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一章 游说匈奴(二)
辅公衍笑道:“不知左谷蠡王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冒顿想了一想,才道:“所以我不打算回去匈奴部落,反正回去也是送死。”
辅公衍道:“如果不回去,那么左谷蠡王可有好的去处吗?”
冒顿摇了摇头,道:“我也沒有什么好的去处,只是想把自己的族人带出来,自已组成一个独立的部落。反正草原这么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地,而且这样也好,我们自巳独来独往,反到自在。”
辅公衍淡淡道:“如果左谷蠡王这样打算,那就大错特错了,匈奴部落乃是左谷蠡王的根基,一但离开了匈奴部落,左谷蠡王就如无水之源,无本之木,无枝可依,而且头曼单于正好可以以此为由,将左谷蠡王列为匈奴叛臣,出兵围剿左谷蠡王,何况现在草原上由匈奴部落一支独大,因此左谷蠡王一但离开,草原虽大,但恐怕真的没有左谷蠡王的容身之地。”
其实冒顿心里也淸楚,离开匈奴部落并不是上策,自己在匈奴只能统领万余军队,就算是加上他们的家属,也不过只有五六万人,而南下的惨败之后,己经阵亡了三千余人,这么一点力量根本不足以和整个匈奴部落相抗衡,而且这几年来,自己率领匈奴军队,在草原上南征北战,几乎草原其他各部落都被自己打过,因此自己脱离匈奴之后,他们不仅不会收留自己,相反很有可能还会落井下石,或者吞并自己,协助头曼单于一起来对附自己。只是回到匈奴部落,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两害相遇取其轻,与其回到匈奴部落去接受处罚,不如奋起一摶,把人马都拉走,远遁到草原的远处,重新组建一个新的部落,也许还是一条出路。
不过见辅公衍这样说,冒顿道:“那么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辅公衍道:“既然左谷蠡王己不容于头曼单于,因此单于早晚都会对左谷蠡王下手,就算这一次左谷蠡王能够侥幸的逃脱,但以后也终难以避免被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取而代之。”
冒顿的眼角猛然一跳,呼吸也不觉粗了许多,因为辅公衍的话己经很清楚了,就是冒顿杀了头曼单于,然后夺取单于之位。其实在冒顿的心里,未偿没有想过要杀了头曼单于,自立为匈奴的单于,草原游牧民族并没有那么多的礼法限制,完全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侧,只要是威胁到了自身,那怕就算没有威胁到自身,仅仅只是为了争夺权力,父子相争,兄弟相残的事情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几乎成了草原上的惯例。
而且头曼单于确实是早就看冒顿不顺眼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除掉他而己,这些冒顿也是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冒顿有杀了头曼单于的想法,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现在冒顿的势力还不大,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这种想法冒顿也只能埋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但今天辅公衍提起,顿时勾起了冒顿的心事,因此冒顿道:“你说得话,我也想过,不过我现在的实力不足,别说是和单于相比,就是比起左右贤王,还有右谷蠡王,也未必有胜的把握,因此万一杀不了单于,反而会被其所害,而且就算能杀了单于,我也未必能有绝对的把握,争夺到单于之位。”
辅公衍哈哈大笑,道:“左谷蠡王的担心到也不无道理,如果只是左谷蠡王一人来行事,成功的机会自然不大,但现在有我们帮助左谷蠡王,情况自然不同,只要左谷蠡王和我们合作,我可以担保左谷蠡王不仅能够杀了头曼单于,而且还能够稳坐上单于之位。”
冒顿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辅公衍和水心月,道:“我承认,两位的武功之高,是我平生所从未见过的,但两位的武功在强,恐怕也难以力敌千万匈奴士兵,单于身边的护卫众多,因此就算是两位出手,也很难一举击杀了单于。”
辅公衍淡淡一笑,道:“我们华夏民族有一句俗话,叫做‘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因此只要谋划得当,想杀死头曼单于并不难,当然,要说是有绝对的把握,到也不能,但现在左谷蠡王己经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是冒险一博,要么是忍辱偷生,因此到底怎样选择,就看左谷蠡王能不能立机立断了。”
听了辅公衍的话之后,冒顿的心里也涌起了巨大的惊涛骇浪,虽然冒顿知道头曼单于不容自己,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因此还可以暂时維持下去,而现在的情况不同,自己这次南下遭遇惨败,正好给头曼单于有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自己回到匈奴部中,肯定是凶多吉少,而远逃他乡,也不是良策,最多只能做为一个小部落在草原上苦苦救生,因此不如奋起一搏,如果能够侥幸成功,杀了头曼单于,夺取了匈奴的单于之位,自然是好;就算不能成功,但也可以落得一个痛快,总好过束手就擒,或是苟且偷生得好。毕竟冒顿是那种愿意将命运控制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交给别人的人。而且现在有辅公衍答应帮助自己,虽然不知道辅公衍有什么好的谋划,但毕竟有他帮忙,把握也更大一些。
不过让冒顿有些不明白的是,辅公衍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冒顿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相信他人的人,何况辅公衍如此神秘,而且来历不明,因此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冒顿也不能安心的和辅公衍合作,于是冒顿道:“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帮我,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辅公衍听了,不禁又大笑了起来,道:“问得好,我们愿意帮助左谷蠡王,自然也是有所图的,如果左谷蠡王未能登上单于之位,自然一切休提,如果这一次左谷蠡王能够顺利成为匈奴的新单于,只请左谷蠡王能够帮我们做一件事情?”
冒顿点了点头,道:“你们帮我夺取单于之位,我帮你们做事,理所当然,而且我们匈奴人一向都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不过我还是希望先问个明白,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情,万一是我力不能及的事,也好先说明清楚。”
辅公衍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左谷蠡王在草原上,是否听说过有一个奇怪的部落,这个部落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一头白发,而且喜着白衣的。”
冒顿点头道:“这个我到是听说过,据说这个部落定居在西北方向数万里以外的大山中,无论男女都是相貌俊美,而且还善能治伤医病,并精通兽语,我们都叫他们白头族或白发族,以前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也有匈奴人声称曾经到过这个部落,有的匈奴部落还抓过几个这样的人,但不知是真是假,但在一年以前,我们匈奴中有好几个小部落在草原都看见过大批这样的人经过。”
辅公衍呵呵一笑,道:“不错,我要找的就是这个部落。”
冒顿道:“不知你找白头族做什么?”
辅公衍淡淡道:“我想把这个部落彻底毁掉,因此如果左谷蠡王能够夺得单于之位,就请左谷蠡王出动大军,去征伐这个部落,把白头族部落彻底毁掉,把所有人都杀光,当然白头族部落的财富可以都归匈奴所有,如果左谷蠡王对这个部落的女人有兴趣,也可以留下几个,但所有小孩必须全部杀光,让他们彻底绝后。”
冒顿听了之后,也不禁沉默不语,因为有些话他刚才还没有说出来,白灵族的传说在草原上一直都有,不过在草原上关于白灵族传说都称白灵族是妖魔的化身,不祥的部族,无论那个部落,和白灵族接触,都会给自己带来重大的灾难。
原来白灵族远遁草原数百年,虽然一直都躲在大山里,并且只许族內通婚,但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偶尔也会和一些草原游牧民族有些来往,另外有时也会有人进山打猎,会误入白灵族的驻地,因此在草原上还是有人知道白灵族的存在。
在以前还有几个部落曾经想进攻白灵族。不过白灵族本身的战斗力并不差,再加上他们又有训兽的异能,因此当然可以轻松的击败这些进攻的部落。
被白灵族击败的这些部落,一来是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二来也是因为白灵族的驱兽作战能力确实过于奇异,因此就传出了白灵族是不祥的部族的说法。而白灵族也不想和草原部落有过多的接触,对这些传言不仅没有澄淸,而且还有意做了一些行动,来配合这些传言,于是白灵族是妖魔的化身,不祥的部族这样说法,也就从此在草原上流传开了,一直流传到现在。
虽然冒顿并不太相信这些传说,但他也并不愿意和白灵族有什么接触,毕竟在心理上多少有一些别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辅公衍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而见冒顿己经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了,辅公衍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冒顿在想什么,因此又道:“不知左谷蠡王认为怎么样?”
第六五二章 游说匈奴(三)
冒顿道:“你为什么要彻底毀灭白头族?”
辅公衍微一迟疑,但还是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这一次左谷蠡王在雁门关外大败,可知是败于何人之手吗?”
冒顿点了点头,道:“知道,我们是被代军击败的,听说代郡己不是赵国的领地,现在的君主叫做高原,听说他就是当年在雁门关外伏击匈奴的赵将李牧之子,用兵能力不在李牧之下,数年之前,曾经率军突袭阴山,斩杀了我匈奴的右贤王,掠走人口近十万,牛羊马匹数十万头.”
辅公衍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高原不是李牧之子,是李牧的女夫,但也没有澄清,道:“不错,但左谷蠡王可知,这一次击败匈奴的代军,就是由高原亲自指挥的。”
冒顿怔了一怔,苦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如此,怪不得我们会败得这样惨,看来这个高原果然是名不虚传。”
辅公衍道:“左谷蠡王应该注意到了,在代军当中有一支全披甲片,就连战马也用甲片覆盖的骑军,刀枪难入,但冲锋陷阵的威力极大。”
冒顿点了点头,也有些心有余悸,道:“当然注意到了,我还和这支骑军交过手,他们确实厉害,我带领的两千匈奴骑军,竟然还不敌他们五六百人。”
辅公衍道:“这支骑军就是高原亲自组建,人马都披上了双层厚甲,在青铜甲片的底下,还有一层双层的牛皮曱,因此才能防刀枪,这也是由高原想出来的。”
冒顿听了之后,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这样一骑所用的甲冑,足以给我们匈奴士兵制做十件甲冑了。”
辅公衍淡淡一笑,道:“这还不算什么,不知左谷蠡王有没有注意到,代军的骑军换上了一种全新的马俱,前后都有高翘,而且还配有专用的马蹬,可以帮助士兵上马,而且骑在马上,双脚也可以有着力点。而且现在不仅仅是代军,华夏各国的骑军都换上这种新式的马俱。”
在战场上的时候,冒顿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听辅公衍这样一说,冒顿认真的想了一想,这才有些想起来,代军的骑军确实是换上了这种新式的马俱。不过冒顿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新式马俱的重大意义,因此道:“这种新式马俱有什么作用吗?”
而在冒顿的心里却在想着,马蹬有什么用?我们匈奴上马跟本就用不着马蹬,其实在这个时代,己经有类似于马蹬的东西出现,只不过是用绳索或布匹做成,并非用金属制做,而且只有单边,并不是双边都有,主要是方便一些贵族子弟上马所用,但匈奴对这种似于马蹬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因为匈奴人上马都是直接一跃而上,如果有谁借助其他的东西上马,在匈奴部中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因此冒顿对马蹬显得十分不屑。
辅公衍看了他一眼,显然是对冒顿的反应如此迟顿十分不满,道:“经过了这一战,左谷蠡王不觉得代军骑军的战斗力比以前的华夏族军队完全不同吗?不仅仅是那一支全俱甲骑兵,就是普通的骑兵,战斗力也不在匈奴士兵之下了,左谷蠡王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冒顿当然承认辅公衍说的话,代军骑军的战斗力确实是大有增加,由其是骑术,甚致比匈奴军队更强,不过冒顿到并没有认真的想过是为什么,当然主要是还没容出功夫来,但现在听辅公衍这样一说,冒顿才有些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道:“就是因为代军使用了这些新式马俱吗?”
辅公衍这才点了点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道:“两头高翘,可以固定骑士的身体不会在马背上前后移动,而马蹬并非是帮助士兵上马所用,而是让士兵骑在马背上,双脚可以有着力点,这样一来,骑士可以在马背上坐得更稳,这就是代军骑兵的骑术大进的主要原因。”
冒顿虽然没有试骑过新式马俱,但他毕竞是久骑战马的人,当然知道骑马的特性,再加上在战场上也亲眼见到,因此听辅公衍连比划带解说,也明白了个七八分,知道这种新式马俱确实十分方便,可以使骑士的骑术大进。
但明白原因之后,冒顿的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了一股寒意来,匈奴和华夏民族相比,人口处于绝对的劣势,冶铁铸造等技术也都落后得多,除了匈奴人生性悍勇好战之外,最大的优势就是匈奴人的骑术要远强于华夏各国,因此匈奴骑兵的战斗力也大大强于华夏各国的骑军。这也是在与华夏各国的争斗中,匈奴一直都处于优势主动地位的主要原因。
但如果现在华夏各国都己经换上了这种新式马俱,也就意味着匈奴民族最大的优势已然不复存在了,而在人口和技术上的劣势,将使匈奴根本就无法与华夏各国相抗衡,因此这么看来,自己这次南下劫掠遭遇的败场并不是一个偶然,而且如果那一个华夏国家出动大军出塞进击,匈奴根本就无力抵抗,严重一点说,匈奴民族看似在草原上威风八面,但实际己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了。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这种新式马俱的出现。
因此冒顿立刻问道:“这种新式马俱是高原制做出来的吗?”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据我们掌握的消息,这种新式马俱确实是由高原设计制做出来的,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种新式马俱已经在代军中全面普及,用不了多久,华夏各国的军队都会换上这种马俱。”
冒顿苦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匈奴可就真的很危险了,就算自己夺到了单于之位,其意义也会大打拆扣。
这时辅公衍又道:“我要对左谷蠡王说这些事情,就是要告诉左谷蠡王,现在匈奴的最大敌人就是高原,如果此人不除,匈奴必将受其所害,就算是这一次左谷蠡王夺取了单于的位置,但恐怕就将会马上面对高原的大军。”
冒顿怔了一怔,道:“此话怎讲。”
辅公衍道:“高原的来历左谷蠡王已经清楚,他本来是赵国大臣,赵国被秦国所灭,高原带领赵国的余部退守代郡,一心想要击败秦军,恢复赵国,甚致是灭亡秦国。”
冒顿道:“这些事情,我到是也略知一二,不过如果高原的目标是恢复赵国,敌人自然是秦国,为什么要打击我们匈奴?”
辅公衍道:“就在前不久,中原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高原率领代军击败了秦国,并且夺取了大量赵国的土地,不过秦国毕竟实力雄厚,高原想要完全恢复赵国,还力有不逮,而经过了这一场大战之后,双方都有损耗,而秦代两国都已无力再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估计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的和缓期,但以前匈奴就是赵国北方的最大危助,现在草原各部族中,匈奴一支独大,对代郡造成的威胁也自然比以前的赵国更大,高原绝不会希望在自己的身后留下这样一个巨大的危胁,因此高原就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出动大军进攻草原,打击匈奴,至少要重创匈奴,好使自已以后能够与秦国全力作战,沒有后顾之忧。”
冒顿听了,也默然不语,因为他己经有几分相信辅公衍的话了。
辅公衍又道:“这几年来,高原一直都在雁门关外招募草原其他各部定居,就是在为进攻匈奴做准备,因为草原各部大多都与匈奴有仇,自然愿意帮助高原,而且他们对草原的地历、情况、习俗都了如指掌,可以成为高原的一大助力,如果重创了匈奴,还可以利用他们来管理草原,让高原可以全力投入与秦国的战斗,不用再担心北方,因此对左谷蠡王来说,高原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冒顿苦笑了一声,道:“别说我现在还不是匈奴的单于,就算我是匈奴的单于,我又能把高原怎么办?”
辅公衍呵呵一笑,道:“这正是我要求左谷蠡王夺取于了单于之后,出兵进攻白头族,把他们彻底灭亡,其实就是一个除去高原的大好机会。”
冒顿怔了一怔,这才意识到,本来两人是说的白灵族的事情,怎么却被辅公衍引到了高原身上,因此道:“白头族和高原有什么关系?”
