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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9 人妻

    王文君推门进来,见林强正背着身子换鞋,随口道:“呦,今儿这么早回来啦。”

    林强佯装刚刚到家,回头笑道:“是啊,收获颇丰,就看晚上的那一局了。”

    “晚上?”王文君抿了抿嘴,“那个人,养得确实够肥了,该宰了。”

    林强手起刀落:“帅侦探已经确定,他们今晚有局,我要捉奸在床。”

    “也够难为郑帅的了。”王文君换好鞋子,靠在沙发上笑道,“昧着心天天和张家明住在一起,其实只是为了偷看手机,打听情报而已。”

    “你这边进展如何啊?”林强走过王文君身后,帮她揉着肩问道。

    “查清楚了,应该就是包庇前一段那个保险公司高管的问题。”王文君从包中抽出一打资料,递给林强。

    林强得到资料,瞬间就不给她揉肩了,十分投入地翻看起来。

    “你这人!用完别人就甩啊!”王文君不爽道。

    林强却只盯着材料:“关小蝶,大洋保险执行总裁,三个月前,身怀三亿巨款潜逃巴拿马,两周后被捕,28岁……”

    “28岁?!”林强瞠目结舌,“丫的28岁有三亿?”

    “很厉害吧……”王文君起身拍了拍林强,“犯法的话,你也有机会哦。”

    “别闹……”林强摆了摆头,“28岁,三亿,怎么做到的?”

    “嗨,说三亿有些夸张了。应该没有那么多,但具体究竟是多少没人能知道了。”王文君解释道,“是你银行的,对保险业不会不熟悉吧?”

    “嗯……”林强低头翻着资料,不住点头,“把期交保险当成一次性趸交卖……胆子太大了,怪不得能牵扯到审计署头上,这太过分,太明显了。”

    “我看不太懂,期交和趸交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两种购买保险的方式。”林强解释道。“保险通常分两种。一种是一次**多少钱的,保多少年,然后规定如何返还分红和利润。另一种是期交的,规定每年要交多少。然后每年如何如何分红。总体来说。就是一锤子买卖和逐步加投。”

    “那她做了什么了?”

    林强指着材料:“很明显。她拿期交当趸交卖,欺上瞒下。”

    “还是不明白!”

    “举个例子吧。”林强继续说道,“有个期交保险。每年投10万,投15年,每年返还你10万的10%,也就是一万,然后15年后,将本金150万一口气再还给你,明白这个意思吧?”

    “诶?最后还全额返还,每年还有一万拿,比银行利率高好多,听起来好赚啊!”

    “呵呵,瞄准那一万就掉入陷阱了。”林强笑道,“要注意,你每年都是要增投10万的,要把利润的堆叠滚雪球算进去。实际上第一年确实是赚的,但第二你你增投了10万,利润依然只有一万,后面你投了14万,依然是一万。所以实际算下来,如果每年增投10万进银行账户做定期存款,最后的利润比这只多不少。”

    “啊?有么,你算过么?”

    “放心,我进银行的第一件事就是算这个……要不我我自己都想买保险了。”林强笑道,“不过虽然这样,保险依然是有意义的,究其原因就是‘保险’二字,买保险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保护这些钱,同时可以给突发事件一个保险,其实是挺不错的产品。另外,保险可以避税。”

    “那你说关小蝶拿期交当趸交卖又是什么意思?”

    “刚才说了,关小蝶对公司报出的销售单是——每年投10万,总共15年的期交保险。而对客户报出的是,一口气投150万的趸交保险,并且承诺客户一年后返还本金外加10%的利润。”

    “啊?这样关小蝶不是亏了?一年直接返还15万加本金150万?”

    “看你怎么算账了。”林强笑道,“对公司而言,这一年只要收到10万账目就对了,而客户付出了150万,剩下140万,在这一年里,就攥在关小蝶个人手里了。”

    “我的天……”

    “然后疯狂做这个产品,更多的人知道她可以一年直接返10%的利润,都会被她吸引,她用新吸纳来的资金来填补过去的空缺,让这个局面维持下去,同时让公司的价值爆炸式增长。”

    “金融什么的……好可怕啊……”王文君嘟囔道,“问题是到最后,窟窿越来越大,总有补不过来的时候吧。”

    “所以就出逃喽。”林强喝了口水淡然道,“不得不逃了啊。说老实话,用这个方法,最后卷走三亿是有可能的。”

    “我明白了……”王文君思索道,“这么明显的事情,保监会和审计署一定会发现的,不可能让她瞒天过海这么久。”

    “所以她被捕后,舆论对保监会和审计署的意见很大。正好利用这个时机,有人举报审计署金融审计司司长特意包庇这个人,禁止属下深入调查,只要再辅以适当证据,或者有关小蝶的口供,凌晨就在劫难逃了。”

    “可现在的关键是……”王文君嘴角一扬,笑道,“纪委没有找到决定性证据,现在最多证明凌晨有某种程度上的违纪,却无法证明他受贿。”

    “正是如此。”林强打了个响指,“他们对刘铭和夏馨施压,就是想让他们主动招出凌晨受贿的事情,但这两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那……关小蝶呢?”

    “鬼知道。”林强摇了摇头,“她如果承认自己贿赂凌晨了,那凌晨估计就真完蛋了。”

    “有人很期盼她这么说吧……”

    “这些都不是关键。”林强皱眉道,“现在我们要证明的是,那些所有关凌晨和她有关系的辅证,都是被人捏造的。”

    “嗯。”王文君点了点头,“所以晚上那局,相当重要喽。”

    “嗯,相当重要。”

    “那我陪你去吧!”王文君打开包,掏出了专业必备的单反相机,“我好歹是个记者啦!吓死他们!”

    “还是我自己去吧……这是我一意孤行的事情……”

    “一意孤行?怎么突然用这个词了?”

    “啊?不是么。”林强叹道,“是我决定要帮凌晨的,你、郑帅都是被我牵连进来的。”

    “nonono。”王文君神气地摆了摆手,“我们记者存在的意义,就是将真相公之于众!”

    “好昧心啊!”

    “屁!真心的!”王文君反驳过后,低头羞红道,“其实吧……真相什么的都无所谓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往哪走,我都得跟着啊……”

    “!!!”林强瞬间极为感动,之前困扰着自己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一把抱住王文君狠狠亲了一口,“好人妻!”

    “……还没呢啊!”

    “心态上已经人妻了!”

    林强心中已然明了。

    至少面前有个女孩,愿意与自己一起走,走到最后。

    谢斌,你错了,一个人的看法不是全部。

    追着离我而去的女友追到死吧,谢斌。(未完待续。。)

0180 饭局

    晚7点,江南酒楼国贸店,顶层包间。

    现代化的简约欧式装饰,配上落地窗外国贸的夜景,有种恍然处身曼哈顿的感觉。

    郝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身下的车水马龙,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真是好啊,即便发生了那么多事,依然可以站在这里。”

    “郝行,不仅如此……”张家明走到他身旁笑道,“等事情过去了,您再回来指点大局也是有希望的。”

    “回来么……”郝伟微微握紧拳头,“那家伙,嚣张很久了吧。”

    “真的是嚣张,仗着有陈行远撑腰,连银监会都惹了。”张家明恨恨道,“都不知道,以后银监会还会来挑多少毛病,这是自取灭亡,时日无多了!”

    “林强,依然是那个态度啊,想起那张脸就让人恶心。”郝伟狞笑道,“真想再见见他,看清楚他最后的表情。”

    罗菁独自坐在沙发上,依然身着上个世纪的素装,面容僵硬。

    从某种程度上说,林强是毁了这个家的男人,他将一帆风顺的郝伟从银行逐出,将位高权重的罗莎绳之以法。而身在纪委的罗菁,恐怕是这个家族仅存的硕果了。

    正义,邪恶,这不重要。

    钱财,权势,这也不重要。

    对罗菁来说,林强害了自己的儿子,这才是他最大的罪孽。丈夫的离职,使身在美国读书的儿子失去了资金支持。罗莎的失势,更断了儿子回国后直接进银行的关系。

    而现在,朴素一生的罗菁必须站出来,只有她,才有机会为儿子夺回一个未来。

    正此时,包间大门推开,钱渤点过头后,扶着门,引邢礼进来。

    “堵车,晚了几分钟。”邢礼面露客套性地微笑。冲房中几人微微点头。

    “行长。我们也是刚到。”郝伟连忙转身热情地迎了过来,“本想事成之后再聚的,但您既然开口了,我们可不敢不从。”

    与此同时。张家明与罗菁也迎了上来。分列郝伟左右。

    “哪里哪里。”邢礼谦道。“共事这么久,早该开口的。”

    他说着,望向了寡言的罗菁。

    “还要多多感谢纪委的办事效率。实乃吾辈之幸。”

    罗菁微微点头,也不多说。

    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郝伟只是个毫无用处的人罢了,真正发挥作用的是罗菁。罗莎本就与邢礼有些交情,罗莎也曾引荐,罗菁夫妇与邢礼吃过饭,套上过一层关系。当时就罗莎所言,她妹妹罗菁是个比较迂腐的人,邢礼便也没当回事,只以为那次饭局罗莎是为了引荐行内的郝伟,认识认识,希望自己多多提携。

    而这一次,邢礼承受着审计署巨大压力的时候,不禁想到了这一层关系,本身他已经酝酿了很多事情准备搞凌晨,但他也清楚,这个级别的中央干部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必须要提前通气。

    恰逢此时,郝伟与罗莎相继倒台,林强浮出水面。

    有关林强的事,邢礼听这些人抱怨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但自己身为总行长,越级管理下面的事情颇为不妥,便只得暂时搁置,等待机会。

    这个过程中,他想到了身在纪委的罗菁,貌似还是个副主任级别的干部,便主动让秘书联系了郝伟,准备试探一下。

    然而却不想,那个貌似迂腐的罗菁竟然极其配合,不遗余力地在处室内做工作,最终促成了这桩事。

    当然,这其间邢礼也在努力,征求上面人的默许。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邢礼自然要回报一下,一起聚一聚只是个引子,表达一个态度,在饭桌上,大家再带出一些条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几人在饭桌前坐定,服务员上菜倒酒。

    大家客套几句,喝过几杯后,钱渤适时地引出了正题。

    “郝老兄,你跟林强共事过吧?”

    郝伟听到那个名字面色一紧,而后笑道:“不过一周而已,他可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啊。”

    钱渤又冲着张家明问道:“家明,你现在还在林强那里吧?”

    “是,是。”张家明连连点头,“那家伙得势不饶人,乱用亲信,现在龙源基本没人敢跟他说‘不’。”

    “真是个急功近利的人。”钱渤与邢礼对笑了一下,而后问道,“那他平时,一定做过不少违规的事情吧?”

    “这个……”张家明挠头道,“最近他基本很少来营业厅,都是由郑帅主事的,算得上是管理松散,有个柜员利用这个时机,私下偷偷冒办了很多信用卡。”

    “这个我们知道的。”钱渤皱眉道,“银监会的领导已经去过了,还有没有其它事,牵扯到林强本人的。”

    “暂时……还没有。”张家明低头道,“毕竟他刚上任,时间还很短。”

    “嗯……”钱渤也不再问话,自己沉吟起来。

    郝伟借机道:“钱秘书,邢行长,林强这个人,我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为求上位,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根本就是个毒瘤,现在连银监会的领导都敢顶撞,以后还了得?”

    “这个人自然是有问题。”钱渤答道,“几天前,总行已经下达处理意见了,但楞是被陈行远给拦了下来。”

    “这……”郝伟皱眉道,“陈行远不把总行看在眼里,问题也是很严重的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邢礼突然开口道:“没有两天了,最近的董事会上,会决议对陈行远的任免。”

    “这个好,一定要贯彻总行的权威。”郝伟举杯道,“来。我们为联合银行干一杯!”

    众人一一举杯相碰,又是边吃边聊了一阵。

    酒过半酣,邢礼也顾不得身份,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向外吐露。

    “陈行远啊……本来看他能力尚可,让他负责蓟京分行的一些执行工作,没想到临退休前,来了这手。”邢礼略是愤恨地摇了摇头,“要不是一些领导袒护他,早该调他去个闲职。”

    “邢行长,您放心吧。胳膊拧不过大腿!”郝伟劝道。“你看陈行远,作风古怪,原来跟着他的人也都走了,就剩下一个光杆司令。能做什么?得民心者的天下。他不行的。”

    “行不行都不重要了。”邢礼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后笑道,“蓟京分行的新行长已经有人选了,董事会的最终决议他是无法抵抗的。”

    他说着。拍了拍钱渤:“我啊,马上就退休了,小钱也锻炼够了……”

    钱渤会心点头。

    “哦?那先在此恭喜钱秘书……哦不,钱行长了!”郝伟立刻举杯,“今天我真是三生有幸,跟两位大行长同桌!”

    大家又是举杯相碰,钱渤还算比较克制,没有多说什么。

    邢礼却越说越美,当即望了望罗菁,又冲着郝伟笑道:“到时候,蓟京分行都是一条线上的人,我交代一句,你回龙源不是问题。”

    “哎呦!那可得承您美意!!”郝伟等了许久,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举杯感激涕零,“必须得再敬您!”

    “哈哈,好。”邢礼享受着这种爱戴,又是干了一杯。

    二人喝过后,钱渤适时冲着罗菁问道。

    “对了,令郎还收到了?”

    “嗯。”罗菁点了点头,“总算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罗主任这方面可以放心。”钱渤当即回话,“令郎今后的事情,我们绝对会负责,只要文凭没问题,回国后在联合银行必有一席之地。”

    罗菁闻言,一直板着的脸终于舒缓下来,连连举杯道:“那我……也敬上一杯吧。”

    “好,好,你跟小钱得来上一杯。”邢礼酒劲儿上来,放松了很多,拍着身旁秘书的肩膀笑道,“小钱办事很牢靠,我退休以后的事也都交代过了,令郎便是其中之一,尽可放心。”

    罗菁闻言又是舒坦了一些,虽然邢礼要退休了,但钱渤正值黄金年龄,只要事情顺利就会坐上蓟京分行行长的宝座,有他承诺自己儿子的前途,这事也便牢靠了。

    不喜饮酒的她,楞是闷了一杯。

    众人正在兴头上,外面突然传来了服务员的呼喊声。

    “先生!先生!您到底是去哪个房间?”

    每个人都是心弦一紧。

    嘭!

    紧逼的包间大门被一把撞开。

    暴力二人组闪亮登场,林强头戴耳机,似笑非笑;王文君晃着单反相机躲在他身后。

    “一个半小时……”林强凝视着一屋子人摇了摇头,将憋了许久的气一口吼了出来,“你们吃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正题,能不能考虑一下监听者的感受?!”

