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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奥古斯都之路txt下载     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8章 帕平纳(下)

    谁想这帕平纳握着李必达的手,是握了又握,捏了又捏,那阴冷的手老是不肯松开,宛如蘸着红葡萄酒的面包式的大脸,缀着一对烂核桃似的眼睛,看着年轻而英俊的李必达,散出阵阵糜烂暧昧的光芒,老是在那里反复说着“精诚合作”的字眼,拉住他的手不放——这下李必达明白,这老东西的嗜好是啥了。

    就是不知道,在凯撒第十和第十三军团服役的米卢他们,有没有和帕平纳起了正面的冲突?

    好不容易甩开了帕平纳的手,李必达还要硬着头皮和他开始着手处理凯撒离任的善后问题,要知道凯撒这是还未到任期就“擅自离职”,抛下了军队、总督府和地方政务,所以他们一方面要搞好军队交割的问题,一方面还要筹措大量资金,帮助凯撒马上竞选之用,忙的是不可开交。

    于是在忙乎的过程里,帕平纳还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和李必达做了些“亲昵”的肢体触碰,好在李必达来罗马世界时间也不短了,这种有着龙阳之癖的老家伙见识得也不少了,总算按住了性子,很巧妙地周旋游离在帕平纳的魔爪之外,加上帕平纳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份尴尬特殊,不愿意在军营里多惹事生非,两人故而没真的碰擦出什么火花。

    凯撒现在能调动的资金,有李必达吐出来的两百塔伦特,之前战争总督自己从战利品里抽出的八十塔伦特分成,还有元老院自国库里很迟才拨发来的“行省供给”(供总督任期办公所用)二十塔伦特,及毕索家的姑娘(凯撒的第三任妻子卡尔普利亚)带来的五十塔伦特的嫁妆。还在将税率定在十分一后感恩的蛮族贡献的礼物。也值五十个塔伦特左右。好不容易才算清楚了,李必达就觉得很力不从心了,他不由得报告还站在地图台前凝思的凯撒说,这些钱根本不足。

    “哦,说说你的理由。”

    “不管如何,远西班牙着实是个贫穷的下下签,可以搜刮掳掠的东西太少,付出的代价也太大。我大致预测了下。竞选执政官起码需要四百塔伦特的资金,而犒赏军团兵士的呢?他们没有享用凯旋式应该愤激了,若再无银币赏赐,我怕会在这个战场酿成兵变。”李必达抬起眼睛估算到,现在是否要再向克拉苏借贷呢?

    凯撒微笑着,说你带着百里香军团的千人大队,明日随我去杜罗河那边的第十和第十三军团的营地里,我有很好的解决方法。

    旭日初升,在安顿了北卢西塔尼亚的局势后,凯撒便与所有人。也包括李必达和百里香军团,加上三头战象。越过了杜罗河的浮桥,抵达了驻屯两个军团的大型营地,四周全是冒着浓烟和烈火的卢西塔尼亚人的村落,它们都在之前遭到了无情的洗劫。两个军团的兵士,都列在营地外围的场所里,成群结队地站在哨塔下或栅栏边,夹道欢迎总督阁下和友军的回归,其中第十军团的第一大队靠正门最近,当李必达低着头走进去时,他看到了朝他热情打着招呼的米卢和塔古斯,这两人还喊着“卡拉比斯”,李必达眼神一闪,装作根本不认识这两人就走了进去。

    当米卢和塔古斯,看到跟在李必达身后的帕平纳时,眼神和脸色都变了,之前帕平纳始终躲在凯撒的身边,没有怎么露面,这两位都在军团第一大队里,不是游走野战,就是扎营行军,直到今日才看到了这个杀害将军的仇人!

    但让他俩都更为惊诧的是,李必达貌似和这奸贼关系还不错,互相表情间带着淡淡的欢悦。

    塔古斯咬着牙,刚准备当即动手,却被米卢按住了——他是个很谨慎的汉子,低声说“注意看卡拉比斯的行头,似乎他已是军团副将级别了,他如此的行为应该有他的道理,我们先去找波普去。”随后,两人便看了帕平纳和李必达两眼,便退后悄悄地隐没在士兵的人群里。

    “听着,我现在叫李必达了。波普知道这事儿,因为害怕我和你们关系的泄露,我刚才就没有理会你们,但我已经计较过了,等凯撒走了后,我们就一起动手干掉帕平纳那家伙。”入夜后,李必达的营帐里,他在烛火前转身对着米卢等人说道,“相信我,就像当初我们合伙干瓦林公寓那票大买卖般。”

    “好,我们相信你,但是得在神像前歃血为誓。”说完,米卢拿出一个长着鹿角的神像,还有器皿,摆在桌子上。李必达点头,掏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几人也照做不误,几滴血在器皿里晃来晃去,随即几人都手持匕首,把刀刃相交来回蹭了几下,表示宣誓过程的结束。

    第二天,凯撒开始让传令兵通知全营的副将、护民官与百夫长在小操场集合,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所以当李必达满身戎装站在凯撒演讲台的旁边时,他心里带着些许疑惑,之前凯撒就竞选资金和兵士犒赏问题,曾对他说毋庸担忧,一切待到来到这个营地后,就会见分晓,那么凯撒究竟会如何解决好这个难题呢?

    待到人员齐备后,凯撒清清嗓子,对在场的人宣布:“诸位,确实在之前的征战里,依靠各位的勇敢,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并且靠折卖战利品得到了不少的钱财,我也知道按照军团的惯例,你们的所得要比普通兵士多得多,毕竟一个军团足额有几乎六千人,而百夫长只有五十九个。但我现在得坦白地请求你们,我马上要回罗马城竞求更大的功业,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财,我愿意以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全额借贷你们手里的金钱,所有的金钱,如何?”

    此言一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咋舌不已!

    谁知,看台下议论纷纷,凯撒便又抬起左手,平伸出五根手指,说:“我知道,我知道,战场上得来的金钱要比骑士包税人得来的金钱危险一百倍,这样——我愿意以百分之五十的利息,借贷你们手里所有的金钱,我再说一遍,百分之五十!天啦,如果我不能在卢西塔尼亚和罗马的战场上全获取胜利,我就会在卡皮托儿山上被当众处死,我的家人全部都会没收为奴!我此刻愿在维纳斯神像前发誓,一年后连本带息偿还你们的金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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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马匪康巴诺(上)

    “战争是万物之王,也是万物之父。”——古希腊以弗所哲学家赫拉克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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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分之五十的利息,总督这是在带头违反罗马法律对高利贷的限制,不过他是那付利息的一方。但护民官和百夫长稍微犹豫了下,还是挨个在借款合同上盖上了自己的指环,没别的,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战斗岁月里,凯撒轻松地博取了他们的好感和信任,因为这秃顶总督并不像外在那样只是个浪荡公子哥,也许这本是他在罗马城晚宴上的形象,到了在战场上,凯撒身先士卒,体恤下层,会开兵士们才会懂的最低俗玩笑,也会在战前发表最动人心魄的演说。他们当然知道凯撒之前在罗马城里就债台高筑,但这只是更增加了这个男子的传奇色彩——八百塔伦特的债务都没把这家伙给打倒,世界上还有什么能为难他呢?

    就这样,凯撒以高额的利息,短时间内就借到了一百五十个塔伦特的钱财,这都是两个军团,也包括李必达百里香辅兵军团第一大队,中高层军官的财产,他们全都倾囊而出,把钱交给了凯撒。

    “这些钱我不会带去罗马城,把它们在明日就散发给所有的兵士,并且给阵亡或受伤的家伙再补发一份。另外,开放营市三日,把周边维苏亚的所有小贩、男女妓、舞蹈家、厨子全都召来。让兵士们尽情快乐。但是记住别把占卜者给找来。战前兵士最忌讳接触这些人,会伤害士气的。”深夜的营帐里,凯撒脱去了戎装,对着镜子,嘱咐立在一旁的李必达和帕平纳,帐门口他的好友埃布罗、巴萨图斯等正在等着总督尽快把托加长袍给慢慢掖好,这是个极费时间的事情,但凯撒从来不会随意而简朴地出现在任何场合——相当长时间后。他披着长袍骑在马上,营帐边的篝火还在燃烧,周围时不时响起巡夜兵士的口令声,周围荒野无边无际的墨夜依旧低垂。

    李必达、帕平纳以及军团将佐挨个上前,亲吻他的指环,并祝愿他在马上罗马城的执政官选举里,也如卢西塔尼亚战场上一般凯旋得胜。

    “诸位,三个月后,我将成为帕拉丁山和协和神殿的主宰者。”凯撒举手向众人致敬道别,当李必达上前时。他特意拉住临时财务官的手,问到:“之前在伊杜卡城。我与你曾经走到原野的尽头,看到了浩瀚而寒冷的阿特拉斯海(即大西洋),不知道你感受到它的力量了没有?”

    “是的阁下,你会得到海神尼普顿和爱神维纳斯的指引,重现亚历山大大帝的伟业,即便庞培最羡慕这位帝王,但能最后攀折到帝业桂枝的只会是阁下您。”

    “我已经四十岁了,也许我能在白发苍苍之际还悠哉悠哉地安于在罗马城当个敬陪末座的二流人物,研究美食和哲学,波澜不惊地过完八十岁再走向墓园。但是,我根本到现在也没有去买墓园,也没有立下遗嘱,这对个四十岁的罗马男子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我就是这样,既然在四十岁之前追赶亚历山大大帝已化为泡影,我就在维纳斯神像面前发下宏愿,要在下半生实现它,哪怕以折损一半的寿命为代价,我最害怕的就是临终前躺在床上和蜡烛前,让衰老与死亡像臭虫般慢慢啮咬着我的心脏,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所以,卢西塔尼亚方面的事务,就交付你了,而后来罗马城见证我们的成功!”

    说完,凯撒便扭过头去,带着扈从与警卫,自营地的侧门,打着火把慢慢地走了出去。远方的原野里,村镇的废墟还在冒着一闪一闪的火焰。第二天的早晨,李必达遵循了凯撒的吩咐,把昨天筹来的金钱,全部分发给了军团兵士们,所有人的高呼声震耳欲聋,决心为总督阁下决一死战。

    看着凯撒离去的背影,李必达真是佩服他,他借护民官和百夫长的钱,其实又是用债务来缔结与这些人的“牢固契约”——要说最执着最铁的关系,世界怕是没有超越债主和背债的,如果凯撒一天不死,这些人就要死心塌地跟着他,在战场上都怕他丧命,要可着劲地卫护着他。随后,凯撒又把这些钱全部赏赐给了兵士,驱使激励他们在战场上卖命,给自己挣来更大的荣誉和收获。反正来来去去,这位总督是不用动一个子儿,上下左右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分完钱后,按照凯撒的叮嘱,军团营市打开了木栅大门,贩卖各种各样货物的小贩,还有负责写信的书记,以及远近的操着皮肉生意的男女,自四面八方涌入,但警卫也设了门禁,对占卜者一概不开放。

    “别这样,我能写腓尼基、罗马、希腊、凯尔特诸神的咒言,能和各个神之间做祈福拔除的交流,难道你们在战争前不要祈祷的嘛!我能让猪的内脏自动变得红润,让牛的肠子按照顺利的方向弯曲,还能让不吃食的占卜鸡愉快地进食,别相信你们军团的占卜官,他们只会把事情搞砸......”营市门外,一个披着凯尔特帽子的神棍,在和门禁争吵着。

    恰好在这当儿,李必达笑着和帕平纳自侧门走出,两人这几天颇是亲近了不少,有时帕平纳还探问道对方和凯撒的关系——这是李必达永远的“痛”,他与凯撒关系暧昧的流言,已顺利地从克劳狄家族的闺阁宴会上,传到罗马的小巷里,现在也感染到军营里来,有些嫉妒他战功的将官就会拿这事儿大做文章,并且他的直属部下都知道这话题是财务官的“雷区”,谁要乱说,绝对会比惹火海神尼普顿还要激起狂怒的浪潮。

    但仿佛帕平纳是个例外,面对他的问题,李必达有些羞涩地暗示着,自己和凯撒间的情谊是极为牢固的,这种牢固是超越普通的朋友或上下级的,起码李必达是这么认为的。

    “凯撒阁下是个多么优秀的男子,他真的值得您对他的仰慕和情谊。”帕平纳也很滴水不漏地继续试探着。(未完待续。。)

第29章 大马匪康巴诺(中)

    昨晚断网,今天三更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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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个门前,那个就要被驱逐走的神棍,突然指着帕平纳,仿佛见鬼似的大喊起来:“就是你,你在冥府的仇敌,可怕的幽魂已经挣脱了锁链,冲到了地面上来,来施报于你,这些天你的营帐上空有十三只黑色的鸠鸟在盘旋,日子不会太久,马上就会你就会看到带着鹿角的神,满身带着血,出现在你的神龛里!”

