅通无阻了,元老院当即决定,可以让凯撒担任内外高卢,外加伊利里亚的行政长官即总督,任期最长五年,帐下四个军团!
这时小加图如丧考妣,他冲下席位,也极度拍打着讲台,高喊如果把共和国这么多的军团放到凯撒的手里,就等于把“暴君安置在坚固的堡垒里那样的安全”,他再度对这个方案提出反驳动议。
这下轮到凯撒动怒了,他大声质询加图,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就不让妨害共和国的利益,还没轮到加图说什么,凯撒就指着加图说:“如果你真的如同你平日里所称的那样忧国,那就不要呆在罗马城里掣肘正确的国家决议,到真正需要的地方去,我在年轻的时候就奋战在共和国战役的前线,而你呢?”(未完待续。。)
第19章 出尔反尔(中)
这话顿时让小加图语塞,没错凯撒虽然是全罗马最荣耀的古老贵族出身,但他打小就是在祭司、军团、律师界一步一个脚印儿走出来的,绝对比小加图扎实,至于小加图之前只是担任过小亚卡帕多西亚的财务官而已,并未真实走向过战场,所以凯撒的质问,颇是让加图感到难堪。
于是他只能咬着牙赌气说,“若是共和国需要我,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不知道这种无端的指责,与巴萨图斯的提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凯撒随后退在一边,轮到庞培表演了,这位凯旋将军捋了下额前的卷发,大声叙述着托勒密十二与埃及民众的抵牾,虽然这位法老对国内的暴虐政策激起了民怨,但是我们不应该让百姓博取到夺权的甜头,对待罗马城民众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远方的国度呢?所以我愿意表态,支持托勒密回国复位,但罗马不需要出动正规军团,也不要辅助军团,只需要让法老自己掏出钱财,雇佣罗马退伍的老兵,或者街头的亡命徒,再指派个我的老部下去带队,反正现在埃及也没什么靠谱的抵抗力量,“只要我的手指一点,法老的宫殿就会应声倒下。”显然庞培极度有信心,“我唯一担忧的是,罗马需要委派个行政长官去,德高望重品行端直的,起码去塞浦路斯,安抚当地汹汹的民情,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靠斗剑解决的。”
凯撒立刻在下面应和到,“所以方才就有位共和国的化身,自愿要为共和国赴汤蹈火。但是他还愁苦自己没有这个机会。”小加图明显听出凯撒话语的弦外之音。他知道刚才全是对方的阴谋。先引诱他表态,随后就让他骑虎难下——凯撒这是要逼他离开罗马城啊!
但罗马的政治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小加图暗地里虽然神伤,但既然风浪来了,也绝不会躲避,他便神色坦然地对凯撒说,你刚才的发言是否在针对我,若是我的前往可以安定塞浦路斯的局势。倒可以欣然接受任命。
果然,三头怪物的一帮党羽们,听完加图的表态后,立刻起身给这位大声喝彩,凯撒也感动不已,说到:“当然,塞浦路斯虽然比不上我即将赴任的高卢危险,但是因为共和国的军团数量有限,再加上老兵的退伍安置一直让财政头疼,所以您前往塞浦路斯可能没有军团陪同。考虑到彼处的特殊性,您在局势安宁下来前。可以在罗德岛上开设总督府。”
小加图听完了这“优渥”的条件后,惨笑着离开了讲台,慢慢地踱到了席位上坐了下来,他明白,在这一年和凯撒的角逐里,自己是一败涂地的,不但没有能阻碍到他分毫,反倒被将军,现在直接被逐出了罗马城,要是凯撒的岳父毕索,和庞培的亲信盖比努斯一起当选来年的执政官的话,那么待到自个秩满归来,整个共和国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念及此,加图用手苦痛地遮住脸庞,不由得黯然起来。
这次聚会,凯撒一派获得最后的全胜:尤利乌斯.凯撒成功拿到了行省与军团,小加图被排挤的局面已定,西塞罗阵前倒戈,至于克拉苏和庞培也各取所需,等着凯撒在高卢载誉而归后,自己两人再去博取更大的荣誉。
“离我远些,你这个出卖自己原则的损友。”在协和神殿散会后,小加图对满脸尴尬表情的西塞罗狠狠说到,随后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西塞罗很是羞惭,虽然他听取了埃提乌斯的劝告,让他逃过了同样遭到排挤的命运,但他却失去了加图这个朋友,这个特殊的朋友,他也许不会在你顺风顺水的时候为你锦上添花,但一旦你遇到了不公的戕害,他说那种愿意为你死战到底的。
就在西塞罗痛恨自己的毫无决断时,旁边的巷子里,庞培的宠奴德米特留斯走出来了,他再次带着那种极其讨好的笑容,用种事后诸葛亮的语气感慨道,西塞罗大可不必屈尊去凯撒官邸与其谈条件,他的主人伟大的庞培本来已接到阁下的求救书信了,正准备在这数日惩处胆大妄为的克劳狄呢!