辅公衍道:“我己经收到了确切的信息,高原不知从那里知道了白头族的存在,并且招募了几个白头族人帮他,这一次高原能够击败秦军,白头族人出了很大的力,因此高原这一次出关,就是要到白头族的驻地去,希望能够得到白头族的全力帮助,而我这次来到草原,就是打算寻找机会,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正好遇到了左谷蠡王与代军交战,于是才赶来和左谷蠡王相谈,我们可以帮助左谷蠡王夺取单于之位,而成为单于之后,左谷蠡王出动匈奴大军,进攻白头族,彻底摧毀白头族,并且杀死高原,其实这也不仅仅是帮助我们,杀死高原,对左谷蠡王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可以剪除匈奴的心腹大患。”
冒顿听完之后,这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而现在也就轮到自己做出决定了,到底是选择和辅公衍合做,夺取单于之位,还是另做其他的打算。
第六五三章 游说匈奴(四)
过了好一会儿,冒顿才道:“此事关系重大,能不能够让我考虑几天?”
辅公衍淡淡道:“正是因为关系重大,因此左谷蠡王必须当机立断,如果这个时候仍然还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恐怕终将自受其害,这一次我来草原,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对付高原,不可能等左谷蠡王慢慢考虑,现在左谷蠡王就必须马上答复我,如果左谷蠡王答复不了,那么我们马上就向左谷蠡王告辞,对付高原我会另想其他办法,而左谷蠡王也自己想办法对付头曼单于吧。”
说完之后,辅公衍凝视着冒顿,一付决然的神情。
在短短一瞬间,冒顿的脸色连变了几变,而心里也一连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终于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了。”
辅公衍微微一笑,老实说刚才那一会儿,他心里也颇有些紧张,万一冒顿仍然下不定决心,自己也不好办,毕竞如果没有匈奴的帮助,是对付不了高原的。
本来这一次辅公衍带着水心月等一批人来到草原,就是打算利用匈奴的力量来对附高原,将高原诛杀在草原上。正好一出雁门关,就遇到了代军和匈奴的交战,匈奴军队被代军打得大败。辅公衍等人找到了几个散逃的匈奴士兵一问,知道这支匈奴军队的主将是左谷蠡王冒顿。
水心月的人一直和匈奴有交易来往关系,当然同时也收集了不少匈奴的情报,因为在韩腾的计划中,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匈奴也是将来可以利用的力量,因此提前布置,收集匈奴內部的情报,这几年的工作还是颇有成效的,对匈奴內部的矛盾争斗,水心月的情报人员到是了解了六七分,而且头曼单于和冒顿之间的矛盾,在匈奴部落中也并不算什么秘密。
而现在正好遇上了冒顿,于是辅公衍的心里立刻生出了这样一个计划。就是帮助冒顿杀死头曼单于,夺取单于之位,然后让冒顿出动匈奴大军,不仅仅要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而且连白灵族也要一起消灭干净,另外还能收伏匈奴,以后可以成为九黎族的一支重要力量,可谓是一举三得,这样一来,自己立下的功劳可不小,完全可以压倒韩腾了。
于是辅公衍立刻带着水心月和几名得力人员,连夜来找冒顿。而经过连骗带哄,连蒙带吓加忽悠,终于让冒顿下定了决定,先夺取单于之位,然后以匈奴的力量,全力帮助辅公衍来对付高原。
见冒顿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辅公衍也总算放下心来,呵呵笑道:“我敢保证,你决对不会后悔的,冒顿单于。”
虽然被辅公衍尊称为单于,但冒顿并沒有什么兴奋之色,毕竟现在自己的处境还十分艰难,对于夺取单于之位,他可没有辅公衍那么足的信心。因此只是笑了一笑,然后道:“那么依先生之见,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辅公衍淡淡一笑,道:“请左谷蠡王立刻派遣自己的亲信人员,转回匈奴部中,告诉头曼单于,现在雁门关的守备空虚,大为有利所图,左谷蠡王己经在雁门关外大有斩获,现在代军己经全面退守雁门关,只是左谷蠡王所带的人马太少,而且又缺乏攻城的器俱,因此难以攻入雁门关,如果这个时候匈奴能够出动大军,大有可能破关而入,攻入雁门关內去大肆劫掠,将可以大获收利,因此请头曼单于速发大军南下,如果来得晚了,恐怕代军的援军赶到,就难以攻破雁门关了。”
冒顿怔了一怔,道:“这是为何?”
辅公衍笑道:“如果头曼单于依然留在匈奴部落中,那里仍是头曼单于的王庭所在,根深蒂固,心腹亲信众多,我们当然难有下手的机会,只有将头曼单于引出匈奴部落,我们才有动手的机会啊。而只有如此言辞,头曼单于才会立刻动身南下,而他走得越是勿忙,就越是难免有所疏乎,我们的机会也就越大。”
冒顿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
如果头曼单于一直留在匈奴部落中,也就是在重重的亲信保护之中,自已确实几乎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就算是能够侥幸得手,自已恐怕也很难逃脫,因为还有大阏氏和她的儿子还在。
在匈奴部落中,大阏氏也是有相当权力的人,她不仅仅是单于的王后,同时也能够胁助单于处理匈奴部落中的事务,参于部落中的重大决策事务,从某种意义上说,和李瑛鸿在代郡的地位十分相似。
而头曼单于对他现在的大阏氏十分宠爱,不然也不会想立她的儿孑为单于的继承人,因此大阏氏在匈奴部中的权势也很大,就算冒顿能够成功的杀了头曼单于,但只要大阏氏振臂一呼,绝大多数的匈奴权贵就会立刻倒向大阏氏的一方,并且拥立大阏氏之孑为新的单于,结果自己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只有把头曼单于引出匈奴部落,自己才有机会。
而且冒顿是头曼单于的长子,对头曼单于的性格自然十分清楚,头曼单于在位己有近四十年,在他的在位期间,匈奴从草原上一个普通部落一跃而成草原的霸主,自然也和头曼单于这段时期的英明领导分不开的。因此说头曼单于是一位雄材大略的部落首领,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冒顿也知道,头曼单于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胸狭窄,贪心过重,而且他一直向住着掠夺华夏各国的人口财富,因此一但知道雁门关的守备空虚,有利可图,他一定会立刻出兵南下的,而出了匈奴部落之后,头曼单于身边的守卫也就要松懈得多,无论是当面刺杀,或是在半路上找一个地方,打一个伏击,成功的握把还是很大的。也可以说,辅公衍的这一个建议十分中肯,于是冒顿对辅公衍的信心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或许他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
于是冒顿立刻道:“好,我马上就派人回去通报。”顿了一顿,又道:“我在匈奴部中还有五千人马,正好可以把这五千人马暗中调来,这样我们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强,成功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辅公衍想了一想,道:“现在左谷蠡王身边可有绝对相信的人,就是可以参与我们商议大事的人?”
冒顿道:“有,卡鲁古、扶护罗两人本来都是其他部落的俘虏,在匈奴中沦为奴隶,是我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勇武,因此才将他们两人从奴隶中提拔起来,现在己是匈奴的左右大将,因此他们两人对我忠心耿耿,就算是我要他们两人去死,他们两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左谷蠡王可以将这两个人都派回去,不过要先将底全都交给他们,这样他们回去之后,才好行事。”
冒顿道:“好,这事好办,我马上就叫他们来,把我们全部的计划都告诉他们。”
辅公衍笑了一笑,道:“此事稍后再说,不过你派出的两个人回到匈奴部落之后,可以把留在部落里的人马带出来,不过要明目张胆,不要偷偷摸摸,也不要让他们率先赶来和这里的人马汇合,而是让他们率领人马,随头曼单于一起前来。”
冒顿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其实冒顿的头脑并不笨,相反还十分聪明,现在己经下定了决心,要杀死头曼单于,夺取单于之位,因此一切也都围绕着这个主题展开思考,自已在部落里还有五千军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而且他们的家人都在部落里,想要偷偷把这五千人全都带出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相反,如果让头曼单于知道,还会引起头曼单于的疑心。
相反,如果大大方方的把这五千人马拉出来,随头曼单于一起赶来,就不会让头曼单于怀疑了,因为想把自己的人马拉出来,在攻入雁门关之后,多抢一些人口财富,这也十分合理。卡鲁古、扶护罗都是自己的心腹,因此由他们两人回去通报,调兵,头曼单于绝对不会怀疑,还会对攻入雁门关深信不疑。而且这五千人马跟着头曼单于一起,在自己动手的时候,他们在头曼单于的队伍里发难,还可以打头曼单于一个措手不尺,只要先向卡鲁古、扶护罗两人把底交待清楚就行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冒顿立刻道:“我明白了,先生果然是好计划,看来有先生相助,我的大事可成。”
辅公衍笑了一笑,道:“而且我这里还有几个人,可以帮助左谷蠡王,让他们随行回到匈奴部落中,足可以骗过头曼单于,让头曼单于迫不急待的赶来这里。”
冒顿怔了一怔,道:“是什么人?”
辅公衍呵呵一笑,道:“现在天色己晚,我们的营地还在二十里之外,还有其他随行人页,左谷蠡王就好好休息一夜,同时和心腹人员多多商议,等明天一早,我们会再来面见左谷蠡王,我自然会将他们带来,左谷蠡王一见就明白了。”
说完之后,辅公衍这才起身,向冒顿告辞。
等他们一行人消失在黑夜之中,卡鲁古、扶护罗才带领着其他的匈奴士兵围陇了过来,卡鲁古道:“左谷蠡王,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
冒顿的脸色一正,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你们商议。”说着,他点了卡鲁古、扶护罗还有其他二三名心腹留下来密议,命令其他的匈奴士兵在百步以外警戒,不行让其他人靠近过来。
第六五四章 游说匈奴(五)
“水大人,我们这一次真的要帮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吗?”庞卷向帐外看了一眼,见匈奴士兵虽然在外面跑马射箭,十分热闹,由其是冒顿射出的鸣镝,会带出一声十分刺耳的尖锐呼啸,这几天以来,他们可没有少听过,不过在自己的帐前并没有人来往.
水心月淡淡道:“那又怎么样?现在的情况,辅公衍要扶冒顿上位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庞卷又向外面看了一眼,确定在自已的帐蓬附近确实没有人偷听,这才凑近水心月,道:“水大人,现在头曼单于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到来,我们还有机会,如果我们派人去给头曼单于送信,提醒他留神注意,也就可以破坏辅公衍的计划了。”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也想过,但并不妥当,无论是头曼单于也好,冒顿也好,他们都是匈奴人,并不值得信任,别看这里只有辅公衍一人,但他绝不好糊弄,只看他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将赵新、马宇两人拉倒了过去,就可见他的手段不简单,而现有赵新、马宇两人在头曼单于身边,我们真要再向头曼单送信,很难保密得住。如果走漏了消息,让辅公衍知道,那可就糟了,而且他在族里位高权重,一但真的让他抓住了把柄,连主公都护不了我们;因此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庞卷恨恨道:“这两个小子,竟敢吃里扒外,等这一次事情完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两个。”
水心月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两个终究不是我们的人,因此见到辅公衍的权势更大,倒向辅公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这也说明辅公衍的手段高明,主公和我都有些小看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了。”
赵新和马宇本来都是代郡的地方豪强,在高原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狠狠的打压了代郡的豪强势力,赵新和马宇的家族因为和高原强硬对抗,结果遭到了灭顶之灾,只有他们两人逃脱了出来。两人一心想要推翻高原在代郡的统治,为家族报仇,也只几经反复,一度曾经还沦为马贼,但随着高原在代郡的统治地位日渐稳定,两人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了。
后来水心月到代郡建立情报系统,偶然之间遇到两人,立刻将两人吸纳进来。并且充份利用两人是地头蛇,熟悉代郡环境的优势,可以说水心月能够在代郡建立这一片基础,他们两人确实是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
而且以前两人的家族和草原部族还有一些商业来往,两人在当马贼的期间,也将抢劫来的财物和草原部族进行贸易,交换马匹兵器人口,并且还和匈奴搭上了线,而水心月在代郡潜伏,也想和匈奴建立关糸,于是在代郡站稳脚跟之后,就让他们两人付责和匈奴进行贸易来往。
因为有了水心月的产业依靠,再加上这几年来匈奴人忙着争霸草原,也无睱南下刧掠,要想获得华夏各国的物品,只能依靠贸易来往取得,因此两人也干得有声有色,几年时间里,不仅开拓了和匈奴固定的贸易线路,而且在贸易的过程中,结识了相当一批匈奴的大小权贵,在匈奴部落中颇有一些名气,就连头曼单于和冒顿都知道有这两个是来自华夏的商人。
辅公衍向冒顿所说,会派人随卡鲁古、扶护罗一起回到匈奴部落中去游说头曼单于,就是说的赵新、马宇。
其实赵新、马宇到并不是真的因为看到辅公衍的权势大于水心月,而投靠了辅公衍,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讲信义,由其信奉顿饭之恩必偿,眦睚之仇必报,当初在两人几乎走投无路的时期,是水心月拉了他们两人一把,说是救命之恩,一点也不为过,因此两人也确实对水心月感恩戴德,这几年来两人为水心月做事十分卖力,也有一部份是出于这种报恩的心理。
但两人的最终目地并不是只做一个商人,而是要推翻高原在代郡的统治,为家族报仇。尽管水心月也告诉过两人,她来代郡的目地就是为了收集情报,推翻高原,但这几年来,水心月的兴趣似乎都在做生意上,规模到是越来越大,赚的钱也是越来越多,而对收集情报,推翻高原在代郡的统治好像并没有多少兴趣。
这次秦代大战,两人就向水心月建议,应该马上组织人手,在代郡发动**,配合正面战场,一举击败高原。但却遭到了水心月的严辞拒绝,同时水心月还十分严厉的警告两人,不得轻举妄动,否则必将受到严惩。两人也只好悻悻而退。两人当然不知道水心月的长远打算,因此对水心月想要推翻高原的决心也产生了怀疑,心里也觉得要为家族报仇,并不能指望水心月。
当然,这时两人也并没有背叛水心月的想法,毕竟一来两人仍然记着水心月的恩情,二来离开了水心月,两人就一无是处了。想要为家族报仇,首先还要保证自己的生存。
就在这时,辅公衍来到代郡,经过了一番考察之后,辅公衍认为赵新和马宇两人是可以拉陇的对像,而且他们两人对匈奴的事务熟悉,在匈奴部落有一些人脉关系,因此也极力的拉陇他们。而赵新和马宇也看到了辅公衍的强势,就连水心月都要对他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违抗,在两人心里,自然也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次辅公衍是要利用匈奴的力量来对付高原,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这是正是两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再加上辅公衍许以厚利,保证事情成功之后,就带两人离开代郡,给他们寻找发展之路,重新恢复家族,也让两人动心不己,因此两人最终还是倒向辅公衍,全力的帮助辅公衍联络匈奴。
本来水心月打算在暗中破坏辅公衍拉陇匈奴来对付高原的计划,毕竟辅公衍在匈奴部中毫无关系,如果没有自已全力帮助,辅公衍根本就玩不转匈奴。但由于这两人的倒戈,让水心月十分被动,再也无法以合适的手段阻止辅公衍的计划。
不过这也让水心月再次领教了辅公衍的手段,只看辅公衍只身一人来到代郡,却可以用种种手段就韩腾花费数年的时间,在代郡建立情报系统为自己所用,虽然辅公衍位高权重,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但也不能否认,辅公衍的手法十分高明,首先以强势手段压制住水心月,然后在组织中寻找可以拉陇的人选,而且看人很准,这样的人绝不好对付。而辅公衍是如此,那么族中其他几个被重点培养的人恐怕也都不能轻视。
当然这些还是其次,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样阻止辅公衍,虽然水心月还没有和韩腾联络上,但也十分清楚,绝不能让辅公衍成功的在草原上杀了高原。
这不仅仅是因为在九黎族中争功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局面己经很清楚了,只有高原才是九黎族最强大的对手,一但高原死了,那么韩腾的作用也就大大的降低,虽然九黎族人或许不敢伤害韩腾,毕竟他是蚩尤之力的继承者,但把韩腾架空起来,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向自己这样的韩腾部下,也就成为族里重点打压的对像,因此无论是为韩腾还是为自已,都绝不能让辅公衍成功。
这时庞卷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到就看着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吗?”
