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紫帆海盗(下)
“不,不要再说了!”德米特留斯哭丧着脸,爬到阿狄安娜的脚下,又亲吻着王女的脚,“那是开玩笑的,您必须是某个独立小王国的女王殿下。”
阿狄安娜趁热打铁,直入主题,她很有礼貌地询问庞培:“尊敬的,小亚细亚崭新的万王之王,其实我在行宫里盘亘这么长的日子,就是想问您,您把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安置在何处?”
“对不起,王女阁下,今日让您看到某个奴隶玩忽职守的一面,他的恫吓全是毫无根据的儋语,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我会允许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的婚姻,而且他们俩将是蓬提卡比昂城的国王和王后,不管您对他或她的身份有何质疑,但这毕竟已是既成事实。至于您,我的王女阁下。”庞培把德米特留斯踹到一边,表情严肃地继续说下去,“我还是觉得把您嫁给查尔努斯更为合适。”
这话,阿狄安娜事先早有应对,“可是这位哥迪尼国王因为参与小特格雷的忤逆战争,现在已被大将您俘虏并勒令蛰居,一个名誉有损的国王,我是不会嫁过去的。”
“那把王女您嫁给您的姐夫,万王之王特格雷尼斯呢?”
“我倒不介意与姐姐共同侍奉一个男子,但我肯定会挑唆特格雷尼斯在适当时机与罗马为敌的。”阿狄安娜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大将庞培,我是不甘心接受您单方面的指示的,不妨我们间做个交易如何?”
“哦。说来听听。”庞培也稍微有些兴趣。
“给我个小王国。只要您给予我罗马附庸国的权力。我就会把王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保障给罗马城的贡赋——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而在您将来有需求时,我的王国将无偿给您提供金钱与军队,以上。”
庞培听完王女的话后,带这种不置可否的表情笑起来,“在而今的情况下。我实在无法过度相信您,我的王女阁下,您得拿出实意的证明来。”
“什么是实意的证明?”阿狄安娜神态严肃。
带着种试探的心情,庞培便说,我们罗马有道家喻户晓的菜肴叫腌鱼血,就是把鱼的内脏用盐腌渍,放在太阳下暴晒三个月再用罐子储藏起来,现在王女你若能将你母亲的小冠冕交给我“储藏”,我就答应你去当一个小王国的女王。
果然,阿狄安娜颜色刷白。看着庞培与德米特留斯,又看看一边的毕都伊塔。最终说到:“他既然连死亡都不惧,我又为什么要对这些虚妄的荣誉噤若寒蝉?我们往往会对美神说,你若会爱,就爱明日,你若不懂什么是爱,也去爱明日。”说完,王女鼓起勇气,推开了毕都伊塔劝阻的手,取下了束带与那美得惊人的小冠冕......
数日后的某个傍晚时分,王女的轿辇从庞培的行宫里步出,阿狄安娜躺在其上的靠垫上,遮在面纱后的容颜光彩可鉴,一行人等往城市的防波堤行去,在栽植在堤坝上的棕榈树下,涛声阵阵,卡拉比斯依然蒙着那身黑白色的外套,在那里等着王女。
“如何了?”
“王女阁下向庞培抵押了小冠冕,换取了王位。”毕都伊塔回答。
待到轿辇靠近,阿狄安娜对着卡拉比斯说到:“庞培肯定是想把小冠冕作为凯旋式上的重头戏,但我现在是优伯特尼亚的女王了,卡拉比斯双耳陶罐,我们成功一半了。”
“可你失去了冠冕。”卡拉比斯说。
“我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呢?曾经,我是多么看重这些东西,认为这就是王女的象征,冠冕、绣金长袍、胜利女神权杖,还有新模范军,但我现在明白了,能在父亲帝国的废墟里重新崛起,这种光辉的业绩,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心。”阿狄安娜说这话时,将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膛前,“况且作为补偿,庞培还馈赠给我二百塔伦特,充当父王的丧葬费与去优伯特尼亚的宫殿修缮费。卡拉比斯,你愿意继续跟随我嘛,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娅联手起来,是不可战胜的。”
卡拉比斯叉着腰,笑着摇摇头,“我有我自己的宿命与责任,虽然现在我布好了局,但我过段时间必须要回罗马城去了,我女人快要生了。”
“请不要!”王女急忙把手伸出,随后静了静,低声说道:“反正你已做到了该做的一切,时间还充裕,随我去锡诺普安葬父亲吧,你是我王国的贵客,让我好好招待你,而且相信未来我们还会继续见面的。”
见到卡拉比斯尚有犹豫,毕都伊塔上前,说:“其实陛下在自杀前,曾经嘱咐过我,如果王女找到了他足以信赖的人,便请求他和王女一起下葬自己的尸骸。”随后,毕都伊塔很诡秘地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吗,在米特拉家族有个会世代相传的梦,只有继承人会接触到这个梦境,你何妨暂时跟着王女,去探探究竟,这也是你嘴里所说的宿命。”
“也许吧,恰好我还有个承诺没替阿狄安娜实现。”卡拉比斯答允到。
两天后,白帆船在温柔湿润的北风鼓动下,朝着锡诺普城的方向驶去,那艘海盗的划桨船也跟随其后:那具假的“米特拉达梯”尸体就搁放在舱室里,棺椁里放满了油膏、芦荟与冰块等防腐的东西,王女站在船首,风姿绰约地朝前来送别的庞培等人挥手道别,她还看到了在庞培身后,哭丧着脸的德米特留斯、斯特拉托妮丝和米南德,“接下来这段时间,够犹太佬补救的了,但更加厉害的还在后面。”舰桥室边,坐在墙板边的卡拉比斯暗地想到。
海岸渐行渐远,王女轻松地自船首处下来,但又带着些许不解,坐到卡拉比斯身边,问到:“为什么我们要带着这批海盗一起走。”
“非但如此,你马上还要向庞培申请,请求把优伯特尼亚王国作为紫帆海盗的安置地。”卡拉比斯啃了口马萨饼,要求说。
“说的也是,庞培把投降或俘虏的地中海海盗都安置在小亚陆地上,还分配给他们田地,现在西里西亚、比提尼亚与小亚美尼亚都是从良的海盗,下一步只能朝内陆分流了。”阿狄安娜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双耳陶罐,你意思是要把优伯特尼亚变成个海盗王国?”(未完待续。。)
第9章 星夜.皇宫.梦(上)
“鞭声响亮,车轮滚滚,马匹踢跳,刀兵争先。”——《那鸿书》描写古亚述战车的突击
——————————————————————————————
“为什么不,反正庞培肯定要安置很多海盗在你的国度里,优伯特尼亚王国在罗马法律里的地位,是介于联盟者socii和投降者dediticii之间的,阿狄安娜你没有独立的外交权力,并且要接受罗马城的监察,要模仿罗马城邦设立库里亚元老会、市民大会和官员,还要为罗马提供血税(辅助军队和海军),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不利的情况化为有利的,既然庞培愿意迁徙海盗们过来,你就利用安置海盗的优势,吸收他们进入库里亚和军队,充实自己的实力。”卡拉比斯说到。
这时,坐在卡拉比斯旁边的王女看着他,低声说:“没关系,我还有复兴帝国的梦想。”随后她一本正经地咳了两下,悄悄拉住了卡拉比斯的手,有相对以前而言特别轻柔的语调说:“就让我在优伯特尼亚招待你一个仲夏吧,那里我很熟悉,是父亲生前兴建的新城,在内陆安纳托利亚山脉下,有河川与盐湖,还有行宫与围场,景色十分险峻优美,虽然之前罗马人洗劫了它,但本体的建筑大致还在,我可以用庞培赠送的钱财招待你的。”
“你这么说,仿佛我挥金如土似的。”卡拉比斯笑了下,伸直了双腿。惬意地半靠墙板和甲板上。阿狄安娜则闭着眼睛。横着枕在他的膝盖上,两人静静地听着桨手的鼓点与号子声,还有大海的水流暗潮的声音,难得在此刻还能享受到这么单纯而宁静的时光。
“喂,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兴建优伯特尼亚吗?因为那儿的高山盐水湖哈图沙,是我们米特拉家族的真实墓地所在。”
“你意思是锡诺普的王室墓地......”
“那不过是供祭司活动和民众瞻仰的殿堂而已,我们把假尸体下葬到那,随后就带着藏有父亲和庶兄骨殖的陶瓮。把它安放在哈图沙高原的湖边,那儿还有片神圣田地,是米特拉家族的圣地,暂时别回罗马好吗?我们就在凉爽的高原上度过这个难得的夏天,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什么王位、斗争乱七八糟的——对了,我教你骑马如何?”阿狄安娜的长睫毛轻轻地抖动着,用手环扣住卡拉比斯的手,搁在自己的面颊上,“或者。我们可以带着野餐和酒水,泛舟在盐湖上。”
“我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的。也许半个月后我就不得不离开了。”
“卡拉比斯,你孜孜如此,是要当王吗?”一片云的阴影从阿狄安娜白皙的容颜上荡过。
“为了活着,在这个世界让所爱的人更好的活着,说到这个,我曾说过要给你一千塔伦特的,是不是?”
阿狄安娜嗤嗤地笑了起来,将脸面侧过来,拱在卡拉比斯的胸膛里,“也许你可以在我宫廷里服务五十年,来代偿这笔金钱。”
“不,你跟我来。”
白帆船的底舱里,卡拉比斯拉着王女自狭窄的梯子慢慢走下,随后阿狄安娜看到在对面的底舱尽头,有处被铁栅栏横绝的空间,里面有些灰扑扑的罐子,卡拉比斯走到那儿,将栅栏搬开,把双手抬起来,“现在你知道,当初你在这船上和我谈判时,我去找食物为什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还有我刚带你上岸,就把弩砲把这艘船打到搁浅,以及为什么去科尔基斯,我一定要坚持把这白帆船修复好乘坐它。这道铁栅栏是我后加上的,而且我从来都不允许桨手和匠师到达这儿。”
阿狄安娜的身躯颤抖起来,她指着那些灰扑扑的罐子,失声说到:“你意思是......”
“没错,你太娇惯了,阿狄安娜,所以这些东西的发现权就归了我,因为我是第一个愿意为你在这艘船上搜罗饭食把你喂饱的人。”卡拉比斯将其中一个做过标识的陶罐,揭开了尘土厚积的封盖,自里面的干草与亚麻絮里,掏出了一个又一个玛瑙镶金酒杯,共十二个。随后他又拿出一个陶罐,自里面掏出四个起码值一个塔伦特的名贵冰酒器,而后是饮酒用的犀牛角,象牙和纯金的小雕像、权杖、短剑,镶满钻石的马笼头,以及陈满麝香袋与沉香木的箱箧......“这些东西起码得值**百塔伦特,馈赠权是你的父亲,发现权归我,而所有权归优伯特尼亚女王阿狄安娜所有。”卡拉比斯很有礼貌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阿狄安娜扑到他的怀里,差点把他给冲倒,“留下来,当优伯特尼亚的王吧!”
“不可能的事情,不需要我重复第三遍。阿狄安娜,好好守护发展好自己的国家,现在的局面最适合你不过了,你再也没掣肘了,也不需要活在你父亲巨大的阴影下,也许三年或五年后,你还会和我联手作战吗?”
