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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幸运的苏拉     奥古斯都之路txt下载     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章 谋划(下)

    塔楼上,海风烈烈,卡拉比斯慢慢地绕了过来,手持盾牌挡在阿狄安娜的面前,那边艾尔卡帕则用双手举起小型腹弓,对着他与王女,整个场面一触即发。

    “海伦普蒂娜,你应该放松情绪,有一点这个王女说的没错,埃拉的死我也很伤心,但我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和小妮蔻,更是为了亚马逊王国。”卡拉比斯试图抚慰女王。

    “不要说什么亚马逊王国,那和你没关系!我三年前遇见你时就说了,男人从来都是最脆弱的生物,你也不例外,被美色和财富蒙蔽的家伙,我的面容不希望溅到你的血。”说完,海伦普蒂娜将面甲扣下,只剩下冷冷的反光。

    “女王,蓬提卡比昂燃起黑烟了。”艾尔卡帕说到。

    “住嘴,艾尔卡帕,不要干扰我的视线。”当海伦普蒂娜说完这话后,在场的所有人才都回过神来,放下了武器,顺着艾尔卡帕的手看去,果然海湾对面巨大的都市,升起了缕缕黑色的烟柱。

    阿狄安娜大惊失色,用双手扶住箭窗,“那些烟柱,围绕的是马尔察的宫殿!”

    “没错。”海伦普蒂娜和艾尔卡帕也自语道。

    “喂,王女,你组建新模范军的恶果来了。”王女回身,看到靠在墙壁上的卡拉比斯,黑色的头发飘来荡去,“我问你,担任新模范军百夫长的都是什么人?”

    “大部分都是庞培的逃兵,还有少部分来自叙利亚,怎么?你意思是说这些罗马人叛变了。”

    “不。罗马军团的兵士不认阵营。只认钱——他们焚烧城市的原因只有一个。没领到希望得到的军饷。”卡拉比斯双手交叉,“阿狄安娜,我现在终于能确定了,那就是你的父亲米特拉达梯根本没有六千塔伦特的金银,这是我上次在白帆船问你后所产生的猜想,你父亲除了逃离本都前,给所有兵士支付一年的薪资外,这么长时间。经历这么多战斗,就连夺取了对面的城市后,也没给兵士们一次赏赐,对于你父亲这样的枭雄而言,如此做的原因只有一点,他的六千塔伦特的资产,根本就是虚幻的假象,他欺骗了所有的人,铜盾军、新模范军、将军、宦官、侍妾,当然也包括你阿狄安娜。上万人像傻子般,跟在已没有资产的米特拉达梯身后。绕了半个黑海。”

    “不可能!”阿狄安娜的情绪开始不稳定起来,“众所周知,父亲金库的钥匙是掌握在斯特拉托妮丝手里,每天她都要清点一次。”

    “是的,每天都要清点一次,但是我不相信到了此时此刻,你父王还会把这么多资产托给个侍妾,这个侍妾也是你父王演戏的道具。解释就是,斯特拉托妮丝不清楚自己清点的是什么,或者她下意识地认为,清点的就是金银。”卡拉比斯嘲讽地说,“当然,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不妨你回忆下,金库里的金银是如何包装的?”

    “是口封上铁的罐子。”阿狄安娜说完,自己都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她扶着箭窗,缓缓蹲了下来,“我一切一切的谋划,难道只是场梦般的虚幻?我也被父亲欺骗了?”

    卡拉比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你现在可以明白米特拉达梯为什么把你逐出的原因了——不然,今天被包围在宫殿里,也包括你阿狄安娜。沾染罗马人习气的新模范军,可不会认什么王女或者女王。这些烟柱,表示本都之王快要人亡政息了,这就是米特拉达梯的葬礼。”

    这时,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只剩下鼓噪人耳朵的海风,还有阿狄安娜低微的啜泣。

    “所有的人,都打起精神来吧!阿狄安娜,我必须得告诉你,下面我们不必过分去关心六千塔伦特了,当务之急是我要取得你父亲的遗体,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卡拉比斯冷冷地说。

    回答他的是阿狄安娜带着哭泣的撕扯、咒骂和殴打,但卡拉比斯依旧毫无表情,哪怕是脸上被抓出道道血痕,最后他抓住阿狄安娜的手,喊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遗体是你父亲最后一个有价值的东西了,庞培想得到,我也想得到,与其便宜庞培不如给我!我保证让他的遗体,穿上最尊荣的衣物和配饰,享受王室的待遇。”

    “为什么要给你,你和庞培都是本都的敌人,都是混蛋!还不是一样要把父王的尸体放在骡车上,出现在罗马城的凯旋式上,受到成千上万贱民的注目和议论,还有比这还耻辱的事情吗?还有我,你也要把我的脖子上拴上奴隶的链子,牵着我走在罗马肮脏的街道上,对不对!”阿狄安娜咬着雪白的打架的牙齿,泪流满面,还在抓着卡拉比斯的脖子和脸。不赖烦的卡拉比斯,把她双肩按住,抵在墙壁上,“够了,阿狄安娜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大喊大叫,而是勇敢而冷静地做出选择——铜盾军覆没了,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如果在一起的话,他们是不会再敢去蓬提卡比昂的,他们最可能的下落,是乘船去投靠庞培,现在他俩手上无外乎一个资本,那就是所谓的六千塔伦特。所以,现在这笔金银真假对我们而言,已毫无意义,而你父亲则是我们手上仅剩的赌注,否则你还有什么资本与罗马讨价还价?!想想吧,你父亲已经没救了,他没有一战的金钱,庞培和十三军团早晚会歼灭他。”

    “叫我做出抉择......”靠在墙上的阿狄安娜带着泪水,癫狂地笑了起来。

    那边的海伦普蒂娜与艾尔卡帕默然,看着卡拉比斯继续说下去,“没错,听着——现在马尔察宫殿被围困了,阿奇劳斯、阿基里斯,包括本都的陆海军队,没人再愿为你父亲效忠了,现在你就走出去,以王女的身份,让我们先遣队和平接受这个城市,顺便——接受你父亲的尸体。”

    风中,被卡拉比斯握住双肩,阿狄安娜仰头,像头美丽的雌狼般地嗥叫起来,咬着森森的牙齿,栗发和晶莹的泪水一起飘荡。

    “男人,我已不知是否是软弱,但必然是最可怕的。”看到这一切,海伦普蒂娜怅然地低声说道,这时她转眼沿着塔楼外望去,云朵被狂躁的风撕扯着,蓬提卡比昂宫殿上空的黑色烟火更加浓烈,一只海鸠在逆风飞翔着,虽然拼尽全力,凄厉地叫着,但强大的气流还是阻遏了它的身躯,只能在原点徒劳地伸展着翅膀。(未完待续。。)

第4章 末路(上)

    “所有称心如意的年青人,都是乘马的骑士。”——以西结书

    斯托拉城的海港边的高地上,一群罗马的将校、扈从校尉举着各色荣耀的旗帜、节杖,簇拥着身着宽边紫袍的庞培,伟大的庞培,他额前的一绺卷发在风中晃来晃去,海天边际出现了一群扬帆而来的航船,“诸位,希望这个前来投降的本都将军与王妃,能给我们带来米特拉达梯.优伯特还健在的消息。”

    “克拉苏与路库拉斯指使来的那个军团,听说之前被米特拉达梯围困在卫城了,也不知道覆没了没有。”庞培旁边,加利利的德米特留斯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到,“将军阁下,佩特拉国王已降伏,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在军团的徽标上,绑上月桂叶环了,只要三日后我们强大的舰队出现在辛梅里安海,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你就会享用第二次大凯旋式。”

    “还有,本都帝王的六千塔伦特的财富。有了这笔钱,我就不用在元老院面对那帮讨厌的家伙了,在回罗马城前直接把大部分融入到军团基金里去,充当兵士的犒赏和退伍安置地购买上,自此我的地位将岿然不动,你得明白,带着一帮随时会对军饷不满的百夫长和兵士,对我也算是个苦差事,金枪鱼路库拉斯不懂得处理,所以他就完蛋了。”

    德米特留斯笑靥如花,“阁下放心,细节问题我早已处理妥当了。”

    庞培满意地点点头,说:“我过分专注于军阵之事了。小亚各个王国和自由市的交涉事务。应该让你很烦心吧?”

    “还行。比在罗马城处理各种线团一般的关系要轻松多了。”加利利犹太人的这个回答,让庞培开心笑了起来。这时,对面来的航船已经靠岸,将军和王妃乘坐小船上岸,面容憔悴而又卑谦,他们在军团百夫长的监视伴随下,靠近了罗马最伟大的将军,“用最简练的语言。告诉我蓬提卡比昂城现在的局面。”这是庞培对米南德的要求。

    “我的铜盾军全部丧失了,伟大的凯旋将军,这就是我前来投降您的最根本原因。我被叛变的亚加亚人,和十三军团先遣队打败了。”米南德没有讳言自己的失败。

    “你有一个师的铜盾军,居然会被罗马城里刚刚升格为军团的先遣队击败,天啦,我不知道该自豪还是伤悲。但我更关心的是,米特拉达梯.优伯特呢?”庞培继续问。

    “将军,他撑不了多久的,他有严重的创伤。已经风烛残年,他的儿子全死了。现在他的军资金库也被斯特拉托妮丝运在船里,恭敬地贡献在您的面前!早晚他会死于兵变或伤痛里,或者按照一个王者的习惯,举剑自杀。”米南德说完,斯特拉托妮丝就将一串钥匙,上前交在庞培手中,这位凯旋将军很有风度地对两位表示感激,不过他又补充了句:“你俩的选择极其明智,但我还是希望能向元老院说明,这些东西都是我军团的战利品。”

    说着,航船上的踏板放了下来,一群群强壮的水手、军奴把舱内的一个个沉重的箱子抬到岸边的空旷地来,德米特留斯接过庞培手里的钥匙,走下去将箱子逐个打开,在众人的围观下,把第一个箱子里的封铁罐子高高举起,往地上一砸,清脆的碎裂声里——澄黄黄的金子,与白花花的银子,尽情地滚散在所有军团将校、兵士的眼前,所有人都用剑敲打盾牌,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对了,你俩对什么感兴趣,锡诺普,蓬提卡比昂,还是整个博斯普鲁斯王国的总督?”看到这一幕的庞培,对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两人亲切而慷慨地询问道。

    欢呼里,德米特留斯也感到了极大的愉悦,为了增加兴头,他又在第三个或第四个箱子里,随便抱起另外个罐子,再次摔碎在脚下,这下迎接而来的不是更热烈的欢呼,而是全体的诧异:德米特留斯眼睛往下看着,汗水渗出了鼻梁和人中,这个罐子里出来的,只是些铁块、铜块和石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庞培身边的所有将校,包括以前跟随金枪鱼征战的穆里拉、色克底流斯都引颈失声而呼,整个场面滑稽极了,看到这一幕的庞培的笑容,还有他额前的那一绺卷发再度僵硬起来,随后他的眼神转向了呆如木鸡的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我想这件事,你俩欠我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阁下,我每天都会清点的,也许只有这一罐如此吧!”斯特拉托妮丝的声音带着哭腔。

    “尊敬的妇人,你觉得把一罐铁块塞进一百罐金银,还是把一罐金银塞进一百罐铁块里,哪个更符合优伯特的行事风格!?很难想象你还是他的枕边人,我们都被他欺骗了。”庞培此刻的语调反倒平静了下来,“但我还没输,我们必须得神速,十三军团幕后的那帮人也该行动了。”

    蓬提卡比昂城里,所有军营里的兵士都举着剑,在街道上狼奔豸突,点火、抢劫,那些以前在罗马军团里担任过军官的新模范军百夫长们,拥有极强的挑唆兵士造反的能力,“米特拉达梯抽取了这座城市的赋税后,就会驱使我们沿着达契亚与色雷斯,侵入意大利,也许其他希腊佬能蒙蔽你,但我就是从庞培的部队里跑出来的,可不能欺骗大家——米特拉达梯曾动员了十六万军队,结果在希腊、小亚被罗马人消灭得一干二净,现在就凭我们去攻打罗马城,简直是狂妄的梦想。我进入本都的新模范军,不过是为了优厚的薪资,相信大伙儿都是一样,没必要在这儿送命,既然本都王把那么多金银都放在铜盾军的金库里,现在铜盾军也溃灭了,我们就只能以强硬的方式来索取应属自个的那一份了!”