“请问您主人现在再来找我,究竟有何吩咐。”西塞罗表情木然地回答道。
所以德米特留斯就慷慨呈言,他说主人庞培已经万分厌恶克劳狄了,这个跋扈的护民官其实干所有事情都是得到凯撒的指使,他和凯撒相同都是街头流氓的路数,但我的主人则不同,他还是极其尊敬元老院的权威的,打从心里拥护共和国的,要不是实在为老兵退伍安置问题为难,也不会和凯撒、克拉苏结盟——所以,克劳狄是凯撒留在罗马城的楔子,而我的主人愿意协助您,和这个恶棍对抗。
听到这个新鲜的提议,西塞罗又开始有点动心了,或者说他觉得,留在罗马城与凯撒代理人作战,也是为了弥补对加图的内疚之情,况且他本就对军旅生涯倍感厌恶。
但他还是不能那么痛快地接受庞培的好意,他还需要些矜持,所以便为难地说:“可是我答应了凯撒,而对方也同意让我担任首席副将,就连那位名将拉宾努斯也退居其次了。”
“说到副将这种军旅生涯,我主人和我再熟悉不过了。”随后德米特留斯神秘地贴近西塞罗的耳朵,“恕我直言,阁下不合适这种拿着刀剑,和肮脏蛮子作战的事情,阁下最大的事业,就是用雄辩和书籍为罗马开辟精神上的疆界,所以还是留在罗马城吧——这件事我主人会全力运作,凯撒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对了,如果你不想履行军职的话,可以让你的弟弟去,这样两边都不耽搁,符合政坛投资的最佳模式。”
动心了,动心了,西塞罗真的动心了,这位犹太佬说的无错,虽然他之前担任执政官时罢斥过这群喜欢放高利贷的人,但他看到的是庞培对自己的支持,这让西塞罗觉到了最强大的鼓舞,只要能把庞培拉过来,分化三头怪物的阵营,让他们阵脚自乱,那么我就将再度拯救共和国!(未完待续。。)
第19章 出尔反尔(下)
转眼已是隆冬季节,在罗马城的北城门,朝向卢比孔河的埃米利大道上,凯撒与几名随从牵着马,在城墙处往前走着,到了城外的林荫道处,凯撒才对着业已光秃的树干上的鸟儿喝了下,那些儿鸟全部惊慌地飞起,盘旋在藏青色的天空下,惹得凯撒哈哈笑起来。
尤利乌斯.凯撒,初次执政的一年内,把元老院打得落花流水,并成功赢得了三处行省,四个军团和五年的总督任期,但是在他前往卢比孔河北岸接手军团,准备前往高卢时,却没有盛大的欢送宴会,这在罗马城内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对于罗马显贵来说,庄重和礼节是不可或缺的,即便最简单的也需要,所以每当有人前往某行省赴任履新,城内他的亲朋好友,他的门客下属,都会前往此人的家中,召开欢送的宴会,醇酒美妇,不醉不休,祝愿主人在总督任期内“大放异彩”(不是能发动场成功的战争,就是刮足了地皮),一旦主人任期内做得成功,那就是一荣俱荣的局面,他的朋友、门客都会有提拔的机会。
但凯撒却不同,在此前他在自家位于满是妓院、贫民窟的苏布拉区的宅院里,临时召来了几位随从:小克拉苏、凯撒的外甥狄奇阿斯与裴迪斯,还有他亲自指认的副将拉宾努斯和西塞罗,当然也有个低阶的侍从官也在其中,那便是崭露头角的李必达乌斯。
在等待人聚齐的过程里,凯撒再次跪在母亲的面前,不断地嘱咐祝福母亲的身体安泰。并请求母亲在先祖蜡像前祈求他女儿。那个嫁给庞培的女儿。也要身体健康,早日为他与庞培的联盟增添新的安定因子,同样健康的子女。
“你但就安心地离去吧,难道五年的任期让你操心的事情还怕不够多吗,何必在这里家长里短?”奥特莉亚拍拍儿子的脸颊,骄傲地埋怨道。
