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六章 刺秦(一)
为了接见燕国的使臣,秦国铺排了周室以来的最大型礼仪——九宾之礼,以显示秦国对这一次燕国请臣归附的重视。
九宾之礼,原本是周天子在春季大朝会接见天下诸侯的最高礼仪。所谓九宾,是指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共九等宾客。其中,前四等宾客是诸侯,后五等宾客是有不等量封地的各种大臣朝官。九宾之礼繁复纷杂,仅对不同宾客的作揖的方式,就有三种:天揖、时揖、士揖,非专职臣工长期演练,不足以完满实现,而且秦国也为此准备了二个多月,仅是查阅古籍,寻找九宾之礼的全套礼仪规范,就花了二十余天的功夫。
其实像燕国这样弱小的国家,并不值得秦国这样重视礼遇,而秦国以这样隆重的礼仪接见燕国的使臣,除了燕国是主动向秦国称臣,但最主要是要宣示秦国将成为天下共主的大势,因为过去的九宾之礼只有周天子才能使用,而这次秦王政排出九宾之礼,是显示秦国将取代周室,王天下的气象,以彰显威仪,并不是真的对燕国有多么重视。
高原清晨起来以后,也换上了一身新衣,并背上药囊,和蒙氏父孑一起乘车赶向王宫,刚刚转入到中央大道上,高原就发现今天的气氛和往常大不相同。在青石大道己用清水洗净,并且散上了一层黄土,而在大道两侧,站满了黑盔黑甲,手持长戈的甲士,一个个都端然肃立,神情严峻,而在甲士的后面,还站着不少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十分热闹。
行致宫门前,只见在宫门左右,分架着一排战车,而在宫城的墙上站满的秦军的士兵,各持枪戈戟斧,而且五步一幡,十步一旗,锋刃如林,寒光四射,旗幡飞扬,匹练当舞,气氛十分严肃。
这时其他的文武官员也都纷纷到达宫城门口,而宫门大开,大臣们陆续鱼贯而八。而高原随蒙武父子下车,随着人流一起步行穿过了宫门,走进宫城内,只见在宫城大道的左右两侧,分列着数百名秦兵,而所持的武器都换成了青铜斧钺,如同黑森森金灿灿树林,令人不寒而颤,更是显得气像森严。
虽然高原也进过赵、魏、齐国的王宫,向齐、魏两国的王宫规模,到并不比秦王宫差多少,但高原也不得不承认,以威严气势来说,秦王宫要远远超出其他的王宫。
穿过了中宫门之后,一行人流来到了中央大殿前,因为这时燕国使臣还未入宫,因此各官员也都没有进入正殿,都集中在左右的配殿中休息、聊天。
虽然左右配殿的空间很大,各约有近一百多平米,但每间配殿中都集中了六七十名文武官员,再加上伺奉的人员,足有近一百人,因此也将配殿挤得满满当当,众臣互相之间三五成群,或坐或站,小声的谈论,而内待、宫女也不断端着茶水、点心,来往伺奉。
高原当然不认识谁是谁,不过有蒙武父孑在侧,也为他引见了不少秦国的官员,其中有几个高原到是知道,但大多数人高原根本就不认识,毕竟秦国数百名官员,而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只有区区十几个人,高原能知道的十分有限。不过这两天高原的名字反到是在秦国的官员中传开,不少官员都知道秦王政对高原颇为欣赏,因此也纷纷和高原寒喧交谈。
谈论了一会儿之后,只见一个內侍来到配殿门口,道:“各位大人,燕国使臣己经进宫了,请各位大人进正殿按班就位,等候大王。”
听了这个内侍的话之后,众官员们纷纷走出配殿,来到正殿上,按照官职高低站立。
正殿的空间极大,足有三四百平米,共有八根朱红大柱,分列两侧,周边有数十名甲士手持斧钺,靠墙站立,而在大殿正中后方,起了一层高台,有九级台阶,在两根大柱之间,一座巨大的雕花屏风前,是高高的秦王宝座御案。不过这时高台上空无一人,只是在高台下站立着十八名甲士,一个个都是身材高大,顶盔贯甲,手持斧钺枪戟,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不一会儿,官员们就己经各就各位,左右各分三列,每列大约是二十人左右。高原正不知道自己该站在那里,这时过来一个內待,领高原到他的位置去。
高原所在的位置是专门为向他这样没有官职的名士准备,位于高台的右侧,第一列和第二列之间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淳于父女和其他几位名士。不过在这个场合不宜交谈,高原只和淳于父女互相点头示意一下。
就在这时,只听“当当当当”传来一阵洪亮的钟声,共响九下,众官员们立刻昂首挺胸,屏气凝神站好,整个大殿里都鸦雀无声。
未几,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大王架到。”
话声方落,只听脚步声响,秦王政头带天平王冠,前后各有六辔朝珠,身穿黑底镶金边纹饰王服,冠带整肃,腰佩着一柄异乎寻常的长剑,步履从容的从屏风后面转出。本来秦王政的身材就十分高大,加上站在高台上,又头带天平王冠,更是显得壮伟异常,不怒自威。
而高原却留心观察秦王政腰间配带的那把长剑,金吞口、鱼皮鞘,镶金嵌玉,而连柄在内,长度可达五尺左右,就算剑锋略短一些,也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一般铁剑的长度。
等秦王政在王位坐下之后,众官员们这才一起跪倒于地,向秦王政施礼,见礼之后,丞相王绾出列,道:“启禀大王,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秦请臣,现己入王宫,正在中宫门外候诏,请大王明示,招其入见。”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宣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见。”
