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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幸运的苏拉     奥古斯都之路txt下载     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章 Peculium(下)

    “卡拉比斯,你这么做就有些过分。”德米特留斯半是气恼半是威胁地说道,“八百塔伦特算不得什么,但在普来玛宴会上交割,会让主人与我成为罗马城的笑柄,凭你现在的力量,能和庞培对抗?”

    卡拉比斯笑起来,说:“你只是个奴隶罢了,难道主人间的交谈,会咨询你的意见?你只负责办事而已。不要以为你和我相同,德米特留斯。”

    “你也要替你的家人想想吧!”

    “别想碰我的家人,犹太佬。你也不要以为家人是我的软肋,你上次已经图谋害过他们一次了,最终是我杀死了喀提林,你的命都是我饶恕的,如果我现在对你失去耐心,在这所神殿前就完全可以把你给杀死,你的价钱我完全赔得起。”卡拉比斯拍了下腰间的水滴形匕首,说到,“你最好乞求神让我的家人平平安安,否则不管是否与你有关,我都会先除掉你的主人,再把你钉上十字架,让你血流干而死。”

    “别傻了,卡拉比斯!你很聪明很有能力,这我承认,但你不会妥协,为什么我们不联手呢?这样罗马城不会有我们的对手存在,我们还像以前在小亚那样团结相爱,你、我还有阿狄安娜,还有波蒂。”德米特留斯伸手劝解到。

    “可笑,虽然我以前当过奴隶,但我现在是不会和一个出卖旧主的奴隶联手的。普来玛宴会的事情,我倒可以考虑,但八百塔伦特的买剑钱。一个阿司也不能少。德米特留斯。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主人不过是个虚荣家罢了。他派你到罗马城来满世界花钱,不过就是为了个大凯旋式,全罗马城搭起观棚、舞台、餐桌,街道上挤满了人群,满是鲜花和灯笼,你主人骑着白马,沉浸在他人生巅峰的辉煌当中,但两天后所有临时搭建的东西都会被拆毁。满街的垃圾也会随风飘散,你主人耗尽财富,被元老院戏耍,得到个虚幻的荣耀。然后呢,他会无所事事,虚掷光阴,过得不会比路库拉斯更加有意义。”

    听到卡拉比斯切中要害的挖苦,德米特留斯强作镇静,“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但主人是罗马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人。有十个军团愿意追随他的旗帜而战,这种荣耀可不是虚幻。”

    结果卡拉比斯上前。给德米特留斯正了下围领,“其实,我是不会忘记来罗马城时,你给我的资助和忠告。但你走的路错了,你所谓的荣华和权力不过是依附在庞培身上的幻影,而我——我会一步步踏实地走上来,我才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军团?我也会拥有,说不定哪天你主人的军团,也会在我的麾下接受指挥。不要说旧情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亏欠波蒂一个人的,其余的人都变了,你,我,还有阿狄安娜。”说完,卡拉比斯给了德米特留斯一个拥抱,“不妨继续等十年光阴,再看尘埃的落定。再会,曾经的朋友。”

    说完,卡拉比斯推开德米特留斯,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犹太神殿。

    这时,夕阳下的元老院集会处,即协和神殿里达成了针对庞培请求的决议:

    允许在一年后举行庞培的大凯旋式,而十三军团在路库拉斯力争下,也能在两年后举行一场小凯旋式;

    但庞培提出的竞选大凯旋式同年的罗马执政官的请求,元老院兹认为,如果庞培进行凯旋式,则不可以去卡皮托儿山登记为候选人,因为竞选和凯旋式时间冲突,庞培可在两者中选择其一;

    庞培必须将米特拉达梯战争所得财富,接受罗马监察团审核后,把其中七成交纳国库,其余三成用于对兵士的赏赐,维纳斯大神庙的建设及大凯旋式的费用;

    一旦抵达布林迪西港口,登上意大利的陆地,庞培须就地解散其所属的十个军团,单骑进入罗马城;

    东方战争里,庞培军团兵士的退伍安置田地和退休金方面的议案,从长计议,暂时搁置不论;

    庞培在东方,对一系列附庸王国的安置方案,元老院持基本认可的态度。

    三日后,就在普来玛别墅宴会前两日,克拉苏笑吟吟地坐在灶神庙的会客前厅,他特意要在此处及此时,与卡拉比斯相会,这个罗马城的金钱元首,压根没提六千塔伦特的事情,比卡拉比斯想象的要豁达多了,毕竟克拉苏是个对政局较为敏感的人,他听到元老院下达的对庞培的决议后,立刻自坎佩尼亚回到罗马城。

    “六千塔伦特我也不关心,卡拉比斯你的力量毕竟无法与庞培相比,阻止不了的。而且就现在而言,这六千塔伦特是假的反倒更好,对那个自吹自擂的庞培更加不利,因为那个什么本都王妃,居然把这些铁块交到了他的手里,够让监察团忙乎了。”克拉苏的鱼尾纹都要荡漾起来,“我很快就能把庞培的财力打回原形,做的不错,卡拉比斯。”然后他掖了下托加长袍,便对着旁边静静站立的贞女李希莉娅咳嗽了声。

    “卡拉比斯,你去过萨丁尼亚岛了?”李希莉娅突然发问。

    听到贞女如此问,卡拉比斯就把情形描述了下,克拉苏与李希莉娅都笑起来,“你知道吗?那个尤莉亚投资海事保险,又失败了,现在她的债务是四十塔伦特。”

    原来,李必达乌斯家族的小寡妇尤莉亚,在他和布鲁图走后,不听哈巴鲁卡的苦劝,执拗模仿起以前的老加图搞海事贸易保险,这种行为和卡拉比斯穿越前的“传销”有些神似——尤莉亚把卡拉比斯送他的两万第纳尔,再加上变卖仅剩的田地所得,一起五万第纳尔银币,分散着借给其他商贾,再强求这些商贾发展更多的下线,大家最后集资拼凑起一支船队,而后她就让哈巴鲁卡参加船队,把债权变为货物所有权,一旦把船只上的货物远航成功,抛售完货物,就大赚特赚,起码能赚到四五倍的利润。

    但呆头呆脑的小寡妇忘记了,以前老加图的货物权,是铺到各艘船只的,也就是说每艘船他都会买一份货物,这样能最大限度分散风险(那时船只沉没、搁浅或被劫是家常便饭)。尤莉亚却把资产全投在一艘船的奢侈品上,结果那艘船偏偏在去阿非利加的途中,沉了。

    血本无归!

    “唉?”小寡妇啊,你这是用绳命在不断破产啊!(未完待续。。)

第14章 卡拉比斯的执拗(上)

    “所以,我做演讲时就像播种那样散播各种观点,以便无论什么庄稼长出来都能有所收获。”——小普林尼《书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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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们叫我去救尤莉亚?”卡拉比斯觉得克拉苏和李希莉娅老在这件事情上打转,绝不是心血来潮的。

    “没错,你得知道埃米利氏族可是努马王的后代,而李必达乌斯又是其中的望族。但现在它没落了,尤莉亚甚至还亲自参与到贸易和贷款的行业中去,这让这个古老家族的名誉遭到了很大的玷污。”克拉苏洋洋得意地说,“罗马建城数百年了,你真的以为古老家族都是一脉相承的?错,很多家族对外挂个荣耀的名号,其实内里早就改弦更张了,奴隶、管家、旁支鸠占鹊巢的多得是,哪怕是那个布鲁图家族——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卡拉比斯。”

    “不是很明白。”其实卡拉比斯很明白,克拉苏与李希莉娅的意思,就是让他“乘人之危”,以帮助尤莉亚的名义,强逼尤莉亚和他结婚,顺便夺取李必达的名号。但他对那个死倔的小寡妇还没足够的好感,而且他也没办法向波蒂交待。

    “这是宿命,而且卡拉比斯你应该知道,你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真正的婚姻,这对任何个想在罗马城里立足攀升的男子都是很必要的。”李希莉娅的话语也很恳切,她没在克拉苏面前提及“高乃留斯”的传说。但个中之意卡拉比斯全都晓得。

    当卡拉比斯还准备打马虎眼时。克拉苏发话了。带着绝对的要求,“我不想说得更直接了——在普来玛的晚宴后,就去萨丁尼亚岛,不管用什么办法,偿清尤莉亚的债务,这对你很容易,把奥菲勒努庄园和尤莉亚一起拿到手,随后继承李必达的名字。你就是凯撒远征军团的副将,凯旋回来我就把伊特鲁尼亚、萨丁尼亚的产业全委托给你,你该知道其中的利害。”

    “可是我有婚姻了。”

    “你别开玩笑了!那个叫波蒂的女奴?她不过是为你生孩子的工具,也好,将来尤莉亚可以考虑抚养你和她的一儿一女。”克拉苏的话语里带着恼怒和不满。

    “也许她之前当过女奴,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认为我现在有娶两个妻子的必要。”卡拉比斯脸上虽然流汗,但依旧坚持。

    “荒唐,什么两个妻子!卡拉比斯,我不想和你多啰嗦。你这是在侮辱我明白吗?我当年失去兄长后,就娶了丧夫的嫂子。并把兄长的子女视如己出,一并抚养,因为他们都是familia成员,现在尤莉亚也会和你组成崭新的familia,你们的家族和氏名会在罗马政坛上代代相传,而那个不过是个女奴出身的,她有什么资格?你这是在毁灭自己,卡拉比斯!”克拉苏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猛地一拍,从圈椅上站起来,气喘吁吁。

    倒是李希莉娅在一边,听到卡拉比斯的执拗,反倒脸色有些复杂起来,她对克拉苏使了两个眼色,克拉苏便又坐下来,语气稍微缓和些,“听着,我现在需要你,因为我儿子小克拉苏也会随军远征卢西塔尼亚,你得事事协助他,我原谅你的冒失和唐突,并愿意继续资助你的事业,但你得去化解尤莉亚的债务危机,立刻!”

    卡拉比斯依旧执拗说,他可以帮助尤莉亚,但不能够有任何额外的附加条件,克拉苏懒得和他多说,直接背对着他摆手,意思是这件事尽快去办就行。

    走出灶神庙的卡拉比斯心情万分郁结,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分裂了,在小亚当他在阿狄安娜面前时,这个米特拉家族雄心勃勃而又古灵精怪的后裔小娘,燃起了他野心和斗志;但当他回到罗马城,在波蒂与子女前时,他又变得无欲无求,只想默默守护好这个家庭来。

    他不敢说,哪个自己是对的,抑或哪个是错的。但他不信宿命时,就显得在这个世界里是个异类,就算是聪明无比的阿狄安娜,还不是对那个麦田的梦境深信不疑——其实按现在心理学的解释,她不过是在刚登上王位,加上和自己有枕席之欢,所产生的潜意识幻想罢了。

    然而,若要改变这个世界,又谈何容易,把所有的因果都用梦境来解释,更能被眼前这个世界所接受。

    “卡拉比斯阁下。”廊柱边,小泽诺红着脸扶着雕刻精美的柱子,对卡拉比斯轻声肯定,“刚才的话语我听到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但这就是众神赐予你的宿命,有时候接受宿命比反抗它,需要更大的勇气。”

    卡拉比斯苦笑了下,摸了摸泽诺的头顶,便朝着裘可拉大街公寓走去。

    当他打开房门时,波蒂正躺在卧榻上还未入睡,旁边是熟睡过去的乳娘,还有放着小利奥与小科琳娜的摇床——小鸽子帕鲁玛在露台的摇床上睡得真酣,一切都很安静,“在看什么?”卡拉比斯从有些慌张的波蒂手里,取过她刚才观看的那块蜡板,上面不过是些歪歪斜斜的字母与数字。

    波蒂把薄毯子掩在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在跟着小鸽子的作业,学些常见的文字罢了,有时候我也要过问些家庭开支问题。”顿了顿,她突然哭起来,“对不起,我曾经觉得,卡拉比斯你是远方来到我身边的神,给我太多的宠爱和愉悦,但有时候我又觉得离你太远太远,但你得相信,我是真心实意为你生下儿子和女儿的,我很快乐,很快乐......对不起,我并不想哭泣的,我只是时不时在笨拙地幻想,好了,忘了这块可笑的蜡板,和我愚蠢的行为。”

    “为什么要忘记?你得相信我,波蒂。灶神庙的贞女对我说,接受宿命需要更大的勇气,我可不这么认为,见他的鬼去——我想好了,不和克拉苏硬着对抗,我先跑去卢西塔尼亚躲风头,波蒂你安心抚养孩子们,一切都会好的。”