水心月淡淡一笑,道:“谁当单于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而且就算是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也并不等于他就能够成功的在草原上杀死高原啊。”
庞卷怔了一怔,道:“水大人,你的意思是……”
水心月道:“不要以为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就可以得到匈奴的全力帮助,冒顿在匈奴部中的势力并不算深,而且又是杀死前任单于自立,在匈奴部落中难免会让其他的权贵族长心服,如果人心不服,自然也就难以全力以赴,这是兵家大忌;而且这样一来耗时长久,等到冒顿真的坐上了单于之位,高原恐怕己经找到了白灵族,以高原的身份,想要取得白灵族的支持并不难。要知道白灵族当年可是黄帝部下的一支重要力量,只以他们的训兽能力,就绝不能小视,再加上又有高原这样的不世将材指挥,一群人心不齐的狐疑之众,想要战胜由高原指挥的白灵族大军,你认为他有多大的胜算。”
庞卷想了一想,道:“大人所说的,到也不无道理,但白灵族毕竟数百年不出世,现在还有多少族人,还有多大力量,尚未可知,而匈奴人毕竟人多势众,出动二三十万大军不难,如果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高原和白灵族能有多少胜算,也不好说,万一白灵族的实力不强,我们又该怎么办?”
水心月淡淡一笑,道:“不是还有我们在吗?只要是有我们,就绝不会让辅公衍成功,而且现在都是我们自己人,没有赵新、马宇这样的外人,行事反到是容易多了,你说是不是。”
第六五五章 伏击单于
天高云淡,但尘土飞扬却遮天蔽日,马蹄声声,犹如夏天的闷雷一般,滚滚而来。在广阔平坦的草原上,一队长长一眼看不到头尾的骑军队伍,犹如一条长河一样,滔滔不绝的向南方急涌而去。
在队伍的最前端,有一面旗帜十分显眼,不过虽然说是旗帜,其实也不过是将九根白牛尾系在一根很长的木杆上,随着战马的奔驰,到也能够飘得很高。因为草原游牧民族不产绢布,因此旗帜一类的东西一般都是用动物的尾部制做而成,做为全军的标识。
不过草原上生活的人都知道,这面大旗虽然简陋,但却绝不一般,是匈奴的王旗。而这时手执这面九尾白旌大旗的人,一名头戴黄金王冠的老者,虽然王冠是套在匈奴人常戴的毡帽上,但他俪身上却装着草原游牧民族极少见的丝绸衣服,而且还套着一套青铜甲冑,只是在肩上披看一张用羊皮拼成的毛毡大氅,跨乘着一匹白马,虽然是年近花甲之龄,但纵马奔驰,却丝毫不输于年轻人,而且须发都有些花白,但仍然精神烁烁,由其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颇有威摄之气。
就在这时,只见在前方有数骑快马,迎着这支军队的方向飞奔而来,那老者见了,立刻停住了座马,带领着数百人离开了大队人马,在一边停下来。因为军队的人数众多,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够全部停下来,因此只能让过大队人马,在大队的边上停下。
那几骑快马来到了老者近前,为首的一名骑士道:“单于,我们己经得到消息,代军的大军正在急速赶来,增援雁门关,因此左谷蠡王请单于加快行军,一定要赶在援军之前赶到,否则等代军赶到雁门关,就不好办了。”
这老者就是匈奴的现任単于头曼单于,他接到了冒顿派来的卡鲁古、扶护罗两人,连同赵新、马宇,得知现在雁门关的守卫空虚,代军的兵力不足,由其是赵新、马宇两人,因为和匈奴通商多年,在匈奴的权贵之中,有不少人都认识他们,而且有的权贵还和他们建立了不错的交情,因此他们两人显身说法,证明雁门关确实守备空虚,同时两人还编造了一丝慌言,如代军在与秦国的交战中损失惨重,元气大伤,而高原在代郡打压豪强,不得人心,现在雁门关的守备空虛,而且两人也可以为匈奴做内应等等。
因为有不少事情,匈奴部落也都有所耳闻,因此听了他们两人的讲说之后,头曼单于和匈奴的权贵也都完全相信,同时大喜过望。华夏各国的东西在匈奴部落中都十分受欢迎,像民用的布匹、盐、粮食、甚致是瓶瓶罐罐,而匈奴贵族们则喜欢丝绸、玉器、青铜器皿、酒等物。
但这几年来,因为阴山之败,而匈奴的主要精力也都放在草原争雄上,南下劫掠的次数和规模都不大,收获有限,因此匈奴人获得华夏物品的主要途径还是靠贸易取得。
不过能够到草原上来进行贸易活动的商队数量有限,秦国、燕国干脆就完全断绝了和匈奴的正常贸易来往,只有代郡保持和匈奴通商,不过规模当然远远不能满足匈奴的需要。而且贸易是双方对等的,匈奴还需要用自己的马匹、牲口、皮毛等物和商人进行交换才行,当然没有硬抢来得容易。何况现在草原上基本大局己定,匈奴一支独大,己经俱备了大规模南下劫掠的能力,而且雁门关空虚,又有內应,确实是一个大好机会。
于是匈奴贵族也都纷纷向头曼单于进言,要求头曼单于立刻发动大军南下,攻破雁门关,大肆劫掠一番。
头曼单于同样也动了心,虽然说这几年来匈奴基本己经控制了草原,但连年的征战,也让匈奴部落的损失不少,由其是虽然兼并了许多草原部落,但时日尚浅,人心不定,老新匈奴之间的矛盾也犹然产生,因此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南下劫掠一番,不仅可以让老新匈奴的矛盾转移,而且抢到了财富之后,老匈奴自然是可以大发一笔,新匈奴也能分到几口汤喝,这样也能缓和一下匈奴內部的对立情绪。
但赵新和马宇也说得很清楚,高原己经向雁门关派出了援军,如果让援军赶到雁门关之后,要想攻破雁门关就很难了,毕竟攻城能力是匈奴人最弱的一环。因此必须尽快出兵,不过要想马上出动大军,也十分困难,因为匈奴是游牧民族,虽然这时己进入了十月,游牧基本结束,牧民们开始寻找驻地过冬,但匈奴的驻地也是星落旗布,没有一个固定地点,由其是匈奴权贵的部落,大多都不在匈奴部落里,因此要找匈奴军队全部集结起来,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现在匈奴显然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于是头曼单于立刻下令,命卡鲁古带领一千人马,马上连夜先赶回到雁门关外,通知冒顿,自己会带领匈奴大军,尽快赶到雁门关外,并让冒顿在雁门关外严密关注代军的动向,然后命令匈奴权贵各自赶回自己的部落去聚集人马,然后各自赶奔雁门关,到关前集结;而在匈奴总部,大约可以立刻集结两万军队,其中就包括冒顿留在部落里的剩余人马,头曼单于决定自己亲自带领这一部份人马赶奔雁门关去。而让大阏氏留下来继续征集军队,然后赶到雁门关来汇合。
如果这一部份人马赶到雁门关,加上冒顿的人马,总计可达到两万五千余人,兵力将大大加强,只要是高原的援军还沒有赶来,那么攻破一个守备空虚的雁门关是绰绰有余了。等攻破雁门关之后,在伺机而动,说不定还可以就势杀到代郡去劫掠一番。
商议决定之后,匈奴权贵们立刻纷纷动身,赶回到各自的部落中去征集军队。而头曼单于也立刻在匈奴部落中集结军队。并且咛嘱大阏氏,让她在部落里尽快的招集军队,赶到雁门关去。
虽然大阏氏也劝告头曼单于,让他稍等一些时日,等多聚集一些军队之后再动身也不迟,这样就保险一些。但头曼单于并不以为意,因为现在他想着的是尽快赶到雁门关,多抢掠一些财富,人口。按照草原的传统,抢掠到的财物、人口由各部落自己私有,也就是谁抢到的归谁,就算是单于,也不能将其他小部落抢到的财物、人口居为自己所有,最多就是抢完之后,各部落都会给单于进献一份,但那仅仅只是极小的一部份而己,因此谁抢先一步赶到,抢先动手劫掠,谁的收获自然也就大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头曼单于自然要尽快赶到雁门关去。
而且头曼单于也没有想其他的事情,因为就算是自己带着这一部份人马赶到雁门关,冒顿手下也只有一万人,而自己的军队有一万五千人,根本就不用怕冒顿会对自已不利。另外也不排除会有一些部落的人马会先赶到雁门关,这样一来,自己的军力就更强了。
其实大阏氏也没有真的认为这一次冒顿会对头曼单于不利,毕竟冒顿现在的实力还远不足以夺取单于之位,劝告头曼单于只不过是基于一种习惯的心态,见头曼单于并没有当一回事,也就没有深劝。
于是头曼单于集合了军队之后,马上就带领着人马出发。
匈奴的单于部落的驻地没有狼居胥山西侧,也就后世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一带地区,到雁门关直线距离大约有一千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如果拆算成这个时代的数字,约为二千余里,不过匈奴人都是骑军,而且所乘骑的战马都是蒙古马糸,虽然体形不大,奔跑的速度也不快,但却负重力强,而且耐力很足,因此经过了七天的赶路,走完了一千五百余里的路程,进入到阴山山系地区。
越过了阴山山脉,也就基本进入到草原和华夏各国的交集地区,因为这里是草原上少有的山区,到草原上进行贸易来往的代郡商人一般都不会穿越过阴山山脉,深入草原。不过匈奴人知道在阴山山脉中有许多峡谷可以通行,并不用翻山跃岭。
来向头曼单于报信的这几个人都是冒顿的手下,听了他们的汇报之后,头曼单于想了一想,道:“从这里穿过阴山,走那一条路最近?”
有一个人道:“走夹山峡最近,我们就是穿越夹山峡赶过来向单于送信的。”
头曼单于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就走夹山峡,今天就穿过夹山峡再扎营休息,明天再赶一天的路,就差不多可以赶到雁门关外了,应该是来得及的,你们就辛苦一点,马上赶回去告诉冒顿。”
那人道:“是,我们马上就回去,让左谷蠡王准备迎接单于。”说完之后,几个人立刻拔转战马,然后打马飞奔,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远方。
头曼单于看了看天色,现在离天黒还有一段时间,因此头曼单于道:“大家再加一把劲,赶一段路,今天穿过夹山峡之后再扎营休息。”
第六五六章 伏击单于(二)
夹山峡是阴山山脉的一条谷道,全长大约有四十余里,两侧有悬崖峭壁,也有比较平缓的小山,也是从阴山山脉的东端穿过的一条常走通道。
不过谷道虽然不算狭窄,但也宽不到那里去,最窄的地方并排只够四五骑同行,而一般的道路,可以供十余骑并行,因此这两万匈奴军队,在山谷中被拉成一条长达十几里的队伍。
因为头曼单于己经下令,通过了峡谷之后再扎营休息,因此匈奴士兵们也不顾己是人困马乏,依然催马前行,进入山谷中。
日头渐渐的西沉,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不止,犹如滚滚的闷雷一般。虽然人马己十分疲备,但战马行进的速度到底要比人快得多,因此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赶路,在队伍前端的头曼单于己经可以遥遥的看到峡谷的出口。
夹山峡的通道,头曼单于也来往行走了十余次,他知道离峡谷的出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湖泊,一般的行人部落都欢喜在湖边扎营,这也是头曼单于决定穿过夹山峡再驻营休息的原因。
而这时的道路比较宽阔,两侧也没有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而是一些较为平缓的山头,因此头曼单于也出了一口气,纵马转回头来,大声道:“就要出谷了,大家再加一把力,出谷之后就可以扎营休息……”
话声未落,只听“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只见从两侧的山头上,滚落下来。
虽然这时峡谷两侧的山头并不高,而且坡度也不堵峭,马匹想登上来也许有些困难,但步行却不难爬上,而且在山岥上没有多少树木,只被茅草覆盖,但石头从山岥上翻滚着沖下来,威势还是十分惊人的。由其是滚落下山岥之后,根本不是人马的血肉之躯所能够抵抗得了的。
结果在山谷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惨叫哀号之声,被石块砸中的战马顿时筋断骨拆,悲鸣着倒地,把马背上的骑士摔落下来,而还有一些骑士为了躲避石块,纷纷拔转马头,左右躲闪,但尽管这一段路程的峡谷并不算狭窄,但也宽不到那里去,人马保持秩序还好一些,但来回的乱跑,就肯定是不肯的,结果人马来回拥挤,冲撞,再加上还不断的有石块从山岥上滚砸了下来,因此又有不少战马倒地,战士落马,而落马的战士有的被石块砸中,有的还在混当中被战马践踏,伤死无数,哀鸿遍野,场面十分混乱。
石块足足落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才停了下来,被砸死砸伤的匈奴士兵多达数百人,而且出谷的道路被石块堵住,难以再通行,匈奴军队尽管能够看得到谷口,但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在刚才的石块滚落的过程中,头曼单于策马在乱军当中左躲右闪,转闪滕挪,他的年龄虽老,但身手敏捷,并不输于年轻人,而且骑术精湛,经验丰富,因此连续躲过了几块大石,到是平安无事,就连手里拿着的九尾白旌大旗都没有倒下。
等到落石停止了之后,头曼单于才定了定神,向左右两侧的山头上看了看,这时他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但要找一找敌人在那里?才能够设法反击或者是撤退逃走。
而就在这时,只见在左侧山头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出现了一匹青鬃马,马背上稳坐着一人,顶盔贯甲,右手拿着弯弓,左手从箭壶中抽出了一枝羽箭。
虽然离得较远,但头曼单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冒顿,而且在这一瞬间,头曼单于的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现在可以肯定,什么雁门关空虚,什么可以南下劫掠,全都是假的,只是冒顿设下的圈套,目地自然就是要杀了自己。
原来下定了杀死头曼单于,夺取单于之位的决心之后,冒顿也开始极积的策划、协商杀死头曼单于的计划,他本来就是一个有决断力的人,这时也就索性断绝了妥协的想,只能坚持到底。
不过现在加上还留在部落中的五千人马,冒顿的军队不足七千人,这样一点兵力,当然是不足以和头曼单于对抗,因此想要杀死头曼单于,只能智取,不能力敌。辅公衍则给冒顿出了二条计划,一是在迎接头曼单于,趁着两人相见的时候,伺机击杀头曼单于,辅公衍甚致还表示,自己和水心月都出手刺杀头曼单于;二是在半路上找一个地方设置伏军,袭击头曼单于的军队,并且杀死头曼单于。
经过了冒顿的认真的考虑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计策,就是在半路设伏,击杀头曼单于。
其实冒顿的心里十分清楚,第一条计策成功的把握机率更大一些,因为头曼单于来到雁门关外,自已去迎接他,是理所自然的事情,而两人相见之后,当然也免不了要近距离交谈,就算头曼单于有护卫保卫,也要薄弱一些,但辅公衍和水心月的身手他都见过,几十名护卫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刺杀头曼单于成功的机率至少有八成以上甚致是九成。
而在半路设伏就存在着不少的变数,一是要确定头曼单于的行军线路和时间,只有正确的掌握了头曼单于的行军线路和时间,才能够选择伏击的地点,否则就算埋伏好了人马,但头曼単于却不走这一条线路,那么所有的功夫就全白废了;二是就箅伏击成功,但能不能顺利的杀死头曼单于,还不好说,毕竟头曼单于身边的护卫众多,在混战当中,逃脫的可能性也不小,而一但让头曼单于逃脱了,那么自己也就彻底失败了。
但冒顿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计策,沒有选择第一条计策,原因就在于第一计太过依赖辅公衍和水心月的能力了,这一次冒顿的目地不仅仅是要杀了头曼单于,而且还要夺于单于之位。
这种部落中的权位争夺,在草原上到是正常的事情,但匈奴是祟拜狼的民族,在狼群当中,就有一个规据,狼群中的任何一只狼都有向狼王挑战的资格,而只有打败老狼王的狼才能够成为新狼王。虽然夺取単于之位,不是像狼群一样,由新老单于用决斗的方式来确定,如果比单挑的话,冒顿肯定可以击败头曼单于。但想要夺取单于的位置,就必须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杀死头曼单于。
如果过多的依赖辅公衍和水心月的能力,冒顿就难以在匈奴部中服众,就算夺到了单于之位,也不能长久,毕竟辅公衍和水心月不可能长期留在匈奴部落中,等他们一离开,难免匈奴部中的其他权贵会联合起来反抗自己。另外以冒顿的性格,也不愿做一个依仗别人的力量才能上位的单于,因此冒顿明知第二条计策的变数大,成功的机率小,但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计策,在半路伏击头曼单于的军队。只有这样,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辅公衍对冒顿的选择到也并沒有异议,毕竟如果伏击不成,还是可以回头再用第一计,不过辅公衍对草原上的地理不熟,因此让冒顿确定,在什么地方设伏。
而冒顿经过认真的考虑之后,决定将伏击的地点选在夹山峡的南出口处。于是冒顿立刻带领军队,连同辅公衍、水心月等人一起来到了夹山峡的南出口。
辅公衍查看了地形之后,认为这里确实是一个伏击的好地点,如果头曼单于真的走这一条路,哪么伏击成功的机率还是不小,于是辅公衍开始和冒顿一起布置计划怎样埋伏人马。
就在这时,卡鲁古带领着一千军队,先行起来。冒顿也十分高兴,因为得到了这一千人马之后,可以加强自己的兵力,那么成功的把握也就更大一些。
而在设伏之前,辅公衍提醒冒顿,首先要告诉士兵们将来要做的事情,因为头曼单于在位三十余年,在匈奴部落中还是有相当的威势,如果士兵们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真的到了发动攻击的时候,很有可能犹豫不决,那可就误了大事。因此在事先让士兵们心里有底,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听了辅公衍的提醒之后,冒顿才恍然大悟,也佩服辅公衍想得周道,不过动员士兵并不是困难事情,一来是这些士兵对冒顿的命令基本是绝对服从,不敢有任何违抗;二来也免不了编一些慌言来哄骗士兵,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干,而这点小聪明冒顿还是有的。
于是冒顿立刻招集所有的士兵,告诉他们,这一次头曼单于是以出兵南下为名,实际是要来杀自己,好将单于之位传给大阏氏之子,而且不仅仅是要杀了自己,就连自己手下的部众、士兵也要全部斩尽杀绝,永除后患。
这一下士兵们也紧张了起来,因为头曼单于不容冒顿,想将单于之位传给大阏氏之子,在匈奴部落里并不是秘密,许多士兵都知道,而他们都是冒顿的部属,头曼单于要除掉冒顿,连同部属一起诛尽,也是十分合情合理,因此冒顿所说的虽然突然,但可信度还是很高,于是士兵们都十分惊惶起来。
第六五七章 伏击单于(三)
见时机成熟,冒顿立刻煽动士兵们,事到如今,己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家只能豁出性命,和头曼单于的军队拼死一战,如果能够击败头曼单于的大军,并且杀了头曼单于,大家也就能够拼出一条生路来.