    这一幕惊现,让桌前的人目瞪口呆,楞是半分钟没说出话来。

    钱渤反应最快,当即钻到桌子底下,又是半分钟后,抓出了两个不起眼的黑色窃听器,尴尬地递到邢礼面前。

    “毁了吧。”林强随意地一摆手,“我已经复制了一百份了,感谢现代化的通讯手段。”

    同时,他拍了拍身后的王文君。

    王文君会意,执着照相机咔嚓起来。

    伴随着闪光灯,林强解释道:“到时候注明这些人都是谁,我跟你讲啊……左一是联合银行董事长秘书钱渤;左二是联合银行董事长兼行长邢礼;左三是联合银行前营业厅主任,因涉嫌滥用职权贪污被辞退的郝伟;再右边是他大名鼎鼎的妻子,纪委第二监察室副主任罗菁,这里顺便带一下,罗菁是前段时间信达骗贷案银行内鬼罗莎的妹妹;然后最右边的那个胖子……不用管了,照片截到这里就够了。”

    王文君咔嚓咔嚓十几张后,放下相机点了点头:“大新闻啊!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吃饭呢?明明罗莎和郝伟都是银行内的贪污犯,为什么银行行长还有跟他们的亲属吃饭呢?”

    “纪委啊纪委!”林强伸出食指笑道,“因为大行长有事要麻烦纪委哦!”

    “什么事啊?”

    “嘘……这可是秘密。”林强做出了一个收声的手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因为大行长他……”(未完待续。。)

0181 挑衅

    “够了!!!”邢礼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指着林强道,“林强!林强!林强!果然名不虚传!初次见面就这么别开生面!!好!好!好!!!”

    “哦?”林强颇为正色地点了点头,全然没有被行长的气场所震慑,“大行长你早该认识我了吧?要处分我的决定不是您亲自下达的么?”

    邢礼干笑一声:“那个处分,只因为你玷污了银行的名声而已,是总行的决定。”

    此时,见机极快地钱渤走了过来,手中摇晃着两个窃听器正色道:“这是警方专用的窃听器,如果没有警方人员表明这段窃听是有专门许可的,那么这段录音就没有任何意义。同时,我们可以以最少两项罪名提出诉讼,私下给你窃听器的警方人员也将受到牵连。”

    啪啪啪……

    林强非常钦佩地鼓起掌来。

    “不愧是最成功的董事长秘书!!有希望成为蓟京分行长的人选!!”林强不住地点头,“你是在威胁我不要公开这段录音么?”

    “并没有威胁,只是阐述道理。”钱渤毫无惧色,倒是比邢礼要精明很多,“林强,这一切事都都违法的。而且你要知道,我们的谈话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即便合法,这段录音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正此时,暴力组隐藏人物惊现。

    房外突然窜出一个身材不高,头发锃亮。笑容极贱的偏分男。

    “你是学法律的出身么?”此男走到钱渤面前质问道。

    “这又是谁?”钱渤不解怒道。

    “我专门找来的,只要给钱就打官司的无良律师。”林强点头介绍。

    孙小美瞬间掏出名片,也递给了钱渤一张。

    “如果你们给的钱更多,我可以帮你们辩护。”

    “都哪来的货色,滚出去!”邢礼大臂一挥,捂着胸口骂道,“你们在犯法,知道么!公然窃听,闯入私人饭局!”

    “哦?我要纠正一下。”孙小美是语速完全不亚于林强,“首先。我们没有窃听。你们发现窃听器不要怪到我们头上。”

    “哈?”钱渤目瞪口呆地指着林强的耳机。

    “林强是个音乐爱好者,喜欢hip-hop和《套马杆》,从来耳机都挂在头上。”孙小美正色地点了点头,“所以如果你们饭局上说的话被放到网上。穿插上人物关系解释和事件全局分析。可千万不要怪罪到我们头上!当然。人物配图可能源自我身旁的这个相机,那只是我们把今晚的团圆饭局的照片放在wb上,被人拿走的罢了。”

    孙小美一席无耻的辩护让对面恼怒却无从发泄。同时让林强哭笑不得。

    这种无良无耻的家伙,还是永远不要成为对手了吧……

    “你们……你们……”邢礼颤着手指着这几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有火撒不出,有话吐不出,只捂着胸口回会椅子,喘着粗气。

    “林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郝伟死盯着林强,恨恨说道。

    “哦?郝伟,你还活着啊?”郝伟不说话还好,此时还刷存在感,林强自然要打击一下,“身为渎职贪污的银行职员,现在还有脸说话,还有脸和银行行长吃饭么?”

    林强说着,又是打了个响指笑道:“对了!我明白了!你虽然已经一文不值,没了大姨子的袒护就是个十足的废物,但你有个强大的老婆!行长要和你老婆吃饭,你只是装饰品而已。快识相地让开一些吧,你可以和那个胖子一起被归为毫无用处的吉祥物了!”

    一点面子不给,一口气点破事实。

    这让张家明和郝伟都很受伤,更不知道怎样来反驳,连反骂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行人都被说得完全哑口,只剩下罗菁。

    她恨恨望着林强,望着这个往死里咬,要置自己儿子于死地的饿狼。

    “意义何在?”她只开口问道。

    “停止。”林强回望众人,“停止你们在做的事情,还他人一个公道。”

    他说着,冷冷握拳,露出了极其严肃的表情:“其它的事,我可以不再深究,这世上有无数这样的事,我没心情一一解决。”

    “那你能停止么。”罗菁静静问道,“你能将牢中的罗莎释放么?你能将被辞退的郝伟官复原职么?”

    “那是自取灭亡,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哈哈……”罗菁露出了鲜有的大笑,“林强,是你让我们坐在了一起,你自以为是别人在逼你,其实你何尝不是在逼别人?”

    林强轻笑道:“看在您是现任纪委的官员,我就不人身攻击了。我此行为的是凌晨、夏馨与刘铭,而非我自己。我也没有将全世界贪污犯绳之以法的**与正义感,我在给诸位一个机会,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了。”

    “凌晨,罪有应得。”罗菁瞳孔一闪,镇然道,“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大放厥词,质疑纪委的决策就是质疑这个国家的根本。”

    “打断一下……”孙小美插嘴道,“你在混淆概念,原则上讲人民才是这个国家的根本,根据我国《宪法》……”

    “你先等等。”林强一把拦住孙小美,冲着罗菁质问道,“你说错了吧,你儿子才是国家的根本吧?”

    罗菁神色一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扎了一下。

    “好个慈母,你认为你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儿子好么?你知道自己在给儿子做怎样的表率么?在这样颠倒黑白的袒护下,你知道你在培养怎样一个人么?在每月汇出巨款的生活下,你知道你儿子回国后会怎样么?”林强扫视全场众人。一一说道,“死命抱着领导大腿精干秘书,退休前奋力求条活路的贪污犯,企图重掌权力的败者,以国家利益为名而自私的母亲,像蛔虫一样求生的蠢货。我无意,也没时间纠正你们,惩治你们,更懒得思考你们那错综复杂而又肮脏的关系网。”

    “但如果你们企图伤害我,伤害我身边的人……”

    林强再次死命凝视众人——

    “我必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全场寂静。

    林强摆了摆头:“我的立场表达过了。你们呢?”

    半晌后,邢礼终于说话了。

    “有种,就来吧。”邢礼喝了口酒,幽然道。“你。不过是我下级下级下级的下级。一个小小营业厅的管理者罢了,我会让你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国家生存。”

    “呼……”林强摇了摇头。“早就料到的结果啊,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随后,他指着邢礼道:“看好你的账户吧,明天上午10点,上面全部的钱都会被冻结,然后会有人把你带走。”

    邢礼面色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一派妄言!”钱渤怒道,“说什么胡话?”

    “身为银行行长,洗钱手段自然会很高级!只可惜,开曼群岛只是过时的洗钱圣地而已,人家现在很配合各国执法机关,力求洗白成为旅游胜地呢。”林强大笑道,“你以为审计署会坐以待毙么,你以为审计长是任人欺凌的软蛋么,你以为凌晨这些年白活了么?我给过你们活路了,明天早上10点见。”

    话罢,他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王文君紧随其后。

    孙小美看了看众人,又是放下了两张名片:“有需要找我……”

    ……

    街上,孙小美架着车子露出了贱贱的表情:“一屋子大人物,有点儿小激动呢!”

    林强则在后座捂着左胸:“我去!你还能这么轻松!我把一辈子的胆子都用出来了!对面可是总行长和纪委啊!!”

    “嗨~都是人而已。”孙小美摆了摆手,“人人相同,只是弱点不一罢了,比如那个当妈的,被你说的要投江了吧?”

    “是不是说过头了?”林强转头冲王文君默默道。

    “不知道诶……”王文君此时才是最木的,“我都吓傻嘞……真写成新闻我们领导会不会杀了我啊?”

    “你哪个报的?”孙小美回头道。

    “蓟京晚报。”

    “嗯,我是你领导的话会立刻将你开除。”孙小美点了点头,“都是捕风捉影暧昧的信息,还牵扯到重要的机关,够将你逐出新闻界100次了。”

    “哈……是吧……”王文君继续发呆,“怎么办啊……手里的相机不听使唤了啊……”

    “等等。”林强转而问道,“今晚的信息都是没用的?”

    “当然,录音只是辅证,用于压倒气势的东西而已,更何况他们说话含含糊糊,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孙小美抿着嘴,“法理上讲,今晚你做的一切事除了挑衅以外,都没有任何意义。”

    “被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好失败啊!”林强笑道,“罢了,其实我也就是为了挑衅!”

    “我喜欢!”孙小美回头摆弄了下偏分笑道,“挑衅就会让对方失去忍耐,露出破绽。”

    “真正的挑衅,才刚开始。”林强望着窗外,“邢礼,你该行动了吧。”

    ——————————————

    那个时候,感觉只有【以牙还牙,加倍奉还】才够给力。

    这八个字出自《半泽直树》,是长久以来的老梗了,感谢岛国编剧总结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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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祝大家圣诞节(12.25,耶哥诞生)和圣诞节(12.26,人民币爷爷诞生)快乐!《铃儿响叮当》和《义勇军进行曲》来回听很带感的!(未完待续。。)

0182 自由

    回到龙源,林强与王文君有说有笑地上楼。

    猝不及防,漆黑楼道里,一个坐在台阶上如石雕般的身影挡住了二人的前路,王文君没注意,直接跟这个人撞了一下,这才发现面前是一个坐着的人。

    “啊……对不起啊……”王文君低着头,只以为是无家可归的盲流,准备让开继续前进。

    但林强看着这个轮廓,这个感觉,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林……林强么……”那个人干哑地说道。

    “你……是……”林强浑身一颤,虽然嗓音很哑,但这个感觉没错,一定是他。

    “对,是我。”那人默默答道。

    林强脑中千万思绪闪过,僵了半晌后拍了拍王文君:“文君,你先回去吧。”

    “啊?”王文君也是楞了一下,看着那人的轮廓大概猜到了什么,“那有事叫我吧……”

    王文君就此不安地离去。

    林强则默默地坐在那人的身侧,一把搂住了这个身影。

    万千情绪涌动而出,这令林强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与兴奋,最终哽咽着汇成一句话——

    “兄弟……你受苦了……”

    然而那人却缓缓地低下头。

    滴答……

    泪水滴在楼梯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捂着脸就这样哭了出来,“我的孩子……为什么……”

    他是刘铭,他自由了。

    但迎接他的。并非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我的错。”林强死死地抓着刘铭的肩膀,恨恨道,“我没想到……你留下的东西那么重要。”

    “明明只有几个月了……马上就可以……”刘铭缓缓伸出单臂,想触及那窗外的明月,“林强,告诉我……我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郭皎不接我的电话,我去找她,也不给我开门……她父亲甚至在赶我走……”

    “为什么,最后遭受制裁的是我?是我无辜的孩子和爱人。”

    “为什么,所有人都离我而去?”

    刘铭抱着双膝。泣不成声。

    “弃你而去的人。不值得珍惜。”林强叹了口气,靠在台阶上,“刘铭啊,你不是来到这里了么。你不是来找我了么?天下容不得你。我林强容得;天下之所讳。我林强做得;爱人、家庭、权势、钱财,这些都会有的。”

    “那些,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刘铭的头埋得更深了。“在那里……我知道了郭皎流产的事情后,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我是个懦夫……对不起……凌司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所有人……”

    林强又是长叹一口气,刘铭出现在这里,就证明那件事已经发生了。

    长时间高压的单独审讯,最可怕的审讯官,在这种压力下,恐怕没几个人能撑住。而失去孩子的噩耗便是击溃刘铭的最后一发子弹,万念俱灰的他,一定说出了一只不想说的事情吧。

    在诱惑与灾难的双重压力下,刘铭崩溃了。

    明明只差一步的时候……

    如果此时自己再质问埋怨谩骂他,恐怕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不怪你的,换做是我,也许更早就崩溃了。”林强又是拍了拍刘铭安慰道,“还有机会,要让所有人都牺牲都有意义,为此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我已经失去更多了。”刘铭突然一拳砸在自己脸上,“刘铭!你这个懦夫!你这个畜生!你出卖了司长!”

    一声声闷响传来,刘铭将一切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刘铭!你自以为很正义是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

    “众叛亲离了哈哈哈!”

    “你什么都没了!”

    林强再也按耐不住,一掌抓住刘铭的胳膊。

    “混蛋!清醒!!!这种时候该反抗吧!!为什么像个娘们儿!!”

    刘铭微微转头望向林强。

    林强这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这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刘铭,白发、皱纹、面如死灰的悲伤,朦胧的月光中,他已老去。

    “你忘了你亲笔写下的那些东西了么?”林强凭着记忆说道——

    “郭皎怀孕了!!我真的好强好强,明明做过安全措施都怀孕了!想想看,我这个年龄也该当爸爸了!郭皎,再等我三个月,等这件事水落石出,我立刻娶你!!谢谢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等我!!”

    “联合银行林强是个好同志,我们配合很好,如果他也在审计署工作就好了,真想和他并肩作战!”

    “振奋的一天!近半年的秘密调查终于要得出成果!司长暗示审计长批准深入调查!由我负责起草报告,准备通知纪委、经侦局等部门,共同抓出滥用职权房贷的真凶!老婆!我做成这件大事就来娶你!儿子!爹来了!!”