    这话吓到了帕平纳,自从塞脱乌里斯被他害死后,日久心虚也成鬼,他非常忌讳这些事情,更何况这个素未相识的神棍喊得是有模有样,让他脸色惨白起来。

    李必达厉声对着门前的禁卫兵士说到,这神棍的谵语给凯撒的另外位财务官造成了困扰,马上把他驱走!

    那神棍被兵士野蛮地架起拖走,但还要喊叫着,说自己是这个地区最有名的巫师,他的预言是绝不会有错的。帕平纳则心神不宁地留在原地,对那个人赶也不是,留也不是。

    没过很久,帕平纳的一位壁龛奴隶,脸色苍白地从营市那边的拥挤人群里匆匆跑来,对着主人喊到大事不好了。

    帕平纳营帐的神龛里,真的莫名出现一个面目狰狞,伸着鹿角的邪神像,角上还涂着触目的血,而神龛里帕平纳的祖神、家神和父神的神像,全被齐刷刷削去了脑袋,在晃动微弱的烛火前。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几位奴隶浑身筛子般蜷伏在地上。乞求主人饶恕他们的罪过。他们一直围绕在营帐周围,连个小盹都没打过,不知为何就成了这副模样。

    “啊!”帕平纳怒目圆睁,又带着丝神经质,冲上去把那个鹿角神像扫落下了神龛,大口大口地喘气,就像经历了场噩梦般,果然这幽魂还是追上了自己。逃了十年也没逃脱。

    该死,这天是营市开放日,原本卫护在营帐四周的斗剑奴们,全去营市里女票女昌滥饮去了,导致凶手到底是谁,居然也渺然无闻。但帕平纳嘴头上虽然说这定是那位仇家所为,但心中却七上八下,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鹿是独眼龙塞脱乌里斯的象征。更是他军队的神祇显身。

    塞脱乌里斯在西班牙作战时,为了拉拢人心加强权威。就玩过这一套,他找了个毛色通体乳白的灵秀小鹿,说这是神灵的使者,每次作战前就会让手下的占卜官和这小鹿“交流”,来鼓舞己方的士气,并贯彻自己的命令——把自己打扮成神的代理人,这在古代是个屡试不爽的招数。时间久了,塞脱乌里斯的部下都对这鹿深信不疑,潜意识里也把鹿与独眼大将合二为一了。

    李必达在庇主的书里,甚至在米卢等家伙的嘴里,都听过这故事,甚至米卢在和他歃血发誓时,拿的就是象征独眼大将的鹿形神像,李必达当然知道这是封建迷信,不对是古典迷信,但当时的人可不这样认为呢!

    而帕平纳就属于“当时的人”。

    看到他这副模样,李必达就很关切地询问他,是否需要搜查营地寻找凶手,或者把那个神棍给追回来?帕平纳满身冷汗,但仍强作镇静说不用,我只要加强营帐的护卫工作就行了——李必达暗中冷笑,便告辞了。

    三日后,将营市里的闲杂人等都驱逐走后,罗马的军团开始离开营地,沿着多条纵横的河流,朝奥尔克雷西城的近旁挺进,说是对这座巨大蛮族城塞的围攻战,勿宁说是对其周边密集的村落和乡镇的艰苦扫荡,因为这些部族全都或明或暗地支持奥尔克雷西,它成了所有对抗罗马的匪徒和部落的聚集地,就连那个在维顿尼被李必达驱逐走的辛克雷酋长穆库阿斯,也带着残存的亲兵寄身其间,更多的蛮族人乘坐小舟,在都流斯、尼密斯、杜罗等多条河流上神出鬼没,像海盗般四处作战,搞得罗马军团颇为苦恼。

    终于,在一处河滩上,罗马人围住了几艘搁浅蛮族的船只,说是蛮族,这些人帽盔上带的羽翎更为夸张,都穿着华美的萨根姆,应该是伊伯利亚最为猖獗的绿林马匪,当军团把燃着火的标枪与陶罐纷纷投向那几艘船只,甲板和船舱都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时,这些绿林匪类却十分硬气,很多人眼见绝望,便高唱着歌谣,互相用短剑对刺而死,有的则绑着铁块和石头自船上跳下坠河而死,军团兵士则哈哈大笑着,如围观农神节戏剧般。

    这时李必达看到一名满脸胡子的马匪汉子,暂时没找到可以互刺的好机油,就被人群挤来挤去,还没来得及拔出匕首自裁,却被挤下了起火的甲板,那汉子下意识还用右手企图扒住船舷,但没扒住,惨叫着跌落到浅水里,李必达努着嘴,叫扈从和军奴们一起上,用铜勾把这厮给拖了上来。

    那家伙被半死不活拖上来后,李必达才知道了他为什么没有扒住船舷了,因为他的本可用来拉弓和扒船舷的三根手指,全被切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必达俯视着那家伙,说道。

    对方像蛮牛般圆睁怒目,准备嚎叫着扑起来时,被周围一帮扈从给死死压住,李必达笑起来说:“说出你的名字,你个傻瓜匪类,我可以保留你的性命。”

    “无指的康巴诺,不需要罗马人的同情和怜悯。”那汉子在愤激时,也出卖了答案。

    “西班牙和卢西塔尼亚马上就会恢复和平,而反抗者和绿林马匪全部都被消灭,所有的部落再过十年便会再度富裕起来,我在想——那时候如果全伊伯利亚半岛,只剩下康巴诺你一支马匪,你该是多么的快乐!”李必达把手扶在下颔,饶有兴趣地预测到。

    康巴诺有些惊呆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虽然带着调侃,但说得很有道理——不要说商业,就连绿林土匪们也对“垄断”这种状况心生向往的,即使当时可能还没发明这个字眼。

    “再想想吧,既然因为贫穷和不忿沦为盗匪,那就得杀人越货,心中想什么其他的那都是累赘,你回头看看,你的这些淹死烧死的同伴都是群大蠢货。一个贼,居然还要想着道理义气,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嘛,去烘干你的衣物,来我的营帐!”李必达说完,就扔下目瞪口呆的康巴诺,领着队伍继续前行了。(未完待续。。)

第29章 大马匪康巴诺(下)

    康巴诺在李必达带着扈从走后,被周围的百里香军团兵士给摁住,在大声恫吓下被扣上了镣铐,锁在了一辆骡车的后面,被拖着晃晃悠悠往前走,李必达因为害怕他会趁乱逃跑,就让四周看守他的军奴,每人手持一根刺棍,这样就算康巴诺能想出什么怪招来,也只能夺取一根棍子,且根本不是随即而来的无数乱棍的对手,正可谓英雄也怕群殴不是。

    当值炎热的六月,太阳的“金箭”直挺挺地扎着每名或行走、或乘马的人的脖子、胸膛和后背上,到处都是烟尘和汗水的味道,康巴诺眯着眼睛,抬头看着无遮无拦的烈日,汗水在他的每个毛孔里往外膨胀流淌,躯体上到处是盐渍的白点,他又累又渴又肮脏,被镣铐拖着,时不时还被刺棒狠狠抽打一下,不由得后悔当初在船搁浅时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自裁,否则何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他,“无指的康巴诺”在卢西塔尼亚的绿林界也算是一票响当当的人物,早年他去阿非利加当盗马贼时,就精通了毛里塔尼亚人的弓术,是箭无虚发,后来觉得毛里塔尼亚没什么彩头可劫,就与同党乘坐木舟,准备越过大力神石柱海,去西班牙碰碰运气,结果因为启航时同党忘记祭神(这是康巴诺自己的解释),海神突然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同党大部分葬身鱼腹,他漂流到岸边,当即就被抓捕起来,那时在罗马人的内战已蔓延到西班牙,俘虏他的一个百夫长想都没想,就说要给这位大马匪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当然之前要把他“恶念的根源”给彻底斩断,那百夫长说到做到。拔出利剑就让他的三根手指像短面条般掉了下来。昏死过去的康巴诺被那个百夫长扔到了长草丛里,后来一个路过此地的牧羊姑娘可怜他,给他喝了些能恢复元气的羊奶,并用草药敷伤口,他才活了过来,醒来后他就向那姑娘求婚,是愿意改邪归正,结果是把那姑娘吓得落荒而逃。

    没办法,他这种天生的长相和本领,还是最适合当马匪。想通了自己了职业定位后,便又在卢西塔尼亚扯旗子,靠着自己的凶狠与狡诈,即便没了拉弓的手指,但还是很快集结了帮流民和无赖汉。再度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直到现在再度被罗马军队抓住。

    断断续续走了五十个斯塔狄亚的路程。也断断续续对前半生做了个回顾后。康巴诺身边拿着刺棒的军奴,突然递给他一小罐拌着蜂蜜的酒,而后问他,是一口气喝光后就死呢,还是慢慢喝挨到气绝身亡那一刻。“xx的,我是马匪。可不是乡村里养着母羊过活的老鳏夫!”康巴诺大骂道,然后就探着脑袋,把那一小罐蜂蜜酒全部咕噜咕噜喝干了,真是解渴!

    又走了一段路程。当康巴诺又觉得饿和渇时,军奴们突然又递给他一罐葡萄酒,外加夹着香肠的面包,他就这样被镣铐扣住手脚便走便伸着脖子,在军奴的手里吃完了食物和酒水,当然军奴们继续问他相同的问题,他也给予了相同的大骂。

    又走了段路程,还没等军奴问什么做什么,康巴诺就嚷嚷说,我想要吃一只脆皮的烤鸽子,现在也该到时间了,这话惹得周围军奴都哈哈大笑起来。

    待到晚上扎营时,康巴诺就窝在某个营帐里,大口大口地啃着烤鸽子,看守他的兵士和军奴问他还想不想逃跑或厮杀,如果不想的话,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会奉官长的命令,送来一袋法利斯克产的美味小肠蘸鱼子酱,还有两个漂亮风骚的娘们,康巴诺的义理豪情已在这定时定点的“饲养”里被消磨得无影无踪了,他不再大骂,而是喊到他自然会消受那位黑发黑眼黄皮肤官长的美意,但他不愿意当俘虏或展览品回罗马城,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回报那位官长,来感谢他的恩情。

    “去罗马城当凯旋式展览品,你还不够格。”营帐旁的兵士立刻立正行礼,李必达皮笑肉不笑地举着那根金指挥棒走了进来,“你自然是留在卢西塔尼亚更有价值。等到今年农神节时,你还要替我挨家挨户送点小礼物呢!(罗马人农神节有帮助别人或赠送礼物的习惯)”

    对方的调侃,康巴诺捧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表示他理解了李必达的笑话,随即就问李必达可以什么时候放他离开军营。

    “你离去后,能重新拉起队伍吗?”李必达问。

    康巴诺说当然能,现在卢西塔尼亚最不缺的就是战火,还有流民,如果你给我适当的资助,三日后我就能拉起一百人的马匪队伍。李必达对他的能力表示了赞赏的态度,并承诺马上绝对会给他十个塔伦特的金钱,还有马匹,供他自由使用,“别把钱花在女人身上,要女人的话,我马上从加地斯和意大利伽给你找最好的。离去后,在预定的地点等我的指示,别耍花招,不然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消灭杀死,那时你身上怕是已没有什么东西好切除了。”

    星夜下,与两个青春漂亮的西班牙女郎激战后的康巴诺,上马的姿态都有些虚弱,他回头看了李必达眼,就带着传符与钱财,畅通无阻地离开了李必达的驻屯地。

    “接下来该怎么做?”哈巴鲁卡在李必达身边,问到。

    “别急,帕平纳暂时不敢离开军营,你马上就派更多的警卫去,以保护他的名义,好好监视住他。然后,我们先安心地去攻打奥尔克雷西城再说。”李必达很轻松地回答道。

    “那个老家伙会不会跑?”