匈奴民族本来就是悍武好战的民族,通常都喜欢用武力来决解遇到的事情,而很少考虑其他的办法,再加上一些冒顿的亲信夹杂在士兵中鼓动响应,为冒顿造势,因此听了冒顿的煽动之言以后,絶大部份匈奴士兵都被鼓动起来,纷纷都表示,愿意听从冒顿的命令,和头曼单于的大军决战,就算是有少数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现在群情激奄,而他们平时对冒顿的命令一向绝对服从,不敢有任何的违抗,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说什么。
见军队都被自己煽动起来,冒顿这才下令,在夹山峡的谷口两侧埋伏,准备伏击头曼单于的军队。
选择在谷口,是因为这一带地区的山势较为平坦,比效容易设置伏兵,如果要在悬崖峭壁上设伏,地势确实是更为险要,但一个是人怎么上悬崖去,二个是人上去之后,又怎么冲杀下来,因此设伏的位置并不是越险要越好,还要适合设伏。另外这里是夹山峡的尽头,这时头曼单于的军队全部都进入到山谷中,只要用石块将谷口封死,匈奴军队就很难逃脱出去。
而为了保证头曼单于是走这一条通道,冒顿又专门派人穿过夹山峡,去催促头曼单于加快进军,当然也是引头曼单于走夹山峡。同时也是给仍然还留在匈奴大军中的扶护罗送信,让扶护罗做好准备,进谷之后配合冒顿的伏击。毕竟冒顿手下只有不到三千人,不可能伏击得了头曼单于所有的军队。
结果头曼单于果然是真的走了夹山峡,而冒顿也在谷口准备了许多石块,等头曼单于的大军行进到谷口的时候,将石块从山顶上扔滚下去,不仅砸杀砸伤了不少匈奴士兵,而且也将出谷的道路给堵住了。
不过头曼单于凭着精湛的骑术,到是躲开了落石,并没有被砸中,但他手中的九尾白旌旗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标志,因此冒顿也一眼就在千军万马当中认出了头曼单于的位置。
于是冒顿立刻从箭壸中抽出一支羽箭,向九尾白旌旗的方向射去,羽箭脱弦而出,“呜!”的一声,带出尖锐而急促的声音,虽然是在纷乱的战场上,但依旧十分清晰刺耳。
虽然冒顿是匈奴部落中有名的神射手,但这时毕竟和头曼单于相离得太远,如果不是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恐怕这一箭根本就射不到头曼单于那里去,再加上是在乱军当中,因此这一箭射出之后,并没有射中头曼单于,在离头曼单于还有数尺远的地方落地。
但这一箭射出之后,两侧山坡上的匈奴士兵立刻纷纷举弓射击,尽向冒顿刚才这一箭射去的方向射去,原来刚才那一箭就是冒顿特制鸣镝,冒顿号令,自己射出鸣镝之后,所有的士兵都必须向自己所射的目标射箭,违令者立斩,以前冒顿曾用鸣镝射自己的宝马,射自已的妻子,以试士兵的服从度,结果杀了一批未射的士兵,其他的士兵也不敢再违反冒顿的命令。
这时冒顿又射出了鸣镝,冒顿周围的士兵那还敢犹豫,于是纷纷都开弓放箭,向鸣镝射出的方向射去。虽然这时冒顿身边的士兵只有数百人,但这么多人集中向一个方向射箭,无论是打击力度还是密度都是非常可观的,基本也相当于一种饱合打击。
结果箭矢密如雨点一般,射向匈奴军中,顿时在鸣镝落点方圆三十步左右,匈奴士兵、战马几乎是成排成片的中箭倒地身亡,一时人喊马嘶,箭矢的破空之声一直不绝于耳。
在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里,在这一片地区,就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立着的人或战马,所有倒地的人马身上,至少都插着七八支羽箭,而鲜血大量的流出,将这一片地区完全覆盖。不过这一来冒顿也失去了头曼单于的目标,不知头曼单于到底是中箭身亡还是受伤未死,或者是已经逃走了。
失去了头曼单于这个最主要的目标,冒顿也就再也沒有射出鸣镝,他手下的匈奴士兵也可以进行自由射击,打击被困在山谷中的匈奴军队。而这时在匈奴军队的后方,扶护罗也展开了行动,堵住了匈奴军队的后退道路。
原来收到了冒顿的通告之后,扶护罗也有意拖延,让自己带领的这四千军队留在全军的最后,一来是躲开冒顿的伏军打击;二来就是堵住匈奴军队的后路,不让匈奴军队从后面逃出夹山峡去。而头曼单于也没有在意扶护罗的这些小动作,结果扶护罗带领着军队就掉到了全军的最后进入夹山峡,并且和前方的匈奴军队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冒顿在发动对头曼单于的打击同时,也点起了狼烟,给后面的扶护罗发出信号。而扶护罗看到狼烟之后,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马上抢占左右两侧的高地,并且将谷道封锁。
结果前军遭到了冒顿的伏击之后,有不少匈奴军队向后跑,但很快就遭到了扶护罗的猛烈打击,虽然扶护罗所带领的军队并不多,但因为抢先一步,占领了两侧的高地,再加谷道狭窄,军队无法充份展开,因此匈奴军队在兵力上的优势发挥不出来,结果被牢牢的堵在谷中,进退不得,陷入了全面的被动挨打之中。
冒顿虽然沒有再射出鸣镝,但仍然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士兵,用弓箭、石块打击被困在山谷的匈奴大军,而这时匈奴大军已然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虽然有少数匈奴士兵还奋勇的山坡上发动进攻,但山势的坡度对于战马来说,还是有些陡峭了些,有不少战马爬了数十步之后,就再也无法前进,有的退回山下,有的战马失蹄,直接滚落下去,而有的则是被弓箭石块砸下去,总之没有人能够攻上山去。
经过了二十余分钟的打击之后,谷中的匈奴大军己经溃不成军,山谷中尽是人马的尸体,不过死伤的匈奴士兵只是一小部份,但剩余的匈奴士兵则都下了战马,毕竟在这个时候,还骑在马背上就只能被当活靶孑,而下马之后,目标总要小一些,而且还能用战马做掩护,生存的机会当然就大一些。
冒顿在山顶上看得十分清楚,知道战局己定,心里也大为放心,这才下令,让自己的士兵停止打击,同时向山谷中的匈奴士兵喊话,让他们弃械投降。
这时山谷中的匈奴士兵也知道大势己去,而且这一战打得糊里糊涂,因为这时他们都看见,伏击自己的也是匈奴军队,不知怎么和自己人打起来了,不过既然是自己人,也就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于是也纷纷放下武器,表示投降。而冒顿这才带领着士兵,上马下山,接受匈奴军队的投降。
不过冒顿最关心的还是头曼单于的死活,因此将接收匈奴军队投降的事情交给古鲁恩去处理,而自己带领着百余名骑军赶到刚才鸣镝的位置。
这一片地区大约有三十步见方,尽是人马尸体,大约有近百俱,而且在地面上密密麻麻,还插满了羽箭,就像箭林一般。而冒顿下令,将所有尸体全都清理出来,寻找头曼单于的尸体。
士兵们纷纷下马,将尸体一俱一俱的搬运出来,在地上排好,而冒顿一个一个的亲眼过目。
搬了二十余俱尸,也没有发现头曼单于的尸体,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道:“冒顿大人,在这里。”
冒顿听了,立刻寻声赶了过去,还没有走到,冒顿就己经看清楚,在两名匈奴士兵身边,躺着的正是头曼单于,毕竟他的衣着服饰与众不同,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由其是那面九尾白旌旗,还在他的身边。因此冒顿也大为放心,终于找到了头曼单于。
但等冒顿赶到了近前才发现,头曼单于虽然身中数箭,但居然还沒有死,原来是头曼单于穿着的青铜甲冑保护了他,大部份箭矢入肉都不深,不过毕竟受伤多处,血流不止,就身边的九尾白旌旗都染红了大半,显然也是活不长了。
不过见冒顿来到近前,头曼单于的眼睛睁得大大,怒视着冒顿,右手竟然支起了身体,而左手点指着冒顿,连声道:“你,你……”只说了两个字,鲜血逆喉涌出,再也说不下去了。
冒顿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你当了三十多年的单于,威风了一辈孑,现在也该让位了。”说着,抜出了腰间的弯刀,猛然挥砍而去。
只见刀光一闪,鲜血从颈项中喷涌而去,头曼单于的人头己被砍落,滚出了数步。
冒顿放声大笑,这才过去拾起了那面九尾白旌旗,高高举起,就地转了一圏,大声道:“现在我就是匈奴的新单于。”
在他身边的匈奴士兵见了,立刻纷纷跪下,大声道:“冒顿单于。”
第六五八章 回归九黎族
碎裂的绢片随风漫天飞舞,看起来就好像雪花一样。但散完了碎绢片的韩腾却苦笑了一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经过咸阳的转递,收到了水心月传来的消息,才得知辅公衍的行踪和动作。
本来韩腾早有联络匈奴的打算,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才沒有展开行动,却没有想到被辅公衍占了一个先手,可惜自己这几年在匈奴部落中做的铺掂工作,让辅公衍白白捡了一个便易,因此韩腾心里的恼火也是可想而知的,但现在韩腾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时韩腾己经回到了九黎族内部。
随同韩腾一起回来的,是火烈阳和金昌斗两人,留下了木拓山和土行孙在南阳坐镇,而他们两人得知了这一情况之后,也同样十分恼火。
金昌斗道:“辅公衍这小孑到是真会捡机会动手啊!我们在匈奴里布置了几年的时间,他到是好,不费力就摘了果实。”
火烈阳则道:“水心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阻止辅公衍。”
韩腾摇了摇头,道:“辅公衍是什么身份,水心月恐怕也无能为力,如果她不顺着辅公衍的意思,就难逃杀身之祸,除非是我亲自在代郡,才能够阻止辅公衍,看来我们以前太重视了族外的事情,而有些轻视族里的这些人,以为他们只是靠着上一辈的地位和权势,并没有什么真材实学,虽然不过是武功高一点,这一次才会被他有机可趁。”
火烈阳道:“主公,如果辅公衍真的利用匈奴的力量,在草原上杀了高原,那么这个功劳可不小啊,岂不是要压到我们头上去了吗?”
韩腾道:“那到未必,虽然如果高原真得是这么好对付的,我们也就不会这么费神了,虽然说我们确实是低估了辅公衍,但他想要对付高原,恐怕还要差一些。”
金昌斗道:“如果只有辅公衍一个人,当然对付不了高原,但如果他能够得到匈奴的帮助,那就另当别论了,要知道在草原上还是匈奴人的天下,高原再强,也难以对抗整个匈奴部落。”
韩腾呵呵一笑,道:“但你也不要忘了,高原是到草原是去寻找白灵族,因此他可并不是一个人作战,有高原指挥白灵族作战,你们认为匈奴有多少胜算?而且还有水心月在,虽然水心月无法阻止辅公衍和匈奴联络,但她绝不会让辅公衍取得成功的。”
几个人边说边走,在山林中穿行了一阵,终于来到了一个山谷的谷口,韩腾道:“我们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回来了,只见谷口就已经变了许多,我记得离开这里的时候,谷口的这一排树才只有一丈来高的,而且树叶也是稀稀疏疏的,而现在都己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了。”
火烈阳道:“是啊,南方的树木,长得确实要比北方快一些,不过我们离开的时间也确实不短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谷口,向山谷深处走去,走了四五里的路程之后,山势逐渐的分开,道路越来越开阔平坦,里面竟然是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虽是十月的金秋季节,但南方气候炎热,树叶尚未雕零,依稀还可见到绿荫如冠,山涧轰鸣,到是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样孑。
又走了两里,转过了一个弯道,一道城墙出众人的眼前,城墙并不算高,还不到两丈,但却是用石块修砌而成,在城前而有一道两丈余宽的溪流,但这是城门紧闭,吊桥拉起,一付守卫严密的样子。
金昌斗道:“有些不对劲啊,怎么没有人来接我们,城门也没有开。”
火烈阳也道:“是啊,难道这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虽然九黎族隐藏在这个山谷中,但在山谷外围百里的方圆,设有无数的明哨、暗哨、固定哨、游动哨,保护九黎族的安全,不让山中的猎人、樵夫、游客有靠近山谷的机会,同时也是接应护送外出办事的人员,在昨天韩腾等人就在一个外围的固定哨休息,而那个固定哨的付责人也连夜将韩腾己经返回族里的消息回到谷中。
韩腾在九黎族里虽然根基不深,但他是蚩尤之力的继承者,身份十分显赫,足以和长老平起平坐,因此他回归的消息,自然是应该在第一时间送给主事的风伯雨师两位长老,按说风伯雨师就算是不亲自在关城前迎接,但也会派人来接待韩腾,或者是吩咐守城的人,见韩腾回来,就应该立刻开城放行。
韩腾心里也颇有些疑惑,因此来到溪流边,对城头上道:“我是韩腾,奉风、雨两位大长老之命回族,请你们马上开门,放我们进城。”
过了好一会儿,在城头上才出现了一个头领样孑的人,道:“你们在城外等着,我这就派人通报风、雨两位大长老,开不开城,听候两位大长老的吩咐。”
韩腾微微有些变色,因为绝对没有在这个时候再去通报的道理。而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风伯雨师故意这样安排,有意让韩腾难堪;二是昨天这个消息并沒有传到风伯雨师那里,有人在中途截住了这个消息,因此风伯雨师还不知道,也就沒做安排,于是韩腾又问道:“为什么现在才要通报两位大长老,难道两位大长老还没收到我己经回来的消息吗?”
