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皆是睁眼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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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威武骤然响起,两旁衙役手中的廷杖也不停地随之在地上敲打起来,如雷云翻滚之声一般,响穷整个衙门公堂,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正大光明四个大字在关震的头顶显得格外的耀眼,然而在正尧看来,却是那般的格格不入,好似一种特意的讽刺一般,看的正尧心中一阵发笑。
“好,现在人证已经带来了,叶三元叶老板,相信你也知道了今番带你来此所为何事了吧!”
看着堂下的那一名首饰店老板,关震立即一摆官威,声如洪钟的说道,倒是显得十分的有威信,小老百姓见了之后心中无不生出退避三舍之念。
原来这个“青烟翡翠”首饰店老板的名字叫做叶三元,名字取得倒是不错,只是为人似乎有些胆小怕事,从之前正尧与张嗣灿在他的店铺里面闹事便不难看出。而现在到了这里,他整个人也显得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在关震说完话之后,他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片刻之后,叶三元才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对着关震道:“回……回大人,小的知……知道,是为了之前在本店‘青烟翡翠’发生的一件打架事件。”
只是叶三元依旧有些紧张,似乎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公堂,难免心生胆怯之意。
“很好!那你说说,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记住,要如实说来,如有半句假话,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丑话可要说在前头,既然来做证人,自然要做到说实话,否则就是给假口供。那就是妨碍司法公正,这可是大罪。
不过关震的这一句话怎么听,都还有着另外的一层意思。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存在,对此,正尧也不由地皱了皱眉,但愿自己是想多了。
闻言。叶三元立即点点头,然后道:“小人保证,小人所说的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天打雷劈!”
“那你说说今rì在你的首饰店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务必做到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
黑sè眸子之中顺势闪过一丝异芒,关震不禁再次强调一遍说着。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这几位客官在小店挑选饰物,不想这一位公子突然也跟着走了进来,随后这位公子见这位姑娘长得貌美,身材也好,于是就用言语赞美了一下。岂料这一位公子顿时大怒。感觉这位公子是在调戏这位姑娘。结果没有说上两句话,便在小店大打出手,最后这三位打不过这位公子,只得逃命般的离开了。不过当时我见着这两位已经是趴在地上爬着走的,显然受伤不轻。”
叶三元这位公子,那位公子的扯了半晌。还好其他人都还能够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不至于听得云里雾里。然而他这么一说。却是顿时惹恼了袁海云。
却见袁海云立即指着叶三元怒斥道:“你这老头,胡说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位公子,老朽所说的都是实情,绝对不敢有丝毫的欺瞒。再说了,老朽与几位无冤无仇,何故要说谎话来陷害你们呢?”
叶三元脸上显出一抹犯难之sè,说话时眼珠却是左右不停地转动,根本不敢去看袁海云。
显然这个叶三元是在撒谎,这种颠倒是非的话竟然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这无疑对正尧是最为不利的。
“你胡说!你胡说!你到底收了他多少银子,你竟然为了银子埋没了自己良心,难道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袁海云再次咆哮一番,之前还觉得这个老头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也没有太差。在首饰店里的时候,他还在一旁不停地劝解正尧与张嗣灿二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到了这一刻,他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与发生的完全就是背道而驰,真的不知道这个老头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正尧所说的人证此刻竟然变成了指证自己的人证,这一点倒是有些讽刺的意味,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不过正尧到现在,仍旧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幕的发生一样。
“当!”
惊堂木赫然拍出,一道骤响顿然响起,不禁让整个大厅也为之震颤一番。
“混账!”关震怒骂一句,眼中寒光一闪瞪向了袁海云,又道:“这里是县衙衙门公堂,不是菜市场!要吵滚出去吵!”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烂船还有三分钉,他关震虽然不咋地,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官,也是一个地方的父母官,没道理任由他人在此咆哮公堂!
“黄文定黄师傅,据闻你是县城里面最有名的跌打师傅,相信一个人身上的伤痕你一眼便能够辨认出到底是一人所为还是多人所为。可有此事啊?”
稍稍平复情绪之后,关震又看向了堂下另一名刚刚带进来的中年大汉说道。
这名中年大汉年纪约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一身淡青sè粗布长衣,身宽体胖,看上去倒是jīng神十足,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谢大人夸奖,确有此事!不是小的自吹自擂,经我之手看过的伤病患者,没有一万,也有九千!无论刀伤、箭伤、烧杀、擦伤、拳伤、脚伤,只要经我一看,一定能够看出来到底是一人所为还是多人所为;到底是高手所为还是普通人所为;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抵抗所致。”
说的不是自吹自擂,但是越看这个黄文定的样子,正尧就越发觉得这个家伙是个不靠谱的。有的人就是这样,所谓的后的闹热,死的造孽。往往喊声最响亮的,其实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吹牛罢了。
“那好,既然黄师傅如此有自信,那你就去看看这两名伤者,看看他们身上的伤痕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所为!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所为!”
见黄文定拍着胸脯自信的样子,关震轻轻一个点头,然后对着黄文定正sè道。
只是在关震对黄文定说话之时,如同之前对叶三元说话一样,关震又一次的强调了一番,似乎对此事情尤为的看重。
“是!大人!”
黄文定脆铮铮的回了一声,随即便往那担架上的两名伤者安乐安悦走去。
如同之前的仵作一样,黄文定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都给二人检查了一番,少时,黄文定终于转过了身子,上前两步,走回了原位。
“怎样?可有结果了?到底他们二人身上的伤痕是不是一个人所为?”
关震的神sè有些紧张,语气也显得迫不及待。
黄文定沉默了片刻,随即拱手躬身对着关震说道:“回大人,经小的仔细反复的验证,结果证明,这二人身上的伤痕……”
“怎么样?是不是一个人所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所为?”
关震迫切的追问道,显得尤为的在意。
“回大人,的确是一个人所为!”
说完,黄文定立即低下了头。
“你……你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你的跌打师傅是怎么做的?区别这么明显的伤痕,竟然说是同一个人所为,你简直就是乱开黄腔!”
闻言,袁海云又是一阵气急败坏,此刻的他俨然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连这个所谓的县城第一跌打师傅竟然也是这般的睁眼说瞎话,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见此状,关震立即大喝一声:“混账!衙门公堂岂容你再次咆哮喧哗!现在人证物证全都起了!来人,将李正尧五人给本官拿下!”
语毕,堂下立即站出十名手拿廷杖的官差衙役,旋即往正尧五人走来,一步一步,就要将正尧等人一网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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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厉喝一声锦衣来
“住手!”
突然一道厉喝顿时从衙门公堂外传来,所有人立即为之一愣,然后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往声音传来处看了过去。
随即迎面走来了一队人马,个个身着飞鱼服饰,一看便知道这队人马的身份。而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步履沉稳,目光如炬,一声朗喝却是气势如虹,整个衙门公堂也瞬间震颤了一番。
而来人正尧自然认识,乃是锦衣卫右统领梁玉,至于他身后的一帮飞鱼服饰装束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是锦衣卫了。
锦衣卫出现在了这里,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震撼。
世人都知道,锦衣卫办事从来都是杀伐果断,要么不做,一做就要彻彻底底。已然不知道有多少次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锦衣卫甚至不惜动用非常手段,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允许放过一个。动刑,杀人,甚至是屠村,这都是家常便饭,这也使得许多人一听到锦衣卫的名字无不为之sè变,更有江洋大盗山匪绿林尽皆闻风丧胆,只得仓皇而逃。
如今锦衣卫出现在了灌县县衙公堂之上,这已然就不好办了。
虽然关震与张嗣灿二人也都知道正尧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锦衣卫左统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锦衣卫会跟着来,现在想要抓住正尧,那就困难多了。
毕竟锦衣卫办事有自己的一套,从来都不会理会官府或者朝廷其他部门。就是刑部大理寺三司这些地方。锦衣卫要办事,也无需知会他们。而且锦衣卫是由皇帝亲自掌控的,只听命于皇帝,其他人想要找茬,门儿都没有。
“我等见过驸马爷,见过左统领大人!”
一群人走进衙门之后,没有说别的,也没有做别的,只是走到正尧跟前,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虽然梁玉与正尧二人都是锦衣卫统领。但是也分了左右,然而这个左统领却是要比右统领的官阶高了一些。再加上正尧还是驸马,这梁玉行礼也是正常的。
一道齐声呐喊,声音之大已然盖过了之前升堂时所喊出的威武之声。一时之间整个衙门公堂之中再次被回音淹没。响穷寰宇的震荡如同山崩地裂般让人不禁立即肃然起敬。
这等气势自然是一个普通小县衙的几个散漫不堪的衙役无法比拟的,在锦衣卫里面的训练,强度甚至要超过一般军士的训练!
“诸位免礼,梁统领,是公主叫你们来的吧。”
微微笑了笑,正尧饶有趣味的对着梁玉说道。
从始至终,正尧的神情都没有过巨大的波动,眼神也是那般的坚定。即便之前先后有叶三元,黄文定二人指证正尧,一旁的袁海云急的暴跳如雷。俨然要吃人一般,但是正尧却只是皱了皱眉,当真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之意。
现在正尧依旧一脸的轻松,似乎认定自己不会有事发生一样。那一副跟没事人一样的表情,说话的时候眼中更是闪着道道自信的光芒,这看的一旁众衙役一愣又一愣:这个驸马爷,果然不是一般人。
“回驸马,确实如此!公主殿下她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多做走动,她也不想到衙门之地来与驸马见面。于是特命属下前来的。”
梁玉一五一十的交待着来此的原因,结果与正尧所说的自然是不谋而合,原来一切还是宁安安排的。
其实正尧能够猜到这也不足为奇,既然在泸州客栈都有公主安排的人在暗中保护自己,那么相信这一路走来。自己的行迹也无时不刻在宁安的掌握之下。一旦正尧遇到危险或者什么困难,宁安都能够在第一时间里面知晓。而且她所安排的人也会在第一时间出来为正尧解决问题。当然,前提还是正尧自己无法解决。
如今正尧刚刚进衙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锦衣卫就出现了,足以见得宁安是多么的紧张正尧的一举一动。
“公主真的是有心了。”
正尧淡淡的说了一句,眼中闪现出无限的柔情,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涟漪。
为了自己,宁安不惜怀着身孕来到四川,同时还四处安排人手在沿途以保自己的安全,如此体贴的宁安,如何不让正尧感到感动呢?娶妻如此便一生足矣,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自小便生长在皇宫里面,行事刁蛮任xìng,蛮横无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梁大人!”见正尧与梁玉二人说话说的有些忘我的意思,似乎连自己都忽略了,这却是让关震很是不爽,于是关震缓缓走下堂来,然后对着梁玉道:“恕下官直言,此乃衙门公堂,此刻正在审问案子,即便你是锦衣卫统领,似乎也不能够干涉下官审案吧?”
梁玉的到来无疑使得这一起伤人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如今想要硬将正尧给抓起来关押大牢,已然不太现实,只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相信正尧想要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衙门公堂也不可能。
其实还是一样的,只要锦衣卫不胡乱插手,凭借着这些表面给出的证据,即便关震不能够将正尧治罪,至少也能够让正尧成为疑犯,不可以擅自离开这里。
“话是这么说,但是关震你不要忘了,这个人可是驸马爷,还是御林军和锦衣卫统领难道你认为你一个小小的知县有资格审理他?依我看,这起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就小事化了算了,否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们谁都担待不起的!”
梁玉可不是糊弄关震等人,他说的是事实,小小知县审理驸马王爷郡主之类的案子不是没有,但是这确实很少。而且大多数这样的小县令都会很悲剧的,当然,关震自然不能够跟这些县令相提并论,毕竟他的初衷只是为了对付正尧,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孑然一身的小县令,他的背后还有严嵩集团在撑腰,xìng质已然完全的不同了。
梁玉自然也知道关震背后有严嵩在撑腰,但是梁玉却是对朝廷里面的结构,尤其是朝政上的派系他还不怎么了解。所以即便他知道严嵩是关震他爷爷的老师,但是他也不认为严嵩可以嚣张到明目张胆的去对付一个驸马爷。
毕竟如此一来便是直接与公主结怨,这弄不好,就是谋逆之罪,他严嵩怕是没有这个胆量才是。
“对不起,这里乃是灌县县衙,这里乃是本官说了算!就算你是锦衣卫统领,但是也不可以目无法纪的扰乱本官判案!相信驸马爷他也应该知道擅自插手朝廷政务,那可是大罪,才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关震不给梁玉任何面子,一口否定了梁玉的提议,而是在众人面前大摆起官威来。
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张嗣灿为之一振,原本他以为关震会因为锦衣卫的到来而产生忌惮之意,继而有所退让,最终可能会迫于压力将此事一了百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关震这个时候竟然态度如此的强硬起来,这却是让他大跌眼镜,眼前的这一个关震还真的有些魄力。
饶是正尧,也实在,没有想到关震会这么做,看来这个关震在心底里对自己的忌惮之意已经到了有一个深度,如此的揪着自己不放,显然这次机会错过,rì后想要对方正尧,绝对更加困难。
“你……你好大的胆子!”
梁玉冷眼一瞪,旋即便准备抽出腰间佩刀来,继而准备威胁关震。
关震此举无疑很气人,摆明他就是在针对正尧,然而现在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因此冲动的梁玉甚至有了一刀将其劈成两半的想法。
“怎么?锦衣卫想要在灌县县衙里面杀人?准备血洗衙门?呵呵,好吧,锦衣卫办事从来都是这样,杀人也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动手吧,本官要是眨一下眼睛,就是孬种!”
关震这时却不由地提起了虚劲,浑然不怕的样子走向梁玉,似乎巴不得梁玉一刀砍死自己一样。
“梁统领住手!切不可乱来!”
正尧一把拉住了梁玉,立即说道。
面对关震的挑衅,梁玉俨然有些不能自控,立即抽出腰间环佩长刀,信手一挥就要往关震脖子上伸去。正尧反应也十分的快,率先将梁玉的右手给拉住,未能让梁玉将刀抽出来。
锦衣卫办事一定要有锦衣卫统领的命令才行,而锦衣卫的统领乃是陆炳,如今梁玉来此虽然是陆炳知晓的,但是陆炳并没有什么任务交给梁玉到四川来办案。而如果再在这里闹出什么乱来,最后麻烦的自然是陆炳了。稍有差池,说不定整个锦衣卫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因此,为了不闹出大麻烦,正尧才喝止住了梁玉,随即又道:“他说的不错,我们锦衣卫来此并没有任务,千万不要胡乱出手,否则最后有麻烦的是陆大人他。”
“可……”
梁玉不禁一阵犯难,自己来此的任务就是将正尧救走,可是正尧这般说,想要立即脱身,恐怕不容易,那自己岂不是要辜负公主所托了?
正尧却是一阵摇头道:“没事,这件事不过是件小事,我自会处理。”
依旧是一脸的自信,从未有过的波动,眼神之中没有闪过半点波澜,正尧的镇定自若,不由地让一旁的张嗣灿也为之感到折服,能够做到正尧这般,确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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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正尧怒指张嗣灿
锦衣卫的到来算是闹了一个不小的插曲,但是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关震依旧入之前那般的对待正尧,显然已经是铁了心的想要将正尧治罪。
当街打人,蓄意伤人,且知法犯法,这样的罪名一旦成立,正尧将要受到的处罚绝对不小,弄不好,直接来一个充军也不为过。要知道,这人言可畏,到时候经过严嵩等人的煽风点火,将此事扩大化,上升到正尧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在外面横行无忌,这不仅是对大明律例的一种亵渎,更是对皇族的一种讽刺。
到时候,即便嘉靖想要帮正尧,那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为了皇族,为了大明法度,逼不得已牺牲一下正尧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关震才会做的有恃无恐,毕竟他现在是占着道理的,人证物证他都有,正尧想要辩驳,想要为自己开脱,还真的不太现实。
只不过正尧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异常的镇定,镇定的让关震也在怀疑到底正尧这是在装蒜还是他心中有底?
终究梁玉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李正尧,你少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如今证据确凿,你休想抵赖!就是公主亲自前来,你打了人就是打了人。关大人,赶紧抓人吧!”
在平复了心绪之后,张嗣灿立即又开始耀武扬威起来,似乎他已经忘了之前因为正尧那冰凉的目光让他不由得看的心中发寒的这件事了。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你要想发话。你也去考功名啊?别以为你大伯是四川布政使司就有多神气。我告诉你,离开了你大伯,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咆哮公堂是大罪,关大人是否应该处理一下呢?”