就在此刻,披着斗篷的李必达,大咧咧地从门阍处迈进来了。便和凯撒的各位朋友拥抱,其中也有埃布罗与巴萨图斯,他们都是凯撒的政坛帮手,专门负责留在罗马城,传递情报和处理杂务的,当然也会辅佐凯撒的岳父。
“小利奥和科琳娜还好嘛,子女一旦长大,母亲就有还不完的债务了。”当李必达转身亲吻奥特莉亚的手背时,凯撒母亲笑着絮叨到,自己倒是询问了不少时间李必达的家长里短。另外她还强烈要求李必达尽快把萨丁尼亚岛上的正妻尤莉亚接过来,“夫妇就得有夫妇的样子。罗马城从来不缺这方面的流言蜚语,你也得小心。”
接下来,小克拉苏也很亲热地上来和李必达叙旧,“卢西塔尼亚的几个军团都已在苏特拉山下了,就等着我们回去,相信大家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回归。”
“那又如何,我的那帮老部下现在全在高卢十军团或伊利里亚第十一军团,现在我和他们的关系,也只剩下叙旧了。”李必达不无抱怨地说道,而后凯撒装作没听见似的,在和拉宾努斯交待各种事宜,这是李必达首次见到这位拉宾努斯,但据小克拉苏介绍,拉宾努斯和凯撒也算得是老朋友了,他出身平民,自然与同样维护平民党利益的凯撒心有戚戚,在李必达之前前往东方时,凯撒在罗马最得力的帮手,就有拉宾努斯。
不过与同样出身平民的干才阿庇斯不同,拉宾努斯是个微胖而不露神色的人,显得颇有亲和力,从他和凯撒对答的感觉来看,做事情也很有条理性——李必达隐隐感到了对手的存在,吓,岂不是我堂堂的伊利里亚十二军团也要受这位的节制了?说到这个,李必达又恨不得西塞罗这样的战场文盲来当首席副将,那样假以时日,凯撒的六个军团早晚有一半都归他遥控。
唉,怎么到现在西塞罗还没前来?
最后,当所有的人都齐集在宅院里,西塞罗还是迟迟没有出现,凯撒也有些不高兴起来,但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前提是他与你建立承诺),还在那儿执拗地等待着,直到有人送信来,西塞罗的信,凯撒看完后就很气愤地把它撕掉了,简短地说:“这位只会鼓动舌头的家伙,畏惧军旅的生涯,他不会出现了。只是说晚些时候会把他的弟弟,代替他服役的人,送来阿奎莱亚港。”讲完后,凯撒大概也觉得刚才有些过于失态了,就在原地站了会儿,其实他打内心里还是希望西塞罗能去的,他也需要像西塞罗这样的人作为盟友,但对方这种摇摆不定出尔反尔的态度,此刻却让他的惋惜变为了愤恨。
最后,凯撒摆了下手,表示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好了。众人于是将铠甲和斗篷穿戴整齐,牵出了各自的马匹,开始沿着街道朝意大利北方的波河河谷走去,并在沿途组织起驻屯地并不在一起的诸军团。如果凯撒一行不是有武器与盔甲证实自个的身份话,沿路的民众一定认为这是帮出来散步的学院人士,除了凯撒年纪稍大外(四十二岁),其他的随从都是二十五到三十岁的年龄,年轻人外带从来也没把自个当中年人的凯撒,一路上是说说笑笑的,好像根本没有涉及到军团的作战事务。
但是当前头的斜阳开始铺满山岗,羊群开始在牧人啾啾呼唤声里成群结队地回家时,众人终于感到有些疲累了,在马背上喝酒水解乏的有,拉着缰绳低着脑袋打盹的有,这时凯撒慢慢与李必达并辔而行,声音凌厉地对他说:
“马上晚上宿营时,我招待你顿晚饭,而后你打鞭回罗马城。”
李必达嘴里嚼着无花果干,说了句:“是要去做针对西塞罗的事情?”