    他死死地抓着刘铭的胳膊,几乎要抓出血来。

    “你忘了,我忘不了。看着你的日记,我想到了囹圄中的你,乐观,坚定,身在任何条件下都坚持自己要做的事!”林强红着眼睛吼道,“你以为是什么能让我支撑这么久!让我跟那些混蛋作对?你以为是谁给了我压力动力,让我咬牙拼死!我继承了你们,而现在你却这幅好死不活的样子,你让我怎么坚持?!”

    刘铭呆呆望着林强,早已感觉不到臂上的疼痛。

    林强最终喊道:“你将一切托付给我,如果敢甩手而去的话,我会杀了你的!刘铭!”

    “我……可是……我……”刘铭浑身抖动着,眼神中充斥着数十种复杂的表情,“我已经……我已经出卖了凌司长……招出了莫须有的事情……晚了……一切都晚了。林强……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吧,我们输了……”

    “输了?结束?!”林强厉声质问道,“那你来这里意义何在?为什么不喝个烂醉然后跳河自尽?!”

    “我……来这里……”刘铭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你不甘心啊!”林强再次吼道,“你绝望了,但你不甘心就这么结束!所以你来找我,你知道我们还有机会,你要一个人说服你,即便被世界遗弃,你也要找到最后一个肯跟你并肩作战的人!”

    “我……你……”刘铭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可是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那就让夺去这一切的人体会相同的感受。”林强面色愈发狠厉,在月光下犹如一尊猛鬼,“让夺去你孩子的人,承受丧子之痛;让导致你家庭破碎的人,妻离子散;让令你被世界所不容的人,捆死在死刑柱上。男人不该这样么?你还有时间哭哭啼啼么?”

    刘铭被一连串的话激得眼神中又焕发了一丝神采。

    然而这一切稍纵即逝。

    “林强……你不知道那有多可怕……”他颤颤道,“我以为,我能击败他,凌司长能击败他,但结果呢……看看我们……”

    “有什么可看的?”林强冷笑道,“你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够忠心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别他.妈哭得像个娘们儿。”

    “你……你他妈懂这种感受么!”

    “当然不懂,我又不是父亲?”林强厉声呵道,“我懂不懂不重要,现在要让他们懂。”

    “他们……”刘铭再次陷入挣扎,“林强,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

    “体制?规则?深不见底的漩涡?”林强轻笑道,“我不是圣人,没有净化这个世界的正义。但我深知均衡乱中取,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不打破他们,吾等凡夫俗子如何建功立业!物极必反,那无底的漩涡殆尽之后,便是吾等的新世界。”

    月色下,林强的眼神中愈发神采奕奕,深知有一种疯狂的味道。

    “这……才是你么……”刘铭完全呆滞。

    “只是一部分。”林强收起神色笑道,“当然正义什么的,如果能坚持一下当然最好。”

    “新世界的野心……”刘铭的泪水逐渐止住,缓缓问道,“你真是不自量力啊……”

    昏暗的楼道中,林强再次搂住刘铭:“兄弟,我当然不自量力了,我如果量力的话,现在已经像聂晓峰一样关在牢中了吧?我如果量力的话,现在依然只是个平凡的小职员而已吧?世界逼你,要么承受,要么反抗,我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林强凝视着刘铭。

    “那么,现在,轮到你选择的时候了。”

    “是妥协,回到审计署或者被调到什么鬼地方终其平凡的一生,独自吞下所有的冤屈和愧疚。”

    “或是以命相搏,去厮杀去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和财富。”

    林强那极富感染力的声音,重新点燃了刘铭心中的那团火焰。

    他身体再次颤抖起来,这次是激动的颤抖。

    “可我已经背叛了凌司长……”

    林强极快地回话道:“那就去赎罪,救出你的凌司长。关云长曹营腹地过五关斩六将,赵子龙单骑长坂坡七进七出,龙潭虎穴都能闯过,吾等何惧?”

    尽管刘铭已经有些亢奋,但此时还是低头道:“晚了……我在交代材料上签字画押了……证明自己层亲眼见到凌司长收受关小蝶的贿赂支票。”(未完待续。。)

0183 天眼

    “这件事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刘铭恨恨道,“凌司长这辈子都没见过关小蝶……我,没脸见他。”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我知道郭皎出事以后。”

    “不妙。”林强眉头紧锁,“这个节奏下去,明天就可以公开罪名了,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还是……结束了啊……”刘铭叹道,“对不起林强,牵扯到你了。”

    林强大臂一挥笑道:“既然这样,那打乱这个节奏就是了,抢在公开罪名之前抛出更多的疑点就是了。”

    “打乱?那可是白纸黑字的证据。”

    “那就再塑造出更多白纸黑字的证据。”

    “来不及的……”

    “来得及。”林强使劲搬着自己右眼的眼皮,挥了挥手,“帮我撑着点,我不能眨眼。”

    “啊?”

    “老子开过天眼,只要我不说停,就使劲抓着我的眼皮别让我闭眼。”

    “……”

    刘铭木木地揪住林强的眼皮,不明所以。

    林强长舒了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锁定了,受罪就受罪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邢礼,活动资产,5000万(4750万为外汇)。】

    【总资产:3.2亿(2.7亿为外汇,4000万为房产)。】

    【停止大部分活动,仅有固定工资奖金。短线跌停。】

    【退休在即,隐痛不断,长线跌停。】

    【财运:无。】

    【劫点:违规贷款、受贿。】

    【德:-14】【财:-1。】

    邢礼的视野中,他坐在车子后座上,喘着粗气。

    前排左边是司机李国强,右边则是秘书钱渤。

    “行长,放心,林强不敢有动作的。”钱渤回头安慰道,“这事牵扯到纪委,就算他敢挑战权威。消息也会被封锁。无法传播,他甚至有可能被捕。”

    “他不敢,当然不敢。”邢礼依然喘着粗气,“那两个窃听器。去查一查。哪里来的。”

    “关键的标致和辨识信息都抹去了。恐怕很难。”钱渤摇了摇头,“行长,注意身体。别太在意他,没有两天的蹦头了。”

    “嗯。”邢礼应了一句,没再说话。

    他始终想着另外一件事。

    冻结资金,次日上午10点。

    甚至明确地点出了开曼群岛。

    这个林强,究竟是什么人……

    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胸有成竹?

    钱渤自然能看出邢礼在紧张什么事,当即继续劝道:“行长,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最清楚有多安全,别说是林强,就算是更上面的人,都没有做那件事的权力。”

    “是啊……”邢礼舒了口气,“董事会决议,定在后天了吧?”

    “对的,后天下午一点。”钱渤笑道,“全部工作就就绪了,就等这个仪式了。”

    “陈行远……林强……”邢礼默默叹道,“最后两个人……”

    整个过程中,司机李国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半句话也不敢说。

    另一边的楼道里,刘铭看林强满眼血丝都要爆了,心一软,还是松手了。

    “啊啊啊……”林强不住抿着嘴,捂着眼睛,“还差一点……差一点啊……”

    他说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10分钟后再开天眼吧。”

    “林强……你没事么……”刘铭呆呆问道,“你还信这个啊?”

    “反正现在已经是绝路了,你就信我吧。”林强起身拍了拍刘铭,“来吧,来我的龙源后花园坐坐,一会儿再玩不眨眼游戏。”

    就这样,刘铭被硬拉着向了宿舍。

    在门口,林强不忘抽出几张钞票,送到门口的哼哈二将手中。

    “两位老兄,再撑两天,现在是关键。”

    “老板,不用了,你给的钱很多了。”光头大汉推辞道,“再说都是邹哥介绍的活儿,我们坐了这么多天也没干什么,无功不受禄。”

    “有忙的时候。”林强将钞票楞塞过去,“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两位老兄得挺住。”

    “那……好吧。”光头大汉只得收起钞票,锤了锤同伴的胸口,“不敢说以命相搏,但对方没枪的话,我们兄弟还是能对付对付的。”

    “够了。”

    回到家中,凌乐乐和王文君正在客厅中交头接耳。

    门一开,凌乐乐突然看到刘铭,整个人都呆住了。

    “刘叔叔……你……出来了?!”

    “啊……乐乐……”刘铭看见凌乐乐有种愧疚感,不敢看她的眼神,“嗯,我先出来了。”

    “我爸爸……妈妈怎么样?!”

    “见不到的……我们在不同的地方。”

    “太好了……刘叔叔你出来了,我爸爸妈妈也很快了吧?”凌乐乐红着眼睛期待地问道。

    此话一出,刘铭更加愧疚,只低着头不言语。

    林强换好拖鞋笑道:“对啊,估计就这两天了吧。”

    “太好了!!太好了!!”凌乐乐喜极而泣,“又可以大家在一起了!!”

    旁边的刘铭只低头握着拳头,惭愧不已。

    “你,先给我洗澡去,去去晦气。”林强狠狠推了一把刘铭,“没办法,先换上我的御用睡衣吧。”

    就这样,刘铭被半推半就地塞进卫生间。

    “太好了太好了!!”客厅中凌乐乐蹦跶个不停,一会抱住王文君一会抱住林强,“就要过去了,就要过去了!”

    “你啊,先睡觉去。”林强揉了揉凌乐乐的脑袋,“养好精神,别让爸爸出来见到一个熊猫眼闺女。”

    “嗯!”凌乐乐出奇地听话,一蹦一跳地回到卧室。

    客厅中,王文君与林强对视。

    “你……骗人的吧……”王文君面露愁容,低声道,“果然是刘铭……他一个人先出来的话,就证明凌晨……死定了。”

    “几乎是这样,所以今晚有的忙了。”林强搂着王文君笑道,“所以说这种时候,是不是该给我泡杯咖啡啊?”

    “你还有心笑!!”王文君撅着嘴道,“好么!又引来一个人来住了!说好的二人世界呢!咱们交往开始还没怎么甜蜜过吧!刘铭自己没家么!”

    “现在他还没有勇气面对别人。”林强劝道,“人家刚刚失去了孩子,宽容一下。”

    “这倒是……”王文君叹了口气,“哎……他也怪不容易的。”

    “两杯咖啡谢谢!”林强已经闪到沙发上,揪着自己的眼皮开始第二次锁定。

    “你啊!!”王文君无力地跺了跺脚,只得去厨房准备。(未完待续。。)

0184 魔女

    王文君送来两杯咖啡后,知道男人们有话要说,便自行回房。

    不多时,刘铭洗过澡后回到客厅,见林强依然瞪着大眼睛,只得无奈一叹。

    林强的另一个视野中,邢礼已经回到家中,在客厅不断左右踱步。

    不安,焦躁且不安。

    对即将退休的他来说,那些隐藏的宝藏是他最后的保障,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不能让任何人夺走。林强的挑衅已经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邢礼思索再三,最终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开机过后,凭着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

    林强等的就是这一下。

    电话刚一接通,邢礼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人在澳洲还是蓟京?”

    电话那边传来了做作的女声,很嗲很嗲的那种。

    “哎呦……您是哪位……你知道啦,我从不记联系人的哦~”

    “邢礼。”

    “哦哦,邢伯伯啊,好久不见。”那边听清来者后笑道,“这种时候还有钱要运作么?”

    “别的事……”邢礼咳了一声后问道,“那些钱,安全么?我听到了一些不安的传闻,可能有人要动。”

    “有人要动?不可能啦!”女人又是浪浪一笑,“我们这边的机关管不到那里的,真要动的话,可不知道要动多少人了~邢行长放心,你的钱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万千紫……别打岔。”邢礼正色道,“有人已经发现开曼群岛的账户了。”

    “发现?那就发现喽。邢伯伯你开出那么多支票,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万千紫笑道,“多少大人物都在找我运作,放心好了,绝对没事的,全世界除了您,没有一个人有机会动您的钱。”

    “……嗯……”邢礼沉吸了一口气,“对,对,开过一些支票。不难发现开曼群岛的。”

    电话那边的女人知邢礼放松了一些。继而娇娇劝道“邢伯伯,我懂的,最后一年,都会很敏感。但你放一百个心。找我运作的人。最后都能全身而退,没有半点痕迹。”

    “呵呵,那是从前。”邢礼冷笑道。“最近,你也栽跟头了吧?”

    “……”电话那头楞了片刻,而后撒娇道,“伯伯你讨厌死啦!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因为我提退休的事情惹你生气啦!”

    “哈哈!”邢礼爽然一笑,“万千紫你就是会哄人,伯伯舒服多了,去睡觉了。你在蓟京也要小心啊,别太张扬了。”

    “呵呵,在蓟京我可不叫万千紫,伯伯忘了?”

    “哦,对对。”邢礼拍头笑道,“这边你叫万梓茜!”

    ……

    “呼……”林强再也坚持不住,停止锁定,让右眼得以滋润。

    “林强……差不多够了吧。”刘铭喝着咖啡劝道。

    “够了。”林强拿起咖啡,像喝酒一样大口一闷而尽,而后擦了擦嘴角道,“刘铭,机会来了。”

    “天眼么……”刘铭显然不信。

    林强也觉得自己行为有些怪异,只得解释道:“实际上……这个,我揪眼皮的行为相当于一休打坐,属于拓展思路。现在我回忆起了一个电话,你稍等。”

    他说着,借着记忆的余热,拨通了那个电话。

    很快接通,那特有的嗲嗲女声传来。

    “哈喽~~哪位。”

    “这个……”林强尴尬地说道,“有人介绍给我这个号码,钱的事情,貌似您可以解决。”

    林强只得如此试探,这个女人一定与邢礼的赃款有关,要么是亲属情人,要么就是洗钱者。

    “谁介绍的?”那边声音顿了一下,干脆地问道。

    林强硬着头皮达到:“邢行长……”

    “邢伯伯?他刚刚联系过我啊,怎么没提?”对面的女人略显犹豫,“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这笔比较急,在手里实在寝食难安。”林强壮着胆子说道,“邢行长最近有麻烦,情绪比较急躁,可能忘记说了。”

    “这个是,邢伯伯这个年龄,很正常喽。”对面踌躇半晌,而后说道,“你这边大约多少?”

    “这一批是五千万,顺利的话后面更多。”

    “五千万……”对面显然也有些动心,“中间的佣金你知道的吧。”

    “没问题,能接受。”

    “那这样吧,我在宝泰大酒店,你方便过来么?”

    “没问题。”林强抬头看了看挂钟,“那就约在十点吧。”

    “嗯,一楼咖啡厅面谈。”

    “ok,我只知道您的雅号,还不知怎么相认?”

    “呵呵,深夜咖啡厅,独身女人,还要我教哦?”