正尧最反感的就是张嗣灿这种人,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还老是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纯粹的狗仗人势。以前的关震是这样,严皓是这样。现在眼前的张嗣灿也是这样,甚至正尧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些当官的都喜欢生出这种喜欢惹是生非的败家子?
而且公堂之上禁止胡乱喧哗,然而这个张嗣灿今天已经至少不下三次在公堂上咆哮了。这关震是否要给出一些表示呢?
说着,正尧不禁一脸坏笑的看向了关震,现在反倒是正尧开始为关震出难题了。
关震与张嗣灿勾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正尧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但是现在这个张嗣灿已经多次无视关震而在公堂之上大声喧哗咆哮,这无疑使得关震在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如此在经由正尧一提出来,关震的脸上此时已然有了一丝不爽之意。
不过关震也不是省油的灯,好歹他也混到了一个县令来当,没有一点手段,谁又能够对他信服呢?
于是面对正尧的试探。关震却是走回到了公堂上,然后一拍惊堂木,道:“好了!废话少说,李正尧,按照你的提议,请来了首饰店老板叶三元和跌打馆师傅黄文定,而他们也都说出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现在你还有何话好说?”
叶三元鬼使神差的竟然不讲事实的全部,只说了正尧与安乐安悦二人打架的经过已经二人爬着离开的场景,这种断章取义的作法虽然并没有什么。但是一旦到了公堂之上,这种口供可是足以害死一个人的。
至于跌打馆师傅黄文定,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开馆行医几十年,怎样怎样的有经验,医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九千。起初正尧还以为是真的,可是现在看来。这货怎么看都像一个外行。先别说二人身上的伤痕大小粗细,就是身上那明显的新旧伤痕,这货都没有分辨出来,一味的就说是同一天同一人所为。
或许这二人这么说根本就是受人指使,在来此的路上已经被李顺王虎二人给收买了也不一定。毕竟正尧也清楚这点,所谓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正尧即便贵为驸马,甚至连公主也在这里,但是一旦他们离去,这里终究还是县官最大,小老百姓根本就是惹不起的。
当然,除非是直接把关震等人弄死,但是这又不现实,所谓的瓜连藤藤连瓜,这要是硬理起来,指不定要揪出多少人出来,到时候牵扯甚大的话,很有可能又会不了了之。那么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这些小老百姓。
因而正尧并没有在心里责怪叶三元和黄文定,看他们的神情动作,也明白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苦楚。
“哈哈,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一切都被你说完了。不过关震啊,难道你以为定一个人的罪就只是随便找两个人来胡说八道一番,似模似样的比划一番就行了?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轻轻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正尧不禁斥责向了关震。
之前关震的那一番言语无不是在对正尧进行挑衅,从他的言语之中已然不难听出他已经认定了正尧的罪行,也铁定要将正尧给治罪。不过在闻听正尧方才所言之后,那关震也不禁怔了一下,不得不说,在口才言语上,他关震还真的不是正尧的对手。
事实也如正尧所说的一样,关震方才的审案确实就是随便找了两个人来,而那两个人也如正尧所言一样皆是胡说八道,如此审案,是否太过轻率了些?
“李正尧,你别想耍什么手段,既然你想说话,那本官就让你说,你要是有本事把自己说的一点事也没有,本件案子根本与你无关,那本官绝对不会再为难与你!”
关震顿时放出狠话,他自然是看不惯正尧那自以为是的样子。与其在这里老是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倒不如来点实际的。既然正尧那么有自信,那就让他亲自来为自己辩解,他关震也想看看这个李正尧还能够把公鸡变出蛋来?
“呵呵,关大人总算开窍了!我还以为关大人审案子都是只要原告说话,被告就不可以说话呢!看来也不全是嘛!”
看见关震开始对自己妥协的样子,正尧顿时讪讪一笑。
“废话少说,要是你没有话说,本官现在就定案了!”
说着,关震又想拍他那手中的惊堂木,似乎在给正尧敲jǐng钟。
正尧抿嘴一笑。抹了抹鼻尖,道:“首先,这位张嗣灿公子状告我在大街上公然动手打人,那我想请问一下这位张公子。我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动手与人打架的?还有是谁先动手的?”
说着,正尧便把头瞥向了一旁的张嗣灿,一副质问的口吻看着张嗣灿说道。
张嗣灿闻听正尧所言,顿时一怔,顿了一下之后,道:“打……打人就是打人,还管他什么原因啊!至于谁先动手,这还用问,当然是你啊,难不成先动手的还被你打成这样?你当他们是傻子?打不过还要跟你打?”
似乎说的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却见张嗣灿说完之后,已安排那个的衙役官差们都不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张嗣灿的说法。
“呵呵,厉害厉害,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好,我问你,我先动手的话,是用那只手打人的?当时他们是对着我还是背着我?我在第几招的时候才打倒他们的?当时你又在做什么?你倒是回答啊!”
正尧再次讪然一笑,随即指着张嗣灿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又是一副质问的语气问道。
“左……左。不对,是右手,面……面对,他们是面对着你的,第几招……第几招呢?好像……好像是第……”
没想到正尧会一连问出这么多个问题。而且每个问题都是要张嗣灿停下来思考的,这使得每当张嗣灿回答完一个问题之后。就会停顿片刻去想下一个问题该如何回答,结果就造成了断断续续的,一点也不连贯。
虽然看起来,这张嗣灿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张嗣灿摆明就是在现编,由于当时根本就是那安乐安悦二人先动手的,一旦把话反过来说了之后,当时所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会发生改变,这也使得张嗣灿不得不再去卖力的思考。
人一旦说了一个谎言,那么他就会去编造N多个的谎言来维系这个谎言,然而越往后面,谎言就越发的多。然而当无数的谎言充斥起来形成了爆棚状态之际,那么所有的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这也是为什么正尧会一连问张嗣灿这么多问题的原因,因为问题越多,张嗣灿就会越发的去编造那些不存在的谎言,这使得他很容易造成前言不搭后语,到时候就会自相矛盾,那他所谓的证供也就不成立了。
“第十招是吧?”
“对,就是第十招?”
“那我当时是用拳头还是用脚呢?”
“拳头!是拳头!”
“那我将他们打倒之时他们是面对我的还是背对我的?”
“面对,当然是面对!本来我都叫停了,他们也都住手了,谁知道你竟然还要动手!”
张嗣灿肯定的说道,听他的语气似乎还真的是煞有其事。
“那我打倒他们之后他们是趴在地上还是躺在地上的呢?”
“当然是趴在地上了!最后他们连站起来都不行,只能爬着走!”
说道这里,张嗣灿脸上再次显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两眼一瞪,恨不得将正尧给生吞了一样。
然而话问道这里,却是戛然而止。
只见正尧顿时哈哈一笑,嘴角路出一副邪邪的笑意,然后一个转头看向关震道:“关大人!现在我要状告这位张嗣灿公子诬陷本驸马,并企图对这位姑娘不轨,还请关大人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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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语破谎言道实情
三更完毕,准备睡觉,明天要去走亲戚,估计晚上又会三连更,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你说什么?我诬陷你?我企图对这位姑娘不轨?你说清楚?你有什么证据?!”
张嗣灿顿生不爽之意,立即怒指着正尧反口道。
即便自己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张嗣灿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对于他来说,面子才是最大的,如果自己承认了必定会被宣扬出去,到时候这蜀中的百姓都知道自己因为调戏女子而与人发生争执最后还闹上了公堂,无疑会让所有人笑话的。而且一旦传到他大伯的耳朵里面,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反正现在他也笃定正尧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即便周冰站出来说自己轻薄过她,但是那也只是一家之言,根本没有可信xìng。
因此,在这个时候,张嗣灿却显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道理似乎站在他那边一样。
“哈哈,证据?”
没有直接回答他,正尧只是哈哈一笑,眼中略带轻蔑之意,随即又看向了关震。
关震撇了撇嘴,道:“李正尧,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再诬陷他人,就是罪加一等,届时本官一定会将你的所有罪行都上呈刑部,到时候千万别说本官没有提醒你,没有给过你机会!”
似乎听着关震的口气,他还挺在意正尧似的。到了这个份上他还不忘提醒正尧。
当然。这句话在正尧听来却又是另一番意思。其实到了此刻,关震已经没有了底,李正尧的聪明他是见识过的,李正尧的伶牙俐齿处变不惊他也是见识过的,越是关键的时候,他就越发的镇定,他还是见识过的。
因此,此刻的关震说这么一番话其实不过是一句没有营养的威吓正尧的话,对于正尧来说,完全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放心。这一点我比你更加清楚!张嗣灿张公子,你要证据是!那我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说着,正尧再次把目光瞥向了张嗣灿,黑sè眸子之中露出阵阵寒光。看的张嗣灿心中顿然有些慌乱起来,旋即正尧又道:“之前我问了你一大堆的问题,而且你也全都回答了出来,但是你的矛盾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我的矛盾?”
张嗣灿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讶然的说道。
闻言正尧这么说,张嗣灿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又矛盾了?他自问没有什么问题才是,正尧凭什么这么说?
同样讶然的还有关震,倒是一旁的袁海云梁玉周冰等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神情,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正尧的这番令人诧异了。每次正尧发现新问题,正尧的表情都会是这样。却见他一抹鼻尖之时,就应该明白正尧已经有了对策。
只见正尧再次一抹鼻尖,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光,立即说道:“对,就是你的矛盾,我问你在我打倒他们二人之前用的是拳头还是脚的时候,你想也没有想的告诉我我用的是拳头;而在我问你在我打倒他们之前他们是对着我还是背着我的,你也肯定的告诉我他们是面对我的;而最后在我问你打倒他们之后他们是趴着的还是躺着的时候,你却告诉我他们是趴着的!”
“对,这些都是我说的。我承认。但是那又怎样?这个又能够证明什么呢?李正尧,你少在这里拖延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等公主亲自来此为你说情!我可以告诉你,谁来都一样。你打伤了人难道就因为你是驸马就可以逍遥法外不成?”
张嗣灿一句也没有否认,任是正尧说的唾沫横飞。他非但表现的不以为意,甚至还强词夺理的冲着正尧就是一阵咆哮,口不择言的一口咬定正尧打伤了人。
不得不说,这个张嗣灿还真的很厉害,脸皮厚的连正尧也都有点怕了他了。明明自己有问题,竟然还能够表现的如此的理直气壮,跟没事人似的。
“哈哈哈哈!jīng彩真jīng彩!张公子编故事的能力真的是让本驸马佩服啊!真的没有想到,张公子竟然可以做到说谎话说的面不改sè心不跳,难道你一个接一个的编故事,说谎话就不累吗?”
面对着张嗣灿那怒目圆睁的样子,正尧却是表现不愠不火,说起话来也是慢悠悠,闲庭信步般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正尧有被人冤枉,即将被抓进大牢的意向。
“你……你说什么?”
闻言,张嗣灿顿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似乎被正尧给说中了要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了。
正尧突然脸sè一变,眼中一闪异sè,旋即正sè道:“你方才所说的全部都是瞎编乱造的,所以你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因而你告我打伤你的随从也是绝对不成立的!”
“我瞎编乱造?李正尧,你把话说清楚,否则今天我跟你没完!”
似乎是正尧说中了他的要害,故而张嗣灿顿生不满的说道。
正尧摇摇头,俨然对这个张嗣灿很是无语,旋即道:“那我就来告诉你你的矛盾之所在!我问你的那几个问题,其实都是有目的的,然而你却回答前言不搭后语。试问我如果用拳头去正面攻击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是趴在地上的呢?而你的回答却是这般,那么只有一点可以证明,那便是你在说谎!”
一语既出,顿时震得整个公堂之中一片寂寥无声。
正尧这么一番话细细看来,还确实是那样的。面对着对方一拳打下去,对方竟然是趴在地上的,这是什么原理?这应该如何解释?
正如正尧所说的一样。这一切不过是张嗣灿在说谎罢了。
“其实还不止这些。叶老板。我来问你,你是否敢保证你方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同时还是事实的全部?”
说着,正尧不禁把目光对准了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首饰店老板叶三元,这个之前给了假证供的证人。
叶三元闻听正尧在叫自己之后,却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很害怕与正尧对话一般。
不过正尧并没有打算就此作罢的意思,于是立即再重复问道:“叶老板,你是否敢保证你方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同时还是事实的全部?”
面对着正尧再三的逼问。那叶三元也算是退无可退了,于是猛然一个抬头,道:“是!我敢保证!”
“那好!那是不是要我把当时在场围观的人们都叫来一并对峙一番呢?我相信当时在场的那些人少说也有二十个,我不信这二十个人通通都没有看清楚当时的情形!如果他们与你所说的不一致。对不起,那你就是作伪证,到时候可是要坐牢的,你要想清楚了哦!”
叶三元竟然还一口咬定自己所说的事实的全部,这一点倒是有些让正尧感到意外。不过正尧绝对不信真的就拿它没辙了,于是不禁再次逼问了一番,同时还用着半带威胁的口吻冲着叶三元说道。
所谓攻心为上,正尧自然是深谙此道。
对于这种胆小怕事,尤其是怕官府衙门的普通商人来说,正尧明白简简单单的问两下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非常手段,比如威胁,利诱,甚至是来一招杀鸡儆猴,这样一来,那些商人自然不敢再有半点的怠慢,他们所知道的,定然会全数说出来,务必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正尧正好抓住了一上午这一点,其实就是源于在上了公堂之后。那叶三元完全的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也显得很是犹豫,这使得正尧明白对他只能用特殊方法才行。
叫上当时围观的人前来对峙,无疑使得叶三元所说的谎话瞬间瓦解失效,到时候他就是作伪证。是要判刑的。
“我……”
叶三元开始犹豫起来,看来正尧所说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喂。你别乱说话!否则我保证你没有好rì子过!”
叶三元已经有了动摇之意,只见他微微张开嘴巴,正尧发话之际,却听那张嗣灿顿时出言恐吓道,而这一声恐吓却是那样的**裸,不加掩饰。
“张嗣灿!你注意你的言行!”
关震这下有些怒了,这个张嗣灿还真的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在公堂之上竟然敢如此**裸的威胁他人,他到底还有没有脑子的?
看着张嗣灿那模样,关震顿时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往上涌来。
“哈哈,这下原形毕露了!怎么叶老板此刻难道还不想说实话吗?也罢,你不说,就由我来说!张嗣灿啊张嗣灿,你枉为四川布政使司张进的侄子,竟然做出这等败坏家门的事情,相信即便是你大伯张进,他也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调戏良家女子在前,当街闹事在后,接着更是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诬告我蓄意伤人,后来还不惜收买证人,教唆证人作伪证,你可知道,你的这些罪行已经构成可以发配边疆至少十年了!怎么样,还需不需要;我一一的为你解释一下?”
“荒谬!你无凭无据,我也可以说你在污蔑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这个张嗣灿看来真的是被四川布政使司张进给宠坏了。
“你明知道你的片面之词根本状告不了我什么,于是就在证人身上做手脚,无论是这位叶三元叶老板,还是这一位黄文定黄师傅,都是因为受到你的知会,你威胁他们,一旦他们在公堂上说了你的不是,那么在完后的rì子里面,他们的rì子必定过得苦不堪言。毕竟你是这里的地头蛇,我这一头强龙在离开之后终究还是你说的算,对!
“而且你威胁他们的手法实在不怎样,事先也不商量好如何对口供,结果导致叶老板显得战战兢兢地,说话也吞吞吐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至于这位黄师傅,还真的是人如其名,连新伤旧伤都分不清楚,还在关大人的提醒之下才确定是同一天同一人所为。如此荒谬绝伦的人证物证,难道你们以为就可以成为最有力的证据?呵呵,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看着那争得面红耳赤的张嗣灿,正尧只能感到一阵无奈何不屑。想张进乃是朝中一员栋梁,在四川这个地方励jīng图治,也算得上是一位能人,官做到他这个份上,也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一世英名,现如今极有可能被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张嗣灿给毁了,想到这里,正尧无不感到惋惜和悲哀。
古代封建思想就是这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的,一人犯错全家都错。
如果张嗣灿有罪,那么张进也同样有罪,只是大小的关系而已。
“李正尧你……”
张嗣灿已经被正尧说的无言以对,只能干看着正尧如何的冷眼嘲讽自己,自己却无力进行还击,这一次,他似乎也彻底的认输了。
“叶老板,黄师傅,我说的没错?”
蹬鼻子上眼,这是正尧惯用的招数,所谓的趁你病要你命,也是这个道理。现在对方的气焰已经完全的被自己给压了下去,没有道理不乘胜追击,将对方赶尽杀绝,以除后患!