白帆船停靠在锡诺普港时,阿狄安娜举着象牙镶金的权杖,坐在三十二人抬着的八柱轿辇上,后面是几百人包括海盗在内的随行队伍,背负着各个箱箧与陶罐,来自本都各地的民众与酋长,遮罗在轿辇队伍的面前,挥洒着手里的花朵,向王女跪拜行礼,他们依旧仰慕米特拉家族王女的权威,即使这个家族已失去了威势,“战争结束了,米特拉家族接受了和平,但我不得不承认,本都帝国失败了,灭亡了,它已经被分割了,亚历山大大帝的披风现在的主人是罗马人的大将,伟大的庞培将军。我们的国度现在与比提尼亚、卡帕多西亚那样,成为了罗马人的行省。但家族的荣耀,还将在我阿狄安娜的手中,在风雪和烈风呼啸的优伯特尼亚王国延续下去,至于诸位还是请慢慢而长久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吧,请勿再言战争之事,现在我只想好好下葬父亲的遗体。”轿辇上的阿狄安娜举着华美的权杖,不断地说到。
那具冒充米特拉达梯.优伯特的假尸体,在装入了棺椁后,在个星夜璀璨的夜晚,在祭司的引导下,安放在锡诺普皇宫的神殿上,与其他的本都国君的棺椁并列在一起,这也是庞培特别允许的,走出神殿的阿狄安娜带着些许伤感,看着只剩下残垣断壁的皇宫,夏季的星星铺设在整个夜空上下,几个寂寞的廊柱,如剪影般立在她的视角里,自神殿的山丘俯视而下,远方只剩下海边的灯塔和寂寥数点的渔火,还有海潮冲撞防波堤道的怒吼。
“别了,黑海的女皇锡诺普,阿狄安娜要回祖先之地去了,愿您的容颜繁华永驻,希望米特拉神庇佑我们仍有重逢一日。”(未完待续。。)
第9章 星夜.皇宫.梦(中)
苏拉知道自己更新量不足,但还是求月底的月票,::>_<:: !!谢谢大家支持。
——————————————————————
哈图沙是片莽荒无比的高原,砂砾色或朱红色的山崖与峻岭,天空里只有流云和苍鹰掠过,一点点互不临靠的坚硬灌木或松树,点缀在这片高原上,就像红面上的黑芝麻。只有河川处四周才有生机盎然的绿洲,以及建构其上的麦田、村落。穿越前就很喜爱在小亚旅行的卡拉比斯知道,这里是远古“铁之帝国”赫梯的都城所在地,果然在大盐湖的旁边高地上,一个赫梯皇宫的遗物,硕大无比的带翅牛身人头大石像,象征着灵魂和死亡威力的图腾,被风沙吹打得斑痕累累,斜着半埋在土地之中,无言叙述着千百年前的荣耀。
极目望去,大盐湖像片极为巨大的蓝色冰晶,白云完全映照在湖面上,天与湖完全融为一体,一艘苇草所织就的小船,就像在天空间静静飞过,穿行在云彩间,在披着丧服,赤脚立在湖水里的阿狄安娜眼前,吸附了越来越多的盐分,渐渐斜沉,几乎没有半点浪花,就带着她父王和庶兄的骨殖,没入湖水的深处,几乎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你恨庞培取走你的冠冕吗?”站在阿狄安娜身后的卡拉比斯问到。
“开玩笑,当然恨。虽然他没让我和小特格雷那样,作为俘虏去凯旋式,也把家族的缘起之地交给了我。甚至还让我拥有对祖先帝王的祭司权。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双耳陶罐。我是很乐意在优伯特尼亚这个地方,成为一代英雌,和你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的,至于庞培,我想早晚会把母亲的小冠冕,从他手里给夺回来!”阿狄安娜把斗篷取下,慢慢涉水走上满是锋利岩石的岸边,“但我也向庞培发过誓。他赐予我土地,我必然以血税与忠诚回报他,看来到时候我得想出个折衷的办法,来避免背信弃义的尴尬。”
“很好,我很高兴本都王女,不,现在的优伯特尼亚女王又回来了。不过,要是有朝一日,我俩又处在敌对阵营,你会如何去做?”卡拉比斯半开玩笑地说道。
阿狄安娜坐在一块岩石上。几位侍女往她白皙的小脚上系着凉鞋,抬起锐利的目光。说:“我不会等你到我俩再度敌对的时刻,今晚的宴会我就把你给毒死,父王的信札里,有告诉我很多制配毒药的方法,谁叫你执拗地不为我阿狄安娜所用?”
“怎么,对待我还有宴会吗?”
“是的,我在白帆船‘卡拉比娅.优伯特’号上不是说过吗?”阿狄安娜还给这艘白帆船起了个绰号,随后就披着丧服袍子,和卡拉比斯走向了一处突出的山岩上,山鹰就在他俩的眼前飞过,下面绵延十个斯塔狄亚的建筑群便是米特拉达梯六世身前所盖的优伯特尼亚城宫殿,引水渠、塔楼、赛马场、园林、动物园等一应俱全,但现在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被罗马人洗劫完了——阿狄安娜朝那儿指去,卡拉比斯眯着眼望去,但见许多民众,在继续用工具拆卸宫殿的砖块、,木材与植物等其余的东西。
“阿狄安娜,你在发挥这宫殿最后的效用吗?”
优伯特尼亚的新女王点点头:“里面的青铜大雕像已经被融化,制作各种农具和器皿,宫殿的材料用来建造安置海盗与犹太人的殖民安置区,以及整备对外的街道,马上还会承包一些小盐湖给外来商团,期限是十年。至于父亲在卡拉比娅.优伯特号上的遗产,一半用来经营已经废弛的前皇家牧场,引进优良的马种——还有一半,你说是送给你带回罗马呢,还是在河川绿洲利用宫殿的引水渠,开拓细耕作农业呢?”听到王女这话,卡拉比斯就笑起来,“阿狄安娜,我没那么市侩和短浅,我明白——伯罗奔尼撒和雅典,甚至罗马,这些年都急迫地需要粮食供应,农业所出产的不愁没有销路。但你得明确一件事情,这个优伯特尼亚王国有我的投资在里面,将来我是需要回报的。”
“你现在就可以索取报酬的。”阿狄安娜仰面笑着,“今晚的宴会,竭诚邀请尊贵的罗马骑士,十三军团特使卡拉比斯.高乃留斯阁下参加。”
优伯特尼亚女王的宴会,在下午时分开始了,阿狄安娜不觉得有必要修复父亲的大宫殿了,她下令所有的原住民或移民,都可以在宫殿群里分出一杯羹,兵士和卫队不用阻止(要不是现在才撤走的罗马驻地军的弹压,民众早就会付诸行动)。所以女王的宫殿,其实是在哈图沙山脉半山腰一处森严的小堡垒里,这儿本是他父亲构筑的卫城,在罗马人前来时也被遗弃,但罗马人也懒得去拆毁它,阿狄安娜就选择了此地作为宫殿,到了冬季这儿肯定是风雪肆虐,但阿狄安娜并没有像之前那么计较,她对卡拉比斯说,父王以前的旗舰,里面全是黄金舱室,名贵的酒器和妇人用的奢侈品,但这除了对军队的士气造成损害外,没有其他的益处可言,所以阿狄安娜裁减了大部分的扈从与奴仆,让他们男女自由结合,和那些无法自由结合的宦官分散定居在王国里,现在女王的寝宫里,只有满足日常使用的侍女、厨娘、卫队、仪仗人员,直到宴会开始前时刻,阿狄安娜还在书桌前,翻阅着事关财赋、款项的书卷,并不断地在上面用笔管做出批示,几个梳发侍女在旁边用熨斗为女王的礼服平复着合宜的褶皱。
“喂,那个.....也赶快去布置好,不能怠慢。”阿狄安娜看到了褶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便急忙嘱咐道。
青铜门被打开了,卡拉比斯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他看到露台处站着的阿狄安娜,新的优伯特尼亚女王,身着绿色的修身合衣,栗色的头发被加热为大卷,用束带束起,斜搭在胸前,宛如荒原里的一抹葱茏。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请赴宴吧,卡拉比斯。”阿狄安娜回身,将手伸出,现出珍珠般的牙齿,微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9章 星夜.皇宫.梦(下)
抱歉,昨晚小区停了一晚上的电,今天三更补偿,上午更两章,晚上再正常一更,大家继续给力,谢谢。
————————————————————————
宴会挺简朴的,只有塞浦路斯葡萄酒,里面掺入了羊奶和蜂蜜,外加美味的腌鱼血(将海鱼的薄膜与内脏取出,用盐腌制出的血肉块),但卡拉比斯始终小心翼翼地,先看阿狄安娜动手饮酒,而后才敢就着酒水,细细吃一小块腌鱼血,再要等好几分钟,才进行下一块的工序。
这让阿狄安娜甚是芳颜羞恼,“放心吧,双耳陶罐,亏你之前还声称自己不是个市侩的小人,你还是害怕我会毒死你!”
当晚宴进行到一定阶段时,正餐和水果都已食用完毕后,几名仆人端着药水毕恭毕敬地上来,“这是什么?”卡拉比斯又警惕起来,阿狄安娜没好气地回答他说是催吐药,而后自己先示范性的喝下一瓶,卡拉比斯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辜负了新继业的女王的信任,虽然这东西实在喝下去是遭罪的,但还是硬着头皮灌了下去。
“卡拉比斯,你这样奇特相貌的人,究竟来自于何处?我记得以前你曾说过,你原名叫李必达,曾是个自由人,你是哪位神的后裔?来自何方?是贵族吗?”女王阿狄安娜一口气把问题问完,还低着眉眼,用指尖挑着柔软的发梢。
“我是叫李必达,我来自对方的国度赛里斯,是战神雷克斯.李乌斯的后裔。卡拉比斯不过是我暂时的名字。早晚我会恢复原先的姓氏的。”卡拉比斯帅不过三秒。很快催吐药就起作用了,他耸着肩膀,旁边的侍女急忙端来青铜盂,卡拉比斯带着歉意看了阿狄安娜一眼,便低下身子,开始对着盂“倾诉”起来。
“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应该不是天生的奴隶。就算有些罗马人喜欢养天命之奴,让他自幼年就和儿子一起成长,接受教育,但奴隶的那份短视和浅薄,绝不是后天的希腊式教育所能弥补的。但你卡拉比斯不同,我原本以为你离开我后,肯定会饿死或者被贩卖到更远的地方去,稍微有点没想到,你的表现和成就居然些许超越了我对你的预期。”说及此,阿狄安娜有些红晕在脸上。大概是酒水起了化合作用,而后两名侍女也端着青铜盂摆在了她的面前。
接着。阿狄安娜额外给贵客上了道正餐——黑松露焖鸡,这是夏夜的星光已飘荡在宫殿外的山峦间,女王让侍女和奴仆把灯火调暗,和卡拉比斯默不作声地用着这道美味无比的佳肴。卡拉比斯倒没想到,这道菜他只是做出来过,还未亲自吃过,这味道真的是极度的独特和鲜美,所以始终在埋头饕餮。
“我用膳完毕了。”阿狄安娜轻声说到,随后将手放在餐几上,侍女用熏过香草的丝帕细细替她擦拭干净手指上的油腻,“双耳陶罐,抱歉没有吟诵和艳舞让你欣赏了,今夜你就就寝在这宫殿里好了,马上侍女会带你去浴室的,那浴室比较小也比较简朴,还请海涵。”就当卡拉比斯疑惑这王女在变女王后,怎么这么客气起来时,阿狄安娜已经在众人的陪伴下,披着一段纯白的裘坎肩,步入内宫里去了。
王宫浴室是个狭长的房间,布有热水管,顶端带着米诺斯风格的马赛克贴砖,龙头做出了带着獠牙的猪嘴形状,这是典型的希腊式风格,卡拉比斯站在猪嘴下,两名阿狄安娜的梳发侍女,很恭敬地将他身上的衣物轻轻脱下,挂在了柱子间的铜杆之上,随后卡拉比斯对那两位侍女摆摆手,示意下面的事情我来就可以了。
但那两位侍女好像没听到似的,也除去外衣与内衣,裸着羊脂般凝结光滑的**,手里捧着各种瓶子,继续跪在卡拉比斯面前,“这是什么?”