    波蒂搂住他的脖子,“怎么和克拉苏有关系?不是阿狄安娜阁下嘛。”

    “事关萨丁尼亚岛的一个落魄的贵族遗孀,我在宴会后得出发去哪。”卡拉比斯轻轻摸着波蒂浓密粗硬的卷发,说到,随后他安慰波蒂,“阿狄安娜,我绝对不可能和她结婚的,波蒂你可是有嫁妆的——那个家神的壁龛,还有一百枚德拉克马。”

    这话一下子把波蒂说的破涕为笑起来。“别逗我了。”(未完待续。。)

第14章 卡拉比斯的执拗(中)

    普来玛的晚宴是开放式的,整个人工湖都竖起了如星星般璀璨的灯火,路库拉斯、马可斯两兄弟很长时间都淡出了罗马城政坛的视野,这次是他们“火力全开”的高调复出,整个林荫与大餐厅都拥满了显贵男女,很多人在湖面上泛着雕刻精美的小舟滥饮,自东方购买来的身着丝绸的高等奴隶被多慕蒳领来,演奏竖琴、笛子,并婆娑起舞,至于凯利则带着另外帮人,手持铜勾,站在湖边,因为不断有人会因沉醉跌入水里,这时候铜勾就派上用场了。

    很多贵妇名媛争奇斗艳,她们都盯上了已休弃妻子的金枪鱼,当然也包括他的财产,但她们莺歌燕语,绕遍整个别墅,却找不到凯旋将军的身影,只看到独立书斋前立着表情严肃的武装奴仆,也唯有望而怯步了。

    书斋的落地香橼木书柜前,路库拉斯穿着露肩的托加长袍,手持奥拓利库斯,与表情欢愉的克拉苏,和背着脸的凯撒站在一起,普林西娅优雅地斜靠在榻上,卡拉比斯叉着手站在窗户前,书斋入口处则是面带恭谦微笑的德米特留斯。

    “你主人为了大凯旋式,不惜丢弃军人的名誉,花费金钱来向我私相授受吗?”路库拉斯笑着说道,明显很是快意。

    “是的,还得感谢您与卡拉比斯的大度,没有在公开宴会上进行这把宝剑的交割,金钱方面我已办妥了。”德米特留斯面对对方的嘲笑,没有任何的反击言论,他现在不想也不能逆路库拉斯的面子。这就是游戏规则。他十分明白。

    “庞培马上就要不行了。按照你的惯例,是否又要因为前途问题,改投他人呢?”路库拉斯也没有忘记昔日犹太佬的叛变。

    “不,大将阁下是值得我终生效力的主人。”德米特留斯回答得很干脆。

    路库拉斯冷笑了下,便把佩剑交给了犹太佬,随后补充了句:“我听闻你主人在小亚征战时,得了可怕的下血病?”看到犹太佬点头后,路库拉斯便说:“我的后厨里有种叫果子狸的东西。可以治疗这种病,等到你主人回到罗马城后,不妨叫他派人来找我。另外,如果在凯旋式上缺紫袍的话,也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普来玛别墅里有处房间,里面挂的全是腓尼基紫长袍,有一百件之多,随时可以借出去。虽然你主人在之前清剿海盗时,就借过我几百塔伦特没还。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债务信用的。”

    德米特留斯保持了种冷淡的感激,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带着佩剑,狼狈地告辞离去了。

    看到对方的背影,路库拉斯觉得长久郁结的胸气疏散了不少,他和克拉苏不由得笑了起来,便拍起了巴掌,“各位,尽情地参加宴会吧!”而后他来到卡拉比斯前,悄声询问:“你女人波蒂来了没有?”

    “我带她来见识场面了,但她没入正席,和多慕蒳在一起。”

    路库拉斯便把卡拉比斯的肩膀一拍:“和我走在一起出去,我会向与会的所有人介绍你,介绍你的杰出战斗业绩,让全罗马都见识来自小亚细亚的英雄。”

    当庇主与卡拉比斯离去一会儿后,波蒂垂着脑袋,很局促地站在了书斋的一隅,对面的克拉苏转过头来,没表情的金鱼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由让波蒂手都颤栗了下,随后克拉苏点点头,示意波蒂可以靠前些,旁边妖艳的普林西娅笑了起来,给克拉苏端上一杯酒水,而凯撒则仰着头,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踱了出去......

    “你知道你们现在是姘居关系吗?”克拉苏让普林西娅剔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问起着波蒂。

    波蒂点点头。

    “说起美丽的女奴,似乎勾起了我年轻时的回忆。”克拉苏呷了口葡萄酒,便把金杯摆在了小几上,“我的父亲和哥哥,都在当年的动乱里,死在马略与秦纳这两个暴徒的手里,我遭到了通缉,和三名朋友,十名随从奴仆,逃到了西班牙的一个靠海的山洞里,那儿的领主匿藏了我,而后又看到我和朋友正值年轻力壮的年龄,便送了两名苗条漂亮的西班牙女奴来山洞,供我们欢娱之用。”然后他盯住波蒂,“说实话,我很迷恋那两个女奴的奔放、热情和完美的**,我和朋友们共同享用了她俩很长时间,迄今我还有些恋恋不忘——但我知道,我身上流的是罗马贵族的血液,一旦局势平稳下来,我就离开了她们,心无旁骛地娶了大哥的妻子,这叫familia,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

    波蒂很害怕眼前的克拉苏,点点头,又摇摇头。

    “亲爱的克拉苏阁下,你和她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依我看这种女奴和托斯卡纳街道上的风尘女子没什么不同,她们不断地以媚骨来引诱男人为她付出,又对男人耗尽心血的馈赠全摆出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来挖空天下的男子,今天要兔子之类的宠物,明天就得要漂亮首饰,然后就是昂贵的家具、公寓,现在居然还占据了卡拉比斯女主人的位子。”普林西娅附在克拉苏的后背,眼睛盯着不安的波蒂说到,“这下好了,这个女人大概自以为替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就功德圆满了,就能和其他罗马女人平起平坐了。”

    克拉苏有些不悦地摆摆手,恐吓到:“子女毕竟都是卡拉比斯的骨血,不用计较。喂,女人,卡拉比斯需要的是一门相当的婚姻,他现在是带着金指环的新贵骑士,女方人选我也替他决定好了,只要有了这个婚姻,卡拉比斯就能风生水起。至于你女人,你的待遇肯定比我遇到的那两个女奴要强的多,你的儿子与女儿的地位也会得到familia的承认,甚至我可以考虑现在就让他俩和贵族门楣的孩子结亲,你将来死后,也可以进入卡拉比斯familia拥有的墓园。”

    “你真幸运,出身女奴的人,我都很诧异像克拉苏阁下这样的人物,居然会对你宽容到这种地步,可见他对你男人欣赏到何种程度了?”普林西娅说到此,不由得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

    “两位是在等我的回答吗?”波蒂这时,轻轻地说到。(未完待续。。)

第14章 卡拉比斯的执拗(下)

    波蒂定了下神,说:“是的,卡拉比斯是我的男人,是用剑和拳头保护过我的男人,他也曾哄我说,我是带着嫁妆和他走到一起的。”随后波蒂笑了笑,“但我是知道的,不用你们说,我终究不会是他的妻子,这座城市里男人可以成为公民、骑士、贵族,但女人永远不能,我只要能在他的灶台边,为他准备餐饭,哺育孩子便已足够幸运。血统、财富、智慧我一项也不具备,是该安心接受命运了,恰如我男人所说,有时接受命运比抗拒命运需要更大的勇气。”

    “你需要什么样的命运?”当卡拉比斯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站在书斋门口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特别是普林西娅,吓得手中的酒杯都差点坠落在地上。

    “卡拉比斯,是凯撒偷偷告诉你,这个女人的行踪吧?那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必须得娶萨丁尼亚岛的尤莉亚,而后继续对我和我的儿子效忠,庞培的几个儿子都很优秀,我需要三十年后继续与他的家族抗争,就离不开你的力量,而且按李希莉娅的说法,你和尤莉亚有宿命的联系,对不对。”克拉苏的话语几乎是带着命令式的,随后他指了指普林西娅。

    普林西娅稍微恢复了说话的勇气,对卡拉比斯建议道:“其实有个很好的折衷办法,对你,对波蒂都有好处。那就是你和波蒂间,成立个包租契约。”

    “哦,我很好奇。你说说什么叫包租契约?”卡拉比斯咧着狼般的牙齿。沉声说道。

    “在我们这行里。经常会有这种契约,这种契约可以合理解决波蒂的身份,那就是你花些钱包租她,多少钱多少年都可以,每月你可规定适当的日子,让她登上你的家门,可以为你提供任何服务,床笫、灶台、孩子哺育。其余的日子你就把她安置在别的公寓或别墅里,反正卡拉比斯你现在不缺这些钱。如何,尤莉亚是罗马女子,婚姻关系在她眼里比枕席关系重要得多,她完全能容忍波蒂和孩子,不会介意的。”

    这当儿,波蒂掩面痛哭起来,“要我如何都可以,但我真的不要接受这份契约!这是在玷污我对卡拉比斯的爱,和我对孩子的爱。”

    普林西娅不耐烦地喊到:“蠢女人。这份契约不过是个表面,罗马女人都在乎这个表面。她们可能一年也不会和丈夫做一次爱,但依旧在外面声称夫妻感情的和睦甜美。”这时,卡拉比斯走上前,对普林西娅说:“这种包租契约,是针对妓女的,像你一样的妓女。”

    对方本来流光溢彩的脸,开始扭曲起来,“你说话注意点,别忘记了,你的左耳也是有洞的。”

    “那很好,我决定,让波蒂来包租我,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和男女支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卡拉比斯很平静地回答,便拉着波蒂的手,往书斋外面走去。

    克拉苏雷霆震怒,“卡拉比斯我告诉你个惯例,那就是军团出征前,被任命的副将或军事护民官,要在战神广场对着祭坛和监察官宣誓的,这点我想你是知道的,就算尤利乌斯.凯撒也不可能接受名没有对马尔斯宣誓过的副将,来统率他下属的兵士。仔细想想吧,我的建议,或者普林西娅的建议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毕竟是太年轻?还是我看错你了?”

    当感到卡拉比斯那一瞬间的犹豫时,波蒂急忙拉住了他,两人站在原地,感到由衷的无助感,这时金枪鱼走了进来,“卡拉比斯我的儿子,你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了。”而后他优雅地微笑着,把波蒂的手和卡拉比斯的分开,把女人给很礼貌地牵了过来,随后指着卡拉比斯,对波蒂说:“你看看他,多么年轻,多么英俊,这身骑士披风多么贴身好看。今晚的宴会当中,几乎所有的罗马显贵,都知道他是马可斯与我的养子,我已经析出部分财产给他,他的将来无可限量。亲爱的波蒂,其实你与我是同样的处境,我们一样无法站在剧场舞台之上,但都可以在幕后,默默地给这个年轻人以最大的支持——不要让他轻巧的翅膀,沾染上沉重的顾虑。”然后他轻轻地亲了下波蒂的脸颊,“没人能强逼你做任何事,你和我的儿子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只是希望,将来在圆形剧场看戏剧时,卡拉比斯能坐在前十四排的位子,和你的孩子一起,我相信——即便那时你坐在远隔在后面的位子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也是充满着快乐的。”

    “是的。”波蒂轻轻而坚决地说,“我是卡拉比斯的女人,因为我愿意为他做出牺牲!”

    数日后,波蒂带着孩子搬离了裘可拉公寓,去了阿皮隆,在铺着碎石和马赛克的街道上,小鸽子和范伦玎娜站在一起,用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卡拉比斯,“你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波蒂?”

    “因为我只是个执拗的傻瓜。”卡拉比斯没有多说什么,他牵着阿狄安娜赠给他的帕提亚母马“猫头鹰”(这是纪念那个在小亚殉职的骡子)踽踽独行,走过一个个人烟稠密的街道,小鸽子和范伦玎娜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卡拉比斯你总是有办法的,总是。”

    “别烦我了,你俩现在应该在学校才对。”卡拉比斯漫无目的地牵着马,朝战神广场走去。

    “我们的教师昨天在课堂上被一个贵族冲进来阉割了,因为他诱奸了那贵族的女儿。”

    “现在你该知道罗马城是个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那家伙被阉时你在场吗?”