于是正尧不禁再次笑了笑,看向了叶三元与黄文定二人问道,这一次所问的口吻却是显得平和了许多。
“驸马爷惊为天人,心细如尘,小人深感佩服,方才小人确实并没有将事实的全部说出来,也确实如驸马爷所言一样,之前张公子给了小人十两银子的封口费,还说若是小人敢在公堂上乱说一句话,不仅店铺开不了,甚至随时都可能没命!还请驸马爷恕罪!”
到了这一刻,叶三元已然分清楚了形式,在正尧问完话之后,便立即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说道,仿佛受了许多委屈。
见叶三元道出了事情,那黄文定也立即跪地说道:“是……是!驸马爷所言极!小的不过是路边的一个卖膏药的,是王虎硬要把我抓过来作证的,其实什么新伤旧伤,小的根本就一概不知!还求驸马爷宽宏大量,饶小的一命!”
而此二人先后道出实情之后,公堂之上顿时出现了一片嘘声,一时之间,整个衙门公堂又呈现出一片嘈杂喧嚣的景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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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息事宁人欲试探
经过叶三元与黄文定二人的交代之后,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让他们作伪证,而最终的幕后指使者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关震与张嗣灿二人,这在之前正尧已然看出来。
只是正尧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现在回来的首要任务乃是调查李府大火一事,不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大费周章,浪费时间。而且,对于李府发生大火一事,正尧现在也已然有了一丝眉目,或许……
“关大人,事情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是否还要抓我拿我?”
正尧也不客气起来,一脸不屑的看着关震,颇具挑衅意味。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仗,这是正尧一直以来的宗旨。只不过有时候根据实际情况会有时间差而已,正好也应证了那一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现在两位经由关震请来的证人突然改了口供,这使得关震想要再说什么,那也只是徒然。
因此关震不得已的笑了笑,随即对着正尧道:“呵呵,原来这件事是一个误会,既然是误会,自然就没什么大不了的。驸马爷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计较这些的吧。而且驸马爷贵人事忙,这等小事又何须在意呢?”
事已至此,想要诬陷正尧蓄意伤人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毕竟两名正如已经纷纷改了口供。即便他们的话已经不能够作为证词。但是他们之前所说的也已然不成立,那么所有的正尧率先动手打人,正尧下重手将安乐安悦二人打伤也都全部成了张嗣灿的一家之言,根本不足为据。
面对如此的境地,即便关震还想着要对付正尧,也不能如此下去,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他关震并不是什么大丈夫,但是他这个真小人还是懂的以退为进的。
于是好言相向,决定息事宁人。做出了让步。
正尧自然知道关震会妥协,随即他又看着一旁的张嗣灿,笑嘻嘻的道:“怎么,张公子你还想继续追究下去吗?如果你还认为本驸马是蓄意伤人。那我看这件事必定会没完没了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当然如果你还想找茬的话,本驸马随时奉陪!只不过现在本驸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本驸马可就要走了?”
做一个本驸马,右一个本驸马的说着,倒是把驸马的架子摆的挺高的,当然,这不过是正尧故意为之的,就是要用自己驸马的身份好好压一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张嗣灿。让他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别以为自己是四川布政使司张进的侄子就可以无法无天。
然而此刻的张嗣灿已经显得有些没了力气似的,看着正尧那一脸挑衅自己的样子,他很想发难,但是却又不能这般做,在关震连番的递出眼sè之后,张嗣灿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一口气道:“驸马爷大人大量,不会与我等计较,此次纯属误会。还望驸马爷可以既往不咎!”
迫于无奈,张嗣灿也不得不低下头,说到底,自己这一次确实不够严谨,如此轻松的被正尧给识破了他的计谋。想想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实在也是无能为力。
“对!此次事件纯属误会。驸马爷有要事就去办吧,下官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关震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他此刻可是狠狠地憋了一口气在心底,正尧越是高调,他就越发不爽。一直以来,关震都恨不得拔掉正尧这个眼中钉,似乎从来没有一次如这次这般的接近,只可惜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然而如果现在硬要将正尧给抓起来,那也得师出有名,否则且不说能否将正尧抓住,就是周围的那些官差衙役也是无法交代的。
你县官与驸马爷有仇有怨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想要把他们拖下水,厨房这些官差衙役都是些蠢货。
“嗯,既然这样,那本驸马也不想追究了,张公子现在就向这位姑娘道歉吧,整件事情终究还是你先挑起的,不是吗?”
正尧可谓是蹬鼻子上眼,在为自己开脱之后,现在得寸进尺般的要求张嗣灿道歉起来。
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好好的搓一下张嗣灿那飞扬跋扈般的锐气,同时也想看看张嗣灿会有怎样反应。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不认真一点,他就会以为你好欺负,所以有必要的时候,就是需要羞辱对方,让对方从心底里对你产生忌惮之意。
“什么?要我道歉?”
士可杀不可辱,此番张嗣灿虽然妥协了,但是并不表示他认为自己有错,相反的,他只是认为自己的计划不够周详,如果考虑完整一点的话,一定会将正尧治罪的。现如今正尧得寸进尺的想要自己去给那个女子道歉,这自然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怎么不愿意?那是否要本驸马状告你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教唆手下当街动手打人,最后还诬陷朝廷命官?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些罪名一旦成立,可不是简简单单做十天半个月的牢就能够了事的!”
虽然正尧对大明律例细节还不够清楚,但是凭着正尧多年当刑jǐng的经验来看,他也知道无论哪朝哪代,哪个国家,法律方面其实大部分都是大同小异的,杀人者必定是大罪,死不死那不过是形式而已。至于方才正尧说出的张嗣灿所初犯的几条,正尧有理由相信,将此事闹大,发配边疆流放那也是可以的!
因而,正尧并不是吓唬张嗣灿。正尧现在也不想再为这些事而耽误自己的时间,于是才决定让他向周冰道个歉而已。其实道歉也是理所应当,这张嗣灿当时本身就是出言不逊,而且还毛手毛脚的。
“张公子!”关震顿时瞪了张嗣灿一眼,然后又道:“驸马爷叫你道歉你就道歉吧,难道你还想对驸马爷不敬?”
一边说着,关震一边还不停地给张嗣灿使眼sè,似乎在打什么暗号一样。
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关震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大智慧的,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聪明人,大谋没有,yīn谋倒是可以有的。
“那……那周姑娘,对……对不起了,方才是张某不对,张某在此向你赔不是了,这一切不过是误会,还望周姑娘别放在心上!”
如私yù般有气无力的给了一句道歉,张嗣灿便立即低下了头。不过正尧明白这张嗣灿低头绝对不是在反思祈求原谅,或许此刻他正思量着该如何的去报复。
面对张嗣灿的道歉,周冰却是不予以理睬,立即把头瞥向了正尧,道:“大哥,我们走吧。”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是也足以看得出周冰对这个衙门很是不爽,那嗤之以鼻的眼神更是在人前显露无余。
“海云,梁兄,你们先将冰妹送去李府,我这里还有一句话要向关大人交代一下。”正尧转头对着袁海云与梁玉说道。
虽然不知道正尧要向关震交代什么,但是无论是袁海云还是梁玉,都知道正尧一定有他的原因。于是二人纷纷点头之后,曼儿杏儿便将周冰搀扶着,跟着袁海云与梁玉等人,直往衙门公堂大门走去,片刻便离开了衙门公堂。
见一众锦衣卫离去,关震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说是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毕竟锦衣卫办事的手法确实有些让人胆寒,这要是真的动刀动枪起来,这县衙估计也会变成坟场。
这也是为什么在锦衣卫到来之后,关震的态度也开始有所转变的原因,也就只有这个什么都不怎么懂的张嗣灿还一味的在那里咆哮不堪,不禁让关震心中想要怒骂这个蠢货一番。
“不知驸马爷有什么想要对下官交代的呢?”
心中即便有万般的不爽,但是对方毕竟是驸马爷,该做做样子的还是要做做样子。至于以后报复的事情,那也以后再说。因此关震还是略显恭敬的对着正尧说道,即便正尧也看得出这是假装的。
“关大人虽然上任灌县县令不久,但是也有两个月了吧!本驸马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这一个月之前李府大火的相关情况,不知……”
“李府大火?”闻言之后,还未等正尧把话说完,关震却是下意识的怔了一下,随即又道:“呵呵,驸马爷可是问错人了,下官当时正与张公子一并在欣赏着蜀中宜景,对此确实不知情,还望驸马爷见谅!”
说着,关震下意识的再次把那右手往回一缩,虽然这个动作很细微,不过正尧又将此看在了眼里。
“对对!当时我和关大人在峨眉山看风景,根本不在灌县,所以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不,是我们并不知情!”
张嗣灿也连忙跟着说道,不过说话的时候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似的。
“哦?是吗?”正尧一扫两人的面目表情以及手上动作,嘴角微扬,黑眸之中闪过一道异sè,旋即又道:“那就算了,此次本驸马回蜀中就是为了调查李府大火一事,若是rì后有用得着关大人和张公子的地方,还望关大人和张公子多多配合啊!”
“呵呵,一定一定!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那驸马爷的命令,我们又怎敢不听呢?”
关震连连点头,微笑着说道,不过他的深邃目光之中却隐隐透着一股让人无法理解的邪气,虽然并不是太明显。
“那好,那本驸马就告辞了!改rì再见!”
脸上泛起阵阵喜悦之sè,昂首阔步,正尧徐徐的迈出了衙门公堂的大门,头也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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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久别重逢泪潸然
待正尧离开衙门公堂,走出县衙衙门之后,张嗣灿终于忍不住开始发话了。
“关震,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将他拿下反而还放他走?甚至还让我向那个娘们儿道歉?这下好了,你这是放虎归山!难道你忘了你的右手?他可是说了要调查那件事的!”
张嗣灿对关震的做法显得极为的不满,怒气腾腾的冲着关震就是一阵咆哮。
好不容易找到对付正尧的方法,可是如此简单的就让正尧全身而退,这想起来却是有些气人。只是正尧似乎与张嗣灿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对,为何张嗣灿表现的比关震还要讨厌,还要憎恨正尧呢?
面对张嗣灿的怒吼,关震却是眼中一闪冷光,道:“对,即便他有锦衣卫在一旁,我们也是可以强行将其拿下。但是拿下又怎样?道理完全都被他给占了去,我们硬来,吃亏的可是我们!他要调查就让他调查吧!我就不信他还能够调查到你我身上来!哼!你啊,最好收敛一下你的这个冲动的坏习惯,否则出了岔子谁也救不了你!”
“也罢,那以后就你来安排,不过我现在看见李正尧就不爽,最好能够想个办法把他给解决了!”
“这还用你说,等着吧,这次我一定会让李正尧从此在人间消失!”
说完,关震立即握紧了拳头,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冷冷的白光。如同一道白霜瞬间蔓延开来。万里冰封,一派死寂之象。
※※※※※※※※※※※※※※※※※※※※※※
袁海云与周冰等人先行跟着梁玉往李府而去,正尧则是一个人跟在后面。
离开衙门公堂,正尧终于得以放松,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闲庭信步的在大街上游走着,倒是显得自在舒坦。
距离李府越来越近,正尧的心就越来越紊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如同那初恋的小男生想要对女孩子告白的那般。内心的紧张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街道两旁全是一些古sè古香的房屋建筑,使得这一座千年古城充溢着浓浓的古韵气息。酒家茶馆,客栈jì院,杨柳河。江安桥,一历历一幕幕,不禁摇曳人心,如梦回从前一般。
今天是三月十三,正好是正尧穿越来到大明王朝的一年之期。
细细想来,这一年过得还真的挺快,当然,这一年所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太多。
从最初的李府酒宴,到清明放水的蹴鞠比赛到现在,期间不乏有岷江诗才大会、乌禅院盗佛案、飞云山寨掳人、进京考科举、法华寺命案、韩府破案、温香玉苑遇安波尔沁、武科举、无名山谷、宫中李贵妃案、陕西之行、智擒飞天狐狸、壕镜澳居住权、泸州客栈连环凶杀案等等。甚至连正尧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想这一年里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似乎以前当jǐng察的时候一年到头也没有这么多事情才是。
不过经历的越多,正尧也越发的觉得有些累。几乎在这一年当中,正尧就没有怎么消停过,东奔西走,忙里忙外,破案科举,无所不在。似乎他的到来倒是为这大明王朝做了许多其他人都办不了的事情。或许他这么一只蝴蝶魂穿而来,所带来的影响甚至连他也无法估量。
沿着街道缓缓而走。闻着清风,晒着夕阳,跨过江安桥,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李府的大门前。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此时此刻,或许仅有如此一首《回乡偶书》能够表达正尧的心情。虽然谈不上衣锦还乡,但是至少也算是荣归故里。
如果说正尧不激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不过从表面上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看来主要还是烧到了内院之中。
门口的两块石墩少说也有二十年,两头并不算大的石狮似乎并没有因为长久的风吹雨打而损坏,看上去依旧那般的虎虎生威,乍一看,还以为是活物一般。
而李府的大门还是那一扇红漆双叶开的木门,牌匾上“李府”二字依旧那般的醒目耀眼,只是比起以往,似乎少了几分灵xìng,多了几分沉寂。
比起以前,门口却是多了两名守在门口的门卫,相信这二人都是宁安安排在这里的。
“驸马!”
二人本就是大内侍卫,认得正尧也一点不稀奇,见正尧缓缓走来,纷纷低头躬身喊道。
“二位不必多礼,辛苦你们了。对了,公主呢,她可好?”
正尧笑容可掬的道,平易近人的没有半点驸马的架子。
说到底这些大内侍卫其实与自己都差不多的,都是为嘉靖办事,只不过自己因缘际会的与宁安成了亲,最后成为了驸马,而他这个驸马又有别于其他驸马罢了。
首先关心的还是宁安,也足以见得,正尧对宁安还是很牵挂的,尤其是在听闻了宁安怀了身孕,自己即将当父亲之后,想要见到宁安的心情更是迫不及待。
“谢驸马!回禀驸马,公主她一向安好,此刻正在大厅等着驸马回来。今rì得知驸马已经就要回府,公主更是忙里忙外不休,足以见得公主对驸马有多么的重视。”
左边的一名守卫应声说道,倒是为公主说了不少的好话。
闻言,正尧心中再次一阵触动,一种似疼似痒的感觉油然而生。对于宁安的变化,正尧可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不想婚后的宁安如今当真成了正尧知书达理的贤内助。
“嗯。公主对李正尧实在太好了。那就有劳二位在此守着。我先进去了!”
“驸马请!”
说完,正尧便毅然踏进了门槛,直往李府大厅而去。
李府并不算大,但是与寻常人家比起来,还是大了一些。李府上下总共有四栋房子,分别为厅堂,厢房,厨房以及卧房。厅堂便是李府的大厅,寻常招待客人,吃饭的地方;厢房这一栋则是专门给个人居住的;厨房这一栋是平rì里做饭烧水以及洗澡的地方;卧房。自然就是李府里面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包括下人。
而大火所烧的地方确实卧房,距离厅堂还不算太远,因此当正尧看见厅堂的时候。也发现了厅堂靠近卧房一侧还有一些被烧过的痕迹,虽然并不是很严重。
看到此处,正尧更加可以断定李府大火并不是意外,绝对的是人为的。如果是意外,那么最容易着火的也应该是厨房这些地方,但是厨房却一点事也没有,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好奇和疑惑。
不过这些正尧都暂时不做考虑,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与宁安见面,以解相思之苦。
已然快要走到李府大厅门前,正尧的步子也开始越发的缓慢起来。激动的心情如同那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一浪接一浪,起伏不定,让他的心颤抖的有些无法自控。
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见到那个为自己等候了三月之久的人,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见到那个新婚时期就与自己分别的人儿。
噗通……噗通……
心跳加速的如同山洪泛滥一般已经难以平息,一步一步迈开步子,缓缓往大厅门口走去,仿佛一步就是一百年一般。此刻的正尧,除了压抑,只有激动。
走上三阶台阶,抬头往大厅里看去,如同一木头人。止住了身形,停在了大厅门口。
“公主!”
正尧的两眼微微有些湿润。略显哽咽的轻喊了一声。
“驸马!”
闻听着门外的一声呼唤,宁安顿时站起身来,随即把头抬起,望向了大厅门口,却见借着那微微有些刺眼的夕阳余光,宁安有些惊疑不定的也喊了一声。
如此场景,宁安也不知道魂牵梦萦了多少回,而此刻却终于到来,但是她却显得有些木讷起来两眼在正尧的身上打量着,而整个人却是一动不动。
“公主,我回来了。”
说着,正尧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将双手打开,做出了一个熊抱的动作。
“真的是你吗驸马?我不是在做梦吗?”