“这是敛汗粉和蚕豆膏。”一位侍女很小心地回答。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卡拉比斯说。
“这是女王陛下的吩咐。”一个跪在卡拉比斯前的侍女说到,随后她把将敛汗粉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地把卡拉比斯的双手抬起,带着滑跳跳的胸脯在卡拉比斯的小腹和腰部摩擦着,带着粉的手则在他敏感的腋窝里涂抹着,“这些东西,可以把特使阁下的腋窝气味消除。”
“可我是汉人,根本没有像你们这儿女人那种宛如山羊般的浓烈味道!”卡拉比斯在心里吐槽到。
另外个在他背后的侍女,则直接在长长而妖娆的舌头上涂上了蚕豆膏,直接歪着头,在卡拉比斯的前后交汇的会阴处,来回细细舔舐起来。
这种刺激可让卡拉比斯炸毛了,但对面那全裸贴在自己身上的侍女则笑了下,柔声解释到:“这种蚕豆膏可以让特使阁下的肌肤顺滑,没有皱皮。”
“那里如果顺滑,没有皱皮的话,会让我很奇怪好不好!”但渐渐,卡拉比斯没有心思再暗中吐槽了,猪嘴里哗哗下的喷水,把那两个侍女的头发全部打湿,贴在了丰润的腰身和胸脯上,水珠滴滴凝结在她们的肌肤上,十分地诱惑,更可恶的是她俩还前后夹攻着,用手、舌头和发丝在不断地摩擦着他的**,最后后面那侍女又半蹲着,转到了卡拉比斯的面前,用嘴巴含着蚕豆膏,直接前前后后替他的小卡拉比斯在“除皱”......“阿狄安娜你这小娘,到底在卖什么药!”卡拉比斯觉得背脊的骨骼又在发酵一种酸酸的东西,在他的浑身膨胀,带着那种松露与焖鸡的美味,渴望尽情爆炸的**充斥了他的大脑,他眼睛发红起来,将一名侍女的一条白嫩大腿猛地抬起,把她抵在了马赛克墙面上,在迷蒙的水帘里,直接狠狠地刺入了她晃动的**,那侍女叫了声,而后就张着嘴,抱着对方健壮的脖子,被刺得不断颠动起来。
在整个回廊的尽头,另外处小些的浴室里,阿狄安娜闭着眼睛,白皙的身体在碧水里折射着灼目的光辉。
一名侍女在她的后背,替她也轻轻涂着蚕豆膏,“帮我的脖子多涂些,最近的风和光把这儿晒得黑了些。”阿狄安娜抚摸着沾满水露的修长后脖,要求到,随后她觉得小腹又开始阵阵发热,看来是松露焖鸡又起了作用,不由得咬着嘴唇起来,将手伸入了碧水之下。
“女王,现在不可以!特使阁下可以先发泄下自己的元气,以便马上能轻柔地对待您,但您不可以,那样会使得您在床笫上缺乏活力的。”另外位年长的侍女,把阿狄安娜的手自水里提出,提醒到。(未完待续。。)
第10章 神圣的麦田(上)
“贱民干狎妓和私通的勾当,是可耻之举;贵族如此做,则是风雅的娱乐活动。”——古罗马《讽刺诗》
——————————————————————
当阿狄安娜自碧水涟漪的浴池里站起来,两名侍女用一条细针编织毯子轻轻擦拭着她**上细密的水珠,其中一名侍女手滑了下,把阿狄安娜的胳膊稍微擦出了一道红痕,便被优伯特尼亚女王用种可怖的眼神看了下,那侍女浑身惊慌地颤抖,不知所措地跪了下来,但女王这种眼神稍纵即逝,她还有更重要的关卡要越过,所以只是轻轻打了那侍女一记,而后垂着稍微润湿的发丝,把毯子裹在**上,坐在了打开的化妆匣子前,旁边的老梳发侍女用加热的发筒,配合自己灵活的手指,将阿狄安娜的秀发柔和地梳理、挑卷......
“你去那边尽头的浴室看下,即便是......那样,双耳陶罐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当侍女把柔顺的丝质睡袍端上来后,阿狄安娜对那贴身梳发侍女不高兴地吩咐了句,对方会意,便在恭身施礼后退去。
猪脚的水帘下,活泼的水流在地砖敲打出活泼的声音,飞溅的水珠四处跳跃着,前一名侍女横着躯体,侧着方向,在光溜溜的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躺着,另外名侍女的双腿正被卡拉比斯狠狠攥住,直掀过了头顶,下半身被抬起,遭到军团特使的“青铜羊头锤”势如破竹的攻坚。还是自上而下的。那侍女求饶般地叫着。胸脯和水流都剧烈地甩到了自己的双颊了,双手下意识地要抓东西,但地板上哪有东西可抓?只能在地板的缝隙间用指甲徒劳地乱挠,但卡拉比斯也无心多做纠缠,大战两个的他实在也快憋不住,一阵动作细密如急雨的铺垫工作后,便是狠狠地几下全程的长距离冲锋,随后背脊抽搐了几下。便把那侍女的双腿轻轻摆在一边,那侍女就像昏过去般,微微侧了下身子,臀部间歇性地抖两下,去享受起死回生般的极乐感受了。
只剩下卡拉比斯坐在地板上,满地的膏粉被水混合过的糊状物,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的混合液体,便准备起身再冲洗下,再去铜杆上穿上衣物。这时浴室门口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卡拉比斯扭头看去。只见那老梳发侍女带着几人,站在那儿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好像在迎接军团特使般。
“这......天气似乎有些太热了,她俩有些昏暑。”卡拉比斯背着身子转过去解释道,把身上的几块糊状物去抠去,谁想又黏在手上,又甩了甩,没甩掉,便只得在马赛克墙砖上挞来挞去。
老年梳发侍女给卡拉比斯换上了一身透气的名贵波斯刺花睡袍,穿起来就像和皮肤融为一体般,十分舒适宜人,随后几人手举烛火,火光沿着自长廊间流通来的夏夜的清风跳动,随后站在一个庞大的房间前,老年梳发侍女接过后面人的烛火,将它放在了彩色的玻璃罩下,将卡拉比斯引导到房间里,这是个分为内外室的地方,其间用一整道垂帘隔开,内室满是漆黑,露台处吹来的柔风,带着盐水湖的咸咸味道,总算不是高原日常所见的狂热干燥的风了。
“就寝前,请稍微等待下,特使阁下。”那老年侍女很有礼貌地说到,而后一名宦官走上来,用枚小剃刀,把卡拉比斯的络腮胡子细细刮去了,随后又有人把卡拉比斯的睡衣解开,那宦官又伸着小剃刀,对着卡拉比斯的腋毛,“喂,这个不需要!”卡拉比斯威严地说到,那宦官立刻挂上了讨好的笑容,便和其他几人纷纷俯身退下,青铜门轰然关闭。
房间里,只剩下那提灯的老年侍女,和敞着睡袍的卡拉比斯了。
“这个,我睡觉时不需要有人侍寝的。”卡拉比斯不知道这属于本都宫廷的“优良习惯”,还是阿狄安娜这小娘的满满恶意,但无论那种情况,怎么说这侍女的年龄都大太多了。
“不,特使阁下,我马上就在这道帘子外看着,您不用紧张,当然——女王陛下也不会紧张。”那老侍女依旧礼貌地笑了下,随后将垂帘缓缓拉开,把提灯挂在了中间的青铜吊架上,摇曳的灯光下,卡拉比斯看到床榻前,阿狄安娜正低着眼睛,两侧的长发自由地垂下,眼神都要坠到脚跟了,穿着件很轻薄的丝衣,亭亭玉立着。
随后那老年侍女跪在地上,牵着卡拉比斯的手,膝行着把他拉到了内室里,而后站起来,将阿狄安娜的丝衣解开慢慢脱落,随后低声鼓励了阿狄安娜几句,大概意思是特使阁下经过刚才的“鏖战”,精力元气已经削弱不少了,你完全不必过分畏惧他。
而后,老年侍女又将垂帘拉上,背对着他们,坐在一个榻上,整个内室只剩下那盏灯,和外面星夜飘进来的清辉。
“这......”卡拉比斯还没开口说话,阿狄安娜就带着种轻微古怪的声调说:“行了,双耳陶罐,今夜本女王的作为,宫廷内是全知道的,你不要让我蒙羞!”然后,她抬眼看了下,只见那垂帘后的老侍女正用手影,打出提醒如何下一步行动的信号。
但她头脑却一片昏濛,只能机械地上前,用娇软的前身,与卡拉比斯的胸膛贴到一起,而后满身就像触电般颤动起来,“马上,马上就是你获取报酬的时刻了......”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之前那老侍女嘱咐过的**话语。
“一朵玫瑰若无良辰雨露,那它衰老凋零之刻,谁人还会说它的刺儿都很美呢?”阿狄安娜便含糊不清地说出这话来,说完自己都觉得极其耻感,随后她用眩晕的目光,又看到那老侍女在帘子后慌忙地打着手影,表示刚才自己的**诗歌的朗诵实在是不合格。
事实也确实如此,也许卡拉比斯在罗马城时间呆长了,更喜欢拉丁人间粗鲁直接的俚语,他和波蒂间的床笫之事都是激越而狂放的,所以对阿狄安娜这种不知所谓的希腊式风雅,有点不知所谓的感觉。
“够了,双耳陶罐!连正宗的身为大流士后裔(本都米特拉家族自称大流士和太阳神的后代)的女王都没有,都没有那个过,你还能在罗马城称王称雄吗?”终于,阿狄安娜受不了那老侍女的提示了,说出这句直接了当的愤激之语。(未完待续。。)
第10章 神圣的麦田(中)
说完后,当她看到帘子后那老女在不及所料下,打出各种慌张到意义不明的手影,居然还噗哧下笑了起来。
没想到卡拉比斯也笑了起来,他回头看了下那不断耸肩摊着手的老侍女滑稽的身影,随后对阿狄安娜说:“我还以为走错了房间,或者是你错了。”
仰视着他的阿狄安娜的眼眸里映着星光的柔和,说:“没错,很久之前,我就错了,错得非常彻底。”
“很久之前,是多久前?”
“不要再问这无光紧要的问题了。”随后阿狄安娜踮起脚尖,与卡拉比斯吻在了一起,他们吻得很自然,阿狄安娜觉得自己的躯体越来越软,好像满身地荆刺自动卸去,被柔风刮去般惬意,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刻意教授的,她很快便轻轻咬起了卡拉比斯那带着耳洞的耳垂来,这时她将象牙般的手臂伸出,圈在双耳陶罐的脖子上,顺带对那老侍女打了个手势,那老侍女慌忙地点头,忙不迭地取下了挂在架子上的提灯,连告退都没做,就急忙离开房间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四处涌动的朦胧的星光了。
“这是你第四次犯蠢了,阿狄安娜。”卡拉比斯顺势将如小猫般的女王轻轻抱起。
“别搞错了,双耳陶罐,我可是这儿的女王,是我在临幸你,你懂吗?”但当阿狄安娜的小嘴被卡拉比斯那还带着残留坚硬胡渣的嘴堵住时,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她温顺得被放倒在床榻上。栗色的长发就像个缎子铺在她白皙的小娇躯下。双手以一种投降的姿势。被上面的卡拉比斯狠狠按住了,而后双腿也被卡拉比斯的双腿给蛮横地抵开了,她有种甜蜜的惊慌,脑子里还闪现出那老侍女刚才的忠告,但劝诫卡拉比斯要温柔些的企图却被这个野蛮的罗马军团特使的“速攻战术”打碎了,因为卡拉比斯基本还保留着和波蒂同床的习惯,阿狄安娜抬起了下巴和脖子,颤抖着喊了起来。她十八岁的生命被狠狠灼热刺伤了,泪水又不争气地横着淌出,甚至渗到了耳朵里、
卡拉比斯明显地感到刺入后,王女的粉嫩的双腿在疼痛般的抖动着,而初经人事的那里,在本能地收缩防卫,才悟出了刚才的行为太过于狂风暴雨了,他便松开了双手,“你个混蛋,你简直比那些贫民窟里出来的罗马大兵还要混蛋!”阿狄安娜带着哭腔。歪过脸去,哽咽道。
卡拉比斯便带着歉意。将阿狄安娜眼角和脸颊上微咸的泪水吻干净,而后又捧起她的脸,轻轻亲着她的睫毛和眼睑,阿狄安娜又开始迷离起来,也用嘴唇、鼻尖和脖子迎合特使的吻起来,当卡拉比斯再次缓慢而温柔地顺着海浪劈入进来时,她只是蹙着秀美的眉毛,用双手抓住了卡拉比斯头发乱揉乱扯而已,慢慢的,她感到在这种退而复往的炽热海浪的拍打下,自己身为贵族女子的那道防波堤,与贞操一样开始坍塌、崩解。
“真正的贵族女子,是从不会在床笫上叫唤的。”这是之前老侍女忠告她的,她也不止一次听到过宫廷里的女人这么说过,谁如此做,就会被当下流的暗娼般看待,可是她光是和这个当过军奴的双耳陶罐交合,就已经够疯狂,不是吗?