    这时,自米特拉达梯的宫殿里,走出一些带着圆帽的税吏与宦官,他们哭丧着脸,两股战战,结果刚走出来,就被愤怒的兵士给围住了,揪住他们,大声喝问着他们意欲何为。

    “帝王有两个女儿,嫁往了帕提亚与塞浦路斯王,还有奥特裴丽,她依旧是亚美尼亚王的正室妻子,我们就是负责去请援军的。”宦官魂不附体地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4章 末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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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些宦官的说话,遭到了兵士们的嘲笑和辱骂,他们对着宫殿里面喊叫着,明显是说给米特拉达梯听的,说他一个即死之人,居然还抱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要越过罗马人的世界,去向遥远的蛮族王国求援。说完,这些兵士拿着剑,把这批税吏和宦官按在台阶上,一个接着一个地杀死,砍下了他们的头颅,平日里兵士就最痛恨这些人,总认为自己的赏赐和军饷,全被这些人侵吞了,而军官正确的决策,也在这些人的蛊惑下,被米特拉达梯否决了,屠杀直持续到鲜血流满了宫殿前的地面和街道。

    随后,一批军官找到了阿奇劳斯和阿基里斯,这两位本都德高望重的将军,事先被兵士堵在一处塔楼上,不准他们自由行动,现在军官举着苇草做的王冠,高声“请求”着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继任本都的统治者,去和罗马人和谈。

    两位将军都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既不敢公开背叛米特拉达梯,也不敢忤逆这些叛乱军队的意思,他们只是站在塔楼上不停地哀求,说既会等待本都之王的裁决,也会积极派人去和庞培和谈。

    兵士们不耐烦了,他们先是入室劫掠,把居民的家具和树木都抬到了马尔察宫殿的各个窗台与门阍处,声称若米特拉达梯再不答复的话,他们就要纵火,把这位快七十岁的老家伙堵在里面烧死。

    几个还算忠诚的宦官和小厮,在惊慌地用木板和沙袋堵着房门与窗户。并用铁钉钉死。以便马上兵士放火时。能尽量地阻遏火势的蔓延,春天的气温已经升高,天气在经过前段时间的淫雨后,又变得十分干燥,总之这一切的行为,是万分徒劳的。

    四排女像柱的宫殿正厅里,米特拉达梯肥大高壮的身躯躺在镶满宝石的王座下,他在一件一件地清点着生平的信札。有与妹妹的,有与女儿的,有与儿子的,也有与王妃的,他的脚下四周,是已分到他亲手调制毒药的侍妾和宦官的尸体,这些人在饮下毒药前,还挨个感谢王上的慈厚,能赐予他们殉葬的机会,远一些的地方。马尔察已开始**的尸体,还横在原地。苍蝇和蛆虫已经占据了躯体的大部分角落。

    “毕都伊塔,你不用服用这些东西,我的佩剑奥拓利库斯也会托付你保管......这些信札吗,就留给庞培或其他什么罗马人好了,反正他们将来会书写我的传记的,一个与罗马对抗了几十年的蟊贼,就算最后如此下场,也有几笔值得他们写,不是吗?”米特拉达梯起身,将信札送到书橱边一一摆放整齐,而后在上面取下了好几个长腰瓶,而后一只手扶着书橱边,一只手将瓶里的毒药接连倒入嘴里。

    “还有,我的朋友毕都伊塔,阿狄安娜的事情也委托你了,她将来是个普通人再好不过,帝国随着我的死已经灭亡了,她没必要再肩负什么多余的责任,但愿那个之前差点被我阉割的叫卡拉比斯的家伙,能不负她的信任,发现点什么。你也一样,带着我的剑回加太拉去吧,我也没有其他的礼物送给你。”

    很快,毒性发作了,但米特拉达梯虽然脸色发青,痛苦地抽搐着,但他强壮而有毒抗的躯体,还在本能地阻止毒性向心脏与大脑蔓延,他叫喊起来:“为什么我在之前的生涯里,会磨练自己的身体到这样的地步,我能一夜换乘十二匹马,奔驰一千斯塔狄亚的距离,少年时我在密林里吞食了很多仇敌送来的含毒的食物,我就会自己调制解药,使得我的身体抗毒能力越来越强,现在这些可害苦我了!”说着,为了加速毒性地发作,让自己尽快死去,米特拉达梯开始绕着尸体堆,在宫殿正厅里一瘸一拐地奔跑起来,希望沸腾的血液能让他快点毒发身亡,但是一圈又一圈,这位老人还是死不掉。

    最后,他忍受不下去了,兵士在外面已经噪杂着要点火了,他只能拜托手持奥拓利库斯剑的毕都伊塔,“天啦,艾博娜的右手,我曾经统治过如此广袤的国土,从西里西亚到博斯普鲁斯,现在我居然显得如此蠢笨,在以前吃了如此多的抗毒药剂,现在连死都无法畅快,现在还是请你来动手吧,行个好,让我免除带着锁链出现在罗马凯旋式的耻辱。”他说完,看着挺着剑慢慢靠近自己的毕都伊塔,仰面看宫殿富丽堂皇的穹顶,听着外面的喊叫声,自语道:“我已经防止了一切从食物里吃到嘴里的毒药,但我还忽略了一种最致命的毒药,它在宫殿的每一个房间里都能找到,那就是子女、朋友、妃子和兵士对我的背信弃义。”

    随后,毕都伊塔的剑闪电般刺入了他的脖子,他没有任何痛苦,就血液飞涌里倒下死去。

    阿狄安娜在噩梦里惊醒,她的眼珠还在急速地转动着,脸上全是冷汗,长发已被濡湿,接着她光着脚自小卧榻上跳了下来,几个当时被扔在卫城的宦官,现在是她的侍从(卡拉比斯指定照顾王女的),急忙提着鞋子和外套跟在王女的后面。

    神庙过道里,阿狄安娜光脚飞速地跑着,直到在门口她扶住了廊柱,看到对面小广场上海布里达等一伙刚回城的兵士军官,正在向卡拉比斯吹嘘自己的收获,永远低阶的百夫长举着个金光灿灿的,脚踩金叶环的鹰,说这是他如何如何与铜盾军残部鏖战得到的战利品——三年多前,第八“独角兽”军团在黎克达尼亚雪原,惨败后把它遗弃给了米特拉达梯,现在终于让哥给缴回来了。

    “如何,这个总得值五千大德拉克马了吧!”吹嘘归吹嘘,但现在的海布里达索赏的口气却没以前那么托大狂妄了,阿米尼乌斯没了后,他明白个道理:活下来拿适当的赏赐,比什么都强。

    还没等卡拉比斯回答,阿狄安娜就冲下台阶,在围观官兵的一片嘘声里,抱住了卡拉比斯,“我父亲死了!我父亲死了!现在我们得使用这个缴获来的第八军团的鹰旗。”(未完待续。。)

第4章 末路(下)

    两艘自撤走的亚加亚人那里讨来的橡胶木舟,飘荡在前往蓬提卡比昂的海湾里,波普穿着一件僭越身份的华丽将帅服,旁边的几名兵士举着刚才才造就出来的束棒与斧头,与披着斗篷的卡拉比斯一起立在船尾,嘴里还在埋怨着军团特使:“你可害死你自己和我们啦,要是让庞培知道我们的行为,是要被流放或枭首的。”

    “住嘴,回罗马城会有人帮我们解决这事儿的。”卡拉比斯说着,他旁边的掌旗官手持的不是十三军团,而是第八军团的鹰旗,这面鹰旗正是阿狄安娜的计策下缴获的,但后来却给了铜盾军当战利品,这也是阿狄安娜对铜盾军极大怨气的一个来由,而且亚加亚人临行前,还感谢过卡拉比斯,感谢他为他们的国王“处决”了本都的王女,但卡拉比斯也了解到了——庞培的大军已经到了科尔基斯,并宣布全境成为自由王国,可以不用再为本都当附庸国了,所以亚加亚人准备自辛梅里安海峡撤回自己的国度。

    “庞培就要来了,可得抓紧了!”卡拉比斯暗忖道,阿狄安娜就坐在船首,足以让所有本都人都能看到她,虽然蓬提卡比昂城里一片狼藉,但今天的水面却很平静,水手们都知道战争马上要结束了,他们很快会去商船上赚取报酬了,于是都躺在甲板上小憩,而本都的海军则直接去岸上劫掠去了。

    越是靠近四处冒着黑烟的城市码头,阿狄安娜的浑身就抖动得越厉害,她自然地将手伸出。握住了卡拉比斯。

    码头上。阿基里斯立在彼处“迎接”。好在他并不认得波普,而卡拉比斯则躲在“束棒扈从”的身后,用斗篷蒙住了面貌,并甩开了阿狄安娜的手,以防被这位前本都海军统帅认出。

    “王女,你父亲的事情是个悲剧,斯特拉托妮丝和米南德可耻地逃跑,害死了他。”当阿狄安娜跳上码头广场时。阿基里斯牵着她的手宽慰道。

    身着暗色丧服的阿狄安娜,脸色显得更加苍白,“阿基里斯,你应该尽全力保证父王的遗体不受那帮下贱兵士的侮辱。”

    “这个自然,新模范军的叛军已经达到目的了,很多人在劫掠完城市与仓库后就逃去了乡野,这些人将来全会成为海盗或土匪。放心,你父王临终得到了毕都伊塔的帮助,他死的没那么痛苦,现在的尸体也被那个加拉太剑士看护着。”阿基里斯随后用手拦住了波普一行。“请问,这不是铜盾军的战利品——罗马覆灭军团的鹰旗吗?”

    “现在被我们第八军团雪耻缴回了。您也应该知道,铜盾军全部完蛋了!”波普按照事先卡拉比斯编排好的说辞,有点生硬地继续说下去,不过好在旁边阿狄安娜充当翻译,波普拉丁语里的不自然,阿基里斯也没有发觉,“驻防科尔基斯的第八军团先遣队,代表大将庞培前来接受这座城市以及米特拉达梯的遗体,将军——你可以带着部众退出城市,即刻去郊野驻扎,等主帅来后你们就能获得和平了。”说完,波普把嘴巴努努,旁边一个“扈从”将一面刻满文字的木板递交了上来,“这是防务交割的文件,在上面盖印吧——手续问题,必须要做!”

    当阿狄安娜翻译这段后,补充了下:“这帮拉丁蛮子的态度永远都是这么嚣张。”

    阿基里斯倒也没那么不高兴,只是很奇怪地问阿狄安娜:“之前我把白帆船给您,您不是去投奔卫城的十三军团先遣队了吗?为何这次护送您来进行和平交割的是第八军团。”

    “你得理解,只有庞培得到了罗马imperium maius(即全权统帅,有独立媾和与宣战的权力,由市民大会赋予,庞培自剿灭海盗时就荣获此大权)的权力下赐,我如果想在战后保留一席之地的话,自然也要去取悦庞培的东方军团,而不是隶属马其顿行省总督的十三军团。”

    听到王女这话,阿基里斯点点头,第八军团他是了解的,说“我与阿奇劳斯将军也不希望和十三军团先遣队和议,那样只会侮辱我们的军事生涯。”说着,他便在木板上戳上了印记。

    谁想,那兵士又向这位本都将军掏出一块刻着密集字体的木板,要求他戳印记,而后又是一块.....(这是卡拉比斯穿越前生活的宝贵经验),阿基里斯渐渐感到头晕眼花,便不再细看内容,而是要求兵士把木板排成扇形,随后直接把印章交给了书记员来操作。

    待到阿基里斯与阿狄安娜朝宫殿方向走去时,卡拉比斯上前,将盖好印记的木板收到面前,其中一块板子让他的嘴边露出了笑容:

    这板子的内容,就是拉丁、希腊双文体,但写的是啥阿基里斯根本没看,这是一场赌博,因为里面写的其实是以本都阿基里斯、阿奇劳斯两位将军的口吻杜撰的给庞培的信件,里面明确说了——米特拉达梯已然自杀身死,他的尸体本都军队愿意交给庞培,希望庞培能按照王室的礼仪下葬之。

    还有块木板,却是调集本都一艘腓尼基快速划桨船的命令,上面也被阿基里斯的书记员稀里糊涂地盖上了印章,其实那书记员还准备看看上面的详细内容,但是却被旁边拔剑怒目的罗马大兵给吓住了,就把视线挪开——战争这就等于结束了,操那份多余的心思干吗?