似乎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宁安依旧怀疑的说道。虽然是夕阳余晖,但是终究还是有些刺眼,恰好正尧就是背对着夕阳,大厅之中的光亮被挡住,宁安还真的无法看清。
“是我,真的是我,公主,我回来了,你辛苦了!”
由衷的哽咽了一句,旋即眼睛就越发的红润起来,而两处眼角,已然微微几滴晶莹的光点闪烁起光芒来。
“驸马——”
终于可以肯定是正尧回来了,宁安顿时迈开步子,如同那飞人参加百米赛跑一边,摊开双手,径直往正尧扑来。
正尧对宁安相思已久,那宁安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路上所有的安排,又有哪一件不是宁安刻意为正尧做的呢?如不再乎,何须做如此多事?可以说,宁安对正尧的爱绝对不比正尧对宁安的爱少。
一头栽进了正尧的怀中,宁安顺势将正尧抱的老紧,仿佛甘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分开。
一抹秀发清香,一阵如少女般的体香,一丝丝熟悉的味道,不禁让正尧有种黯然**之感,那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间。
怀中的宁安是那样的温柔,温馨。
“公主,我好想你。”
似乎已经忘却了周围还有别人,甚至还有周冰,正尧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在人群面前说出如肉麻的话,不禁使得宁安顿时一阵脸颊绯红。
“你个李正尧,这么肉麻的话也说的出来,要不要脸!”
宁安猛地在正尧的背上一掐,没好气的说道。
“公主,我真的想你。”
似乎不怕疼,正尧再次哽咽的重申了一遍。
说着,那深情的双眼眼角处顿然滑落出一滴晶莹的无sè液体,直接打在了宁安的手臂上。
“你个死李正尧,臭李正尧,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让人家担心!你……呜呜……”
宁安一边奋力的掐着正尧,一边又用手使劲地在正尧的背上拍打着,同时嘴里还不断地娇嗔着,最后突然一阵哽咽,那泪水如同决堤的山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宁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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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李府大厅问始末
将宁安搂在怀里,那种温馨,那种舒心,不由地让正尧瞬间轻松了许多,是实实在在的轻松了许多。/
辗转回忆,最近这三个月里面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却耗费了正尧不少的脑力,眼下李府大火之事还没有查出来,无疑使得正尧更加的心力交瘁。如今此刻怀抱着宁安,难得真正的放松一回,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尧与宁安二人肆无忌惮的在旁人面前大显恩爱,一旁的周冰却是不由地把头低着,沉默不语。
而袁海云梁玉等人则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眼前的这一对璧人,当真是羡煞旁人。
至于柳彦,眼中那一道神伤却是一览无余,相信此刻他的心里深深的记挂着那陆家姑娘陆婉仪。
良久,正尧与宁安才缓缓地分开,而宁安却是不好意思的微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便径直往大厅中走来,走到主座上,旋即坐了下来。
正尧浅浅一笑,就着宁安的身旁,也跟着坐了下来,随即对着宁安道:“闻听金副总管说公主已有三月的身孕,不知此后是否当真?”
不过这一句话明显的就是一句废话,谁敢拿公主怀孕之事来看玩笑呢?况且那还是宫中的老太监,当真是不想活了!当然,正尧这也是关心宁安的一种方式,明知故问,那也好过不闻不问。
“呵呵。这个金副总管真是的。竟然把这事都告诉你了,原本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宁安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仔细一看宁安那身材,并不像有怀孕的迹象,看来怀孕三个月,也没那么明显。
“惊喜?这么大的事情,我知道已经算是惊喜了,难不成你要等着把孩子生出来才告诉我?”
正尧不禁再次捂嘴一笑,这一次当真是兴奋了。
已经怀孕三个月了,那么意味着七个月之后。自己就要做爸爸了,做爸爸的感觉,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现在,他都从来没有有过。想着想着,那种莫名的兴奋感就呼之yù出。
“呵呵,你还别说,本公主真有这种想法呢!”
宁安笑呵呵的说道,见到正尧,她也很开心。
二人倒是开心了,不过一旁的周冰袁海云等人却是插不上话,即便坐在凳子上也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尴尬万分。
这时正尧才发现气氛有些僵硬,顿时不由地憨厚一笑。道:“呵呵!对了公主,冰妹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这些rì子没有跟你说明缘由,你不会责怪为夫!”
“你还好意思说呢!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说就东奔西跑,还孤身一人去了什么壕镜澳与葡萄牙人打起交道来,不知情况的,还以为你通敌卖国呢!你知不知道那那一段rì子里面,严嵩在父皇面前说了你多少坏话,若不是本公主与王叔替你说好话,你就真的成了通敌卖国的罪人了!这件事。等回去了再跟你好好算账!”
不说还好,一说宁安就顿时来气。当然,她气的并不是正尧为了周冰做什么由此去吃什么干醋,相反,宁安倒是觉得正尧这么做才是有情有义的。也正是宁安最欣赏他的地方。只是正尧几番的不顾自己的安危,又是去抓贼。又是去与葡萄牙人打交道的,这能够不让宁安担心吗?
再加上朝中还有一个老不死的严嵩在一旁煽风点火,隔三差五的就要上奏弹劾正尧如何的勾结洋人企图不轨,如何的将正尧在陕西处理一大帮贪官污吏这一案件夸大化,导致朝堂上下一片动荡不安,说的连嘉靖也不禁开始有点蠢蠢yù动,觉得正尧有问题。
只是好在有靖王与宁安在一旁说好话,还有陆炳徐阶等人在一旁帮忙辩解,最后还是因为刘显的到来嘉靖才放下芥蒂。总之正尧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的惊险异常,而在内里,正尧的处境也是如走钢丝一般悬而又悬。
“请公主息怒,这一切都是民女惹出来的,与驸马爷无关,还望公主莫要责怪驸马爷!”
见宁安有些动气了,周冰立即起身躬身说道,就怕宁安动真格,让正尧吃苦头。
“呵呵,周姑娘勿需自责,其实实情的始末本宫都清楚,若非周姑娘舍身为驸马挡了一招,恐怕受伤的就是驸马了。驸马为你所做的一切自然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你们的关系还那么要好。本宫只是说笑而已,要怪也怪他这个人不长脑子,总是做一些让人担心的事情出来!”
一边说笑,一边还不忘用那秋水般的眸子瞪着正尧,而此刻的宁安倒不像是正尧的妻子,更多的是像正尧的娘。
“哦。”
闻听宁安所言之后,周冰只是轻哦了一声,随即往正尧看了一眼,眼中却是有着一股演说不清的柔情。
“用的着在大家面前这么损我吗?好啦好啦,怕了你了,以后我尽量在做事之前都向你汇报一声,这样好了,老婆大人?!”
没有半点遮掩,这一众人面前,正尧好不害臊的对着宁安说道,连老婆大人也都喊出来了,也亏他想得出来。
“就你贫嘴!懒得理你!”
宁安撇过头,嘟着嘴,不理会正尧。
对此,正尧只得一阵吃瘪的郁闷,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好了三弟,闲话少说,言归正传。相信刘显刘大人已经将我写给你的信交给你,而你应该也都看明白了。”
见正尧与宁安二人都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话,柳彦这下终于开了口,说到了正题上。
说到底,正尧还是因为柳彦的那一封信才赶着回蜀中的。而那一封信。正尧这一路上也至少看了不下十遍,里面的内容现在都能够背出来了。
“嗯,看明白了。这一路上我都有看,不过对事情的始末还是有些不大了解,到底是谁发现的大火,到底发生大火当rì都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还有,袁世叔到底去了哪里?”
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或者没有听到当时亲自处理这件事的人的告知,因而正尧此刻心中的疑问还是很多的。
信上只是说了李府发生大火,李乘风被火烧死。袁凤鸣当时也在李府做客,但是整个人却失了踪,还有就是李府大火有蹊跷,可能是人为的。至于其他的。就再没有半点信息。
发生大火之时有什么特别之处,当时有谁在场,是谁发现的大火,都有谁参与救火,事后有什么异常等等等等,这些都没有人告诉自己,也难怪正尧此刻会这么问。
至于后来金福告诉自己的李乘风手里握着的一枚扳指,那也是说的不清不楚,扳指上面有什么标记,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这些,是否还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似乎都没有人告诉给正尧。
有时候,往往就是这些地方忽略疏漏了才导致案子无法破清。
须知,每一个细微的细节,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这便是法证的jīng神。
因此,即便正尧当真聪明如福尔摩斯一般,但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是断然没有任何的头绪处理案情。
正尧一连问了这么多个问题,倒是让柳彦一阵讶然。随即挠了挠脑袋,笑道:“三弟别激动,听我慢慢说来。”
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越急得话,是越容易出错的。
“发现大火的是安叔。而我所知道的全都是安叔告知的,就让安叔来说。”
柳彦淡淡的说着。随即把目光撇到了一旁的大厅门口处,只见那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安顿时会意的走上前来。
“安叔,你就把整件事的经过都说出来。”
正尧恳切的说道,随即深黑的眸子之中露出阵阵期待的目光,全数落在了李安的身上。
李安,乃是李府的管家,在李府应该也有二十余年了,具体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当时正尧他娘都还没有来到李府。
他也是看着正尧长大的,对正尧自然有着深厚的感情,如今李府发生大火,李乘风身死,或许除了正尧之外,他就是最为伤心的了。
闻听正尧所言,李安立即跪在了地上,哽咽的道:“少爷!都怪老奴不中用,不然老爷他就不用死了,老爷是我害死的啊!”
“安叔,别激动,你仔细说来便是,你不需要太过自责,我相信你这件事绝对与你无关。”
二十年的时光,就算李安是外人,根本就不姓李,但是以李家上下对他的好,或许他早就把李府当做自己的家了,若说放火之事与他有关,正尧也是决计不信的。
至于李安所说的自己不中用,李乘风是他害死的,显然是他自责之说,或许李乘风的死已经让他有了轻生的念头。李乘风多好的人,他的心里自然清楚明了,没有保护好他,自己这个管家当的确实不称职。
“发生大火当晚,原本已经是天黑准备睡觉的时候了,当时袁大夫在府上做客,因而老爷并没有立即入睡,而是与袁大夫在卧房之中下棋。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赌坊输了钱,竟然派人到李府来叫我去为他还赌债,不过老爷听后却是很大方的给了我十两银子去还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一去城西的赌坊来回不到一个时辰,李府就发生了大火,等我回来之后,却发现老爷已经烧死在了火场里面,袁大夫却不知所踪。至于府中,像是进了盗贼一样,各处的抽屉柜都被人翻动的乱七八糟的,因此我才觉得这一次大火乃是有人蓄意为之,所以才信给柳大人,通知少爷您回来……”
说着,李安已然是老泪纵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滋味确实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让人难受不止。
说到底,李安还是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自己就不会离开李府,那么那些放火的人就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一个时辰不到?到处翻箱倒柜还放火?看来……”
听完李安所言之后,正尧不禁一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然而或许当真如正尧所想的一般,这帮人放火的人与想要暗杀自己的人都是一伙的,而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那神秘莫测的玉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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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火前后蹊跷事
正尧踟蹰了片刻,旋即对着李安又道:“那在您离开李府之前安叔可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吗?我说的是最近那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在李府附近出没?”
既然对方是有预谋有目的的放火,那必然会在之前做好一切的布防,这也是正尧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的原因。一个有计划有企图的人,想要完成一件事绝对不可能草率行事的,况且李府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是好歹也在蜀中一带有点名气,再加上正尧这个御前驸马的关系,一般人贸贸然动手,那纯粹就是找死。
所以正尧也有理由相信对方一定有过jīng心的部署,既然有过部署,那么一定会在李府周围出现过。
闻听正尧这么一问,李安却是顿了一下,整个人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片刻之后,李安再次开口道:“对了,在李府发生大火的前几天,有一个算命的老头来过,老爷其实本来不信这些的,不过看那老头有些落魄,老爷也没有将其拒之门外。在他的建议之下,最后老爷勉为其难的呆着他在李府上下转了一圈,最后他还在堂屋之中摆放了一个风水罗盘,说是可以让李府家宅兴旺什么的。”
正尧不提还好,一提李安还真的就想到了一个算命老头,只不过听着李安所言,这个算命老头并没有什么异常。
毕竟在灌县这种小地方,那些个算命先生,看相看风水的术士,还有耍杂技之类的喜欢在街上转悠,很多时候还会直接进入民宅,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这种情况最为多,其实这么做,这些人也旨在能够主动上门招揽一些生意。
因此,在众人看来。这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后来呢?”
正尧眯着眼睛,追问道。
“后来老爷给了一点钱给他,可他连看也没有看就收入怀中。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老爷给多给少似的。在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估计是那种跑江湖四处游走的术士吧!对了,我突然还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会不会与李府大火有关。”
李安恳切的说着,突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即表情严肃的看向正尧说道。
此刻在正尧看来,这个算命老头很有问题,单纯是跑生意算命的人。别人给钱给他岂有不看便收入怀中的?显然这算命老头绝对不是一般的算命老头那么简单。
或许,他就是来此查探李府构造的,别忘了,李安可是说了这个算命老头要求李乘风带他在李府之中转了一圈!
“哦?还有一事?那快快说来。”
不禁是正尧,就连宁安柳彦等人也都不由地产生了好奇之心。
之前可没有听过这李安说这些事情,就连李府发生大火当晚他出去为儿子还赌债这件事,柳彦和宁安二人来李府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李安都只字未提的。
当然。倒不是李安存心隐瞒。或许是他也觉得应该关系不大,或者认为自己有错在身,不好意思开口吧。
“是这样的,在我从城西赌坊回来的时候,在江安桥上看到了关震与另一名公子,此二人却是神sè慌张的。其中关震更是捂着右手,好像是右手受了伤。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晚上跑到李府附近来做什么。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这二人真的有些异常。”
李安如实说道,看他的样子,对此事却是很在意的。
“关震?”
闻言,正尧眼中顿时一闪冷光,黑sè瞳孔瞬间放大,神sè异常的凝重。
关震竟然曾经在李府周围出现过,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重大发现。
李府着火是晚上,灌县县衙距离李府怎么说也有五里路程,况且李府周围也没有青楼jì院,甚至连茶馆酒楼都很少,像关震这样的人大晚上的来这里,自然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与他在一起的还是一位年轻的公子,这不禁让正尧联想到了那一个自己刚刚回到灌县就找茬的张嗣灿。要知道正尧与张嗣灿本就素不相识,就算张嗣灿真的闲的蛋疼,也没那么巧的只找正尧麻烦。说调戏周冰是因为周冰样貌身材俱佳,但是毕竟周冰一脸的病态,相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调戏一个病秧子吧。
或许正尧此刻已经想到,这一次调戏上升至打架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误会,甚至可以好不避忌的说,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圈套。
关震与张嗣灿是一伙儿的,而关震与张嗣灿之前在李府发生大火之时在李府周围出现过,而很巧的是关震的右手受了伤,根据那些衙役所言,他的右手就是在大火当rì受伤的。再由正尧通过细心的观察,发现关震手上的伤疤很像是被火烫伤的,由此……
“嗯,没错。当时关震才上任一个月,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却没有想到他悠闲地可以大晚上的来到这里,摆明就是有问题,只是没有证据,我也不敢乱说。”
李安有些义愤填膺,对于李府大火,李乘风之死,他自然是心存不忿的。李府就是他的家,他已然将李乘风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如今李府遭难,他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至少也可以为之抱不平。
然李安所言也不无道理,一个心上人的知县,无论怎样,都是新手,手上需要学习的东西,需要处理的事情都还很多很多,竟然还有闲心到处跑,而且还是晚上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这如何的不让别人产生疑心呢?
饶是正尧也点点头,旋即道:“嗯,这个关震很有问题,之前在衙门我就已经察觉出来了。那大火之后呢?安叔可有什么发现吗?”
大火之前的事情李安已经说了一番,正尧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就目前而言,虽然还是没有具体的线索,但是关震这一点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而大火过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也是很重要的,说不定就因为这点而将整件事弄清楚!
李安再次争了一怔。片刻之后,再道:“大火之后,我便安排人手在府中救火。打扫残局。至于李府周围,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有位公子时不时地在李府门口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最后还问家丁大火之后所打扫出来的杂物放到了哪里。不过当时因为忙里忙外的,都无暇去理会在意,因而也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对了少爷,这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说着。李安便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正尧。
他当然希望自己所说的能够起到作用,正尧的能力他也是知道的,也因为正尧的出sè,李安也深深感到欣慰。现在他也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能够早rì找出纵火之人,让李乘风泉下有知。
“年轻的公子?是否就是当rì与关震一起出现在江安桥畔的那位公子?”