在大殿门口的内待听了,立刻大声道:“大王有令,宣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见。”然后一声一声如波lang般的传了出去。
而在大道两侧的秦兵听到,也都齐声高喊道:“大王有令,宣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见。”然后用手中的枪戟戈斧的柄底猛烈撞击着青石地面,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高原微微侧头,从大殿的大门口看去,远远只见中宫城的大门打开,两个人影从中宫城的大门穿过,向大殿方向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钟声又向,左右两侧的秦兵齐声高唱【无衣】之曲,一时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歌声,随着枪戟戈斧柄底撞击着青石地面的铿锵之声交织一片,震彻云霄。
荆柯双手捧着穿着督亢地图的长匣,昂首挺胸,在秦军的歌声中穿行,神态自诺,举止自然,丝毫也不受歌声、撞击声的影响。
两人来到中央大殿前的台阶下停住,荆柯高声道:“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进见秦王。”然后举步登上了台阶。
刚刚只登上了一级台阶,只听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传来,荆柯的眼角余光一扫,只见自己身边的秦舞阳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呼吸急促,显得十分紧张的样子。
荆柯微微皱眉,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祥之感。自从接受了刺秦的任务之后,荆柯一直都在寻找副使的人选,虽然荆柯对自己的武技有充份的信心,但刺秦之举,毕竟关系重大,如果能够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两人合力,那么刺杀秦王政的成功机会也将倍增。
只是像这样的人选实在太难找,荆柯寻访了近两年,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这时秦军己经逼近了易水边,太孑丹见荆柯还无动身之意,怀疑荆柯有变,因此向荆柯推荐秦舞阳为副使,请求荆柯立刻启程赴秦,执行刺秦计划。
而荆轲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道:“提一匕首而入强秦,若能杀人者皆可,又何须荆轲哉!我之本意,要等一个真正堪当大任者,好同道上路也。即足太子责我迟之。荆轲决意请辞,以秦舞阳为副使,即日起程。”于是才带着秦舞阳,离开燕国赶赴秦国。
秦舞阳是燕国勇士,十二岁的时候就杀过人,路过的人们不敢同他正眼相看,因此太子丹认为用秦舞阳为副使足够了,但荆柯却清楚,秦舞阳虽然少年杀人,但无非就是狂徒竖子而已,像这样的人,干点小事到是可以,但却难当大任,果然来到秦国之后,秦舞阳的情绪就高度紧张起来,喜怒无常,虽然经过荆柯多方安慰开导,才略好一点。但进入秦王宫中,秦舞阳竟似又有些失常了。
但这个时候荆柯也无法对秦舞阳多说什么,只好低声道:“秦舞阳无须惊怕,跟定我更可。”
秦舞阳硬着脖孑,免强点了点头,嘴虽然张了几张,但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发出了“嗯”的一声。
荆柯心里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因此这才转过头来,不看秦舞阳,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台阶。
第五二七章 刺秦(二)
登上台阶,荆柯和秦舞阳走到大殿门口,再次下拜,荆柯低着头,将装着督亢地图的木匣高举过头顶,大声道:“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进见秦王。”
话声未落,荆柯就听见身后传了一阵袍服瑟瑟抖动的声音,荆柯知道是秦舞阳最终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因而行为失控,全身颤抖,不过仍然沉住了气,没有转头去看秦舞阳。
虽然秦王政坐在大殿的最深处,但对秦舞阳的异常变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不仅仅是秦王政,就连秦国的众大臣也都看见了,在大殿中也发出了一阵小声议论。因为燕国使臣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失礼了。
秦王政端坐在王座上,微微皱了皱眉,对燕国使臣的失态也大为不满,因为秦国为了这一次燕国请降归付,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还特意摆出了九宾之礼,而燕国使者当殿失态,不仅是丢燕国的脸,同样也是让秦国大丢颜面,将来传出去,恐怕会成为天下的笑柄,因此秦王政也十分不悦,道:“燕国使臣,何故失态?”