    “不会跑,要是跑的话,我就指示康巴诺在半路把他杀死,那样事情会更轻松。我主要担心米卢他们控制不好自己,就算杀了帕平纳,也难免会受到军法的惩处,我要找个最恰当的机会,既要让米卢亲手处决帕平纳来血祭独眼龙将军塞脱乌里斯,也要把这事儿弄得不显山露水,了无痕迹。”(未完待续。。)

第30章 阿庇斯的方案(上)

    “日耳曼人也不知道这片大森林的尽头在哪里,而且也没有人到达过那里,有人曾走了六十天,结果还是无法到达尽头。”——《高卢战记》对条顿黑森林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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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人,我没想到你现在好像越来越狠毒了。你以后会不会对女主人也这样,你们可是夫妇啊。”

    “啰嗦,哈巴鲁卡,你只是个记账和机要奴隶,我看中的就是以前你对尤莉亚的那份忠心赤胆,好好做好份内的事情,别多嘴。需要你的谏言和建议时,我自然会咨询你,平时你还是闭嘴为好。”李必达说完,就转身回去了自己的营帐。

    大概两天后,完成周边扫荡任务的罗马第十军团第一大队,及十三军团主力,外带百里香军团千人大队,抵达了奥尔克雷西城下,与原本围困在这里的军团其余部队换防更戍。奥尔克雷西城,相传是西班牙初代国王阿贡多尼阿斯,在古希腊移民和工程师帮助下修筑起来的城堡,而奥尔克雷西是凯尔特人对它的称呼,和其余位于险峻山脉与河谷的西班牙蛮族聚落不同,这座浸透着希腊文明世界建筑工艺的城市,座落在两片巨大的湖泊中间,湖泊灌溉了很多肥沃的田地,那边便是富饶的银矿山,相信这也是凯撒把很多反抗的蛮族驱逐集中在此地的原因。只要攻下这个城市,不但能集中歼灭卢西塔尼亚和远西班牙的不安定因子。更能堂而皇之地将良田银矿纳入总督府腰包,再好好拍卖一大笔价钱。

    围困城市的罗马人的阵地里,壕沟和鹿砦错综复杂地延伸到远方。到处都竖着可供联络的旗帜,在一处高岗的后面,挖了个巨大的坑,每天都有兵士往里面抛弃尸体,都是被杀死的蛮族人马的,也包括罗马巡逻队四处出击在村落里杀害的平民,他们的财物和衣服被扒光后。便被扔到里面焚烧,到处都是黑漆漆白森森的没被烧化的骨殖和残肢,从远处望去就像地狱怪兽的恐怖牙口般。

    不过攻占城市的前景虽然很诱人。但这座城市的城堞高大坚固,围绕在外面的是极绵长的石头城垣,还有许多的塔楼和眼镜堡,每处都有蛮族兵士在死死把守。凯撒回去竞选执政官。就把如何攻陷如此牢固的城池这个难题,扔给了军团委员会的主事指挥官。

    说直接点,阵地上说话能做得了主的,目前只有四位:第十军团司令官”莽夫“色克底流斯,他本为米特拉达梯战争里第七军团司令官,但虽则他与第七军团颇立功勋,但因为军纪散漫而备受厌恶与排挤,后来在布林迪西凯撒招纳人才。就把这位猛将给拉来了;第十三军团司令官阿庇斯,也是原第七军团的军事护民官。解放李必达的人,是个很得兵士欢心的人物,但之前因过于正直也被庞培驱逐;帕平纳,总督凯撒任命的临时财务官,据说他以前出卖过独眼龙塞脱乌里斯,还掌握了很多而今罗马政要的黑材料,因深通西班牙的地理风土被凯撒重用,这几天似乎受到了惊吓,出入都带着大批警卫,是个极为神秘的人物;另外位临时财务官,兼副将李必达,听说他数年前还是个刚被解放的奴隶,庇主是罗马城数一数二的富豪金枪鱼路库拉斯,后来又与克拉苏、凯撒关系匪浅,被提拔为新晋骑士,获得了公民资格,本来官兵都风传他是靠和秃头凯撒间的不寻常关系上位的,但他在意大利伽往北仅凭两个辅兵大队的原始人马,半年内就横扫西班牙腹地,现在他的百里香(很多人对这名字都会产生怪异的感觉)辅兵军团虽然只剩下一个千人大队和两个步骑混合大队,但依旧算是实力派人物,而让人刮目相看。

    结果,在军事会议上,色克底流斯与阿庇斯首先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围绕着对奥尔克雷西城的战术问题。

    “像天父朱庇特的雷电那样,闪击城中的蛮族,他们只是来自四方的乌合之众罢了。我们以三头大象为先锋,配合举着滑轮云梯的先锋队,就一定能在最短时间内打下奥尔克雷西城!”色克底流斯豪情万丈,用拳头挥舞着,“这是金枪鱼在东方攻打阿米苏斯城的得意战术。”

    “阿米苏斯城之战我也参加过,但之前的守军就被同盟军团纠缠得丧失了警惕心,居然公开修复坍塌的城墙,才被路库拉斯将军突袭得手。但奥尔克雷西不同,逃往此处的蛮族,因为失去了族人和土地,对我们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和渴望作战的高度警惕心。所以,我们不能急躁,得仔细寻找敌人城防的弱点再下手。”这是阿庇斯的主张,十分地谨慎小心。

    其余的两位帕平纳和李必达,在争吵时都是打酱油的立场,其中李必达还忙里偷闲地问候了帕平纳,希望他这些日子在营帐里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有充足的精力应付各种事务,这让帕平纳十分的感动,盯着李必达看时,脸上更加的红润光泽了。

    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的话,那就只能实行罗马人的老规矩:将军轮值制度。既然总督阁下不在,那就让两位军团司令官各自轮流一对一天地掌握军队,帕平纳和李必达都对此表示赞同(潜台词是管我嘛事)。

    抓阄后的结果,明天归色克底流斯负责,于是这位就很自信地对阿庇斯说:“你就在营帐里吃着无花果干安心等着,在日暮时分我就会用突袭战术拿下这座城市,享受头戴桂叶金冠的荣誉。”

    战斗任务下达下来,李必达也有任务,就是带着他的部属登上奥尔克雷西城侧边一座叫维拉山的高岗,负责监视城中可能自暗门出现的突袭部队。至于帕平纳,抓到的任务就是让他安心留守营地,这很符合他的想法,也很爽快地接受了,要和阿庇斯一起吃着无花果干起来。

    次日,罗马人的白日第二刻(相当于现在的早晨八点),营帐里的李必达把桌面上的水时计往地面倾倒而尽后,就穿戴着戎装走了出去——吹奏着《百里香》乐曲的部下,在他们的财务官带领下,穿过炊烟缭绕的阵地和鹿砦,迎着夏季清晨就让人生畏的阳光,朝着维拉山迤逦而去。(未完待续。。)

第30章 阿庇斯的方案(中)

    维拉山能将奥尔克雷西城的侧边一览无余,百里香军团在塔楼上的蛮族哨兵的监视下,登上山麓,划清了各自大队的作战阵地,并在处平坦的斜坡上架起了四门“野驴”单臂石弹抛射器,至于十二门轻型“骑兵砲改”,则严密地隐藏在某处山脚树林里,砲兵与工兵小心翼翼地在密密的树间砍伐出了通道,敷设上了木板,防止车轮陷于软泥和积叶里,在安排好了联络号声后,李必达把琐碎的执勤事务扔给了小霍腾休斯,又让萨博凯穆斯带着机要奴隶在哨塔上绘测周边地形,自己就惬意地躺在营帐里,脱去沉重的甲胄,披着软袍,躲避酷热的烈日。

    下午时分,等到那边刺耳的军号声响起时,李必达唔得一声,对哈巴鲁卡说:“看来莽夫发起总攻了,去看看。”说完自卧榻上起来,走上了梯田般的通道,朝奥尔克雷西城望去。

    但见城堡与罗马人的阵地间,黑色或带着火的标枪像互相撞击的候鸟群般,有的是人手掷的,有的是弩砲射出来的,有的则是塔楼的投索里弹出来的,呐喊声里第十军团的第一千人大队打先锋,十二个百人队的老兵各自列成密集的龟甲阵,排成鱼鳞形状,缓缓朝奥尔克雷西的城门方向前行,在他们阵列的间隙处,朱巴王送来的三头战象,昂然穿行而过,其周围全是扛着绳索和云梯的轻装散兵,边躲避标枪和投石,边朝城墙角逼近。准备在战象吸引蛮族兵士火力时。趁机攀爬上奥尔克雷西的城堞。

    但似乎把守正面城墙的蛮族兵士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在城堞和塔楼上,抛射出的发射物宛如夏季的暴雨般,十军团的第一大队的龟甲阵里,所有人都将盾牌全方位地前后左右即上面的层层叠起,并穿着沉重的,由皮革和铜铁造就的甲胄,忍耐着炎热与汗水,盾牌上坠下的箭羽与标枪就像河塘里乌龟身上的绿毛般密密麻麻。在靠近城墙底下一个弗隆内距离时,守军开始往下狂砸羊头石和铁箍车轮起来,坠下的动能实堪称恐怖,但历战各种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们,还是咬紧牙关,保持着高举盾牌的姿势,和密密挨着的队形,并没有动摇,坚忍地一步步继续往前靠着,他们明白一旦队形散乱。就会遭受更严重的伤亡。

    “米卢,塔古斯。可别死啊!”看到这情景,在维拉山上的李必达也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开始担心起来——喂,三个大家伙,就看你们的了,只要你们冲上去,撞塌一两处塔楼,驱散上面的守军,就能打开整个局面。

    但显然蛮族兵士们,事先对如何应付战象有所准备,他们的招数是用磨尖后的石头,套在棒投器上,疯狂地朝庞大的战象身上砸,虽然技艺娴熟的象夫不断引导战象规避着,但它们的目标是在太过于庞大,终于有块石头凑巧打中了个大象的眼睛,它因为疼痛狂叫狂冲起来,根本不听象夫的喝骂,横着跑动起来,把友军两个龟甲阵彻底撞散,一名百夫长跳着脚,大声斥骂着这些皮肤满是褶子的巨兽,结果因躲闪不及,当初被发狂的大象用鼻子卷起,重重掼在地上,砸起一溜灰尘(看得李必达浑身一紧),然后又被象腿来回狠狠踏了几下,估计连骨头血肉都无法收殓了。

    大象的发狂,让原本紧密相依的龟甲阵开始混乱起来,李必达居然看到了米卢与塔古斯他们了,这些老兵个顶个是怪物,就算队形彻底散了,也能伏低身子,把盾牌倒挂在脖子和背后,猫着腰朝己方安全区域狂跑,其速度让蛮子也咋舌不已,这样能保证大部分人生还。

    另外,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十军团还有三个龟甲阵百人队,大概是在火光和烟尘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继续朝着城门方向推进,标枪阻拦不了他们,石块和车轮阻拦不了他们,于是乎他们在城门享受到了自上而下倾倒的沸油的“待遇”。

    沸油无孔不入地在甲胄和盾牌的缝隙间渗入,到处都是人肉和毛发被灼伤的味道,老兵们即便是怪物,但毕竟不是金属雕像,惨叫声里,他们的队形彻底溃散了......这时,奥尔克雷西城的正门大开,突出了无数手持短剑的蛮族兵士,这种地形使用长矛已毫无意义,他们驱走了准备架设攻城机械的罗马散兵,这样“莽夫”色克底流斯对奥尔克雷西城的此日强攻,归于失败。

    这个结果早在李必达的意料之中,这个希腊人筑就的古城实在太牢固了,再配合天生就会战斗的凯尔特人与伊伯利亚人,在这个没有大型火炮的年代,依靠强攻是不可能取下的。

    这时,小霍腾休斯那边阵地吹响了告急的号角——李必达猛然看到,奥尔克雷西城的侧边城墙下,突然出现了大群蛮族骑兵,看来是事先隐藏于彼处,朝着后退的十军团第一大队猛扑而去,目标很明显:不让罗马人有重整队形的机会,并追杀对方的溃兵!