    很快,港湾里驶出一艘挂着黑帆的划桨船,卡拉比斯把木板抛给甲板上的水手,而后几名兵士抱着一个裹着毯子的尸体,扔给水手,水手们再扛着这具尸体,塞到底舱里去,而后卡拉比斯送给船上水手不少金钱,嘱咐了几句要紧的话,那些水手便感激地急速如离弦之箭,开着船扬帆而去。

    目送黑帆船离去后,卡拉比斯就带着众人,避开大街,朝着马尔察宫殿的后门移去,沿途有几个打劫的散兵,很快被手持鹰旗的他们给轰开,宫殿周围的通道,卡拉比斯在之前就很熟悉了,“也不知道克劳狄那混蛋死了没,都蒙上斗篷,不要染上尸疫!”推开宫殿后花园的一个小门时,卡拉比斯掩着鼻子,遮挡住熏天的臭气,说到。(未完待续。。)

第5章 克劳狄归来(上)

    “他大体饮食有节,吃苦耐劳,只是有点过于沉迷女人。”——阿庇安评价米特拉达梯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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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众人穿行到正厅时,看到了一片凄惨而狼藉的景象,和他最早穿越来,进入卡拉比行宫时一样,到处是中毒肿胀的尸体,宦官的,女人的,小厮奴仆的,而后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阿狄安娜跪在一个巨大的躺在血泊的尸身前,哀恸不已,毕都伊塔沉默地站在边侧,而阿基里斯则离去交待与“第八军团先遣队”防务交割的事宜了。

    这个王宫的核心区域,看来暂时还没有兵士来劫掠,当他们得知本都王自杀后,就一哄而散了,卡拉比斯走入椭圆形的小寝宫里,自衣柜里翻出些华美威严的衣服,还有些幸免的首饰,以及名贵的油膏等东西,夹住走到了阿狄安娜的面前,将她扶起,“听着,阿狄安娜,现在你得坚强,我已将假尸体放在船上送往庞培驻跸处了,这样可以拖延住他一段时间。但你吊祭你父王的时间依旧有限,你之前说过,不希望你父王的尸体放在骡车上,被送回罗马城,现在我帮你做到这点——你们,去把堆在宫殿门口的木材和家具搬进来。”

    王女握着卡拉比斯的手一紧,“你意思,是要现场焚化我父王的遗体?”

    “是的,按照罗马那边人的要求,本是要我把米特拉达梯的遗体或首级送回罗马城去的——所以。我只能帮你到这步了。”卡拉比斯严肃地说。要知道自己也在顶着巨大的风险。“阿狄安娜,这件事情是你决定点不点头,但必须尽快,没太多时间了。”

    阿狄安娜用红肿的眼睛看看已然永逝的父亲,又看了看卡拉比斯,最后咬着牙,冲着他颔首。卡拉比斯搬来个圈椅,把哀恸的阿狄安娜扶坐在上面。而后他用斗篷把头发与嘴巴都捂上了,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面,走到柱廊天井处的花园,用带来的工具挖出两个浅坑,一个是给米特拉达梯的,一个是给马尔察的,跟着他来的兵士与百夫长,将家具、树枝、木板等东西搭在浅坑里,做成了个简易的火葬堆。

    接着,卡拉比斯把书橱里的信札全部都取出。看了看,走到阿狄安娜面前。半跪下来将信札放在了她圈椅的旁边,说:“这些东西对于劫掠的人来说,没什么意义,但对你我想是不一样的,好好保管着,别落入了庞培的那群帮闲文人的手里。”

    这时,毕都伊塔走上前,将米特拉达梯的剑“奥拓利库斯”和摩妮美的小冠冕也交给了阿狄安娜,“王女,这是你父王送给我的最后馈赠,现在你拿着它,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还活在世上,或者用它去为王族雪仇,或者出售它后不问世事,这柄剑起码值四百塔伦特,足够王女你下半辈子的花销了。”

    阿狄安娜接过有些沉重的利剑,怅然地看着在旁边蒙着斗篷,一脸汗水忙上忙下,帮父亲和庶兄尸体上涂抹油膏,换上干净衣物的卡拉比斯,不发一语。卡拉比斯的属下用卸下的门板抬起两位的尸体,卡拉比斯和毕都伊塔自花园里摘下一些花朵与桂枝,放在其上,随后他的黑色眼睛盯住了阿狄安娜,好像在等待着她的表态,阿狄安娜抿住嘴唇,将“奥拓利库斯”抱在胸前,对着双耳陶罐点了点头。

    架在火葬坑上的尸体,和木板、家具一起毕剥毕剥燃烧起来,父亲的遗体渐渐演变为烈火里不断萎缩的黑影,浓烟也升腾而起,阿狄安娜坐在圈椅上,缓缓拔出了奥拓利库斯的剑身,上面寒澈如水,倒映出橙色的火光与她栗色的目光。

    火葬仪式完成后,卡拉比斯与其他人拾取了残留的骨殖骨灰,倒入两个青铜封口器皿里,再小心翼翼放入一个箱箧里,随后取下了蒙在面上的斗篷,眨着眼睛长吁着空气,阿狄安娜将“奥拓利库斯”双手端着,走到卡拉比斯面前,“双耳陶罐,我可以再利用你一次吗?这柄奥拓利库斯,就是我的酬劳。”

    卡拉比斯把剑推回去,“我事先和你约定过,哪怕你父亲死后,你依旧是颠倒众生的本都王女,这个约定我没忘记——但我现在需要个回罗马的使节,至于我本人还会暂时留下这里,就是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克劳狄到底真死了没有。”说完,卡拉比斯把一块书写用的琥珀板按在柱子上,用牙蘸湿了炭墨刻笔,在上面一笔一划着......

    但当他们携带着箱箧、信札等东西走到码头,准备再花钱雇佣些水手和船只回卫城时,却看到了远方的海洋,耀武扬威地驶来一群舰船,“是我们军团后继部队从菲力普隆来了?”波普吓得急忙把将帅用的头盔和铠甲往下脱。

    “不,不是,风帆上并不是十三军团的徽标,对方的旗舰使用的是紫帆!”卡拉比斯纳罕道,“这个是什么来头的舰队?”

    旁边的毕都伊塔沉声说:“是紫帆海盗麦克米伦,他本来据点在克里特岛,后来被庞培驱逐到了攸克兴海,但这家伙能从庞培手下脱身,也真是了不起啊!”

    “之前我曾劝父王花重金雇佣他们来和庞培作战的,没想到父王死后这麦克米伦却来了。”阿狄安娜的脸色凝重,不知道前景是悲是喜。

    但当紫帆海盗的舰船在码头前海面和平地一字排开后,坐着小船来谈判的家伙,足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克劳狄,带着呆滞而迷人的微笑,他旁边一个蓄着斯基泰胡须的古铜色肌肉男,咧着雪白雪白的牙齿,哈哈笑着,紧紧抱住身躯有些僵硬的克劳狄。

    在克劳狄和古铜色肌肉男的小船靠岸前,一个以前在七军团服役过的兵士悄悄对卡拉比斯说:“天啦,这正是命运女神的安排——克劳狄以前在西里西亚时,曾被海盗绑架过,后来他写信给姐夫路库拉斯,要姐夫出二十塔伦特来赎身,但海盗说他只值两个塔伦特,但路库拉斯连两个也不肯出。”

    “后来克劳狄靠什么赎身的......”话说到这儿,卡拉比斯自己想明白了,当初在黎克达尼亚他庇主当众殴打克劳狄时,克劳狄抱住姐夫的大腿,苦苦哀求的原因,一切都不用再说了,实景就摆在眼前。

    那兵士见卡拉比斯不语,还以为他想不明白,便坦率揭晓了答案:“听说,克劳狄靠的是出卖了月工门的童贞。”(未完待续。。)

第5章 克劳狄归来(中)

    “我上岸是带着两个选择的,诸位。本都的希腊佬小气就算了,居然还曾想杀死我的小巴布。”那肌肉男正是麦克米伦,他到了岸上依然豪情万丈,把“巴布”克劳狄搂得更紧了,“还好我们的人在赫尔松涅斯一带看到了逃亡的小巴布,才救出了他,所以两个选择就是——第一个,让我尽情地洗劫这个城市。”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听你第二个选择,反正这个城市已被洗劫过两次了,你还是进行你的第一个选择吧,请便。”卡拉比斯上前,向麦克米伦臂弯里的“小巴布”行礼,“现在我有要紧事,要向副将阁下汇报。”

    麦克米伦看了看克劳狄,克劳狄娇羞地笑了下,而后踮起脚尖很亲昵地贴着对方的耳朵说了两句,麦克米伦大笑起来,捏了捏克劳狄的嘴巴,又拍了下他的臀部,把娇呼的克劳狄打到卡拉比斯面前,表示可以把他暂借给军团们的部下商讨事情。

    宫殿侧边的花园里,克劳狄焦躁地来回走着,他甚至还握住了卡拉比斯与王女的手,哀求他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特别是卡拉比斯,不要在罗马城里散布他和海盗间的绮闻,“怎么会?副将阁下,您马上就是平民护民官了,以后万事还要仰仗。”卡拉比斯很诚恳地发誓,而后他转眼看了下阿狄安娜,用手握住了王女抱着的“奥拓利库斯”。

    王女微微犹豫了会儿,便投来信任的目光,让卡拉比斯把剑连带镶嵌宝贵钻石的剑鞘都取走了。卡拉比斯将这把神兵恭谦地交到克劳狄手里。“容禀。其实米特拉达梯已经身亡,这是王女阁下,我想您也认识。行,多余的话不必赘述,王女希望您携带这个战利品返回罗马献功,将来和庞培分庭抗礼。”

    “有什么理由吗?”克劳狄啧啧称奇地抚摸着这柄剑,发问道。

    “王女阁下不希望父王的尸体被庞培获取,我也一样。相信副将阁下也是如此,我想这点上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事实上,我塞了个假尸体去搪塞庞培了,而您带着这柄能真正象征米特拉达梯身份的剑回去,还有这个。”卡拉比斯把刚才写的琥珀板也交到了克劳狄手中,“去交给克拉苏与凯撒,千万别送给西塞罗,他们自然会知道如何做,甚至还能替您争取个小凯旋式,您是十三军团的英雄。阁下——这对您在护民官任期内大有好处,平民和贵族都会狂热地崇拜您。您即将在罗马城呼风唤雨,就算是西塞罗、加图乃至庞培,都不敢轻易得罪您。”卡拉比斯的话语,充满了蛊惑。

    “没错,我会把这象征着我们军团功勋的战利品,带回罗马,立刻!”克劳狄的眼睛熠熠生辉,“有麦克米伦的船只,卡拉比斯你不用担忧。”

    “听着!中途不要停留,最好在某处上岸,再行陆路去罗马,这样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卡拉比斯深知克劳狄的尿性,加重语气提醒到,“大伙儿的荣耀都系于您一身,而我留在这里完成些额外的使命。副将阁下,我是马可斯的养子,但我也是您姐姐最忠诚的仆人,即便她被庇主休弃了,我还是希望为您姐弟奉献更多。”

    “这可真让我感动,卡拉比斯,回去罗马后,我将和你并肩战斗在大小宴会上,我们是最亲密的军团战友!”克劳狄的眼睛居然闪烁出泪光,与卡拉比斯击拳,说罢转身离去。

    夕阳下的蓬提卡比昂城,充满了种王者陨落的寂寞之色,流金般的色彩铺满了整个海湾,恰如一副华美的镶嵌画,橡胶木小舟上,捧着骨灰箱箧与信札的阿狄安娜,有些疲惫地挨在卡拉比斯的肩膀上,她已经向阿基里斯与阿奇劳斯解释过了,希望能租借一艘船只,先去卡斯托城谒见庞培,再去锡诺普将父亲与庶兄的骨殖下葬在本都王室墓园里,最后——她会听从庞培的安排,或者受封为某拥有本都帝国一个城市的贵妇,或者被嫁给查尔努斯这样的附庸国国君。

    但卡拉比斯表示了反对,他认为使用阿基里斯的船只,是不够安全的——莫如把事先阿狄安娜所带来的那艘白帆船修复好——反正弩砲也只是砸坏了桅杆、甲板和帆索而已,很容易修缮好,匠师和桨手在解体后的本都军队里俯拾皆是,连雇佣的价钱都很便宜。

    这样,他们还要在卫城里度过两三天的光阴。

    而后在落日前的城门处,海伦普蒂娜牵着马,要向卡拉比斯再度道别。

    “卡拉比斯,其实......我也认真思考过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妮蔻,不,甚至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生活。曾经的我,准备放弃亚马逊女王的立场,想把妮蔻托付给你,是的,你爱妮蔻,也许妮蔻确实需要个父亲,但......妮蔻是林中的鹿儿,你所在的那座城市,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地方,我只看到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连一具遗体都要争夺。所以请原谅,我无法将女儿交给你,在失去埃拉后,我变得优柔了,更容易被情感所摆布。”

    “所以你让艾尔卡帕先带她离开了,怕我会强留吗?”卡拉比斯说到,随后女王牵马上前,亲吻了他,“请原谅,卡拉比斯,现在我只能这么说,马尔察也死了,我没理由再待在这儿了。”

    “那我就会在一天,征服你的王国,把我的女儿给取回来,再把黛安娜神庙建满罗马每个角落!”