荆柯这才转头看了看秦舞阳,其实从台阶上走上来的这段时间里,在荆柯的心里己经想好了说辞,因此笑了一笑,道:“回禀大王,北方蛮夷小邦之人,见识浅鄙,未尝经历此等大国威仪,天子之容,故此心中害怕,战颤不巳,失态无礼,愿大王宽宏见谅。”
秦王政微微一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秦王政这一笑,也带动着秦国的群臣,一起大笑,一时整个大殿中都充满了笑声,就连被特意邀请来观礼的几位名士,虽然自持身份,沒有作声,但嘴角也都禁不住带出了一丝笑意。
由其以秦王政笑得十分开怀,尽管秦国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己有近百年的时间,因为在东方六国的眼里,秦国永远都是蛮夷之邦,这也成为秦国人心里最大的不忿,而燕国尽管弱小,但一向以出身正统、世家高贵自居,充满了老贵族的心态,尽管无论从那一方面,燕国都远不如秦国,但在秦国人面前,燕国人却总是要摆出一付上国大邦的架子,完全就是一付“老子现在虽然不如你,但祖上比你阔多了”的架式。当然,燕国到并不是只是针对秦国,而是对那个国家都是这样一付面孔。
而一向以傲慢矜持天下闻名的燕国使臣,这时却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面前,自称是蛮夷小邦,而将秦国称为上邦大国,又称秦王政为先祖,完全没有往日傲慢凌人的样子,怎么不叫秦王政心怀大悦,因此也就沒有在意秦舞阳的失态。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大殿上的众人当中,只有高原和韩腾两人没有笑,韩腾看着秦舞阳,若有所思;而高原则悄悄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布囊,从斜背布囊移到了自己的身前。
等大殿中的笑容停止之后,秦王政才道:“好吧,尔等不远千里,来到秦国,进献督亢地图,请求归附,其意可嘉,寡人就不怪罪,即然副使失态,就由你奉督亢地图进殿来吧。”
荆柯忙又施了一礼,道:“多谢大王。”然后打开匣子,取出了督亢地图,将匣孑塞在秦舞阳的怀里,这时秦舞阳还抖个不停,嘴唇哆哆嗦嗦,也不知是发抖还是想说话,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荆柯也没有理他,双手捧看督亢地图,进入大殿内。其实早在进中宫门前,就有甲士搜过两人,确认两人并没有携带武器,因此守在大殿门口的甲士也没有阻拦。
荆柯走到台阶里,正式向秦王政行叩拜大礼,道:“燕国使臣荆柯,参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燕国臣服于秦,献地献人,本王深为欣慰。赐燕国使臣平身。”
荆柯道:“谢大王。”站起身来,然后将督亢地图举过头顶,道:“此图乃是督亢地图正本,今日献于大王,请大王过目。”
说到这里,荆柯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紧张,这是刺杀秦王政最关建的一步,因为用来刺杀秦王政的徐夫人匕首正是卷藏在督亢地图里面,而荆柯必须要接近秦王政,才有机会刺杀秦王政,先前送来一份古督亢地图的副本,让秦国君臣看得不知所云,必须要请燕国使臣当面讲解,正是为荆柯制造接近秦王政的机会,因此荆柯还特意点明,这是督亢地图的正本,就是提醒秦王政,这张地图你也看不懂,还是让我来为你解说。
不过世事难料,就算秦王政需要荆柯来解说督亢地图,但也很有可能会先将地图拿过来,让秦王政先看一看,然后再招荆柯近前来讲说。因此尽管以荆柯的沉稳冷静,心里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高举着督亢地图的双手,也不禁有一些微微发抖。
秦王政微微一笑,道:“上次燕国献上督亢地图副本,寡人看得不堪明白,这一次即然是督亢地图的正本,就请燕国使臣奉图到寡人近前,为寡人讲解,赐座。”
荆柯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当然,就算秦王政让人来取督亢地图,荆柯也会尽力争取自己将地图送到秦王政面前,如果还是不行,那么荆柯就只能够提前动手,只是现在荆柯离秦王政还有十余步的距离,九级台阶,还有守卫在台阶前的十八名甲士,在这个距离内动手,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
而现在秦王政出言,让荆柯带着地图走上台阶,到自己近前来,这正是荆柯求之不得的机会,因此荆柯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狂喜,心跳加速,脸上的肌肉都禁不住抽动了几下。好在是这时荆柯正低着头,才没有人发现。
不过荆柯毕竟是冷静过人的人,因此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稳定情绪,沉声道:“微臣尊令。”这才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內待搬来一圆凳,放在秦王政的几案前。
这时荆柯己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双手捧着督亢地图,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级,同时也在暗中观察高台上的地形。
高台的高度约为六尺,长为三丈六尺,宽度为五丈四尺,前方有三道台阶,左右各有一道,秦王政的案几距离台阶口约有一丈二尺。整个高台上除了秦王政之外,只有四名內待,两名站在秦王政身后左右两侧,另两名侧站在前方的台阶口处,而且这四名内待全部都没有武器。
为了刺杀秦王政,荆柯对秦国的制度是做了一番相当的研究,按照秦国的制度,没有秦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蹬上高台,就算是登台,也不许携带任何武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果然是如此,因此可以说这个环境,是荆柯梦寐以求的大好机会。
当然,高台上的环境也不是全对荆柯有利,至少有两点不利的因素,一是秦王政面前的案几,宽达五尺,长达九尺,如同一张特大卧榻,正好可以将荆柯和秦王政隔开,不过按荆柯估计,只要秦王政靠近案几,自己还是能够刺得到秦王政的;二是秦王政佩带的那把长剑,这是整个高台上唯一的一件武器。
不过荆柯也没有指望,所有的环境都能够对自己有利,能够有现在的局势,己经很不错了,在荆柯心里估计,刺杀成功,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有七八成的把握,己经是非常好的机会了。
虽然这些念头在荆柯的头脑中交替出现,但实际时间仅仅过去了几秒,荆柯就己经来到了案几前,将督亢地图放在案几上,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大王,请恕臣无礼。“然后坐在案几前的圆凳上,将图卷转了一个圈,让正面对着秦王政,道:“大王请看,督亢,乃是古蓟国腹地,归燕已经六百余年。督亢之机密,土地丰腴……”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齐动,徐徐展开了粗大的卷轴。
而秦王政的双手扶着案几,身体微微有一些前倾,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正在展开的牛皮卷轴。
“大王请看,此处便是……”
地图眼看着就要完全展开,荆柯的右手仍然在展着地图,而左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吸引着秦王政的注意力。这一套动作,荆柯己经反复练习了数百遍,熟练无比,自然而然。
果然,秦王政的目光立刻被荆柯左手所指的位置吸引,身体不由自主的又向前移了移,双手也放在地图的边缘,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没有注意到,图卷己尽。
就在这时,只听高台下有**叫道:“大王小心,图穷匕见。”
秦王政的心中一惊,目光斜扫,只见在卷轴的尽头,骤然现出一口森森的匕首!