凯撒狠狠地扯了下绕在脖子边的斗篷围脖,重重呼了口气,说“没错,因为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听了这么多打趣的话,我居然还在恼怒,这就表明西塞罗这次错的太离谱了,在我的理念里,人犯错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我要对等的回报。在我的理念里,人做事就得得到相应的薪酬。”(未完待续。。)
第20章 逐(上)
“do,ut des(我给你是为了你给我)。”——古罗马人对神的契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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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我大致能猜到你要什么。”凯撒不由得笑起来。
“没错,我要我以前所有的部下,米卢、塔古斯、波普、小霍腾休斯,不管他们现在在哪个军团服役,担任什么职务,马上在米兰全都要来伊利里亚十二军团,接受我的领导,因为我缺乏骨干。”
“你之前留在卢西塔尼亚的百里香军团,不是还有一千多号人,够当骨干啦。”凯撒把后面那句拖了好长。
“不够,都是之前在萨丁尼亚新募的被释奴,服役期也就个把年而已,我需要老到而合格的军官。只要阁下您同意,我马上就回罗马城,不需要用餐,不但能帮你把西塞罗赶出城,还能顺带着加图。”
凯撒咂咂嘴,说可以,需要我在维纳斯神像面前郑重发誓吗?
李必达说不用,那我现在就回去好了,说完就吞下了无花果干,带着某种思绪,摆着手与其他人招呼着,便单骑朝着队列相反的方向驰去。
进入城中的李必达径自来到了克劳狄的住所,掏出了凯撒卸任执政官前有意就签署好的谕令,克劳狄接过来一看,低声说这东西怎么现在还拿出来,再说你不是之前跟着凯撒去高卢赴任了嘛?话说着。前主母克劳狄娅满面红光地出来。殷勤招呼着满是尘土的李必达。但李必达现在明显没太多的心情和她叙话,而是拉着克劳狄说:“执政官阁下早就料到西塞罗这家伙会出尔反尔,所以预先就将你在民会上提出的法案签署好了,就等现在拿出来——西塞罗满心以为凯撒走来,找到庞培当靠山了,你就奈何不了他。”
克劳狄皱着眉头,看看隔壁的院墙,他和西塞罗一直是邻居。就算之前多次翻脸西塞罗夫妇也没搬走,因为他俩实在太爱这栋房子了,不过说起庞培克劳狄还是有些犹豫了,“现在凯撒确实是走了,而城中许多人物,全是庞培的亲信,现在驱赶西塞罗怕是有些棘手。”
结果还没等李必达说什么,姐姐倒先挖苦激将起来,“弟弟我真是看错了你,难道这段时间你还没看出民众的伟力。对,就是李必达乌斯先前所说的。民众的伟力,真是太磅礴太惊人了。你只要想动普林西娅,随便喊两句口号,上千人的民众为了你,连法庭都愿意去捣毁。那个庞培算的什么,要知道他当年取得征战大权,还不是因为赢得了民众的好感?”说完,克劳狄娅上前仰着头,当着李必达的面细细抚摸着弟弟俊美,当然也因为这两年的经历而变得成熟的脸,进一步鼓劲道,“你将来可也是当执政官的人,记住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克劳狄家族可是在之前的岁月里接连出过九任执政官的荣耀门楣,大胆地去做,听李必达乌斯的方案和建议,他是能帮你平步青云的人物,之前他不是帮助凯撒还清债务独步政坛了吗?听着,你现在也已经而立了,不要一直做姐姐身边的挂着铃铛的小山羊。”
听到姐姐这话后,克劳狄胸中立刻平添了无限激愤和勇气,他眼神都灼烧起来,也当着李必达的面,狠狠地用嘴唇啄击着自己姐姐的,于是马上李必达就和家中的某些贴身奴仆一阵,带点尴尬地看着姐弟俩都伸出舌头,混着津液互相吮吸啃咬着,这大概就是这家族表达亲情的特殊方式罢了,现在也只能如此理解。
表达完亲情后,克劳狄豪情万丈,对李必达保证,马上就在民会重申这项决议,并拿出前任执政官的签署谕令,“西塞罗马上就完蛋了!”