    “是的,卡拉比斯,妮蔻她永远是你的女儿,在你死后,她会吊祭你的,当然你得保证在神的面前祈求她的平安健康,我也会在女神前祈求你的健康——再会。”说完,女王跨上了坐骑,回头看了卡拉比斯一眼,扣下了银色的面甲,来遮盖眼角兀自已有的泪,掀起一阵烟尘,朝着辛梅里安的方向驰去。

    当卡拉比斯再也忍受不了,立在原地,低下头让泪水往下面的土地滴落时,一直躲在城门下的阿狄安娜走出,自后面搂住了他,随后鼓足了勇气,说:“双耳陶罐,我不愿意嫁给任何一个王国的国君,我不想落得和母亲同样的下场,我不愿意,帮帮我!”

    “别担心,阿狄安娜,既然我之前答应过你,为你弄到一千塔伦特,马上会实现承诺!你不愿意嫁给某个国君,我就让你成为某个小王国的女王!”(未完待续。。)

第5章 克劳狄归来(下)

    白帆船在三日后扬帆出海,卡拉比斯把卫城与蓬提卡比昂的事务都委托给了波普与海布里达,自己与王女出海,往科尔基斯的方向航去,匠师与桨手全部雇佣的是之前本都舰队的人,保持了绝对的隐秘,船只自阿狄安娜所说的海湾的灯塔小岛峭壁边低调地擦过,上面的灯塔不断地用大青铜镜的反光打出信号,这里的本都驻防部队也被换了,由卡拉比斯安排,换防在此地的,是麦克米伦的手下,他们熟谙海上的一切。

    “这信号说的是庞培的先遣舰队来了,大约十艘划桨船。”船舷上的卡拉比斯说到。

    而后,他和阿狄安娜看到海湾的那边,号角声里麦克米伦的紫帆舰队驶出,劈开白色的浪花,朝着庞培先遣舰队的方向驶去。

    “马上庞培就会得到情报,他的伟大事业未竟全功,攸克兴海的北岸还有强大的海盗存在。”卡拉比斯龇着牙笑着说,而后在甲板上大喊,“我们不必趟这趟浑水,这片水域马上就成为投石乱飞的战场了,我们绕行!”所有的桨手在鼓点声里大声喊着号子,随着舵师的方向笔直地斜着进发。

    旭日东升,繁星沉沉,海洋上行进的日子极度枯燥,直到甲板上的桨手高呼着,看到了水里飘来的植物,大家才知道科尔基斯的陆地快到了。舰桥室里,垂帘被拉开了,阿狄安娜将长发中分梳成了希腊式的发样,穿着暗色的低调奢华宽松长袍,带着母亲的小冠冕。眉毛斜飞入鬓。下巴微微扬起。沉静贵雅如美神塑像般,“冠冕往后移移”,垂帘前的卡拉比斯用手扶住王女的冠冕,皱着眉毛帮阿狄安娜的冠冕调整了会儿。

    其实,看着卡拉比斯的认真模样,阿狄安娜有些冲动,想问他是不是会想念女王与女儿,她很好奇卡拉比斯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女人的。但这段时间后她学乖了,有些话她细思后觉得不该说,就不会再多嘴。

    摆弄好后,卡拉比斯将原本穿在身上的军团汗衫当着阿狄安娜的面脱了下来,露出了浑身的筋突,而后罩上了一件白色的希腊长衫,外加一个灰色的罩衫,随后拿起剃刀,把自己之前始终蓄着的胡须刮掉了很多,只留下嘴角和下颔的部分。再配合他在卫城蓄的长发,咋一看很像个波斯王室贵族。

    “做好下船行事的准备。”卡拉比斯妥当后。对有些慌乱的王女说道,对方猛然惊觉的样子,随后连连点头。

    “庞培驻跸在斯托拉城郊,原本是亚加西斯的宫殿,阿狄安娜你把面容用纱遮上,这儿是亚加亚人的地盘,让他们发现,会活吃了你的。”带着卡拉比斯如此的警告,阿狄安娜果然戴上了面纱,坐在了华美的轿辇上,在十六名奴仆肩扛上,自船甲板的梯桥上登上了岸,跟在轿辇旁边的还有数名宦官,卡拉比斯一身白袍,和靛青色的武士毕都伊塔,带着二十名手持棍棒与旗幡的武装奴仆走在前面开道,在码头关卡处,他将有军团印章的传符交给了守关的庞培兵士。

    那兵士看完传符无误后,还想伸手向前,掀起阿狄安娜的面纱一窥究竟,卡拉比斯猛地按住了他的手,愤怒地说了句:“我们是来自海洋那边的,也是大将庞培的贵客,如果我的女主人被你窥见了容貌,受到了侮辱,我就当即杀死你,再杀死女主人。”那兵士随后的表情,就像看到了神经病般,缩回了手,再看看阿狄安娜半露出的洁白手腕上的甲虫形金箍,绝对是个妙龄贵妇没错,便翻着白眼挥手,表示放行。

    行宫前,卡拉比斯吩咐让轿辇停在处浓密树荫下,而后他在树旁细细观察了会儿,庞培的驻跸处是川流不息,小亚、西亚、红海与高加索,各处的王公、酋长、贵胄每天都会自四面八方来参拜整个亚细亚新的权力者格涅乌斯.庞培将军,可苦了门禁的兵士,无时无刻不在阻拦、检查之中。

    今天似乎也不例外,卡拉比斯深吸了口气,揭开轿辇的垂纱,对阿狄安娜说:“关键时刻到了,你得沉住气阿狄安娜,像个真正的王女那样,不对,你本就是真正的!”

    面纱后的阿狄安娜眼波对着卡拉比斯流转了下,点点头。

    随后,卡拉比斯很娴熟地避开各色人等,消失在人群里,而阿狄安娜则吩咐奴仆将她继续抬起,直到行宫的台阶下门禁处,当兵士们上前准备询问时,随行的宦官们急忙上前,将垫子和地毯铺在轿辇前,她极为镇定地踩着一个匍伏地上的宦官的后背,款款走下了轿辇,随即将纤细的手指伸向门禁处的一名看似庞培管家奴隶的面前,那管家奴隶仿佛被震慑般,下意识弓腰地搭住了王女的手,“麻烦通传尊敬的大将庞培,罗马在亚细亚的最高元戎,米特拉达梯.优伯特的女儿,卡帕多西亚贵妇阿狄安娜冒昧来访。”揭开面纱的,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阿狄安娜摇曳哀婉,风姿秀发。

    另一边,窝在一处狭窄小巷的卡拉比斯,时不时伸出头探望着,他盘算着阿狄安娜已经进入庞培宅邸颇有会儿了,果然不久后,几个身着厨子服装,挂着奴隶铭牌的男子,汗流满面地自街道的那边赶来,卡拉比斯待他们走过后,把落单的一位直接拉进小巷里,对方被他捂住嘴,随后他将对方的铭牌扯下,又塞给对方一袋沉甸甸的金币,“从现在起,你不是奴隶了,带着这些钱,随便到那户贵族人家工作,用这些家伙赎身,剩下的也够你过下半辈子了!”而后卡拉比斯又把落单厨子的百结衣给扯下,罩在了自己身上,把对方推到巷子那边,在脖子上挂上铭牌,转身走了出来。

    在行宫侧门的门阍处,几个司阍在观验着这些临时找来的,能做东方菜系的厨子,因为本都王女希望在庞培的晚宴上,品尝到昔日她在锡诺普宫殿里最爱的菜肴,这可让庞培费了大力气,要在整个城市搜罗厨子。

    卡拉比斯挨在门的侧里,直到前面的那几个都进去后,才慢悠悠地走到个半秃白发的管事奴隶前,那老家伙看了看卡拉比斯的相貌与铭牌,就说了句“脱下你的衣服,脱干净,一丝不挂。”(未完待续。。)

第6章 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娅的战斗(上)

    “流连忘返竞技场,对道德的伤害最大,卑劣的勾当在竞技表演的幌子掩护下,迅速蔓生滋长。”——塞内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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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比斯没有什么讶异的表现,就把浑身的衣物当着司阍脱得一干二净,把双手抱到脑袋后面,双腿也分开,看着斗拳练出来的精壮健美的躯体,还有那森森的人鱼线,那半秃白发的老管事的嘴角明显有些哆嗦,他用干枯的爪子在卡拉比斯的胸前和腹部摸了几摸,咕噜着“看来没有暗藏的东西”,而后居然又半蹲下来,把小卡拉比斯也托起来,伸长脖子仔细地查验了番,最后居然绕到他的背后,细细“检查”起他的臀部来,主要看其间有无夹带什么东西......

    “你在军团服过役?”

    “是的,我以前就为军团主帅做过纯正的东方菜肴。”

    “你也是个奴隶?”那老家伙又摸着卡拉比斯的左耳洞,说到。

    “是的,在军团里欠的赌债太多,回不去了。”

    好长一会儿,那老家伙才验明完毕,向卡拉比斯指明了后厨所在地,卡拉比斯在心里怒骂了几句,在背后对方垂涎的目光里,把衣物重新穿戴整齐,而后沿着走廊,大步流星地走入了供应膳食的房间。

    刚转进去,就到处看到人声鼎沸的景象,所有的厨子厨娘在一列灶台前激烈而徒劳地忙碌着——王女让侍从送来的菜单实在是太“古怪刁钻”,之前庞培招待各地的酋长大多是客随主便。加上庞培在饮食方面向来节制简单。他的厨师大多来自意大利。只会做些罗马菜,所以这次王女的要求,可正是让人手忙脚乱了,就算在全城募来了不少能做东方菜系的厨子,还是无济于事。

    卡拉比斯走进来时,就看到管事的厨娘,一个丰腴而皮肤黑黑的女人,正站在条凳上。奋力地往搁架上够着松露陶罐,卡拉比斯上前,很温柔地轻轻把她抱下来,“那个王女索要的菜,不是这种普通的松露能解决的,这种亚平宁山毛榉下的白松露,只会让王女感到乏味而恼怒,让我来吧。”卡拉比斯很有礼貌地把管事厨娘让到一边,而后爬上了条凳,在搁架上细细寻找着。

    好几个厨娘看到了卡拉比斯。都不由自主地围了上来,对着那管事厨娘说:“天啦。看看他的黑玛瑙般的眼睛和头发,还有那紧致的屁股。”管事厨娘恶狠狠地给了她们一人一记,言下之意这小哥是我的菜。

    一会儿,卡拉比斯举着个罐子,轻松地跳下来,微笑着对管事厨娘说:“这种美索不达米亚沙漠里的黑松露,才是王女需要的。”

    “这确实是个红海酋长送来给主人的,但主人说这是不详的闪电打到地面上结成的晶体,是不能够饮食的,所以一直就扔在搁架上。”

    “没关系,反正是给那个王女吃的,她的国家都灭亡了,还怕这种东西吗?”