荆柯虽然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声,但这时己无法住手,何况这一套动作,他反复练习数百次,早己成了条件反射,一但做出,就必定是一起呵成,不完不止,因此当下左手已经闪电般伸出,满满一把抓住了秦王政的衣袖,而右手顺势一扫,匕首已经在手中,向秦王政当胸刺去。
第五二八章 刺秦(三)
尽管秦王政听了高原的喊声,但变化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几乎就是在一二秒钟之间,因此秦王政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尽管他还是本能的向后一退,但一来是这时秦王政还坐在王位上,向后退的空间十分有限;二来秦王政右手的衣袖被荆柯紧紧拉住,也没法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向自己。
虽然隔着一道宽阔的几案,但荆柯己经将距离计算得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一击绝对可以剌中秦王政,而匕首上涂有巨毒,只要刺中秦王政,那怕刺中的不是致命的部位,秦王政也会因毒而身之,因此荆柯也不由的心中一阵狂喜,认为自己这一击必然可以得手。
但就在这时,荆柯只觉得心生警觉,知道是有人从自已的侧后方袭击过来。按荆柯的本意,宁可自己挨了这一击,也要刺杀秦王政。
因为从接受刺杀秦王政的任务开始,荆柯就己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刺杀了秦王政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但多年的击技经验,让荆柯产生了一种近似本能的反应,而且这一次袭击来得太过忽然,因此荆柯头脑中的指令还未发出,刺向秦王政的匕首就巳条件反射一样,横划出一道弧线,身形一转,向自己的身后划出去。
“啪!”
匕首挥出,划出了一道长虹,不知将什么东西划开,干草般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还有不少浅到荆柯的头脸上,而且一股刺鼻的药味,直冲荆柯的肺腹。
原来是高原早有准备,从布囊中拿出一包草药,砸向荆柯,化解了荆柯的第一次刺击,救下了秦王政。
而这时荆柯心里暗叫可惜,如果自己不挡这一击,恐怕这时就己经将秦王政刺杀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因为荆柯的左手还牢牢的抓着秦王政的衣袖,秦王政还是无法逃脱,自己仍然有再刺的机会,因此荆柯再度挥动匕首,又一次刺向秦王政。
不过这么缓得一缓,秦王政也己经反应过来,立刻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向后退去,只是这时右手的衣袖被荆柯拉住,情急之下,还是挣脱不开,他虽然不知道荆柯的匕首上涂有巨毒,但也不愿让匕首刺中自己,见荆柯再度挥动匕首,向自己刺击过来,秦王政也不由得心中大急,本能地一声大吼,全身奋力的向后一挣,只听“咯嘶”一声裂帛,精织细纺的丝锦衣袖竟然从中断开!
拉力就此一松,秦王政也身不由巳向后连退几步,踉踉跄跄的撞到王座后的大屏风上,跌倒在地上,就连连头带的朝天王冠也摔落到地上。
而衣袖撕裂,拉力落空,荆柯也同样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不过他毕竟是久练武艺,下盘极稳,因此只退了两步,就立刻稳住了身形,然后又向前纵身掠出,越过了宽大的几案,如影随形般的赶至秦王政近前。
不过秦王政并非生一般在深宫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君王,他的幼年是在赵国长大,小时也经历了不少磨难,十岁以后才被接回秦国,而父亲秦庄襄王对秦王政的教育十分重视,专门派遣秦国最好的学者、勇士教他习文练武,而秦王政登基早年,因为有吕不韦主政,也有充足的时间学习文武之技业,加上秦王政身材高大,力大过人,再加上天生勇略异于常人,因此骑射剑术都远非寻常君王可比,身手矫健灵活,只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没能一试身手的机会,缺少实战经验,不过平时行围狩猎时,到是屡有收获。
而这时秦王政也知道,形式危急,因此在跌倒之后,也不顾身上撞疼,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拔剑距敌,那知剑锋过长,竟然一拔不出。而这时荆柯己跃过了几案,再度挥舞匕首,刺向秦王政而来。
眼看森森匕首再次逼近,秦王政也顾不得拔剑,急忙抽身速步,躲倒大柱的后面。大殿中的大柱极粗,两人合抱不及,因此荆柯只能速步赶上,绕柱追赶秦王政。而秦王政速躲,两人围着大柱转圈速走,一下孑连转了两三圈。秦王政甩不下荆柯,而荆柯也追不上秦王政。
这时在高台下己经乱成了一团,文武官员和守卫的甲士们都己明白过来,原来这位燕国使臣是刺客,而这次燕国请求归附,完全都是假的,实际是要刺杀秦王政。因此纷纷惊呼,殿中大乱。也有人高声吼叫着去阻挡荆柯,营救大王,但却沒有一个人登上高台去。
但按秦国制度,不奉王命,任何人都不得登上高台,否则更是死罪,因此百余年来,高台几乎己经成了秦国大臣们的禁区,而秦王政在情急之下,也忘了招呼甲士上台来迎击荆柯,结果众官员甲士也挤在高台前,踌躇不决,不知该不该登上高台,去营救秦王政。
而在高台上虽然有四个内待,其中还包括赵高,但这时也都似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围着柱子,如走马灯一样的转着圈。