    “……好好。”

    挂下电话,林强惊疑未定。

    猜测不错的话,对面应该是位洗钱魔女,地下钱庄的女王。

    经手邢礼这种级别人的资金,如此大摇大摆地在蓟京出没,恐怕不软啊。

    放下电话,林强冲目瞪口呆的刘铭解释道:“这应该是帮邢礼洗钱的人,我约她见面了。”

    “……等等……”刘铭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我们追了那么久都没有追到实质性资金,几天之内,你就已经找到地下钱庄了?!”

    “走运,走运。”

    刘铭沉思良久,而后正色道:“你确定么?”

    “肯定,我盗听的邢礼的电话,绝对是她。”

    “嗯……”刘铭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找到钱庄的话……就有机会抓住资金流向,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话罢,他转望林强:“地下钱庄是严打对象。其危险程度不亚于毒枭和偷渡集团,你等等,我联系一下审计长,通知经侦局联合行动吧。”

    “别他妈闹。”林强摆手道,“首先,没有实质性证据,仅凭我的一面之词,恐怕也只有你会相信了;其次,对方身上也许根本就没什么线索,此举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再次。审计长……经侦局……一层层下来。下周能行动就不错了。”

    “可是……这很危险啊……”刘铭挠头道,“虽然我没经手过地方事务,不过地下钱庄必须要警方介入才能周旋的啊。”

    “没事,这次是你危险。不是我危险。”林强起身笑着拍了拍刘铭。“最近我曝光度太高。不适合献身,麻烦你去会见洗钱魔女了。”

    “哈?!”

    林强一口气说道:“记住,她叫万千紫。在这边的身份叫万梓茜,是邢礼介绍你去找他的,你要洗5000万赃款,事成之后还有更多,我都帮你安排好了。至于你的钱哪里来的,你又是谁,这不重要,行有行规她不会追问。”

    “等等!”刘铭又是神色一滞,“万千紫……万千紫……好熟悉。”

    “惯犯么?”

    “不不。”刘铭使劲挠着头,“好像见过这个名字……在哪里……到底是哪里……”

    “没时间了,路上想,我还要安排别的事情。”

    晚十点,宝泰大酒店一层,蓝调咖啡。

    轻柔的钢琴声中,刘铭穿着林强的藏蓝色西服闪亮登场。

    他本身就个比较精神的人,被监控多日,眼角笼上了一些细小的皱纹,头上掺了些许白发,再配上学者样式的眼镜,此时看来,反倒比原来多了些成功者金融家的气质。

    他抬了抬眼镜,望向了那个身着紫色低胸长裙的身影,愣愣咽了口吐沫。

    林强啊……原来真的是魔女啊……

    万千紫一头漂亮的长卷发,这与低胸长裙几乎是绝配,更别提那百转千回的微笑。

    “是你喽?”万千紫盈盈走到刘铭面前,嗲嗲说道,“最近找我的都是老男人,像你这么年轻事业有成的可很少诶。”

    “呵呵……万小姐过奖了……”刘铭尴尬地抬了抬眼镜错开目光,只怕自己盯着人家,陷入胸口深v的漩涡之中。

    “坐吧。”万千紫一笑,大大方方地引刘铭坐下,自己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点上,右腿特意高高地搭在左腿上,露出曼妙的曲线。

    两杯咖啡上桌,刘铭依然局促不安。

    万千紫持着香烟,身子微微前探笑道:“没这么夸张吧?”

    一向拘谨的刘铭这下子更不敢看她了,貌似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里面。

    “这个……工作原因,比较拘谨。”刘铭又是抬了抬眼镜,“没想到万小姐这么年轻就有了这番作为,佩服佩服。”

    “不年轻啦!”万千紫笑着靠回一杯,轻轻吸了口烟,“我比你还大呢。”

    “不可能,我已经是奔三的人了。”

    “我说我奔四,你信么?”万千紫挑了挑眉毛。

    “哈?”刘铭张大嘴巴,不知如何回答。

    “呵呵,你真逗,跟你的外表不符啊,明明是好孩子的性格。”万千紫摆了摆手,“先说正事吧,钱要在国内洗净套现,还是变成其他资本形式,或者直接弄出国?”

    “国内不安全,准备弄出国。”刘铭也是收回荡漾的心,直言道,“想给将来一个保障。”

    “对对,就该这样。”万千紫点头笑道,“钱啊,天天看着他担心,放在海角天涯才放心!钱要出国的话,这边有三条路,一边是美国,一边是澳洲,一边是开曼群岛。其中开曼最安全,佣金也刚好,但将来用起来会有些不方便,可能会有延时和二次手续费;美国呢,好在没有引渡条约,跑路适合去哪里,但那边金融管控抓的比较严,如果事情闹太大的话不好收场,当然,美国的佣金也是最贵的;至于澳洲那边呢,我比较熟,操作方便,佣金也少,缺点就是有引渡条约,而且两边政府关系密切,小打小闹的话适合澳洲,犯事太大就算了。”(未完待续。。)

0185 紫了

    “嗯……这点我早就想好了,开曼吧。”刘铭点了点头,“钱在开曼最安全,人在美国最安全,不是么?”

    “呵呵,你很懂。”万千紫放下烟笑道,“是邢伯伯告诉你这样最好的喽?”

    “啊……对……”刘铭木木点头。

    “可是有一点好奇怪哦~~”万千紫再次凑上前来,冲刘铭眨着眼睛,“我刚刚call过邢伯伯,他说从来没介绍过谁来找我啊?”

    “…………………………”

    刘铭面色一抖,彻底愣住。

    果然,这伎俩太容易被识破了。

    “不过,还有一点更奇怪诶!”万千紫欣赏着刘铭的表情,又拿出手机展现给刘铭看。

    手机上,正是林强的照片。

    万千紫胡作不解地问道:“邢伯伯告诉我,应该是这个人来找我的,你好像比照片上帅了好多吧?”

    事到如今,刘铭也无须隐瞒。

    在这一刻,他也终于想起了万千紫是谁。

    “万千紫……万梓茜……我终于想起来了。”刘铭收起了拘谨,双臂展开在椅背上,“你今年应该38岁了吧?感谢新时代的整形技术。”

    “………………”万千紫神色一紧,身体微微颤抖,“你这样,很不礼貌哦……”

    “怎么早没想到是你。”刘铭冷笑道,“张信达的前妻,地下钱庄的魔女万千紫,你竟然敢在蓟京现身!!!”

    “你……到底是谁……”万千紫惊恐地收起手机。警惕地问道。

    “区区一介公务员而已。”刘铭摆了摆手,掏出手机“已有多人招出了你的罪行,准备好面对公诉吧。”

    万千紫平复情绪后,重又露出了那惯有的微笑:“你打给谁?”

    “执法机关。”刘铭指着万千紫道,“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物证,但光是张信达的证言就够你吃的了。”

    “有一点,你是不是搞错了?”万千紫盈盈笑道,“我可是万梓茜,并非万千紫哦?”

    “扯什么扯。”刘铭已经准备拨打电话。

    “你自己看好了。”万千紫掏出了护照和身份证件扔给刘铭。

    刘铭狐疑地看了看万千紫,而后低头一张张翻看。

    “万梓茜……万梓茜……万梓茜……”刘铭木木抬头道。“好么。现在假证做得越来越专业了。”

    “喂,喂,你搞搞清楚。”万千紫得意地笑道,“我现在入住在五星级酒店。假证件混得过前台么?”

    “…………”刘铭心中微微发寒。

    确实。像宝泰大酒店这种蓟京地标级别的饭店。入住身份核查必定极其严格。

    早就被归纳在案的万千紫,如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入住蓟京的酒店,几乎是自投罗网。

    而现在这套万梓茜的身份。竟然如此有恃无恐。

    这只能证明一点……

    证件是真的,此时,对面真的是一个叫万梓茜的人。

    “现在明白了吧,区区一介公务员。”万梓茜收回自己的证件,“我是28岁的万梓茜,合法公民,乱动我告你非礼哦。我既然敢坐在这里,就有完全的把握,你动不了我,你的上司也动不了我,如果是你上司上司的上司么……可能是我的客户哦~”

    刘铭木木地杵在原地。

    合法公民……万梓茜……

    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帮她做到这步。

    地下钱庄的女王……究竟经营着怎样的关系。

    万千紫轻轻抿了抿嘴,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我呢,可是个生意人,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我来这里只是小小警告一下,如果再找我麻烦的话,我也要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喽~”

    话罢,她四下张望道:“林强在哪里啊?是不是在哪里偷窥呢?”

    正此时,夜晚寂静的大厅中响起了稳重的脚步声。

    林强出了电梯,昂首阔步朝这边走来。

    “这才对么……”万千紫竟起身大大方方迎了过去,“偷偷摸摸可不是他的作风。”

    同时,她还不忘回身讥讽道:“瞧瞧人家多大方,哪像你,见个女孩子就走不动路了。”

    “……”刘铭指只想扇她一个嘴巴,如此不积口德的人,就没被人教训过么。

    “万大小姐!”林强自信满满地走来,与其说是跟敌人碰面,更像是商务会面,“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的,这位小哥哄得我很舒服。”万千紫搔首弄姿,揉了揉头发,冲林强抛去媚眼,“林强呐,我们的账可多得很呢!”

    “对,多得很。”林强含笑摇头道,“不过那点小钱,对万达小姐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那可是嫁妆钱哦~”万千紫似笑非笑地望着林强,“你要怎么赔人家么?”

    她口中的嫁妆钱,自然就是被审计署联合诸多执法机关追回的那部分钱。本准备加投优质上市公司微讯的上亿巨款被彻底冻结,这算是个极深的梁子了。

    刘铭看着二人的一问一答,不禁又是咽了口吐沫。

    气场上……自己与他果然还差很远啊。

    林强……为什么你能如此谈笑风生……

    “嫁妆……”林强抿着嘴摇头道,“女孩子可不能没嫁妆。”

    “就是嘛。”万千紫竟然还大胆地柔柔捶了下林强的肩膀,“你说嘛,到底怎么赔人家。”

    “蓟京市周边,一座大院如何?”林强打了个响指笑道。

    “哦?你还有这个?”

    “不是我的。”林强非常客气地介绍道,“近百位国家警察看家护院。每日两菜一汤,无限期居住,如何?哈哈,哈哈哈!”

    “…………”万千紫自然明白林强说的是哪里,在林强的大笑声中,她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

    “玩笑,都不会开么,林强。”她的声音渐渐变冷,不再嗲声嗲气,“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林强摊开双臂:“你觉得我他妈有心情跟一个38岁的老女人在酒店开玩笑么?!站在这里每一分钟我都很难受。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让人想杀人?我算是知道张信达为什么和你离婚了。”

    “他?呵呵……”万千紫冷笑道。“他从来就不配合我在一起,只是个得了几个钱就狂妄的臭男人罢了。”

    “哦?那什么样的人配得上你?”林强狞目笑道,“刘局长,还是张局长。或者是更上面的……更上面的……凌么?”

    听闻此言。万千紫突然神色一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刘铭完全看不懂了,为什么林强随口说出一些试探性的名字,竟然让有恃无恐的万千紫如此惶恐。

    凌?

    凌司长?

    万千紫微微退了一步:“乱……乱说什么……”

    “你我都知道。我没心思乱说。”林强一步步逼上前去,“万千紫,万梓茜,你认为你是胜者对么,你认为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对么,你认为你有人袒护就可以大胆妄为对么。”

    “住口!”万千紫吼了一声,一把推向林强,却才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反是自己被搞得一个不稳,瘫坐在地上。她仰头看着俯视自己的林强,狠狠道,“林强……你不过是一只小耗子,没人对付你不是你多么厉害,是怕脏了自己的手!”

    “大可来抓,我有鼠疫。”

    “你……你……”万千紫颤颤支撑起身子,“我没时间和你闹了,滚吧,有你好受的时候。”

    “万大姐,你不是很享受调戏我么?”林强摊臂道,“来啊,我有一晚上的时间任你摆布。”

    “有病……”万千紫骂道,“臭方脸,死老鼠,活该穷一辈子的银行职员,让开!”

    这一连串骂名令林强本人都哭笑不得,于是他决定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老妖怪,守财奴,活该被大人物玩一辈子的碧池。”

    “你……你……”

    “整容会面瘫的,你已经有迹象了。”

    “……”

    “到最后鼻子嘴耳朵都会错位。对了,你打肉毒杆菌么?最后脸皮会像树皮一样哦。”

    “……你……”

    “你什么你?身为依靠张信达那种土财主白痴暴发户起家的拜金女人,以为自己现在就高贵大气了?品味啊品味……你穿的这身和对面洗浴中心小姐一样的。”

    “啊啊啊啊!!”万千紫几乎被骂的崩溃,头发已经散乱,起身不顾形象便要逃跑。

    然而林强却继续拦在他身前,不留活路。

    “弄那么多钱有用么?”

    “买得到健康青春么,鬼都知道你拼命拉皮美容的外表下有一个黑的发紫的木耳。对了,万千紫万千紫,我终于明白这操蛋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了。紫了啊!已经紫了啊!”

    “买得到爱么,连张信达会珍惜你的紫木耳么!。”

    “买得到家庭么?这个岁数已经丧失生育能力了吧?最多找个小白脸来安抚你受伤的紫木耳吧。”

    “众叛亲离,抱着那些钞票继续为大人物们服务吧,服务到死。”

    “就是个老碧池而已。”林强最终点了点头,痛下结论。

    另一边,万千紫已经瘫倒在地,走不能走,退无可退,完全崩溃,捂着耳朵蓬头垢面不停地摇头:“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

    服务员实在看不过去,走来说道:“先生,请不要……”

    “嗯?”林强转头射去了凶神恶煞的目光。

    “先生请在我们打烊前离开……”服务员愣愣退开,只怕也被这家伙劈头盖脸骂一顿。

    看着这明明手上一张牌也没有,却彻底压倒对方的气场,刘铭彻底服了。

    这丫的才是林强啊……富贵险中求的林强啊……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欺负一个女流!实在是太无良了!