    那厨娘明明三十岁出头了,但还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少女模样,向卡拉比斯乞求着说:“可是这种做法这里居然没人能说得清,小哥,帮帮我好吗?”

    卡拉比斯露出洁白的牙齿,很阳光地笑了起来,说当然可以,我拿着行宫主人的佣金,就得不辜负灶神和厨神的眷顾,随后他问有没有铁制的凯尔特汽锅?那些厨娘立马争先恐后地跑到主灶台上安置起汽锅来,而后卡拉比斯把一些沙漠黑松露搁在台面上,抓起一只中等大小的风鸡,很娴熟地用厨刀将鸡给细细剖开,将松露、香料与椰枣蜜给均匀地塞了进去,开玩笑,我好歹也跟了金枪鱼路库拉斯不少年,他讲究的那些玩意儿,我能不知道?

    “有泥巴吧?最好是花园里还渗着芳香味的泥巴。”卡拉比斯决心将美食进行到底,对那些厨娘笑着问道,结果那些厨娘立刻如旋风般,挤着门槛,冲到了后花园里。

    卡拉比斯用修长的手指,把泥巴用水稀释,再活上盐、花椒、小麦面粉,调成淡淡的泥浆状态,慢慢地涂在黑松露填鸡的每一寸表皮上,就像在弹奏一处优美的乐曲,直到鸡的表皮全金黄了,再把它放进了凯尔特汽锅中,很有礼貌地邀请那管事厨娘上前,“你得不断地在火上用长柄均衡这个汽锅的位置,以便热力渗透到这只鸡的每个角度。”

    那厨娘又哼哼唧唧矫揉造作起来,卡拉比斯丝毫没有气恼,连一点点不耐烦的表示都没有,“现在已是下午二刻了,晚餐早已开始,要上正菜了,那就让我来协助你吧。”最后,是卡拉比斯几乎以搂着的姿态,在管事厨娘的后背,温柔握着她的双手,和她一起来回烧着这松露填焖鸡,心中暗骂阿狄安娜这小娘,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可千万别掉链子,不然我卡拉比斯和你卡拉比娅一起在这儿完蛋!

    那边,在四方形柱廊包围起来的院落里,首戴小冠冕的阿狄安娜仪态万方地在飞扬的纱幔里走了进来,庞培与他最信任的机要奴隶德米特留斯笑着站在对面的入口处,两边则是手持花环身着锦绣的迎宾小童,这是小亚君主的习俗,庞培希望阿狄安娜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阿狄安娜将双手轻轻抬起,两名宦官将她的暗色的长披风与小裘给脱下,而后给她换上了朴素暗花纹的赴宴“合服”,一个短袖的无结束腰长衣,外加个小小的黑色纱织披风,毕竟她刚刚丧父,不会着眼过于鲜艳华丽的衣物。

    “尊敬的王女殿下,我们又见面了。”当阿狄安娜走到餐厅入口处时,德米特留斯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对阿狄安娜说到。

    “你最初遇到那个犹太佬时,态度要不冷不淡。”这是事先卡拉比斯嘱咐她的话语,阿狄安娜便带着种距离式的淡笑,冲着德米特留斯微微颔首,随后就伸出手让庞培牵着,步入了餐厅。

    “我得向您介绍下,这是我的机要奴隶兼幕僚,德米特留斯,他在之前就和我说过,以前在七军团时,和王女阁下您有过交往。”

    “是吗?不过很抱歉,我确实不太记得了,我一向不擅长记奴隶的名字的,还望海涵。”阿狄安娜很冷淡地回答道,但声音却足以让跟在后面的德米特留斯听到。(未完待续。。)

第6章 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娅的战斗(中)

    餐厅的门廊处,阿狄安娜伸出双手,将金指环取下,放在侍者的托盘上,又用指尖轻蘸了下泡着马鞭草的广口水壶,随后安然就坐在客人的卧榻席位上。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眼眸斜着看到,斯特拉托妮丝与米南德都端坐在侧边的卧榻上,随即庞培轻咳两下,斜着身子躺在自己的卧榻上,整个四张卧榻围绕餐桌,形成个圆圈,德米特留斯则不怀好意地冷笑着,叉手站在庞培的身边。

    阿狄安娜明白了,自己在这个角力场上,是孤军奋战的。

    “王女阁下,其实我一直想很冒昧地问您个小小的问题。”对面,庞培用牙签叉起一片水果,悠悠地问到,“那就是,自蓬提卡比昂城的黑帆船送来的,究竟是否您父王的尸体。”

    “我想,见识过父王威仪的,应该有很多人,就在这亚加亚人的科尔基斯王国,都有许多。”阿狄安娜说着,泪水已然夺目而出,“请抱歉,我还是止不住地会思念父王,虽然他曾是罗马最危险的敌人,但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还是保持了王者的尊严与仁慈,我是亲眼看着他要求,我身边的随从,这位加拉太剑士毕都伊塔,用剑结束他的生命的。”说完这话,伴侍在女王身边的毕都伊塔向庞培鞠躬致意,表示王女所言不虚。

    德米特留斯立刻附在庞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话语,庞培便又带着歉意的语气,向阿狄安娜发问道:“抱歉。我只是风闻。某个马其顿行省的野鸡军团可能劫掠了你父王的遗体。还有王女您之前还被那个野鸡军团俘虏过,米南德将军与您父王的宠妃斯特拉托妮丝都目睹过您被俘的样子,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我实在不敢相信,如今在这两片海洋环绕的陆地里,还胆敢有如此欺骗我的家伙存在。”说完,庞培冷冷地举起了胡椒酒,喝了一口。带着宿将的威严说到,“这种可怕的事情,我希望王女您没有牵扯其中。”

    “王女的记忆力不太好,或者出身高贵的她真的忘记了蒙尘的往事——三年前,她就在卡拉比行宫被金枪鱼的七军团俘虏过,还和一名叫卡拉比斯的军奴过往甚密,而据米南德将军的目击,那个卡拉比斯现在就是那个野鸡军团的使节,一线指挥。”德米特留斯皮笑肉不笑地代替主人说到。

    “非但如此,将军还看到了王女在卫城的台地上。被那卡拉比斯撕扯到衣不遮体的模样。”斯特拉托妮丝也乘机加入战团,补刀。

    “你是谁?”没想到。阿狄安娜居然冷冰冰地对斯特拉托妮丝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这话一出,斯特拉托妮丝顿时有些羞恼,“王女阁下,您难道忘记了,我是您父王入室侍寝的妃子。”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父王真正入室侍寝的妃子,有地位的早已得到父王赏赐的毒药,在蓬提卡比昂城追随在冥府之下了。”阿狄安娜端起酒杯,目光如电,“说到这个,每个王国的宫廷里都有些不知廉耻的女子,她们或是歌妓,或者跳艳舞的暗娼,在某次宴会上蒙蔽饮酒过多的君主或将军风流一夜,而后竟然就自称起妃子来,真是可叹可笑。”而后她抱歉地对庞培笑了下,“将军您不一样,是脚踏实地自军功一步步走上来的,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受那些出身奴隶,天生品格下贱说谎成性的人的蒙骗,这种无趣的伎俩我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您。”

    “阿狄安娜你扯谎是没有的!我可是替你父王保管着金库!”斯特拉托妮丝有些失态地喊叫起来。

    举着酒杯的阿狄安娜表情再度变冷,“别说慌了,父王根本没有什么金库,他在之前的战事里,已经耗费了绝大部分的金钱,六千塔伦特的金银,不过是他欺瞒低贱的奴隶和兵士的假象,就像......真正亲近他的人,都知道真相。”说完这句话,阿狄安娜其实暗藏在合衣下的另外只手,都快掐出血来了,她此言其实也是在赌博,彻头彻尾的赌博。

    此话一出,现场氛围极度尴尬,连庞培都叹气抄手不语,阿狄安娜慢慢地才把酒水强作镇静地咽下,而后叫毕都伊塔掏出一堆信札来,“这是亡父的遗物,其间都是与子女、妃子的书信往来,以前父亲征战时,特别喜欢用信件抒发情思。”说完,阿狄安娜盯着斯特拉托妮丝,抽出一份,说这是给我姑母的,又抽出一份,说这是给我的,又抽出一份,说这是给我母亲的,“光是父王给我本人的信件,就有四五封之多,内容我完全可倒背如流。你的呢,最受父王宠爱的妃子?我好像根本没翻到。”

    “这种经由你手的东西,又能有什么真实性可言。连那具尸体也是假的,只要能证明那尸体是假的就行,阿狄安娜,你怎么证明那尸体是真的?”斯特拉托妮丝有些坐不住了,她知道阿狄安娜用信札得了先机,但还不甘心。

    阿狄安娜对毕都伊塔使了个眼色,毕都伊塔便将一块拥有阿基里斯与阿奇劳斯两人印章的木板递交给庞培,庞培看了沉吟了下,说“没错,这是本都两位将军事先运尸文件的副本。”

    “我们可以当场验证尸体!”

    “够了!贱婢!”阿狄安娜带着很大的怒气与不耐烦,将酒杯重重一放,打断了斯特拉托妮丝的请求,“我没兴趣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也许你在宫廷里当女奴时,还算见识过銮舆的威严,或者确曾蒙受过我父王的恩泽,但这样的人实在多如过江之鲫,现在你认得我,但我认不得你——此外,庞培将军,我听说你们罗马人之所以要举办宴会款待贵客,就是为了践行生者吃饭,死者安息的美好传统,连宴会上的残羹剩饭,都要放到桌下的地面上,事后再放在祖坟前去。但这里却始终有某个假冒高贵的贱婢,不断地用不实之言诋毁我,还用亡父当可笑的噱头,居然还要观验亡父的遗体,那我就在此舍弃王女的尊严,大声地说出来,父王在身故前,曾经服用了大量的毒药,除去身上的创口外,尸体早已肿胀得看不清楚了,但他的毛发遮盖的后脑处,还有处淤痕,是他小时候自马上跌落时留下的。”说完,阿狄安娜已是泣不成声。(未完待续。。)

第6章 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娅的战斗(下)

    斯特拉托妮丝气急败坏地坐下来:没错,米特拉达梯的后脑哪有什么淤痕,她侍寝这么多年还能都不知道?但既然这是具假尸体,阿狄安娜又敢明目张胆地说出“特征”来,想必早已和那个什么卡拉比斯串通好了。

    这时的卡拉比斯,正汗流浃背地在厨房里,为王女“准备”第二道正菜(罗马的宴会,正菜一般就两道):牡蛎汁爆浇龙虾,正准备嚷嚷着叫人拿醋来,随后猛然发觉罗马时代哪来的醋,急中生智喊到“拿酸酒来!”几个厨娘撅着屁股到处忙乎张罗发酸的椰枣酒——其他的冒牌东方菜系厨子,早就被每人发了几个德拉克马打发走了,现在全部美食由卡拉比斯大厨独立承担。

    餐厅的青铜门打开,侍者推着摆满调味罐的餐盘挨个步入,庞培的正菜由他自己从罗马带来的厨子操办,很简单,一盘烤肠,一盘鱼子酱肥鹅肝,米南德和斯特拉托妮丝根本没敢和庞培要求什么额外的菜式,与庞培保持了高度一致。只有阿狄安娜,坦然自若地面对着黑松露填焖鸡,与牡蛎汁爆浇龙虾,在随身携带的开合青铜管里,轻盈地取出一双镶银的细长夹子(训练者是谁,不必多问),极其优雅地将焖鸡给扒碎,在上面浇上调味料,再用这细长夹子,灵巧无比地一小块一小块,把扑腾着热气的鸡肉送入小嘴里,连庞培都看得如痴如醉,不由得喊了声:“我想,亲爱的王女阁下。现在罗马城里有一位老饕。肯定与您在美食话题方面会特别投机。”

    这时。旁边的德米特留斯眼睛突然露出冷光,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很礼貌地问王女:“多么优雅夺目的一道餐点,据我所知,全罗马只有一个人能创制出这种餐点,但现在距离如此遥远的科尔基斯,居然也能有人会做这个菜——主人,我很好奇。我好像觉得有和一个我、王女还有创制餐点的那个老饕关系都很密切的朋友,就在附近,也许就在厨房里。”

    王女的额头立刻就有了汗珠,暗恨自己和卡拉比斯太过于得意忘形了,对这个犹太佬防备工作还不够缜密!