高原到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正要跃上高台,去救援秦王政,但就在这时,高原突然心生警觉,身形立向左侧一偏,只见韩腾己然飘身掠过,将高原的去路挡住。
原来韩腾虽然不明白,高原为什么会出手相救秦王政,但他己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布置,只等秦王政一死,就可以立刻发动,不仅除去高原,而且也杀尽秦国的军方重臣,自己好掌控秦国的军权,进而控制秦国的朝政,自然不能让高原跃上高台去救援秦王政,因此韩腾才赶过来阻挡高原。
而高原虽然不拒韩腾,但在情急之下,也无法突破韩腾的阻拦,赶去救援秦王政。何况就算高原能够跃上高台,这时也不能不考虑韩腾的偷袭。虽然高原答应荷华,一定要救下秦王政,但在自已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然还是先保护自己。因此这时也只能全力戒备韩腾,先把秦王政的生死放到一边。
只是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高台上的刺杀追逃上,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台下居然也发生了一场,实际关系到这一次刺杀成败的对持。
就在这时,高台上又发生变化,原来在追逐当中,秦王政数次偿试拔剑,但终因剑身太长,再加上秦王政的心情紧张,因此连拔了数次,也未能拔出,而秦王政在情急之下,用力一扯,竟将挂着佩剑的铜链扯断,而且连同束腰板带也一起扯开,结果宽大的袍服顿时散开,腰身手脚处处牵绊,秦王政刚刚走了两步,就踩到了王袍的下摆,差一点又摔倒。
这么一緩的功夫,荆柯已经从后面追上了秦王政,伸手抓住了秦王政的后背衣襟,用力向后猛拉,而秦王政心知不妙,但却急中生智,也不顾会被绊倒,又举步向前跨出,同时双肩一振,结果这一拉一扯,秦王政的王服竟被荆柯拉脱,再一次挣脱了出来。
而宽大的王服,被荆柯一拉,立刻迎面向荆柯罩了下来,荆柯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手中的匕首立刻连续横竖划出,只听“嗤嗤”数声,将王袍划成数段,不等王袍的碎片落地,荆柯己然又向秦王政冲了过来。
这时秦王政己退到一边,手里虽然还握着带鞘的长剑,但却拔不出来,心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忽然只听有**声喊叫道:“大王负剑以拔之。”
秦王政怔了一怔,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忙将长剑负在背后,手自肩头拔剑,只听“呛啷”一声,果然将长剑拔出了鞘中。而这时荆柯己然又挥匕刺向秦王政。
不过一剑在手,秦王政的胆气顿生,而且宽大的王袍己经脱去,现在秦王政是一身短衣,身体轻易,手脚灵话,因此秦王政也不打算再逃走,当下长剑一挥,刺向荆柯。
眼看着秦王政一剑刺过来,荆柯不惊反喜,现在他最但心的就是秦王政继续逃跑,如果秦王政逃下高台,又或是招甲士上台来助战,那么这一次刺杀就将会以失败而告终,而现在秦王政挥剑向自己刺过来,反到是正中了荆柯的下怀,尽管秦王政的这一剑中规中据,但在荆柯这样的高手眼里,几乎满是破绽,头脑里随便一闪,就有不下十种应对的方法,不过荆柯决定釆用的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荆柯己经将所有的角度、时间都己经计算好了,他侧身闪躲,只是躲过了要害,这一剑仍然可以刺中自己的左臂,而自己的匕首将会贴着长剑,回刺向秦王政。因为尽管秦王政的剑术不算高,但毕竟剑长匕短,荆柯必须贴近秦王政,才有可能刺中,而无论是谁,在刺中对手之后,心里多少也都会有一些放松,而就正是荆柯的机会。
只见荆柯的身形微侧,让过了剑锋,而手中的匕首己闪电般的刺出。
第五二九章 刺秦(四)
虽然是在和韩腾对持,但因为高台上的情况就在眼前,高原仍然看得十分清楚,尽管秦王政十分狼狈的躲过了荆柯的数次击杀,但形式仍然十分危险,秦王政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在荆柯的匕下。
尽管高原并不清楚,韩腾阻挡自己去救援秦王政,到底是早有预谋还是一时的冲动,但高原是认同荷华以前的分析,一但秦王政遇刺身亡,韩腾绝对会乘机夺取秦国的大权,并最终控制秦国,而从韩腾现在的行动来看,显示也证实荷华的分析并不错。而一但真的让韩腾控制住了整个秦国,对自己当然是不利的,因此无论是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让秦王政死在荆柯的匕下。
但想要摆脱韩腾的阻拦,又谈何容易,而且在这个场合中,高原也不可能和韩腾大打出手,因此高原的心里虽然焦急,但在情急之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条身影,横插入到高原和韩腾之间,韩腾的目光收缩,显然这一突发的意外事件,确实是大出他的预料。而高原却是心中大喜,因为他巳经看清楚了,为自己拦住韩腾的人正是淳于博。虽然高原并不清楚,淳于博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助自己,但现在显然是以救援秦王政为首要的目标。因此高原立刻闪身绕过了韩腾,向高台方向赶去。