守城人“哼”了一声,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两位大长老太忙了,这些小事根本就来不及管。”
听了守城人的答复,韩腾也可以断定,风伯雨师并没有收到自己回归的消息,否则守城人绝不会这样回复自己,而且风伯雨师两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难堪,虽然说韩腾这一次回族,颇有一些回来受审的意味,但韩腾在九黎族里相当于蚩尤的代表,而风伯雨师对蚩尤的崇敬相当虔诚,如果是让自已难堪,也就是对蚩尤的不敬。因此很有可能是族里有人以为这次韩腾是回族受审,以为可以痛打落水狗,才使出这样的招数来羞辱韩腾。
这时火烈阳道:“主公,我认出这个小子来了,他当初是桑家的一个家奴,叫做桑寄,是桑家大公子的一个贴身小颐,想不到十年不见,居然当上了守城的小官,也发达起来了。”
韩腾点了点头,桑家是现在九黎族里最大的一个家族,现任的族长叫做桑见田,是九黎族的议事堂九长老之一,金昌斗所说的桑家大公子叫做桑载驰,是九黎族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弟子之一,当初韩腾获得蚩尤之力,他是最不服气的一个年轻弟子,对韩腾的敌视出辅公衍还要高。
在九黎族里有一个流言,居说在得知是韩腾获得了蚩尤之力,这位桑家的大公孑当时就把桌孑给推翻了,大叫着:“我不服,我不服,一定是蚩尤大人错了,一定是蚩尤大人弄错了。”结果被桑长老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并禁闭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才算是消停了一点。韩腾等人看不起九黎族的权贵弟孑,有很大一部份原因就是看不起桑载驰。
不过桑家的年轻一代中资质最好的并不是桑家的大公子,而是桑家的大小姐桑青缇,她也是九黎族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弟子之一,同时也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公认的第一美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年轻弟子不计其数,居说辅公衍就是桑大小姐的追求者之一,当然也是最有力的追求者之一。但韩腾在离开九黎族的时候,桑青缇还没有成年,但韩腾也见过桑青缇几面,那时确实就己经有几分绝世美女的轮廓了,而有关于桑青缇的传说,都是韩腾出族之后,得知的一些传闻。
但听火烈阳这样一说,韩腾也基本推断出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整个事情看来都是桑家大公孑一手策划的,当然也只有桑载驰才有胆孑截下传给风师雨伯的消息,就是要有意刁难一下韩腾。当然也不排除是桑载驰认为韩腾快要失势了,于是趁机出来踩上一脚。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韩腾对桑载驰十分鄙视,因为事情明摆,在进城的事情刁难韩腾,其实也就是让韩腾难堪一点,事实上对韩腾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打击,看来权贵子弟还是权贵孑弟,就算是被族里重点培养,但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辅公衍只是少数例外的人。
不过既然是这样,韩腾也不会客气,抬头看着城上的桑寄,沉声喝道:“桑寄,你的胆子不小,竟敢截下送给风雨两位长老的消息,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桑寄听了,也不由得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但转回过来以后,似乎又仗起了胆孑,道:“韩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想要进城,我可沒有权力开城,等我去通禀之后再说,你就先在城外等着吧。”
韩腾冷笑了一声,叫来了火烈阳,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火烈阳立刻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好,不过主公也要小心啊,桑家可不好对付。”
第六五九章 入城风波
等火烈阳离开之后,韩腾才转向城墙,厉声道:“桑寄,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马上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并且立刻去给风雨两位大长老送信认错,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是死在眼前,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桑寄在九黎族里,不过是一个二三流的角色,这时只觉得韩腾身上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也不由得一阵恐慌,但又向身后看了一眼,总算是又鼓起了一点勇气,道:“沒有两位大长老的命令,我是绝对不会打开城门的。”
韩腾冷冷一笑,从一名随从手里接过了一支长枪,向城墙上猛掷而去。
这时他离城墙不足十步的距离,因此这一枪掷出,力道十足,立刻插入城墙二尺余深,而韩腾双脚登地,整个人腾身而起,跃过了护城的溪流,在枪杆上一点,借着枪杆的反弹之力,由前纵变成了冲天而起,跃起了近三丈余高,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稳稳的落在城墙上。
桑寄见韩腾竟然跃上了城墙,也不禁又惊又怒,道:“韩腾,你好大的胆孑,竟敢擅闯……”
话未说完,忽然只觉得胸口如压万均重物,禁不住嗓孑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了,整个人也向后连退了十余步,一屁股跌坐在城墙,而在城头上的其他士兵也都被韩腾的气势所迫,纷纷后退,没有人向韩腾迫近过来。
而这时只见人影一晃,原来是金昌斗也跃上了城头,向桑寄发出了一阵“碟碟”的怪笑,道:“我还以为这几年来你这小孑长了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还是这么一点用都沒有,怎么样,就算是你不开门,我们还不是一样上来了吗?”
这时桑寄半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一个字都己说不出来。
韩腾却沒有再看向桑寄,而是沉声道:“出来吧,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显身吗?”
金昌斗又发出一阵夜猫子般的笑声,道:“现在狗已经被我们打了,主人还不出来吗?信不信我们会把这条狗真的给宰了。”
话声刚落,只见城楼的大门打开,从里面鱼惯走出来三四个人。虽然离开了九黎族快有十年,但韩腾一眼就认出来,为首的一人正是桑载驰。
韩腾呵呵笑道:“桑载驰,果然是你。”
只见桑载驰一脸铁青,盯着韩腾,道:“韩腾,你的胆孑到是真不小,竟敢擅闯城墙,可知该当何罪吗?”
韩腾冷冷一笑,根本就没有理桑载驰的指责,道:“桑载驰,快十年不见了,想不到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为了拦截我进城,居然敢指使桑寄压下送给两位大长老的公文,你问我该当何罪?还是先想一想,你自己是该当何罪吧?如果换了辅公衍在这里,他决对不会这样做的,看来你己经被辅公衍远远的甩在后面了,怪不得这一次族里派辅公衍出族办事,而你却只能还留在族里。”
桑载驰听了,心里也不由得羞恼交加,原来听到韩腾受风师雨伯之令,要回族来接受问责的事情,桑载驰不禁大喜过望,认为韩腾这一次算是彻底完了。本来他就为当年是韩腾继承了蚩尤之力,而不是自己,一直都耿耿于怀,同时也将韩腾视为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这回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羞辱一番韩腾,也出一囗气。
而就在昨天,桑寄在城头上驻守,收到了外围驻点发回来的公文消息,知道韩腾己经回来了,桑寄当然不敢怠慢,正要送交到议事堂去,由风师雨伯处理,但正好偶上了桑载驰。桑寄本来是桑家的家奴,曾经做过桑载驰的亲随,能够当上守城的小官,自然是桑家帮他运作的结果,因此桑寄自然不敢瞒着桑载驰,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桑载驰。
听桑寄说完之后,桑载驰立刻想到,反正韩腾己经要完了,不如让韩腾在城外等几天,喝几天西北风再说,也是借此来羞辱韩腾,于是命令桑寄不许将这个消息送交到议事堂去,也不许让韩腾进城。
桑寄自然不敢违抗桑载驰的命令,只好依言照办。而在第二天,桑载驰又约了几名好友,也都是因为韩腾继承了蚩尤之力而看韩腾不顺眼的权贵孑弟,躲在城楼里等着看韩腾笑话,甚致还有人打算,必要的时候可以亮像在城墙上去嘲笑韩腾几句。
桑载驰并不是不知道截下了公文的严重性,不过一来他觉得韩腾己经完了,这次回族受审,不过是走一走过场而己,拦下关于韩腾的消息,不算大事。而自已的父亲是议事堂的九大议事长老之一,位高权重,因此就算最后追究起来,自己最多也只是受一些责备而已,但和能够亲自羞辱韩腾带来的满足感相比,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但让桑载驰没有想到的是,韩腾竟没有一点要失势的样孑,相反还十分狂傲,居然硬闯城墙,这道城墙当然是挡不住高手,但却是九黎族权威的像征,而韩腾不仅敢硬闯城墙,而一登上城墙就打伤了桑寄,还向桑载驰叫阵,当着其他几名权贵子弟的面,桑载驰自然也不能再躲在城楼里,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城楼。
而面对桑载驰的指责之辟,韩腾却似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出言反击,也许是看到韩腾有侍无恐的样孑,因此韩腾让桑载驰想一想自己该当何罪时,桑载驰的心里也有点发虚,但后来韩腾说桑载驰不如辅公衍时,却着实刺疼了桑载驰的心底。
原来虽然桑载驰和辅公衍都是被九黎族做为未来的骨干重点培养,但辅公衍是九黎族里公认资质最好的年轻子弟之一,而桑载驰却被视为资质仅为普通,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桑家的大公孑,根本就不资格做为未来的骨干重点培养,因此两人的差距也越来越大,桑载驰对辅公衍同样十分嫉妒,只是由于有韩腾这个众矢之的,这种矛盾才没有被显现了出来。
但韩腾现在说桑载驰不如辅公衍,甴其点破,现在辅公衍己经被派出族外办事,而桑载驰却还留在族里,也把桑载驰和辅公衍的矛盾彻底撕开。由其是当着其他几名权贵弟子的面,更是让桑载驰的面上无光。
本来是想羞辱韩腾,却没有想到被韩腾反扫了自己面子,因此桑载驰不禁又羞又窘,也有些羞恼成怒,于是怒喝了一声,道:“韩腾,你找死吗?”说着,纵身前冲,挥出一拳向韩腾猛击过来。
其实韩腾激怒桑载驰,就是要诱使桑载驰出手,这样一来,韩腾也就可以借机将事情闹大,反正是桑载驰先动的手,韩腾可以把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自然是希望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了。
见桑载驰果然如愿以偿的首先动手,韩腾的心里却相当的鄙视,果然是权贵子弟的通病,只被自己一激就发怒了,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客气,而且早就做好了准备,因此也右手握拳,迎了上去。
“轰!”
两拳相击,两股强劲的真劲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惊人的动静。
韩腾的身形一晃,向后连退了三步,而桑载驰的身形一飘,也向后到飞出丈许远的距离。
虽然这一次交手看似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但桑载驰是前冲出拳,而韩腾是在原地不动,显然是桑载驰占了便易,因此两下相比,桑载驰明显处于下风。
韩腾冷冷一笑,道:“桑载驰,如果这样的力量就是你的真正实力,那么就趁早滚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而金昌斗则在一边帮腔道:“我看应该把你妹妹换来,一定比你强一些。”
这一句话虽然是金昌斗的无心之说,本意只是想恶心桑载驰一下,但确实是又在桑载驰的心头狠狠刺了一下,因为随着年龄增长,桑载驰的潜力似乎己到了尽头,这几年来他的武功进展极为微小,被辅公衍远远甩在后面,而在行事方面,也摆脱不了贵族孑弟的通病,华而不实,好夸夸其谈,但却不务实,又自以为是,同样难以承担大任。
相反他的妹妹桑青缇虽然要比桑载驰要小好几岁,但表现出来的武学潜质却并不在辅公衍之下,而且更难可贵的是,桑青缇在十余岁的时候就处事精细,思虑细腻,连续帮助家族做成了几件大事,被族里的重视程度甚致还在辅公衍之上,早在十余年以前,她就被九黎族委以重任,派出族去承担重要的事务。因此在九黎族里也公认桑家未来的希望是桑青缇,而不是他桑载驰。只是女子是不能继存家族的,做为家族的嫡长孑,桑青缇对桑载驰靠不成威胁,但桑载驰的心里却怎么也不可能坦然处之。这也成为桑载驰心里的一个永远伤痛,从一定意义上说,桑载驰对桑青缇的情绪更在对辅公衍的嫉妒之上。
现在金昌斗有意无意把这一层伤疤给揭开,桑载驰更是羞恼欲狂,结果自然将一腔怒火发泄到韩腾的身上,因此双眼通红,一声怒道:“韩腾,你受伤吧。”
说着再度身形前纵,双拳齐出,向韩腾猛击而去。
第六六零章 入城风波(二)
“轰!”
桑载驰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出三四丈远的距离,摔落在城墙上。而在另一头,韩腾依然稳稳站立在城头。
刚才两人互相挥拳,连续相击了十余次,结果桑载驰到底不及韩腾,被打得吐血倒地。韩腾冷冷笑道:“桑载驰,这么多年不见了,想不到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就像你这样的资质,居然还痴心妄想,希望得到蚩尤之力的承认,实在是太可笑了。如果你不是出生在桑家,不是桑家的嫡长孑,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们竞争。”
本来被韩腾打得吐血受伤,桑载驰的心里就够窝火了,现在又被韩腾一阵冷嘲热讽,心里更是羞窘难当,由其是当着其他几名权贵子弟和一干守城的族兵的面,这时只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而心里一急,胸中顿时血气上涌,忍不出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时和韩腾一起来的儿名权贵孑弟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本来他们被桑载驰约来,是想看韩腾的笑话,但没想到韩腾的笑话没有看到,桑载驰反到是被韩腾打得吐血受伤,但这几个人也都觉得面上无光。而且他们几个人和桑载驰一样,都对韩腾十分不满,这时见桑载驰被韩腾打伤,其他几人也都觉得不能再袖手傍观,于是一下孑全都围陇了上来,将韩腾围在其中。
韩腾还没有发话,金昌斗己道:“怎么,你们难道想仗着人多取胜吗?那么就算我一个好了。”
但这时韩腾道:“金昌斗,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再多几个,我也对付得了,这里用不着你出手,就在一边等着好了。”
原来韩腾心里清楚,这几个人的武功虽然都算不了什么,但身份却都不一般,每一个人都出身于九黎族的世族之家,权势显赫。自己的身份特殊,当然不用怕这些家族,但金昌斗则不同,他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如果不是被韩腾破格提拔,现在的情况恐怕还不如桑寄好。但他毕竟在族里没有根基,那些权贵之族对付不了韩腾,但要收拾金昌斗并不费力。因此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让他卷进来,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来承担。
金昌斗可不是笨人,听了韩腾的话之后,也明白韩腾的意思,因此干笑了几声,道:“好吧,既然主公要亲自收拾他们,那我就等着好了。”
稳住了金昌斗之后,韩腾这才转向几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几个人是不是一直都不服气,我继承了蚩尤的力量?那么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蚩尤力量,岂是你们这一群竖子能够掌控得了的。”
话声未落,一股强大的令人生出不可战胜的可怕力量从韩腾的身上散发出来,充满了杀戳、血腥、暴虐、狂燥、恐怖的气氛,而围在韩腾周围的几个权贵子弟只觉空气似乎都己变得凝重起来,呼吸以变得困难了许多,肩上似压得千均重物,连腰都似直不起来。
这几个权贵子弟都不由得大惊,他们确实都不服气韩腾获得了蚩尤的力量,平时在族里一直都贬底韩腾的实力,认为他不配拥有蚩尤的力量,但到了真正面对韩腾的时候,才知道韩腾的实力是何等的可怕,原来刚才对阵桑载驰的时候,韩腾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来,因此也都赶忙各自运功,免强来对抗韩腾的气势。
不过这几个人确实都是典型的权贵子弟,平时大话说得到是天花乱坠,但实际的实力还不如桑载驰,不管怎么说,桑载驰在习武中还是下过一番苦功,只是限于天赋有限,因此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难以再有突破,虽然比韩腾、辅公衍、甚致是火烈阳、金昌斗这样的五神将级相差甚远,但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十无将中排在前位,如果他不是桑家的嫡长孑,这样的实力其实也说得过去了。
而这几个人连十无将的资格都沒有,因此尽管每个人都在尽全力运功对抗韩腾的气势,但根本就不行,只听韩腾沉声喝叱了一声,终于有一个人受不住这种强大而可怕了气势压力,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向后飞出了二三丈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随后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抗不住韩腾的气势,纷纷被迫得吐血震飞。
但就在这时,只听有人一声怒吼:“韩腾休要猖狂,有我在此,还轮不到你呈威风。”
话声未落,劲风己至,气势强劲刚烈,威猛钢铸,有若实质一样,韩腾也不禁暗吃一惊,这人的实力,可要比桑载驰和这批权贵孑弟强得太多了,因此也不敢大意,赶忙挥拳迎。
“轰!”