    “当然在场,他该庆幸昨天我和范伦玎娜没逃学,我俩把他的那话儿捡起来了,希望提莫修能接好,他进诊所时一直在惨叫,我还顺便把他挂袋里的钱币拿出来交了诊费。”

    “干得好,儿子。”

    傍晚祭坛的烟火里,卡拉比斯眯着眼睛,看到爱神庙台阶上,穿着长袍的凯撒在向他招手。他便塞给两个孩子十枚银币,“拿好,别去苏布拉区,别去妓院、赌坊,可以去买些烂苹果去赛马场,朝表现同样烂的车手身上砸。”嘱咐完,便把两个小家伙打发走了。(未完待续。。)

第15章 癫痫(上)

    “就连妇女,甚至灶神庙的贞女都会站起来,做出拇指朝下的蔑视姿势,严厉谴责表现不卖力的角斗士。”——古罗马大斗兽场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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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这是克拉苏常用的战术,以职位、荣耀和金钱来控制罗马的一切。”夕阳下的街道,凯撒扶着卡拉比斯的后背,拉着那匹母马,和他漫步在前往苏布拉区的街面上,“我现在告诉你个小秘密,我所欠的八百九十七塔伦特债务,全是克拉苏当的中人。”

    卡拉比斯心头一愣,“克拉苏这是用债务在控制你!”

    凯撒哈哈笑起来,“这不过是你单面的视觉,卡拉比斯——克拉苏是我最大的债权人,我是他最大的债务人——换做喀提林肯定会认为,背负这么多债务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畏惧还不清克拉苏的债,便铤而走险,最终毁灭。但我不同,我尽情地挥霍着克拉苏借我的钱,置办产业,取悦民众,我现在连墓地都没购买,但又如何呢?克拉苏包括卡拉比斯你,还不是情愿把一笔笔崭新的钱,投资到我的身上,巨额的债务给我肆意发展的自由,克拉苏反倒害怕我失败,会让他的投资鸡飞蛋打,他只能继续全力在政治上扶持我。”

    得了,简单点说吧,你尤利乌斯.凯撒奉行的就是“借钱的是孙子。欠钱的是爷爷”的主义呗。怪不得。卡拉比斯之前就感到疑惑,为什么整天跟在凯撒身后讨债的有一个百人队的骑士,但就是没人敢动他在苏布拉区的祖传宅院,原来奥妙就在于此。

    这个男人能在一切不利的情景下,看到希望。

    连我现在也被他给捆绑住了,到底是他欠我的钱,还是我成了他的“固定资产”?卡拉比斯的思维不禁有些混乱。

    这时他看看凯撒,对方正舒展着带着细密鱼尾纹的双眼。那个光亮亮的额头折射出迷人的魅力,“在女人方面也是一样,卡拉比斯,你才二十五岁,罗马的男子一生里起码得接触不下一个营帐队的女子,我也很怀念前任死去的妻子,当年我甚至顶着被苏拉处死的危险娶了她(凯撒所说的妻子,是秦纳的女儿高乃莉娅,秦纳和苏拉又是死敌),她去世后我站在她的墓碑前流泪心碎。我在数百名罗马市民前发表哀悼追思她的演讲,当时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但我还是再婚了,这是种需要,罗马男子得永远分清需要和必要间的区别。”听到凯撒的话,卡拉比斯语塞了,他凝视起自己的手指,阿狄安娜用猎刀划出的伤痕宛然在目,他确实答应过阿狄安娜,要成为罗马的王者,但这注定要和凯撒一样,欠上良心和金钱双重的债务。

    这当儿,凯撒不再说话,停在了街道口,他的身躯突然抖动起来,简直出乎卡拉比斯的预料,他看到凯撒的头前仰后合,眼睛开始急速转动,卡拉比斯本能意识到情势不妙,便把他抱住,往街道口的巷子里拖,靠在墙上的凯撒脸部都弯曲了,仍然在疯狂地抽动着躯体,上下牙齿发出了磨盘似的恐怖声音。

    “该死,是癫痫。”卡拉比斯急忙把凯撒的嘴艰难地搬开,还好今天戴护腕来着,就直接当作肉夹板,把手腕阻在凯撒的上下牙齿间,剧痛扎心般传来,“再坚持会儿,不然这家伙的舌头会被他自己咬断的。”卡拉比斯咬着牙,随后从腰带上迅速解下匕首,先把刀鞘用自己牙齿含住,反手把匕首刀刃倒在地上,再解下腰带缠在刀鞘上,随即把它代替了自己手腕,塞在了凯撒的嘴里,涎沫咯咯嗒嗒,顺着剧烈抖动的刀鞘往下流着。卡拉比斯不顾左手依旧的疼痛,将凯撒慢慢放倒在巷子的泥地上,把他的脸扶着,侧倒在一边,以防止他的涎沫阻塞住呼吸,随后便用双手,把凯撒的长袍撕扯开!

    几名跑去参加市场集会的市民,跑到巷口处时,被里面剧烈的声响所吸引,站在巷口处一看——只见卡拉比斯腰带已经无存,在上面按着下面的凯撒,还不断地轻声抚摸擦拭着他的面部和脖子。

    这几个市民便吹了几声下流的口哨,就离去了。

    卡拉比斯急忙找来几片垃圾画板,遮挡在他俩的面前,因为他知道凯撒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大约五分钟后,凯撒呼吸渐渐恢复,但他的眼睛依旧翻白,满身大汗,好像仍在意识不清的阶段。

    又过了五分钟,凯撒猛然抓住卡拉比斯的手,“不要说出去!”随后他从嘴里抽出缠着腰带的刀鞘,把腰带取下,很冷静地擦干净脸上的涎沫和汗水,起身整理好袍子,用手指梳理好头发,“没事了,这不过是神给我开的个玩笑,我回复清醒了。”说完,他将腰带交还给卡拉比斯。这时,几条长长的影子横在了阳光慵懒的巷口,卡拉比斯拿着腰带,刚准备系,看到了巷口站着的克劳狄、安东尼与库里奥三个家伙。

    一波新的口哨声里,卡拉比斯没说什么多余的解释之语,只是默默转过身去,把腰带系回了原处......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的养父。”等到卡拉比斯走出巷口,无表情地把“猫头鹰”的缰绳从街道口柱子处解开时,克劳狄带着叵测的笑,靠近他以恭维的语气说道,“你太幸运了,居然爱人是尤利乌斯.凯撒,他可是曾经罗马城最有名的黄金青年,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多么迷他——他的发型、衣着和走路的仪态,都能随时引爆罗马城的新风尚,你真有眼光和魅力。”

    听到新儿子这话后,卡拉比斯想死的心都有,他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他那“碧池”姐姐,那么以后就算他再发达,罗马城上到贵族下到贫民,也会把他和凯撒间的“断袖韵事”流传到地老天荒,绝对!

    但卡拉比斯还是忍住了,他看到走在前面的凯撒,知道他有替对方保护好这个秘密的必要,便对克劳狄说:“你们三个新黄金青年,准备要干什么?”

    “我们准备验证下我们的友谊,去干一票惊天动地的新举动,卡拉比斯你也一起来吧!”克劳狄诡秘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5章 癫痫(中)

    看着走在前面跌跌撞撞的凯撒,卡拉比斯想起癫痫症病人发作后半个小时内,依旧需要注意,因为再度发作的可能性比较高,便回绝了克劳狄的建议,说我先把法务官阁下送回他位于苏布拉区的宅邸,如果有时间的话,再来与你们会合。

    “我们在埃文迪尼山与卡拉比斯河道仓库间的废旧广场那儿等你,不见不散,别和法务官‘耽误’太长时间。”克劳狄热情地对牵马远去的卡拉比斯呼喊到,随后他突然看到刚才卡拉比斯与凯撒呆的小巷子里,什么东西在黑暗阴影里闪闪发光,他便叫库里奥与安东尼先走一步,而后自己跑到那儿,原来是卡拉比斯的脱鞘的匕首的反光,他微笑着捡起来,擦擦干净,啧啧道:“难道刚才是卡拉比斯掏出匕首,迫使法务官尤利乌斯就范的?但我明明看到交还裤带的是凯撒啊?嚯,这两人的攻防互换究竟得有多激烈啊,都到了动用匕首的程度了。”随后克劳狄别好匕首,准备物归原主,便也沿着街道,向臭名昭著的苏布拉区走去。

    “阁下,你没事吧?”卡拉比斯扶着走在前面的凯撒,“如果继续有反应的话,我们可以找个街道酒馆歇息下。”

    “刚才那是克劳狄那家伙吧?经常号称继承了我黄金青年之王的位子。”凯撒笑着说,而后打消了卡拉比斯的顾虑,“我的神谴之症迄今还没在短时间内复发过,放心吧,我现在只是有点虚弱。我甚至忘记感谢你的恩德了。”

    那边。小鸽子和范伦玎娜疯跑过来。其中小鸽子手里举着个舞台剧演员的假面,而范伦玎娜抱着个新买的宠物兔,喊着:“养父,今天所有的斗兽场和剧院都太无趣了,本来簇拥在那的平民和妓女全都往埃文迪尼山涌去了!”

    不用说,肯定是克劳狄为了就任平民护民官,对抗西塞罗与庞培(当然是他离间的),而向民众搞什么集会活动造势来着(钱自然也是他出)。罗马人喜欢看砂场的杀戮,但更喜欢看活生生的政敌争斗,这才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局面。

    “哦,对了,范伦玎娜——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是自东方战争里被俘的小亚王公、酋长被小船只送来罗马城的日子。”卡拉比斯猛然想起了,怪不得全城的人都往我的河道仓库那里赶,便又拿出一个钱袋,扔给了小鸽子与范伦玎娜,“去吧。那儿的热闹场面比葡萄节庙会还大!”

    范伦玎娜很自来熟地将宠物兔,连笼子一起。塞到卡拉比斯的怀里,而后就拉着小鸽子的手,往埃文迪尼山撒丫子跑去。

    这时,傲立在周边贫民窟、红灯区间的凯撒家族的大而古老的宅院已经到了,凯撒对卡拉比斯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并让司阍奴隶传唤自己的妻子佩佩娅(她也算得上是庞培的远亲)出来,一定要和卡拉比斯相见。

    卡拉比斯谦逊地站在了帕提亚母马边,看着夕阳下,青春美丽的佩佩娅提着裙裾自侧门,在几名侍女的伴随下,笑容可掬地走出,朝凯撒和他的方向而来。这时,卡拉比斯身后突然响动了下,那笼子里的肥灰兔乱动,结果连自己和笼子一起,自马鞍下摔下,发出了很响的声音,门也摔坏了,兔子惊慌地就朝佩佩娅方向一跳跳跑来,吓得她尖叫下,是花容失色。

    就在卡拉比斯准备抓住那短尾巴家伙时,身旁一个高大的身影比兔子还快,一把抓住了它,揪着它圆乎乎的尾巴,倒着提溜起来,交到了佩佩娅的怀里,那灰兔子一到凯撒娇妻的怀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副很贱的卖萌模样。佩佩娅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对着刚才伸手而来的,高大英俊的巴布留斯.克劳狄眼波横转,说了个清晰的“谢谢”。

    克劳狄回了下眼波,但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知道要在所有人面前掩饰,他立刻微笑着回礼,随后虚晃一枪,拿出匕首,交到卡拉比斯的手中,“这是方才你丢失在巷子的,养父。”他的动作极其自然,连佩佩娅身边随侍多年的侍女都没看出。

    但这一幕,并没能逃脱卡拉比斯的双眼,他太了解这个萨宾母系家族的大种马了。

    不过他并未说什么,而是也很有礼貌地向凯撒与佩佩娅行礼,随后就表示要和克劳狄一起告辞了。

    一路上,克劳狄豪情万丈,说了很多就任护民官后的想法,卡拉比斯很沉默地在旁聆听,他知道一般克劳狄如此状态,八成是发情了。他们渐行渐远,很快便看到了梯伯河绕经埃文迪尼山下的标志性建筑——“卡拉比斯仓库灯塔”,在这桩高大建筑下,成千的各色人拥堵在奥斯蒂亚大街的两侧,手举着灯笼或火炬叫喊着,热情十分高涨,而库里奥与安东尼则站在一栋粮仓的屋顶,他俩身边的随从正在朝人群里抛洒小麦面包与铜币,激起阵阵呼喊。

    “养父,我要上去发表演讲了。”克劳狄底气十足地说到。

    “请你们的舞会动静小些,那栋粮仓是我的产业,我可不愿第二天花钱修葺屋顶。”卡拉比斯和善地提醒道。

    待到克劳狄自梯子爬上去后,整个民众群发出了欢呼声,罗马的市民向来朝三暮四,在喀提林阴谋时期他们像受惊的牲口群般,把揭穿平息叛乱的西塞罗尊为“国父”,把一切能给予的荣誉都给予他;但现在克劳狄这位出身高贵,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为了就任护民官大量派发给他们面包和银钱时,他们的心又全部倒戈了。