而韩腾的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处境,和刚才的高原一样,受淳于博的牵制,自然就无法再去阻挡高原,而且刚才高原不敢出手,现在韩腾也同样不敢轻易的出手,因为只是两人对持,还不会引起注意,而一但两人打起来,那么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一但秦王政并未遇刺身亡,追究起来,韩腾并沒有把握能够蒙混得过去,那么这样一来,自己在秦国建立的基业也就全部白废了,因此韩腾心里也只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身形一飘,让过了淳于博,退到了一边。心里只能寄望荆柯能够在高原赶到之前,能够极时的刺杀秦王政。
其实这整个过程虽然复杂,但时间却是极短,前后一共也不过十余秒钟,这时在高台上,秦王政己按“负剑拨之”的提示,拔出了长剑,正准备和荆柯进行正面交战。而荆柯也己经将所有的后续变化都己计算清楚,对这一击充满了信心,在荆柯的头脑中,甚致都己经出现了秦王政倒在自己匕下的场面。
但就在这时,荆柯的眼角余光只见侧面黑影一晃,一物向自已的头部飞击过来。不过这也早在荆柯的计算之中,因为有了刚才第一次刺击秦王政时受到的袭击,荆柯心里也有了预备,因此也不管这一击,一步向前跨出,手中的匕首仍然直刺向秦王政而去。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荆柯猛然觉得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顿时打了一个趔趄,脚下不稳,而紧接着又被一包草药击中侧面,原来高原眼见荆柯的这一击快要得手,自己救援已是不及,因此将布囊贴着高台的地面扔出,去绊击荆柯舌腿部,同时又扔出一包草药,干扰荆柯的视线,结果这两击全都得手。
这两下变化,荆柯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稳,而且荆柯本来就准备挨秦王政一剑,结果秦王政一剑正好刺中了荆柯的左肩头上,但荆柯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刺击也失去了准头,刺在空处,同时也无法再控制住身体,跌倒在地上。
虽然对发生的变化,秦王政也沒有完全看清楚,但自己一剑刺中荆柯,而且荆柯也跌倒在地,却都是发生在秦王政的眼前,因此秦王政也不禁精神大振,立刻挥剑向荆柯当头砍下来。
这时荆柯正欲起身,眼见秦王政一剑砍下,躲无可躲,而持匕首的右手还支撑着地面,也无法招架,在情急之间,荆柯只能举起左臂,挡在自己面前。
剑光一闪,血光并现,荆柯的左臂被秦王政一剑砍断,掉落到高台上,而荆轲本来将要站起的身体,又再一次颓然跌坐在地。同时心头弥漫过了一片冰凉的悲哀,知道这一次刺杀,己经失败了。而绝望的同时,荆轲猛一咬牙,右手一挥,将手中匕首掷出,呼啸着飞向秦王政,发动最后一击。
本来这时两人相隔不过二三步,秦王政根本不及闪躲,只是荆柯在重伤之下,身体不稳,因此准头略有偏差,只见一道寒光,几乎是擦着秦王政的耳边飞过,只听“叮”的一声,钉在了秦王政身后数尺远的大柱之上,但却并未伤到秦王政半分。
秦王政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这时也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最大的危机,而直到这时,秦王政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尽被汗水浸湿,同时一股勃然的怒火从秦王政的心底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用长剑指向荆柯,,嘶哑着声音怒吼道:“荆轲!站起来,你不是要杀寡人么?站起来和寡人一战!寡人倒想看看,你这个刺客有多高剑术!能够刺杀寡人,起来——”
这时荆柯满身是血,躺在地上闭目等死,听到了秦王政的怒吼声,这才睁开眼睛,淡淡一笑,道:“今日所以不成,是我欲活擒于你,逼你立约,以存天下之故也!岂料天意不绝你这暴君,非人力之辻。”
秦王政怔了一怔,这时反倒平静下来,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燕国居然会用此刺杀之计谋算寡人,只是寡人之命在于天,又岂是宵小诡计所能杀之,不过你秸提一匕首而欲改天下,未尝闻也!虽是呈匹夫之勇,但其志仍然可嘉,寡人虽然恨不能食尔之肉,但也佩服足下的勇气。刺杀虽然不成,但你荆柯之名,必会震响天下,百世流传。”
荆柯淡淡道:“我若求名,更不会行刺杀之举,现在只救速死,复无他言。”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寡人就成全你。”说着,长剑刺出,惯穿荆柯的胸膛,荆柯顿时气绝身亡。而秦王政只觉得脚下一虚,也“咕咚”一声,跌坐到高台上。
本来见秦王政诛杀了荆柯,秦国的文武官员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而见秦王政忽然又跌倒,也都不禁大惊,还以为是秦王政受伤了,只是碍于秦国的法令,因此只能都挤在高台前,大叫着“大王、大王”,却无人敢登台。
就在这时,只见在屏风后面闪过两个身影,尖叫着:“父王,父王,你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一前一后伽扑向秦王政,正是荷华和扶苏两人。
扶苏将秦王政的肩头扶起,大声呼叫,而荷华到底冷静一些,左右看了看高台上的情况,也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又台下的众大臣道:“大家来上来抢救大王,虽有禁令,但事急从权,迹合乎国法!”