    松露焖鸡的热气还在腾腾直上,遮住了王女的表情,但她的栗色眼珠却在飞快地转着,“冷静,阿狄安娜,想想卡拉比斯事先给你说的话。杀手锏,杀手锏......”

    就在她思索着的这当儿。德米特留斯迅速而果决地说了声失陪,就要去行宫里的厨房去看看。

    快来不及了!

    突然,还没等庞培说什么,德米特留斯的前脚已经踏出餐厅,阿狄安娜就擦了下眼泪,说“其实,原本还有个东西能验证父王的身份,那就是他的佩剑奥拓利库斯,但却也被一名叫克劳狄的,自称第八军团副将的将军当作战利品取走了。”

    此言一出,庞培与德米特留斯都哑然,德米特留斯停下了脚步,庞培更是自坐榻上站了起来!

    “第八军团?王女阁下,您确定没听错那人的说话。”庞培首先按捺不住,叫了起来。

    其实,卡拉比斯在之前和她商议时,没特别要求她提及克劳狄的军团隶属,这绝对是王女坑人坑到底的“急智之作”,干脆演到底坑到底,阿狄安娜点点头,说:“是的,他确实自称是来自第八军团,要把父王的剑,当作大将您的战功,他对我说,仁慈的大将一定会让父王的遗体归葬锡诺普,但总得要一个征服本都的象征,出现在大将的凯旋式上。”

    一声巨响,庞培不顾仪态,恼怒地将拳头砸在了卧榻前的餐几上,菜肴全部都洒在了地上,亲吻着大地,也亲吻着庞培“小家”(罗马人一般称呼家乡为小家,罗马城为大家)的祖先亡灵,这位战功彪炳的大将大吼起来:“这个混蛋般的浪荡哥,罗马的种牛,出卖肛门童贞给海盗的家伙......”热气后的阿狄安娜心中暗笑,没错,卡拉比斯事先预定杀手锏,实在是剑锋直指庞培的弱点,此君吃苦耐劳,不甚贪财,指挥若定,勇猛难敌,但最大的命门,就是虚荣和争强,果然当阿狄安娜一提及“奥拓利库斯”时他就憋不住了。

    “那位克劳狄将军不是说是您的部下吗,为何您如此激动,真是连我都吓坏了。”

    “不,不,我想起了那混蛋的姐夫金枪鱼所说的话,让他在我属下服役,真是我军旅生涯里最大的‘幸运’。德米特留斯,你尽快向罗马城以及蓬提卡比昂城的那个野鸡军团发去书信,立刻,现在,就提及我的imperium maius!”

    站在门口的德米特留斯很是为难地说到,“主人,我想我应该先去厨房一趟,因为这完全关乎到此位王女阁下的话语可否相信。”

    “喂,德米特留斯我最亲爱信任的仆人,你以为我们是在打哑谜嘛?你是否能把眼光适当拓展那么一点,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个巨大的怪物,他在罗马城里,操控着这一切,克劳狄也只是他的棋子罢了——你得快点,不要再叫我重复一遍,一切都按照军团的规矩来办!最快的书信,最快的命令,外加最快的马和船。”庞培激动起来,狠狠地咬着指甲,代表他的命令刻不容缓,德米特留斯只能瞪了依旧用镶银长夹得意地拨着佳肴的王女,而后转头恨恨地离去了。

    “尊敬的将军,这道菜肴实在是太合我的胃口了,您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主人,请允许我向您雇佣来的厨子致谢打赏。另外,我还希望来点这种松露焖鸡。”阿狄安娜用牙签剔着牙,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一边寒着脸的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毕都伊塔接过王女的小钱袋,便膝行到距离主客卧榻数米外的地方,起身离开餐厅,朝行宫后面走去。

    这位高大的靛青武士,走到厨房间,发现只有几个厨娘厨子在准备餐后的甜点与酒水,而卡拉比斯则不知去向,毕都伊塔便摇摇头,继续走向了厨房角落的堆柴火的杂物间。(未完待续。。)

第7章 交锋(上)

    “我认为,因为他们是罗马人,他们宁愿九死,也不愿自我宣誓为奴。”——布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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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杂物间口,毕都伊塔掏出火镰点亮了一根柴禾,火光里那管事厨娘正脱去了上衣,将卡拉比斯的双手死命按在墙上,一对肥大的胸脯肉抵着卡拉比斯,没命地啃着他的脖子和胸膛,鼻息像头贪婪的母猪般哼哼着。

    “厨子,你做的不错,我主人要加餐,这是你的犒赏。”毕都伊塔把钱袋扔到了地上,就离去了。

    “我要去加菜了,王女还要加正餐,宝贝,马上我们再在这里幽会吧!”卡拉比斯就像看到了救星般,慌忙把那厨娘推开,心想王女这小娘再迟行动半刻,我今晚就走不动了,“加正餐”正是事先约好的联络讯号——这说明阿狄安娜已经成功地用克劳狄激怒了庞培,下一步还有紫帆海盗呢,哼哼,庞培这家伙,来之前我就做足了针对他的工作:

    庞培在之前剿灭海盗时,就用imperium maius干过这样的事情,有个出自梅特拉家族的显赫老将军,以前在西班牙还曾是庞培的上司,这位老将军当时率领一支海上偏师,包围了麦克米伦这帮海盗的巢穴克里特岛,经过艰苦的围攻,眼看就要把岛屿攻克收获全功,但海盗却跑去向远在他方作战的庞培投降,结果庞培立刻动用市民大会授予的imperium maius权力,称整个海洋(地中海与黑海)沿岸四百弗隆深处的战事。都归他节制指挥。最后竟然勒令梅特拉让出生路。放海盗从克里特岛出来(麦克米伦也是那时溜掉的),到自己战区投降。

    此事后来经过多方压制(元老院当时还得仰仗庞培的指挥艺术),加上平民狂热拥护庞培,梅特拉家族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但这个军功世家,也和庞培结下了梁子。

    现在卡拉比斯巴不得庞培的梁子越结越多,因为看来他又要使用这个权力到我们十三军团的头上了,蓬提卡比昂什么的。肯定在四百弗隆距离内——待到菲力普隆的十三军团主力到来,可就有大戏瞧了,看热闹的从不怕事儿大。

    下面,就看我的作为了,对,忘记了,先要在这个该死的肥厨娘手里脱身!卡拉比斯刚到灶台,那厨娘就蹭上来,又要卡拉比斯搂着她共谱热火焖鸡的新篇章,卡拉比斯脸上在微笑。心里在流泪,很有一勺把她打晕的冲动。但暂时也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终于,又到了去花园取泥土的阶段,卡拉比斯很绅士地请求那管事厨娘再度去采集芳香的泥土,待到那厨娘念念不舍地自门槛出去后,卡拉比斯果决地将外衫罩好,在其他人众目睽睽下,淡定地打开房间的百叶窗,翻了出去,而后在行宫院墙处,踩着杂物间的凹陷,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用勺子很平静地别弯了铁栏,再把弯把的勺子往地上一扔,就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

    “对不起,我服用这个催吐药,似乎减弱了食欲。下面马上要进入了男宾品酒的时间了,身为女子也该是我告退的时间了,况且车马劳顿,只是不知道大将阁下有无拨冗替我在行宫安排房间?”阿狄安娜在加餐来到前,吃了些催吐药,这是古罗马宴会最要命的项目,主人在唯恐客人不能尽口腹之欲时,就会在餐点上来前的空档期,让客人吃下催吐药,清清内存,以便继续狂欢饮食。

    庞培很有风度地表示一切早已安排好了,王女也很气质优雅地立身,随后看了下仍在卧榻上的斯特拉托妮丝,尖酸地来了句:“你难道连宴会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嘛,马上就是男宾饮酒、吟诵诗歌和观赏艳舞的时间了,莫非你是表演者吗?”说完,王女带着副惊诧莫名的表情,在几名宦官的伴随下,走出了餐厅,她暂时还不准备提庞培会安顿她去哪个小王国的问题,因为卡拉比斯说时机尚未成熟,叫她安心在行宫里等待。

    待到王女走到行宫半地下的回廊,准备去赛马场树林边的就寝小宫殿时,她被后面来的斯特拉托妮丝喊住了,王女杀气凌人地回头,准备与她交锋接战。

    “阿狄安娜,你告诉我,我的两位弟弟帕修斯与菲利普如何了,你从蓬提卡比昂城来,应该知道这些事情。”谁知,斯特拉托妮丝问了这么句话。

    阿狄安娜静了几秒钟,随后带着冷漠的语气说:“死了,一个死在父亲的手里,一个死在卡拉比斯手里。”

    春夏之交夜晚的空气带着湿漉漉的伤感,回廊两边的护墙上,满是分辨不出轮廓的黑乎乎的常春藤,黄杨在风中发出潮汐般的声音,斯特拉托妮丝跪在了地上,双手抓着泥土,号啕着却发不出声音,亏她曾经还是阿狄安娜父亲最宠爱的头等歌姬,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所有的。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被命运如此对待吗?下贱的人,高贵的家族之所以高贵,是因为他们能在命运面前保持尊严与坦然,无论是何其的悲惨。”阿狄安娜说完,便转身曳着裙裾,带着与黑夜混同的衣物之色,继续朝小赛马场方向走去,她承认她刚才是用恶毒而虚伪的语言欺骗了对方,当她被父王逐出宫殿时,那种恐怖与无依的感受,一辈子都是刻骨铭心的,当她听到那边厨房的骚乱声音时,便停下来脚步,心念“不知道卡拉比斯如何了?”

    “刚才后厨的厨娘们都开始神神叨叨了,说什么灶神的精灵来到了这处行宫,现在又回去了。但当我询问后,才知道灶神精灵竟然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侧边的葡萄藤架通道里,德米特留斯笑吟吟地走出来了,站在王女的面前。

    王女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就像看到了最最麻烦恶心的事物般,便准备继续前行。

    “你和那个逃走的卡拉比斯,希望利用imperium maius来做文章,但在我面前是行不通的,我已看穿了你们的伎俩。”德米特留斯在王女的身后,气定神闲地说到。(未完待续。。)

第7章 交锋(中)

    “抱歉,imperium maius是不是刚才将军阁下使用的词汇,我不太理解里面的内容,更没兴趣在夜晚与你这样的奴隶纠缠。”阿狄安娜将手抬起,几名宦官明白了隐含的意思,就先行一步,去房间布置了。

    现在整个回廊,只剩下站立的阿狄安娜,坐在石椅上的德米特留斯,与趴在地上哀恸的斯特拉托妮丝,还有回廊过道风儿通过的呼啸声。

    “你们现在不就是想利用庞培对克劳狄的怒气,让他用imperium maius抢夺对第十三军团的指挥权,再让卡拉比斯在罗马的庇主,能在元老院弹劾我的主人吗?”德米特留斯在石椅上,安逸地剔着指甲,“可惜,我才是处理文件的机要幕僚。”

    “是机要奴隶,别用幕僚这种无聊的字眼遮羞了。”阿狄安娜说完,突然想起卡拉比斯事先叮嘱的,若是犹太佬发现他们计划当中的一个环节,就有必要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让他先因为得意而麻痹,再伺机下手,于是阿狄安娜让声音颤动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说说你的作为好了。”

    德米特留斯侧着脸,笑着说:“很简单,十三军团的实际指挥官,是佩特涅乌斯将军,他可也是庞培将军的老同僚了,我就送了一份很普通的私人信件去,和他商议些利害问题。还有,十三军团的名义领导者聂鲁达执政官,也算是主人和西塞罗的盟友,一旦两位执政官达成一致——剩下的。只要命令十三军团按兵不动就行。我主人庞培还是会赢取第二次大凯旋式。顺带着重整小亚秩序,赢得各位国王的支持,然后他会利用这次战争获得的财富,为退伍的兵士办置退伍的田庄产业。”说完,德米特留斯慢慢地走到阿狄安娜面前,轻声说,“你和小卡拉比斯是不行的,一个是丧失了国家的母败犬。一个是在罗马城里下水道蝇营狗苟的混子,凭在罗马结识几个破落户贵族,还真以为你俩联手,能扳倒我的主人吗?不行的,现在哪怕是我,竖起一根小手指。”说着,德米特留斯果然竖起了手指,“就能把你俩轻松摁死,我根本没有发出imperium maius,一切都会在私人信件里解决。所以你们企图利用十三军团与主人军团间的内讧,来浑水摸鱼是不行的。”

    “你意思。是庞培还有能安置退伍兵士的财富?”阿狄安娜的声音已经很颤抖了。

    德米特留斯又向阿狄安娜面前贴近了一步,“没错,我主人在这场战争里获取了三万六千塔伦特的财富,没想到吧,和你父亲那可怜的虚假财富不一样,这是十二个王国的贡赋,办理军团兵士的赏赐和退伍资产,也就一万六千塔伦特,其余的两万,主人准备分出一半,缴纳到国库去,并举办巨型的歌剧院,还有用大校场改建一所巨型的维纳斯神庙,我主人结束战争后会成为罗马的神的,而我德米特留斯,会成为神的仆人。”说完,德米特留斯居然撩起阿狄安娜耳边的发丝,胆大妄为地吸了一口发香,满脸痴醉的表情。

    但阿狄安娜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现,只是呆呆地说:“那你会如何安置我,这种事情也归你处理,对吧?”