    在克劳狄发布演讲时,卡拉比斯正在人群里寻找小鸽子和范伦玎娜,最后看到他们俩坐在对面的风向楼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梯伯河上停泊着的游艇彩船,在即将入夜的晚霞里,桅杆都像着火了般,上面坐着的全都是米特拉达梯战争里被俘的小亚贵族,是庞培在大凯旋式上炫耀的资本,现在等着提前入城。

    但克劳狄鼓动起来的民众,却把卡拉比斯之前营建的栈桥、水湾给堵起来了,根本不让这些人靠岸,灯塔的火光和青铜镜,射出了炫目而不详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15章 癫痫(下)

    屋顶上,光芒中,克劳狄、库里奥与安东尼这仨“罗马舞王”、“新生代黄金青年”,就像黑夜里的魅惑精灵般,其中尤以克劳狄最为俊美,他向尖叫的妓女、工匠和无业人员大喊着:“既然西塞罗所在的元老院,将我的贵族血统树为我通往你们心灵的壁障而百般阻扰,那我就干脆舍弃这种无用的血统,罗马共和万岁!平民万岁!自今晚起,我将舍弃克劳狄家族的光荣,进入个普通的平民家庭当养子,我的养父今天也在场,他是平民新贵,在喀提林阴谋里勇夺鹰旗的英雄,卡拉比斯.高乃留斯!”一片欢呼里,克劳狄有意把卡拉比斯最后面所缀的“马可斯f”给省略了,以给人他养父是个踏实勇武的罗马归化平民的印象,热情的人群将目瞪口呆的卡拉比斯抬起,就像明星歌会般,手手传递,将卡拉比斯直传到粮食仓库的屋顶上,在上面克劳狄热情地和他拥抱亲吻,搞得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即日起,我就是普利里斯.克劳狄.卡拉比斯f,我以这个名字参加平民护民官的竞选!”克劳狄专门给自己换了新名字,而下面的民众都跳脚高喊着这个名字,山呼万岁,以示拥戴。

    随后克劳狄继续鼓动到:“伟大的罗马平民,看看梯伯河上浮着的华美的游艇,他们都是在小亚战争里的失败者。按照古老的传统,他们应该全被押到维利亚山脊处被杀死,今晚就让我们大家展示下平民的威力。让我们杀死其中一个国王。再释放其中个国王。让协和神殿那群穿紫袍的父亲,让可笑的所谓的大将庞培,见识下我们平民的力量,没有法律和威权能约束到我们,大家才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听到这话,连卡拉比斯都惊呆了,他似乎看到个魔鬼在潘多拉盒子里被释放出来:克劳狄这个种马和花花公子,却和凯撒或喀提林一样。在鼓动民粹方面极有天赋,但他却没有凯撒知进退,却又比喀提林更加激进恐怖。

    “第一艘靠岸的游艇里有谁?”克劳狄看着蜂拥疯癫的民众,悄声问着库里奥。

    库里奥回答:“听说是亚美尼亚的王子小特格雷,还有哥迪尼国王查尔努斯,他们联合起来造亚美尼亚王特格雷尼斯的反,因为特格雷尼斯被金枪鱼打败后,曾把王冠交给小特格雷,许诺让他继承王位,但后来又反悔。小特格雷便联络对他父亲长久不满的查尔努斯。发动内战——庞培介入进来,把两人逮捕起来。准备在大凯旋式上把小特格雷在维利亚山血祭,查尔努斯则在凯旋式结束后放回去。”

    旁边的卡拉比斯心快嘴也快:这查尔努斯好像和现任优伯特尼亚女王阿狄安娜有婚约啊,不行,就算对不起波蒂,但阿狄安娜也是我女人,不能把这四十来岁的家伙放回去,去占有阿狄安娜的躯体——她是我的!“我听说哥迪尼不过是个小附庸国,所以为了大家不惹大麻烦,要杀就杀他好了,我出五十塔伦特的彩头!”卡拉比斯就想在拍卖会上看到个钟意的酒器般,竖起了指头,三舞王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便向民众下达了处死查尔努斯,放走小特格雷的指令,并公布了足够优厚的赏格。

    可怜的查尔努斯,刚走下舷梯上岸,还以为这些举着火把的民众,是城内自发出来欢迎他的,结果顿时被狂暴的人群拖到了街道上撕扯着,而甲板上的小特格雷则在同样目瞪口呆的庞培使者卫护下,暂时没来得及下去,庆幸地躲进了底舱发抖着。

    那边奥斯蒂亚大街的街口处,元老院雇佣的负责治安与消防的武装奴隶队,也打着灯火赶来,他们听闻了此处发生骚乱的讯息,便急忙来弹压场面,但却被更多的民众当街堵住,屋顶上的人则大骂他们是元老院的走狗,抛掷石头和粪桶,不一会儿,武装奴隶队便黯然败退。

    于是哥迪尼“英明而伟大”的国王查尔努斯,那个在战争里一心出卖亚美尼亚,投向罗马人的他,此刻却沦为了暴民的牺牲品,他华美的衣服被撕烂,像堆垃圾在街道和人群里被推来搡去,素不相识的罗马民众却用最残忍最可怕的手段对付他:用木棒猛烈殴打他,用手挖他的鼻梁和眼睛,用剪刀割他的衣服与肌肤,而他本人却因为极度的恐慌,甚至都发不出痛感的声音,最后人们把他按到地上,脚如雨点般踩下踢下。

    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恨这个异国人,他们有的是受到五十塔伦特赏格的刺激,有的纯属是来发泄郁结的,有的则认为能打死个尊贵国王是件再痛快不过的事,反正最后在屋顶上四人的眼睛里,断气的查尔努斯几乎化为一堆烂肉,头颅肿得可怕,就一根断了藤蔓的烂甜瓜,人群慢慢散开,为卡拉比斯、克劳狄他们提供了相对良好的视野,但还有几个妓女嘻嘻哈哈,跑到查尔努斯尸体上,撩起裙子对着尸体撒尿,引起人群阵阵笑声与嘘声。

    “等等,得告诉还在船上的小特格雷,今晚是谁救了他!”卡拉比斯提醒身边的人,这是个双向稳赚的买卖,小特格雷会感激他,同样的“大特格雷尼斯”因为痛恨查尔努斯,也会感激他,虽然亚美尼亚距离遥远,但就和阿狄安娜一样,当作个长远的投资好了。

    “照我养父说的做,还有,把这个倒霉家伙的尸首扔进梯伯河!”克劳狄狂笑着,和卡拉比斯勾肩搭背,并高呼着今晚的事情,就是我们四人间情谊的牢固纽带证明,大伙儿自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喊完一个月后兑现赏格的承诺后,克劳狄等人在人群的喊声里挨个跳下屋顶,沿着巷道奔逃而去。

    卡拉比斯则急忙到自家的仓库码头里,把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阁楼宿舍里的雇佣工人都喊出来,叫他们把小特格雷换艘货船送走,不要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最好回小亚去——他明白西塞罗和小加图知道这事儿后,是不会放弃纠缠他的。

    现在最好的就是把水给彻底搅浑。(未完待续。。)

第16章 英雄救寡妇(上)

    “它们养活衰老的双亲极为孝心。”——普林尼《自然史》对睡鼠的描绘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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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里,卡拉比斯把一节裹着布条的木棍,伸到一户人家门前的挂灯上点燃,而后照亮了坑洼的道路,带着小鸽子与范伦玎娜抄近道,往裘可拉大街公寓走去,两个孩子眼睛前不断被火光掠过,墙壁上一幅幅涂鸦亮起,又消失在昏暗里,三人对这些画都很熟悉了,有表达爱情的,有政治暗喻的,有诟骂敌人的,人物线条都用白泥涂抹,而红色颜料则被泼上去,表达愤怒、激情与鲜血,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醒目,就像刚才的那场惨剧似的。

    “你们会因为波蒂那件事,讨厌我吗,孩子们。”

    小鸽子点点头,而范伦玎娜则摇摇头,卡拉比斯笑起来,蹲下来扶住两个孩子,“我也知道,波蒂不会恨我,但我会恨自己。我现在已经被搅到罗马这潭浑水里了,你们和波蒂随时都处在危险里,其实我和波蒂相处很久,我了解她,她并不是个傻瓜,她知道如何帮我和孩子们趋利避难。我恨不得现在还在蓬提卡比昂的远征军团当中,这样我爱的人都没有危险,但我回到罗马了,身不由己,又是一轮暗中流血的倾轧,我们还得团结起来,杀出一条血路——克劳狄被我收买了,他现在或多或少能帮助到我,而且他就任护民官后。权力只能覆盖到罗马城周围十罗马里的地带。而波蒂在的阿皮隆恰好在范围外。不用担心这个狂徒;克劳狄下面在我的挑唆下,肯定要和庞培与西塞罗鏖战,这两位也暂时顾及不到我的家庭;凯撒马上就要去卢西塔尼亚了,而克拉苏——为了避免他的忌恨和报复,我只得去萨丁尼亚岛,去完成他所期望的事情。”

    “养父你说这么多,还是要娶那个萨丁尼亚的寡妇吗?”帕鲁玛问的很直接。

    卡拉比斯沉默了,他站起来。举着火把,继续带着两个孩子走下去,他也问的很直接,“你说你喜欢科琳娜,还是范伦玎娜?”

    “如果为了和养父养母亲近,当然是科琳娜。但如果是为了我自己,自然还是范伦玎娜。”帕鲁玛抬头看着熊熊的火把,回答道,而那边的范伦玎娜的脸则没被火把照到,看不清楚表情。

    “帕鲁玛。你得先问别人愿意不愿意,因为这牵扯到最基本的礼仪。”

    “我愿意。”暗影里的范伦玎娜的语气很坚定。“我愿帮助小鸽子,愿帮助卡拉比斯和我自己的家庭,就像波蒂为你做出的牺牲那样。”

    “那等我从卢西塔尼亚回来后,你们就订婚吧,我会带着聘礼陪你去范伦玎娜家的。”卡拉比斯这时听到河道仓库那边满是慌乱的声音,便把火把往上举举,“快些回家吧——明天你们得去新的学校读书,前任教师怕是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了,他的把儿彻底断了。”

    次日,卡拉比斯就在奥斯蒂亚大街的河港处,把所有与他始终有挂靠合作关系的中型商船“一扫而空”——罗马没有国有船队,商船全都是私人所拥有的,而后下令把河港仓库封闭一个月,所有雇员每人发笔费用,算是“带薪休假”,但严令工头们管理好他们,不准离开罗马城。接下来,卡拉比斯让海船出梯伯河口,沿岸北上;小型的河船则沿着罗纳河同样的方向:目的地,伊特鲁尼亚。

    他自己骑马,让几个贴身的记账员、书记和角斗士保镖坐轻便马车,带着大批的资金全速出发:一个用棕绳编成坐垫来减轻重量的车辆,坐上去需要些许勇气。

    在路上,卡拉比斯在罗马近郊所见,许多漂亮的“赛特芬尼斯特雷”(大型庄园)矗立在山丘下,直延伸到南面的那不勒斯和坎佩尼亚,这种庄园内部设施一应俱全,属于复合型复杂性庄园,可以生产贵族庄园主生活所需的一切,但也正因如此,为了满足主人奢华无度的生活,在卡拉比斯的眼中,庄园里绝大部分是苗圃、鲜花、鱼池、橄榄园、马厩这些高档建筑,很多庄园主下属的奴隶和自由民,正在庄园口用骡车把剩余的产品运上去,送到罗马城或附近的市集出售,来赚取大量钱财,支持主人在政界的运作。

    甚至很多贵族庄园主,直接把赛特芬尼斯特雷交给骑士们承包,只要每年交付一批高额的承包费就行。

    在奢侈品高利润与罗马奢靡风气的刺激下,庄园全生产精油、鲜鱼、花卉、美酒这些东西,但罗马城基本口粮:大麦和小麦,主要靠从更远的地区运输而来,特别是埃及、小亚细亚、萨丁尼亚和阿非利加等地。

    卡拉比斯为什么在临行前,嘱咐开麦斯要把他自伊特鲁尼亚买下来的“维拉”(中型专门型农庄)全部种上小麦,就是这个原因,他打听过了,埃及现在正发生内乱,小麦产量肯定受到很大影响;小亚细亚先前被米特拉达梯战争搞得半死不活,恢复产量没个三五年不用指望;阿非利加的小麦口感粗糙低廉,且受海路运输多风险影响,一点都不物美价廉,让负责配发口粮的市政司头疼不已,因为连最贫穷的市民都不满来自阿非利加的麦子,他们会用这种麦子做成的面包当作砖块、投石,砸那些负责口粮的官吏,以示嘲讽抗议。

    本来还有个西西里,但也因多年前的奴隶大暴动元气大伤,现在粮食连自给都成了问题。

    所以,萨丁尼亚岛的谷物成了他维拉的唯一竞争,他现在不但要帮住在这个岛上的小寡妇尤莉亚,还要从中大大赚一笔。

    在大道路口上,卡拉比斯和记账员们重新核实了些细节,而后他登上了一艘特地雇佣的快速划桨船(白帆船卡拉比娅号太慢了些),又朝萨丁尼亚岛开去,所有的水手一天派发了十二个塞斯退斯和不错的酒水,要知道普通日子里他们一天的薪资只是三个塞斯退斯,雇主的要求只有一项:全速,再全速!