    还没等李必达下达具体命令,树林里的十二门“骑兵砲.改”就呼啸而出,迅速列好阵势,抵近半埋在事先挖掘好的半斜的壕沟里(降低了射界,这样不用解下铜链退下砲车就能发射),对骑兵群急射了两三波弹雨,砸得对方人仰马翻了一批,随后就又急速退回了密林里的阵地里,隐没不见。蛮族骑兵没头没脑地被维拉山的罗马人打击了番,也丧失了突袭的锐气,更不敢深入密林去寻仇,因为他们看到,那儿到处是矛尖的闪光,很可能是个杀阵陷阱,便只能慌乱地退了回去。

    骑兵砲.改分队这次极有效率的出击,让李必达很是满意,当然也得益于他又进行的一项百里香军团的小改革:那就是干脆独立出个辎重百人队,从属在骑兵砲分队下,专司其后勤和土木作业,这样就能砲手专心射击,两者无论行军还是作战都伴随一起,兵士都享受高额粮饷,故而积极性颇高。

    家伙们,不错嘛,都会掩护砲击了!李必达想如果自己现在手里,要是有根单筒望远镜,那该是件多拉风的景象啊!(未完待续。。)

第30章 阿庇斯的方案(下)

    此刻天际已然落日,巨大血红的夕阳印染在奥尔克雷西城后的双子湖泊上,整片水域就像烧起来般,李必达看了看这美景,突然朝着那边跑动起来,随即他在维拉山的另外一端的某处山坡,才看到了湖泊上,远远出现了不少小型的船只,朝着奥尔克雷西城的方向驶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给城内蛮族补给粮食和食盐的运输船,从很远的山谷里的隐蔽河岸出发,因为彼处全是相连的岩洞、沼泽和芦苇地,指望派大队人马去清剿根本不现实——叛乱蛮族的韧性很强,他们从各个部族里,不辞辛苦地聚沙成塔,把分散的粮食给养集中起来,再朝抵抗据点里输送。

    这就是两千年的胡志明小道啊!

    要不要组建个小型船队,切断这条湖泊上的补给线呢?不行,不可行,现在根本不了解奥尔克雷西城背后靠着湖泊的城防工事是何种态势,贸然去搞破交战的话,比如会遭到敌人水陆夹击,损失是无法预料的。大型船队?开玩笑,等到建成了,凯撒的执政官任期都结束了。

    就在李必达胡思乱想时,营寨边上的警卫拦下了阿庇斯的马匹,这位新晋的十三军团司令官来找他商议事情了。

    “你也在关心,这座城堡靠着湖泊的那边是什么模样吗?人们总是对山的背面充满好奇,英雄的致命弱点都在脚踝处。”阿庇斯和李必达互相行礼后,也对着夕阳灿烂的湖面说到。

    当李必达很恭敬地问他有何具体事务要吩咐时,阿庇斯说是这样的。败战的色克底流斯刚才在营帐里。又与他商量起长期围困的策略来。

    “长期围困倒不失为个办法。不过有这个双子湖泊在,守军就能源源不断地得到水路的补给,实在让人很苦恼。”阿庇斯喟叹道,随后又说到他来这里还有个更为直接的请求:请财务官李必达把三个军团金库的钱各自取出部分,合在一起,派专员去加地斯和意大利伽城采购食盐,现在军营里开始短缺这种珍贵的物品了,一旦没了盐分。兵士们食用肉类很容易就会引发可怕的痢疾。

    阿庇斯的这个要求,李必达自然很爽快就答应了,不算个大事嘛!他便叫哈巴鲁卡当即拟写出了详细的采购文书,方便专员持有,而后他站得笔直,请阿庇斯在文书上盖上指环。阿庇斯有点犹豫地说,这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您才是财务官,李必达很诚恳地说这从本质上还算是军团委员会的采购,金钱细节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也会在上面盖上指环的,但您的必须在当中央。这样就能显示这件事情的领导权威。

    其实阿庇斯哪懂得这位在原本世界里形成的三观,既然我是军团这件事情的主持者,那就盖上好了。

    接过文书板的李必达核实了下,嘴角浮现了微笑,也褪下指环在文书板的角落里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当夜,李必达与几名精干的奴兵扈从,驱马来维拉山背面的高坡,在那儿夜月和晚风里,一个拴着鼓荡斗篷的旗杆正树在处空旷地带。他们在旗杆前逗留了会儿,周围就响起了阵阵低沉的号角声,一群贼眉鼠眼的贼人带着盾牌和标枪急速逼近,带头骑马的正是李必达前几日放走的“无指的康巴诺”。

    “看来我送你的金钱你使用的不错啊,这么短时间就招募了帮乌合之众。”李必达冲着康巴诺喊到,然后他抛给了对方个更为沉重的钱袋,“我有个买卖,需要你沿途护从,从这儿到加地斯。”

    匪徒们听到李必达这样古怪的要求,都放声大笑起来,一位军团将佐竟然要马匪帮他护送货物,还有比这还有趣的事情吗?

    但康巴诺没笑,他很认真地清点了下钱袋里的数目,说这些钱确实足够支付他做这事的报酬了。

    “收齐报酬就得做事,另外我还有些额外的利息方面的要求。”李必达高深莫测地说到。

    次日傍晚,在双子湖边的一处长草地里,李必达狠狠地咕噜着什么,狠狠地拍死了个叮住他脖子上的蚊子,这儿眼前全是像雾般密集的飞虫和蚊子,真是要人命了!就在他抱怨时,康巴诺和几名马匪从暗藏的水道里推出个很小的船只,随后大家都爬了上来,开始荡起船桨,朝着奥尔克雷西城的水域划去,这时正是如梭小船水路补给的高峰时期,各个河汊水道都不断驶出小船,李必达他们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都披着薄得萨根姆夹袄,带着双耳帽子,“喂,你得明白,要是我不是个正义善良的人,我就在这里把你杀死,抛尸湖中,再剥下你的金指环。”船的尾部康巴诺面目狰狞地对着李必达恐吓到。

    “是的,我相信这种正义善良,是每个当马匪人必备的品质。但你得相信,要是你动手的话,死的只会是你们这些匪类。另外你个蠢货,你得先剥下我的金指环,再将我抛尸湖中,当初是谁是你当马匪的入门老师?”李必达很淡然地拍了下腰间的佩剑,说到,“你切实知道城中内部的切口吗?”

    大马匪很是自信地说,切口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船首的几名马匪很紧张地说,看前面的夹墙!看前面的夹墙!李必达与康巴诺望去,原来双子湖泊的中间有道狭窄的陆上旱道,也能通往奥尔克雷西,为了安全着想,城中的蛮族便在这旱道上设置了道夹墙,并安排了兵士和弩砲把守,来控制两边的水域和船只,并防止敌人突入。

    越过夹墙时,康巴诺果然说出了切口,小船便在夕阳下继续开进,但让李必达惊讶的是,奥尔克雷西城靠近湖泊的这边,并没有码头,只有一道较矮的城墙矗立在水中,因水面与城堞垂直距离很小,小船直接在此处停靠,便用绳索把补给物给吊上去即可。

    李必达的船只上放的是食盐和鹿肉,这很让城堞上的蛮族欢喜,他们在李必达离开时,还不忘叮嘱了句:“下次再过一个集市日,乘着潮汐时,再来补给同样的东西。”便把相应的钱财抛了下来。

    湖水和潮汐?没错,这处双子湖泊,确实是外连海水的。(未完待续。。)

第31章 夺城(上)

    “停止碾磨吧,在磨坊辛苦工作的女人,多睡一会儿,即使公鸡宣告黎明的来临。”——安提帕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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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李必达驶近靠水城墙时就觉得奇怪,那双子湖泊间的夹道那么狭窄,且都漫水,那在夹道上的墙垒上的警卫和弩砲,是怎么上去并维持位置的?原来这湖泊是海水冲入陆地形成的,所以与普通的湖不一样,这个湖水也是随着海洋产生潮汐现象的。

    那么一旦湖水涨潮时,只要外来的蛮族划着小船来,就能很轻松地抵达城墙,运上兵员和给养;而一旦湖水落潮时,双子湖的夹道就显露扩大,形成个环绕奥尔克雷西城后边的陆地,供人行走,这个城堡设置夹墙也就是这个目的。

    但光知道这个湖泊有潮汐现象也不行,得摸清楚其规律,李必达在慢慢离去时,就抱定了这个主意——后几日都要带着萨博每日来观测,况且时间也有限了,方才那个叫他两个集市日后再来运给养的蛮族,还给了他下一次来的切口,这是次宝贵的时机,必须要抓住这十六日的时间。

    在营地里,百里香军团正在伐木造船,他们用金钱安抚了周边的土著,而不是用屠杀和恫吓的政策,设置了简易的器械,来协助罗马人制造小型长船,一种自古希腊就风行的长船,这种船靠划桨推动,一只船五人到十人。船桨用绳索固定在支架上。还带有单独的桅座、桅杆与横帆。来加强船的灵活度。同时,李必达秘密地把这个方案策略,汇报给了阿庇斯、帕平纳与色克底流斯,并称愿意在四人的共同协作下,取得夺下奥尔克雷西城的功勋,大家一起分享荣耀。

    所有指挥官都认为李必达是个很“懂事”的人,便拟定了个联合作战的计划:在两个集市日后,第十军团负责正面攻击。牵制吸引城中蛮族的火力;第十三军团在将兵力铺设在维拉山的侧翼,策应李必达的潮汐夺城的行动;而李必达则安心观测潮汐,并制造船只,挑选突袭的人马。

    计划敲定后,李必达把船只、器械与人马安排妥当后,才派出采买专员,前去加地斯与意大利伽城购买食盐。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反复观测后,李必达与萨博凯穆斯终于摸清楚了双子湖潮汐的规律,在计划敲定的傍晚,百里香军团兵士在长草中。将多艘船只给推出浅水,“财务官阁下。我们的船只制造工作是否妥当?不是还应该包铅的嘛,不然船蛆会很快把木板给吞噬掉。”上了船后,萨博凯穆斯还在瞻前顾后。李必达说成败就在这一个晚上,这晚上一过,这些船全部都弃之不用了,管它什么船蛆不船蛆,难道还准备带它们回罗马城不成?

    “那些拉来的船工的手艺,值得信任吗?”

    “没关系,我们的监督工作很到位,而且现在以宴会的名义把他们给扣押住了,有什么不对劲的,留守兵士会把他们全杀掉,当然他们的家人也被我们给囚禁起来了。行了,萨博你不要再问了,全心按照计划大胆行事,我都被你搞得无所适从了,在这种突袭行动力,老是想着额外的事情是很危险的,比行动本身还要危险。”

    几阵短促的号令声下,兵士们将武器和盾牌用皮革包覆隐藏好,来防止它们在月光下反射出光芒,引起城墙和夹墙处蛮族的警觉,随后他们划起了又长又尖的木浆,带动船的飞箭头轻快地劈开湖水,在月色下急速朝奥尔克雷西城行进。

    这时,别处的河汊水道,也陆续驶出了来自其他地方的小型船只,还朝李必达他们晃动着发出问候的灯火,“财务官阁下,我们该如何应答!”

    “萨博你能不能不要每件事情都来烦我?这种情况,完全不用应答的!”

    “财务官阁下,那面的夹墙也发出了灯火讯号,是来问我们切口的!”