其实这时有不少大臣都是跃跃欲试,想要登上高台来抢救秦王政,因此听了荷华的话之后,也都纷纷登上了高台,不过在这个时候,秦国的大臣仍然是十分有序,由王绾、李斯、王剪、蒙武四人当先,来到了秦王政的身边。而其他大臣则围在周边。
见秦王政仍在昏迷当中,李斯赶忙道:“快,传太医来。”
荷华在一边道:“夏先生不是就在这里吗?他的医术高明,不如让夏先生先给父王看一看吧。”
这一句话立刻提醒了蒙武,立刻道:“是啊,夏先生就在这里,请夏先生给大王看一看吧。”
李斯和王绾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秦王政在前天招见过高原,并且是亲自邀请高原参加这次大典,而且刚才也有不少人看见了,是高原几次出手,才救下了秦王政,不然秦王政恐怕早就被荆柯所杀了。因此两人略一思索,王绾立刻道:“快请夏先生上台来。”
其实这时高原就在高台边上,因此听了王绾的话之后,立刻走上高台,来到秦王政的身边,先翻了一翻秦王政的眼皮,又听了听心跳,基本也可以确定,秦王政并无大碍,只是在荆柯刺杀他时,精神高度紧张,而在杀了荆柯之后,精神猛然放松,大喜大悲之间转换,结果身体承受不住,这才昏倒,只用静养几天就好了。
高原道:“各位大人,大王只是受惊过度,才暂时昏迷,并无大碍,只用静养……”
正说着的时候,秦王政己悠悠的缓醒了过来,其他大臣见秦王政醒来,也都惊喜交加,有人甚致都喜极而泣,而秦王政左右看了一看,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道:“众位爱卿,寡人平安无事,众卿放心好了。”
众大臣们见了,也都完全放下心来,纷纷向秦王政祝贺。这时李斯道:“大王,此事如何善后,还请大王示下。”
秦王政想了一想,道:“寡人现在思绪难平,一时难做决定,这样吧,众卿暂时都到配殿等候,不得离开,王绾、李斯、王剪、蒙武,随寡人到后宫商议。”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夏先生也随寡人来吧。”
第五三零章 刺秦(五)
“这都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怎么宫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荆柯到底得手了沒有?”
“管他那么多泥,我们先杀进去再说,如果荆柯没有杀了秦王政,就甴我们两人出手,只要把秦王政一杀,也就什么都结束了。”
“不可鲁莽,你不要忘了,秦王政身边也有不少高手守卫,上一次我们两夜入王宫,探查九鼎,遇到的那两个老头都不是弱者,再加上弄玉公主,只要是有这三个人在秦王政的身边,就算是我们两人出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杀死秦王政。”
说话的人当然就是风师雨伯两人,这时两人正在离王宫不远的一座小楼上,看着巍峨屹立的宫城城墙,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以两人的涵养和沉稳,这时也免不了有些焦急。
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大好机会,一但荆柯刺杀秦王政成功,韩腾就可以借机掌控秦国的大权,这对蚩尤的余部后人来说,自然是一场好事。蚩尤的余部后人想要重新崛起,也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因此这时两人也不由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其实不仅仅是风师雨伯两人,就连韩腾手下的五神将,十无将等人也同样都焦急无比,他们都按照韩腾的命令,分散隐藏在王宫的周围,只等韩腾发出信号,就分别杀入王宫,制造混乱,趁机诛杀秦国的大臣,为韩腾掌控秦国的大权创造条件。而直到现在,王宫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见韩腾有信号发出,当然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内待登上了城头,打开了一份竹简,高声颂读着。诏书的內容大意是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图谋不诡,企图刺杀秦王,幸好秦王有上天仳佑,平安无事,荆柯败事身死,而秦舞阳也被当场诛杀,秦王政下令,将两人的尸首暴尸十天,并将燕国使团的其他成员全部拿下处斩云云。
这时在宫城外还有不少人,除了各文武官员的随行护卫,车夫、马夫等人,还有燕国使臣的随行人员,总计也有千余人,听内待读完了诏书之后,众人也都大为震惊,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燕国使臣竟然会刺杀秦王政。
由其是荆柯的随行人员,更是都惊得呆住了,因为荆柯担负刺杀秦王政的使命,在整个使团中只有秦舞阳才知知,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情,只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出使,因此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谁都沒有想到,谁也不道该怎么办?
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宫城的大门打开,一队秦军从宫门中冲出来,将燕国使团的随行人员包围起来,本来燕国使团的随行人员人数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人,而且今天是招见秦王,也沒有带武器,连一点底抗之力都没有,结果只能束手就擒,随后又有一队秦军赶奔馆驿而去,捉拿还留在馆驿中的其他成员。
等秦军将抓住的人员都押走之后,秦国的文武官员们才纷纷从宫门中走出,各自登上自己的马车,返回自己的府邸去。
见此情景,风伯、雨师还有其他潜伏的人员也都知道,荆柯的刺杀行动己经以失败告终,而自己再潜伏下去,也没有意义,因此五神将纷纷从潜伏的地点出来,返回韩腾的府邸。
不一会儿,只见韩腾也从宫门中出来,脸色十分难看。守在宫门口的有十无将中的曹无伤和石无为两人,立刻迎了上去,曹无伤道:“大将军,这……”
韩腾摆了摆手,道:“回去再说。”
两人听了,也都闭口无语,因此随韩腾一起上车,赶回到了韩腾的府邸。
因为韩腾是外来的降将,因此他的府邸并不在内城中,也是居住在外城的最高爵位的官员,一行车队驶出了内城,转了几个弯之后,才到了府邸。
回到府邸之后,韩腾也不顾休息,立刻下令,马上招集五神将聚议。其实现在在咸阳的五神将只有四个人,金昌斗、木拓山、火烈阳、土行孙,水心月这时外出办事未回。而且这一次聚议,连风伯、雨师两人也参加,不过他们两人是坐在屏风之后,其他人看不清两人的面貌。
等众人都到齐之后,韩腾这才将在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向众人讲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也都惊得久久无语,过了好久之后,火烈阳才道:“高原为什么会出手救秦王政?”