    “阿狄安娜,请原谅我直呼你的芳名,但你现在根本不知道我的权力有多大,很可惜当年我们在小亚的关系是那么好,你却不识时务,站在了那个卡拉比斯的阵营里,他不过是个与女奴在一起的混子。”德米特留斯用手指轻轻搅动着她的头发,“我可是对这件事很有怨气的,但若是你能放下架子,我还是可以考虑把你安置在比如优伯特尼亚这样的城市里,那正是你父亲所建立的城市,否则——对了,很多王女不都是在英俊侍从的诱奸下失节的吗?阿狄安娜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说完,德米特留斯便要按住阿狄安娜的肩膀,想要啄击她微微抖着的芳唇。

    但很快,他扭转着身躯,滑稽地侧倒,挺着腰,一只手扶着旁边的石椅,脸上全扭住了,因为阿狄安娜死死地搬弯了他的手指,这让他痛不欲生,嘶吼了起来,但阿狄安娜的栗色瞳子在夜空下仿佛闪出火红的怒气,如女战神贝娄德般恐怖威严,就像只捕捉到猎物的毒蝎子,“德米特留斯你个下贱东西,以前你在小亚时,就会躲在帐篷和柴房外,偷偷看着我的容颜在一边用手自渎,再用你那肮脏下流恶心的思想在虚幻的世界里不断侮辱我,是不是,说!”

    “我一定,我一定!”德米特留斯疼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阿狄安娜冷笑起来,“一定什么,就让我看看,你刚才吹嘘的大大的权力有多大?”说完,王女在一声惨嚎里,捏住了德米特留斯的下体,随后王女一下把手张开,带着种冷到底的轻蔑表情,“这就是你吹嘘的莫大的权力?我怕是不会有你的月工门那么大了。”她接着把德米特留斯猛地推到石椅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继续乘胜追击,羞辱着庞培的机要奴隶:“你知道吗?虽然你穿着看似体面的衣服,但还是盖不住你那软趴趴的脊梁,那边那位躺着哀泣的贱婢就是你的榜样,不要以为看到我一时的落魄,就得意忘形,要知道早晚你这样的臭虫,还是会被我的脚踩到肮脏的泥土里,万劫不复。”

    “我一定会把你放逐在科尔基斯的某个小岛上,让亚加亚人杀死你。”德米特留斯脸上的血涨得如猪肝般,喊叫起来。

    “对了,你知道吗,你刚才还想骗取我的贞节?”阿狄安娜用种轻佻的语气说,“其实我的贞节早已被卡拉比斯骗走了,就在来这儿的船上,我们甚至在星空下的甲板上没日没夜的交欢,可怜的臭虫,你永远比不上卡拉比斯,刚才我已经验证过了,我现在一天见不到卡拉比斯,我就会在床榻上幻想他的英伟模样,不断地自渎。”

    “别说了!求求你了!”德米特留斯哀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7章 交锋(下)

    “一对下贱的臭虫。”阿狄安娜见德米特留斯哀嚎求饶起来,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斯特拉托妮丝,便立起身子,抽了吭吭哭泣的德米特留斯一个耳光,这时月出浓云外,阿狄安娜在地面上留下个狭长的影子,转身走向了小宫殿。

    宫殿正厅的镶嵌壁画,居然还是被她杀死的亚加亚人国王亚加西斯的肖像画,阿狄安娜带着轻蔑的目光,看着这个命丧她手的国王,画面上他威风凛凛,纵马持矛,践踏无数敌人与蹄下,“越是愚弱的人,越喜欢在虚幻的地方弥补。”几名宦官恭敬地将她的外衣罩衫脱下,阿狄安娜穿着宽松的等身袍子,步入了内里的寝宫,坐在青铜镜前,将首饰与冠冕取下摆好,疏散了一天的紧张和疲累,她确实很累了,但她起码到现在是大胜的局面,对着镜中的自己,她满意地笑了起来,在面对德米特留斯那个犹太佬时,她的话语可真大胆,大胆到现在回想起来都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后,就是面色潮红,她害怕是不是因为夜风太凉,这样会得风寒的,便站了起来,将遮风的落地垂帘拉上,而后她背着身子,光着小脚立在原地,双手反着攥住帘子,觉得小腹下面燥热无比,扬起头来咬着贝齿,眼神也动荡起来,很显然刚才她的话语,真的化为了痴痴的妄想,她随后慢慢地躺在了床榻上,躺在熏香与花卉的芬香里,如云的栗发散在她整个娇躯边。她妄想了起来:在白色风帆的船上甲板。她全身**。沐浴在星光与海水反光里,卡拉比斯也**着走到她的面前,很轻松很蛮横地就把她给拦腰抱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有人传说,黑色松露与鸡肉合在一起,有催情的妙用,或者是她欺骗了自己,因为这道菜就是她下意识里叫卡拉比斯做出来的。

    无尽的绮色妄想里。阿狄安娜侧着脸,浑身颤抖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了自己的嘴唇、脖子、胸口与小腹......

    “双耳陶罐,卡拉比斯......”,垂帘单调得在风中摆来又摆去。

    走出行宫的“灶神小精灵”卡拉比斯,径自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几个人拉着个双轮马车站在路口在等待着他,“朝北走,越快越好,把箱箧给我。”一人将箱箧用绳索捆好妥当在车的后面。来防止颠簸,随后在马蹄声和粼粼车轮声里。向城市的极北处奔驰而去。

    大约在第二天下午时分,卡拉比斯提着箱箧,站在了货真价实的第八军团营地前。

    “你是谁?”主帅营帐里,第八军团司令官特里阿里抄着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卡拉比斯问到。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您认不得我,但我认识您,在黎克达尼亚战场上,三年前。”

    特里阿里的脸色立即出现了羞愤和恼怒,他很忌讳别人提及那场战事,更不愿意被人以“黎克达尼亚库斯”的污蔑外号,导致他现在在头脑和词汇里,自动把“黎克达尼亚”这个词语给过滤掉了。但卡拉比斯笑着说下去了,“其实何必如此,司令官阁下。我家乡有句俗话,一位将军既然走向战场,那么胜仗或败仗就像喝到掺水的葡萄酒般常见。不过......”

    “你到底是谁!”特里阿里没耐性了,就准备让勤务辅兵把他给驱走了。

    “我是能给你回复名誉的人,司令官阁下。第八军团因为丢失了鹰旗,成为了整个东方最受歧视排挤的军团,听说庞培只会把投诚的海盗补充给您,但即便如此,听说您还是花了几十万塞斯退斯,来保住司令官的职位。但这是没有用的将军,我听说您是从贫民窟一步步爬上来的,到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骑士头衔,准备像庞培那样在军中捞取功勋,可你第一次指挥部队作战,就如此败绩,您个蠢货!”卡拉比斯说到此,按住了特里阿里的桌面,居高临下地怒喝起来,就像个来监察八军团的元老般。

    “你混蛋!”特里阿里脸面发青,便要发作。

    但卡拉比斯继续暴风骤雨:“别逃避我的质问!想想吧,一个骑士认证需要三四十万塞斯退斯,您打点上下谋取军团司令官职务,又要花费起码五十万,败战后求情又花了数十万。但您的噩梦还没算完,因为马上东方的各个军团班师罗马城,兵士们解甲归田,但您呢,我听说您的服役生涯马上要到头了,每个退伍的骑士都要牵着马,走过战神庙的大祭坛前,监察官坐在上面,你在下面,然后监察官会在所有的民众面前,问您——特里阿里,你对你自己的服役生涯有何看法与评价?——而后,您的回答,是的监察官阁下,我没有别的建树,只是把我军团的鹰旗丢给了敌人而已。那您就完了,特里阿里阁下,彻底的完了。”卡拉比斯退后,拍拍手掌,加重了“彻底的完了”这句话的语气,“您将来还能干什么,一个在服役生涯里有如此严重污点的骑士,能干什么,你的政敌根本就懒得攻讦您,只要把这个鹰旗的事情稍微提那么一下。”

    “我可以,我可以,在庞培战胜后,从本都人那里取回鹰旗。”特里阿里没了要喊勤务的想法,嘴唇激动得抖了起来。

    卡拉比斯眯着眼睛,啧啧到:“别傻了,我亲爱的司令官阁下,本都人那儿现在根本没有鹰旗,因为被我们十三军团缴获起来了。”

    “你说什么,你胆敢私藏鹰旗,谁给你的胆子。”特里阿里努力装出副威严的模样,想用职衔和官威来恫吓这位年轻人,让他把鹰旗交出来,“你是十三军团的什么职务,我现在就能叫佩特涅乌斯将军狠狠地惩罚你,只要交出鹰旗,一切还来得及,我还能考虑给你一千个德拉克马。”

    卡拉比斯笑了笑,用手指点着特里阿里说“我是十三军团的特使卡拉比斯.高乃留斯.马可斯f,你在罗马和坎佩尼亚的产业,我现在就能叫克拉苏的骑士百人队用钱把你给铲除掉,你只要听我的话,一切还来得及,我能考虑给你个荣誉退役,继续跻身政坛的机会。”

    特里阿里的目光,瞄准了卡拉比斯手里的箱箧,他冷笑了两下,冲着帐篷外面举起了手。(未完待续。。)

第8章 紫帆海盗(上)

    “我认为,他们是人渣,是苍蝇、蚊子、臭虫和虱子,正派的人没一个愿意在罗马广场上遇到他们。”——普劳图斯《象鼻虫》里对皮条客和老鸨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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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全副武装的兵士走了进来,特里阿里好像战胜凯旋似的,得意洋洋地说:“这位叫卡拉比斯的特使,你现在所处的环境难道你还不清楚?拿着鹰旗来要挟我,你当我没在罗马城里杀死过生意场上的对手嘛!”