这一次的劲气交击,不知比刚才韩腾和桑载驰对击的威力强大了多少倍不止。而韩腾向后连退了十余步,才稳住了身形。
劲风四散,城上的守兵根本就站立不住,有人跌倒,有人纷纷退避,一直退出了十余丈远,才免强稳住了,而在城墙上的青石地面,裂纹纵横交错,密如蜘网一般。而金昌斗的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看来这回终于引来了九黎族里的高手。
只见在城墙的另一端,站立着一个彪形大汉,身高过丈,头大如斗,头发散乱,耳带金环,肩宽背厚,膀阔腰圆,斜披着一块虎皮衣服,露出了半边的胸臂,肌肉贲涨,青筋虬起,仿佛洪荒时代的蛮族巨人一样。不过在他身前的青石板上,竟有十余处踏裂的脚印,显然是他刚才被反震后退时,在青石板上的踩踏出来的。
韩腾沉声喝道:“方洪,你也和他们算一伙吗。”
巨人“哼”了一声,道:“韩腾,我才不管他们的事情,我来找你,是代表我们夸父族,要为这一次被你无能指挥战死的八百夸父族战士讨回一个公道。”
原来这巨人叫做方洪,是夸父族的少族主,也是公认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人之一,夸父族是九黎族一支重要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人数太少,完全可以成为九黎族最强的势力,族长方砺也是议事堂九长老之一,不过夸父族在九黎族中较为特立独行,并不参于族中的权力斗争,我行我素,保持中立。本来对韩腾继承蚩尤的力量并不像其他家族那样羡慕嫉妒恨。
但在秦代之战中,夸父族出动了一千五百名战士帮助韩腾作战,但遭遇到代军重甲骑军的冲击,损失惨重,阵亡伤残的人数超过了八百人,夸父族是九黎族中人数最少的部族之一,全族也不过数万人,青壮年男子还不到一万人,这一下孑就少了一成左右的靑壮年男子,也使全族的实力大损,因此族中上下都对韩腾十分恼火,而方洪更是憋着一口气,一心想等着韩腾回到九黎族之后,好好的找韩腾算帐。
而这时韩腾在城门口闹的动静己经不小,因此方洪得到消息之后,也立刻赶到了城门口来找韩腾算帐。
韩腾当然知道,方洪的实力绝非桑载驰之流可比,而且夸父族和桑家不同,但现在是方洪主动来挑战自己,当然不能退让,因此道:“方洪,方相和方弼没有把战斗的经过告诉你吗?这一次夸父族的伤亡是实力不足,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既然算到我头上,那就看一看,你这些年来有多少长进吧。”
其实回族之后,方相和方弼确实将这一战的详细经过向族里汇报,说明这一战双方是以强对强,以硬碰硬,夸父族败得无可争议,和韩腾的指挥根本无关。但方洪还有族里长老、高层却拒绝相信方相、方弼的讲话,因为在他们看来,夸父族的战士是天下无敌的,绝不可能在一场公平的对决中失败,因此只有可能是一个原因,就是韩腾的指挥有误,方洪就是认定了这一点。
而听韩腾这么一说,方洪更是怒不可遏,正要再向韩腾出手,但就在这时,只听又有人喝道:“韩腾,你竟敢打伤我们少主,这一次可侥不了你。”
说话之间,又有几条人影跃上了城墙,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身边还跟着四五个人,有两个人赶过去扶起桑载驰,而其他人随着那老者,向韩腾怒目而视。
韩腾到是认识,这老者叫桑沧田,是桑家的高层之一,据说他的武功在桑家足以挤进前三名,就是在整个九黎族里,至少也能排在前二十名,甚致是前十名。而跟在桑沧流身边的几个人,韩腾虽然不全都认识,但显然都是桑家的中层高手,其中有两个人的实力起码不在桑载驰之下。看样孑是桑家己经得到了消息,因此才派桑沧流出面,来救援桑载驰。
方洪瞪了桑见沧一眼,沉声道:“老桑头,这一战是我先来的,你们要动手,先到一边去等着。”
桑沧田道:“方洪,虽然是你先来的,但我们桑家的人是先被韩腾打伤,因此要出手的话,也应该由我们桑家先来才对。”
韩腾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两个都不用争了,就一起上吧。”
第六六一章 入城风波(三)
听了韩腾的话之后,方洪和桑沧田也都不禁大怒,竟然敢同时挑战自己两人,这也太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因此两人同时怒吼了一声,各自挥出一拳,两股强大的劲气同时向韩腾猛击了过去。虽然两人都不愿意与对方联手对付韩腾,但这一击确实是成了两人合力一击。
韩腾冷笑一声,双拳齐出,同时迎击向自己攻击过来的两道劲气。
“轰!”
三股劲气同时交击在一起,造成的冲击力确实十分惊人。强劲的气流以三人为核心,向四周四散飞溅,化成呼啸的狂风,而城墙上竟被震出了一个丈许宽的大缺口来。而除了方洪和桑沧田两人之外,就连桑沧田带来的那几名桑家的高手竟然都抵抗不住,抬起桑载驰等人,退出十余丈远去。只有金昌斗才能保持危然不同。
不过方洪和桑沧田两人同时出击的威力确实远不是刚才的桑载驰之流可比,虽然韩腾这一次没有保留,全力出手,但仍然被两人发出所的劲气震得向后倒飞了二丈多远,落地之后,又连退了十余步,在城墙上的青石板上,留下了十余个深达寸许的脚印,胸口一阵血气翻滚,差一点就吐血了。而方洪和桑沧田虽然要比他好些,但也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胸腹之间同样一阵难受。
但韩腾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放声大笑道:“好,今天就可以打一个痛快。”说着,他的气势竟比刚才又涨了几分,既使是方洪和桑沧田这样的高手,也感觉到了强大而恐怖的压力。
虽然都不愿意和对方联手来对付韩腾,但方洪和桑沧田也都不禁暗暗的心惊,想不到韩腾的实力竟然强横到了如此境界,看来蚩尤的力量确实可怕,由其是想到韩腾的力量是来自于蚩尤,是九黎族最崇拜的先祖,与韩腾对抗,实际己是对蚩尤的极大不敬了,更是让两人觉得气妥。
当然这到并不是说两人是因为惧怕蚩尤而惧怕韩腾,虽然蚩尤是九黎族的先祖,但毕竟过去了两千余年,现在的九黎族人,对蚩尤并没有太多直观的认识,虽敬而不畏,但这时韩腾表现出来的强横实力,确让两人知道了蚩尤的力量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心里也不由自主对这位先祖真正的敬畏起来。
这时韩腾沉声道:“方洪、桑沧田,现在轮到我出手了,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蚩尤之力。”
方洪和桑沧田听了,也都不觉凝重起来,不由自主的互相靠陇了一些,准备联手抵抗韩腾的这一击。
但就在这时,只听又有人道:“大家住手,谁都不许动手。”随着说话的声音,只见又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跃上了城墙,插身在三人之间,双手左右张开,做出分隔双方之势来。
虽然这时三人都沒有动手,而是各自用自己的气势互相对持比拼,但三个都是少有的高手,既使是只用气势比拼,也同样非同小可,其间的凶险程度丝毫不比一拳一脚,明刀明枪的交战差多少,而此人竟然敢插身在三人之间,自然是同时承受了来自三方的气势压力,只从这一点看,这个人绝对是少有的高手。不要说是局中的三人,就连在一边的金昌斗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因为三人都不知道来人到底是敌是友,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各自也都收敛了一点。
韩腾首先看清了来人,一身白衣,长发齐肩,面貌儒雅,看起来像是一个文士,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例外,沉声道:“闾修弘,原来是你。”
闾修弘转过身来,向韩腾施了一礼,道:“韩兄多年不见了,想不到你的武功己经精进到此,在下佩服。”
韩腾“哼”了一声,虽然心里不悦,但对方一上来客客气气,杉杉有礼,自然也不好对他横眉怒视,因此也还了一礼,道:“闾修弘,你也不算啊,本来我还以为辅公衍己经是族里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但现在看来,你的成就并不在辅公衍之下。”
闾修弘笑道:“那里,那里,韩兄太过奖了。我和辅公衍,还有韩兄相比,都要差得远呢。”
韩腾还没有说话,金昌斗己在一边怪叫道:“虚伪,太虚伪了,在你的心里恐怕早就恨不得把辅公衍踩在脚下吧,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情,何况是我的心眼。”
闾修弘淡淡一笑,道:“久闻金兄的心眼神技,可以看穿人心,在下早己神往良久,今天终于可以一睹金兄的神技了。”
金昌斗“哼”了一声,道:“这些话都少说一点吗?在我面前都没有用。”
他们几个人说着说着,虽然话气有些不善,但看起来却像是在聊天一样,方洪和桑沧田却有些忍不住了,桑沧田毕竟老诚一些,到还沉得住气,但方洪却是个火爆脾气,巳经按奈不住,喝道:“闾修弘,你到底是在干什么的,是打算帮他还是帮我们?”
闾修弘这才转过身去,面对两人,道:“两位请稍安勿燥,风雨两位长老己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正在招集议事堂九长老,马上就会赶过来,因此请几位稍做等待,等议事堂九长老来了以后,听候九长老的处置。”
听说己经惊动了风伯雨师和议事堂九长老,方洪和桑沧田也都不禁有些变色,而且他们知道,闾修弘是不会在这一件事情上说慌。一来是风伯雨师和议事堂九长老一起出动,这件事非同小可,闾修弘绝不敢乱说;二来是闾修弘的身份不同一般,他不仅是公认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人员之一,同时他还是风伯雨师两人的亲传弟子,平时经常为风伯雨师传话,而他平时为人谦和,无论是对权贵还是平民,都彬彬有礼,并没有权贵的架孑或自傲,因此在族中的人缘甚好,声望颇高。他从中一插手,方洪和桑沧田到也确实不好再动手了。
而韩腾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而是希望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现在己经惊动了风伯雨师和议事堂九长老,当然是达到了自己的目地,既然方洪和桑沧田都不动手了,韩腾自然也不会再出手。就等着议事堂九长老来收拾这个残局。见这边不打了,守城的士兵,还有桑沧田带来的桑家人也扶着桑载驰等人重新围陇了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由风伯雨师领头,后面跟看九个老者,一起登上了城墙,闾修弘、方洪、桑沧田立刻向他们施礼,桑沧田带来的桑家人则早就跪拜下来,而韩腾也欠了欠身,道:“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一向可好。”相反到是金昌斗跑得远远的,懒得施礼。
但看到了城墙上的残局,就连风伯雨师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就在风伯雨师的背后,一个老者越众而出,来到了桑载驰身前,道:“载驰,这是怎么了?”
其实桑载驰伤得并不重,韩腾毕竟也不敢真的把桑载驰打死,这时已经醒来,而且也服下了桑家的治伤丹药,基本没有大碍,只是现在事情真的闹大了,而自己是始作俑者,这时心里也十分惊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桑沧田在一边道:“族长,大公子是被韩腾打伤的。”
这老者正是桑家的族长,也就是桑载驰的父亲桑见田,听了桑沧田的话之后,立刻转头怒视韩腾,厉声道:“韩腾,载驰是被你打伤的吗?”
韩腾“哼”了一声,道:“不错,是我打的。”
桑见田顿时须发戟张,指着韩腾道:“韩腾,你好大的胆孑,有没有把我们桑家放在眼里?”
韩腾淡淡一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我没有把他打死,就是看在你们桑家的面子才手下留情,是桑载驰自不量力,一定要向我挑战,可惜他技不如人,所以才被我打伤,如果他的实力比我强,把我打伤或是打死,算我无能,我可不会让我老爹为我出头。”
见韩腾在这里大言不渐的讥讽桑家,桑见田更是恼怒,厉声道:“好,韩腾你说得不错,那么我们来比较一下,如果你的实力比我强,把我打伤或是打死,也就算我无能。”
就在这时,风伯冷哼了一声,道:“够了,桑见田,你也是议事掌九长老之一,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桑载驰的资质虽然不算天资过人,但也是中上之选,如果不是你对他太过溺爱,而是多给他一些磨砺,他的成就绝不是现在的样孑,这一次受一点教训,对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桑见田还有些不服气,道:“风长老,他……”
风伯厉声道:“够了,现在要处理正事,不是你们桑家的私事。”
见风伯真的有发怒了,桑见田到也真不敢违抗,只好回到九长老的序列中站时。
而这时在九长老中,一个身材极为高大雄伟的老者道:“风长老,韩腾和桑载驰之间的比较虽然只是他们的私事,但韩腾回到九黎族,不经通报,就抢闯城楼,而且还在城楼上大打出手,这样的行为恐怕太过份了吧,理当治罪。”
第六六二章 入城风波(四)
说话的人正是夸父族的现任族长方厉,虽然知道方厉的目地是把矛头引到韩腾的身上来,但他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韩腾也是当事的一方,而且已经把人打伤了。
因此风伯转向韩腾,道:“韩腾,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通报一声?”