    时间便是金钱。

    下船后,卡拉比斯立刻骑着白顺乖萌的帕提亚母马“猫头鹰”,另外雇了两头驴子驮行礼,用绳子把仨牲口牵起来,那两头驴子继续春心大发,追着“猫头鹰”轻狂不已,使得速度增加了很多,结果还没到傍晚,卡拉比斯就到了奥里斯塔诺平原,也看到了远方田野里的横卧的奥菲勒努庄园,尤莉亚的庄园。(未完待续。。)

第16章 英雄救寡妇(中)

    尤莉亚正默然地坐在光秃秃的麦田当中,她连今年的麦子都被债主提前收割走了,看来若是满一年,也就是个把月后还不齐连本带利的四十塔伦特债务的话,她今年冬天不是冻饿而死,就是要秘密出售庄园逃出去租公寓躲债,甚至因为债务问题被起诉沦为奴隶。她的庄园一片凄凉,莫要说牲畜和家奴,连值点钱的盆栽与餐台都被运走,尤莉亚在田垄上坐着,啃着鱼粉烙饼,她在风中飘舞的头发,就和成熟的麦子似的。

    田垄那边的鱼池里,只剩下哈巴鲁卡还在举着鱼叉,在里面希望能够叉到鲜鱼,但这基本也是妄想,三年前这鱼池就没下过鱼种了。

    看到这个景象的卡拉比斯,心中也有点凄然,他便跳下马来,准备和尤莉亚打个招呼,但谁想尤莉亚一看到他,把烙饼忙往嘴里一塞,就撒脚往庄园里跑,卡拉比斯喊着我们的债务可以谈谈的,谁想尤莉亚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这姑娘的力气还蛮大,轰隆就把庄园门给一个人关上了,哈巴鲁卡急得在外面跳跃不已,喊着女主人你可不能再把我卖了。

    “卖给我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我能给你一天几十枚第纳尔。”卡拉比斯说完,就用手三下两下就爬上了院墙,跳了进去,随后里面尤莉亚喊叫着,不一会儿,卡拉比斯就打开了大门,放哈巴鲁卡进来,而庄园女主人又逃到两侧回廊尽头的神坛去了,接着男债主雄赳赳气昂昂地越过蓄水池和花廊,逼近了尤莉亚所在的神坛。

    结果尤莉亚又准备往楼中楼的梯道上爬。卡拉比斯拦住了她。说到:“我们可以谈谈。尊敬的尤莉亚.埃米利.李必达乌斯女士。”

    “没啥谈的,我已经还不起债了。”尤莉亚说完,就要上楼,这时才想起她家的楼梯也被债主抽走了,她今早就是曳着绳索下楼的,只能慌张地往回后退,重新靠近了祭祀努马王的神坛,上面还摆放着系着羊毛的埃涅阿斯像。以及哺育罗慕路斯兄弟的母狼小青铜像。

    “听着,女人!”卡拉比斯也懒得再用敬称了,“我远道而来,你应该劈些柴禾,升起火来做饭款待我。”

    “你想如何要债?我去劈柴。”尤莉亚说完,就跑到后院骑楼下,开始举起斧头劈柴来。

    “我可以现在就帮你还清所有的债务,但是你要把庄园卖给我,我再给你五个塔伦特,你可安心在罗马一所高档公寓里居住。放放小高利贷什么的。”卡拉比斯咳嗽两声,坐在柴堆上。

    “不行。我要复兴李必达这个家族。”尤莉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累得还是慌张,但很坚定地说到。

    “我调查过了,你前夫不过也就是萨丁尼亚当地的个骑士而已,后来参与海事贸易遇难了。不然这样,你把李必达乌斯这个氏名,还有努马王的指环给我,我再给你一百个塔伦特,复兴这个家族的责任我来担当。”卡拉比斯循循善诱,他想和尤莉亚谈条件,让双方都皆大欢喜。

    “不行,姓氏不能给外人。”尤莉亚抱起柴禾就往灶台上走。

    “那这样好了,我们可以缔结假的婚姻,我现在已经不是奴隶身份了,我马上就找医生把这个左耳洞给除去,去罗马军团担任副将,甚至是远西班牙的度支官,过几年我就能竞选担任法务官,而后我先抽个贫穷签,去个偏远狭小的行省去当总督,四十岁后就开始就竞选执政官,这样李必达乌斯的姓氏继续发扬光大。而你尤莉亚,你就安安稳稳地呆在奥菲勒努庄园,继续当你的女主人,金钱馈赠方面我不会吝惜,庄园和门楣重新焕发生机,你连孩子都不用生,我们两人各自自由,怎么样。”

    “不行,我不喜欢你。”尤莉亚开始在陶罐里掏出仅剩的麦粉等食物,开始在灶台上忙乎起来。

    “得了吧,我也不喜欢你做的菜,堪比不列颠的黑暗料理,不过还好,现在你们罗马人还没见识到那儿!”卡拉比斯有些讨厌这个泥古不化的小寡妇了,喊起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在萨丁尼亚岛,我在罗马城,你需求我的金钱,我需求你的门第,大家合作不是很好?”

    尤莉亚拨了下额头上的浅黄色头发,说到:“你不要把我当罗马城里的那些女人,我只要织布、生孩子和灶台做饭,勤恳和朴实,是家族的传统。”一涉及到这个问题,小寡妇的话语就变多起来。

    卡拉比斯再也受不了,他到织布机前,指着尤莉亚织造的布条问到:“这是什么花纹?”

    “鸢尾花。”

    “是嘛!鸢尾花?我还以为是整块铁锭铸就的铁锚!还一块一块的,穿着这衣服可热闹了,但愿你没密集恐惧症。”卡拉比斯把手一扬,大声讽刺道,然后他又走到灶台边,指着锅里的东西问到:“你在做什么菜食款待我的?”尤莉亚琥珀色的眼睛往里面看看,再扯扯头发,含糊地说:“大麦粥,里面放了点花椒。”

    这种味道和搭配卡拉比斯都要吐了,他不由得联想起诸如“泡椒水蜜桃”这种丧心病狂的菜肴,现在只剩一个生孩子这个能力尤莉亚还没展示出来,但卡拉比斯确有种“被打败了”的感觉,他摆着手,说:“行了,我们现在还是把你的债务弄清楚再说——萨丁尼亚的商船行会你熟悉吗?”

    “熟悉,我第二次破产就是栽在他们的手里的。”

    “你看看你,还顾忌什么贵族的门楣,都亲自参与到高利贷和海事贸易了。”卡拉比斯继续讽刺着,便把灶台上的七七八八给倒干净了,尤莉亚抗议道那是我的菜食,卡拉比斯没理她,径自走到了厨房的陶罐搭架上,取出了些腌制的苹果、橄榄,然后对尤莉亚说,庄园里还有小家禽吗?

    “没有。”

    “我倒是养了些蜗牛。”这时,哈巴鲁卡举手,“来自阿非利加的那种大蜗牛。”

    “哦。”卡拉比斯便跟着他,来到屋后阴凉处的一个大陶瓮前,把手微微伸进去,瓮内壁上满是葡萄汁和小麦粉混合的涂抹物,还有爬来爬去的蜗牛们——哈巴鲁卡干得不错,这庄园早就该交给他打理。(未完待续。。)

第16章 英雄救寡妇(下)

    正餐一盘是浇汁蜗牛,一盘是苹果橄榄沙拉,外加手抓麦饭,哈巴鲁卡和尤莉亚吃得不亦乐乎。“奥菲勒努庄园适合养殖蜗牛和家禽,有林荫和溪水,各方面都很适合。你不该把资金投入充满风险的贸易和借贷行业,如果你的小麦与蜗牛收成好的话,到季节只需要打开庄园的大门,自然会有商队来收购的,不出三年就能赚取十到二十个塔伦特——尤莉亚,你的心明显要比你的口急躁。”席间,卡拉比斯边吃边教训着。

    小寡妇尤莉亚脾气倒没那么大,不像阿狄安娜那样狂傲,低着头,任由这个男人数落。

    酒足饭饱后,卡拉比斯打了个响指,把哈巴鲁卡喊到面前,拿出羊皮卷,用挂在腰间的笔和炭墨盒(笔和炭墨盒带着链条与钩子),快速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而后嘱咐道:“款项在驴子背上的行李里,三日内能办妥吗?酬劳问题,回来后我自然不会亏欠。”

    “不用三日,大概两日就行。”哈巴鲁卡眼睛迅速在羊皮卷上浏览下,很有信心地说到,而后保管好这东西,便往花廊那边的厩舍走去。

    “喂,那是我的奴隶。”尤莉亚开始不满了,现在对方的强势,已经俨然似庄园的男主人,这让她感到很不安。

    “是吗?可你却让他去干叉鱼这种事,腓尼基人是天生的商人和财务。尤莉亚女士,在赛里斯国度的商场上有这一条谚语——没一个商人的心中不充满着奸诈狡狯。如果你不行,就让行的人来做。很浅显的道理。”卡拉比斯叉着手指说到。“接下来两三日内。我可能要叨扰贵庄园番。”

    “请便,这里也只有住宿的地方了。”尤莉亚披上针织罩衫,那种上面满是“铁锚”花纹的,开始收拾餐具起来。

    奥里斯塔诺平原是片风景如画的地方,这里距离海岸比较远,满山都是翠绿的树木与灌木,平野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卡拉比斯坐在一片阴凉的树荫下。在汪水潭前惬意地垂钓着。远处,空旷的道路上,吹着笛子跳着舞的伶人们,正在把一捆捆干草做成人形,准备庆贺丰收的祭典。农人和奴隶们正在庄园内挥汗如雨,收割着大批的谷物,而商队也正在冒着热浪和风尘赶来,准备收购整个平原粮食的产出,运出萨丁尼亚岛出售。

    毕竟,萨丁尼亚岛还是以谷物输出最为著名的。树荫下的卡拉比斯。看到几个穿着坎佩尼亚地区特色服装的商贾,正在人群里高喊着什么。并急切地用一袋袋钱币,和庄园里的记账员结算账目时,他笑了起来,因为他当然知道,这些商贾正是他让哈巴鲁卡自萨丁尼亚岛各处雇来的戏子,表演起来倒是挺专业的,怪不得上台时都戴着假面呢!