    “萨博萨博你能不能不要每件事情都来烦我?这种情况,完全不用应答的!不,不,我糊涂了,快应答切口!”李必达气急败坏地喊到,恨不得用马嚼子把萨博的嘴给堵起来。

    萨博立刻在船首站起身子,举起手中的玻璃罩烛火,灭了两次又点燃了两次,随后用凯尔特语高声喊道:“图安化身为鱼!”这是个凯尔特人的古老祖神传说,相传图安神化身为鱼,被一名女人吞下,生下了他们的祖先。

    夹墙摇动灯火,表示放行。

    李必达的小型船队便不再作声,再度沉默着朝城墙驶进,这时随着海潮的所有,湖水也开始猛烈涌动起来,水平线带着月光荡漾着,据城堞的最高处也只有四五个罗马尺这样,在靠近城墙一个弗隆距离时,李必达伸出根松明,在萨博手里的烛火上轰然点燃,旁边的水手将单面的横帆降下,来延缓船只速度维持平衡。黄色的光亮在黑郁郁的船只闪起,随后不同的船只一根根的松明被点燃,盾牌和盔甲上的皮革与兽皮全部被取下,也折出寒冷的光芒,船只就像一条条透明的长足蜈蚣,在城墙上少数蛮族猝不及防情况下,李必达的兵士们神速抛下了铁锚,并借助着潮汐波浪的推动将船给稳定好,随即将带着特制铁钩的短梯子,搭上了城堞,李必达呐喊一声,第一个挺着盾牌踩着尚有些晃荡的梯子,窜上了城堞后,削去了名蛮族兵士的脑袋,那人的尸身往后仰倒,带翻了篝火,火团坠入了墙下囤积的干草堆,瞬间燃烧起来。

    其余的部众也喊叫着,顺着梯子陆续爬了上来,此处城堞因为面靠湖泊,从来都不是蛮族着意把守的地方,守卫的兵士是很少的,突袭的部队除了有两个兵士没踩稳,带着全副装具,坠入湖中溺亡外,很快就占据了这段城墙,“把军号手集中起来,朝着那边卖命地吹!”李必达看着城下喧扰的火把与人潮,知道已经发觉的城内蛮族人开始反扑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据守住这段城墙,并通知另外两个军团攻城!

    十几名号手先是大喊大叫,装出副后继部队全都上来,城堡已在我方掌控里的假象,而后人手一支军号喇叭,狂怒的号声在月夜的双子湖边响起!(未完待续。。)

第31章 夺城(中)

    听到号声的阿庇斯,在维拉山下将手一挥,他身边的号手也吹响了进攻与联络的号声,没过多长时间,奥尔克雷西城下正面阵地色克底流斯的十军团也高声呐喊着,对城堡正面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这下,夜晚的奥尔克雷西城三面都出现了敌人不分主次的猛攻,顿时让这些蛮族守卫者手足无措。李必达据守那段城堞,还对兵士们喊,“不要呆站在那儿,跑动起来,去夺取更多的塔楼和神庙,据守在这些地方,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随后他对着城下燃起了草堆,喊到“冲过城下的这片空地,到对面的神庙里去!”当看到兵士们犹豫地躲在城堞后,躲避下面蛮族扔出来的标枪时,李必达明白这时绝不能犹豫,因为窝在这段地方,一旦被蛮族反扑得手,大家不是被杀死,就是要跳湖淹死,只有继续朝城市里面突,才能赢得生机,为其他两个军团夺下城市制造机会。

    没办法,这时候要兵士如何如何,是行不通的了,只要靠军团领导以身作则了,李必达自城堞上纵身一跃,跳下了尚在熊熊燃烧的草堆,滚了两滚,斗篷还带着火焰,就挣扎着起身对着神庙的方向一拐一拐地跑去,还回头大喊:“百里香军团的兵士们,如果今晚你们要把你们的司令官孤身仍在这个地方战死的话,那就不要跟随着我的步伐了!”其实他在忍痛跑动的过程当中,内心是怕得要死,万一兵士们真的不敢跟着他一起冲。神庙那边的蛮族武士再冲过来。那——那就神作了。也是臭作和遗作了。

    “财务官阁下正在身处危险之中,你们愿意蒙受抛弃他的耻辱吗!?”随即就是萨博一跃而下。

    小霍腾休斯是第三个,他在跳下前将喀提林铁手和巴兰提亚山隼的旗标挨个抛下了城堞,对着后面的兵士喊到:“看吧,象征着我军团荣耀的旗标已经丢了下去,我愿跳下去,保护它们至死。”这会儿,兵士们出于某种激昂和本能情绪的混合作用。纷纷追随着财务官与旗标,自城堞上跳了下来,这时城墙的两端都出现了反扑来的卢西塔尼亚人。

    百里香军团的兵士们,有的摔伤了,就互相搀扶着,有的倒在地上,浑身着火了也顾不上扑灭,许多人嚎叫着,带着身上呼呼叫的火苗,追随着李必达的步伐。列着散队奋力越过神庙前的空地,这是座祭祀墨丘利神的庙宇。风格是追求均衡的塔斯勘式,李必达跃上台阶,就下令众人在前殿的左中后三处青铜门前叠起盾墙,另外的兵士们冲进去,把家具杂物全部堆在狭窄的侧窗处,并敷上了浸水的皮革和兽皮,来防止蛮族敌军的火箭攻击,甚至一部分兵士顺着庭柱爬上了神庙的顶部,他们在上面大声鼓噪着,鼓舞同袍们的士气,并抛掷猎矛和沉重的砖块、瓦片,打击自街道上窜来的蛮族武士。

    神庙门前,蛮族兵士的火箭和投石如急雨般飞来,击打在罗马人的盾墙前,发出如马蹄践踏土地的密集声音,“伏低,全部伏低,坚守住自己的岗位,乱动就会死!”小霍腾休斯在盾墙后,擎着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的旗标,对着三面门前的部下高声鼓舞到,蛮族武士有的带着牛角铜盔,有的披着整面兽皮,身上和脸上纹着各种狰狞恐怖的图腾,嚎叫着如海浪般涌上了神庙的台阶,冲撞着李必达部众的盾墙,百里香军团的所有人都遵循着百夫长的教导,在盾牌下伏下身子,仍由高大的蛮族人在上面胡乱劈砍着,一旦对方暴露出腹部、腋下或小腿等柔弱部位,就看准时机用手里的长剑或匕首狠狠刺一下。没一会儿,蛮族人留下一层尸体,又退了回去,这时奥尔克雷西城数面都是各种杀伐之声:大象的怒吼,石弹的呼啸,弓箭的嘶叫,盾牌的撞击声,这让城中的卢西塔尼亚诸多蛮族无所适从,许多人不知要往何处去,举着武器或梯子乱跑,到处都有告急的号角声响起。

    在对神庙的第一波攻击失败后,卢西塔尼亚人就再也顾及不了李必达这支突入的小部队了,只有些零散的蛮族人,朝着神庙里抛掷带火的标枪,结果又被机灵的兵士拾起抛了回去,胡乱战了半个晚上,待到黎明时分,也即是双子湖潮水退去,水位最低露出城墙下陆地时,刺耳的军号声再度激烈响起——这是阿庇斯预先埋伏在湖畔草丛里的预备队,他们推着一种名为“竖琴”的攻城武器,涉过退潮后的浅水泥地,快速再度逼近靠湖的那面城墙,随后预备队以五人一组,站在竖琴的一端,类似云梯的载人装置,然后工匠在另外一端挂着的皮革囊里,快速装填大量的石头,随后依据“杠杆原理”,另外端的载人云梯急速升高,上面的兵士很快就达到了城墙高度,根本不用攀爬就迅速跳上了城堞,他们不知道半夜里突入进来的李必达部还有无人幸存了,但很明显这些勇敢的人占领了这段城墙(其实是蛮族人光顾着忙乎其他方面,居然忽略了重新在此处布防),于是便吹响了联络的军号。

    很快,军号得到了回应——城墙下的墨丘利神庙里,到处都是散乱的箭支和烟火的青铜门下,还有数队保持严整盾墙的罗马兵士,这些人大部分还活生生地活着,并且也吹响了军号来呼应——城堞上的所有人喊出了万岁的口号,便鱼贯着走了下来。

    大概在下午时分,奥尔克雷西城基本陷落,大部分抵抗的蛮族战士被杀死,还有不愿投降的人,纷纷爬到一面陡墙上往下跳跃逃生,摔死挤死的尸体堆满了城墙脚下。很多酋长、贵族与德鲁伊祭司们,在城中最高的祭台上纵火把自己全部烧死,并在烈焰里高声咒骂贪婪残忍的罗马人。

    神庙前,李必达让部下举好旗标列队,阿庇斯与色克底流斯并辔骑马,在一群将佐扈从的包围下,来到了墨丘利神庙,“听说大力神石柱那儿的大墨丘利神庙,比这处要宏伟的多。”色克底流斯喊到。

    “但是我们是在此处获得胜利的,就应该在这座神庙里祭祀,这是神的旨意。”阿庇斯下了马,很高兴地拍着李必达的肩膀,“你是引导全军取得胜利的人,可以在这座神庙旁边建上你的氏神庙。”(未完待续。。)

第31章 夺城(下)

    氏神庙?这个倒是新鲜有趣,似乎也是古代征服者的规矩,也算是历史教科书上津津乐道的交流吧!特别是罗马人,每征服一地,就会把自己所信奉的神祇作为“烙印”打上去,但通常也会把被征服地的神祇运回罗马大加尊奉,其中小亚细亚和埃及的诸神最受欢迎,一向香火鼎盛。

    当时听到阿庇斯的话后,李必达有种把雷克斯.李乌斯神像在奥尔克雷西城竖起来的冲动,但想想似乎还没到成熟的境地,毕竟东方战神雷克斯.李乌斯在罗马的知名度不算高,其实说白了是自己的知名度不高,所以请入城来与墨丘利相伴的最佳人选,就只有努马王的祭坛了。

    这是军团委员会一致的决定,神庙的工程也很快就进行开来,这是李必达的荣耀——自然,也是李必达来掏钱。古罗马的神庙乃至私人住宅,其实已经达到了“模版化”的水平,就是工程师与匠人事先排出几种方案,主人家加以定夺就行,接下来就是“一条龙”的服务,当然这种工程对老兵来说,更不会有什么障碍可言。所以,李必达迅速以进行神庙祭坛建设为名目,找来了十三军团,即现在阿庇斯的部下波普,“小型的神庙什么方式比较方便、美观、快捷。”

    “你的三个要求不能同时提出,一个建筑没办法三者特征并存。”

    “那就小一点,美一点。”

    “就采取围柱圆形小神庙好了,双层台阶双扇门。十二根围柱。双层墙壁交错用来镶嵌画。就像罗马城的卡斯托耳神庙一样。”

    建筑方案很快就拍板了,李必达随即压低声音,在营帐里对波普说:“工程期间,你就陪在我身边,但和其他人交谈时,不要表现出我俩曾经相识的模样。”

    “你是在准备除掉帕平纳吗?”

    “没错,让这东西回罗马城,既会在凯撒面前与我形成竞争关系。又会让你们讨厌我。于情于理,我都只有把他除掉了。”

    “我是绝对赞成和掩护的,但有把握没有。”

    “任何人只要一有疑心暗鬼就会出现很大的破绽,想想吧帕平纳这个人,本就是个野心出格的,又在远西班牙这种荒僻的角落里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被惊恐与猜忌折磨着,想要操控这类人的行为,不会有太大难度。马上,他就要接受我的礼物了。”李必达用手拨动了下面前桌子上的冬时计。阴险地笑了。

    没错,这种现象连波普都发觉了。那就是李必达这货的笑容越来越带着邪恶和阴险了。

    攻陷奥尔克雷西城后,罗马三个军团先是“大纵三日”,而后就退出城堡,在郊野进行短暂的夏营休整,等待总督府将战后卢西塔尼亚的残局整顿好,再开道回罗马城,决定来年的去留问题(享受大凯旋式后解散,还是在主人就任执政官后,继续为共和国与主人服务)。

    这时李必达在加地斯与意大利伽城集中采购的食盐被送入营地时,兵士们都很欢欣鼓舞,在战时因为短缺而被限制食用盐绝对是种很痛苦的事情,现在烤肉和小麦面包终于有了最可口的调味剂了。食盐被安放于特制的陶罐里,按照配给额度进入各个分开的营区,结果当帕平纳军营的掌秤官打开陶罐时,却发现了让人惊骇的现象——只有给这位财务官营地和属下的陶罐里,每瓶里都塞入个滴着血的鹿角小神像!