终于,当卡拉比斯再度起身,将她的双手交叉着拉住,一**的撞击下,阿狄安娜被胳膊挤出的柔软小巧的胸部开始荡漾时,见上下摇曳、长长嫩嫩的“麦芒尖”着实可爱的卡拉比斯,又低下头轻柔地左右啮咬起来:阿狄安娜终于在崩溃和纵乐的大道上一骑绝尘而去——她没忍住,呻唤了起来。
不但呻唤了,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青铜门前很多的宦官与侍女红着脸,趴在门缝前窥听着,想象着厚厚的铜门后无比香艳旖旎的一幕。
卡拉比斯终于放弃了温柔和体贴,之前在卫城的狰狞面目暴露出来,他把王女抱着半躺靠在榻首,随后举起她一条茁茁的腿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她的另外一条给压住,喘着气的王女被屈辱地挤压成一团,娇躯就像揉面粉般来回伸缩,但更让她羞耻的是,当她的双手就像溺水般死命抓住床单时,她居然能自上而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两人不断猛烈的融会之处,在清澈的星光下一览无余。
“该死的......是谁说他会精疲力尽,轻柔的......”不过尊贵的优伯特尼亚女王,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过多的问题了,当卡拉比斯把自己的手指伸到她唇边时,她竟然没有任何抗拒地,半睁着星眸,把栗色秀发拢到了耳朵后,张开满是香涎的小嘴,忘情地唆着舔着,这个动作最终让阿狄安娜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被如此招待的卡拉比斯几乎是她狭窄而崎岖的“名器”里爆炸开来的。
优伯特尼亚的女王几乎是叫了出来,被死死抱住的娇躯滚烫而起伏,宛如条被沸水浇到的美丽的挣扎的鱼般。这时,青铜门外的侍女和宦官们也都发出了幽幽的喘息,将藏在衣物下的手取出,忙不迭地散去,毕竟他们是冒着被处死重罚的危险,来这里偷听的。
“感觉如何。”
“就和战场上交战差不多,双方忘我的投入,不断地以预备兵力为筹码激烈的厮杀,最后在无意识间陶醉,迎接或胜利或惨败的一刻,要么在胜利的荣耀里直攀顶峰,要么在惨败的辛酸里永远沉沦。”阿狄安娜发表了番几乎让军团特使笑出来的“感言”后,就狠狠把卡拉比斯往旁边一推,表示她无心再多说什么,她宁愿享受不断涌来的麻木感和痛楚感,直到把自己的头脑烧成一片白地,整个内室里只剩下轻微的喘息声。
一会儿后,军团特使的双手又通过了她的腋下,自后面温和地抱住了她,吻着她的后脖和背脊,她的意识才算回了潮,便转过身用毯子把两人裹在一起,甜蜜的不断接吻后,才沐浴在晨曦和星夜交替的彩色光芒里,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第10章 神圣的麦田(下)
优伯特尼亚的猎场,位于河川和高原间的一片宝贵的绿色山麓间,卡拉比斯坐在马扎椅上,饶有兴趣地在看隐藏在藤叶和长草间的一块似乎和远古宗教有关的浮雕,浮雕上是个男人和女人跪拜在地上的形象,中间似乎是个胖胖的孩子,脚下有个祭祀用的碗,这个远古的家庭以自己的形式,在时间长河里留下了曾在这个世界里努力生活过的“影像”,这也是卡拉比斯以前最为关心的,他在大学里早就立过志向,毕业后就参加考古队,挖掘更多埋葬在安纳托利亚这片高原下的历史过往,可谁想现在他自己也成了跨越历史的“谜题”之一。
一阵马儿的铃声,他回头望去,阿狄安娜正骑着匹二岁口的小青马,带着声呦呵,越过一处栅栏,这小青马是王家御厩里脾气最暴的一匹,现在正接受女主人的调b教。优伯特尼亚女王的长发用玳瑁发夹扎成了马尾辫,脖子和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在马背上追逐着夏日的骄阳,像一只欢快的鸟儿,她舍弃了希腊贵妇式的宽松带褶的束腰长袍,而是恢复了米特拉家族的溯源,下身穿着波斯分叉的紧身筒裤和长靴,上身斜披绣花的狩衣,向左分衽,露出了细丝的衬衣,马鞍下悬挂着弓箭与箭盒,腰带勒得娇软的胸部圆鼓鼓的,和马尾辫一起在马背上颠簸着,这小娘这几天明显丰润了起来,嘴巴和脸颊都熟透而可爱如锡诺普的樱桃。
但十三军团的特使这几天明显消瘦了,明显女王的预备队是源源不断的:阿狄安娜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恐怖——她越来越喜欢采取上位的姿势来。企图用得意的新战术在“战场”上博取更大的胜利。
所以旁边的侍女递上用麝香熏过的烤肉。和用面粉裹着煎炸的牛羊睾b丸时。请卡拉比斯食用,以便在马上的狩猎中表现神勇,让特使阁下只有苦笑。而远方看到自己对浮雕感兴趣的阿狄安娜,红红的颜面很实在地泛着气愤,她勒住了坐骑,取出一支带鸣镝的猎箭,搭上了弦,一声清啸。擦着卡拉比斯的头顶飞翔而过,以示警告——听到猎箭响声的毕都伊塔,带着几个随从骑兵匆忙赶来,却看到卡拉比斯在树干上拔出的用挖空骨头做成的鸣镝箭簇,而后微笑着,勉强地踩着用皮革做成的双脚蹬的帕提亚母马:卡拉比斯做成的这个双脚蹬,外加选择温顺的矮小母马,很是让阿狄安娜嘲笑了番,笑话他在罗马城里呆长了,根本不会驯服四条腿的牲畜。
“哥会驯服你!”卡拉比斯在心里说到。但没敢在阿狄安娜面前说,他知道这小娘虽然在床笫上自然神通。但面皮却颇薄,之前就因为一位侍女在给他递上那些催情食物时,和他多说了两句话,互相笑了下,这侍女就被阿狄安娜纵马赶来,用马鞭抽打了几下,连发髻都被打散了,若不是卡拉比斯严厉地制止住,这倒霉侍女还不知会如何。
你啊,真不知道你想掩盖关系,还是想满世界知道。
“双耳陶罐,跟我跑一段,不要偷懒!艾博娜的右手,你们就在原地警戒,防止不知情的庶民误入猎场。”阿狄安娜又不高兴地咕噜道,随后骑着青马,轻巧地越过一段被雷雨劈倒的枯木,沿着郁郁葱葱的树林与草场,拖曳着马尾辫而去。卡拉比斯则跨坐在马鞍上,晃荡着双脚蹬,与下面的母马紧密配合,迈着细步绕过了那段枯木,再四平八稳地跟着阿狄安娜的芳踪,慢慢离开。
他们渐渐越出了猎场的范围,跑到了山峦的背面去了,最后阿狄安娜驻马在一处陡峭的斜坡前,卡拉比斯也喝住了坐骑,山坡下是个灰白色的羊肠山道,蜿蜒在山和平原间,沉闷的暗色云气缭绕在山麓间,阴影开始像爬坡般,延伸覆盖整个山体,看来马上要有场急雨。
“双耳陶罐,我昨夜做了个梦。一个与神圣的麦田有关的梦。”阿狄安娜没有回头,而是举起马鞭往山坡下指去,那儿却是一片等待收获的麦田,于是两人慢慢地约束着坐骑的马蹄,走到了那块奇特麦田前,这片麦田之所以给卡拉比斯“奇特”的感觉,那就是因为它在雨云的阴影下,麦穗依然显现出黄金般闪烁的光芒。
麦田尽头,是座小小的神庙,祭司法器还冒着袅袅的青烟,阿狄安娜说的没错,这儿可能正是米特拉家族的圣地所在,而且毕都伊塔也对他说过,米特拉家族继业者会有个代代相传的奇特的梦。
“艾博娜的右手,也应该告知过你了,没错,我们家族的怪梦,始终是和这片金色麦田有关的,本都帝国的始祖米特拉达梯第一,其实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崛起的,他自称是波斯帝国皇室后代,熟知策略和很多知识,迅速在红河(哈里斯河)的河谷间拓展了广泛的势力。继业者战争时,他从属于安提柯纳斯(即安提柯一世),后来安提柯纳斯在经过卡帕多西亚山脉这儿时,于这片麦田边宿营,夜晚做了个梦,梦见他将黄金撒种在这片田地里,但成熟后的麦穗,却全被我的始祖米特拉达梯第一收割了,运回了阿马西亚。”
“你说的这个梦,我也曾在书卷里看过,但那是安提柯纳斯的梦。”
“有些事情书卷里没说,其实始祖也做了和安提柯纳斯一模一样的梦,所以他察觉到了自己会遭害,便带着六骑随从,连夜躲避了马其顿人的追杀,就逃到了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要塞里自守。不过,宿命就是宿命,不久后安提柯纳斯就在继业者战争里阵亡,他的王国分崩离析,卡帕多西亚和本都海,果然都成了始祖的囊中物。”
“那你的梦呢,阿狄安娜?”
“我梦见,我梦见我和你,在这片麦田里尽欢交b媾,麦子疯狂地长大抽穗,然后你趁着我疲累倒地的时机,把庄稼都割去运走了。”阿狄安娜说完,将马鞭垂下,她的神态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卡拉比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而远方已是雷声滚滚,雨马上就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11章 大帝斗篷(上)
“如果你认为你的勇气能胜过国王的力量,那你就是个大傻瓜。”——色诺芬《长征记》
++++++++++++++++++++++++++++++++++++++++++++++++
“梦毕竟只是梦。”卡拉比斯解释道,好像不是在安慰阿狄安娜,而是在安慰自己,暗中却夹紧了马腹,他和这个小娘虽然有枕席之欢,但阿狄安娜是何种人,他心中还是有些了解的。
“你错了,米特拉家族的梦从来都是带着预言性质的,而且不会错。”当阿狄安娜说出此语后,卡拉比斯也觉得确实,他当初就是莫名其妙挨上米特拉达梯的雕像,而后穿越而来的。
为此,卡拉比斯深情地望了阿狄安娜一眼,良久说到:“优伯特尼亚女王阁下,你这梦是之前才做的吗?”
“这你不用担心,你要关心的是现在......喂,双耳陶罐,你回来!”很快阿狄安娜就气急败坏地举起马鞭,对着卡拉比斯转身骑着那帕提亚母马迅速跑开的背影喊道。但卡拉比斯心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凭我现在的求生求存能力,逃出优伯特尼亚的问题不大,我还想在罗马城继续出人头地呢,再次拜拜了,卡拉比娅。
但阿狄安娜很快挺起小胸,把手搁在嘴边打了个长长的唿哨,那帕提亚母马就和着了魔似的,驮着慌张不已的卡拉比斯,又可劲儿地往回跑。“可恶。你这母马。能不能有些马格!”而那边,恼怒的阿狄安娜从靴子里拔出短猎刀,就朝卡拉比斯迎头削来,卡拉比斯用一种很丑陋但很实用的姿势让开,并从马背上生生跳下来,他可不想因为乱动被皮革蹬挂住,然后活活被拖死。
不过阿狄安娜却没停手,在那母马跑开后。她勒着小青马,举着猎刀继续对卡拉比斯追砍,卡拉比斯就绕着那小青马东躲西藏,任由女王怒吼着胡乱劈砍——他看出来了,这小娘的骑术还不错,但剑术实在是差劲的很——很快,阿狄安娜重心不稳,娇呼一声,被卡拉比斯借机拉了下来。
接着,山雨下下来了。是种飘濛的雨丝,卡拉比斯单手夹着撅着小巧臀部。踢着腿乱叫乱喊的女王,拨开被浇打的滴滴答答的麦田叶子和穗子,径自向那边的小神庙走去,随后在神庙的正厅将女王放下,阿狄安娜的栗色头发全被淋湿,但还是喊着,比划着手里的猎刀,卡拉比斯不耐烦地上前,将她的手腕一拧,另外只手将猎刀轻松夺下,随后白光一闪,猎刀深深地扎在了阿狄安娜耳边的柱子上,受到惊吓的阿狄安娜这才静了下来,喘着气,盯着在她面前的卡拉比斯。
“不管你做了什么梦,但你不要老是想着害我,你有这精力还是复兴本都比较妥当。”
“复兴本都干什么,让它再成为你的囊中物?”阿狄安娜的眼珠在昏暗里转动着,外面的雨水越来越瓢泼,把神庙的入口织成个白花花的帘子。
“我梦想没那么伟大的,我只想。”
阿狄安娜却上前揪住了卡拉比斯的衣领,“现在不是你只想的事情,你必须成为罗马的王,我则要复兴大流士的功业,成为本都的女王,什么庞培都要被我俩踩在脚下,然后我俩分居东西,要么堂堂正正地来一场决战,要么......”她话还没说完,两人的嘴就在一片雷电的闪光里交战在了一起。
“答应我,双耳陶罐,我已经在你面前屈辱地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贞洁,我现在须得和你联手。”阿狄安娜面色红润,靠在柱子上扭动着身躯,她的衬衣和狩衣全被卡拉比斯扯开,敏感的锁骨与“麦芒尖”正被轻咬着,她呻唤着,“我的沉沦和放纵,必须要得到你的回报。也许,我们应该要个孩子,这样我们的同盟关系的纽带会更牢固!”