闻听着李安说了那么多,正尧只是点点头,在李安疑惑的询问向自己之时。正尧立即反问道。他的神情,倒是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还……还真别说,好……好像真的就是他!”
正尧不说还行,一说李安不禁迟疑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说正尧,你怎么知道这个公子就是与关震一起的那位公子?”
一旁的袁海云可是听的有些糊涂了。立即循声问道。
正尧问了很多的问题,袁海云也明白。调查案件应该从点滴细节入手,尤其是事情发生的前后。只是似乎是因为正尧的节奏过快的原因,袁海云有些跟不上,故而正尧问出那攻公子之时,袁海云却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正尧却是没有理会袁海云的疑惑,而是转身看向了宁安道:“公主,金副总管不是说你们在我父亲手中发现了一枚玉扳指吗?那这枚扳指现在在何处?”
正尧的思维跳跃不可谓不快,一会儿从那位公子突然又跳到了玉扳指上面,这对正尧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在旁人看来,尤其是反应稍稍有些慢的袁海云以及不善于思考的梁玉看来,这已然有些懵懂了。
“玉扳指?你要这做什么?我看过了,并不是公公之物。”
宁安也是一阵好奇,对正尧的问题表示不解。
公公,自然不是宫里太监那种公公,而是宁安对李乘风的称呼。
“三弟你是说这个玉扳指可能是放火之人留下的?而且你怀疑那个公子和关震就是放火疑凶?”
这时柳彦立即循声问道,似乎他看出了正尧的用意。
柳彦不愧是西南第一才子,他的聪明一点也不亚于正尧。在众多人之中,也就柳彦能够与正尧达成共鸣,好多时候,张诚也都做不到。
却听柳彦这么说之后,正尧不禁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怀疑那名公子就是在找这一枚玉扳指,所以他才会在发生大火之后在李府周围盘旋。而这个公子我想我也能够猜得出来,海云冰妹,你们也认识这个人。”
“我们也认识?”
周冰与袁海云皆是一诧,正尧这句话可是让他们更加懵懂了。
“没错,此人正是之前与我们闹上公堂的张嗣灿!”
“啥?张嗣灿?”
袁海云周冰等人顿时一阵愕然,而一旁的宁安柳彦梁玉等人也是一怔。
张嗣灿,但凡在四川住过一段时间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人,便是四川布政使司张进的侄儿,宁安更是与之见过了不少次,曾经张进还想撮合宁安与张嗣灿二人!
不过听着正尧的口气,似乎这个张嗣灿还真的很是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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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潸然泪下湿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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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根据我的推测,我觉得这一枚玉扳指就是张嗣灿的,之前我便见到张嗣灿的左手拇指处有一明显的白sè印记,应该是长久被什么东西套住,无法晒到阳光而造成的。”
正尧娓娓说道,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坚定之sè。
根据正尧的推断,确实是如此。一个人如果长年累月的戴戒指扳指或者是手镯之类的,那么他的手上必定会有明显的印记,这是不容置喙的。
之前在公堂之上,张嗣灿曾经伸手怒指过自己,正尧则是用余光瞥到了张嗣灿的左手拇指处的白sè印记,再加上那些衙役说关震的右手被烧伤,而自己也看见了关震手上的伤疤,一经联想,张嗣灿或许还真的就与李府大火有关。
“你是说李府大火是关震和张嗣灿二人放的?那公公的死也跟他们二人有关?”
宁安瞪大眼睛问向正尧,一脸的诧异。
“这一点我不敢肯定,目前只能做怀疑猜测,一切还是要等看了那玉扳指和父亲的遗体之后才能确定!”
正尧可不敢乱打包票,就目前而言,他只能对关震张嗣灿二人表示怀疑,没有十足的证据,正尧是绝对不会乱加评论言说的。
“嗯。三弟所言不错。玉扳指此刻就在伯父身边。现在咱们就去堂屋看伯父的遗体吧!”
柳彦点点头,随即示意众人移步堂屋。
“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堂屋!”
说完,正尧便一把牵住宁安,也不管宁安是否愿意,对着袁海云周冰等人使了一个眼sè,然后径直往大厅门外走去。
紧接着,袁海云周冰等人也跟了过去。
从大厅出来,往卧房方向走去,虽说大部分的地方都没有被火烧到。但是依旧有部分被烧的一片焦黑,道路上虽然被清扫过了,但是难免还是有一些黑炭黑灰,倒是透露着阵阵残败之象。
李府的堂屋与卧房是一体的。不过发生的大火,却并没有将堂屋给烧着,或许是距离最边缘靠近大厅的火源比较远的缘故吧。
两旁梨树已经开始催发新芽,一阵清风扑鼻,让人不禁心旷神怡,身为舒畅。
然正尧在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却是不由地止住了身形,停在门口,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里面正躺着的乃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亲人。第一个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亲人。然而,这个至亲之人已经死了,永远的离开了自己,饶是正尧坚强如铁,终究还是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痛。
在第一时间得到李乘风死去的消息之后,正尧的感觉就是在做梦,自己父亲如此好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死了,实在无法接受。甚至袁海云在闻听之后,也不由地晕倒在地。
清风肆意的吹拂着。原本让人神清气爽的感觉也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凉意涌上心头,让人不由地打寒颤。
“驸马,进去吧。”宁安轻声说道。
这时的宁安却是明白正尧在想什么,看着正尧发愣发呆的样子。宁安的心中其实也并不好受。
一旁的袁海云柳彦等人却是没有说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别人难过悲痛之际,在一旁说类似风凉话的安慰话,叫别人不要伤心不要难过,相信真正听得进去的人当真找不到几个。与其这般劝慰,倒不如在一旁任其伤悲任其感怀,待其想通想透之后,自然会好转起来。
良久,正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旋即轻推开堂屋房门,迈开步子,缓缓地往堂屋之中走去。
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进,正尧的心中却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一浪接一浪,那抽搐的疼痛之感越发明显,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堂屋之中正墙上贴着的天地君亲师的红纸黑字,其他两面墙均是光光的没有任何饰物。正堂下方灵台上面摆放着李家列代祖宗的灵位,再往下,便是直放着一个黒木棺材。
很明显,棺材里面的人自然就是李乘风。
瞧着眼前的一切,正尧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抚摸着那黒木棺材,嘴角却是微微蠕动着,眼眶也不知不觉红润了一片。
“轰——”
轻轻地将棺材盖给推开,李乘风那已经烧得只有四五分完好的脸型便显露出来,旋即,一道夹杂着烧焦味道的冰凉之气也顺势冒了出来。
“这……”
看到这里,袁海云却是不禁有些诧异的说道,但是最后又yù言又止。
似乎宁安看穿了袁海云的想法,于是立即道:“没错,为了防止遗体腐烂,我专门派人到西岭雪山去取了一些寒冰放在遗体下方,所以才会有一阵寒意上涌。”
宁安倒是很聪明,竟然想到用冰冻之法来保存遗体,也不得不说她这个儿媳当的确实称职。
“公主,谢谢你。”
一句发自内心的谢谢,不加任何修饰,或许这还是第一次从正尧口中对宁安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让宁安感到一阵触动。
并非正尧想要与宁安见外,现在二人已经是夫妻,根本就没有必要分彼此。但是正尧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正尧始终都欠宁安一句谢谢,一句发自内心的真诚的谢谢。
以前左一个蛮婆。右一个蛮婆的叫。与宁安说话不到三句自然就要争吵起来,回想起来,二人如今竟然还走到了这一步,成了夫妻,还真的应证了那一句:无冤不成夫妻。
但是由始至终,似乎正尧都从未对宁安说过一句谢谢,哪怕是一句违心的都没有。而现在宁安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一句谢谢自然是理所应当。
“去,谢什么谢,本公主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宁安冲着正尧撇嘴一笑。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乐坏了。
原来口是心非一直都是女人的专长,从未改变。
对此,正尧努力的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随后,又把目光对准了那面容已经毁掉大半的李乘风,一阵酸楚顿时涌上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让正尧好生难受。
“父亲浑身被烧毁了一大半,可想而知当时父亲是多么的痛苦。我依稀记得,父亲其实是最怕火的,甚至长这么大,我都没有见过父亲在厨房出现过。然而他今番竟然被火给烧死,可想而知。父亲当时是多么的痛苦……”
说着说着,正尧不禁潸然泪下,泪水模糊的双眼已然无法睁开,一阵又一阵的抽搐使得正尧俨然说不出话来,哽咽不止。
“驸马……”
自从在飞云山寨看见万坤龙被一线针杀死,正尧顿时一阵哭泣之后,就只有在正尧逃婚之后来到京城东郊废院之中与宁安那时真情流露的哭泣。其他时候,无论什么场合,无论什么环境,就根本没有人见过正尧掉眼泪。
而一直以来。正尧给人的感觉都是坚强,都是开朗,即便偶尔深沉一把,但是也绝对没有掉过眼泪。因此,如果要问严皓关震等人正尧是否哭过。估计他们都会嗤之以鼻的嘲笑不断,李正尧也会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然而。此时此刻,正尧却是哭了,真真正正的哭了,不加丝毫掩饰的哭了。但是这一番的哭泣却并没有引来诧异的目光,反而更多的是引得一旁的梁玉也不禁黯然神伤。正尧如此坚强的人都哭了,看来李乘风的死,对他的打击当真很大。
“父亲大人,是孩儿不孝,若非孩儿误事,你就不会惨死,都是孩儿不孝!”
一阵接着一阵的痛哭流涕,正尧根本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往西的那一个冷静,睿智,果断,坚强的正尧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悲天悯人,如同一个怨妇一般哭的梨花带雨。
“驸马,别这样,不关你的事……”
闻听着正尧那哀怨的自责哽咽之声,宁安也是一阵心痛,一把紧紧地将正尧抱住,同样抽泣着说道。
“三弟,先别难过,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等你去处理,你可千万不能够有事!”
柳彦也不想去刻意安慰正尧,因此也没有说那些废话空话,而是直接陈述了利害,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正尧,如果连正尧都倒下,连正尧都开始悲天悯人,那这李府大火一案还怎么破?
“是啊正尧,我们马不停蹄的跑回来是为了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伯父和我父亲?如今伯父身死,我父亲下落不明,根本不是我们伤心难过的时候!你要振作只有你振作了,才能够将李府大火一案查的水落石出,才可以还伯父和我父亲一个公道!”
袁海云虽然也很伤心,但是此刻他的表现却是比正尧要冷静理智了许多。
“李大哥,既然你已经怀疑关震与张嗣灿二人,那么现在就应该加紧着手此事,否则迟则生变,恐怕会影响大局!”
见众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变相安慰正尧,周冰怎么也得有所表示。不过周冰所说的也很有道理,之前关震与张嗣灿二人已经开始找正尧的麻烦,说不定他们就是不想正尧去调查此事,如果正尧再不加紧时间去处理此事,一旦时间长了,当中产生的变数确实是难以估量的。
“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你枉死的!孩儿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那些谋害您的人一定会得到双倍的惩罚!”
突然,正尧猛地一抬头,双手紧握,十指深陷皮肉之中,俨然渗出道道血渍。深邃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天地君亲师的天字,露出道道冰凉的寒光,那双眼所释放出来的寒意仿佛已然盖过了棺材里面寒冰所散发出来的寒意,直叫人连连倒吸凉气。
这一次,正尧或许真的要暴怒了。
一时之间,整个堂屋之中顿时呈现出一片寂静之sè,冰冷的气息之中,洋溢着无穷无尽的愤怒之意,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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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黑玉扳指现异象
第三更到!!!比原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实在抱歉不过还好,今天算是完成了任务,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打赏啊打赏
峨眉山乌禅院西山畔,一处凉亭之中。
白衣银sè面具男子迎风而立,双手背在身后,长衫随风飘扬,却将其显得颇有仙风道骨之意。
翠峰如簇,层峦叠嶂,郁郁苍苍,空谷幽香,燕鸟横飞,风轻云淡,如美花眷,宛若仙境,流连忘返。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幕秀美风景,白衣银sè面具男子不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却是露出一种迷离之sè,与他那霸气不凡的身姿却显得格格不入。
“宫主!”
一句恭敬的喊声瞬间打破了眼前的这一番沉寂,旋即那白衣银sè面具男子顺势吐了一口气。
却见在凉亭外正半跪着一黑衣黑裤蒙面男子,腰间环佩一把长刀,露出一双如同冰窖一般散发无尽寒意的眼睛,一般人俨然不敢去直视。
“你来啦,你弟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那白衣银sè面具男子并没有转过身,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微微蠕动着嘴唇说道,语气倒是显得平淡的很。
“是的,宫主!”
黑衣男子恭敬的大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你们兄弟二人为本宫做了这么多事,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们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本宫答应你们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严嵩的命,迟早会给你们!”
说完,那自称宫主的白衣银sè面具男子不由地把双手垂下,顺势将拳头握得老紧。
“多谢宫主!属下定当为宫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黑衣男子立即又将抬起来的头给埋了下去,同时双手抱拳,分外有力的说道。
严嵩,看来这个黑衣人与严嵩还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看来这一个宫主也对严嵩有敌意。
“李正尧回到李府了,你可知道?”
突然话锋一转,不想那宫主竟然提到了正尧身上。
那黑衣男子立即道:“回宫主。属下知道。之前我们所派去的人全都被人给杀了,真没有想到他的命会如此的硬,早知道会这样,宫主当初就不该放他一马。任由他跌入谷中摔死算了!”
“什么?你是在责怪本宫做事不够果断?”
闻言,那宫主不禁冷哼了一声,语气也从之前的平淡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宫主发怒,那绝对是毁天灭地之举,且不说他的背景。他的人手,就是他自己的那一身盖世武功,恐怕当今大明朝也找不出三个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
黑衣男子见状,立即求饶道:“宫主息怒宫主息怒!属下绝非此意!还请宫主恕罪!”
说着,那黑衣男子便不停地在地上叩首求饶,生怕那宫主就对他施以毁天灭地之刑。
“罢了!方才是本宫一时激动,你没有错!不过本宫希望rì后不要出现这种情况。本宫做事自有本宫的一套!”
宫主的语气终于再次缓和了下来,不过听得那黑衣男子依旧是一脸的胆战心惊。
“属下明白。属下以后绝不再犯!”
“好了。言归正传!本宫要去灌县一趟,这些rì子就由你在暗中负责与其他人联系,记住,要密切注意严嵩与蒙古那边的动向,蜀中一带的事情,你们就暂且别理会了!”
宫主的语气较之之前要严肃了许多。看来这一次的事情有些重大。
“是,属下遵命!”
“下去吧!”
随意的挥一挥手。那黑衣男子立即点头会意的往后退走,不多时。便退离了凉亭,消失在了小道之上。
“李正尧,呵呵,我们又要见面了!”
一声朗笑顿然响起,整个凉亭周围的空气旋即出现一阵震荡,那一道朗声响穷山间,回音绵绵不止。
※※※※※※※※※※※※※※※※※※※※※※※※
良久,正尧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再次把目光看向了躺在棺材里面面目基本上全非的李乘风。
“海云,开始吧,记住,一定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说着,正尧也不禁挽起了衣袖,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放心好了,别说是伯父,就是普通人,我也会竭尽全力。现在伯父惨死,若是我不更加用心,当真就对不住伯父这十多年来对我的好了!”
袁海云点点头,恳切的说道。
李乘风待人友好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而对待张诚袁海云等人,李乘风却是更加的好。寻常时候,有人到李府来,不知情的还以为张诚袁海云也是他的儿子呢!要知道,一年三百六十rì,估计足足有两百rì,张诚与袁海云都在李府,可想而知,李乘风与这二人的感情当真犹如父子一般。
李乘风之死,难过的又何止是正尧一人呢?那远在西安的张诚在接到柳彦的来信之后,也是好生的抑郁了一番,可想而知,所谓的种善因得善果,还真的就是这样。
正尧自然相信袁海云所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嗯,动手吧!”
说着,正尧便一手托起棺材的一头,而袁海云则是到了棺材的另一头,至于柳彦梁玉二人,则是负责棺材的中间部分,最后四人同时用力,将棺材给抬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旋即柳彦与梁玉二人将放置棺材的木板上面铺上一层白布,随后正尧与袁海云二人再把李乘风的遗体往木板上面放去。
“呼,开始吧!”