    不过刘铭还是笑了,停不下来的笑。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机会了吧。(未完待续。。)

0186 顺从

    “让我走……让走我……”万千紫不敢抬头看林强,用略显委屈的声音道,“这就是你的作风么……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一个女人……”

    “当然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欺负女人可以成功的话,我连小姑娘也不会放过。”林强则是毫无廉耻地蹲下身子冷笑道,“真正的斗场之上,不分男女,你比谁都清楚吧。”

    “呵呵呵……呵呵……明白了。”万千紫惨笑着支撑起身体,“继续做你做的事吧,我要回房了,再对我无礼,有人会出手的。”

    林强方才的一系列行动已经惊动了保安,此时两个保安拿着对讲机走来,绕过林强冲万千紫玩到。

    “您需要帮助么。”

    “这位先生总缠着我,让我很为难啊。”万千紫沉住气,重新整理好头发。

    另一边,林强则掏出了一本没有封面的白色小册子,在空中晃了晃。

    万千紫神情再次一滞,向后退了半步:“这是……我房间里的……”

    “口说无凭哦。”林强笑着打开小册子,“这可是我的私人帐本,记录着和大人物们的每一笔交易。”

    “还给我!还给我!”万千紫惶恐之至,竟一下子扑上前去,想夺过林强手中的东西。

    很自然地,林强早早闪开,她扑了个空,然而万千紫并不打算这么放弃,踉跄过后,转过身再次扑了过去。

    “给我……给我……”

    林强一面闪躲,一面对保安道:“两位。这个女人总缠着我,让我很为难啊。”

    保安尴尬不语。

    万千紫扑过几个来回,已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刚刚整理好的仪容再次凌乱,再没有半点坐怀不乱的样子。

    “你……到底要什么……到底要干什么!!”万千紫指着林强低吼道,“你活腻了么?”

    林强冷笑一声:“下面的谈话,咱们还是坐下来说吧,你觉得呢。”

    万千紫喘着粗气凝视林强半晌,最后不甘地对保安挥了挥手,坐回咖啡厅的椅子。

    保安瞪了眼林强:“小姐。如果有事的话随时叫我们。”

    刚刚风起云涌凌乱不已的场景瞬间归于平静。三人重新坐回咖啡桌前。

    万千紫依然怒视着林强:“你让别人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偷偷进我的房间……有种,你有种!”

    “其实本来不报什么希望的。”林强把玩着册子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有一个小账本。想必是自保用的吧。如果有一天你要倒霉了。就用这个账本威胁那些大人物吧?”

    “大人物?”旁边的刘铭惊道,“就是说,上面有比邢礼级别还要高的人?”

    “邢礼?不过是一个优质客户而已。”林强冲着万千紫笑道。

    “知道就好。”万千紫反倒来了气势。缓缓点了支香烟,静靠在椅背上,“多少年了,多少个事件中牵扯到我,多少人倒台。而我,依然在这里,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好好看看自己吧,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紫木耳,说话注意些,不然我又要不高兴了。”林强静静说道。

    “……”万千紫刚刚抬起的气势又瞬间软掉,她可不想被林强再劈头盖脸来一顿。

    “听好了,我无意与你斗,这对我也没有好处。死了一个万千紫,还会有另一个万千紫站出来,消灭你从来不是我的工作。”林强双臂支在桌上,“我只要他,不要你。”

    刘铭神色一滞,很显然,林强所说的他自然就是邢礼了。

    一切的洗钱都经万千紫的手,如果是她的话,手上绝对有确凿的、足以定罪的证据。

    “你疯了么?”万千紫不可思议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出卖客户?那么做会得罪多少人你知道么?更何况重要资料早已销毁,我手上是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

    “哦,哦,摆不平就开始装傻了。”林强笑着抬了抬手上的册子,“你绝对会留着,就像这个册子一样,紧急情况用于威胁与自保,你最清楚人心险恶,必有后路。”

    “没有。”万千紫一摆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要走了。”

    “册子也不要了?”

    “呵呵,你喜欢就留着好了。”万千紫冷笑道,“不过是你瞎编乱造出的东西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这……不好吧。”林强皱眉翻开册子,“如果公布的话,即便没有证据,那些大人物也会人人自危吧,因为他们心里最清楚不过,这些都是你经手的钱,绝对是你走漏的消息。到时候你会很麻烦,被追杀也说不定呢。”

    “…………”万千紫恨恨盯着林强,嘴唇不断颤抖,不知如何反驳。

    “你是生意人,我给你讲道理。”林强将册子拍在桌上笑道,“两害相权取其轻,邢礼不过是个马上就要退休的老家伙罢了,而且他现在已经被反贪部门盯上,时日无多。相比于其它册子上的大人物,他不过是强弩之末。是放弃他,保全自己和其它客户;还是为了一个邢礼,大家鱼死网破?这个选择不难吧?”

    “……”万千紫陷入沉默与思索。

    刘铭蠢蠢欲动,双拳不禁握紧。

    几个小时前,明明毫无线索,已处于绝路。

    而现在,竟然有了大翻盘的机会。神奇的情报,霸道的气场,卑鄙的手段,疯狂的压制,冷酷的理智……

    这一步步,像是计划,又像是即兴所为,令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万千紫一步步崩溃,投降。刘铭难以想象,自己不在的时候,林强做了多少次这样的事。

    将大事托付给林强,简直是他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给我时间……”万千紫最终抬头,“不能因为一个邢礼,暴露了其它的资金,我要把邢礼的钱单独摘出来……”

    听闻此言,林强与刘铭皆是会心一笑。

    “接受。”林强振臂道,“在此之前,我需要你提供给我一笔支票记录。”

    “……”万千紫已经如同被欺负的小猫,只得顺从地点头道,“不牵扯到其它人的话,可以提供。”

    “这个,还给你。”林强将册子直接扔给万千紫,“我发誓,这个册子只有我一个人看过,没有复制,没有影印,一切都在我脑子里。”

    万千紫连忙收起册子,哼了一声:“你?怎么可能没复制?”

    “这个东西太危险了,即便是我也不敢留。”林强摇了摇头,“事成之后,我会尽量忘记上面的内容。”

    “终究,还是有自知之明么……”万千紫默默喃语一句,“既然有所畏惧,那么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怕就怕你是个不要命的。”

    林强立刻笑道:“什么就合作了?紫木耳不要把我当成队友。”

    “你……你……能不能换个称呼!”万千紫已经听习惯了,此时只求林强别这么过分。

    “看表现喽,先说说邢礼的钱怎么运作吧。”

    “哎……”万千紫叹了口气,“邢礼把你威胁他的事情告诉我了,现在你找到我,他一定很惶恐,我借机说要钱在开曼不安全,需要转移,取得他的授权就可以了。”

    “明白了。”林强冲身后挥手道,“结账吧。”

    “这里是签单,不要这么土。”万千紫哼了一声。

    “紫木耳还敢傲娇?”

    “……”

    酒店外,林强与刘铭走在空荡荡的环路边,朝地铁站前行。

    “林强,你就这么放心她?”刘铭依然满腹疑虑,“不怕她会耍什么花招,或者突然跑路么?”

    “怕啊,但没办法。”林强摇了摇头,“现在只能说清利害关系了,一个邢礼与她的未来权衡,希望她能做出理智的选择吧。总不能把她监禁吧?”

    刘铭咽了口吐沫,监禁么……他脑中出现了奇怪的场景,赶紧晃了晃头。

    “没想到……她这么好对付,我以为会是随身带着枪的人物呢,到最后,竟然对你惟命是从了……”

    “终究是个女人呐。”林强笑道,“我也没想到她那么脆弱。”

    “恐怕是你骂过头了吧。”刘铭遐想道,“你说,这样一个女人,见惯了大腹便便的虚伪大佬,内心里会不会渴望被真正的征服呢。”

    “啊?”

    “或者说是驯服,被一个真正的男人驯服。”

    “滚,听起来好恶心。”

    “哈哈……我乱想的。”刘铭挠了挠头,“主要是最后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洗钱魔女了,乖巧得很。”

    “……”林强看着傻笑的刘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来了啊,刘铭。”

    “嗯?”

    “从前的那个刘铭,回来了。”

    “嗯……”刘铭也忽然发现,一个名为希望的东西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一辆红色的微型轿车停在二人身旁。

    车窗摇下,胡笑探出脑袋:“十三顿了啊。”

    林强赶紧掏出一张小卡片,递还给胡笑:“大恩不言谢了。”

    “切……”胡笑摆了摆手,望向刘铭,“这位就是刘铭了吧?”

    林强连忙介绍道:“刘铭,这是笑姐。”

    刘铭看着美女傻傻道:“笑……笑姐……”(未完待续。。)

0187 跑路

    “哈哈……”胡笑捂着嘴笑了起来,荡出了两个酒窝,“不对吧……林强口中的刘铭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这点上……确实。”林强使劲捶了下刘铭,“见到美女不要这样好么?审计署没有女人么!”

    “哦,呵呵……”刘铭继续傻笑。

    “不早了,要搭车么?”胡笑问道。

    “不了,我们地铁回去,你早休息。”

    “ok。”胡笑最后道,“帮你的忙够我被开除一百次了,我倒霉了你可得安排工作。”

    “没问题,我最近就爱安排工作!”

    胡笑开车驶远后,刘铭才问道:“这……又是谁啊?你们银行职员的生活好滋润……”

    “哈哈。”林强拍了拍刘铭,“大千世界美好的东西太多了,你也别在审计署憋傻了,郭皎走了就走了,以后路还长。”

    “不不,还是我对不起郭皎。”刘铭抬了抬眼镜,“等这事过去了,我再登门谢罪。”

    “何苦呢。”林强皱眉道,“我见过他父母,貌似光正,其实势利得很。”

    “别这么说,还是郭皎的父亲介绍我进审计署的,我欠他的。”刘铭不想多谈这事,转而问道,“对了,那个册子你真的没有复制。”

    “没有。”

    “那上面,到底有什么人?”

    “不告诉你。”

    “啊?”

    “你会疯掉的。”林强抿了抿嘴,“你这种人。还是别知道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啊?”

    “啊,到地铁站了。”

    “等等,到底有什么人!”

    “忘了。”林强装傻道。

    “哎……”刘铭也不强问,再次换了个话题,“如果万千紫提供了证物,请务必交给我处理。”

    “你?”

    “嗯。”刘铭郑重地点了点头,“实际上我出来之后,见的第一个人不是你。”

    “那是谁?”

    “审计长。”刘铭神色一凛,“他亲自接我出来的,和我说了很多。但我都没听进去。不过这世界上除了你以外。如果还有人值得信任的话,也就只有审计长了。”

    “他?”林强不屑道,“看着自己下属被栽赃带走袖手旁观的家伙,呵呵。”

    “审计长是有苦衷的……他在等机会。”刘铭诚恳劝道。“调查邢礼也是审计长的决定。你觉得他是个怕事的人么?”

    “那为什么他没有站出来?”林强颇为恼怒。“身份,权力,上层社会的关系。哪一样他不强于你我千万倍,然而此时却宁可让我们以命相搏,他也熟视无睹,这种人值得信任?”

    “林强!”刘铭扶着林强的双肩道,“越是上面的人,越要小心,不容有失。”

    “哎……”林强叹了口气。

    老实说,自己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得到重要线索后到底如何处理呢?

    直接向纪委举报貌似很愚蠢。

    那么走胡素检察院那边呢?最多只是对邢礼立案调查而已,距离发现他栽赃凌晨还有很远,毕竟还有一个晚上,凌晨就要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种时候,如果审计长肯走上层路线的话,这件事确实好办很多。

    “请一定相信我。”刘铭坚定地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林强挥了挥手,不愿多谈。

    ……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几近零点,钱渤被紧急召来了邢礼宅中。

    钱渤刚进屋,邢礼便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他怎么找到万千紫的!!”

    “万千紫?”钱渤楞道,“万千紫是谁?”

    “……”邢礼这才想到,钱渤根本就不知道万千紫,自己的洗钱途径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知道……

    “对……你不知道。”邢礼虚弱地坐在沙发上,想拿起杯子喝上口水,却颤抖地将水撒了满地,就像老年帕金森患者一样。

    钱渤见状,也不好多问,又取了杯水过来,便要喂邢礼。

    “你什么意思?”邢礼愤怒地一掌扇过,将杯子扇飞,“你当我是个连杯子都不能拿的老人么?”

    “……”钱渤从没见过这样的邢礼,再也不敢多说,只站在沙发旁。

    “呼……呼……”邢礼喘着粗气,“只有两个人知道……要么是我,要么是他……他……背叛了么……”

    钱渤如雕塑一般站在那里,此时一声也不敢吭。

    “董事会决议……是后天么?”邢礼忽然转头问道。

    钱渤抬臂看了看手表:“确切来说是明天。”

    “改,改到今天。”邢礼靠在沙发上,“越早越好,越早越好。”

    “可是……这种会议要提前……”

    钱渤话未说完,一个杯子突然飞了过来,正正砸到他鼻梁上。

    “我——是——行——长!!”邢礼突然爆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我!才是行长!连你都违逆我么!!”

    钱渤捂着鼻子,惊愕地看着邢礼。

    他说不上有多疼痛,但一撒手,才发现献血已经滴到了衬衫上。

    “是……今天……今天……”

    看着钱渤的献血,邢礼好像才缓过神来,神色一滞。

    “你……先去洗洗吧……”

    卫生间内,钱渤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一股恨意涌了上来。

    “老东西……没有我你能撑到现在么……”他咬着牙恨恨说道,“最后一年,坚持住……钱渤……马上就是属于你的时代了……不要步你哥哥的后尘……钱渤!”

    忍了这么多年,不在这一刻,卸权前的领导会像绝经前的妇女一样可怕,钱渤知道这个道理。

    几分钟后,他重又整理好仪容,面带微笑地回到客厅。

    “行长,绝对没问题的,林强只是虚张声势……”

    “别说了。”邢礼却没有看他,挥臂道,“帮我订上去洛杉矶的机票,明晚的,董事会决议后的时间就可以。”

    “??”钱渤目瞪口呆,“可是……金融方面的领导出国,需要先申请……备案……”

    “订,机票,现在。”邢礼冷冷道。

    “是……”钱渤只得咬着牙,拨打电话。

    跑路么?!总行长董事长要准备跑路了么?!

    那自己呢?

    自己又是为了什么撑到现在?!

    跑路之前他就没有一句话要对自己说么?!(未完待续。。)

0188 耍赖

    钱渤在盲目与举足无措中拨打着电话。

    如果他走了,自己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不能走,邢礼,你还不能走,做完你该做的再走。

    钱渤这样想着,对着忙音的电话说过几句后,缓缓挂下,凝望邢礼。

    “行长,订好了,明晚7点。”

    “嗯……”邢礼微微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吧。”

    钱渤惊疑未定,心怀鬼胎地坐在邢礼身旁。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上飞机的。”邢礼缓缓说道,“我这个身份,没有向有关部门报告就擅自踏上出国的航班,几乎相当于认罪了。”

    钱渤不敢言语,只低头听着。

    “为什么,会到这一步。”邢礼自言自语地摇着头,“是陈行远暗中策划么……他不过是在市委有些朋友罢了,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么……还是那个人……出卖了我……”

    即便钱渤与邢礼走得很近,却依然不知道所谓的“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万千紫是谁。

    “那个连兄弟情谊都不顾的人,会出卖我么……”邢礼又是摇了摇头,“如果是他的话,确实很难办啊。”

    邢礼说着,突然面色发狠:“如果我完了,你也别想好受。”

    “行长,容我直言一句。”钱渤整理好思绪,朗朗说道,“到现在,就是挺住一口气而已。无论是纪委、银监会还是上层。您的工作都做到位了,这个体制下,没有理由会被一个林强搅浑。”

    “林强啊林强……”邢礼微微侧目道,“钱才出事前,也是你这样的想法吧?”