    “罗马城今年的小麦供应肯定紧缺,所以我们从坎佩尼亚跑来,以比往年多三成的价格,收购各地庄园的小麦,希望在罗马城里卖出个好价钱。”

    “你们在岛上,大概不太明白外面的局势吧!因为战争,小亚和埃及今年的小麦都很难运进来,上等货色的全指望萨丁尼亚岛了。”

    “没有收割完不要紧,我们可以预先把你的麦子买下来,不管卖得卖不得出去,也不管途中有何风险,价钱绝不变动。”

    “伊特鲁尼亚和坎佩尼亚、那不勒斯,庄园全都种植奢侈作物的,我们在那儿根本收购不到麦子,您得体恤我们,我们光是来这就花了大笔钱财了,更不要要收购和运输麦子去罗马的钱了。”

    几个“商队”在岛上南南北北地来回一玄乎,整个岛上的庄园就热闹起来,主人或管事纷纷叫奴隶们把收割的,没收割的麦子全部着意好,收割好的急忙开始加工储藏,没收割好的加派人手“卫护”起来,生怕被劫走似的。

    到了第三日傍晚,卡拉比斯带着渔具回到庄园时,小寡妇正靠在门前,对他问了句:“这儿究竟怎么了?和你有关系吗?”烟尘下,到处都是商队像马蜂般涌动,很多庄园门口入夜后都人声鼎沸,那里竖起了议价牌,记账奴隶不断地往上面贴上新的铜筹码,市场的恐慌和刺激已经蔓延开来,全岛的商队、高利贷者都行动起来,疯狂抢购麦子,就算没收割没出仓的,商队也开出价格来预订,很类似于“期货”性质。而萨丁尼亚岛上的各个港口的船队、人力运输的价格都飞腾起来,很多商队对此的投资都超越了以前价格的五成、八成甚至一倍,还不包括中途运输这些谷物的付出,但他们还在咬着牙,被眼前虚幻的市场所鼓舞着——现在的季节暴风雨来临的可能性不大,只要把谷物输送到罗马城去,现在的一切支出都是值得的。

    而很多商队在罗马城里反馈来的信息,也确实验证了他们的判断,一切都是没错的,风闻元老院已经着手成立配粮委员会,准备在各地筹措粮食,来应付伴随冬季而来的城内粮食短缺的痼疾。多年前,正是庞培担任过这一职务,他在花大力气剿灭沿岸的海盗后,又想尽办法在各地购买粮食,运进罗马城,才平息了高腾的谷物价格。

    看着这种疯狂的景象,尤莉亚懊恼地捂着嘴,说“早知道我不该把麦子抵债的,奥菲勒努庄园的麦子熟得早麦穗也更饱满。”

    “现在就不要考虑麦子的事情了,哈巴鲁卡已经帮你投资了萨丁尼亚几乎每一艘船的股份,到时候你就等着收钱好了。”卡拉比斯拍了下尤莉亚的肩膀,“还有,来年奥菲勒努就不要种麦子了。”

    “为什么?”

    “因为萨丁尼亚岛的商队今年就会大部分破产,而庄园则会赚取比往年更多的钱财,你现在就把自己的维拉分成区域雇人来精耕细作,我建议你,养殖蜗牛、蜂蜜、罂粟、花卉这几样东西,快捷、高产,起码够你倾销几年的了。”

    尤莉亚点点头,而后又带着不满,对卡拉比斯说到:“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因为你投资船队的钱,全是我的!”(未完待续。。)

第17章 长袍和女装(上)

    “哀哉,哀哉,凡有船在海中的,都因她的珍宝成就了自己的富足,而她却在一时之间就化为了废墟。”——《启示录》关于巴比伦城陷落后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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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数日,萨丁尼亚的卡利亚里港都要忙到飞起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扬起帆划着桨,来回在海面上穿梭着,不断有超载的船只倾斜着搁浅在栈桥边,但商贾们还在跳着脚,要工人们往那边装载更多的粮食,来换取平衡。

    船队的主人笑了,开始榨取更多的中间利益,他们在船舱上标上等级来,不同区域的,不管是装人还是装粮食的,都收取不同的价格。

    庄园主也笑了,他们以比往年高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倾销了小麦,而且本人不用负责运输和销售,反正商人们直接把钱物摆在庄园里,然后直接拉走麦子,还有比这还轻松惬意的吗?很多财富一下膨胀起来的庄园主都考虑在卡利亚里城里购置别墅和公寓来,他们需要在未来的房子里画上风景画,建好壁炉,使用四季不断的花卉打扮,祖先和神的祭坛前要摆上丰足的罂粟子、蜂蜜酒什么的,这样他们在农忙的季节可以在乡下的庄园里监督奴隶工作,农闲的季节他们就带着家人与高级奴仆去城里住宿,那儿有花样繁多的娱乐、社交活动。

    但数日后,那些最渴望笑起来的商人们却笑不起来了。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把小麦在罗马城附近的港口码头卸下。进入仓库。等待着元老院派专员来出大价钱收购,反正国库现在因为米特拉达梯战争的入账,十分充盈,在周边地区直接交给收购专员,也能节省大笔路费。

    可是,等到他们在第勒尼安海一侧的奥斯蒂亚(奥斯蒂亚大街正是通往此海港)、阿迪亚、阿文尼奥姆乃至更远的萨利尼,把船队靠岸后,却发现早已又另外支自北而南下来的庞大船队。集中在这几个地区以比他们低廉不少的价格,抛售起粮食来,当地的很多小商队一接到这些粮食,就疯狂地往罗马城去转售,而元老院的专员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人家的路途花费也是很宝贵的。

    “是来自伊特鲁尼亚地区的麦子!”

    在喀提林死前,卡拉比斯和一帮骑士、商会自由民就着手在此地建立了“经济共同体”,当然还有克拉苏这个大金主在撑腰,他们开采了当地的铁矿,或直接用葡萄酒在高卢凯尔特人那儿买来大批质地优良的铁农具、器皿,实行肥料、道路、运输船只车辆的共享。在萨丁尼亚还是一团抢购闹腾时,就携着集体收获的麦子迅速抢先南下。先不去罗马,直接在这些地区“堵截”萨丁尼亚商队。

    果然,这帮来自萨丁尼亚的商队慌张了,有些人决心破釜沉舟,变大船为小船,又雇佣了很多人力,沿着梯伯河奋力往罗马城运粮,但该河是出了名的运力不足、靠岸口不足,只有个能承载大规模运输的地区,就是用原先瓦林公寓废墟改建的“卡拉比斯河道大仓库”,却也神奇地人去楼空,没任何人在彼处装卸货物,更无论仓库和吊机的运作了,只有灯塔上的“帕鲁玛欢迎您”的字样,还熠熠生辉着。

    同时,自各处城门涌入的伊特鲁尼亚优质小麦,就在萨丁尼亚商队们欲哭无泪时,神速地占据了罗马全城的市场,专员们这时出现了,但他们明显对经历海运、期货抢购后价格飞升的萨丁尼亚小麦不感兴趣,打上彼处印记的陶罐他们碰都懒得去碰。

    没超过一个集市日,萨丁尼亚小麦惨跌,很多商队只能在奥斯蒂亚、阿迪亚就地以极低的价格出售满船满船的粮食,有个别不信邪的,开着船在沿岸的港口一点点贩卖,没多长时间就有付不起船钱的商贾,被愤怒水手扔下了海。当然,集中跑去收购萨丁尼亚麦子的,主力依旧是伊特鲁尼亚的商人们,他们现在已不差那么些钱——罗马城的粮食储备已然饱和,价钱也很公道,元老院的父亲们都很满意,准备与该地的维拉农庄签订长久的粮食承包合同。

    至于被逼以跳楼价卖出的这批萨丁尼亚麦子,则被卡拉比斯的同伙往布林迪西港的仓廪里输送,他们花了比这批廉价麦子几倍的价钱,在该海港大兴土木,不过不是斗兽场与剧院,而是一栋栋设施齐全的仓库。

    因为马上庞培就要带着十个军团的老兵在此登陆,罗马城的非武力范围,北方是不允许任何军队越过卢比孔河,南方则是布林迪西港,但那六万到十万的兵士不是泻地水银,上岸就无影无踪了,他们要留在这个海港等待土地安置和退休金,吃喝拉撒大部分都要国家负责的。

    那时候,又是一大波倾销,而且是廉价倾销,卡拉比斯早就测算过,在古罗马地中海世界里,一辆运载量普通的车辆,装满小麦,每多走一百斯塔狄亚,成本就会上涨一百塞斯退斯。而像我这种,掌握讯息事先囤积好的,定价哪怕是对方的一半,也是大赚特赚。

    哼,外地那些七转八转运来的价格高昂的粮食,怎比我,用伊特鲁尼亚的小麦挤垮了萨丁尼亚的,再用萨丁尼亚的麦子,去挤垮别处的!

    秋季来临时,奥菲勒努庄园里,这几天什么东西都返回来了,楼梯、青铜器皿、家具、地毯、壁画、酒器各种东西,还有奴仆和农夫们也陆续回流。卡拉比斯惬意地坐在花廊石椅上,喝着纳凉的薄荷水,这庄园不错,风和日丽,该下雨时才下雨,他也很想在某个地区毗邻湖水或海水边,购置处差不多的,不过现在还不是谈激流勇退的时候。他与哈巴鲁卡一起在监督着,匠师正在细分田地,在间隔处播种百里香、罂粟、三叶草和蜂花等东西,并绕着院落和庄园搭建蜂舍与蜂箱,而哈巴鲁卡那边则开始布置养殖蜗牛的陶瓮,里面用麦粉与葡萄汁沫好,就自由地放在溪流和树荫下,蜗牛就喜欢这样的阴湿环境,水池里不但下了鱼种,还放养了肥鹅,待到它们成熟时,就往嘴里不断地填食物和酒水,再以高价出售它的最美味的肝脏。

    小寡妇尤莉亚心情说好,也不好,她觉得那个男人既把庄园还回来了,也把庄园夺走了。她在擦拭家具和器具时,突然看到了衣服箱子里,有一件他父亲留下的托加长袍,那种用厚实的羊毛料织就的,黑蓝色的家伙,罗马男子必备的礼仪衣服,就像现在的西服般重要。

    她将这折叠好的长袍放在地毯上展开,又抚摸着上面的细细褶皱,想起来他父亲当初就是被祖父剥夺了贵族身份,就把这长袍仍在了奥菲勒努,带着家人当然也扔下了她,远走小亚罗德岛,最后死在了战乱之中。

    楼宇半拱顶下的窗户下,尤莉亚举着长袍,看着在花廊下颐指气使俨然主人般的卡拉比斯,心中有些混乱,要知道哈巴鲁卡在船队上的投资回报,一下就入账了十几个塔伦特,但这个卡拉比斯还一副不满足的样子,他搞垮了大部分岛上的商队,还在规划着奥菲勒努庄园的未来蓝图,哈巴鲁卡听他的,庄园新进来的工匠、农夫、奴仆甚至厨娘都开始听他的,这种喧宾夺主的感觉实在有些太讨厌了!

    金色九月的阳光下,尤莉亚轻轻用手,比划着卡拉比斯的身影,又比划着他父亲的托加长袍起来,随后她的眼睛,盯到了衣服箱上面的匣子里,那里正好有努马王的指环。(未完待续。。)

第17章 长袍和女装(中)

    “尊敬的客人,我想说的是,马上就是幸福女神节了。这是只属于女人的节日。”花廊下,尤莉亚走到卡拉比斯面前,提醒到。尤莉亚说的节日,是古罗马女子专属的节日,举办日期不定,从秋天直到冬天都是可以,女人在今日扬眉吐气,抛开男人秘密聚会在一起,向幸福女神祈福,从仪式到内容都是对外严格保密的。

    “是啊,这是自然,我也准备回罗马城去了。”尤莉亚的弦外之意卡拉比斯明白,他觉得在这儿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回去向克拉苏“交差”,至于尤莉亚说不喜欢自己,那也正中他下怀,这就不是我责任了,我包相亲难道还要我包结婚?就算我包结婚还要我包生儿子?

    没想,尤莉亚让身边的侍女把个箱箧交付了出来,“你来这儿肯定有目的,我欠你的,先还你这些。”

    卡拉比斯接过箱箧,打开,里面是金光闪闪的努马王指环,还有件半旧的长袍,“这是家族与祖先的信物,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其他的债务慢慢再说。”

    可是把这交出来,不也就等于和尤莉亚订婚了吗,就在卡拉比斯疑惑时,尤莉亚把“铁锚”编织罩衫往身上一裹,平淡地说:“就和你背后的人说,婚期等到你远征卢西塔尼亚归来再说,正如你要求的,皆大欢喜。还有......到时候再说。”说完,奥菲勒努庄园的女主人就往内厅走去,去指挥女奴们布置幸福女神节的祈祷仪式了。

    离开萨丁尼亚岛的快船上。卡拉比斯把指环和长袍看了又看。随后叫随从把那件托加长袍取出。“给我穿上试试。”随从都闻而变色,没别的原因,这玩意儿是很难穿的一个衣物,于是他们先将长袍铺开,那是个长椭圆形的布料,带着白色的镶边,再将袍子叠成不对称的两片,小心翼翼地绕着卡拉比斯的脖子。尽量把镶边全部露在外面,而后放下四周的下摆,直垂到卡拉比斯的脚踝,再把衣物自左肩绕到他的背后,又从右臂的腋下回包到左肩,最后整件长袍沉重的负担,全落在了卡拉比斯的左肩膀上,最后卡拉比斯还要将左臂平端而起,以便把下垂的部分托起,形成种稳重又不失洒脱的风格。“把指环取来。”随从恭敬地将指环套在了他的中指之上。他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我以后,注定就是这个时空里的李必达了?!”带着疑惑,也带着感慨。

    船在奥斯蒂亚港靠岸,脱下长袍和指环保管好,换上骑士披风下船的他,就看到了路库拉斯的贴身奴凯利,对方带着疲累,更带着兴奋,上来就揪住卡拉比斯,说:“你庇主最恨的另外个家伙,要灭亡了!”