袁海云立即从怀里取出了一双白皮手套套上,然后便开始往李乘风的遗体上摸去。
正尧等人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袁海云的每一个动作,随时准备记下袁海云可能说的话。
“他们这是……”
一旁的曼儿却是不知道袁海云在做什么,不禁疑惑的问着一旁的周冰说道。
曼儿也好,杏儿也罢,这二人都是丫鬟出生的,自小便在沈天福府上长大,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更加没有见过死人。至于验尸什么的,就更加闻所未闻了。
而之前在泸州客栈的时候,他们二人也因为一直在照顾着周冰没有离开卧房半步。即便最后跟着正尧到柴房去看红雨与燕南飞二人的尸体之时,也没有见过谁碰触过尸体。因此,她们压根就不知道还有验尸这么一说。
“袁大哥在替李伯父验尸,你千万别打搅到他们。”
周冰淡淡的解释道。并没有因为曼儿的无知而感到好笑,因为在此一刻,她即便想笑,那也是笑不出来的。
“哦。这就是验尸啊!”
曼儿似懂非懂的说着,不过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验尸这么一个新鲜的词语在她听来却觉得有些可怕。那冰凉的尸体还散发着股股怪味,竟然还要用手去触摸,这委实的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见此,周冰则是一阵无奈的摇头,并不在多言什么。
而宁安则是一直在正尧的身旁,跟着正尧在李乘风的尸体上面不停地打量着,仿佛眼珠已经落到了尸体上,正在极力寻找一样。
“尸体被烧焦的部分大约占了整个身体的六分左右。面目全非。难以辨认。对了柳彦,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一尸体就是伯父的呢?”
刚刚粗略的检验了一番之后,袁海云便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结果,不过这个结果却是让袁海云不禁开始疑惑起来,这一具尸体已经烧得七七八八,身份又是如何辨认的呢?
“回袁少爷。是老奴确认的。你且看老爷的右手手臂,上面有一道疤痕。我记得这一道疤痕是当年老爷为了救掉入河中的少爷所刮伤的,结果一直到现在都留着。”
未等柳彦开口。李安却是率先说话,在说话之时,神sè也是暗淡的很,看来还在为李乘风之事而耿耿于怀。
说完,李安还不忘把目光对准正尧,似乎想让正尧说话以作肯定。
正尧心领神会,立即点头道:“对,没错,这件事我也记忆犹新,当时我才三岁,在家里玩耍,不小心掉入了河中,最后父亲为了救我,直接跳入河中,结果却把手臂给擦出了一道口子,当时安叔也在一旁。”
说到这里,正尧的心中又是一阵触动抽搐,自己的这个父亲虽然并不是真正的父亲,但是自己终究是穿越到这一个躯体之上的,若非李乘风将这具躯体救起来,或许正尧现在已经死了。
不论基于这一具尸体,还是本身李乘风对自己那浓浓的爱意,正尧都无不对李乘风打心底里感激。现在又面对这一副只有躯体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李乘风,正尧的心就宛如瞬间被掏空了一样,阵阵酸楚在内心翻江倒海,难受不已。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我们继续!”
袁海云眼中闪过一道异sè,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正常。
正尧也点点头,收拾起自己那有些神伤的心情,再次把目光集中到了李乘风的遗体之上。
“这……这就是那一枚玉扳指?”
袁海云在掰开李乘风的手指之时,却赫然发现了之前金福所说过的那一枚玉扳指。
只见袁海云拿出玉扳指,上面也已经布满了黑灰,不过并没有因为大火烧变形,这或许对于正尧等人来说还是一件不小的收获。
见袁海云将玉扳指递了过来,正尧立即伸手接住,随即拿到手里,不停地翻动着,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玉扳指,孔就拇指大小,有点类似于那些武林门派所谓的掌门人扳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枚应该只是一个相对普通的扳指,只是通体墨绿sè已经被黑灰给包裹住了,不过应该也算是一块好玉。
“这就是那一枚玉扳指?可是上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这能够证明什么呢?”
周冰这个时候也不禁开了口,显然他对于这一枚被正尧说的很关键的玉扳指表示深深的怀疑。
也确实如此,眼前这个黑漆漆的玉扳指,能够算的上什么线索?难道它可以当做物证?如果可以,那这个玉扳指可以证明什么呢?
当然,周冰的疑惑也是众人的疑惑,包括袁海云也是如此。
“等等!”
就在周冰说话的时候,却见正尧在把玩那一枚黑漆漆的玉扳指之际,赫然发现了什么,于是立即将玉扳指对准了一旁的蜡烛烛光处,只见此刻的玉扳指的孔洞之中隐隐出现了两个字。
“嗣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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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探得死因显蹊跷
头实在痛得厉害,今天就只有一更吧,明天,明天保底七更,晚安
一阵凉风破窗而入,原本就充溢着冰凉气息的堂屋之中便更加的寒意凛然起来。
嗣灿?张嗣灿?难道这枚玉扳指是张嗣灿的?
众人均是一愣,这一个发现确实够震撼的,在李乘风的手中竟然发现了张嗣灿的玉扳指,这到底说明了什么?相信已然不言而喻,任谁都清楚明了其中的寓意了。
玉扳指在李乘风的手中,那由此可以推断,李乘风在死之前所见的最后一个人便是这个玉扳指的主人,而此刻玉扳指上面赫然刻有嗣灿二字,如此……
“这还真的是张嗣灿的?”
袁海云看着那一枚黑玉扳指,讶异的问向正尧。
“应该没错。”
正尧淡淡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异sè,对自己之前所猜测的更加的肯定了几分。
“那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去找张嗣灿问罪?”
闻言,宁安再一次表露出以往的那一番作风,急忙问向正尧,说风就是雨的就挽起衣袖准备冲出门去。
正尧摇摇头,道:“不急,还是等海云把父亲的遗体检查清楚,然后再去大火现场看看再说。”
对于宁安的提议,正尧没有赞同,现在能够掌握的证据游戏那,贸贸然上门去找麻烦,肯定会功败垂成。如果强行使用武力的话,可能会遭人诟病,届时公主驸马可能会被人说成是仗势欺人,这绝对是正尧不想见到的。
“那随你。”
宁安不再言语,倒像是一个小女人一样。
这边二人谈论着,那边的袁海云却是已经再次进入了验尸当中,认真的样子,一点也不亚于那些专业的法医官。
“死者面目全非,但凭耻骨可以判断出死者年纪介于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死者为烧焦的部分依稀见得着瘀痕,可能是死前所致。初步怀疑死者死之前与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死者右侧第三根肋骨呈断裂迹象……”
“等等!”袁海云一边检查李乘风的遗体,一边不停地回头对着正尧说道,然就在说到李乘风右侧第三根肋骨呈断裂迹象之际。正尧却是打断了袁海云的话,接着又道:“右侧肋骨断裂?好像父亲大人的肋骨没有受过伤才是,海云,你可得验清楚了!”
虽然正尧与李乘风相处的并不算久。但是李乘风身体怎样,正尧还是很清楚的。现在袁海云验出李乘风肋骨断裂,这却是让正尧感到了纳闷,似乎在正尧的印象当中,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怎么。伯父没有受过伤吗?”
闻言,袁海云也是一阵疑惑,顿时诧异的看着正尧问道。。
“的确没有,不过在从京城回来之后,父亲有没有伤着肋骨,我便不知道了。”
既然肋骨确实有断裂迹象,那么只有这种可能了。或许是李乘风不想让正尧担心,所以在从京城回来肋骨受了伤也没有告诉正尧也是有可能的。
“那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不过详细情况还需要我认真仔细的深入检验才行。”
袁海云点点头。同意了正尧的说法。
“嗯,你继续。”
说完,正尧便不再说话,继续把目光集中到了李乘风身上。
“尸体头部有明显撞击过的迹象,显然是在死之前被人用力的把头往墙上撞所造成的;尸体双唇紧闭……不对,不对!”
验到这里。袁海云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停地摇头说道。似乎有什么不合理一样。
袁海云的此番举动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于是众人都不由地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脸上的疑惑自然是不言而喻。
“怎么了海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看着袁海云的一脸疑惑,正尧也顿时皱眉问道。
从袁海云的表情来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只不过这个异常到底是什么原因,正尧却是不知。
却见袁海云一味的摇着头,半晌才开口道:“不对劲,真的不对劲。我怀疑伯父的死并非是火烧死的!”
“什么?不是被火烧死的?”
所有人包括正尧都不由地一颤,这个消息实在有些太过骇人听闻。
不是被火烧死?那是怎么死的?那到底与放火的人有无关联?
“没错,你们看!”袁海云斩钉截铁的说着,随即一手指向李乘风的嘴,然后伸手将李乘风的嘴唇掰开,又道:“嘴唇里面没有一丝烟灰,也没有任何烧结后的残留物,这便足以证明伯父不是被火烧死的!”
“怎么这么说?”
宁安立即追问道,与此同时,一旁的周冰梁玉等人都不禁连连点头,表示同样的疑惑。
而正尧却是微微撇嘴,随即道:“正常情况下,一个活人在面对大火之时,他一定会大喊救命,与此同时,呼吸会加速,那么他的口腔,喉咙,乃至肺部里面都会有烟灰和烧结后的残留物残留下来。相反,如果是一个死了的人,就完全不会这样,因为已经死去就会停止呼吸,停止一切动作,那么的他的口腔,喉咙以及肺部里面都不会有任何的残留物。就算是昏迷之中的人,同样也会有!”
这种情况正尧在以前已经遇到过不少次,曾经也在电视里看过,有的人甚至还拿动物来做实验,最终的得出的结论与正尧所说的也是如出一辙。
“没错,正如正尧所言,大家看伯父的口腔里面,竟然没有一丝烟灰,那就证明其实在发生大火之前,伯父就已经死了。而伯父如果是在着火之前死的,那么伯父肋骨断裂这一点就不难解释了!”
袁海云对着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说完,袁海云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神伤,旋即又把头垂了下来。
如果这个说法是正确的,那么李乘风在死之前必然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而他的肋骨之所以断裂也是因为被人打断的,正尧不知情,那也是正常的。
“公公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要先杀人后放火。实在岂有此理!”
宁安顿时一阵愤怒,秋水眸子赫然露出了一道凌厉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宁安与李乘风相处的rì子并不长。但是之前在李府也好,在京城也罢,李乘风都待她很随和。也不管她是否贵为公主,李乘风永远都是那样的平易近人。这也使得宁安对李乘风也隐隐有一种敬爱之意。
现在李乘风好歹也算是国丈,皇帝的亲家,不想还有人敢对他下杀手,杀了人还不忘放火,其猖獗之程度。委实的让人难以相信。如此的明目张胆,这凶手未免也太不把朝廷,太不把皇帝放在眼中了。
“三弟,伯父是否有什么什么仇家在外面,而此次便是回来寻仇的?否则的话,不可能会有人如此的憎恨伯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人,最后还放火!”
待宁安说完之后。柳彦也不禁开口说道。当然,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疑惑。
不过柳彦也明白,李乘风这么好的人,连陌生人来李府要钱,他都不惜或多或少给一点给对方,硬要说他在外面结了什么仇家。得罪了什么人,还真的很难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况且李乘风一直就待在蜀中。偶尔去李家的产业收收地租,收收房租。其他的基本上都待在李府之中足不出户,就算出门,那也是去街上买一点有用的东西,但是也绝对不会超过半rì。当然,他也会去袁凤鸣的医庐与之下棋弹琴什么的,不过这些都足以表明他很少与外界进行交流,这也使得就算他想要得罪外界的人,那也是不太现实的。
都没有过什么接触,那又何来的得罪之说呢?
“就目前而言,还是关震与张嗣灿二人的嫌疑最大,但是单论目的的话,我想凶手可能不是他们。”
正尧摇了摇头,面显无奈的说道。
“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宁安追问道,秋水眸子泛出阵阵疑惑,一脸讶异的看向正尧。
正尧并没有直接回答宁安的话,而是转口道:“其实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我和海云一路从广州府回来会遇到那么多的阻碍吗?”
“这一点我却是不知,我只是收到消息,有人将会在路上设下埋伏以此来对付你,不过我却不知道对方会在哪里设伏,于是我才在各处要道都安排了人手,好在最后在泸州客栈微微起了一些作用。那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呢?”
宁安如实说道,不禁对为何有人想要谋害正尧而感到了好奇。
连驸马都想要谋害,这帮人实在够胆大的,俨然已经想要造反了。
“这件事我与海云提过,当然,这也是我在泸州客栈才知道的。”正尧看了看躺在木板上的李乘风之后,微微叹息一番,旋即又道:“我想李府大火,父亲被杀,以及我遇袭,其实都是同一帮人所为,而这一帮人的目的是一样东西。”
“同一帮人?一样东西?”
不仅是宁安,连一旁的梁玉柳彦二人也都不禁惊诧起来,一脸迷惑的看着正尧,似乎对正尧的说法感到无比的好奇。
一帮人,一样东西?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没错,在泸州客栈之时,我在窗户口听到那几名想要杀我之人的谈话内容,虽然他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背景,但是我觉得这些人都应该有着某种潜在的关联,因而他们的目标一致,只为了一样东西,好像是什么玉笔!”
正尧将自己所听到所看到所猜测到的都说了出来,而整个人也都瞬间轻松了些许。或许这些秘密藏在心里也确实有些让人心力交瘁,应该适当的放松一下。
“玉笔?那是什么?”
宁安再次诧异的问道,这一个接一个的惊奇确实让所有人都感到迷惑。
闻言,正尧不禁一阵苦笑:“对此,我也不知道。”
的确,玉笔是什么,正尧确实不知道,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而给自己引来这么多的,麻烦,更不会因此而让李乘风无辜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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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卧房书柜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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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袁海云又对李乘风的尸体的背部检验了一番,最终还是因为尸体背部烧得模糊不堪,再无一点收获。/
不过对于之前所发现的,正尧还是对整件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并且也有了初步的怀疑目标。
李府大火发生在晚上,疑凶可能就是关震与张嗣灿二人。因为没有道理关震与张嗣灿二人在大晚上的在李府周围出没,更加没有道理张嗣灿的玉扳指会在李乘风的手中出现。
如果这些推论成立,那么值钱正尧一到灌县就被张嗣灿刁难挑衅那也就绝对不是偶然那般的简单,很有可能是张嗣灿与关震二人早就设计好的计策,想要趁着正尧没有发难之际来一招先发制人。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却是没有料到正尧会识破他们的yīn谋,并且在最后可以力挽狂澜,还差一点将张嗣灿给告了。
至于李乘风右侧第三根肋骨断裂,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一定是在李乘风死前被人用重掌攻击所致。本来李乘风就不会武功,一个会武功的人一掌打断他的肋骨这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最后便是李乘风的死因,通过袁海云的验证,发现很有可疑。第一,不是被火烧死的;第二,死前至少受过毒打;第三,死前与张嗣灿有过接触。
综上所言。现在最有可疑的。还是张嗣灿与关震二人。只是那失了踪的袁凤鸣,却是没有一点的线索。
“嗯,差不多了,安叔,现在带我们去发生大火的地方去看看,虽然过了这么久,但是我相信如果有人故意放火,那么一定会留下线索。”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正尧的心中却是无奈的很。
也许在一个月之前,正尧还可以这么说。毕竟当时现场没有被人动过,时间也短,证据不会丢失;但是现在距离李府大火已经快要一个月了,这一旦查起来。就很有困难了。
于此,正尧也不禁一阵感慨:要是这个时代有电话,要是这个时代有飞机,那么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当然,正尧还是得感谢这个时代的习俗,至少人死了不会被火葬,也正因如此,李乘风的尸体即便被烧的几乎面目全非,即便已经过了一个月,但是终究还是放在棺材里面。并没有下葬,这也使得正尧可以与袁海云一起来为李乘风验尸,也正因如此,才可以找到如此多的有用线索。
要是当时谁一把火将李乘风的尸体给烧了,化为乌有,那么这件案子也就没什么查的希望了。
“嗯,那请大家随我来。”
李安点点头,然后率先走出了堂屋。
李府的堂屋与卧房是一栋的,每间卧房紧密并排相连,这也算是李府的一个特sè了。
着火点乃是李乘风的卧房。与李府大厅挨得很近,这也是为什么大厅也有被烧过的迹象。
走出堂屋,往左转,沿着走廊走了约十步左右,众人便停住了脚步。随即李安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示意众人进去。
推开门。一股刺鼻的烧焦气息迎面扑来,不由地让一众人一阵掩鼻,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一道难闻的烧焦气息却不是一般的木头稻草燃烧后发出的味道,因为在焦味之余还充斥着一股令人有一丝作呕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或许这一股味道……
正尧在门口怔了足足有三秒钟,旋即回过神来,左右张望了一番之后,便迈步向前,毅然走进了李乘风的卧房之中。
经过了一场大火,屋子已然面目全非,四下一片狼藉之貌。李乘风那原本是上好乔木打造的卧床在此一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烧的漆黑一片,只剩下黑炭的空架子。或许是因为这一间屋子乃是李乘风的,而里面的东西在没有正尧的同意之下,都没有搬动的原因,故而几百年这么一件毁了七八分的烂床还留在这里。
平时摆放在床边用于喝茶的小方桌此刻也已经不见了,看来在大火的烧灼之下,小方桌终究还是彻底牺牲了。进门左边的石桌倒是一点影响也没有,却见上面还摆放着一盘棋局。
由于李乘风卧房之中的棋盘与棋子都是用铁铸成的,所以在大火的灼烧之下并没有烧毁,只是有部分铁棋子有变形的迹象。
“这一局棋局还没有下完,看来当时父亲与袁世叔还在下棋,或许是因为二人下棋太过入神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屋来。”
正尧看着石桌上的棋盘,喃喃的说道。
琴棋画,是李乘风的最爱。其实以李乘风的才能,考一个进士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只可惜因为朱棣定下的规矩,李家下至五代皆不可进入仕途,入朝为官,故而李乘风也根本就没有参加科举的考试。
也因为这样,李乘风便空有一身才华却无从施展,于是只好在蜀中一带自娱自乐,闲来做做诗,写写字,下下棋,画画画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驸马,你会不会觉得这一盘棋局有问题?”