    钱渤咽了口吐沫,面皮微微抖动:“情况不一样,那次的事情面对的是私营企业家,而这次是联合银行总行的根基。”

    “总行的根基么。”邢礼喃语道,“快退休的人,根基松动了啊。”

    “不。行长。还有我在。”钱渤神色一震,信誓旦旦道,“不管您将来退休多少年,在我这里都是总行长。都是董事长。您有吩咐。我钱渤定当全力而为。”

    钱渤虽然脸上效忠,心下却已骂了邢礼一百遍。

    门徒!门徒!这个白痴不懂么!

    邢礼需要门徒!需在在退休后依然有所依赖!只有这样才能安心卸权!

    就像养儿防老一样,快退休的大领导理应培养几个只得信赖的下属。

    邢礼啊邢礼。你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都这种时候了,还攥着自己的那点权力不肯撒手。早一些……早一些安排我去更重要的岗位,怎么可能还这么被动。

    “那也是最好的结果啊。”邢礼抿着嘴畅想道,“我正常退休,你掌管蓟京分行,等资历丰富了再重回总行……”

    “还要仰仗行长提携。”钱渤压着满肚子的话,低头谢道。

    “差不多是时候了。”邢礼最终支撑起身体,挥了挥臂,“派人去吧,事到如今,下手便是。”

    “…………”钱渤楞了片刻,“到这个地步了么?”

    “到了。”邢礼叹了口气,“对此人,文斗已无法,唯暴力可破。”

    离开了邢礼家,钱渤坐在车子里,几次点火楞是没有点着。

    接下来,可是犯罪啊,名副其实的犯罪……

    怎么办,钱渤?

    要跟着邢礼赌上一切么。

    可是钱渤……你并没有机票啊。

    另一个房间里,林强缓缓闭上右眼。

    “果然,被将军的人,要掀翻棋盘耍赖了么……”林强苦笑道,“真是个蠢货,陈行远你挑对人了。”

    刘铭躺在隔床,透出了细微的鼾声吗,这家伙一定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吧。

    林强不忍吵醒他,独自起身,偷偷钻到了隔壁房间。

    凌乐乐和王文君在各自床上四仰八叉地睡着,甚是酣甜。

    “爸爸……妈妈……”凌乐乐抱着被子,甜美呻吟从梦中透了出来,“林强可坏呢……爸爸……”

    “真是不忍心吵醒呐。”林强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林强来到客厅,拨打了一连串的电话号码,无数人被梦中惊醒,有人欣喜有人愁。

    最终,林强拨打的陈行远的电话。

    “陈行,抱歉这么晚打扰。”

    “按照之前说的,是时候了,拜托您了。”

    ……

    凌晨三点,最寂静的时刻。

    一辆金杯车停在龙源小区旁,车门拉开,七八个黑影窜了出来。

    为首一人冷冷道:“最后再说一次,只除掉林强一人,其它人别动,明白了么?”

    众人点头。

    “事成之后,每人100万,各奔东西。”为首男子蒙上面罩,不再多说,当先翻上围墙。

    一行人默默跟随者他朝着目标位置行进。

    一路无话,连一只野猫也没有,静谧得可怕。

    到达指定楼层后,为首男子反复对照了门牌号,微微纳闷:“怪了……门口应该守着两个人的。”

    “太晚了,睡了吧。”后面的人催促道,“别管那么多,快点完工。”

    “嗯。”为首男子不忘再次提醒,“记住,千万别其它人,除掉林强就走。”

    “那是,谁想多背命债?”后面人应了一句,拿出工具开锁。

    很快,大门被轻易地撬开。

    客厅中漆黑一片,一行人缓缓潜入后,为首男子指了指几个人,而后冲一个房间摆了摆手,悄声道:“你们,去那屋,其它人,来这屋,一会儿他们可能会惊醒,打晕了就是。”

    众人点头,几乎同时,打开了两个房间的房门。

    两队人一一潜入房间,房中酣睡的人依然没有察觉。

    呲楞……

    几柄匕首乍现,在夜晚格外耀眼。

    为首男子看清床前衣物和工牌,确定是林强后,冲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三……”

    “二……”

    “一……”

    匕首刺下。

    然而他只感觉刺在了棉花上,一股力扑了个空。

    惊愕之中,他掀开床单。

    大号的泰迪熊玩具被暗杀了,棉花喷溅而出。

    “什么情况!”为首男子错愕万分,压着火气沉声道,“就是这里,不会有错的。”

    此时,对面房间的人也冲了过来。

    “那房间是空的……”(未完待续。。)

0189 破碎

    正此时,客厅大灯打开。

    “当然是空的!!”林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摇大摆地住在这里等着被邪恶势力入侵,当我是傻子么!!”

    “干!出去拼了!!”为首男子心一横,“干了那个说话的,然后大家立刻回车里逃走!”

    他大喝一声,当先冲了出来:“富贵险中求!!”

    然而刚冲到客厅,一堆人都楞了。

    七八个特警正用枪指着自己,后面是十余个镜头。

    咔嚓咔嚓闪光灯闪个不停。

    “富贵险中求?用一生的前途换一笔不大不小的赃款,这是富贵蠢中求。”林强站在特警与记者之间,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真来了……”一个大胡子先生放下相机,冲林强道,“干了几十年新闻,还真有这种事啊……”

    “准备发稿。”后面的小伙子已经拨打了电话,“图片和影像资料这就传过去。”

    一时间,整个房间完全不像是凶杀现场,根本就是个新闻发布会。

    在他们后面的楼道中,王文君、凌乐乐、郑帅、包括哼哈二将都远远看着。

    此时最慌的算是哼哈二将了,这要是自己还守在门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就是劫匪啊?”凌乐乐像看小动物一样看着手足无措的蒙面人,“怎么看起来傻傻的。”

    “嗨,干这买卖的都这样。”郑帅穿着睡衣。略显伤感,“只可惜了我的泰迪熊了……”

    “你个变态。”王文君笑骂道,“一个大男人哪整那么多泰迪熊啊!”

    “儿时的羁绊!”郑帅反骂,“牺牲了啊……”

    几个劫匪,已知这次完全栽了。

    面对枪口,他们再无办法反抗的勇气,各自丢下刀子缴械投降。

    “咋整的?……”后面的人抱着头跪在地上,不甘地质问道,“不是咔嚓咔嚓就完事儿了么?”

    “我他妈哪知道……”为首男子更恨,“他娘的。有人卖了咱们。”

    “操。那咱们也卖他们!”

    “先等等……”

    “你们几个,别交头接耳。”几个特警上前将它们一一铐住,押解而去。

    搞定现场后,特警组长冲林强问道:“用不用留下两个人?”

    “不必了。不会有第二波了。”林强与之握手道。“谢谢你们总队的师长了……”

    “哪里。”特警面色严肃。“这批人暂时放在我们那里,等待书面申请移交。”

    “多谢。”

    特警押着罪犯走后,一干记者都围了上来。

    “林行长。说两句吧?”

    “上次是绑匪,这次直接是恶徒,你是怎么识破的?”

    “很多人谣传你是受上面大领导之托做事的,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能动用特警?”

    林强面带笑意,振振有词。

    “诸位联系了我很久,我都没有接受采访,现在突然邀约,诸位闻讯便来,在此谢过了。”

    “现在的事情,我确实有汇报给领导,领导在决议过后,决定帮忙联系蓟京武警总队寻求支持,至于领导是谁,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邀请诸位来,并非是刻意炒作,只是要告诉大家,邪不胜正,警力、信息、媒体,这些资源并非是因为我林强个人而来,而是我所依托的公道。”

    “我将奋战到底。”林强最终指着镜头道,“有本事,雇佣更多的人来吧,有多少我接多少。”

    这样一席场面话,自然无法让镜头满足,一堆记者继续一个劲儿地追问。

    “据说这次的事件起源于审计署的领导?”

    “你所请示的领导是市委领导么?”

    一人一句,问的林强头疼,他甚至听见有人问:“你这么吊,你妈妈知道么……”

    大约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记者悉数劝去。

    “辛老前辈,您叫多了啊……”林强揉着脖子苦笑道,“这都哪的啊。”

    “呵呵……”大胡子男人凑了过来,拿出小本子,“行了,该我问了。”

    “……”

    “去去!”王文君一下子过来将林强拉走,“这是我独家新闻,辛叔可不许抢!”

    “这个……”辛闻攥着钢笔饥渴难耐,“咱们商量一下,联名撰写行不?”

    “看心情!”

    “你个白眼狼!”

    又是热闹了一阵后,林强才将辛闻请走,将王文君和凌乐乐哄睡。

    最后,大厅中仅剩下林强,郑帅二人。

    此时,刘铭才缓缓从对门探出头来,见人都走光了,才敢过来。

    这种时候,谁都没了睡觉的心思,三个男人沏上一壶茶,畅谈起来。

    “我还没介绍过吧?”林强一一望向二人,“这是我小弟郑帅,这是见女孩子就腿软的刘铭。”

    “谁是你小弟?”

    “能不能换个描述……”

    “哈哈!”林强举起茶杯道,“明天,就要结束了,黎明之前,大家务必挺住。”

    “明明才几天,但感觉像一年一样漫长啊。”郑帅苦笑道。

    “谢谢,你们。”刘铭感觉心中莫名的情绪涌动,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碰杯过后,林强享受着茶叶的清香,自叹道:“对方已经自乱阵脚,到树倒猢狲散的时候了。”

    “对了,夜晚快报。”郑帅将手机递给林强,“总行董事会紧急会议,明天上午10点,邢礼亲自召开,身在外地的领导都不得不立刻赶回来。”

    “嗯,早知道了。”林强点了点头。

    “哈?比我消息还快?”

    “我说了。树倒猢狲散。”

    正此时,林强手机短信声响起,低头一看,万千紫那边也已经搞定。

    林强大喜:“万事俱备,东风已起!”

    随后,他摇着手机当令箭。

    “郑帅,明天你别去上班了,带着王文君和凌乐乐逛街,人越多的地方越好,务必保他们一日安全。”

    “刘铭。明天回署里。等你好消息。”

    刘铭郑帅一喜一忧。

    郑帅不满道:“我去,这么关键的时刻,让我带着女孩子逛街……”

    “后勤保障最重要。”林强笑道,“我也怕对方再出阴招啊。这种时候。拼命的架势都有了。”

    刘铭则满怀信心地说道:“只要有万千紫提供的资料……审计长一定会出手。”

    “但愿吧。”

    郑帅继而问道:“那天亮了你去做什么?”

    “有人会找我的。”林强挥着手机。向是挥剑横斩,“他要我,做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啊。”郑帅怅然道,“这么硬的仗打赢了,封官进爵会有多大呢……”

    “别想这没用的事。”林强起身向卫生间走去,“洗个澡,明天得精神精神。”

    “啊!等等一起洗……”郑帅也随着林强过去。

    “哈?!”林强大惊失色,丫的出柜了么。

    却见郑帅只使了个眼色,推着林强进了浴室。

    “有问题。”郑帅一直轻松的表情突然凝重下来。

    ……

    次日晨七点,林强同刘铭再次来到了宝泰大酒店。

    刚好赶上酒店的早餐自助,二人便同万千紫共进早餐。

    简单的西式早点吃过后,万千紫掏出了一个信封,扔给林强。

    “都在里面了。”万千紫点了支烟,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邢礼最新的账户资料,他的亲笔授权,还有你要的支票备案。”

    “嗯。”林强握着信封,心中只感觉百转千回,风起云涌。

    多少天的拼搏,多少人的生死,就在这一纸之上。

    全部的全部,都握在自己手上。

    这几张纸,可以是公道,是正义;也可以是贪婪,是罪恶。

    可以拯救他人,亦可成就自己。

    “万小姐,将来有什么打算么?”刘铭经过考验,已经不怵貌美的女性了。

    “跑路喽~”万千紫一晚上好像也想通了很多事,“这次出卖了客户的资料,今后是没法干这一行啦,赶紧把客户都转手出去,自己享福去~”

    “还是澳洲么?”刘铭问道。

    “干嘛啊,要去找我啊?”

    “啊?”刘铭又是一愣,“哪有,就是好奇罢了。”

    “好了!紫木耳谢谢你!”林强吃下最后一片培根笑道,“虽然你罪行不浅,但这次本大爷就既往不咎了。”

    “都说了,别这么叫,很难听的!”

    “身为年龄是我两倍的女人,不要撒娇。”

    “……哪有两倍……10岁而已么……”万千紫捶了半天桌子,最终无奈一叹,“败给你了,那些帐还没算清就被你整得失业了……”

    “失业算好的。”林强喝着咖啡笑道,“我旁边坐的可是正牌公务员,真没想到,审计署人员会和洗钱魔女在一张桌子上就餐。”

    “哈?”万千紫望着刘铭惊道,“小哥你是审计署的?”

    “呵呵……”刘铭无奈一笑,“没办法……这种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二位呀。”万千紫品着红茶道,“走之前,我还是奉劝一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凡事量力而为。”

    “哦?紫木耳教育起人了?”

    “……你够了。”

    刘铭擦了擦嘴,突然严肃地望向林强:“林强,交给我吧,我已经联系过审计长了,只要证据没问题,他一定会动用上层渠道。”

    “……”林强抿了抿嘴,看着手中的信封,“刘铭,这可是我们的全部。”

    “嗯,正因为是全部,才要交给最公正的人。”

    林强皱眉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将信封推给刘铭。

    “加油,务必在9点前敲定。”

    刘铭接过信封,瞳中闪出了异样的光彩。

    “我会的,林强,按我的方式解决问题。”

    嘶嘶!!

    他说着,将信封一把死成两半。

    “我会的!!林强!!!”

    刘铭突然狂笑起来:“我会的林强,我会的林强!!”

    伴随着他疯狂的笑声,信封被再次撕碎,撕碎,直到最后成为一堆废纸片。

    “哈哈哈哈哈!!这才是结局!!”