    “据我所知,庇主最恨两个人,庞培和他前任妻弟克劳狄,你说克劳狄要完蛋了?如我没猜错的话,他和凯撒的妻子佩佩娅勾搭成奸被发现了是不是。”这种内情,卡拉比斯早就看出来了,罪魁祸首就是范伦玎娜买的那只小宠物兔。

    “勾搭成奸的话,如果男主人不介意,倒也没关系。但你知道吗,克劳狄现在是被整个尤利乌斯家族起诉,罪名是亵渎幸福女神。”凯利兴奋地说,而后两人沿着梯伯河边的奥斯蒂亚大街,朝罗马城走去。

    途中听着凯利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卡拉比斯心中大致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他早就知克劳狄会作死,只是没想到会作这么大的死,克劳狄在三天前,于裘可拉大街上,凯撒就任大祭司时的官邸里,再度展现了他“男子汉”崭新的雄风,瞬间风靡整个罗马城的八卦界。

    当日,凯撒的母亲奥特莉亚,妻子佩佩娅,还有女儿茱莉雅(是凯撒前妻高乃莉娅所出),在官邸里精心打扮布置,宴请了罗马城几乎所有显贵的女人或女儿,齐集其中向幸福女神祈祷或密会,女人们坐在巨大的花卉盆栽前,于明亮的吊灯下,说着些私密的贴心话,并用罂粟子与酒水向女神求福,而后吃起子儿和酒来,开始弹琴、舞蹈、歌咏,结果在昏暗的回廊里,一位奥特莉亚的老侍女,保持了高度的警觉——她发现,在回廊里,有个以前从未谋面,一个穿着束胸和长袖袍子,带着头纱的“女子”,身形明显要比其他娇小的客人壮大许多,况且诡异地不发一语,只在不停地窥探官邸里的华美房间。

    心中生疑的老侍女,便请求女主人安排新的音乐会,与会的女嘉宾们一起吹奏长笛,这时佩佩娅说全身有些乏力,就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正当那个“女子”见佩佩娅要走,也要趁人多嘴杂跟着溜去时,老侍女一把抓住了“她”,要求“她”表演长笛,结果那女子惊慌而畏缩起来,所有的女宾都开始疑心大生,纷纷要她报出自己的名字,在此是通过谁的介绍?

    “佩佩娅。”当“她”终于受不了说出话来时,在场女宾都尖叫起来,因为对方的声音粗重浑浊,明明是个男子。

    一个男子,刮干净胡子,涂抹上脂粉,穿上女子衣物,混进最神圣最不可侵犯的幸福女神节,要与此地男主人的妻子通奸!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反正女宾们是绝对想不出的。

    当克劳狄扔掉头纱,抛去假发,在官邸里像只受惊野马般乱窜时,凯撒母亲奥特莉亚很冷静地一把用布遮住了女神像,随后对着女宾和侍女们命令:“封住通道,所有人三人一队,点起灯笼和火把,取下椅腿,挨个搜索房间,把他给揪出来!”

    于是,女宾和侍女不再惊慌,她们就像战场上的兵士听从将军威严般,按照凯撒母亲所要求的那样做起来,最后克劳狄在一名侍女的阁楼房间里,被女人们给搜出来,她们当场撕去了他的束胸、长袍,并大声呵斥审讯这匹种马。

    但最后她们还是放走了克劳狄,因为没权力处死或阉割他(不然她们早就做了),而在次日奥特莉亚就以全家族的名义,开始向**庭起诉克劳狄!(未完待续。。)

第17章 长袍和女装(下)

    “以前,我以为男人的娘们行为只有三种,摸自己臀部,蓄山羊胡还有单根手指撩头发,没想到现在又多了种,在幸福女神节扮女装混进去——主人专程叫我在这儿等你,就是问你怎么用这事,把克劳狄的护民官乃至他的整个政治生涯都毁掉。”凯利踢飞道路上一颗零散的石子,说到。

    卡拉比斯本来正用一根手指在撩着头发思考着,听到凯利此话,立刻把手放了下来,说容我思辨思辨:不行......庇主这是明显的私仇压过了理性,现在把克劳狄搞下去,未必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不过,他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凯利的要求,并说在回罗马城前,先去普来玛别墅拜会庇主,领取这个光荣的任务,请庇主放心,我将竭尽所能。

    行途在将至罗马城的时候,卡拉比斯见到了圣域外拥挤不堪的人群,人们脸上都带着兴高采烈的表情,捧着小神像或花卉,卡拉比斯便和凯利立在一片墓园前,低调地站在树林下,看着远方慢慢而来的一群人,打头的庞培骑着匹白色的坐骑,披着镶着红白色滚边的长袍,旁边全是他的贴身奴仆、幕僚,还有军团司令官、军事护民官、资深百夫长以及少量扈从,大约五十来个人,连束棒都没打出来,他们据说是在地中海沿岸的风景名胜好好地游览了番,乘兴归来罗马城的,至于让元老和市民们感到不快的军团,已在近日全在布林迪西港就地解散待命,这位伟大的将军。现在就像一位远游的普通市民。现在谦逊地载誉而归。带着对共和国莫大的忠诚。

    “他果然还是如我预料的那样,选择了大凯旋式,而放弃了执政官竞选吗?”卡拉比斯扶着树干,低声自语。

    街道两侧的市民都在向微笑的庞培抛洒鲜花,不吝对他的赞美,当然他们心中更希望这位远征归来的庞培,能对当局施加压力,推行有利于平民的举措。毕竟当年是市民大会授予他去清剿海盗和对米特拉达梯战争的莫大权力。

    当然,卡拉比斯也看到,身披托加长袍的小加图和西塞罗等一干协和神殿家伙,也夹杂于欢迎的人群里,西塞罗表情谄媚而热烈,而小加图则满是冷淡复杂,庞培见到这两人立刻翻身下马,和他们一一牵手,并肩而行,往罗马城内走去。大概是安排数日后向罗马民众的演讲事宜——这也是凯旋将军的惯例,特别是大凯旋式前。为了拉进市民与将军间的距离,往往会在战神大广场前为此将军安排场大型演讲。

    “呵呵,这座城市马上要愈发热闹了。”卡拉比斯拍了下树干刚准备离去,却看到庞培身后的队伍里,替主人牵马的德米特留斯,两人的目光对视下,卡拉比斯对他笑了笑,便消失在人群里。

    普来玛别墅的园亭里,卡拉比斯垂着手,说到:“想要对付您的妻弟,还是比较简单的。现在他稀里糊涂认我当了养父,我利用他的信任,愿意去作伪证,再当场被捅破,充当诡棋。然后再找个人发言为控方辩论就行。”

    “哦,找谁。”路库拉斯和马可斯下着埃及斗狗棋,问到。

    “西塞罗。”卡拉比斯回答。

    “他再过两天就在执政官位子上下来了,聂鲁达已经去了马其顿,他愿意为这事重新上法庭?”

    “他是最好的人选,克劳狄在他面前是走不了几个回合的,而且我听说凯撒为了避嫌,把首席法务官让给了昆塔斯.卢塔休斯.卡图卢斯,即两年前的首席执政官,后来曾一度与凯撒竞争大祭司,是个为人传统正直的老牌罗马贵族。我分析了下,首席法务官、辩护律师都站在同一战线上,必然会对克劳狄这种行为深恶痛绝,他的罪行必然成立,平民护民官的就任也定会化为泡影。”卡拉比斯很肯定地说到。

    “陪审团的投票,才是最根本的问题吧。”路库拉斯不经意地说,“还有,你怎么让西塞罗上法庭?”

    “花钱,一笔砸到陪审团那里,一笔砸到西塞罗的妻子伦夏特那里。”

    路库拉斯想了会儿,说我明白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尽力而为吧!因为我听说,为克劳狄辩护的,是年轻俊杰,老执政官的公子库里奥,他有不输于凯撒和西塞罗的辩才,即便失败也不要紧,我那无恶不作的前任妻弟早晚也会遭殃的。

    帕拉丁山上的街道,背负贵重礼品箱箧的奴仆们鱼贯着拾级而上,目的地是西塞罗的新宅院,那个新卸任执政官和他妻子伦夏特倾尽家财经营的高档别墅,西塞罗很喜欢在白杨树荫下,看着门前矗立的青铜碑,那是罗马市民集体赠送他的,上面写满了他在喀提林阴谋里为挽救共和国而做出的累累功绩。但这场阴谋失败后,西塞罗就感到了落差,市民又渐渐冷淡了他,他渴望重建共和国传统道德的尝试也应者寥寥,一年的任期如光似电,马上他又什么都不是了,那种割舍权力后的落寞感,让他如芒在背。

    是的,丈夫需要一次惩处“未来喀提林”的露脸机会,展示自己的雄辩之风,重新在罗马政坛上博得注意与喝彩。伦夏特这个女人,就是如此想的,她本就是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家庭账务、对外交际乃至丈夫的行事举止,都要干涉,西塞罗平日得向妻子要钱,这让他成为罗马的笑柄。特别伦夏特得到了金枪鱼丰厚的礼品,更是坚定了信心,克劳狄姐弟的嫉恨又有什么了不起,姐姐被休弃了,弟弟而今又犯下如此“滔天大恶”,他俩早已是死鱼了。

    特别是那个克劳狄,老是来勾引我,损害我的妇德,还找些人乱画春宫画,让我颜面扫地,该是“回报”他的时候了。

    而另外一边,看到这种情景的伦夏特“好邻居”克劳狄娅,透着院墙的小窗,有些六神无主,她知道前夫金钱的威力,“主母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帮克劳狄脱身。”花廊的暗影里,卡拉比斯的眼睛灼灼,“但是这件事你得完全保密,必须,不然你我都得遭殃。”

    克劳狄娅垂着泪,走上前拉住卡拉比斯,“养父,希望全在你身上了,这样——我听说你和凯撒,关系很好的,不如你去劝凯撒,让他放弃对我弟弟的指控,对的,男人间的感情才是真的,男女间的感情不都是逢场作戏吗?”

    “咿呀,你不说这个我还无所谓,说了这个我火更大!”卡拉比斯暗骂着,随后一把把克劳狄娅的手给拨开,“凯撒那边我会尽力去周旋,但主母你要注意,马上西塞罗出庭的话,一定会传唤你的,但不管他怎么攻讦你,你都要对事实供认不讳。”

    克劳狄娅点点头,完全不知道这是卡拉比斯在另外个层面坑她,但为了弟弟克劳狄,她愿意做任何事。

    “听着,我现在不知道克劳狄在什么地方,但你得找到他主母,让他在祖神面前发誓:在他就任护民官后,别忘了回报我的利益,他以后要做的,就是全力搅西塞罗和庞培的局,不让这两人有任何的喘息机会。”卡拉比斯竖竖耳朵,警惕地听了下外面的人声和喧闹,最近整个罗马城都把克劳狄勇闯大祭司官邸的八卦传疯了,“我马上得趁着夜色走了,一旦我斡旋好了凯撒,就安排他与令弟见面商议。”

    暮色里,卡拉比斯轻轻自克劳狄家别墅的小门走出,他并未对克劳狄娅虚以委蛇,他确确实实去找凯撒了。(未完待续。。)

第18章 水时计(上)

    “多多纳人求问宙斯和狄俄涅,是否因为某个人的不纯洁而降下严冬。”——公元前四世纪古希腊神庙里的求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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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祭司官邸的小房间里,凯撒与卡拉比斯面对面坐着,烛火照耀着凯撒的面庞,他的脸色似乎有点蜡黄,在躁动着转着手指上的指环,庞培已经和妻子离婚,因为她和自己的奸情,但谁想转眼佩佩娅又差点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不过更让凯撒骑虎难下的是,若是佩佩娅与克劳狄私通,那也就算了,罗马人对暗中的奸情也就是捕风捉影而已,但现在克劳狄那混蛋,简直是明目张胆地玷污了尤利乌斯家族和大祭司、首席法务官的宅邸与权威,让他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更重要的是,我母亲执拗着要出庭,她坚持要给克劳狄以惩戒。”

    “是的,现在罗马全城的正派人士都希望克劳狄得到惩处。”卡拉比斯长呼口气,对凯撒说:“其实我的庇主金枪鱼也希望克劳狄完蛋,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阁下此刻一定要谨慎,化不利为有利。”

    “说说你的见解,卡拉比斯。”

    “阁下,我们赛里斯国流传过个这样的故事,一位以熊为图腾的王国,他们的国王励精图治,消灭压服了很多周围的部落,有次举行凯旋式的宴会时,突然一阵夜风吹来,把宴会上的灯火全部吹灭了。待到奴仆们把灯重新点亮后。熊国王美丽的侍妾。给他枚头盔上的马鬃,说刚才有个色胆包天的将军,趁着混乱和黑暗企图触犯她,但被她拽下了头盔上的马鬃,她流着泪请求熊国王当场揪出那个淫棍将军。可熊国王当场宣布,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取下头盔上的马鬃,大家尽情欢饮。后来。这位熊国王出征蛮族时,遭逢了激烈的厮杀而陷于危险,一位勇猛的将军冲了进来救出了熊国王,当熊国王对他表示感激时,他却说我就是那个宴会上被您侍妾夺下马鬃的人啊!”