“我要努力的话,会成为罗马的王吗?你对我有信心?”卡拉比斯将阿狄安娜的套筒马裤解开拉下,这使得优伯特尼亚女王上面衣服散开,下体则全部赤条条,只剩下一双长靴,但女王丝毫不惧,她也将军团特使的短衫拉下,拔出柱子上的猎刀,翻身把特使按在泥土上,骑在他的身上,“是的,我和那个女奴出身的波蒂不一样,她只会把男人变为沉迷灶台和床笫的懦夫,而我会让你成为沉迷权力和床笫的勇士,相信我的判断,卡拉比斯你现在缺乏的只是勇气和**,聪明和能力你向来不缺。”说完女王咬着牙,用猎刀将卡拉比斯的手指削破,而后张开小嘴,狠狠吮吸着起来,“这是你的血。”而后又一拉,把自己的手指割破,强行塞入了卡拉比斯的嘴里,“再吮我的血,我们来歃血为盟吧。”
这时,整个高原都是暴雨的世界,毕都伊塔和几名骑兵,正在雨中和泥地里纵马,寻找着女王和军团特使的下落,当一名眼尖的骑兵指着山坡下麦田尽头的小神庙处时,毕都伊塔顺着望去,看到神庙的门口,女王的小青马与特使的母马正在神庙和麦田间安详地溜达,啃咬着绿油油的青草时,他什么都明白了,只是对属下说了句:“女王和特使在秘密商议事情,我们去那边的树林,等待他们就行。”
无人的神庙祭坛前,卡拉比斯靠坐在其上,女王则盘腿骑在他的腰上,两人互相搂着对方的脖子,面对面激烈地交欢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压抑了他们欢乐而高亢的喊声,这时卡拉比斯看到了祭坛上面的条桌上,放着祭司用的狼头帽与狼皮,他便不怀好意地把阿狄安娜的凌乱的衬衣尽数剥去,随后给女王戴上了狼头帽,并给她强行披上了带着毛茸茸尾巴的狼皮,阿狄安娜一开始还有抗拒,但很快在卡拉比斯的哄骗下就范,便以这种耻度更高的装束,用黑色狼皮与白色**的反差诱惑,换取卡拉比斯更加凶猛的雄风。
“我答应你阿狄安娜,以雷克斯.李努斯的神名起誓,我要成为罗马的王!”当他们变换体位,阿狄安娜答应卡拉比斯从后面侵入时,毛茸茸的狼尾在卡拉比斯面前摇来摇去,夹杂着阿狄安娜求饶般呻唤,再配合外面暴虐的风雨声,让他猛然有了征服全世界的感觉,便不由自主地喊叫起来,并反剪着拉起阿狄安娜的双手来......(未完待续。。)
第11章 大帝斗篷(中)
雨后的山峦间,一道罕见美丽的彩虹横跨苍穹,夏季的炎热又持续不懈地自湿冷的土地里丝丝冒出,形成了朦胧的雾气,卡拉比斯和阿狄安娜并辔,走到了在高处林荫下一直等待的毕都伊塔等人前,大家都很狼狈,衣甲与头发都被淋湿了,特别是女王和特使,衣冠被淋得极不整齐,还满是泥尘,而当阿狄安娜走近后,其他人还闻到了狼皮的腥味。
“女王陛下,你们没有遇到狼吧?”毕都伊塔问到。
阿狄安娜脸色尴尬,还是卡拉比斯帮她圆了场,说自己和女王陛下去小神庙避雨时,救急拿起了祭司用的东西,让女王擦拭潮湿的发丝和衣物来着。
“今晚举办宴会,明天特使阁下就要离开优伯特尼亚了。”随后,阿狄安娜淡淡地说了句,就与众人朝宫殿的方向走去。
次日的清晨,卡拉比斯骑着那匹女王赠予的母马,后面是二十名举着箱子的奴仆,里面装的也是女王的礼物——米特拉达梯的小雕像、玛瑙金杯等,“除去奥拓利库斯这把剑外,你还需要些能象征父王威严的东西,这样如果卡拉比斯你们获取了小凯旋式,也有展示的资本。”
风中,他微微听到了一阵马儿的铃铛声,他抬头看去,但见那边的高坡上,披着清晨阳光的阿狄安娜,正骑在青色的骏马上,凝视着自己,他离开时阿狄安娜并没有来送行,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伤怀,但现在两人的目光却交联在一起。越来越细长。也越来越稀薄。阿狄安娜似乎好几次想把手搁在嘴边,直到卡拉比斯嗬哟一声,骑着母马转身向前奔逃,才把这种视线给隔断。远方的天际间,几个商旅和移民的队列,正在和卡拉比斯背道而驰,朝着优伯特尼亚的河川方向缓缓而去。
“努力吧,卡拉比斯与卡拉比娅一起。”
锡诺普海港上。站在“卡拉比娅.优伯特”号甲板上的卡拉比斯,在风帆上挂上了罗马十三军团的标记,和麦克米伦紫帆,他没有再回蓬提卡比昂,他知道那儿已经够热闹了,不差他一个,现在急需的是回罗马城去,找克劳狄。
之前,他庇主路库拉斯离开小亚时,有的只是落寞和伤感。但卡拉比斯则不一样,庇主没有实现的梦想我会替他实现。而庇主没有的梦想我也会实现。
而在辛梅里安海峡处,庞培的旗舰搁浅了,许多宿营奴隶和兵士在用纤绳,用力地让这位大将的座舰脱离困境,镀金的舰桥室里,庞培不发一语地坐在椅子上,盯着那件白色金边的斗篷入神,那是之前战争里缴获本都的战利品,相传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物品,那个庞培最最崇拜和羡慕的,伟大的征服者亚历山大。
“容禀,十三军团依旧不肯退出他们指定的防区,继续在卫城与特里阿里军团对峙,还有蓬提卡比昂城里的佩特涅乌斯将军也回信了,称他只接受马其顿行省和元老院的指挥,因为掷闪电者军团是在市民大会授予您imperium maius权力后设立的,理论上不应该接受您的管辖,但他也说了,可以等两位执政官在罗马城的决议。”圈椅旁,德米特留斯抄着手,低声汇报道。
“把球踢给了罗马?佩特涅乌斯这些年也混精明了,两位执政官,哼,马上都要卸任了,西塞罗和聂鲁达才不会管这些,他俩肯定会把这个难题留给下一任执政官,这明显在扯皮啊——还有,德米特留斯,你说我也被那个新封的优伯特尼亚女王给欺骗了,但我已无心管这些了,现在的局面够糟糕了,军团防区的争执已经到了元老院,小加图在那里疯狂地攻讦我,连凯撒和克拉苏都暗笑着躲在幕后了,大部分元老都对我持反感的态度,他们嫉妒我的功勋,畏惧我的军团,害怕我带着军团回意大利,现在小加图甚至喊着,如果庞培成为意大利军队的主人,那他就宁愿自杀。”说完,庞培冷笑两下,“以前,当他们需要一位天才将军剿灭海盗,让粮食能安全运到罗马,饥民不起来暴动捣毁他们庄园,海盗不威胁他们包税人的商路时,他们是如何阿谀奉承我的?伟大的将军,罗马的救星等等,难道我征服了三百二十四个民族和部落,会亏差他们那假惺惺的诓骗之语嘛!”
一边,德米特留斯犹豫了会儿,似乎下定决心般,又掏出一卷犊皮纸,递给了主人,庞培看着里面的内容,嘴角又气得哆嗦起来:“金枪鱼那混蛋,居然从他那只有酒鬼和老饕的庄园跑出来,在政界运作起来,不想让我得到大凯旋式,甚至还要以战功分担为由,说什么那个野鸡军团歼灭了五千以上的本都人,征服了博斯普鲁斯王国——这王国本就是罗马的附庸国!要同时授予野鸡军团同样的凯旋式,荒唐!罗马建城历史里,怎么会有两个凯旋式同时发生?我绝不会让这事情发生,绝不!”说完,庞培重重地将犊皮纸仍在制图桌上,而后看了看,大概是愤激之情难消,又将它拿起,撕成了碎片。
德米特留斯慌忙跪了下来,“主人,我愿意继续为您的荣耀尽心尽力,让您避开敌人肮脏的暗箭,不出我的意料的话,克拉苏也会在他任期最后关头,向小亚派出财务监察的人员的,他们肯定以米特拉达梯那根本不存在的六千塔伦特为切入口,彻底调查您的财产。”
“你说什么!”庞培几乎都要捂住自己那颗愤怒的心脏,好不让它自胸膺里飞出。
“没错,那个奸诈的阿狄安娜,和某个罗马城的掮客混子有勾连,您的战利品折算的价格,她一定告诉了那个人。”
庞培努力平复了心情,对着德米特留斯说:“依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
“最好的策略,就是把手头上所有的三万塔伦特分发给军团的部下,再让之前所有投诚的海盗充当水手,然后——进军罗马,建立像高乃留斯.苏拉那样的功业。”德米特留斯一字一顿地说到,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未完待续。。)
第11章 大帝斗篷(下)
但德米特留斯认为的上上策,显然吓坏了他的主人,德米特留斯仍不死心,他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亚历山大大帝的斗篷,劝说道:“主人,难道在你的眼里,这件只是个浮夸的摆设吗?一件在凯旋式上可有可无的战利品?罗马那些人只会虚伪地将您吹捧番,但他们永远不想罗马城出现腓力王(亚历山大父亲)和他的儿子,他们只喜欢出现大西庇阿这样在元老院的诘难里战战兢兢的人物。”
“德米特留斯我的孩子,你疯了。”庞培直接否决了他的进言,而后看着大帝的斗篷,自语道:“他在三十三岁,在征服事业达到辉煌的顶点时就没有一丝缺憾地死去了,而我已经快四十五岁了,我终究不会是他。罗马城是出不了亚历山大大帝的,这是罗马城的悲剧,但也是它的成功,我始终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应该习以为常。”
接着,他强壮的身躯从圈椅上站起,叹了口气,摸着德米特留斯的头发,表示和他的亲昵,随后询问犹太奴隶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还有个,放弃大凯旋式,丢弃军团身份,去罗马城竞选下一任的连任执政官(罗马法律规定,凯旋式将军在规定时间内不允许进城,也就无法竞选执政官了),就任后运用权力通过土地方案,赢得退伍兵士的支持,只要掌握政权和军心,就能无往不利,顺带也能压制住凯撒和克拉苏新的野心。”德米特留斯只要不在阿狄安娜面前,就又能恢复清晰的思路和头脑。
但主人只是凝视着那件斗篷。叹息不语。他实在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凯旋式。仿佛他的生命就只能在博取这种虚夸的荣耀里,才有实际价值般。
“那就是在克拉苏的监察团来前,一部分钱财分给兵士,一部分送去罗马城行贿,还要有适当的留下,准备上缴给国库,这样才能保障阁下的大凯旋式,您手下的将军都是靠不住的。”最后。为了让主人欣喜,德米特留斯用种落寞沉重的语调回复到,他很清楚,这个办法即便成功,庞培在这场战争里的财富也消蚀大半了,更无论提案给退伍兵士分配田产要花费的精力与金钱了,他的主人再也无法在罗马城的争斗激浪里占据鳌头了,他的下场会和那个金枪鱼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讽刺意味极强的,命运?