    这绝对要让帕平纳疯掉了,他开始惊恐起来:这个大营里绝对有塞脱乌里斯的余党混了进来,渴望向他复仇,绝对。

    为了规避危险,他开始神经质地加强了卫护自己的人手,并怀疑是否有军团将佐参与了这个针对他的阴谋,结果在当晚他携了大批武装起来的斗剑奴,来到了维拉山下李必达的营地“拜谒”,来探探口风。

    帕平纳最初的问题很简单,采购食盐的事情他身为财务官居然不知情,请问是谁在主使这件事。李必达一副很抱歉的表情,说总督府的两位财务官也是轮值制,恰好十三军团司令官阿庇斯阁下来找我商议此事时,是轮到我值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盖上指环了,并接手了采购事宜。

    接着,李必达拿出文书副本,帕平纳急忙接过,果然看到阿庇斯的印章醒目地排在中央第一,而李必达的印章很谦逊地敬陪末座。

    “亲爱的李必达乌斯,我只是想多多了解下同僚——这位阿庇斯司令官,是什么出身?你们都来自罗马城,应该互相了解的。”帕平纳的表情在强作镇定下的那丝慌乱,李必达自然洞若观火,便很自然地介绍:“这位可是我的恩主之一,当年在小亚的黎克达尼亚,就是身为军事护民官的他释放了我。但他的生平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出身和拥护对象都是平民党,加上出色的能力,才被尤利乌斯阁下看中,您也知道——尤利乌斯虽然出身最古老的贵族,但他确实是站在平民党那一边的。”

    “是的,是的!”帕平纳连连点头,心中的推理链条开始形成:塞脱乌里斯是马略的同盟者,而马略是平民党领袖也是凯撒的姑父,而今现在三十岁出头的阿庇斯,也拥护平民党,当年会不会是独眼龙的部下?我却从来没见过此人,但也许是我忘了——要知道,忽视了一个始终藏在暗影里的复仇者,是个很常见的错误,我也是个凡人,对这种错误可没有天生的免疫力。

    “有什么我能帮助您的?”李必达很温和地发问,打断了帕平纳的胡思乱想。

    对方立刻起身,说叨扰了,只是确定下食盐采购事项,方便整理总督府的账簿,李必达笑了笑说没关系,随后他当着帕平纳的面,拿出个信件,“这是我在罗马的朋友兼养子克劳狄,不,现在叫普利里斯.卡拉比斯f的平民护民官送来的一封信,上面也谈及了些许关于您的事情,烦请您过目。”

    帕平纳狐疑地开始阅读这个信件,内容居然是克劳狄表示愿意接受李必达的委托,在市民大会上提出议案,解除他帕平纳公敌身份;作为回报,李必达必须在凯撒当选执政官,突破元老院的阻力,让另外户平民收他为养子——因为李必达已继承了贵族名号,不能再做他的养父了。(未完待续。。)

第32章 鹿角神之罚(上)

    “我是众人当中的一员,我走路昂首挺胸,我不欠任何人一分钱,从未接到过法庭的传唤。你可以随我一起去广场,以我的名义让别人贷一笔款给你,你就会发现我的信誉如何,尽管我带的是个铁指环。”——《萨蒂利孔》里一个自由民商人骄傲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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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帕平纳突然有些激动加感动,特别是这个英俊的东方男子,居然在繁忙的事务里,还在考虑如何通过私人关系,解除他的公敌身份(这种私人信件,李必达现在只需要对克劳狄说一声,应有尽有),让他能堂堂正正地回罗马城,再度登上政坛舞台,那李必达是不是愿意在今后的岁月里和自己一起携手战斗呢?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欣喜的事情时,我得尽快得到离开这个危险军营的机会,那就是凯撒的正式邀请。

    “耐心再等待一两个月好了,这座城市的墨丘利神庙会给我们带来最好的讯息的,因为是我们帮它从蛮族信仰的海洋里拯救出来的。尤利乌斯阁下很欣赏您,他渴望您成为他的臂膀,这种情绪在我和他的私人信件里很明白地流露出来了。”李必达热情地说完,还仿佛生怕帕平纳不信似的,便要取出凯撒写给他的信件来证实,自一个装饰精美的书信珐琅翻盒里。

    帕平纳急忙客气地阻止了他,这位李必达和凯撒间的关系他这段时间已风闻得够多的了,那些老兵就像亲眼所见似的。还经常就两人间行为的某些细节问题(姿态、言语。或者谁是主动方)吵得面红脖子粗。他当然不愿参详这两人的私人信件,一旦看到某些尴尬的语段,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行,我该告辞了,感谢您的好意和慷慨,我想我会向墨丘利神庙献上丰厚的祭品的,随后等待跟着季风而来的好消息。”帕平纳很有礼貌地再度告辞。

    “请稍微等下,这样。我想您也知道,马上军团会在墨丘利神庙旁举办鄙人氏神努马王祭坛的落成仪式,顺便来褒奖奥尔克雷西之战里的功勋人员,我诚心邀请您参加。”

    李必达这话一说出来,帕平纳顿时做出了被提醒后才恍然的神情,说我差点忘记了,您在来卢西塔尼亚前缔结的美好良缘,是多么让我等羡煞,我听说您妻子是老李必达最爱的孙女儿,贤惠淑德。怕是将来共事时不免要多多叨扰您家的女主人。

    “请经常来参加我举办的家宴,哪怕是附庸风雅。我也会在筵席上给您奉上贱内亲自调理的餐点的,不过怕是我得多多说服她了,因为罗马贵妇既不喜欢在宴会上亲自做菜,也不会亲自起舞(光是想象那小寡妇这副景象,就让人不寒而栗)。”李必达很真诚地笑着说,随后帕平纳也笑起来,双方又客套了几个来回,对方才转身离开。

    看着帕平纳的背影,李必达眼珠很随意地轻蔑转了转,就像看一条即将登上灶台的鱼般,他打开刚才拿出的书信翻盒,里面其实只有几个空白的琥珀板,随后帷幕后波普转出。

    “亲爱的波普,你现在于十三军团,与主官阿庇斯的关系如何?”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以前在十三军团并肩战斗的,个顶个全是精华骨干,我现在是资深百夫长,和阿庇斯营帐的勤务、警卫都很熟稔。”

    李必达便拿出封书函交给波普,“那就行,你就以努马王小神庙的工程负责人身份,给他递交封过目的详案,这是一种礼貌。然后——”他自怀里取出个小鹿角神像,也塞给了波普,“想办法,把这东西也弄到他营帐里去,暗地里。记住,你得低调点,其余明面上的事,我已经和米卢与塔古斯商议妥当了。”

    没过多久,墨丘利神庙边的努马王小圆神庙竣工,外带个小小的记功柱,上面用铭文和浮雕表述了财务官李必达与他的军队是如何英勇奋战的,才凭借智谋和果决,乘着潮汐攻取了卢西塔尼亚的蛮族叛乱核心都市。双层台阶前,两排号手卖力地演奏着凯旋般的乐曲,色克底流斯与阿庇斯站在穹顶下,满意地看着台阶下的李必达举着努马王的神像,毕恭毕敬,而他身边的贴身奴隶哈巴鲁卡则牵着祭祀用的牛,亦步亦趋,走向祭坛的烟火前。

    看着记功柱上的铭文,李必达不由暗笑,不知千年后,会不会又有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大学僧,发觉了这个记功柱的残留基座,而后或者他会探讨罗马共和国晚期的征服霸业?也或者会就我是何人,发表番不知所云的长篇大论?

    随后,在神庙前诸位将佐当着云集于此的将士面,给之前战斗里表现出色的人物授予金链、金冠与奖励。

    “十军团第一大队百夫长米卢,授予金冠,他在攻城的战役里,在竖琴上第一个登上奥尔克雷西城的正面城堞,并独自夺取了处至关重要的塔楼!”在兵士的喝彩声里,米卢沉着脸上前,接受阿庇斯的拥抱,和璀璨的金冠。

    而后,没出李必达的意外,他身边受邀来参加仪式的帕平纳,看到米卢的脸,双腿都在剧烈地抖动,而米卢也仿佛早已发现帕平纳似的,朝这面投来了凶狠的眼光,当然李必达就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只是热情地鼓掌打手势。

    接下来接受第四条金链的,是十军团七大队的资深百夫长西班牙人塔古斯,这个满脸满身疤痕的斗剑手,在突入城堡内,一个人就杀死了五名蛮族武士,吓得其余敌人落荒而逃,这次表彰标志着他享受四倍于资深百夫长的待遇,而原本资深百夫长就得到四倍的粮饷,也就是说,他在军团领取的报酬,是普通兵士的十六倍,艳羡声和不服声四起,但阿庇斯很喜欢这种声音,这代表一支军队勃勃竞争的生机活力。

    然而帕平纳的脸色更惨白了。

    接下来,是萨博凯穆斯与小霍腾休斯等勇士,他们都接受了金链,其中萨博更是激动地不能自已,看到自己直属部下得到功勋,李必达的鼓掌声更加激烈了。

    帕平纳开始坐不稳了,“抱歉阁下,很高兴能参加这次表彰仪式,但我的身体抱恙,是否可提前退场?”(未完待续。。)

第32章 鹿角神之罚(中)

    退场?当然可以退场,反正努马王小神庙前仪式的目的已经达到——帕平纳看到之前塞脱乌里斯的部下陆续被阿庇斯授于金冠金链,心中对他们的那份猜忌怕是落实定了。

    果然神庙落成没两天,帕平纳就以营中发现疫情为由,开始移营去了双子湖畔的某处高地,距离十军团与十三军团的营区约有近二十五个斯塔狄亚的距离,而且帕平纳找出各种借口,在自己营地周围挖掘壕沟,竖起木栅并架设了简易桥梁,让大批斗剑奴环绕自己的营帐,惶惶不可终日,并严令自己的部下,不准随意出营狩猎。

    李必达暗笑不已,现在的帕平纳就像根被绷紧的弓弦,只要再来个轻轻的外力作用,就能叫他瞬间断裂开来。

    果然,大约四五日后,凯撒的信使与传令兵骑着马,自加地斯城来到了罗马人的夏营里,大致的顺序是先到维拉山脚下的百里香辅兵军团驻地,李必达审核完自己的那份后,就让信使暂时歇息下来,给人和马都补充好了后,再在次日把其余的信件先送到两军团的合营地(罗马的大规模军队,通常会四个军团合营,小规模就是两个),最后再送到帕平纳私人的小型营地。

    凯撒的信件内容大致如下:色克底流斯与阿庇斯暂时继续驻屯在卢西塔尼亚,等待下任总督赴任后再进行安排;帕平纳留在总督府处理行省税务与田地安排,李必达携部分金库资产回罗马帮助自己竞选来年的执政官——现在的尤利乌斯.凯撒,需要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来赢得激烈的选票战。而且凯撒直言不讳。他在罗马城遇到了难缠的敌人,那个“用美德和正直当武器”的小加图,此君极力拉拢盟友,给他制造各种困难。

    反正军团委员会的两位司令官,色克底流斯与阿庇斯接到的信件内容大致便是如此,而两日后身为财务官的李必达与帕平纳,就要被解除军职,回到政务的职位上去。如是便要做些交割工作,他俩便来到了军团合营里,但出乎意料的是,帕平纳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两天的惨白,而是变得极度紧张激动,好像盯着一头鹿的猎人般。

    这种激动的情绪,在他看到阿庇斯身边站立的战斗英雄,米卢与塔古斯后,愈发的明显,他的嘴角都开始剧烈抽动起来。烂核桃般的眼睛里,浑浊的瞳子在到处乱转。直到他看到阿庇斯营帐的角落里的神龛里,赫然半遮半掩着一个鹿角神像!