    听完这故事,凯撒若有所思,良久才对卡拉比斯说:“你意思是我就是那熊国王,而克劳狄就是那淫棍将军?”

    “没错,阁下你去远西班牙就任总督已经拖了很长时间,还背负着相当的债务没还清。只有一年的任期时间可供逆转局面,所以如果我们在卢西塔尼亚的事业。被元老院、庞培或西塞罗这些人掣肘的话,就不妙了。”卡拉比斯给凯撒倒了杯酒水,建议道。

    “我用佩佩娅和家族的名誉,换取克劳狄的感激和协助,你是这个意思?”

    “对,让克劳狄在罗马城闹个天翻地覆,他与你在政治立场上没什么不一样,都被协和神殿的那帮披着紫袍的老家伙厌恶,他完全能成为阁下在罗马城的战斗代理人,和庞培、西塞罗乃至小加图战个痛快,而阁下您安心在卢西塔尼亚远征、收税,还清债务,并未将来竞选执政官铺路。”卡拉比斯随后很苦恼地说,“只是佩佩娅......”

    “我已经派人去毕索家族提婚了,对方有丰厚的嫁妆带来。至于佩佩娅......”凯撒叹了口气,满饮了酒水入腹,而后眼神变得冷漠,“因为凯撒的妻子不容怀疑,哪怕一点点。”

    这句话等于认可了卡拉比斯的建议,也宣布了佩佩娅这桩婚姻的“死刑”,卡拉比斯心中舒缓下来,他拿出犊皮纸和笔墨,边写边把相关事宜叙述了番,接着向凯撒保证道:罗马城的后事交给我来打理,处理妥当后,我自然会来卢西塔尼亚与您会合。不过现在阁下去远西班牙的军队方面,是否已筹措得当了。

    凯撒面露难色,卡拉比斯会意,说你直接先带着元老院给予你编成权的人马去,我把这里处理好后,便会带着后继招募的兵士和给养,乘船渡海与你会合。

    “元老院已经答应我,此行给我第十军团做为班底,外加可拥有在远西班牙两个辅助军团编成权,但钱粮我自己解决。这是庞培的计谋,那个军团的骨干士官大部分是他的人。”

    “没关系,我已让开麦斯去布林迪西港运作了,反正庞培已经就地解散了军团,我让开麦斯移花接木——仍是第十军团的番号,但百夫长全换上十三军团和第七军团的人,阁下敬请安心。”卡拉比斯在犊皮纸上快速地写着,答道。

    感激之余,凯撒温软的手搭在了卡拉比斯的手背上,让他的浑身一麻,他虽然本能感到抗拒,但还是强忍着微笑起来,凯撒说——你的这个行为某种程度上背叛了庇主,而我则背叛了母亲,现在我们都是在同一艘航船上的人了,“我记得第十三军团第十大队是你募集来的,我走时会把其骨干留给你,空缺的名额你找办法立刻补齐,再来远西班牙。武器和金钱不用担心,找克拉苏就行,他在伊特鲁尼亚有齐备的武器作坊。”

    直到晨星隐没,卡拉比斯才从大祭司的官邸走了出来,这时各个街道上的小商小贩已经背着货物,在雾气和炊烟里来回搬运着,各个区的市民们也早早享用了早饭,结伴在一起,发出很大的吵闹声,往战神广场赶去。

    今天是元老院安排的,凯旋将军庞培向城里全体市民发布演讲的日子,这对庞培很重要,完全决定着他在米特拉达梯战争后,能否继续取得民众的支持与拥戴。卡拉比斯想了想,也随着人群一起,走到了战神广场边的公共会所二楼,租赁下个座位,整整花了他五十枚第纳尔,此处视野很好,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元老、骑士与市民包围的庞培,他头戴桂叶冠,衣着楚楚,带着自信的微笑,以青铜船首为讲台,俯视着所有的人。

    人越聚越多,庞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中气十足的演讲,显然他把演讲当成了在战场上对兵士和百夫长的鼓舞。

    结果听着听着,窗台边的卡拉比斯开始冷笑起来,庞培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地反复说着他是如何剿灭海盗,如何消灭米特拉达梯.优伯特的军队的,他在战场上如何面临各种危机,又是如何运用指挥艺术化险为夷,如何攻破敌人的城市,抓捕了多少俘虏,为共和国缴获了多少财富云云。

    结果,底下民众的反应由冷淡,开始转向不耐烦起来,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未完待续。。)

第18章 水时计(中)

    德米特留斯,你的能力老是放在一些细枝末节的方面,这次战神广场演说,你起码事先给庞培准备好稿件,让他多说些对市民的承诺,因为市民在当初大会上全力支持你,是渴望对应的回报的,而不是听你吹嘘远征功业的。

    这时,在讲台边站着的,忍受不下去的小加图大声嘲笑起来:“是啊,听了我们大将庞培的演说,我真的开始相信了,米特拉达梯那帮敌人是多么的愚蠢,庞培的远征简直轻而易举,几乎就是场对女人的胜利!”小加图身边的贵族元老们都哂笑起来,这种堂而皇之的讽刺,让船首讲台上的庞培也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西塞罗在另外一边,对他的眼神里充满着赞许和迫切。

    很明显,刚刚卸任的西塞罗,等着庞培发话,发话赞美自己在喀提林阴谋里是如何当机立断地粉碎了叛乱,西塞罗始终认为:在这三年里,庞培致力于对付外在的敌人,而他则消灭了罗马内在的敌人,他俩对共和国的功勋一样伟大,理应互相扶持。

    但让西塞罗很失望的是,庞培在提及元老院和喀提林阴谋时,只是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也要感激诸位父亲和执政官阁下,在他远征期间为共和国内的安宁和平所作出的贡献。

    看到西塞罗表情的克拉苏恶意满满:“不,讲台上的那位,你不知道首席执政官阁下粉碎了场多么了不得的阴谋,要是我远征归来。我都不会回家去和妻子会面。也要第一个跑到战神广场来。对他表示由衷的感谢!”克拉苏的尖牙利齿,继续让元老们笑起来,下面的民众也开始爆棚起来,形成了这场沉闷的演说的第一个**,他巧妙地讽刺了两位“元勋”:远征期间妻子红杏出墙的庞培,外加自吹自擂的西塞罗。结果,西塞罗鼻子上宛如鹰嘴豆的伤疤又红了,因为被狠狠揶揄了。

    “庞培你失败了。你既没有在演说里许诺给市民以优惠的方案,也没有承诺在东方行省对骑士贸易的利益,更没有把元老院的各位父亲捧上天。这段时间,你还是安心休息,等着来年的大凯旋式吧。”卡拉比斯暗语,有时候看这帮人倾轧,也是个相当有趣的事儿,但卡拉比斯把该了解的都了解到了,也就慢慢走下了楼梯,他要专注精力。等着一个集市日后,**庭上对克劳狄的审判。

    庞培失败的演说并没有让罗马城市民关注太长时间。他们在短时间内把这位声名显赫的将军忘却了,让他呆在自己的别墅里无所事事起来,很快下了头条位置。随着**庭对克劳狄私闯宅邸的事件审判,市民们关注的第二个热点到来了,很多人不管男女,都如同参加节日般,盛装打扮,簇拥在**庭前,秋天虽然来临,但天气依旧干燥晴朗,旁听的人群里,很多小贩在兜售薄荷水、果子和百里香,帮观众们解渴或驱虫。

    当首席审判卡图卢斯与陪审团在席位上坐定后,双方的辩护律师入场了,克劳狄方的库里奥,和凯撒方的西塞罗——他果然受不了伦夏特的抱怨,当然他妻子还是有句话提醒了他,“你扳倒克劳狄的好处是极为明显的,克劳狄是元老院最讨厌的暴民领袖,是要去竞选平民护民官的,这是最让他们感到厌恶的官职,你会获得元老院的支持。再者,克劳狄的敌人很多,庞培、路库拉斯,现在又来了个凯撒,这些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你不能失去这个笼络政界精英的机会——瞧瞧你,出身蛮族小城,靠嘴皮在罗马城终究立足不稳的。”

    妻子的这句话,让他下定了出席的决心。

    “能与阁下您同席竞争,是我的荣幸,自小您的辩术就是我仰慕的对象。”矮小的库里奥,很有礼貌地向西塞罗行礼招呼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库里奥可爱的小女儿。”西塞罗毫无礼貌地狂傲回答道,他希望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手,听到这冒犯的话语,库里奥耸耸肩摇摇头,便到了那边的席位上坐定了下来。

    一名法庭书记员,走上来,在审判席上摆上了水时计,一种记录和约束律师或证人发言时间的东西。

    “要说我对克劳狄的印象,本来还不算太坏,他出身名门,军事服役生涯暂时还没发现什么污点。但当他发言要竞选护民官后,我发现一个大好青年改变了,粗鲁和野蛮占据了他的心灵,他认为如是便可拉近和贫民窟与浮岛公寓所居住的那些人的距离,赢得他们的选票。这个克劳狄,和之前哥迪尼国王在罗马城的惨死,亚美尼亚王子小特格雷脱逃有着莫大的关联,而现在又私闯尤利乌斯家族的幸福女神仪式,他变得越来越激进,也越来越危险,他是个正在形成的喀提林第二,我本来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硬要说的话,他在喀提林之乱时还曾担任过我的臂膀,于私我不应该出来代理指控他,但我西塞罗永远是个公义至上的人——克劳狄,他是罗马传统道德和利益的双重罪人,所以今天我站在这里,要见识他得到应有的惩处!”法庭之上,西塞罗慷慨陈词完毕,书记员立刻换上另外个水时计。

    接下来,是库里奥陈词时间,他的语锋也咄咄逼人,“尤利乌斯家族是全罗马最受尊敬的门第,这是无错的。但是尤利乌斯.凯撒阁下用私人道德方面来攻讦我的辩护对象是不对的,说到勾人妻女,对,还有男人,全城有谁能比得上凯撒呢?他年轻时就与帕加马国王有过段风流韵事,上了年纪的人何人不知,他和元老院三分之一或三分之二议员的妻女有染。”说到这里,旁听席上口哨声和谩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库里奥丝毫不动声色地继续下去,“西塞罗阁下,您对我的辩护对象每一个攻讦,其实都在攻讦凯撒阁下自己,如果我的辩护对象,即护民官候选人克劳狄,若被判处流放的话,我希望法庭让凯撒与他一起流放,就像空中的双子星般形影不离方可。”

    西塞罗立刻起身反驳,“克劳狄的罪行不光在于玷污道德,更在于侵犯大祭司官邸,和蔑视侮辱罗马的神祇!”

    “可我的辩护对象,根本没有做出如此的行为,这是污蔑!”库里奥也起身,并做出个传唤证人的手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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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介绍: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来的却并不都是罗马想要的。 斗兽场是小的罗马,罗马是大的斗兽场。 他,李必达,不过是个精通语言学的普通大学生,却有幸穿越到了彼时,罗马建城678年,耶稣诞辰前66年,但他没有成为显贵,因为不可能;没有成为所谓发明家,因为不可能;他最初的身份,就是个军队奴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身份,自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冒险生涯。 凯撒、庞培、西塞罗、克拉苏、安东尼、屋大维、米特拉达梯不再是呆滞的蜡像。 百夫长、商贩、拍卖人、修辞学家、女奴、祭司、娼妓不再是死板的文字。 本都王女、贵族遗孀、亚马逊女王、埃及艳后不再是桃色的梦想。 奴隶、自由奴、有产公民、骑士、度支官、军事护民官、骑兵长官、元老......狄克推多,这条铺满骸骨、头颅的道路走下来,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独一无二的奥古斯都?奥古斯都之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奥古斯都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