    刘铭享受着如雨般的纸片。

    “结束了。”(未完待续。。)

0190 信仰

    餐厅中就餐的旁人皆投来了错愕惊恐的目光。

    唯有林强,只叹了口气,饮了口咖啡。

    “为什么。”

    “为什么?!”刘铭骤然转头,瞪大眼睛看着林强“你问我为什么?!!”

    “失去事业失去前途的不是你!”

    “失去家庭失去孩子的也不是你!”

    “被那些走狗像囚犯一样对待的更不是你!”

    “你还问为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刘铭面色狰狞,狂然呵道,“那些正义,那些意志,那些信仰,那些坚持都是假的!!我只是被上层所操控的玩偶而已,他们编织了正义的谎言,用这根虚伪的线操控者我,一旦线断了,就任我死在肮脏的地沟里。”

    刘铭越说越狠,他压抑得太久了,要将所有的怨念一口气喷出来。

    “在那里,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怎么做都是没用的,身为人下人,身为穷人,只有被掌控的命运。即便我曾经坚持,曾经认为在审计署,在凌晨手下可以实现这一切,但最后发生的事没人能向我解释,高高在上的审计长面对我等的囹圄之灾不闻不问。于是,在那里,我只能自己给自己解释,那些曾信奉的真理被一层层剥开。”

    说到这里,刘铭又突然茫然起来,眼神空洞。

    “直到知道我孩子的死讯,那最后一丝虚伪的正义也荡然无存。”

    “我的孩子啊……你有个愚蠢的父亲……”刘铭精神越来越不稳定,竟突然留下泪来。抚着桌布道,“你父亲是个傻子,坚持那些无谓的东西,害死了你……你父亲只要聪明一点,哪怕一点点,你也不用这样……”

    “他看到这样的你只会伤心的。”林强默默道。

    “他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刘铭嘶吼道,“你不懂我的感受,永远不懂,因为受到伤害的不是你!!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抛弃那些假的东西。只信奉唯一的真理——金钱!”

    “这个信封。在你手里没有任何用,只是继续做无谓的事情罢了,与那永无止境的人做着永无止境的无聊斗争。”

    刘铭张开双臂,嘶笑:“而我。将它毁灭。足可以换到享用一生的财富!”

    “我会用这些财富夺回我生活。这是我的复仇,对那所谓正义的复仇。”刘铭惨笑地望着林强,“而你。继续坚持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一切有多么蠢。”

    “这蠢么?”

    “当然蠢!!”刘铭拼命甩着大臂骂道,“如果不是你走运,昨晚就已经死了,随同你的爱人一起死了!届时九泉之下的你只会认为自己更蠢!!林强,运气不会伴随你一辈子,甚至连权力都不能,唯有钱能!我会夺回我的生活,找到我的爱人,告诉我的孩子这世间的真理,不要像他爸爸那么愚蠢!”

    林强低着头,紧握双拳,几乎要攥出血来。

    “兄弟,你落队了啊……”

    “兄弟……”刘铭听闻此语,忽然捂住脑袋,看着满地的纸屑,面容极其痛苦,“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随后,他神色再次急转。

    “不是兄弟,谁和你是兄弟……”

    “不对……我们在一起做过很多事,很有趣的事……”

    “不行,那不是我,那是愚蠢的。”

    刘铭抱着头,陷入了分裂的自我斗争。

    万千紫看着这样的刘铭很害怕,她一直认为刘铭是个有些呆傻迂腐的公务员,未曾想到,他心中竟然藏着这样的东西。

    “金钱……也不能伴随一生的……”万千紫愣愣说道。

    如果这话是林强说出来的,并不意外,但偏偏是从嗜钱如命的洗钱魔女口中出来的。

    “就像林强说的……”万千紫颤着身子,又是点上了一支烟,“那东西,买不到健康青春也买不到爱,买不到家庭,其实我一直觉得,钱够用就好……”

    “呵呵呵呵呵……”刘铭喘着粗气笑道,“好个万千紫,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好有说服力。”

    “钱呐,固然是好东西,可以住豪宅,泡美女,令人仰望。”万千紫望着手中的香烟,“可总觉得,在赚到那么多钱过后,好像失去了更多的东西……我看似光鲜,但正如林强所说,其实我的内在已经老了……年轻的时候我总想着,有了钱还怕什么,要什么有什么!但现在呢……我恐怕只能隐匿在澳洲的一个角落,和无数异乡人过着终日惶恐的日子,小心地藏着自己心中秘密了吧。”

    “其实呐……”万千紫傻傻笑道,“跟个喜欢的人,堂堂正正的生活在这里,为生活的小烦恼发愁也不错。”

    “别说了!别说了!”刘铭吼道,“我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本来只差一步,但现在烟消云散了!”

    此时,林强终于发言了。

    “刘铭,给你一次机会。”他微微侧头,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刘铭,“收回你的话,做回那个刘铭,回到正轨。”

    “呵呵……”刘铭惨笑道,“没机会了,没机会了。”

    林强叹了口气:“如果像你这样,献出自己的正直就可以换一世荣华的话,我双手赞成送你离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林强死盯着刘铭,“往后的每一天,你都将在自责与自我分裂中度过,当你拥有了财富后,更大的空虚会席卷而来,如万千紫所说——”

    “得到很多,失去更多。”

    “我不否认你现在信奉的唯财理念,我甚至可以支持你。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叛道得来的财富,将使人终生难回正途,多少人愈陷愈深,最终难得脱身,我们身边活生生的例子还少么?”

    “那就陷得更深,更深,更深!让叛道成为正道。”刘铭伸出单臂,好像又要抓向什么,“信念敌不过**,正直争不过强权,为善被欺,作恶便是,殊途同归。”

    “给我支烟。”林强冲万千紫摆了摆手。

    “这个是女士的。”

    “给我吧。”

    万千紫无奈抽出一支,帮林强点好递上。

    林强深吸一口,靠在椅背上。(未完待续。。)

0191 清晨

    “这一次,我说服不了了。”他仰望着天花板,“刘铭,我清楚,你比谁都坚定,你认定的事情,就要做到底。”

    “谢谢你的理解。”刘铭点了点头,整理好凌乱的衣物,“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愿与你作对。这次,我欠你的。”

    “你走吧。背叛我是小事一桩,背叛自己才是真的恶心。”林强摆了摆手,面无表情,“你这样恶心的人,别再让我见到。”

    “此生有机会的话,这个债我会还你。”刘铭拿起公文包,又看了看地上的纸屑,就此起身离去。

    一个刘铭永远的走了。

    另一个刘铭重生。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只是这次从火堆中爬出来的,是一只黑色的怪鸟。

    万千紫望着刘铭离去的背影,木讷良久。

    “就……这么……让他走了?”万千紫质问道,“你不是很能说的么,林强。”

    “刘铭无法说服,更无法用暴力征服。”林强摇了摇头,“只有他自己能说服自己。”

    “可是,他明明屈服于暴力了啊?”万千紫不解问道,“不就是因为受到挫折才变节的么?”

    “不是挫折那么简单。他不是一个畏惧失败的人,他只是对成功重新定义了。”林强略显悲伤,“在那里,几天的沉思中,他自己摧毁了自己信奉的东西,建立了新的信仰,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刘铭了。这一点上我不够敏感,还好有郑帅提醒。”

    几小时前的凌晨,郑帅将林强推入浴室。

    “有问题。”郑帅面色一转,肃然说道。

    “啊?”

    “刘铭,有问题。”郑帅打开浴室喷头,让水声尽量压住彼此的交谈,“你之前将他们都叫醒到我房间,说明后面的之情之后,刘铭明显地不安起来,一个人躲在角落。好像是要找时机打电话。”

    “……”林强陷入沉思。

    “还有。他好像总是自言自语。”郑帅回忆道,“他经常对着空荡荡的地方,嘴唇在那里说什么,却没有声音。表情很可怕。像是自己在跟自己争吵。就像是……精神分裂……”

    “很可怕的表情?”

    “就像这样……”郑帅大概学了一下。五官狰狞,并且使劲抓着自己的脸,而后又突然转为忧伤。温柔地抚摸空气,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

    “嗯……”林强陷入更深的沉思。

    “他当时是怎么找到你的?”郑帅问道。

    “在楼道里,他应该是刚去过郭皎家,但被拒之门外了。”林强回忆道,“据他所说,他出来以后第一个见的人应该是审计长,审计长亲自去接的他。”

    “接?别开玩笑了。”郑帅眉色一闪,“纪委监控的地方是绝对保密的,一般都在外地,要放人的话通常是送到蓟京。”

    “那也许是,在蓟京某个地方接的吧。”

    “怎么可能?审计长怎么可能知道纪委要送到哪里?”郑帅焦急地说道,“退一百步说,审计长知道纪委要送到哪里,那也不好亲自出现啊?你想想,他耸了这么久了,第一时间接触刚放出来的干部,这不是找事呢么?”

    “言之有理。”

    “但相反,有个人则绝对可以知道刘铭什么时候出来,出来后去了哪里。”

    林强神色一滞。

    “就是说,刘铭出来后,第一个见的人应该是他?!”

    “很有可能。”郑帅正色道,“而且据你所说,刘铭是万念俱灰的,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你说服再战了?他明明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上司,纪委应该也给过他条件了,这种时候反过来帮你救出凌晨,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我口才一向很好的。”林强皱眉道,“凌晨的话……应该也理解他的处境,不会怪罪。”

    “口才是口才,人心是人心。”郑帅提醒道,“你以为是你口才好?不错,辩论比赛拼的是口才。但真正的交流中,没人会被他人说服,只有他自己说服自己。常人争执,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说服对方,不可能有任何意义和结果,口才是没用的。”

    也许是刘铭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会被自己感染,从而藏住内心吧。

    而一旦独处,便会暴露。

    餐厅中,林强掐灭了烟头,揉了揉眼睛,重新抖擞精神。

    “好吧,一切都在计划中,包括放刘铭走。”

    “哎……搞不明白了,我也是傻。”万千紫说着,从包中抽出了另一个信封,“给你喽,这个是真货。”

    林强接过信封笑道:“事情有的时候好奇怪,明明你是恶棍刘铭是好人的,怎么反过来了。”

    “也许,刚刚被刘铭撕碎的才是真的呢?”万千紫媚笑道。

    “紫木耳。”

    “……”

    林强打开信封,扫视过几张材料后点了点头,收入囊中。

    “你将来,有什么安排啊?”他怅然叹了口气,“这次是认真问的。”

    “回澳洲养老喽,刚才不是说了,这行没法干了,赶紧金盆洗手吧。”万千紫拿出化妆包,补了补粉底,“别忘了,咱们之间还有一亿的债呢,哪天姑娘我不高兴,可是会复仇的,到时候我金盆洗手了,就没有弱点在你手里了。”

    “有种就复仇吧。”林强呵呵一笑,起身抖了抖西装,“再见了,洗钱魔女,不,洗钱紫木耳。”

    “算了……紫木耳也挺好听的。”万千紫无奈摆了摆手,已经对这个称呼麻木了,她收视好东西随林强起身向外作曲。

    万千紫看着酒店大堂中有说有笑的人群,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再见了。蓟京。

    能再年轻一次,多好啊……

    林强没时间再与感慨的万千紫纠缠。

    他刚刚做出了人生最痛苦的一次计算,将刘铭计算在内,放刘铭离去,将是一颗致命的麻醉弹,待敌人放松之时,一鼓作气。

    清晨,钱渤亲自来到邢礼家,同行长一起奔赴总行。

    他知道,这个早上格外重要。

    然而现在的邢礼却与昨晚大不相同。老行长显得精神万分。满面红光,像是刚刚搞定了多年的老便秘。

    “走吧!”邢礼笑着拍了拍钱渤的肩膀,“将那些逆徒逐出联合银行。”

    钱渤恍然间,发现了什么。

    自信。

    自信重新回到了老行长身上。

    那些被压抑数日。黔驴技穷的悲观一扫而空。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刘铭已经走上了登机的台阶。

    他低头在手机确认过款项后。回首遥望。

    “蓟京,我会回来的,用我的方式。”

    同样是清晨。罗菁随着人流下了公共汽车,表情严肃地朝单位走去。

    刘铭已经招供,只至关重要的证言,足够了。

    今早的晨会后就可以公布对凌晨的处分,届时,任林强有三头六臂也无法翻案。

    罪行确定好,林强之前的一切行为便是恶意造谣,如果再敢乱动,就是质疑纪委决策的事实,有人会去治他。

    终究,只是个丧心病狂的小人物而已。

    罗菁闪出了自信的微笑。

    “笑什么?”一个影子突然从旁边窜出,“以为快胜利了,所以要提前庆祝一下么?”

    罗菁面色一沉,再次回到了僵尸脸:“缠着纪委干部,是违法的。”

    “现在你没上班呢,我不当你是纪委干部,只当你是孩子的母亲。”林强也不多废话,直接掏出了一张支票的复印备案,“令郎在美利坚亲自签名兑换的支票,有没有兴趣看看?”

    “什么?!”罗菁大惊,一把抢过支票,低头瞪着眼睛看了一圈,身体渐渐本能地颤抖起来,“不可能……这是美国花旗银行的,这方面的资料美方保密极其严格,连我们都无法调取,你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我还有更多的东西。”林强甩着手上的几张材料笑道,“可以证明这张支票的钱出自某人贪污赃款的绝对证据。”

    “……”罗菁想也不想,将手中的备案撕碎。

    “没关系,我复印了几百张,这张就当是给你的留念了。”林强笑道。

    罗菁身体的抖动更加剧烈,看了看四周后沉声道:“过来说话。”

    话罢,她拐入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林强笑呵呵地跟了过去。

    “这不能证明什么。”到了人少的地方,罗菁终于敢大声说话。

    “是么?”林强笑道,“我手上证据太多了,邢礼很快会完蛋,到时候就是各大部门穷追猛打邀功请赏追缴赃款的时候,这一笔单独支出会很有趣吧?不仅你会受牵连,远在海外的儿子也会倒霉,据我所知,跑路到美国的贪官及其亲属是非常受歧视的,你要让儿子做第四等人么?”

    “够了!”罗菁挥臂怒吼道,“跟我儿子没关系!都是我的一意孤行!”