    阿庇斯鹰一般的眼神早就注意到帕平纳的窘态了,他便简短地解释道:“这个是一些西班牙籍的兵士要求摆上的,说是本土的战斗神。”帕平纳急忙遮掩了几句,说确实确实,我在西班牙多年是了解的。

    当李必达和帕平纳走出营帐时,李必达就很关切地询问:“这个该死炎热的天气,让您流了很多的汗水。”因为他看到帕平纳如葡萄酒般红润的胖脸都快油脂四溢了。但一旦走出来后,帕平纳就像释去个重负般,感激地对李必达说:“太谢谢您的关心了,承蒙您的帮助,马上我就得离开这个夏季永远干燥炎热的荒原国度,我可不想再回来了,我的机要奴隶马上就会把我在这儿的庄园别墅和资产尽数变卖,前往罗马城,与您一起充当尤利乌斯阁下的左膀右臂,嘻嘻,左膀右臂。”

    “是的,交割就是个过程而已,今晚我和你,就上路。”呼啸的热风里,李必达轻轻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回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对帕平纳说到,“您是否需要回营收拾下?”

    “不,不用!”帕平纳就像一个刚刚在噩梦里醒来的人般,再也不愿意挨回到床铺上了,“营地的撤销,我的管家会帮我处理好的。我们今晚就出发,越快越好,我只带几个扈从,轻车简从的速度最快。”李必达耸耸肩,点点头。

    这时,阿庇斯放在桌面上凯撒的信件,上面很清晰地写着:帕平纳去意大利伽城处理行省杂务,李必达去加地斯城乘船回罗马支持他竞选。

    但帕平纳却稀里糊涂地,急不可耐地,甚至连自己的营地都没有回,就去了维拉山的李必达营地,仿佛在此处是绝对安全似的,并且在入夜后,就坐上了马车,而李必达带着一个中队的ala骑兵在前面打着火把负责引导,他没带萨博,也没带小霍腾休斯,而是留下他们负责营地事务,并且交待了来年后,他会在罗马城里给大伙儿带来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安心于此享受伊伯利亚的风光吧,虽然帕平纳阁下已经感到腻歪了。

    夜中,奥尔克雷西城外的远山,像卧倒的巨人般,到处都是夜枭受惊,自林中飞出的喋喋叫声,帕平纳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一面为自己当机立断离开危机四伏的军营而感到庆幸,另外一面也想到了前往罗马城的锦簇前程——他很满意地抚摸着怀里装帧秀美的书盒,里面密密麻麻的信札和犊皮纸,这东西即便他扔下了营地,也要随身带着,可是记录着无数罗马显赫贵族的黑秘密,只要凯撒一解除他公敌身份,他就能依靠这个杀手锏,纵横政坛而无往不胜,任何当位者都要巴结他,忌惮他,哪怕是凯撒自己......至于这位李必达吗?好像我与他之间的观感还不错,他军事能力和治政能力也挺一流,是可以发展成男子间高贵而典雅的情谊对象的。

    就在他晃悠晃悠地想着这些时,一名罗马ala骑兵,夹着自己那双粗壮的罗圈腿,举着火把沉着嗓子走到马车边对他说:“李必达乌斯财务官在前面让我询问阁下,前方到岔路口了,阁下是否需要人手护送?”

    “护送?我不是与李必达乌斯一起去加地斯城,再换乘船只去罗马的吗?”帕平纳听到这话,立马觉得十分蹊跷。

    那骑兵倒有意思,带着副比帕平纳更蹊跷的表情,举起财务官给他的命令手书,结结巴巴读起来,“没错,上面确实说,总督阁下的命令是让您去意大利伽,而李必达乌斯阁下去罗马城的。”

    可是,可是,李必达给我传来的信件,在里面凯撒明明是要求我俩一起回罗马城的啊!(未完待续。。)

第32章 鹿角神之罚(下)

    在这一瞬间,帕平纳觉得夏夜的风儿猛然把他的头脑给吹醒了,他居然感到一阵寒意,随后的心理反应就是,完蛋了。

    没错,利用塞脱乌里斯化身鹿角神像兴风作浪的,他之前始终怀疑是平民党的阿庇斯,就是没怀疑到这位年轻俊美,看似无牵无挂的来自罗马的李必达,因为李必达平日里根本没谈过他的政治取向,就像个最标准最合格的幕僚或将军,又加上他的异邦归化公民身份,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李必达是个“水很浅”的角色。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大大的错了,之前跳跃的画面,换了种拼接镶嵌的模式,又在他脑海里飞速地掠过。

    其实早在他们初遇时,另外位财务官李必达就借着凯撒的口,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过这人城府很深,先把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蒙蔽了他,而后肯定私下买通了那名占卜官,故意“打草惊蛇”,让他处在高度的惶惶之中,于是让自己专心而热忱地期盼着凯撒的调令起来。接着,李必达这人又借着采购军队用盐的事务,把我的怀疑对象成功地误导到平民党的阿庇斯身上,他继续上下其手,始终瞒过了所有人,在幕后阴险地操控整个局势,在授勋仪式上那个米卢与塔古斯不过是明面上的棋,来加大对我的刺激的,让我更坐实对阿庇斯的疑惧,迁走了营地,即便不迁,也会让我因猜忌的心理,导致信息来源的闭塞化。但更厉害的是:这人居然“伪造”了凯撒的信件!

    但他“伪造”的。只单单是我那份。其余的三份都是真的。现在答案都揭晓了。其他三份凯撒的信件内容都是一致的:我去意大利伽,李必达回罗马。只有我的是:我和李必达一起回罗马,协助凯撒的竞选。

    谁叫我因为之前被吓怕了,遇到这个消息,便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失去了审辩的冷静,也没有和阿庇斯等人公开过信件细节(因为他的疑惧),就这样被李必达这个小人给“绑架”出了军营。不,是他主动出去的。

    下面的戏剧情节,我已经自己都安排好了——凯撒在西班牙的临时财务官帕平纳,在与李必达乌斯中途分手后,在去意大利伽城的路中,被蛮族或马匪杀害,尸体被扔在荒林之间,这点主持军团的所有人都能“作证”。

    这时,他看到,旁边举着火把读手令的骑兵面相有些熟悉,是种让人害怕的熟悉。他颤颤地转身,看着那矮壮的骑兵。没错,李必达之前在与他面谈时,必然把这位给隐藏起来了,没错,这家伙好像是以前塞脱乌里斯属下最得力的土木高手,北西班牙的奥斯卡城就是这位的手笔,他记起来了!

    而与帕平纳对望的波普,厚厚的嘴唇也翘起来了,看得出他在快意地笑,一种把帕平纳当成死人的笑,在火焰的晃动下格外刺眼的笑。

    当李必达的ala骑兵都停下脚步,眼睁睁纳罕地看着帕平纳财务官尖叫声,自马车上仓皇跃下,不顾自己的扈从,往密林小路里毫无目的狂奔的图景。

    “这是怎么回事。”猫头鹰背上的李必达讶异地说到,随后指着马车边的波普问到。

    “不太清楚,我只是问这位财务官阁下需要不需要去意大利伽城的护卫人手。”

    “混蛋,一定是你在宣读我手令时口齿不清造成了帕平纳阁下的误会,你随我来,去把财务官阁下给追回来。要知道,现在时节还不算太平,战争刚刚结束,满地是流民、马匪与盗墓贼。”李必达很快就吆喝声,让其余的骑兵打着火把,保护好马车,随后和波普一起,朝帕平纳消失的密林里追去。

    但李必达在后面喊得越急,追得越紧,帕平纳就越是哀嚎着跑得越快,树枝和荆棘划烂了他的衣物,出发前他精心打理好的,现在全完了,黑夜的落叶和树根不断地绊倒他,流了多少的血,他也无暇顾及了,只知道继续爬起来,寻找不知在何处的前路。

    最终,他停止了狂奔,在一处溪流前停下了脚步,因为对面的树丛里,出现了一群黑影,打首的骑着马,带着披风与铠甲,头上戴着凯尔特式的圆盔,上面赫然竖着鹿角的修饰,手里擎着把锋利的长剑,闪烁着寒光,真得很似炼狱里出来的复仇之鬼。

    帕平纳举着双手,绝望地慢慢跪了下来,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难道真的是独眼大将的幽魂!其实即便不是,他也不愿再无望地跑下去了,他很清楚后面的李必达与波普都想要他的命,那还不如死在塞脱乌里斯的鬼魂剑下,也算了却了桩心愿。

    但跪下的他很快就发觉对面的那位鹿角武士姿态不对,塞脱乌里斯从来不是左撇子,但这位确确实实是用左手举剑的,难道冥府就相当于人世的镜子,一切都是反着来的?那武士哈哈笑起来,竖起了右手,帕平纳看到他那只手只剩两个指头。

    这边,李必达与波普也纵马来到他的身后,很轻快地跃下了马背,“稍微介绍你们相识下,他不过是卢西塔尼亚的一介马匪,名叫无指的康巴诺。是的,凯撒的信件就是他截获的,并且在其间做了手脚,动机也很充分——他觊觎了你的钱财和机密,在你赴任的途中杀害了你,随后他会把你的脑袋送到军团营地,坐实这件事。”

    当知道对面那家伙只是个马匪后,从容赴死难的帕平纳回头对站在树影里解释这一切的李必达哀叫道:“亲爱的李必达乌斯,您不能这样对我。要知道,我手里可是有很多宝贝般的信札,只要你我合作,我们甚至能并肩成为某年的执政官。”

    “别傻了,你以为凯撒和我,是那种认为掌握了对方的某些秽闻,就能让对方屈服你的蠢材?你的这些东西,只会让凯撒成为标靶而已。”李必达冷冷地回答。

    “可是我死后,罗马一定会怀疑是你下的黑手!”帕平纳还未绝望,他把那装满秘密的书信盒死死抱着,对着它嚎啕起来。

    “那又如何,罗马贵族只会害怕你这样的掮客掌握他们的秘密,难道还会害怕一个只要两根手指的马匪掌握他们的秘密?相信我帕平纳——你今晚莫名死在绿林马匪的手里,对所有的贵族来说,只会是好事——他们得到这个消息,也许会举办一场秘密的私人宴会,来庆祝你的死亡。而我,做善事却从来不留名。”李必达说完,就朝波普递了个眼色,会意的波普便举起了把铁锤......(未完待续。。)

第33章 返航(上)

    “你们听见号声,所有人大喊一声,城墙就会倒塌。”——《圣经.旧约.约书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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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不能杀我,李必达乌斯你是凯撒的财务官,而我也是,你没有权力。”帕平纳扭过头来,脸上全是滚滚的汗水。

    “你说临时财务官?放心,我俩的职衔都不是元老院正式任命的,所以我杀你的权力不在职衔上,而只在——我需要除掉你。”李必达说完,对着举着铁锤步步靠近的波普提醒,“告诉这位帕平纳,咱们处死他的理由。”

    这会儿,溪水那边的康巴诺也下了马,旁边两个喽啰把米提油和酒水往康巴诺左手的剑上一洒,并点上了火,那把剑立刻燃烧起来,照亮了幽暗深邃的密林和溪水。

    波普的脸面被这火重新照亮,举着铁锤的他情绪有些激动,但说话却很清晰稳定:“可以,我告诉你帕平纳,你现在还未解除罗马城邦公敌的身份,享受不到公民的待遇,你的身份还是十年前的叛军成员,而且还是个弑主求荣的货色,我身为塞脱乌里斯将军的属下,有报复血仇的义务责任,帕平纳——我想你应该清楚,军团是如何对忤逆犯上的成员处刑的,当年的西庇阿对叛乱兵士就行驶过这种刑罚。”

    这话惊得帕平纳魂不附体,他才想起来波普为什么会举着把铁锤,泪水和鼻涕交织而下。他咧着嘴抬着胳膊。哀叫道:“请我给体面点痛快点的死亡。军人式的死亡。”还未等波普回答,这个胖老头猛然跃起,嚎叫一声,自怀里掏出把匕首,笔直地朝波普刺来。

    波普微微一闪,抡起锤子就是一道,帕平纳的下颚几乎瞬间被打飞,藏在衣物的书信盒里的信札像雪片般四散飞舞。匕首直接被激荡到了溪水里,他侧着身子倒在落叶堆里,满脸是血,但还在本能地往人群的缝隙里爬行。几个马匪喽啰踩着水过来,笑着把帕平纳的头发狠狠揪住,把他的双手反剪,按着脊梁,迫使血流满面的他跪下,面对波普跪下。

    波普掏出几根黑油油颜色的长钉,抛给了一个喽啰。这时帕平纳虽然牙齿大部分被打飞,但还是在嘴里混着血、泪水和鼻涕。朝波普发出乞求的声音,但对方对他的哀情无动于衷,喽啰把他背朝上摁在地上,分别摁住双手双脚,还有头颅与脖子,波普慢慢蹲下,而后帕平纳发出了第一下凄厉的叫声,双臂就像痉挛般,因为波普用铁锤和长钉,把他的左手给钉穿了,牢牢钉在地上,波普干这事时异常冷静,就像在打一个木桩那般,叮叮当当,有条不紊。

    而后就是右手,再接下来是两只腿,波普一边砸击着,一边把其余的长钉含在嘴里,务必追求把帕平纳阁下给钉好钉牢钉稳当......