德米特留斯的这个下策建议,终于让庞培感到满意了。没错,他还是离不开那种被追捧的感觉。他的人生意义就是如此。
甲板上冲来一阵喧闹声,德米特留斯打开舰桥室的门,庞培披着宽松的袍子走了出去,只见蓬提卡比昂的海湾两边,到处是白色的营帐和炊烟,还有把两支罗马军队截然分离的壕沟、木栅、箭楼,以及双方兵士剑拔弩张的状态——海盗和那些本已化为盗匪的原新模范军如鱼得水,庞培和佩特涅乌斯都对他们发出募集命令,他们又披上了罗马军团的红色斗篷,继续拿着互相竞赛式提升的薪水。
至于海湾,到处都是漂浮的各种物体,还有人和牲口灰白肿胀的尸体,这是紫帆海盗袭击和掠夺的杰作,整个局面比庞培想象的还要糟糕。第八军团虽已上岸,但之前所有的物资都被十三军团抢夺完毕了,缴获本都铜盾军的辎重,洗劫整个岛屿城市集镇的收入,现在全囤积在卫城里,佩特涅乌斯则在蓬提卡比昂城坐镇,也根本不把庞培的晓谕放在眼里。没办法,十三军团里恨庞培的老兵和军官太多了,庞培在之前本以为凯旋在即,就动了些私心,为节省费用,让德米特留斯裁减逐离了一帮兵痞或不顺从自己的人,结果这帮人现在全去了十三军团。
更要命的是,那些要投降自己的紫帆海盗,现在又好像把之前的诺言忘记了,整天专门破袭自己的交通线,却从来不怎么为难十三军团的运输船,闹得庞培只能沿着锡诺普、科尔基斯,再从陆路到辛梅里安海峡补给上岛的军队,十蒲式耳小麦能运到第八军团嘴里的往往只有一蒲式耳,兵士的埋怨已经是直冲霄汉了,特里阿里就不断告急,要小麦,要酒水,要橄榄油,要毯子,要军鞋,要驮马骡子,总之什么都要!
没错,这种糟糕的局面,一定值得协和神殿那帮身着紫袍的家伙大讲特讲!
“格涅乌斯.庞培现在已经成了个危险的人物,他究竟要做什么,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抱歉诸位,就算是朱庇特神庙的占卜官也无法给我们个安心的答案,我们只知道他手里有八到十个军团,十二个王国和三百个小亚细亚部落民族的效忠,他能够随意决定一个国君的生死存亡与荣辱沉浮,然后他要求罗马城给他第二次大凯旋式的待遇,还利用民众的狂热和他手里的节度权,抢夺别的行省军团的功绩,他太贪婪了!他和我弟弟养得鳄鱼差不多,一旦张开血盆大口进食,就根本不会在水里停下来。”元老院的半月形讲台前,睽违已久的“金枪鱼”路库拉斯突然出现,开始发表针对庞培的演说。
随后,路库拉斯的发言得到了小加图及其朋友的喝彩,而支持庞培的元老们,都聚集在西塞罗身边,不断地宣扬着庞培剿灭海盗的巨大成就,“难道这样一位将军不值得民众对他的爱戴吗?”
“民众,特别是那些居住在‘浮岛’(罗马对高层低档公寓的称呼)的暴民们,对他爱戴得有些过头了。我的朋友西塞罗,别忘记了格拉古兄弟和喀提林的教训,别再把罗马城置于暴乱的旋风前,说句实话,我也不希望伟大的庞培晚节不保,成为第二个马略。”小加图起身,大声警示道,“况且,庞培有很重大的经济问题,他可能掩盖了他和他军队在这场战争里的巨大收益,用的却是一些拙劣的手段,当一位米特拉达梯的妃子把足足六千塔伦特的本都金库移交给他时,他随后竟然宣布,这个金库是个假的,里面全是石头和铁块,还有比这还匪夷所思的嘛?”(未完待续。。)
第12章 好感(上)
“自从罗马城邦脱离贫困后,杀人越货,嫖娼卖淫就层出不穷。”——《讽刺诗》
————————————————————————
小加图的话语激起了很多元老的恐慌和哀叫,而这时事先就得到指示的,簇拥在神殿外的骑士和富裕市民们,虽然他们没有资格与会,但他们一直在外面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当听到庞培的“巨大收益”时,他们也集体愤怒地喊起来——因为他们没有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里获取应得的好处(之前的路库拉斯驱逐了包税人,而庞培只带了少部分忠于自己的骑士和家奴,在小亚细亚和攸克兴海狂刮地皮,不允许其他人染指),所以在克拉苏暗中的授意下,专门来此捣乱,给元老院施加压力的。
当即,就连在这个拥有轮值权(罗马两个执政官一对一个月轮流处理具体政务)的聂鲁达,也不得不无视西塞罗的反对,在大部分人的坚持下,通过了派出一批以骑士为主的监察团,去蓬提卡比昂问责庞培的财产来源和走向,但是这个决议还需要监察官克拉苏与**务官凯撒(凯撒在卡拉比斯等人的进一步资助下,此刻已就任**务官)的批准。
但元老院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两人的身影。
最后,还是克拉苏的家奴在外面捎话进来:“听说庞培马上要带着十个军团,六万兵士在意大利登陆回归,克拉苏阁下已经在几日前坐着轿辇去了外地的别墅避难。他说罗马城马上要遭遇个比喀提林还恐怖的敌人。他还说要尽快变卖收回城中所有的资产。还要尽快催收所有的债权,并准备随时招募私兵,来应付将来很可能发生的变故。”这真是个悲伤的消息,元老院谁人不参股到克拉苏的产业?又有几个不欠克拉苏的债?
然后大家又找**务官,也是杳无信息,最后在个角落里,有人说:“凯撒阁下以为欠债太多,遭索债人的追讨。这几天没有处理公文,也没有回裘可拉大街的官邸,完全消失了。”
这时,元老院顿时一片哑然。
但罗马城里,平民却沉浸在一片欢娱之中,喀提林阴谋的阴影与恐慌已基本散去,各种政治流言和家长里短、闺阁秘闻又在广场、妓院、酒馆里口口相传了,现在又正值一年一度盛大的“葡萄节”,正是纵酒狂欢的好时刻,城中的贵族或平民出身的女子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服饰。有绣着金边的,有插着羽毛的。提着各种各样的香囊与手袋,在脸上的脂粉抹得和溃疡长到外面似的,以至于很多人都分不清她们和来自米利都、罗德岛妓女间的区别。男人们则带着家奴和酒水,和几十枚塞斯退斯,蜂拥冲到爱神庙前,那儿正在举办惯例的“妓女大庙会”——罗马全城的妓女,会在这些日子集中到爱神庙献上贡品和熏香,乞求爱神的庇佑,让她们持续美貌下去,并精通各种勾引和幽默的技巧,维纳斯在罗马城里只保护两类女人,贞洁女子和出卖**的妓女,而祭祀完毕后,这些妓女都要按照风俗习惯,脱去衣服,**着上身,在街道和围观的人群里经过。
对于罗马城的男人来说,观看庙会的最佳时机是正午时分,这时候太阳最好,那些丑陋和肥胖的妓女大多在凌晨时分,悄悄祭祀完后就溜之大吉,只有身段苗条青春美貌的,才会在正午这种光天化日下,于众目睽睽里显现妖娆的一面,以博取那位富翁或贵族的青睐和包养,整个场面就和阅兵一样,到处都是契约和银币换来换去,因为这些妓女的老鸨都夹在人群里,伺机观察和笼络潜在的买主。
当普林西娅着意培养的几个头牌妓女,穿着艳妆扭捏造作地出现在人群里,整个庙会和“阅兵式”的场面达到了**,那些男人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不管是富裕的还是贫困的,都高呼着口号,很多家伙当街就开始用手对着半裸而过的妓女撸了起来。在人群里,坐在华丽小轿辇里的普林西娅,一脸成功般的微笑,她年轻时也这么风光过,曾同时接受三个骑士和二个元老的包养,每月她都安排好日子,为他们提供上门服务,即便如此还是精力不减,把金主服侍得神魂颠倒,一个月赚取不下一万德拉克马的肉金。很快,她也经营起老鸨的生意来,不再自甘处在这条食物链的下游,而是与政治人物打情骂俏,频繁出现在各个宴会上,介绍自己名下的头牌们,不光让她们出卖**,还指示她们打听政坛机密,以更大的价钱出售情报。
比如她就坑过叙拉.高乃留斯.连图鲁斯,即马可.安东尼的养父,把情报卖给了卡拉比斯;但随后她又把卡拉比斯出卖给了西塞罗和小加图,虽然这两位联起手来也没扳倒这个异乡人。以致她心中,竟然还有点对卡拉比斯的小钦佩。
这时,人群里出现一阵怒骂声,原来在普林西娅头牌们的队列里,居然出现个又老又丑,皮肤干枯,**像个空麻袋般垂在胸前的老妓女,也堂而皇之地跟在这些风姿苗条的头牌后面,朝人群挥手,这帮男人顿时觉得酒都酸了,他们高叫着,甚至要冲上去,当着爱神维纳斯的面,殴打驱逐这个可怜的老妓女。
普林西娅的脸色也开始不悦起来,她将站在一边的多慕蒳唤来:“这个老盖娅的事情,不是让你负责的吗,她现在又丑又老又病,早就该把她送去乡下,或者某处公寓的杂货间养老了。”
“可是,我并没有叫她出现在葡萄节庙会上,她缺钱治病,神智不清楚了,大概便是如此。”多慕蒳自然了解盖娅,她曾是多么得漂亮,脸颊就像她的故乡塔兰托的葡萄酒般红润,但她却一再遭到欺骗殴打,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不适合当个妓女,始终分不清皮肉欢场和真实情感的区别。多慕蒳很同情她,暗中也会送些钱财给她,但这个盖娅还是疯了,她正愁着如何替这个疯老婆子遮挡,谁都知道普林西娅的手段。
直到有个一拐一拐跑动的男孩子,拨开人群,把一个丰足的钱袋塞到盖娅手里,让流着口涎的盖娅露出得意非凡的笑容时,人群才平息下来,多慕蒳则惊诧地看着那男孩子,“这不是卡拉比斯的养子吗?”(未完待续。。)
第12章 好感(中)
随后,多慕蒳把目光顺着小鸽子跑回的方向移动,果然看到了攀在歌剧院广场立柱上的卡拉比斯,正挥着手,在对着自己微笑着。
当多慕蒳指了指卡拉比斯时,普林西娅立刻惊慌起来,便要奴仆抬起轿辇离去,她明了自己卖过卡拉比斯,这种事情在罗马城里是比较忌讳的,她畏惧卡拉比斯当面的质问,甚至报复。
但几个角斗士堵住了她轿辇前行的方向,卡拉比斯轻快地跑着,到她的轿辇前,先是与老板娘多慕蒳拥抱,而后又亲吻起普林西娅的手背,“全罗马最美丽的女人,你可让我好找。”
普林西娅害怕那些无法无天的角斗士,会当街扒光她的衣服,杀死她的奴仆,就算她在罗马的欢场手眼通天,但黑与白的世界间,并不存在足以通行所有区域的力量,她便强作镇静,笑着俯身回吻卡拉比斯:“卡拉比斯,听说你在遥远的地区服役,可为什么先行一步回来了?我之前多次曾想过,写信问候您的,呵呵。”
“呵呵,是吗?难得普林西娅你这么长时间一直记挂着我。我早就认为了,你是个又美丽又善良的女子,刚才那老妓女都那样了,你还给予她参加庙会的机会,我当然要响应你的善意,给了她五十枚银币,外加每个月二十枚银币的包租费,我名下的诊所也随时向她开放。听着,我庇主马上有个节日宴会,诚邀你的参加,可别忘记了。你也应该响应我的善意!”说着。卡拉比斯暗中捏住了普林西娅的手臂。眼中露出一道凶光,代表着一种不可置否的态度。
还没等对方回答,卡拉比斯就又热情地亲吻起多慕蒳的手腕和嘴巴来,让这个奔放成性的老板娘都有些不知所措来,“节日宴会的欢娱和酒水,就承租给你了,我亲爱的带着大咪咪的挚友。”
看着惊愕莫名离去的普林西娅,卡拉比斯拉着小鸽子走到了圆形剧场的拱门前。那儿飞起了一群鸟,随后他帮小鸽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问女人和孩子具体如何了,就急匆匆地说:“请带父亲向波蒂问好,但我可能好几天无法回家,这座城市就像个陀螺,告诉我,儿子,波蒂第二个孩子是什么性别的?”