克劳狄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迅速做到的人物,果然次日留宿在克劳狄家庭院里的李必达,就听到了来自大广场和大赛车场的成群结队的怒喊,而克劳狄娅则惊喜地派出名侍女出去,不久那侍女也带着同样惊喜的表情跑回来报告:
民众瞬间就在克劳狄主人的动员下组织起来,特别是之前仰慕喀提林的人,自愿无偿充当了引导者和鼓动者,大家足有四五千人,举着前任执政官阁下和护民官联合签署的文件,声称西塞罗是肆意不通过审讯就杀害公民的凶手,必须要接受百人团或护民官的审判,现在队伍汹汹,已经快走到帕拉丁山脚下,沿途还有好多的人加入。
当前主母用霎是得意的眼神,坐在侧旁的卧榻上,望着自己时,李必达也回应个同样满意的手势,说马上请主母观看西塞罗的表演,结果克劳狄娅的眼神却更加变得火辣辣,她幽幽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西塞罗结怨吗?那个鼻子上带着疤痕的丑男,居然在他就任执政官那年,还私下写信给我,让我当他的情人,多么可笑可悲可耻的事情。”说完,克劳狄娅有意露出半边圆滚滚丰满白皙的胳膊,轻轻地搭在李必达的脚上,轻轻捏着,阿耶......
“可我怎么会爱上那种男人,李必达乌斯,不,你永远是我眼里的卡拉比斯,那个机灵、懂人情,还带着男子气概的小英雄。罗马城都风传我是个随随便便就和人爬上床笫的女子,但我其实不是这样,你伴侍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确实我可能随便那么几次,但我打心眼里还是仰慕帅气英俊的男子的,他必须像雕塑那样完美。”说着说着,前主母的手就顺上来了,直驱李必达的关键部位,“是的,没错,我可不愿意当你弟弟的替代品。”李必达知道在罗马城惹上这个女子是最麻烦的,之前他确实介绍过克劳狄娅,给谁呢?当然是凯撒。
但凯撒听说了克劳狄娅的名头后,只是用沉默代表拒绝,凯撒虽然这半辈子始终和女子脱不了干系,但他也知道那些女人是可以长期保持情人关系,比如塞维利亚,而有些女人粘上只会拖累自个名声,就好比这位克劳狄娅。
分清楚内外的女子,永远比声名狼藉的女子受欢迎。
但现在这位克劳狄娅,前主母的角色,不但是胳膊,就连胸脯也贴上来了!(未完待续。。)
第20章 逐(中)
“我忘记和您谈谈,凯撒阁下对您的观感了。”
“别管什么秃顶了,他太老了,况且我可不愿意去高卢找他,我现在就需要。”前主母的话语带着湿漉漉的迫切。
“过段时间您可以前往米兰,那儿有他的总督行营,塞维利亚跑不到那么远的。”但这时,克劳狄娅已经快撕裂李必达的防线,她的手已经伸到了袍子下面,还眼神迷离地咕噜着,“其实我并不像他们污蔑的那样,在床笫上是个冰块.......”
突然,另外位侍女及时冲了进来,喊到“西塞罗的宅院被民众包围起来了!”
这会儿两人极为尴尬地咳嗽两声,克劳狄娅神速缩回了刚才的卧榻位置,手里匆忙端起个酒杯,红色的帖萨利高档葡萄酒在无意识下顺着她的手和衣袖往下淌着,而李必达则起身,假装四处溜达,观看前主母的豪宅壁画和小摆设,最后眼光盯着他之前送给主母的奥斯卡镀金小神像。
“唔,你说什么?”克劳狄娅又将酒杯搁下,才像回过神来,继续问那侍女,这时还没等侍女回答,院子外面的嘈杂声和叫骂声已经说明一切,当然刚才两人因为过度紧张而自动忽视了感应。
旁边白杨树下的美丽宅邸里,西塞罗神色惨白地走出来,隔着镂空的花墙,克劳狄娅与李必达惊讶地看到,西塞罗居然穿着满是粗布和补丁的深色衣物,这是罗马人的丧服,这位最伟大的雄辩家就是如此穿着。嘴里喊叫着忏悔的语录。来乞求民众的原谅的。
“西塞罗这个蠢货。他完全应该组织自己的拥趸把宅院固守好,随后去寻求庞培的帮助的。但现在也好,我本身让克劳狄组织暴民冲击他,就是个试探攻击,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主动披起丧服,请求宽恕来着,等于心虚承认了自个的错误,这除了激起暴民的狂热和胜利感。没任何其他的作用。”李必达的眼珠在花墙的疏影下转来转去,而旁边的克劳狄娅比看到最精彩的戏剧还要开心,她还招手让原本因为害怕躲在柱廊尽头的富丽维亚过来,“你之前身为贵族小姐,前二十年都耗费在织布机和闺阁里,今天也要见识见识你丈夫的厉害和雄风,因为你早晚要做执政官的妻子,这些景象尽快得适应。”