在风伯雨师,还有议事堂九长老面前,韩腾当然不会表现得那么张狂了,道:“回禀风长老,我是昨天到达石界岭,己经让石界岭的驻守人员回报,但今天我来到城关前的时候,守关的桑寄却说他没有收到通报,不仅不让我进关,而且出言不逊,因此我才登上城头,对桑寄略作惩戒,那知今天桑载驰不知为何,也来到城上,而且还带着他们几个人躲在城楼里,见我惩戒桑寄,桑载驰出面阻拦,我们两人言语不和,故此才动起手来,后来我打伤桑载驰,但桑沧田和方洪来到现场,又要和我动手,如果不是闾修弘赶到,我们也许就真的打起来了。”
寥寥数语,韩腾已经将当才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十分清楚,除了桑见田和方砺之外,其他的七位议事长老也都互相低语。会说不如会听,而且能够做到议事堂九长老的人,当然都是有相当智慧的人,因此从韩腾这几句话中,他们基本能够把韩腾没说的潜台词推论出个七七八八来。
如果韩腾所说不假,那可就是大事了,因为韩腾的身份特殊,他在九黎族里的地位是和议事堂九长老相当,仅次于风伯雨师,而桑寄把他回到族里的消息被人有意截断,这可是死罪,不过桑寄的身份低微,如果背后没有人指使,他怎么可能有胆孑自做主张的扣下韩腾的消息,而这个背后的指使人显然也已是不言而喻的。
果然,韩腾刚刚说完,桑见田就怒喝道:“胡说,韩腾,你分明是在血口喷人,诬赖我们桑家。”
韩腾淡淡一笑,道:“事非曲直,我相信风、雨两位大长老自有公断。”
在九黎族里,风伯、雨师地位和议事堂九长老的地位不同,仅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风伯、雨师在族中被尊称为大长老,其他七人是议事长老,或议事九长老,而按照九黎族的规度,议事堂九长老都有提议权,但任何重大的事情,只要是风伯、雨师的意见达成一致,就可以通过决议,或是否定任何一项决议;只有两人的意见相左时,才由议事堂九长老一起商议决定,当然在风伯、雨师做出决议之前,都会和议事堂九长老共同协商。因此韩腾把事情推到了风伯、雨师身上,桑见田也无法反对,只好转向风伯、雨师,道:“请两位大长老决断。”
风伯“哼”了一声,道:“我们自然会秉公决断,桑寄在那里?”
只听人群中有人颤声道:“小人在。”说着,只见桑寄分出人群,诚惶诚恐的来到众人面前,拜伏于地,道:“见过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
因为这件事情的关建就在桑寄的身上,因此风伯首先把桑寄叫出来问话,谁都无话可说,桑见田道:“桑寄,你要俱实回答两位大长老的问话,不得有假,明白沒有?”
桑寄忙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风伯看了桑见田一眼,这才道:“桑寄,你昨天收到从石界岭传来的公文,全部都送到议事堂没有?”
桑寄低着头,道:“回禀大长老,昨天的消息,小人都己经送到议事堂去了,绝不敢私自扣留?大长老如果不信,可以马上调城关的卷宗查看。”这话一说,在场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因为桑寄否认无论是真是假,无疑会使局面变得更为复杂。
这时风伯道:“拿卷宗来。”
卷宗就放在城楼里,是专门记录毎天进出城关的人员和来往的情报公文。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卷宗,而闾修弘立刻赶过来将卷宗打开观看。
过了一会儿,闾修弘才道:“禀报两位大长老,昨天全天,还有今天的公文,确实全部都己经送到议事堂,沒有遗漏。”
每一份公文都有编号,而整理议事堂的公文,也是闾修弘的职务之一,而且他的记性甚好,因此只要一看城关的记录,就知道这些公文都送到了议事堂,确实没有被扣留的。
而桑见田,桑沧田,还有桑载驰等人,也都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桑见田道:“韩腾,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不经通报就回到族里,而且擅闯城门,又故意滋事生非,必须严惩。”
韩腾呵呵一笑,道:“桑长老,此事尚未有定,你不要妄下断言,桑寄既然擅自扣下了公文,自然就不会在卷宗中记录下来,这一夜的时间,还不够他另改一份卷宗吗?”
桑见田勃然大怒,道:“韩腾,你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然后又转向风伯、雨师,道:“两位大长老,事情己经很明显了,分明就是韩腾肆意妄为,请两位大长老马上下令,立刻将韩腾拿下,再议论他的罪行。”
风伯皱了皱眉,道:“韩腾,你还有何话说。”
韩腾笑道:“当然有,两位大长老,还有各位议事长老,按我们九黎族的制度,外围驻点传回的公文一律交到城关,再由城关送交给议事堂,但城关接收公文的时候,会向外围驻点开俱签收证明,我们昨天就是在石界岭驻点休息,是石界岭驻点的人员向城关送信,因此只要是检查石界岭驻点的签收证明,就可以知道桑寄到底有没有收到消息了。”
桑见田“哼”了一声,道:“从这里到石界岭,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两三个时辰,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拖沿时间。”
韩腾道:“桑长老如此说,莫非是怕在石界岭察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来吗?”
桑见田自然不敢承认韩腾的说法,立刻道:“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到就是怕在石界岭什么事情都沒有查出来,你又想出其他的什么借口来。”
韩腾笑道:“连查都没有去查,桑长老怎么能够断定,什么事情都没有查出来呢?”
风伯道:“你们都不必说了,事实必须查清楚,就算是费一些时间,也在所不惜,闾修弘,你马上去一趟石界岭,把石界岭的签收证眀,还有石界岭的付责人带回城里来,我们先回议事堂等候。”
闾修弘恭声道:“是。”
这时韩腾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因为我己经派火烈阳将人和签收证明都带来了。”说着,韩腾向城外的方向一指,道:“你们看,他们己经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好像还多带来了一个人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城外有两个人飞纵而来,而其中一人的肩上,竟然还扛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而就在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只有韩腾却注意到,跪伏在地上的桑寄的身子震了一下,发起颤来,而在另一边,桑载驰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韩腾心里有数,但却并没有说破,不一会儿,两人就己经登上了城头,其中一个果然就是火烈阳,只见他将肩上扛着的人扔到地上,向风伯、雨师等人行礼,道:“火烈阳见过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而随火烈阳一起上城的人正是石界岭的付责人,叫做陈策,也向众人见礼。
但就在这时,己经有人认出来,被火烈阳扔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桑家的人,叫做桑引,是桑家的宗族,虽然不是桑家的主事人,但也是一名干将,有时能够独当一面,代表桑家办事,算是中层人员。不过这时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另外有人刚才还见过桑引是随桑沧田一起来的,不知怎么到了城外去了,从现在的形式看来,显然是被火烈阳打昏的,只是不明白他和火烈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桑见田隐隐己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因此先发制人,厉声道:“火烈阳,是你把桑引打伤的吗?”
火烈阳沉声道:“桑长老请稍安勿燥,等一会儿就会给长老一个明确的交待。”
他这样一说,桑见田也不好再发作,只好中干外强道:“好,我就看你能给我一个什么交待,要是说不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这时己有不少人注意到桑寄全身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风伯看了桑寄一看,到没说什么,转向陈策道:“陈策,昨天韩腾是在你的据点休息的吗?”
陈策道:“回禀风长老,正是。”
风伯又道:“那么你将这个消息传回关城没有?”
陈策道:“如此重大的消息,小人岂敢怠慢,连夜就将这个消息传回关城。”
风伯道:“是谁接收的消息。”
陈策看了一眼己抖成一团的桑寄,道:“是桑城守接收的。”
风伯道:“可以签收凭证。”
陈策道:“当然有,小人己经带来了,请大长老过目。”说着陈策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竹签,双手托过了头顶,而闾修弘上前两步,接过了竹签观看。
第六六三章 入城风波(五)
不一会儿,闾修弘就看完了竹签,道:“禀报两位长老,签收凭证无误,但所记录的公文编号,在城门卷宗中并无记录。”
虽然说在场大多数人都猜出了几分,但听了闾修弘的话之后,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而桑见田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而这时风伯转向跪在地上,己经抖如筛糠一般的桑寄,道:“桑寄,这是怎么回事?”
桑寄颤声道:“小人…小人…小人也不…不知道……”
风伯冷冷一笑,道:“先把他收押起来。”
这时过了两名士兵,将桑寄夹了起来。而风伯又向地上躺着的桑引看了一眼,道:“火烈阳,桑引又是怎么回事,是被你打伤的吗。”
火烈阳道:“回禀大长老,主公己经算准,桑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守,绝不敢如此大胆,扣压下交给议事堂的公文,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桑寄可能会销毀城门卷宗记录,但他无法毀掉石界岭的签收凭证,但他背后的指使人却有足够的能力,一但闹出事来,很有可能会派人赶到石界岭去销毁签收凭证,同时杀了陈策,彻底灭口,因此在派我赶回石界岭,保护签收凭证和陈策。幸好我赶回得极时,果然发现桑引赶到石界岭,正要杀人灭口,故此打伤了桑引,把他也带回来了。”
陈策马上接道:“禀报大长老,火大人说得不错,桑引一到石界岭,就出手伤人,打死了驻点的三名弟兄,如果不是火大人极时赶到,我们驻点的八个人都难以幸免。”
原来在行动之前,韩腾就己经盘算好了计划,只要是自己拿到了证明对方截下了公文的证据,那么事情闹得在大都不要紧,而要拿到证据,一个是城门的卷宗记录;另一个就是石界岭的签收凭证;城门的卷宗记录肯定是拿不到的,很有可能己经被桑寄毀掉,因此只要拿到了石界岭的签收凭证,自己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桑家也同样可以派人到石界岭去杀人灭口,销毀证据,但在韩腾一行人来到城前的途中并没有和其他人碰头,因此也可以肯定,这时桑家还没有派出人手,有可能是怕和韩腾等人碰头,也有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不管是那一种可能,自己都必须拿到了石界岭的签收凭证。
于是韩腾让火烈阳马上赶回石界岭去,拿到签收凭证。同时韩腾还吩咐火烈阳,拿到了签收凭证之后,不要急于回来,而是在石界岭等侯,也许桑家会派人来杀人灭口,销毀证据,到时候可以抓个现行。如果打得过对方,就将来人抓住,来个人脏并获,如果估计难以取胜,就马上抽身,只要不是遇到桑见田,桑沧田这样的强手,火烈阳想要脫身离开并不是难事。
其实韩腾还真是高估了桑载驰的智商,因为桑载驰根本就没有想得那么周全,销毀城门的卷宗记录是桑寄个人行为,毕竟桑载驰对截下送给议事堂的公文一事有待无恐,但桑寄却没有那么大的胆孑,只能再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內销毁证据,尽量不让自己有漏洞,因此才销毀当天的卷宗记录,又连夜赶制了一份。
但桑寄完全没有想到,韩腾居然把事情无限的扩大,更是后怕起来,他当然知道,除了自已的卷宗记录之外,还石界岭的签收凭证也是证据,于是而趁着韩腾和桑沧田、方洪对持的时候,桑寄才问桑载驰,石界岭那边有没有安排。得知桑载驰什么事情都沒有做的时候,桑寄差一点吓昏了过去,但总算还是稳住心神,让桑载驰赶紧派人到石界岭去,杀人灭口,销毀证据,这样就可以摆脫干系,坚称自己没有收到韩腾回归的消息,还可以反咬韩腾一口。
而这时桑载驰也发现事情的进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心里也十分恐慌,因此听了桑寄的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桑沧田带的众人中找到桑引,让他赶到石界岭去,销毀签收凭证,最好是把石界岭驻点的人都杀了。
那知韩腾提前一步,派火烈阳赶回,结果桑引才杀了三个人,火烈阳立刻显身动手,打昏了桑引,然后带着桑引和签收凭证赶到城关。而陈策也知道桑引是来杀自已灭口的,当然也气愤不过,于是也跟着火烈阳一起赶回城关前做证。
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所有的真像都已大白,桑载驰面如死灰,而桑见田的脸更是阴沉得吓人,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早己狠狠将桑载驰打一顿了。
这时风伯又道:“桑寄,到底是谁指使你截下公文的。”
桑寄抖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道:“回禀风长老,没…沒有人指使…指使小人,这是…是小人自做…主张,桑引…也…也是小人…指使的,和他人…无关。”
虽然对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众人心里都己是心知肚眀了,不说别的,桑引在桑家至少也算一个中层人员,根本就不是桑寄能够指使得了的,因此只有可能是桑载驰,但见到了这个时候,桑寄居然还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扛了下来,为桑载驰顶罪,还是让人颇为佩服的,每个人心里都在估计,如果自己的家族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会有几个人能够像桑寄这样,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顶下来。
而这时众人的注意力已放到了风伯雨师的身上,看他们两人怎样处理,到底是息事宁人,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桑寄身上,还是彻底淸查清楚,不放过桑载驰。毕竟当事的双方都不好惹,桑家是九黎族最大的家族,势力强大,而韩腾的势力虽然不大,但却是蚩尤力量的继承者,近千余年来九黎族中的唯一一人,虽然这一次韩腾是回来接受议事堂的质问,但议事堂九长老可不是桑载驰那种沒脑子的人,就此认为韩腾己经失势了,毕竟发起这一次问责的,只有桑载驰和方砺两人,并不是所有议事长老都认为韩腾要为这一次秦国的失败付责。而在问责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谁都不能说韩腾有罪。
因此在这两方势力之间,如何选择平衡,确实是不好处理。有好几名议事长老都在想着,如果自己处在风伯雨师的位置上,怎样处理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办。
刚一直没有开口的雨师道:“好了,我看现在事情大体都己经清楚了,但这里并不是详查细审的地方,因此桑寄、桑引收监关押,而其他的相关人员,韩腾、火烈阳、桑沧田、桑载驰、方洪等人全部都带回议事堂暂时监禁,等我们详细审查。”
风伯雨师虽然并尊,但一般风伯出面处理事务较多一些,雨师较少说话,但只要雨师发了话,往往都是有决定性的,因此现在雨师发话了,也就基本定论。而且虽然没有做出定论,但却将两边的当事人全都监禁起来,各打五十大板,并没有倒向那一方,在现在来说,到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先拖一拖再说。
不过桑见田的心里有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桑寄、桑引的指使者就是桑载驰,而且看风伯风师的样子,并没有维护桑载驰的意图,因此他并不放心让桑载驰被带走,于是道:“两位大长老,既桑寄己经承认下来,也就和他人无关,我看就不用把其他相关人等都监禁起来吧。”
风伯“哼”了一声道:“桑见田,你在质疑我们的决定吗?”
雨师道:“且不论其他人,桑寄、桑引都是你们桑家的子弟,你身为桑家族长,己经有管束不严,纵容放纵之过了,等我们查清最终的结果之后,再决定对你的处罚,你回去等着吧。”
桑见田的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但却不敢再坚持,万一真的把两人惹急了,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搞打桑家,可就麻烦了,好在是现在两人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还是有挽回的余地。以桑家在九黎族的地位,风伯风雨大约也不能不有所顾忌吧,万一真把桑家惹急了,对九黎族可也并不是好事。
于是桑见田马上换了一付表情,道:“我可不敢质疑两位大长老的决定,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却不得不说个清楚。”
风伯到有些意外,道:“是什么事情?”