见正尧两眼凝视着那石桌上的棋盘棋子,宁安不禁立即问道,从宁安认识正尧到现在,似乎每一次遇到什么事情之时,正尧都会这般的发愣,着眼于某一件东西或者某一个人,然后便莫名的想到什么来。
而这一次正尧又是这样的入神,直觉告诉宁安,正尧一定又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这一次宁安却是猜错了,正尧这一次还真的只是在发愣缅怀。
其实正尧所拥有的记忆之中。对这个棋盘还是很深刻的。
在自己没有昏迷之前的那些年里面。自己是很聪明的,那时才七八岁的他就能够与李乘风在这一张石桌上面下棋对弈,而且还经常不落下风,与李乘风可谓是旗鼓相当。那时候的他每当与李乘风大和,就嚷着李乘风去街上为自己买东西来奖励自己,这等儿时的回忆想起来,也确实很温馨,很让人记忆犹新。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再了,李乘风死了,正尧不禁又感到一阵的抽搐。
半晌之后。正尧似乎才发觉宁安方才在对自己说话,于是抿了抿嘴,道:“或许,那就麻烦二哥把这一盘棋局画下来。然后交给武丹研究一下,看看能否瞧出什么端倪来。”
此刻的正尧却是对这棋局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如果一个简单的棋谱都是什么线索,那这个杀人凶手也实在有点太不小心了。因而正尧对着柳彦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显得极为的平淡,并不在意一样。
柳彦点点头,道:“三弟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一有消息的话,我会及时跟大家说的。”
正尧现在一脸的无jīng打采。这显然是来到屋子之中后才有的,看来这间屋子不禁又勾起了正尧心中的那一阵痛楚,丧亲之痛,确实是无法控制得了的。对此,柳彦袁海云等人对此也表示十分的立即,即便正尧方才的言语显得毫无感**彩,柳彦也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嗯,那就有劳二哥了。”
正尧也跟着点了点头,旋即又朝着一旁柜走去。
柜是红木打造而成,里面曾经放了不下与百本的籍。唐诗宋词,名家列传,伟人事迹,做人道理,道家修心。佛家jīng要等等都有,甚至连《永乐大典》也有一本复刻本。然而经过这么一场大火之后。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堆烟灰,有的只是一片大火灼烧过后的烧结物。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正尧不由地伸手摸去,一阵阵的心疼,一阵阵的惋惜油然而生。虽然正尧不是一个喜欢读的人,但是这些毕竟是李乘风收藏多年的珍贵籍,就这么付之一炬,实在让人心疼不已。
“哎,可惜,真的可惜。父亲辛辛苦苦收藏了一生的珍宝,就这么成为了一对飞灰,就算父亲泉下有知,估计他也不能够瞑目的!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只顾着查这件案子,查那件案子的,这里就不会发生大火,这里的一切也都不会被烧毁,父亲就更加不会遭逢毒手!”
摸着那已经被烧的没有一点柜样子的柜,正尧连连叹息着说道,同时那深邃的黑sè眸子之中更多的是自责之意。
本对于文人来说,就相当于士兵的兵器,厨子的勺子,屠夫的屠刀,皇帝的玉玺,没有这些,那么他们也就不再是他们了。
“驸马,现在还不是我们叹息难过的时候,最关键的还是先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好让我们为公公查出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如果正尧继续再这么悲天悯人,一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那么这件案子也就不用查了。连正尧都没了信心,连正尧也都如同失去动力一样,那还有谁会全力以赴呢?
宁安不想看着正尧为了这件事而一直这么消沉,于是想要让他立即振作起来。
“对,公主说的对!三弟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才行!”
柳彦走上前来,不禁轻轻拍了拍正尧的肩膀,宽慰的说道。
“嗯,放心好了,我只是感慨一下,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一定会为父亲查出真相的!”
说完,正尧狠狠地一个咬牙,同时握住柜上的笔筒,狠狠地一捏!
“轰!”
一声轻响突然响起,却见柜顿时訇然中开,原本为一体的柜,赫然一分为二,一面木墙赫然出现在了正尧等人的面前。
正尧见状,来不及惊讶激动,立即走过去一看。
却见木墙上有一个方形小洞,小洞里面放着一个小木匣子,大约有一般首饰盒大小,也就五寸左右长宽。
静,顿时周围一片的寂静,看着眼前的小木匣子,所有人都愕然的发着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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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小木匣子引人思
第二更到!!!第三更大约在两点左右!!!
已是临近傍晚,天sè也愈渐暗淡,一阵清风吹来,屋子中顿时又荡起一道烧焦了的气息。/
看着眼前的小木匣子,所有人都不禁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静的只听得见急促的呼吸声和那紊乱的心跳声。
李乘风的屋子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暗格,别说是其他人,就是连正尧也从来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这一幕,连他也着实的好好的震惊了一把。
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李乘风会如此小心翼翼,做的如此的隐秘?
顿时所有人都对这小木匣子感到了好奇,发自内心的好奇。
小木匣子通体黑sè,五寸长宽,表面上雕刻了许多花纹,细细一看,倒像是有几条龙在上面奔腾一样,美观的紧。
正尧屏住呼吸,缓缓地靠近那一面木墙,然后慢慢的把手往小木匣子靠拢,双手轻轻地将小木匣子捧在手中之后,正尧便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石桌走去。
“三弟,这可能是你祖传之物,我看我们几人就不便观看了,我们这就先行出去,等你们看完了再告诉我们也不迟。”
既然李乘风这件小木匣子收藏的如此的隐秘,必然是他李家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柳彦虽然与正尧情同兄弟,但是毕竟不是李家的人,他也不想擅自去打听那些秘密。
“可是……”
袁海云却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错过呢?再说了,他与正尧从小便是兄弟,两家人亲的就跟一家人一样,李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值得避忌的。
不过还未等袁海云把话说完,柳彦却是冷眼一撇道:“万一这里面是关系到李家生死存亡的东西,那你还想看吗?三弟也需要有自己的秘密,海云你就别在这里多事了。”
柳彦说的也对,每个人都应该有着自己的秘密,即便是再好的兄弟。再好的知己,就是亲如父子母女,那也都需要有着自己私人的东西,他人没有必要寻根问底。知晓的一清二楚。
似乎听着柳彦说的有道理,袁海云则是不由地撇了撇嘴,然后悻悻地看了那小木匣子一眼,便转过身,准备跟着柳彦离去。
周冰也是很识趣,立即道:“嗯,柳大哥说的对,李大哥你和公主就在此观看那小木匣子,我们在门外等着便是,不过一遇到什么异常情况。(.)还请通知一下。”
如此重要的东西,说不定里面还有机关什么的,自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随即梁玉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抱拳行了一个礼。
至于李安,他自然是最为识趣的,对正尧嘱咐一番之后,便率先离开了屋子。
正尧见状,倒不是他想要见外,毕竟这是父亲的私有东西。他也不想给其他人看见,于是也没有多言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旋即柳彦、袁海云、梁玉、周冰、曼儿、杏儿一帮人纷纷离开了屋子,只是在离开之时,袁海云的那一双目光还是停留在那一小木匣子上面。心中还是不舍的很。
为此,柳彦不禁摇头一笑。立即用手轻拍了袁海云的脑袋一下,待袁海云一个缩头,走出房门之际,柳彦便一把将房门给关了上,顿时引得一众人啼笑皆非。
柳彦等人离开了屋子之后,屋子里面就只剩下正尧与宁安二人。
正尧小心翼翼的将小木匣子往石桌上一放,然后便把目光集中在小木匣子上面,只是久久都没有再碰那小木匣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宁安见状,立即道:“驸马,这小木匣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公公会做的如此隐秘?”
虽然她嫁到李家并不久,但是认识正尧也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似乎从来就没有正尧提过李家还有这种暗格之类的,就是在大婚当晚,正尧也没有说过。
可是如今却是出现了这一幕,好奇心一直都很浓的宁安自然会开口问道。
然而他却不知,其实连正尧也不知道李府会有这么一处机关暗格,更没有想到李乘风会藏着什么秘密在这里。似乎在正尧的印象当中,李府最大的秘密便是李景隆旁系后裔,只不过随着时间的久远,当年的靖难之役也越来越远,导致很多人都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那么也就不再提及李景隆或者朱允炆这些,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去理会李家这些人真正的身份背景了。
因此,在蜀中一带,还是有很多人都知道正尧一家真正的来历与身份,但是这么多年来,也都一直相安无事,看来朝廷也不会继续追究什么。
但是现在这间屋子里面竟然还有一处暗格,里面竟然还放置着一个小木匣子,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正尧不知道的而且还要比李家真正身份还要严重的?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原来这里还有一处暗格,这么多年以来,父亲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过这件事,看来这个小木匣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正尧如实说道,对于这里面的东西,他不敢妄加揣测,只能够从李乘风的如此小心翼翼和他的直觉判断出,这里面的东西一定非比寻常,甚至比李乘风的生命还要重要似的。
“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才得以让公公招来杀身之祸?”
一经联想,宁安不由地把李乘风遇害与眼前的这个小木匣子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对方本来就是奔着这个小木匣子而来。那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在大火之后。李府之中所有的抽屉柜都被翻动的乱七八糟的,好像进了盗贼一样。
因为他们就是奔着小木匣子来的,所以一开始就在李府之中不停地寻找。后来被李乘风给发现,索xìng将李乘风抓起来质问,不想李乘风死也不说,对方就将李乘风的头往硬物上面撞去,这也是为什么李乘风的头部有着明显的碰撞过的痕迹。而李乘风依旧不就范,结果被人一掌震碎心脉,打断肋骨,最终致死。
如此。为了掩人耳目,就将李府弄成意外着火的假象,只可惜,无论怎么瞒天过海。终究瞒骗不了正尧的眼睛,最终还是让正尧知道了这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嗯,你说的极有可能。或许这里面装的就是玉笔!”
正尧不禁点头,看着宁安,眼中充满了赞赏的意味,似乎这么久不见,宁安倒是变得聪明了许多,心思也慎密了许多。
“那赶紧打开看看!”
宁安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她也很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玉笔到底长得是什么样,一只笔为什么会如此的引人注意,甚至不惜杀人也要得到它!
不就是一只玉笔吗?比普通的毛笔材质好一点罢了,犯得着那么的在意吗?难不成这只玉笔还是和氏璧做的?
当然,宁安却是忘记了正尧对她提过的建文密宝,虽然是简单的提及了一遍,但是正尧还是说明了这玉笔很有可能就是关系到建文密宝的关键所在。
“嗯,不过这个小木匣子放的如此隐秘,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够打开的,要当心出现意外。”
这个时候。正尧却是再一次镇定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那般睿智冷静。
正如正尧所言,一个如此隐秘如此珍贵的小木匣子,说打开就打开,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就算里面不会再弄一点机关什么的。但是打开小木匣子也不见得会有多么的容易。
“嗯,小心最好。不急。慢慢来!”
看着正尧恢复了过来,宁安的心中也是一阵温暖,久违的正尧终于回来,自己最喜欢的李正尧再次回来了。
正尧点了点头,给了宁安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再次把目光集中到了小木匣子身上。
“这个小木匣子通体漆黑,表面雕刻有多条花龙盘旋,不过四四方方都一样,到底哪里才是开启小木匣子的一面呢?”
打量了小木匣子好一会儿,正尧却是露出了一脸的愁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之后,正尧不禁在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眼中尽显无奈之意。
正如正尧所说的一样,这个小木匣子四四方方,都一样,看不出匣子的正面和背面,找不到正面和背面,那就是找不到开启匣子的方法,匣子打不开,那里面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打开匣子还是有别的方法的,只要用大石头或者大刀将木匣子给砸烂或者砍成两半,自然而然的就打开了。只不过就因为要砸烂砍成两半,正尧才更加不敢去尝试。万一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翡翠白玉什么的,一经重压或者重击,到时候碎了一地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正尧也曾经见过一种木箱子,这种木箱子一旦遭到破坏,里面的机关禁制就自动开启,待到打开木箱子之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原来机关禁制一经发动,里面的东西自然被焚毁的一干二净!
这种高手在大明自然多不胜数,正尧不敢去冒这样的显,因此在面对开启之法的时候,却显得有些愁眉不展。
“我看这小木匣子一定有它特殊的开启之法,你看看这些龙纹,似然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是龙纹上面的龙头的胡须却是有长有短,会不会在这上面有什么蹊跷呢?”
虽然在某些事情方面,正尧的观察能力很强,宁安根本就比不上,但是在某些细节方面,尤其是这等如此细微的龙头胡须上面,正尧却是不及宁安。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天xìng,有时候,男人却是是比不过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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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吴老酒庄女儿红
第三更到!!!第四更大约在四点左右!!!
屋子里只有正尧与宁安二人,屋外则是柳彦袁海云等人,四下里倒是一片寂静。/
至于李安,却是到厨房安排下人准备晚饭和准备厢房去了。
宁安算是一语道破惊醒梦中人,就在正尧苦思冥想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这个小木匣子的时候,却被她道出了可能存在的关键。
“嗯,你说的不错,看来这些胡须确实是一个线索,只是这里的蹊跷到底在哪里呢?”
然而即便发现了胡须不对劲,但是在正尧再次拿起小木匣子,横看竖看一番之后,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破解之处。
“驸马别急,你好好想想,以前公公可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听起来很平常,但是却又很玄乎的话?或者说在什么特别的情况下说了什么不一样的话呢?而且语气还是与平常不一样的?”
见正尧有些着急的样子,宁安立即提示着问道。
毕竟如此重要的东西,李乘风不可能不给正尧提及的,要知道人生无常,万一李乘风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这个小木匣子里面的东西岂不是要就此淹没了?
或许李乘风并不是没有给正尧提过,只不过在提及的时候,李乘风说的很含蓄很委婉,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总会有一天明白的。
“嘶…让我好好想想!”
闻听宁安这么说。正尧顿时不禁沉思起来。仔细的回忆着李乘风到底有没有跟自己提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交代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
宁安并没有打搅正尧,任由正尧深思苦想,而她则是把玩起那小木匣子来。
宁安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主,从来都不会轻易的去放弃什么。虽然眼前的这一个小木匣子看起来很有难度,但是她却是不相信自己就不能够把这个小小的木匣子给弄开。
倒是正尧,却是在一旁入神如同被定神一样,坐在石凳上面,挠着脑袋想入非非。
李乘风对正尧所说过的话何止千万句,但是一下子让他把这些话全都记起来,并筛选出哪一些是有用的。这当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也难怪正尧此刻的面部表情是那般的惆怅不已。
“父亲到底对我说过什么是与这个小木匣子是有关的呢?到底父亲有没有在无意之间向我透露过与小木匣子有关的事情呢?”
踟蹰了好久,正尧脸上纠结的仪容已然一览无余,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皮。**似乎恨不得将头皮给抓破一般。而牙齿在嘴唇上面紧咬着,隐隐的似乎还能够见得着丝丝血渍溢出来。
“在哪里?父亲在哪里对我说过呢?李府家中?河边?外面?还是在京城?那父亲在我的面前有没有表现过什么特别异常的举措是我没有注意的呢?”