可没想到,本来俊俏的脸上带着惊恐神色的富丽维亚,在贴在花墙上一会儿后。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她大声嘲笑着西塞罗的胆小怕事。说对方根本不像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应该像她丈夫那样,随时拿出匕首来和人搏命。
李必达没心思听这俩蠢娘们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热闹,他沿着西塞罗的轨迹,贴着花墙往前走,随后直接步出了门阍,迅速跑下了帕拉丁山,因为他看到了西塞罗其实还没蠢透,他穿着丧服是为了缓解暴民们的攻击情绪,避免刚出来就被撕成碎片,而克劳狄娅和富丽维亚看得那么愉悦就是明证了,不然这会儿护民官的姐姐和妻子只要跃上花墙,随便鼓动下,西塞罗绝对会被狂殴。
而后,西塞罗就跌跌撞撞地也往山下跑,李必达明白他是向走向罗马的大街,寻求自己支持者的帮助,只要最终庞培能出面,也就万事大吉了。
这位罗马最伟大的雄辩家,就这样头发乱糟糟地,穿着丧服踩着街道上肮脏的水洼,一条街一条街地走着,带着凄厉哀婉的声调,“帮帮我吧,帮帮我吧,我是曾经你们口中尊称的国父啊!”而克劳狄的暴民们则尾随在他的身后,既不公开攻击他,也不放过他,而是不断地辱骂着,说他算什么国父,不过是个诬人陷罪的掮客罢了,还有女子和小孩在胡乱砸着石子,西塞罗走在前面这些人就跟在后面,一旦有某些同情西塞罗的市民走出来,想要把西塞罗给保护起来,就会立刻遭到暴民的恐吓甚至殴打,这点决不手软。
当西塞罗走到大广场侧边时,他最好的朋友埃提乌斯气喘吁吁地跑来,站在暴民面前准备为西塞罗辩护,但是几个强壮的暴民一拥而上,将埃提乌斯推到个街角处,猛烈地打了他几个耳光,还撕扯下他的袍子,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其余的大部分人则继续把西塞罗朝城外撵,埃提乌斯宛如秋风中的叶子,鼻孔流血,对揪着他衣领推搡的几个暴民做出个投降的姿势,那几人才将他的脑袋往墙壁上撞了两下,放开了他。
“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我的好朋友哇!天父啊,这正是罗马最黑暗的一日。”西塞罗回头,满脸是泪水对着倒在墙下的好友悲号道,但暴民却大声笑起来,继续朝他砸石头,西塞罗笨拙而胆怯地跳了两下,但脚踝处还是中了下,只能哭着一瘸一拐地走向罗马城外。
这时,他看到远处的埃提乌斯挣扎着起来,对他做了个特殊的手势。
意思是,“按照当初说好的第二条道路吧,离开罗马。”
西塞罗低着头,漫无目的地朝着不知名的街巷走着......
“你说西塞罗要跑,要出罗马城?”美德女神庙里,正在坐镇指挥的克劳狄听到李必达的话后,说着“这样也行,反正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把他逐出罗马。”
“还不够。”李必达严肃地说,“要知道你的权力范围,只是在罗马城内,一旦西塞罗跑出了罗马城,时日一久,得到了外省人士的声援,要知道西塞罗一向很得坎佩尼亚、西西里富人骑士的欢心,那么不过多久他还会回来的。”
“你意思是让我颁布新的法令?”克劳狄有些心领神会。
“没错,把西塞罗赶走的越远越好,因为今天罗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等于认罪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国父的声誉完全摧毁。”李必达冷冷地说,一不做二不休。
这时,风景如画的阿尔巴,庞培正和朱丽娅泛舟在湖水上,年轻的新娘编好了个满是枝叶的套环,调皮笑嘻嘻地搭在庞培的头上,庞培最初有些尴尬地拒绝着这小孩子的把戏,随后迁就美丽爱人的心思占了上风,便只能接受了。
德米特留斯这会儿在湖畔上呼喊着他们的名字,称西塞罗在罗马城里遭逢变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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