    “能让你杀死的对手也真是足够蠢了,你大概还以为我在箱箧里塞了鹰旗吧?”卡拉比斯将绳索解开,自箱箧里提出个第八军团鹰旗的石膏模型,随后又将它坠在了地上,清脆声里破碎开来,也让特里阿里在原地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可以出动军团渡过辛梅里安海峡,再把此事报告给庞培,众所周知他有沿岸四百弗隆的节度大权,你们这个野鸡军团会乖乖把鹰旗交出来的。”

    “出自萨宾城的克劳狄家族您知道吗?”卡拉比斯把箱箧抖抖,往脚下一扔,“里面有个叫巴布留斯的年轻人,现在米特拉达梯的佩剑,还有你们军团的鹰旗,都在他的手里,你一定很好奇他现在在哪,我可以告诉您,他在一个集市日前,就坐着海盗的船去了马其顿,再取道去罗马城,等着我的指示,行踪连佩特涅乌斯都不知道。至于庞培的imperium maius。天啦到现在您还相信这么虚幻的东西。他能在罗马城使用这权力吗?庞培喊我们野鸡军团。难道您也认为在元老院与市民大会授权下,在庞培即将获得全功时,特意编成的第十三军团,幕后没有能和庞培抗衡的人物?鄙人只是这些人物的代理人而已。司令官阁下,别再傻了,跟着庞培有什么好处?这场战争他看似名利双收,但元老院那帮穿紫袍的老头不会放过他的,海盗和米特拉达梯没完蛋的时候。他还有那么点价值,但当他回到罗马城后,他就是众矢之的,而您不一样,只要第八军团鹰旗回到您手里,您前途就远大了,家产丰厚,身世清白——您会很快成为某个富裕行省的度支官,还能竞选执政官,而后成为总督。赚得亿万财产,别墅满布幽谷与湖泊间。吃着最高档的羊羔肉和鱼子酱,这样的前景,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不是嘛。”

    特里阿里咽了口吐沫,而后抬头看看卡拉比斯,缓缓地说:“我们可以谈谈细节方面的事情吗?”

    卡拉比斯大剌剌坐下来,拿过了特里阿里面前的葡萄酒罐和杯子,替自己斟了一杯,又给第八军团失意的司令官斟了一杯,“很简单,即刻第八军团就越过辛梅里安海峡,但不是去索要鹰旗,而是和我们十三军团挖战壕对峙。”

    “抱歉,我不太,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特里阿里听到卡拉比斯这种古怪的要求,头脑根本不够运作的。

    “其实呢,在庞培的身边,有个很蠢很自作聪明的家伙,不过他的名字阁下您就无须询问了,他会以为我拿着imperium maius做文章,所以他一定企图压制住庞培的性子,再度在背后自作主张地,把这件事情限制在私人范围内解决掉,故而imperium maius暂时不会在这片海洋出现,但这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时间差,一个自主行动的时间差——在此期间,第八军团以剿灭本都余党的名义,进军蓬提卡比昂,而十三军团会在岛上堵住你,因为那儿现在是马其顿行省总督的权限范围。”

    “然后呢......”

    微笑的卡拉比斯,接着做了个膨胀的手势,“还用问然后?罗马的两个军团为了作战范围权限的冲突,一旦打起了刀剑与壕沟的官司,罗马城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各种各样的人会接踵来到小亚,事情会越来越大,庞培的情况会越来越透明,他会透支他在这场战争里的信用和利益来摆平这个局面,他之前是很喜欢抢夺漂没别人的功勋的,西班牙、意大利还有小亚,现在轮到那些恨他的人报复的时候了——至于我,不要客气,我是给第八军团带来幸福,也是庞培送来灾厄的的墨丘利——别愣着了,让我们干杯吧,饮满缪斯女神(九杯)的数目,司令官阁下。”说完,卡拉比斯将杯中酒饮尽,起立向特里阿里告辞,“对了,现在的蓬提卡比昂城周边条件很艰苦,到处都是我们设置的木栅和鹿砦,道路被掘毁,村庄被清洗,田地也被烧光,恐怕贵军团的补给会有很大的困难,这种事情您多找庞培协商处理,处理的时间越长越好。另外,鹰旗在一名叫海布里达的百夫长手里,只要您把戏份演好了,事情结束后他会把这东西交还于您的,但您要支付他一万德拉克马,就这样吧。”卡拉比斯把那几名兵士推到一边,便走出了特里阿里的营帐。

    他神速地离开了特里阿里的驻屯地,指挥马车停到了一处隐蔽的海角处,在那里与车夫们支起了锅灶,并把醒目红色的围巾和斗篷挂在榆树枝桠上,便开始用餐与等待,他在等着海上来的人,直到在次日的水面上,行来一艘挂着小型紫帆的划桨船......

    半个集市日后,金色的阳光下,几只楼燕在露台前的树荫下用嘴梳理着羽毛,阿狄安娜在慵懒里醒来,而后一名宦官跪在她的寝室口前,很恭谦地说:“王女阁下,今天去城里市集上采购的奴仆回来了。”

    阿狄安娜急忙下了床,坐在梳妆镜台前,往脖子上圈好珐琅金吊坠,又在手腕上戴上金甲虫臂箍,轻轻地问:“买到了我想吃的卢克林湖里的大菱鲆了没有。”

    “是的,今天才以季节迎时的名义,在市集上出现的。”那宦官轻轻笑着答道。王女手里的象牙梳动了下,随后她就在镜子前,更加认真地梳理起引以自豪的长发来,梳理完毕后,她拿出一小张莎纸草,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符,就细心地卷好,那宦官上前接过来,“把这东西交出去,办得妥帖些。”

    宦官离去后,王女长嘘一口气,而后伏在台面上一会儿,又抬起脸来,“又要到了战斗的时刻了。”(未完待续。。)

第8章 紫帆海盗(中)

    临近中午时,庞培的行宫开始了二次早餐,这是古代贵族特享的餐会,普通人或奴隶一天只有一餐或两餐,很让庞培高兴的是,这次餐会是暂时寓居行宫的阿狄安娜出钱提供的,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还能享受客人的宴请,庞培还是挺喜欢这个举止有形但又刁钻犀利的小娘的,很快阿狄安娜嘱咐的菜肴原料一筐筐地送入行宫里来,德米特留斯叵测地站在后院门口处,挨个检查菜肴的原料,希冀在里面发觉王女与卡拉比斯联络的东西。

    但让他很失望的是,王女采购来的东西,有玫瑰花精油,有细嫩的大菱鲆,还有温润的上等蜂蜜和各色水果,但是一点点额外的东西,他都没有搜索出来。

    餐会上,阿狄安娜将座垫上洒上了精油,据说这有较好的防醉作用,随后厨房就把鲆肉块、蜂蜜水果给端了上来,王女便与对面的庞培谈笑风生起来,并关切地询问起庞培的妻子与家庭,庞培也很有风度地一一作答(其实卡拉比斯早就告诉她,庞培的妻子正在和凯撒私通)。

    德米特留斯则焦躁不安地站在庞培的旁边,不知道王女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很快他就知道了,两名奴仆垂着手站在餐厅的门外,禀告主人:“第八军团的令牌官在司阍处,说有紧急军情汇报。”

    听到这里,阿狄安娜嘴角浮出了笑容,而后她很有礼貌地询问庞培是否有军机要处理,而自己能否告退。

    “不。不。我倒是比王女阁下您更好奇。现如今还有什么军机要务,需要惊动这片被我绥靖的海洋和陆地。”庞培随后示意,可以叫令牌官来餐厅汇报事务,王女不必退下。

    那名令牌官风尘仆仆地来到餐厅门口,恭敬地朝大将庞培行礼,而后就要自匣子里取出羊皮卷交给德米特留斯,但庞培却斜躺在卧榻上说:“不用这套程序了,孩子。你直接用口头说罢。”

    “蓬提卡比昂城出现了大批海盗,我们的先遣舰队有几艘被打沉,还有被打破漂流到岸边的,一些被十三军团先遣队强行夺走,一些被本都的余党抢走,特里阿里司令官来不及请示您的态度,就越过海峡,清剿本都铜盾军的余党。但,十三军团又在岛上捣毁了村庄、道路,并修起木栅和营垒。称蓬提卡比昂城是他们马其顿行省的权限范围,海盗如果想投降便只能向他们投降。现在第八军团在岛上情形很艰难,缺乏补给和道路,竟然有被第十三军团包围缴械的危险。”

    庞培手里的酒杯都在颤抖,“十三军团已经足够可恶了,但特里阿里也是蠢货,他难道没有接到我的imperium maius命令?居然还会涉险上岛,我早就说了,十三军团我会用这个命令来解决的,把它的指挥权给收到我手,那些海盗残党若被消灭或被劝降,也必须经过我手。”

    这时,阿狄安娜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很好奇地问:“上次就听到imperium maius了,请问究竟是什么?”

    “哦,尊敬的王女阁下,这是罗马城的市民大会与元老院特意授予我这个已经退伍的老兵的一项专权,保证我在剿灭海盗和,对不起,和您父王作战时,有海洋沿岸四百弗隆距里内所有行省和军团的调度指挥权力,显然那个野鸡军团也包括在内。”说起这个,庞培的脸上显然有霎是得意的笑容,而对面阿狄安娜那种未经世事的少女的惊诧羡艳的反应,更让他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但令牌官摇头后的一句话,却让他的背脊都凉了,“对不起,统帅阁下,我们并没有接到imperium maius命令,从来都没有,不然司令官阁下必然会在驻屯地等待处置结果的。”

    庞培脸色顿时阴沉得如黑海的九月风暴般,随后两名奴仆又垂着手站在餐厅门口,“主人,外面有几个身着锦衣的人,自称是紫帆海盗麦克米伦的部下,前来乞求向你投降的事宜的。”随后,数名身着锦绣刺花衣服的大汉,他们全是群无法无天的海盗,以穿着这种僭越身份的衣物为荣,身上刺着别致的刺青,大咧咧地步入餐厅,拜倒在庞培的脚下,呈献上麦克米伦的礼物与书信,极力解释他们首领麦克米伦想要归降的想法,并请求庞培在小亚赐予他们某块陆地,能让他们得到田地和农庄的安置。

    待到庞培带着些恼怒,给予他们肯定的答复时,他们喜气洋洋,脱口说了句:“那我们便停止朝蓬提卡比昂城抛射火箭和飞石,并向当地第十三军团的官长缴出船只和弩砲。”

    “什么第十三军团的官长,难道他们还没撤出城市,在营地里等待着我前去收编吗?”火上浇油的庞培,浑身发抖,说到。

    海盗们面面相觑,回答说:“其实第十三军团后继的舰队和军队都来到蓬提卡比昂了,我们被压缩到了一片区域,觉得取胜无望,才来向您请降的。”

    庞培低吼声,将手里的酒杯砸得粉碎,一边的德米特留斯抖得和筛子般,直接跪了下来,爬到庞培的脚下,不住地亲吻着庞培的脚尖,庞培则发起狂来,不停地抽打着德米特留斯的脖子和脸颊,“你个卑贱的奴隶,害死我了,你最好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会把你鞭笞至死。”

    还没等德米特留斯解释申辩,阿狄安娜就恍然大悟似的开始发言:“我最尊敬的将军阁下,您的功业不下于亚历山大大帝,但现在一个最卑贱的机要奴隶,居然敢隐瞒您的imperium maius不发,这真是太可怕了,只想提醒下,在锡诺普的宫殿里,我们若遇到这样的奴隶,就会对他持以鞭笞、阉割的刑罚,您得知道,一个最高贵的国王和将军,往往会死在一个最卑贱的贴身奴隶手里。况且,我似乎记得,在前几天的夜晚里,您的机要奴隶德米特留斯还在恐吓我,说要把我放逐到科尔基斯的某个孤岛上,让愤怒的亚加亚人杀死我,当我放弃王女的尊严来乞求他开恩时,他便自矜在您的属下拥有莫大的权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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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介绍: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来的却并不都是罗马想要的。 斗兽场是小的罗马,罗马是大的斗兽场。 他,李必达,不过是个精通语言学的普通大学生,却有幸穿越到了彼时,罗马建城678年,耶稣诞辰前66年,但他没有成为显贵,因为不可能;没有成为所谓发明家,因为不可能;他最初的身份,就是个军队奴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身份,自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冒险生涯。 凯撒、庞培、西塞罗、克拉苏、安东尼、屋大维、米特拉达梯不再是呆滞的蜡像。 百夫长、商贩、拍卖人、修辞学家、女奴、祭司、娼妓不再是死板的文字。 本都王女、贵族遗孀、亚马逊女王、埃及艳后不再是桃色的梦想。 奴隶、自由奴、有产公民、骑士、度支官、军事护民官、骑兵长官、元老......狄克推多,这条铺满骸骨、头颅的道路走下来,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独一无二的奥古斯都?奥古斯都之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奥古斯都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奥古斯都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