    “宠过头了吧。”林强皱眉摇头,“身为在美国求学的人,努力的话可以争取到奖学金,即便没有奖学金也可以靠打工支付自己的生活。家中给予适当的资金支持是可以的,但你们这么几万几万的给钱,用中国的收入支付美国的奢华,孩子会被宠坏的。”

    “这是我家的事。”罗菁怒视着林强,双手不住颤抖。

    “嗯,我无意再评论你家的教育方针。”林强摊臂道,“我明话明说,你儿子的这张支票,我可以选择性忽略。”(未完待续。。)

0192 黎明

    “……”罗菁不解地盯着林强,陷入沉默。

    “沉默?什么意思?”林强笑道,“我现在手上的东西足够我做成所有事情,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只是为了让这一切更完美,如果你放弃的话,最后会很难看哦。”

    “你要我做什么……”罗菁恨恨问道。

    林强伸出手指,一一说道:“一,刚刚招供凌晨罪名的刘铭应该已经逃出国了,我要你以此为引,推迟对凌晨的定罪。二,我要你不遗余力,征求即刻释放夏馨。三,邢礼今rì必亡,我要你主动向纪委领导交代自己的罪过,请求低调停职不要给纪委抹黑。”

    “你……”罗菁死死盯着林强,“这样岂不是不给人留活路了?”

    “这就是活路,唯一的活路。”林强狠狠说道,“首先,纵容邢礼给予你儿子的赃款,不去追究,我已经很大度了。其次,你以为你能没事?我想的话可以公布这些事情,我手上可是确凿的证据,事情闹大了,你就再无低调停职的机会,到时候染上牢狱之灾也说不定。最后,抓夏馨你们他妈脑袋是不是崩了?一笔无聊的汇款根本不是抓人的理由,关于那笔汇款的证物我也有,再往深了聊么?”

    “…………”罗菁瘫坐在路边的座椅上,“我再……想想……”

    “这是最好的结局。”林强冷冷道,“让你们的宝贝儿子打打工吃吃苦吧,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让他知道赚钱是多么辛苦的事情,让他了解平民的奋斗是怎样的,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如果纪委公布了凌晨罪状的话,我也会公布我手上的一切,届时,我不会再考虑令郎的前途与纪委的名节。”

    话罢,林强甩臂离去,只留罗菁瘫在原地。

    给予罗菁一条生路,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作为林强,他也没打算没胆量公布所有的材料。如果将纪委干部协助贪污犯的事情闹大的话,自己必定被很多人盯上,今后会很麻烦。像这样,罗菁自己向领导坦白求得冷处理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

    早九点,陈行远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俯瞰着这高楼林立的蓟京。

    几十年,恍如隔世。

    多少人来了。

    多少年走了。

    多少楼拆了,

    又有多少高厦拔地而起。

    而自己,依然站在这里,即便是最后一年,甚至最后一天,自己都会站在这里,守护着最纯正的血脉,守护着真正的蓟京银行。

    陈行远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管理者,一个野心家。

    自己只是一个守望者,守着那块早已落满灰尘的墓碑,用一生去等待黎明的到来。

    而林强,对他来说,不是下属。

    是太阳神,是架着飞车驶过天际,将温暖与希望洒满人间的神之子。

    即便没有林强,他这一年也必定会做这些事,但会举步维艰,最终,自己也许会像兵马俑一样,成为蓟京银行的陪葬品,永远封藏与地下。

    但现在,一个更年轻更强大的人辅佐着自己。

    或者说,是自己辅佐着他吧。

    敲门声响起,秦政默默进来。

    “行长,是时候了。”

    “嗯,今天,你休息吧。”陈行远没有回头,只挥了挥臂,“叫他来,我知道他已经来了。”

    秦政对此没有丝毫意外,反倒是松了口气:“好的。”

    他一回头,才发现林强已经站在门外。

    秦政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林强的肩膀:“保重。”

    ……

    晨10点,联合银行总行,七层第一会议室。

    虽然总行与林强之前就职的金融街支行只有一街之隔,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新时代的装修风格,世界顶尖大师的室内设计,这让总行和蓟京分行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一个,是国际化的味道。

    总行就职的人们,看起来则皆是异常的轻松,见到陈行远不时投去微笑的问候。

    林强随陈行远在走廊中行进,看着这些总行职员不禁叹道:

    “就是不一样啊,没那么小气。”

    “哦?”身前的陈行远回头道。

    “没什么,感觉这里的人无忧无虑。”林强摇了摇头,“都是些高学历,深背景的家伙吧。”

    “嗯。”陈行远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硕士在这里是最低的,司局级家庭背景也是最低的。”

    “怪不得,我这个本科生有点抬不起头啊。”林强挠头笑道。

    “没什么,我也是本科。”

    “您那个时代不一样,那时候的本科生都是金子。”

    “金子么……”陈行远回首笑叹道,“那现在也是块老得要烂掉的金子了。”

    “……真金愈炼愈纯。”面对这种年龄话题,林强只得献上虚伪的马屁。

    “呵呵,不用安慰我。”陈行远放缓步伐,与林强并肩而行,“明白我今天让你来,而非秦政的用意么?”

    “……”

    “你这个人呐,哪里都好,就是一点。”陈行远笑着摆了摆手指,“装。”

    “在您面前,不敢狂妄。”

    “好吧,事到如今,便将这些你我都知道的事情挑明吧。”陈行远叹了口气,现在不说,也许就没机会说了,“我,给你一个舞台,让你进入总行的视野,为你的将来铺好金光大道。至于效果如何,权看你个人表现了。”

    陈行远说着,做出了像刘铭一样的动作,伸手抓着什么:“我毕竟离退休不远了,要让出这个舞台。今天,我会尽量一言不发。”

    最终,陈行远注视着林强,双臂扶在他肩上,眼冒金光。

    “让他们看看,我们蓟京人的样子,我要你华丽登场,不容有失!”

    “明白了。”林强也随之振奋地点了点头。

    不问其它,不谈利益,在这一系列的复杂行动中,唯有陈行远,唯有陈行远这样的人才能这样支持自己了吧。

    没有他,走不到现在。

    报恩也好,为了自己进入总行的视野也好。

    成也好,败也罢。

    “一直以来,谢谢行长了。”林强真诚地点头。

    “呵呵,别说得像生离死别似得。”

    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前。

    “准备好了么,林强。”陈行远用像军人一样的声音问道。

    “嗯。”林强使劲点了点头,紧握着公文包。(未完待续。)

0193 争锋

    第一会议室的大门推开。

    巨大的会场中,两排西装革履的人物,早已坐在这里,向陈行远与林强齐刷刷地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围着中间长桌的两排人中,包括总行长、董事长邢礼,副行长、董事、监事长以及若干总行领导。其后的两排旁听席,则是一干稍逊一级的领导。会议室正前方,还有两位专业的会议记录员。

    面对蓟京分行的出场阵容,会议室内出现了小小的sāo动。

    谁都以为,陈行远会带秦政来,或者至少带秘书来。

    未曾想到,竟然仅仅是一名营业厅主任,连参加分行会议身份都不够的营业厅主任。

    关于陈行远与林强的关系已经有了许多猜测,但如此公之于众的宠信,仍然令人惊叹。况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认为,这将是陈行远最后出现在这里,拉着林强,是来陪葬么?

    罢了,林强不来也是相同的结局。

    也许是陈行远为了保住关系更为亲密的秦政和秘书,故意带上了一个必死之人吧。大多数人这么想着。

    钱渤尴尬起身,肃然说道:“那么,请陈行长和林……主任,就位。”

    “嗯。”陈行远应了一声,并未扫视会场,而是像平常散步一样,轻松且凛然地走到邢礼对面的位置上。

    林强虽然觉得与诸位大佬同席略有不妥,但会场只有两个空位,便也不得不坐在陈行远身旁。

    “董事长,开始?”钱渤躬身问道。

    “开始吧。”邢礼摆了摆手,只盯着空墙,没看陈行远,也没看林强。

    “那么,201X年,第一次董事会决议,现在开始。”钱渤朗然道,“此次将针对蓟京分行行长陈行远滥用职权、渎职、违抗总行领导决议,以及蓟京分行龙源营业厅主任林强,违背员工守则与常理,公然挑衅上级单位,公然滥用暴力手段,对我行形象和声誉带来不利影响这两方面,展开决议。”

    “下面,由监事长进行陈述。”钱渤冲与董事长并列的白发人点了点头。

    监事长,监事会的负责人,名义上与董事会董事长同级。

    但实际上,正如监事会与董事会的差距一样,没有实权的部门其实没有任何发言权,在这种氛围和体质下,“监视会”简直就是一个可笑的组织。监事会通常由各单位,大型企业失势或者无为的领导组成,薪酬尚可,表现尚可的话偶尔有些褒奖,仅此而已。

    表面上监事会有对董事会监督的权力,甚至是对董事会成员诉讼举报的权力,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实际上只是董事会cāo控的喉舌而已。

    “那么,我来宣布监事会的调查结果。”监事长颤颤戴上眼镜,照着手上的材料读道,“经监事会核实,蓟京分行龙源营业厅主任林强……于X年X月Xrì,在营业厅附近滥用暴力,在明知有人录像的情况下,公然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公然挑衅上级单位,同时有造谣的嫌疑。考虑到事情影响范围过大,对我行及上级单位均造成了非常不利的影响与困扰,不仅违背的员工守则,且态度恶劣。此外,林强滥用职权,在营业厅柜内存放私人物品,亦有渎职之嫌。综上,在X年X月Xrì,监事会已向董事会提交报告,董事会通过将林强停职调查的决定。”

    “咳……”监事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然而蓟京分行行长陈行远,公然拒绝了董事会的决定,滥用职权包庇下属,此事不仅涉嫌渎职,且在我行内部造成了恶劣影响,破坏组织团结,体现了其个人的分裂倾向,这是一个领导干部,一个DY不该出现的错误,即便陈行远在我行工作时rì很长,但这种原则xìng错误不能姑息。综上,监事会在今rì提出罢免陈行远联合银行蓟京分行行长的决议,请董事会表决。”

    “咳……”监事长放下材料,又是咳了一声,没敢看林强和陈行远这边,只冲钱渤摆了摆手。

    “那么,董事会表决开始。”钱渤当即宣布道。

    “通过。”邢礼冷冷说道。

    在他身旁的副行长随之举手:“通过。”

    随后一个头发不多的男人也点头道:“通过。”

    钱渤紧跟着说道:“那么,在场董事会成员一致通过,我宣布决议结果……”

    此时,陈行远终于拍了拍林强:“上吧,就像你在我面前的登场一样。”

    林强理了理领口,知道自己该登台了。

    “稍安勿躁。”林强不宣而起,不问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地说道,“我先姑且不为这些罪名辩解,身为董事会秘书,你难道不清楚么,这次董事会决议……”

    他大臂一挥,镇然道——

    “根本就是无效的!!”

    轰……

    林强出场的第一句话,就令整个会场唏嘘不语。

    不鸣则已,这第一句话,就将今天的一切否定了。

    在董事、监事、一干总行领导面前感出此狂语……

    大家对那个视频上的功夫行长有了新的认识。

    而钱渤早有准备,同样语出不逊:

    “林强,从董事会决议将你停职那一刻起,你便已无权站在这里,允许你进来根本就是涵养,你早已不是我联合银行的一员。”

    旁听众人一一点头,钱渤所说听起来确实没有问题,也是如今应对林强的最好办法了。

    “那就抱歉了。”林强无奈笑道,“根据公司章程所述,总行只有对分行行长、副行长有任免权,其余分行内领导干部及员工的人事权在分行,也就是说,要将我停职,必须是分行的决定与通知才可以。”

    话罢,他不忘再狠踩一脚:“钱秘书,身为董事会秘书,看来你对公司章程的了解还不如我,找机会去恶补吧,不然哪天搞不好就会被扣上渎职的罪名的。”

    钱渤脸皮一抖。

    有这个章程么?!

    现在去查?

    那岂不是更丢人?

    “特殊时期,特殊办法,根据公司章程,董事会具有一切事宜的最终决议权,董事会的决定是最高决定。”钱渤反驳道。

    钱渤果然非凡辈,竟然撑到了第二回合,林强心下不禁为对手鼓掌。

    “不错,可以这么解释。”林强双臂支在桌上,探身笑道,“决议,决议,那必须是董事会决议才可以,劳烦钱秘书再组织一次关于我的处理决议会吧,随意私下的报告签字可不算是董事会行使决议权哦。用这种随意的方式干涉分行人事,身为分行行长为了贯彻银行的管理制度,理应拒绝。”

    林强再次振臂:“很明显,陈行远行长拒绝这次决定是并无渎职,根本就是身为分行行长最负责任的决定!”

    “倒是你,钱秘书。”林强再次反咬一口,伸出两根手指,“身为董事会秘书,理应遵守公司章程与制度,这样违规做事,渎职的帽子,两顶了。”

    “…………”这次,钱渤终于哑口了。

    太……太……太无耻了,这人还要不要脸。

    在场众人再无交头接耳,只是鸦雀无声。

    这话,表面上是骂在钱渤身上,其实是打在邢礼脸上。

    总行长邢礼与分行长陈行远,到现在为止几乎都没有说话,而是让自己最信赖的下属上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年轻人便是两位即将卸权领导的接班人。他们的胜负,不仅将决定自己辅佐领导的胜负,更决定着自己将来在联合银行的地位。

    现在来看,第一回合,林强几乎是完胜了。

    与会者也终于知道了陈行远带林强来的理由。

    秦政,做不到。

    面对林强与钱渤二人的争锋,他们身后的两位领导却是宠辱不惊的样子,面不改sè心不跳。

    “姑且让林强在这里吧。”邢礼摆了摆手,“我联合银行没那么小气,处理人,自然要让人心服口服。”

    “是……”钱渤应了一声,重整旗鼓梳理好思绪,转向林强,“那么,我宣布此次决议的结果。”

    “董事长刚刚要以理服人,钱秘书你又要以暴制人了么?“林强立即反驳:“刚刚不是说了,这次董事会决议是无效的。”

    “闭嘴!”钱渤肃然一呵,一反常态地迸发出了不小的气势,“林强,这里是董事会,是联合银行最高层的决议,不由得你撒野!董事会已经达成统一意见,作为你,听着就够了!”

    “别吼,拼嗓门你更不是我的对手。”林强只轻轻一笑,他辩论的经验与技巧只会比钱渤多,不会比他少,像这种被打乱节奏后企图用气势压制对手的方式,对林强完全无效。

    “……”

    林强随即扫视会场众人,“大家不知道么?真的不知道么?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吧?”

    会场沉默,不少人咳嗽起来,或者是望向其它地方躲开林强的目光。

    “那皇帝的新衣,我来捅破吧。”林强无奈地摆了摆手,“董事会决议,至少要半数以上董事与会,超过半数票才能生效。我行共有12位董事,现在只在场3位,这样的决议怎么可能有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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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途介绍:
钱眼辨财运,钱图看涨跌。
这是一名小小的银行职员,得钱眼,掌钱途,
泡美女下属,玩拜金名流的故事。
这是一位重病患者放弃治疗,踩过职场规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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