“女儿,因为是女儿。名字就被波蒂擅自起了,叫科琳娜。”小鸽子很认真的说。“养父,如果我长大了,能够忠心服侍你,你愿意让科琳娜做的我的妻子吗?”
卡拉比斯敷衍式地回答道:“你可以去娶传统贵族的女子,不用再娶像我这样新贵家族的女儿,那样对我俩都没太大好处。”
“那范伦玎娜呢!”小鸽子继续问道,但卡拉比斯没有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跑远了,他一口气沿着多斯库那拉大街,跑上了艾斯奎尼诺山上的别墅群——这里毗邻罗马城的城郊,故而建筑的价钱要比帕拉丁山便宜不少,是落魄贵族和新晋富人喜欢购置产业的地方,卡拉比斯穿过弯弯曲曲的巷子和街道,走到处墙漆斑驳的院落里,拉着门环敲打了起来,一个眼睛都凹进去的老年司阍奴仆翻开窥眼,上下打量着卡拉比斯。
“你知道这是哪儿?”
“我知道这是布鲁图乌斯家族的宅邸,我是来找尤利乌斯.凯撒的。”
“凯撒不在此处。”
卡拉比斯把门环打得更响了,“凯撒就在此处!放心,我不是来索债的。”
那司阍老奴一对凹眼,警惕地往卡拉比斯身后和四周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一个,才慢慢打开了侧门,卡拉比斯走了进去,就看到凯撒用长袍遮着脸,躺在花园的石椅上,不知是醒还是睡,旁边一位三十来岁的清丽妇人,正坐在一边给他演奏着齐特拉琴,而他在萨丁尼亚岛相识的年轻贵族布鲁图,正在和一名脸色红润活泼的贵族女子,在葡萄架下的小桌上玩着掷羊腿骨的游戏。
扫了一眼,卡拉比斯就确认了,弹琴的是布鲁图的母亲,凯撒最爱的情妇塞维利亚;而那个和布鲁图一起玩耍的,应该就是塞维利亚的哥哥(或弟弟)小加图的女儿,也是布鲁图的表妹波西娅。
“嘿,原来是卡拉比斯!”先起来热情招呼的是布鲁图,卡拉比斯也上前和他拥抱握手,“那天在萨丁尼亚岛,你居然抛下我,先走一步。”
“我赶着去军营,请原谅。哦,看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你可爱的表妹,尊敬的波西娅,您父亲的正直让全世界的人,包括我这个来自异乡的新晋骑士也感到由衷的敬佩。看看这枚美丽精巧的戒指,你和布鲁图一定是订婚了,丰厚的礼物我改日一定奉上。”卡拉比斯当然知道小加图的家族的女儿们,一向为父亲和曾曾祖父骄傲,所以波西娅面带笑容,接受了卡拉比斯对她手背恭维性的轻吻。
旁边的塞维利亚则很冷静地说到:“波西娅,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的奉承,你不应该放在心上,否则早晚会落得和你姨母一样的下场,沉迷于和一位秃子的感情里不能自拔。我们家族的女子,原本都应该此时此刻坐在纺机前劳作的,但现在却不同了,香水、服饰、年轻漂亮的男子,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我们堕落,看看我现在,就堕落了。”
听到这话,卡拉比斯急忙改弦易辙,又跑到塞维利亚面前,亲吻着她的手背,塞维利亚笑起来,“客人,希望我刚才的玩笑话没有唐突到你,如果你是来向那个躺在石椅上的秃顶男人索债的,请尽管把他送上法庭,押到监狱里去吧,他折磨了我快十年的光阴了,骗吃骗喝还骗我的眼泪。”
凯撒听到这话,咳嗽了两声,翻个身,背对着卡拉比斯。
卡拉比斯上前,低声对他说:“阁下,请振作起来,现在不是消极无为,沉迷醇酒美妇之刻,庞培马上就要回来了。而您则要带着十三军团,去卢西塔尼亚的,去换取进一步上升的荣耀,您快四十岁了,政坛的巅峰时刻正向您招手,不应该见外地认为我是来索债的。”
“我走不掉,债务太多了。”凯撒有些虚弱而伤感地回答。
“多少?”卡拉比斯记得,他用之前伊特鲁尼亚的拍卖会所得,帮着凯撒偿还了不下一百塔伦特的债务,克拉苏也掏出了三百塔伦特,这下凯撒的债务最多也就剩三四百的养子。
谁想,凯撒的回答是“已经又到八百九十七个塔伦特了。”
“......”(未完待续。。)
第12章 好感(下)
卡拉比斯不知道凯撒咋又欠了如此多的债务的,也许是高利贷的利滚利积累,也许是这个已经半秃的浪荡公子哥的风流情债,也许是他又在自己远征时给罗马城的平民举办了数不胜数的巨大盛宴,为自己的政治声望积累资本。
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凯撒还不清债务,债主们是不会让他去卢西塔尼亚赴任的,远征事项更是无从谈起,凯撒很快就会和喀提林一样,被金钱和信誉的巨额“负资产”拖垮、沉沦。
现在是我出面拯救英雄,为自己捞取资本的时候了,八百九十七塔伦特,恐怖啊!我现在打拼这么多年,资产也就一百个塔伦特左右,还有很多焊在了伊特鲁尼亚的产业当中,我急需的是热钱,历史上是克拉苏替凯撒还清了一部分债务,并为其余的债务做了担保,凯撒的卢西塔尼亚远征方成行,但那样凯撒只会承克拉苏的情面,我必须掺和一脚进去,才能在历史上站稳自己的席位,现在我需要两百塔伦特左右的现金,和克拉苏联手帮助凯撒这个赌棍。
思索了会儿,卡拉比斯如此说道:“我尽快筹措两百塔伦特,另外我也会去拜托我的庇主与克拉苏,争取让**务官阁下成军,前往卢西塔尼亚。”
凯撒听闻此话,一个轱辘就翻了过来,“明年,就是明年!卢西塔尼亚的远征一定要实行,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偿清我的债务,我是维纳斯后裔尤利乌斯家族的男子。但现在我的政治地位和家族的门楣根本不相称到可怜的地步。远征归来——我就去竞选新一任的执政官。天啦。我需要你卡拉比斯,如果你能做到这步,远征时你就是军团的副将,没事的,我身为西班牙的总督,完全有权力任命副将和百夫长;待到我当上执政官,你就是某个行省的度支官;待到......”
“暂时叨扰下,我只听说阁下你会被任命为西班牙总督。但是听说元老院并没有对卢西塔尼亚发动远征的意向,况且那个遥远的地方,只是有零星的针对罗马殖民地的打劫而已,如果这样,阁下又如何通过类似米特拉达梯那样的战争,为我们赢得财富呢?”
结果,凯撒的面色冷峻下来,“没有战争,我可以制造战争。一个罗马城的政治家,如果学不会当机立断。把私人的利益与公众的授权结合起来,他永远都不会在赌桌上独领风骚。卡拉比斯。你要替我保密——我去卢西塔尼亚,立刻会挑起无限制的屠杀和恫吓,最好让远近西班牙所有的部落都起来反对代表罗马的我,赴任后我根本不会处理任何无聊而繁杂的政务,我只需要战争和掠夺。”
“我明白了,鄙人会全力协助阁下,相信我俩的承诺都会有实现的一天。”卡拉比斯也很平静地回答道,两人根本没有顾忌在旁边对他们**裸的激进言语感到惊诧莫名的布鲁图、波西娅,甚至是塞维利亚,而后凯撒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坚定而亲昵地互吻。
随后,卡拉比斯就向众人告辞了,在他离开时看到布鲁图情绪稍显激动地在与凯撒交谈着什么,大概是对他俩刚才的言论表达不满吧。
入夜,卡拉比斯一路飞跑着,又到了帕拉丁山上,掏出一串钥匙,直接打开了克劳狄宅院的门,轰得下把大门推开!因为这宅子本就是他送给克劳狄姐弟俩的,两名司阍奴仆惊讶地跑来,连声劝阻说主母与少爷正在召开私人的小型宴会,你这是私闯贵族领地。卡拉比斯把奴仆挨个推开,接着把庇主给他的金指环戴上,走到了花园露天小餐厅处,那儿克劳狄娅和一名她才结识的情夫——一个来罗马混资助的诗人,端着酒杯,坐在常春藤缠绕的秋千上勾颈搭肩,而小圆顶的餐厅里,与会者一目了然,克劳狄与他新娶的妻子富丽维亚,还有前任执政官的公子库里奥,已经那个强壮如大力神般的马可.安东尼,四人正惬意地用卧榻拼接成席,欢声笑语,几位奴仆不是在调制菜羹,就是在摇动着扇子给诸位纳凉。
就在那停顿的几秒钟,卡拉比斯稍稍扫了眼,就断定出这个小圈子的乱情:克劳狄内里愤怒,因为那诗人和他姐姐的暧昧;而富丽维亚则和充满阳刚美的安东尼眉来眼去,结果又引起了库里奥的酸楚。
如果你参加了三十个罗马城夜晚的这种宴会,想要扫描出内中的隐情,必然轻而易举。
“天啦,这位没有任何礼仪的粗鲁家伙是谁!”那诗人看到闯入的卡拉比斯,便带着咏叹的音调站起来,卡拉比斯一把就揪住这人的领子,把他甩出了花园,“这场宴会的小丑可以先退场。”随后他上前,很有礼貌地向曾经的主母和宴会主人请示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两位汇报,事关克劳狄家族的前程。”
克劳狄娅觉得自己能住在这宅子里,还能享受奴仆和竖琴的环绕,有财力穿上华美的衣服去勾引更多的男人,是因为卡拉比斯;克劳狄则想到象征他“军功”的米特拉达梯.优伯特的佩剑是卡拉比斯给的,马上担任平民护民官,花钱收买支持,也要仰仗他的资助。所以这姐弟俩,低声和富丽维亚、安东尼与库里奥细细解释了番,其余人才带着些许恼怒离开了。
“你最近在勾引隔壁宅院里,西塞罗的老婆伦夏特对不对?”卡拉比斯看到克劳狄娇妻离去后,拿起个牡蛎,吃完后就单刀直入。
“你怎么知道?卡拉比斯你之前不是在小亚嘛。”克劳狄一脸的惊讶。
“到手了没。”
“没有,性情刚烈,主宰欲强的女人,永远比漂亮女人更难到手,这是我宝贵的经验。”克劳狄若有所思,而他姐姐坐在一边,不知卡拉比斯提这个究竟何本。
“听着,西塞罗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卡拉比斯神情严肃地说,“伦夏特把你的丑态一一告诉了她丈夫,西塞罗肯定要在护民官就任问题上给你好看。”(未完待续。。)
第13章 Peculium(上)
“与其说他是野心家,不如说他是虚荣家。”——某英国评论家讽刺庞培
——————————————————————————
听到卡拉比斯的警告,克劳狄姐弟惊讶地互相对视,随后克劳狄愤怒地喊起来:“西塞罗为何要这么做,我只是勾引他老婆而已!再说,一切进行得很隐秘,就算伦夏特拒绝我的求欢,也不必把此事大肆宣扬,她究竟懂不懂罗马城的规矩,混账,可恶,究竟是谁透露了风声出去?”