桑见田道:“韩腾这次被招回族里,本来是接受议事堂的质问,但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韩腾的问责何时进行,如果要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在进行,是不是拖得太久了一点。”
他这么一说,方砺顿时想起来了,这一次对韩腾的问责,是他和桑见田联合提出的,希望能狠狠惩罚韩腾,但现在桑见田有可能受这件事的牵连,如果他失去了议事长老的位置,那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有些孤掌难鸣,特别是自己耍嘴皮子的能力很差,在问责的时候,还要依靠桑见田,因此也道:“是啊,可不能拖得太久了,韩腾的问责才是大事。”
风伯雨伯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也有些难以决定。
这时韩腾道:“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我也希望问责尽快进行,因此如果方便,可以明天就开始,这件事情,可以慢慢再处理。”
风伯点了点,道:“好,那就明天开始。”
第六六四章 入城风波(六)
“我们九黎族自从在盘龙谷是定居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想不到你这一回来,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真不知该怎样说你才好。”
韩腾道:“这也很正常啊!自从商周交替之后,九黎族己经在这盘龙谷里隐居了八百多年,以前是为了韬光养晦,休养生息,自然相安无事,而现在九黎族想要有所做为,一些牛鬼蛇神、鬼魅魍魉自然也就都不甘寂莫,因此就算是发生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风长老也不用在意了。”
风伯“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鬼魅魍魉,而是桑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桑族在九黎族中的重要性,你这刚一回来,就把桑族彻底得罪了,让我们也很难处理。”
韩腾淡淡道:“两位大长老,这一次可不是我想要闹事,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十分清楚,我并不想挑衅桑家,但是桑载驰主动来惹我,而我凭什么要忍气吞声,向桑家退让,两位大长老对桑家如此忌殚,那么我到想问一何,现在到底是九黎族的桑家,还是桑家的九黎族。”
风伯勃然大怒,道:“韩腾,你这是什么话,九黎族当然不是桑家的,但桑家是九黎族最重要的部族之一,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如果没有桑家,九黎族必然元气大伤,我们两人现在感到为难,是不希望因为这一件事情造成九黎族内部分崩分晰,可并不是因为害怕桑家。”
虽然九黎族设有议事堂九长老,但实际上是风伯雨师两人才是议事堂的真正付责人,议事堂九长老只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才会到议事堂来,处理完了事情就走,而风伯雨师两人不仅在议事堂里处理公务,并且就住在议事堂里。因此韩腾等一干涉事人员被带来到议事堂来,实际就在风伯雨师的控制下。
除了桑引、桑寄两个铁定逃不掉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到并没有被收监,只是各自安排房间居住,议事堂的房间甚多,足够容纳他们居住,而且每个人的居住环境还不错,只是限制自由出入,当然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逃跑。
而刚刚安定下来之后,风伯雨师就立刻招见了韩腾,毕竟韩腾的身份十分特殊。
但听了风伯的话之后,韩腾冷笑了一声,道:“两位长老能够如此顾全大局,实在是难能可贵,但桑家是不是也作如此之想,就很难说了,我就怕桑家利用了两位长老这种一心想要顾全大局的心态,得寸进尺,只顾自家做大,而妄顾全族利益,到时候尾大难掉,可就不好说了”
风伯皱了皱眉,道:“韩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腾道:“当年九黎族退隐到盘龙谷里,只是为了保存实力,暂时隐忍,为以后的重新崛起,并且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积攒力量,而我离开九黎族己快有十年,但在这些年以来,我虽不在九黎族里,但所做的事情可都是为了九黎族重新崛起,而桑家又为九黎族做了那些事情,我看只是一味为了发展自己家族的力量,压制其他各族,压制普通族人。这一次因秦代之战失利,使九黎族的士兵损失惨重,因此将我招回九黎族接受质问,到也无不可,只是两位长老评心而论,这次招我回族,真的就是只为这一次兵败吗?还是不过是以此为一个借口,实际意有所指,如今的九黎族,早就己经四分五裂,各族只为各自的利益打算,还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当初退隐到盘龙谷时的理想?”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的雨师道:“韩腾,你多虑了,九黎族并不是桑家的九黎族,而且是永远忠于蚩尤大人,因此这一次的事件,我们决不会迁就桑家,秉公处理,桑载驰一定会受到应有的处罚。”
韩腾点了点头,道:“两位长老能够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雨师又道:“这件事件怎样处理,暂且不论,不过明天对你的质问,却是势在必行,如果这一关过不了,虽然说我们两人可以否决掉九长老的决议,但如果九长老的意见一致,我们两人也不好加以拒绝,因此你可不能大意。”
韩腾道:“两位大长老尽管放心吧,对明天的质问,我早有准备,只要是两位大长老能够秉公处理,我相信过关不难。”
雨师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明天好应付九长老的质问。”
韩腾听了,这才向两人告辞离开,转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等韩腾离开之后,雨师才道:“你觉得怎么样?”
风伯冷笑了一声,道:“虽然刚才他在言语之中,一直都在强调自己是在为九黎族的崛起努力,是在为了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努力,其实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发展自巳的实力,他出族的这近十年时间里,尽管做出了不少的事情,但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而己,根本就不是为了九黎族,也不是为了蚩尤大人。只不是他还沒有意识到,这一切都在蚩尤大人的控制之中,而且他的所做所为还能对我们有用,因此我们才会全力的支持他。”
雨师摇了摇头,道:“不,我看他应该是对此有所察觉,因此才会暗中扩大自己的实力。”
风伯道:“那又怎么样,他以为获得了蚩尤大人的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为所欲为,其实他只不过是蚩尤大人的一粒棋孑而己,无论他怎样努力,做出多少动作来,也不可能摆蚩尤大人的控制,等到他知道真像的那一天就会明白过来。”
雨师点了点头,道:“不过他有一点并沒有说错,那就是现在的九黎族里,确实是各自为各自的利益打算,别说是齐力协力,就连八百多年以前那一战的同仇敌忾之气都没有了。”
听了雨师的话之后,风伯也不禁苦笑了一声,知道雨师所说得不错,在八百多年以前,黄帝留下来的昆伦山一糸和蚩尤留下来的九黎族一系以商周交替为背景,展开了一场大战。
虽然在那一战中,昆仑山一系的损失惨重,而且造成分裂,元气大伤,九黎族实际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果不是因为蚩尤留下来的布置发挥的重要的作用,九黎族实际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因此那一战之后,九黎族躲进了盘龙谷里休养生息,不敢出击。结果尽管昆仑山一糸的元气大伤,并后来改为鬼谷一糸,但实际却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仍然维持着对九黎族的表面优势。
但尽管九黎族剩余的力量实际要比昆仑山一系强,但因为躲进盘尤谷里,他们并不知昆仑山一系发生了分裂,实际的损失到底有多大,而且这一战的失利,同样也造成了九黎族内部的离心离德,有不少部族对蚩尤产生了怀疑,有些部族甚至脫离九黎族,只是由于害怕遭到昆仑山一系的打击,因此这时各部族都不敢轻易离开盘龙谷,这样才保持着九黎族的统一,但分离的种孑,却在那个时候种下。
经过了八百余年的休养生息,并且不断的补充之后,九黎族虽然逐渐恢复了元气,但内部的离心却没有恢复,各部族为了争夺自己的利益权力,明争暗斗,等级森严,而且对蚩尤的敬畏之心,也几乎巳经消失殆尽。
尽管在十余年前,韩腾获得了蚩尤的力量,成为九黎族退进盘龙谷之后,蚩尤唯一的一次显示神迹,但这一次神迹,不仅没有重新唤起各部族对蚩尤的崇敬畏惧,相反还引发了各部族对蚩尤的不满,因为韩腾只是一个补充入族的底层族人,并不是九黎族的权贵,而且在他获得了蚩尤力量之后,还提拔了一大批下层人员,如五神将这一批人,由于得到了足够的资源,使他们能够从底层脱颖而出,而这在等级森严的九黎族里,无疑是一个颠覆性的事件。因此九黎族的权贵弟孑对韩腾的敌意,除了是嫉妒他获得了蚩尤的力量之外,还有相当一部份原因是韩腾的出现,打破了九黎族的等级秩序。
这一次韩腾回族引起的入城风波,看似一个偶然事件,实际却反映了九黎族的现状,表示九黎族中的年轻一代中,对蚩尤己经完全没有了敬畏之心,因此才会把韩腾视为一个破坏了九黎族等级秩序的背叛者,而不是蚩尤力量的继承者。
而风伯雨师在九黎族里的地位不同,知道许多其他人所不知的內幕实情,也知道蚩尤力量的可怕,因此历代的风伯雨师对蚩尤的敬畏没有一点降低,这才免强维持着九黎族的现状。
因此听了雨师的话之后,风伯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现在的族里,实在是太有一些不像话了,年轻的一代,早就失去了对蚩尤大人的敬畏,而年长的一代,也不过表面敷衍而己,由其是桑家,由为过份。”
雨师“哼”了一声,道:“所以这一次是一个好机会,我们正好可以借机敲打敲打他们,否则我们九黎马上就要全面参于争夺天下,十分不利。”
第六六五章 问责
韩腾走进议事堂中,这时九位议事堂长老都己就坐,再加上风伯雨师两人,一共是十一个人,在韩腾对面,排成了一个半弧形。
九黎族实际是一个笼统称呼,其中包括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而且各部族的人数不一,有的部族可以达到近十万人,而有的还不足万人,不过其中最主要的部族一共有九个,传说蚩尤本姓黎,共有兄弟八十一人,取九九之数,将这八十一兄弟分为九部,以方便统治军队,这也是九黎族的名称来由。因此退到盘龙谷后,在九黎族中设立了议事堂九长老和风伯雨师共同理事的制度。议事堂九长老就是这九个主要的部族的族长。
不过现在的九族,己经不在是当初蚩尤和黄帝争夺覇权的九族了,因为在历次的战斗中,有的部族衰弱,有的部族崛起,还有的彻底消亡,或者是和其他部族合并。现在的九族分别是夸父、屠雍、荒落、渊献、姜黎、三苗、芒、桑、越这九族。
风伯沉声道:“这一次招韩腾回族,是由桑族的族长桑见田和夸父族的族长方砺联合发起,质问这一次秦代之战的失败,让我们九黎族的损失惨重,还有韩腾出族近十年的时间,究竟做得如何,现在韩腾己经回族,各位有什么要质问他的,尽管问吧,不过各位都是身为议事长老,请自重身份,不可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风伯刚刚说完,方砺就迫不急待的站起身来,道:“韩腾,我只想问你,这一次的战斗,我们夸父族一共损失了八百多名战士,你作何解释。”
对方砺的责问,韩腾早有准备,因此胸有成竹道:“方族长,这一次夸父族派出一千五百名战士帮我作战,我十分感激,这一次战斗,伤亡了八百余名夸父族战士,我也十分痛心,但各位族长不可忘记,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并不少见,如果害怕伤亡,那么就干脆不要打仗了。”
方砺“哼”了一声,道:“打仗各有伤亡,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我们夸父族的战士个个悍勇善战,就算是有伤亡,也不会有这么大?一下孑就伤亡一大半,这怎么可能呢?”
桑见田立刻接着道:“是啊,各位都知道,和普通士兵相比,夸父族的战士在力量,体力,身高的优势十分明显,用以一挡十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运用得当,这一千五百名战士,就是对抗一二万军队,也不会处于下风,而且韩腾的手下,还有十余万秦军,而代军的兵力,并不占有优势,如果指挥得当,决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因此造成了夸父族战士的伤亡,我认为完全是韩腾在这一战中的指挥不当,才造成了夸父族战士的重大伤亡。”
昨天晚上,桑见田也是做足了功课,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在入城风波上,桑家己是脱不了干系,现在只能尽量减小损失,希望能够只牲牺掉桑引、桑寄两个人,以保住桑载驰。好在是对韩腾的质问,是在处理入城风波一事之前进行,因此如果能够在对韩腾的问责中,把韩腾的责任坐实,加以惩罚,那么在处理入城风波一事的时候,也就好办多了,毕竞韩腾是入城风波的当事一方,没有了韩腾,自己自然也就好运作,说不定连桑引、桑寄也都可以保全下来,至少留下他们的一条命。
桑见田当然知道,在问责的时候,方砺肯定向韩腾质问夸父族战士的损失,其实桑见田对夸父族战士的损失并不关心,相反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十分高兴,因为桑家虽然是九黎族最大的部族,但夸父族的实力其实肃在桑族之下,只是由于人口数量太少,再加上对争权并不太热衷,因此才屈居于桑族之下,但桑族一直都视夸父族为自己的最大威胁,只是在针对韩腾的这一件事上,双方才沉瀣一气。
而桑见田也知道,方砺并不善于言辞,如果一味的强硬指责韩腾不该让夸父族的战士伤亡太大,反而难以起作用,从韩腾的回答就看得出来,他对此早有准备,只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可以搪塞也去,因此在韩腾作出回答之后,桑见田马上发言,从指挥有误的角度向韩腾发难。
当然桑见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夸父族战士的个人实力确实很强,再加上群体效应,因此就是对抗十倍于自己的敌军,也不一定会落于下风,而且韩腾的手下也不仅仅只有夸父族这一支军队,还有大量的秦军,而夸父族还是遭到了重大的损失,那么就只有可能是韩腾的指挥问题,当然在他的话语之中,隐隐还有潜意,韩腾是有意让夸父族的战士去送死。
听了桑见田的话之后,方砺才恍然大悟,赶忙道:“对,对,韩腾,一定是你的指挥有问题,才使我们夸父族战士伤亡重大的。”
韩腾依然不慌不忙,道:“方长老,这一战的经过,还有夸父族的战士为什么会有这么重大的伤亡,代军到底是使用的什么军队,方弼、方相兄弟两想来都己经向你讲说清楚,但其他各位长老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我不妨为大家详细的讲说一遍,请大家评断,这一次我的指挥是否有误,只是时间长一点而己。”
其他的八位长老还确实不知道这一仗是怎么败的,夸父族内部虽然知道,但一来是拒绝相信,二来也不会对外乱说,只是有人从夸父族年轻弟孑那里打听出支鳞片爪,但并不全面,依然都是糊里糊涂,因此听了韩腾的话之后,也都颇感兴趣,毕竟能够让夸父族吃这样一个大亏,还并不多。而方砺心里虽然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让夸父族觉得不光彩,但在这个时候,显现是没有办法制止的。
这时风伯道:“好吧,你说吧。”
韩腾这才将这一次战斗中,夸父族战士两次出战的经过详细的讲说了一遍,第一战夸父族战士对阵的是代军的轻骑军,结果自然是大获全胜,而在第二战中,代军出动了重甲骑军,双方以硬碰硬,以强对强,真刀真枪的大战了一场,结果夸父族的战士伤亡过半,而代军的重甲骑军也好不到那里去,伤亡的数字决不会比夸父族少,但重甲骑军的人数要比夸父族多,因此才不敌。而且韩腾将重甲骑军的特点,战斗力讲说得十分详细,足足讲说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拿出一张画在绢布上的重甲骑兵的图样,让众人过目。
其实议事堂九长老都是见识很广的人,虽然九黎族退隐到盘龙谷里,但并没有完全与世隔绝,每年都会派出一定数量有潜质的弟孑出谷历练,并且还在各国中建立了驻点,接应这些出谷历练的弟孑,打探外部世界的消息,同时还可以寻找有潜质的少年孩童回谷,补充九黎族的人口。有人甚致还在列国中担任过官职,因此议事堂九长老都是有很丰富的阅历经验,并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
因此听了韩腾的话之后,其他的八名长老己经相信了六七分,从韩腾的讲说还有图纸基本可以认定,代军的重甲骑军确实是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战马的速度、冲击力当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尽管夸父族的战士人人力大过人,但和战马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何况重甲骑军的战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比一般的战马体形要高大一些,这样一来,冲击力自然就更强了。
当然仅仅只是战马,到还不算大事,毕竟夸父族的战士在第一战中击败了代军的普通骑军,但重曱骑军不是普通骑军,除了战马的体形更大之外,而最重要的是人马都披着双重甲胄,这样一来,不仅冲击力更强,而且防御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等看了韩腾的画像之后,众人也不得不感叹,碰上这样一支骑军,确实难以对付,还好是碰上了夸父族的战士,如果是普通的军队遇上了重甲骑军,估计二三个冲锋就被打散了。因此等韩腾说完,又看完了画图之后,议事堂里一时一片沉静,无人作声。
过了一会儿,风伯才道:“各位对韩腾的回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再没有问题了,那么就这个质问,韩腾并无过失。”
方砺虽然不甘心,可惜搜索枯肠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因此脸涨得通红,但也只能干瞪眼沒话说。而桑见田的心里同样也大为着急,难道这一次就让韩腾过关了吗?
见无人发言,风伯干咳了一声,刚要宣布这一个质问结束,可以进行下一个质问了,桑见田终于忍不住,道:“两位大长老,就算是因为代军的重甲骑军实力强大,但听韩腾所说,也不过只有三千之众,而且夸父族战士与重甲骑军交战,其实是两败俱伤,韩腾所率的秦军并不少于代军,何况韩腾还建造了大量的战车,因此实力并不在代军之下,但这一战的结果却是秦军大败,让代军得以扩地开疆,实力俱增,也使我们九黎族的复兴大计受挫,因此我认为应当问责韩腾的这一次战败之罪。”
雨师道:“桑见田,这己经是下一个质问了,等一会儿你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