越想越吃力,却见正尧的额头已然渗出了汗水,一阵yù罢不能的感觉顿时涌上心间,即便咬牙切齿也显得有气无力。
见此状,宁安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小木匣子,然后立即轻拍了正尧一下,打断他那吃力的回想状态,道:“驸马,别这样逼迫自己。不可急于求成,否则只会自乱阵脚,得不偿失!你且歇息一下,还是暂时什么都别想了。”
宁安可是不忍心正尧这般的又是抓头皮,又是咬嘴唇的,思考问题可不是这么做的。显然正尧在处理这一件事情的时候,显得是那般的非比寻常。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医人者不自医,劝说别人谁都可以,但是一旦落到自己的身上,却只得哑然。同样的。则正尧在处理其他案子的时候,都是那般的自信,那般的得心应手,但是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或者自己亲人身上之时,正尧却开始方寸大乱起来。
当然。这一切只是因为正尧太过在意家人亲人的原因,他怕自己做不好。到时候抓不着凶手,难以为自己的父亲昭雪。
“可是这个小木匣子打不开的话,那……”
正尧不甘心,他也是一个倔脾气,他也不信自己就想不到打开这个匣子的方法,他就不相信自己记不起李乘风跟自己说过的那些重要的话。
连自己父亲对自己交代的那些重要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那自己这个儿子还算是称职的吗?就算自己这个灵魂并不是真正的李正尧,但是自己占据了这个躯体,自己当上了李正尧,那么就要做李正尧应该做的事情。
“你这般逼迫自己也不是办法,公公对你说过的话又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在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全部记起来并能够分出什么是需要的,什么是不需要的呢?既然这个匣子在这里找到,那么也就不急于现在这一刻。好好歇息一下,放松自己,我相信公公曾经向你交代过的事情你也一定会想起来的。”
宁安安慰的说道,她课不想正尧为了想一件事想一句话就把自己逼的疯疯癫癫痛苦不堪,即便李乘风的事情同样很重要,但是与正尧比起来,终究还是正尧才是第一。
“什么?你说刚刚什么?”
在宁安说完之后,却见正尧突然怔了一下,随即便立即开口,一脸惊异的看着宁安疑惑的说道,似乎突然又想到什么事情一样。
“我叫你好好休息一下,放松一下自己。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宁安并不知道正尧为什么突然会有如此表情,而且说话的语气比之之前突然振奋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说实在的,宁安此刻还真的害怕正尧因为想事情想到jīng神崩溃。要真的是这样。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谁也不敢保证什么的。
不过看着正尧如此的表情神sè,宁安还是更多的怀疑正尧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不是,不是这句,下一句!”
并没有直接回答宁安所问,而是摇头说道,语气比之方才又要坚定了一些。
“我相信公公曾经向你交代过的事情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宁安如实的说道,却是不知道正尧这到底是想要干嘛。
却见正尧突然再次一顿,然后一把将宁安的双手握得很紧,立即道:“对了!我想到了一件事情。这或许就是父亲对我的一个交代,说不定就与这个小木匣子有关!”
说完,一双深邃的黑眸之中隐隐地露出了阵阵兴奋之意,似乎在一处迷宫之中转了很久之后。突然找到一处突破口一般,让他无比的兴奋。
“真的?那是什么事情?”
宁安也是止不住的兴奋,立即追问道。
在这里想了那么多,又想了那么久,正尧差点连头皮都给抓破了,这下突然有了新的发现,这如何的不让二人为之振奋?
正尧收回了兴奋之sè,然后立即道:“你还记得我们大婚之时父亲来了京城为我们庆婚!”
“当然记得,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能不记得吗?你到底想说什么,麻烦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宁安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该死的李正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真不知道是他故意为之的还是另有原因。
公主本xìng再一次的暴露出来,正尧不由地在心中一阵苦笑,随即又一脸正sè的道:“我记得在我们大婚后没多久,也就是我准备离开京城去陕西的那个时候,父亲在晚上对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想来,或许还真的有蹊跷。”
“公公他说了什么话?驸马快快说来听听!”
眼看着正尧那认真的样子。宁安也已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再次追问了出来。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那也是不足为奇的,毕竟在正尧离开京城到现在也已经三个多月了,当时走的很匆忙。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也正常。如今经过宁安的一提点,自然而然的就记起来了。
正尧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当时父亲对我说过‘若是我不在家的话,一定要去文庙街吴老酒庄把我那坛半斤女儿红给领回家,到时候咱父子好好喝个痛快!’”
“文庙街吴老酒庄取酒?这……”
宁安有些不以为意起来,到底是李乘风儿戏还是正尧儿戏了呢?如此重要的事情,现在竟然什么女儿红都给搬出来了,这会是什么线索吗?
不管怎么说,宁安却是对此持着怀疑的态度。
“其实当时我也并没有在意这句话,但是细细想来,却是发觉了里面的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
听着正尧说的煞有其事,宁安的怀疑不由地减少了两分,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正尧说道。
正尧道:“当时是在我们大婚过后准备离开京城去陕西的晚上,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只是说了半斤女儿红,还说要和我好好的喝个痛快!细细想来这里面就已然不对劲了,父亲不对我说一些践行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叮嘱,竟然只说了这些,你说怪不怪?还有,当时父亲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大正常,我感觉……”
“感觉怎样?”
“我感觉父亲已经意识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一样,那眼中轻微的神伤虽然当时我也没有在意,我以为是因为父子即将离别而有的,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一定是父亲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但是他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没有说的!还有,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别的强调了一下吴老酒庄的半斤女儿红!我怀疑这个半斤女儿红也有蹊跷!”
正尧眼中寒光闪闪,严肃异常,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并非当时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宁安不由地点头,开始同意了正尧的说法。
“还有,还有一个最根本的的关键,那便是父亲很少喝酒的,这些年因为他颈椎的问题,袁世叔还特别交代了他必须少饮酒,如果他必须少饮酒为什么还要我去吴老酒庄取回那一探半斤的女儿红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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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速之客深夜来
第四更到!!!第五更大约在五点半,求打赏,求月票
正尧目光中再次闪过一道异sè,对方才自己所言更加的肯定。
诚如正尧所言,在父子离别之际,说一些寒暄叮嘱之话,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那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偏偏李乘风叫正尧去吴老酒庄取酒,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要知道正尧所知道的李乘风根本就不怎么喝酒,而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叫正尧去取酒,同时还不停地强调是吴老酒庄的女儿红,这实在让人想不通,想不明白。
不过既然觉得这一点有蹊跷,那么正尧就可以根据这一点查下去,说不定真的可以从吴老酒庄里面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然后讲这个小木匣子打开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正尧却是一阵释然,心中的那种纠结也暂时没有了。
宁安踟蹰了片刻之后,道:“既然如此,那还是先将这个小木匣子收起来,现在天sè已晚,还是等明rì再去那个吴老酒庄取回那一坛半斤的女儿红吧!”
是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虽然吴老酒庄是卖酒的,但是不同于基本上很晚才关门的酒楼客栈,这吴老酒庄寻常都是朝九晚五的,所以此刻去,酒庄已然关门了。再说,从这里去文庙街的吴老酒庄走路大约要走一刻钟左右的时辰,并不是很近,来回一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到时候天黑路滑。再出一个什么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宁安也算是蛮有计划打算的,在瞬息之间,已然考虑的如此周全了。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正尧的心里自然也是很温馨的。
旋即正尧点头道:“嗯,就依你说的办,我们把小木匣子放回原位吧!”
说完,正尧便拿起小木匣子,然后往书柜走去,径直将小木匣子放进了木墙之中的小洞里面。随即再次将书柜回归原位。然后正尧对着屋顶望了望,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完后,正尧便牵着宁安的手,往门外走去。
除了房门。终于得以闻到一股清新的空气,这不禁让正尧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样正尧?那小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能不能说,不能说的话那就算了!”
袁海云终究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眼见正尧出来之后,立即凑了上去,笑嘻嘻的问道。
一旁的宁安柳彦等人见状之后,都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这个袁海云还真是的,怎么比女人还八卦呢?
对此,正尧却是一脸的无奈。道:“实不相瞒,这小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连少爷也不知道小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不会吧!”
这时,李安却是从走廊中走了过来,迎上前便立即诧异的问道,看来他也对这个小木匣子很好奇。
当然,如此重要,如此隐秘的一个小木匣子,要是有人不好奇,那只能说这个人太假太会伪装了,除非他是一个瞎子。
李安走过来了。那便意味着饭菜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李府的那些下人动作倒是挺利索的。
李安问完之后,一旁的袁海云众人也都不禁一阵点头,同意李安的说法,不想说的话。那就说不可以说便是,怎么还用这么一句话来糊弄别人呢?那小木匣子就在他的手里。他岂有不知道之理?
只是,所有人都只当那小木匣子乃是一个普通的匣子,却并不知道这个小木匣子要怎样才能够打开。
小木匣子都不能够打开,里面的东西谁又见过呢?
“呵呵,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根本就……”
“其实是我们根本就还没有弄明白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放心,很快,很快就可以弄明白了。我见这晚饭也应该差不多好了吧,安叔,不知道可否用晚饭了呢?”
宁安本想将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的,却不想正尧中途把宁安的话给抢了过来,随即模棱两可的说道。虽然意思差不多,但是却明显的与事实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正尧此举无疑让宁安感到一阵纳闷儿,不过细细一想之后,正尧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因而宁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已旁点头,笑的却是很尴尬。
众人看着正尧与宁安二人的表情,显然有一丝丝的不怎么和谐,不过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自己也不便插手过问。倒是袁海云却是露出一脸的无奈,心有不甘的撇着嘴。
李安听闻正尧在问自己的话,立即点头,躬身道:“少爷,少夫人,饭菜很快就好,麻烦大家先去厅堂等着用餐,我现在就去厨房帮忙!”
“也好,你先去吧。”
正尧点点头,然后便牵着宁安的小手,示意柳彦袁海云周冰等人往厅堂走去。
厅堂与大厅是挨着的,厅堂是专门用来吃饭的地方,中间有一张大的八仙桌,足以坐下十二个人。
很快的走到厅堂门口,正尧却是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让宁安周冰等人先行进去,而是叫住了柳彦袁海云梁玉三人,说是有话要说。
结果待李安端着饭菜往厅堂走来之时,正尧几人才停止了说话,而袁海云也好,梁玉也罢,脸上的神情却是与之前已然有了极大的转变,看向李安的神sè也与之前不一样了。
不过这几人倒是并没有说什么,眼看着李安走来,便很自然的往厅堂之中走去,随即各自找到座位,就着桌子坐了下来。
很快的。一桌子饭菜便准备齐全。原本叫了李安不必拘礼,一起吃晚饭的,不想李安却说自己是下人,始终身份有别便推辞了,随后便为正尧等人把厅堂的门给关上,自己则是出了厅堂。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是时已经时至戌时时分,深幽的夜空之中已然渐渐露出了一弯明月。
清风起,树影颤,四下里。一片寂。
此刻却见李安在李府园子里行sè匆匆的往厅堂走了来,微微屏住了一番呼吸之后,李安便轻轻地推开了厅堂的大门。
然而推开门一看,却见眼前的一幕让李安整个人为之一怔!
正尧、宁安、柳彦、袁海云、梁玉、周冰、曼儿、杏儿一共七个人。全数都趴在了桌子上,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风吹进屋子里来,把他们的头发吹起,将衣衫吹动,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少爷,少爷!”
李安立即走到正尧身边,轻轻的在一旁喊了两声,不过仍旧不见正尧有任何的醒来的迹象。
喝醉酒了?怕是不是,因为今晚的饭菜里面根本就没有酒。而且周冰也好,宁安也罢,他们都是不喝酒的才对!
“柳公子,柳公子……”
李安不禁又凑到柳彦身边,同样的喊了两人,但是还是不见有任何的反应。
见此情形,那李安便立即站直了身子,嘴角顿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旋即竟然扔下正尧等人不管,径直走出厅堂。顺手还把厅堂大门给锁上了。
旋即李安便往李府大门走去,不多时,门口便走来了三名不速之客,而三人均是一身夜行衣装束,腰间还环佩了一柄长刀。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飞贼。
“见过三位大人,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知道在什么地方。跟我来!”
见三名黑衣人走来,李安立即毕恭毕敬的说道,仿佛眼前的三个蒙面黑衣人比正尧宁安的地位还要高一样,竟然能够让李安如此的恭敬。
然而那三名黑衣人却是没有说话,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只是拂袖一挥,示意李安前面带路。
李安再次一番点头哈腰,然后便转过身去,径直往卧房方向而去。
三名黑衣人紧跟着李安的步伐,并没有在李府之中东张西望,眼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坚定,所释放出来的寒意,如同一千年冰窖一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
只见四人越发的靠近卧房,而李府的大门口突然又出现了两名同样是黑衣装束打扮的人,不过这二人的行迹却显得十分的鬼祟,看上去,倒像是一般的小偷窃贼,在一番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一个翻滚,滚进了李府之中。
不想,这一时之间,李府之中突然就来了这么多的不速之客,只可惜正尧等人此刻已然全数昏迷,不省人事,否则……
李安带着三名黑衣人径直走到了李乘风的卧房门口,然后道:“三位大人,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不过现在我有一个要求,还请三位大人立即答应。”
“什么?你还敢跟我们讲条件?”
一旁一个个子相对最矮的黑衣人顿时粗声粗气的说道,显然对李安此举感到了不爽。
竟然敢跟他们讲条件,这李安当真不想活了是吗?
“嗯?不得造次!说,你说说什么条件!”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一把将之前讲话的个子相对较矮的黑衣人给拦住,然后两眼凶光毕露的看着李安说道。
“三位大人不必紧张,东西是在里面,但是如果没有我,你们也得不到它!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要知道我的儿子此刻到底在哪里,他现在是否安好,你们可否放了他?”
李安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他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好,那本使者便告诉你,你的儿子在青城山脚下的一个山洞之中,他很好,只要这次任务完成了,你的儿子一定会放出来的!现在总满意了,那带路吧!”
为首的黑衣人眼神坚定的说道,看来不会有假。
其实也用不着说谎,李安根本就是他们的一个棋子罢了,只要这件事情完了,那对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李安的儿子自然也没有什么用了,放不放也都是那回事儿!
“嗯,那好,跟我来!”
说完,李安便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推开李乘风的门,径直往屋内走去。
走进屋里,李安便走到书柜前,然后一把握住那放在书柜上面的笔筒,学着之前正尧的姿势,用力一扭,只见那书柜如同之前那般,顿时訇然中开,一分为二。同时,一面木墙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看见眼前这一幕,那三名黑衣人顿时不禁一怔,为首的人更是喃喃自语一番:“想不到,实在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暗格,难怪当rì无论我怎么去寻找,都找不到!哼,原来老家伙竟然还留了一手!”
他口中所说的老家伙,不用多想,说的一定是李乘风了。
不过从他的话语之中,已然不难听出,李府之所以会被翻的乱七八糟,定然与这三个黑衣人大有关联。说不定,李乘风的死,就是这三个黑衣人造成的!
只见显露出来的木墙上面,还有一个小洞,洞中放着一个小木匣子,黑黑的,应该就是之前李安也见过的那个小木匣子。
“你说的就是这个小木匣子?”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疑惑的看着李安说道,显然他对此有些不大相信一样。
李安点点头,道:“没错,这小木匣子里面所装的应该就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听少爷说,你们要找的玉笔就在里面!”
李安却是将之前正尧与袁海云等人讨论的话给听得清清楚楚,连玉笔他也知道,看来他也是早有预谋的。
“你说的是真的?这里面真的有玉笔?”
就连一旁之前态度不是怎么友好的那名矮个黑衣人也不禁发话了,眼中更是尽显贪婪之sè,振奋之sè,不言而喻。
“嗯。”
李安轻嗯了一声,然后立即伸手将小木匣子从洞中捧了出来,随即小心翼翼的转身往那三名黑衣人走去。
走到三名黑衣人面前之后,李安立即又道:“三位大人,给,玉笔就在里面!”
李安一脸兴奋的将小木匣子递给了为首的黑衣人,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笑容。仿佛这一刻他已然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放出来了,自己终于可以与儿子团聚了!
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虽然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是不得不说,他那一双贪婪的眼睛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足以见得此刻他也是多么的兴奋!
接过那小木匣子,为首的黑衣人便轻轻的收回了手,然后左手托着小木匣子,右手开始在小木匣子上面把玩起来。
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一副满意的眼神,李安也不禁感到满心欢喜,振奋不已。
“混账!你敢蒙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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