“透露风声的,不就是在十三军团驻屯菲力普隆时的酒宴上,亲自洋洋得意说出西塞罗妻子名字的你自己吗?巴布留斯.克劳狄阁下。”卡拉比斯心中揶揄,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带着诚恳说到:“我只知道,宴会不管大小,都是凶猛流言的滥觞,克劳狄你以后应该注意自己的口风。”
就在卡拉比斯推心置腹的同时,几名蒙着斗篷的家伙,在帕拉丁山别墅群的小巷里,举着白泥桶或粉笔,在墙壁与神庙上大肆涂画伦夏特与克劳狄的猥亵春宫图,他们都是业余的建筑室内画师,为吃一碗饭而被雇佣,所以尽力在他们的艺术品上大量采用了透视法博得雇主的欢心,画面上两位主角每一个香艳的动作细节和器官都是靡不毕见的程度,还有海量的配词。完工后他们自巷子里走出,在巷口望风的小鸽子帕鲁玛,和巨汉奥普力克手里。千恩万谢地接过一个个钱袋。便东张西望地离去了。
那边。卡拉比斯的忠告果然起了效果,克劳狄一边骂着西塞罗、伦夏特夫妻,一边不断怀疑着安东尼、库里奥,乃至姐姐的新情人,不安地在餐厅走来走去,最后才想起什么似的问起卡拉比斯,“你说,西塞罗若要阻止我就任平民护民官。会采取什么卑劣的手段?”看来这位根本没关心过就任护民官的流程。
“我认为无外乎两点,一是拿你纯正的贵族门楣做文章,众所周知,克劳狄乌斯家族是罗马最尊贵的母系家族,是萨宾人的后裔,和尤利乌斯家族一样古老高贵,而西塞罗会捏住你的贵族血统,要知道平民护民官只有平民才能担当;二是西塞罗会煽动特里布斯民会和百人团市民大会的民意来打倒你,让你得不到法定的票数,所以现在我很担心。克劳狄你的资产,能否支撑贿选所需?”
克劳狄额头的汗渗出。他扶住卡拉比斯的肩膀,说:“我现在和姐姐的资产是负资产,你是知道的,没错姐姐以前是骗过你,敲了你三万德拉克马,但你还是应该继续帮助我。卡拉比斯,这对你也有好处,平民护民官的力量足以能庇护你在罗马城里干任何事情,我有ius auxilii和veto两项巨大的权力,我们联手的话,还会惧怕谁,庞培?克拉苏?还是小加图?”
这话花花公子说的倒没错,ius auxilii就是“干涉权”,护民官独有的,他能以这项权力帮助任何一名前来申诉的公民,和哪怕包括元老在内的任何人对抗;而veto就是否决权,护民官只要喊出这个口号,罗马城内官吏和元老院的命令都会被禁止生效,复呈市民大会继续表决。
“可是贿选的费用我也测算过,起码两百塔伦特,我现在的资产不足以支付这些。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就是由我当中介向你前任姐夫,也是我的庇主借钱。”卡拉比斯继续开门见山。
此话一出,克劳狄姐弟同时尖叫起来,好像听到了最最恐怖的事情,表示最强烈的反对,但卡拉比斯没给他俩聒噪的机会,“听着,克劳狄阁下,还有我尊敬的前主母,你们是未来要在罗马政坛、社交两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不会连这点小小的利害关系都参悟不了吧!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庞培,路库拉斯的敌人也是庞培,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这件事就交给我运作,只要个信物就行。”
“什么信物?”
“奥拓利库斯,米特拉达梯的佩剑。”卡拉比斯一字一顿地说。
克劳狄犹豫了起来,但卡拉比斯继续说到:“我也了解这佩剑对你的意义,但路库拉斯不会因为这把剑而否决你的功勋的,十三军团我想就算有小凯旋式,大概也会因为庞培的力争拖延到两三年后才能举行。所以,这把剑对你的作用不大了,因为接下来你就任的是平民护民官,是不能参加军团的,法律规定得很清楚,护民官必须在城内,不能离开罗马城哪怕是一天,所以还不如用这佩剑换取竞选的资金——克劳狄,你现在不能信任外人,只能信任我,那些酒肉朋友对你有何益处?只有我不计前嫌,给你们姐弟全力的支持,而我是马可斯的养子,难道你认为我运作不好这件事?”
最后,克劳狄与克劳狄娅互相交换了下眼色,终于对卡拉比斯点点头,表示一切都担当在你的身上。
“对了,还有我的贵族血统怎么办?”当卡拉比斯将佩剑放到狭长的箱箧,背在背后准备离去时,克劳狄急忙在后面追问。
“这个也很简单,找个平民家庭,当他的养子就行了。”
“那就让我当你的养子吧!你是马可斯的养子,但还没超过一代,理论上不算贵族,只能算新贵平民。”克劳狄急忙拉住了卡拉比斯的手,旁边克劳狄娅也走上来一起拉住,“这件事情上,你必须得应允我,卡拉比斯,这算是我的乞求。”
望着这对姐弟,卡拉比斯面色凝重,先是副害怕麻烦的模样,随后负责地点头,说“我会找人去市政司尽快办好这件事的。”
次日凌晨,普来玛别墅里,路库拉斯坐在圈椅上,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奥拓利库斯,数着剑柄和剑鞘精美的镶钻,“这是我昔日征战小亚,最希望缴获的战利品,我当初就想——获得亚美尼亚万王之王的冠冕,米特拉达梯的佩剑,帕提亚国王的权杖,这是罗马将军最高的荣誉巅峰,可我只是完成了其中一项罢了,儿子你做得很好。”
“可六千塔伦特是假的。”卡拉比斯小心翼翼站在庇主旁边,他害怕庇主会因为组建十三军团却“颗粒无收”而不满。(未完待续。。)
ps: 昨天晚上有事,今天三更补,还有月票的同学砸砸,`(*n_n*)′。
第13章 Peculium(中)
但庇主却好像没听到似的,他把奥拓利库斯这把利剑摆在了书斋展柜的象牙托架上,随后取出了一杯草药酒,边啜饮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哦不好意思,我的儿子,你刚才说米特拉达梯的六千塔伦特是假的?抱歉我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我现在苦恼的是如何把钱花出去,也许克拉苏会失望吧,但我绝对不会,虽然记忆力衰减了,但我还是能预料到——庞培在三五日内,定会派人来向我索求这把剑的,他本人还被困在蓬提卡比昂城呢。”
“是的,而且很可能是庞培最信任的奴隶,之前背叛过您的那个加利利人来索求。”路库拉斯背后,垂着手的卡拉比斯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明白庇主最渴望的是什么,“这个交涉可以交给我来做,会让父亲您满意的。”
书斋下面的鱼塘边,马可斯正笑呵呵地和小鸽子在树荫下,互相踢着皮球,很快小鸽子就占据了上风,一边坐在阳伞下的波蒂正抱着科琳娜在旁观战。
小利奥这两日有些伤风,就被安顿在裘可拉大街公寓里,由乳娘和草药医生照顾。
“可以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我已经猜到了,你是要在一个集市日后普来玛的大宴会上,完成这把剑的交接吧!”
“没错,这样可以解父亲您最大的一口恶气。”卡拉比斯说。
庇主颔首,又喝了杯酒水。而后当他想把酒盅放到书桌前时,步伐有些踉跄,卡拉比斯急忙把他给扶住,“不用不用,今天天气可能炎热了些。”庇主垂着有些沉重的脑袋,扶着桌沿坐了下来,卡拉比斯转眼看了下这药酒,便劝说道:“这些所谓的定神药,会让您神智涣散的。”
“但我依旧可以在神智清楚的情况下,馈赠更大的力量给你。我的儿子。”
卡拉比斯扶住了庇主的膝盖。轻声说:“父亲,我需要一笔钱,这剑是从您妻弟那儿取来的,虽然你恨他。但他和我都需要钱。来应付回到罗马城的庞培。我得罪了庞培,他是知道的。我将来一定会加倍偿还您的。”
听到这话,路库拉斯沉默了会儿。便问:“让我猜猜,克劳狄那家伙需要钱是为了就任护民官;而儿子你需要钱,是为了追随凯撒去卢西塔尼亚。”
“没错,尤利乌斯.凯撒因为债务缠身,已经延误了去就任西班牙总督的时间,他只剩下一年半,如果偿还不清债务的话,他的总督生涯乃至以后的执政官生涯,都会化为泡影。”
“儿子,你和鳄鱼们在一起合作逐食时,得小心自己成为他们的食物。我不喜欢凯撒,他是个极度危险的激进人物。”路库拉斯把卡拉比斯扶起来,“但我相信你,我马上就委托我的机要,起草份peculium给你。”
当peculium这词从路库拉斯的嘴里蹦出来时,卡拉比斯浑身一颤,这东西就是“析产”,即家庭核心族长用等同遗嘱效力的文件,将财产一部分析出,交给家庭的任何一个成员哪怕是奴隶、自由民自由支配,在族长去世后,这个成员依旧能继承这部分财产。
没过多长时间,路库拉斯就轻轻举着那份peculium琥珀板,盖上他指环印章的析产文件,摆在卡拉比斯的面前,“这儿是一千二百塔伦特的析产,自此归我的儿子卡拉比斯自由支配,去追逐你的梦想吧,带上我遗憾缺失的部分,我的人生不再是幕老式喜剧,你也许是我出征小亚最大的收获。”
卡拉比斯的手指抖着,接下了那份文件,随后将养父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泪水流了下来,“我不知道......”
“无所谓知道不知道,卡拉比斯,你是我的familia(家族)的分子,我在行驶我的potestas(家长权)而已,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难道家长培养孩子的前途不是理所当然的美德吗?”随后,路库拉斯似乎是草药的药力生效了,说我感到倦困,需要休息会儿了,待到睡眠完后头脑就会清醒不少,还得有书卷要撰写。
关好出入热风的窗户,退出书斋的卡拉比斯,慢慢走到鱼塘边的草坪上,向马可斯问好,而后坐在了波蒂的阳伞下,对着刚足月的科琳娜逗弄起来,小女娃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只会呆呆吮吸着父亲的手指,波蒂给他递上了杯薄荷水,“那把剑是以前我君王的佩剑吧?”
看到卡拉比斯点头,波蒂便用手替男人擦了下额角的汗,“那你见到王女阁下了,她还好吗?”
“她很好,已经成为优伯特尼亚小王国的女王了。”卡拉比斯有些遮掩地回答。
拉住卡拉比斯的手的波蒂,悄声说道:“以阿狄安娜的脾性,她肯定会要求你留在她王国,卡拉比斯——谢谢你,不管你是为了小鸽子,为了利奥还是科琳娜,你还认为罗马城这里有你可以离开王女而归来的家庭,谢谢。”
“为什么不说你自己?”
“因为我们间只是姘居的关系。”
“难道连你也会这么认为?是的,没错,我和阿狄安娜确实,但我是不会......”卡拉比斯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只能用双手夹着鼻子和嘴。
这时,马可斯跑来,嚷着要卡拉比斯加入进来,和小鸽子三人一起踢“三人球”,可以拿出十个第纳尔当彩头,随后七八个奴隶跑来,三人负责捡球,三人负责计分,还有人负责拿钱匣子。“卡拉比斯去吧。”波蒂微笑着,哄着眼睛又疲倦合上的科琳娜,轻轻推着自己的男人。
那边书斋里,路库拉斯透着窗户,眯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
卡拉比斯猜得无错,三天后,就有人约他在一处犹太神殿里会面,当卡拉比斯抵达彼处,发现这个犹太神殿的屋顶和台阶都被捣毁——因为西塞罗在执政官任期内,雷厉风行地打击高利贷,并顺带排挤犹太商人,就因为这两者间有割舍不清的关联。
身着白色束腰衣服的德米特留斯牵着马,在已没有台阶的神殿门口等着他。
“想要拿回奥拓利库斯,给你的主人申请大凯旋式增加砝码?可以,五日后在普来玛别墅参加宴会,并带着八百塔伦特来。”卡拉比斯站在烟尘袅袅的神殿废墟前,对德米特留斯说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