    良久,帕平纳不再叫喊了,很多根长钉扎穿他的手脚,他就像一个兽皮标本,死死地以奇怪的姿态铺平在地面上,只剩被贯穿的伤口还在汩汩渗着血水,波普这才起身,擦了下额头上的微汗,就像欣赏个艺术品那样,两名会意的喽啰,将一块软木垫,搁在帕平纳的脖子下面,这才将一个鹿角神像,摆在帕平纳失去元气的双眼前。

    “可以了。”波普长吁口气,随即捻好一根极长的长钉,放在帕平纳柔软而多肉的脖子上,瞄准好后,深吸一口气,手里的铁锤沉沉地砸下,一下,又一下,血花溅在他的脸上,直到把他的眼睛给糊住,直到他确认他敲打的只是具已死的尸体,他才停止了敲打,把铁锤一扔,看着帕平纳惨死的尸体,心中的百感交集,先是咧着嘴笑起来,紧接着就流下了复杂的泪水。

    帕平纳断气了不少时间后,康巴诺举着燃火的剑,上前将他的首级割下,提在手里,在李必达的眼前晃悠着,李必达皱着眉头,只闻到了股血腥与焦糊混在一起的味道,“过几日后,把脑袋扔到军团合营里去。”

    随后,李必达问康巴诺,你为这桩凶杀负责,心中害怕不害怕。

    “杀死这家伙,刚好能增加我无指的康巴诺的赫赫恶名,求之不得。”

    “万一莽夫和阿庇斯来追剿你,怎么办?”

    “我本就是个马匪,有马匪不会被追剿的吗?而且我记住了你的方案,敌人来攻打我时我就退却,敌人扎营时我就袭扰,敌人疲倦时我就攻击,敌人离去时我就追杀,也许几年后,我就会成为卢西塔尼亚,不,整个伊伯利亚南部最享有威名的马匪。”康巴诺扬起豁掉的手掌,得意非凡。

    李必达点点头,说:“没关系,其实莽夫与阿庇斯现在对你不会感兴趣,最多一年后这两个军团包括我的辅兵军团,会有更广阔的纵横区域要去。至于你,是我安插在这儿的一根楔子,我会资助你,还会时不时把外面世界的要紧情报传达给你,但你要有自知之明,不然我早晚会亲自剿灭掉你。”说完,李必达走到了帕平纳的尸体前,慢慢地拾起了四处散落的信札,这里面可都是显贵们最紧要的黑秘密,当年罗马内战时,几乎每个显贵家族都有人或因公(公敌)或因私(家族内部分支互相倾轧)等各种缘由,逃往西班牙避祸,他们和罗马城公私间的书信来往,都被帕平纳细心地收集起来(他当时是塞脱乌里斯的机要幕僚),最后成为他手里的秘密武器。

    看到这个情景,康巴诺激动不已,没错他只是个马匪,但即便是他,也知道这些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大,只要手握这种东西,金钱就会像泉水般涌出不绝。

    但下面的景象,又让康巴诺惊骇了,李必达将这些信札随意浏览了下,就堆在一起,从他的手里取过还在燃烧的剑,插入了信札堆里,很快那堆最要命的机密,就在红与黑色的火焰浓烟里,化为了乌有。

    “你,你,你疯了!”康巴诺忍不住大喊起来。

    谁想李必达很淡然地用脚尖拨拉着信札的已无法辨识的残骸,说“希望把这些东西带回罗马的才是疯子,这些疯子的下场,就和帕平纳一样。”说完,他掏出一卷手令,“其实我杀死帕平纳,是得到凯撒阁下的默许的。”(未完待续。。)

第33章 返航(中)

    其实李必达这点并没说谎,虽然他在卢西塔尼亚远征以来,一贯的表现就是胆大妄为听宣不听调,还被驱逐了迪克曼门,但杀帕平纳这件事他事先就稍稍探询过凯撒的口风,当然他所说的理由丝毫没有关涉到自己的利益:听说您看中帕平纳,是因为他熟知西班牙的地理掌故,以及掌握了许多显贵的黑材料,但就他以前叛逆的表现来看,我们是否能很好地掌控此君?且我个人以为,若其真的解除公敌身份,回到罗马城去的话,一旦庞培或其他元老对其利诱的话,对我们反而对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此事望总督阁下仔细掂量。

    结果凯撒的回信很简洁:我要竞选执政官,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混乱、猜忌,若帕平纳无法掌握,可全权委托你,在适当时机以非常手段处理之。

    这就注定了帕平纳的下场,七窍流血,长钉贯体,身首分离。

    而他的秘密武器,身为一名成熟睿智政客的尤利乌斯.凯撒,是根本不屑也不会去利用的,免得玩火**。

    加地斯港,李必达的私人船只“卡拉比娅”号,在运载了合适的人员与给养后,杨帆再度朝着萨丁尼亚岛的方向启航——李必达叫哈巴鲁卡先行一步,前往萨丁尼亚去找小寡妇尤莉亚,来协调好之前他离开时就和尤莉亚约定好的事项。

    当然,在加地斯的邮驿里,李必达出发前整理了下之前累积起来的私人信件,让他百味交杂的是:除去凯撒外。尤莉亚、波蒂。甚至远在小亚优伯特尼亚的阿狄安娜。都给他写了不少的书信,当然阿狄安娜的书信大概自他从萨丁尼亚岛出发时就寄出了,差不多半年才抵达加地斯,险些又擦肩而过。

    尤莉亚的书信很简洁,在问候他的健康后,就祝愿努马王和战神李乌斯的英灵庇佑他,在战场上不被敌人的刀剑伤害,随即就说奥菲勒努庄园的产业在您的投资和协助下。越来越有起色,自己也安心遵循您的教导,致力于作物的养殖和栽培,果然自从上次小麦风暴后,萨丁尼亚岛的庄园主们大发一笔,而供应商们则悉数破产,故而她在商行及时投资、放贷、兼并,获利颇丰;而后今年奥菲勒努的产出,也赚取了一大笔钱财,光是蜗牛与蜂蜜这两项。就有五六万塞斯退斯的利润入账。结尾,尤莉亚很客气地说。若李必达愿稍在萨丁尼亚逗留,她会尽地主之谊,另外您出发前交待我的事情,我正在全力运作,现在已打下良好的基盘。

    而波蒂的信,就没那么多公事公办的色彩了,大多是些炉灶边的琐事,让李必达心中突然温暖起来,她最近和老兵的妻子们又学会了出博彩游戏,闲暇时间她会组织这些女人在一起娱乐——纺织、闲谈、博彩,一起随份子周济生活困难者,现在还让其中识字的女人,教导大家亲手给丈夫们写信,使得老兵们的后院安稳起来,波蒂这封信也是她自己写的,虽然字体歪斜,语法错误颇多,但终究能看懂大概的意思了:家中的孩子一切安好,我与范伦玎娜的母亲有过书信来往,待到你回来,就可以安排帕鲁玛与这孩子间的定亲仪式了,这门亲事我很满意,是遂我当初的心愿了——小鸽子应该找个坚强朴实的普通女孩。

    阿狄安娜的信里,还称呼李必达为卡拉比斯,后面还标注了个“双耳陶罐”的字样,傲慢不逊里似乎还暗示着自己和他关系是不一般的,这个称谓是属于他俩间共同的秘密。身为优伯特尼亚的女王陛下,阿狄安娜在信里大谈其治国方略,是如何经营特产盐湖的,又是如何和犹太商会合作增殖国库的,包括在皇家牧场改良马种,组建小规模骑兵这种事情她都列观信中,好像在向“卡拉比斯”炫耀,也像在为他鼓劲,“我相信,我在东方的王座上,会等到再次与你并肩作战的那一天。”这是阿狄安娜的原话,另外阿狄安娜还不无恶意地宣称,自从李必达离开后,周围小王国渴望与她联姻的邀请数不胜数,“但我可不会交出优伯特尼亚镶满钻石的冠冕,让那些近似白痴但野心却极大的王公们占了便宜”,不过为了解决某些难言的苦渴,她也在考虑是否豢养男宠,因为这是东方王公或贵妇通行的法则,连丑闻都算不上。

    “豢养男宠可以,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必请示远方的我了,但替我保管好冠冕,当然还有养育子嗣的田地,因为我早晚会来收割你的麦田的。”这是李必达更加充满恶意和粗鲁的回信内容,他甚至能想象到阿狄安娜这小娘看到回信那羞愤的表情。

    唉,最后居然还有克拉苏的信,让李必达虎躯一震,克拉苏在信里很得意地说凯撒的声望已经足够,而你之前的表现也足以让我放心,我的计划是先把凯撒送上执政官的位子,接着就扶持你当上低级财务官,虽然职衔很低,但绝对是正式而非编外,也有一定的实权,然后你就安心在某个行省混任期和资历,做点实在的事业,或者继续参与共和国的对外战争立下功勋,待到你三十岁后,我帮助你一飞冲天。还有,在卢西塔尼亚战争里我儿子因你获救的恩德,我就不再用客套文字来表示感激了,只需要兑现诺言——那就是将萨丁尼亚和伊特鲁尼亚我所有的商会和基金的统摄权交给你,自由扩展我们的事业,我信任你。

    行,有克拉苏的金钱,还有路库拉斯的析产,外加凯撒的运势,我李必达在这个世界上扬名立万的时机就要到来了!

    当炎炎夏日刚刚结束时,萨丁尼亚岛的港口处,自“卡拉比娅”号上踱下甲板的李必达,就在栈桥尽头看到了坐在一种名叫canathrum特制的轻型轿辇上的尤莉亚,这种canathrum出自希腊,本是祭典时节供贞女或童子游行所坐,上面有怪兽花纹与宗教图案,现在多为贵妇正式出行所用。

    “你现在是李必达乌斯家族的男子,要走在canathrum的前面步行,还有穿上我之前给你的托加长袍。”canathrum的尤莉亚说到,“去拉科尼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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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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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介绍: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来的却并不都是罗马想要的。 斗兽场是小的罗马,罗马是大的斗兽场。 他,李必达,不过是个精通语言学的普通大学生,却有幸穿越到了彼时,罗马建城678年,耶稣诞辰前66年,但他没有成为显贵,因为不可能;没有成为所谓发明家,因为不可能;他最初的身份,就是个军队奴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身份,自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冒险生涯。 凯撒、庞培、西塞罗、克拉苏、安东尼、屋大维、米特拉达梯不再是呆滞的蜡像。 百夫长、商贩、拍卖人、修辞学家、女奴、祭司、娼妓不再是死板的文字。 本都王女、贵族遗孀、亚马逊女王、埃及艳后不再是桃色的梦想。 奴隶、自由奴、有产公民、骑士、度支官、军事护民官、骑兵长官、元老......狄克推多,这条铺满骸骨、头颅的道路走下来,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独一无二的奥古斯都?奥古斯都之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奥古斯都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