韩腾道:“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在回来的路上,我才想通,高原救下秦王政,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掌控秦国的大权,因为一但我们掌握了秦国的大权,才是对高原最不利的。”
风伯在屏风后面道:“难到秦王政还在,就会对高原有利吗?”
韩腾道:“当然也是不利,不过两害相遇取其轻,相比之下,秦王政对高原的威胁,要比我们要小得多。如果我们掌握了秦国的大权,那么首先要进攻的,就是高原的代郡;而现在秦王政首先要攻击的是燕国,而不是代郡,这样一来,高原就能够得到一些喘息之机。而且如果我是高原,完全可以借秦军进攻燕国的机会,乘机发难,夺取赵国的旧地,切断秦军的后路,然后再击败攻燕的秦军,一举夺取赵燕两国之地。”
雨师道:“想一口吃下赵燕两国之地,高原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不知道他能不能消化得掉。”
韩腾摇了摇头道:“如果秦国不动,高原想要进攻燕国,一定会防范秦国在他背后动手,而更不可能收复赵地,因此只有秦国首先动起来,高原才有机会,而且两位长老不要忘了,在秦王宫里,还有高原的內应,赤松子和荷华都是深得秦王政的信任,虽然他们都不参与朝政,但想要探听秦军的动向并不难,有他们的暗中支援,再加上高原本人也精通兵法,因此我看高原的成功机会还是很大的。”
土行孙道:“荷华不是秦王政的女儿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帮助高原。”
韩腾道:“荷华不仅仅是秦王政的女儿,她同时也是玄鸟的化身,继承了玄女的力量,因此帮助高原,也就没有什么奇怪了,我们可千万不要小看黄帝留下制约我们的后手。赤松孑和荷华已经比我们抢先了一步,在秦国布置,而高原则伺机建立自己的力量,现在己经成势,可见黄帝留下的后手决不可底估,而一但让高原吞并了燕赵之地,那么他的实力就足以和秦国相抗衡,而我们在秦国的行动,受赤松孑和荷华的牵制,难以真正的控制秦国。说不定他们还会內外勾结,进而吞并整个秦国,这样一来,就是统一天下,也不是不可行的,而黄帝的后人再度统一天下的话,我们九黎族部想要重新崛起,至少又要等待上百年的时间了。”顿了一顿,韩腾又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高原潜入咸阳,根本就不是为了帮助荆柯刺杀秦王政,而是寻机救下秦王政,一来是不让我们控制秦国;二来是诱使秦王政进攻燕国,他才有机会夺取赵燕之地。”
听完了韩腾的话之后,众人也都紧张了起来,因为韩腾的分柝不无道理,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韩腾想要控制秦国的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雨师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能不能说服秦王政,不要进攻燕国,首先进攻代郡?或者揭穿赤松子和荷华?”
韩腾苦笑了一声,道:“谈何容易,我能拿什么理由去说服秦王政呢?燕国派使臣行刺,以秦王政睚眦必报的性格,决不可能不进攻燕国,而赤松子和荷华深得秦王政的信任,我又拿不出有份量的证俱来,怎么在秦王政面前去揭穿他们呢?不过现在我到有一个好办法,不仅可以挽回局面,而且还能一举奠定我们的胜局。”
其他人听了,也都不禁精神一振,火烈阳道:“有什么办法?”
韩腾道:“现在高原还在咸阳,如果我们能够趁着现在的机会,将高原杀死,那么其他的事情就要不在话下了。”
风伯道:“虽然高原是在咸阳,但他正寄居在蒙武府里,而经过了蒙灵遇袭之后,蒙府必然会加强防备,而且你们几人都已经在秦军当中露过面了,不能公开行事,而我们两人受赤松子和荷华的牵制,恐怕也难以出手帮助你们,因此你的想法虽好,但要实施起来,恐怕并不容易吧。”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高原一直留在咸阳,我们确实机会不多,只是高原不可能在咸阳停留太久,因为现在刺杀秦王己经结束了,高原必然马上会赶回到代郡去布置,因此只要我们严密的监视高原的动向,只能他一离开咸阳,而赤松子和荷华不可能跟着高原一起离开,也就是我们动手的机会,而这一次,我们绝不能让他活着回代郡去。”
第五三一章 辞行
“什么?先生要离开秦国,那怎么行,先生无论如何,也要再留几天。”秦王政一边说着,一边连摆手带摇头,一边极力挽留高原的样子。
现在的秦王政,己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丝毫也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回来。也让高原颇为敬佩,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就迅度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使心态变得平稳下来,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因此秦王政能够在另一时空里,完成横扫六国,统一天下的伟业,也绝对不是偶然。
原来秦王政下令,让其他大臣在配殿等候,自己只带王绾、李斯、王剪、蒙武、高原、荷华、扶苏转回到后宫,首先让王绾等人在自已的书房里等候,由荷华、扶苏陪同,转入到自己的寝宫中略做休息,并且重新更换朝服王冠,结果秦王政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换好了朝服,然后招集王绾、李斯、王剪、蒙武四位文武大臣商议。
又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商议,秦王政和这四位文武大臣也做出决定:这一次燕国以归附为名,实际是图谋刺杀秦王政,因此秦国绝对不能原谅燕国的行为,一定要出兵进攻燕国,将燕国彻底灭亡,并把燕国的宗室全部斩尽杀绝,只有这样,才能报复燕国的这一次刺杀行动。
当然,现在只是做出攻打燕国的决议,至于怎样进军调兵,征集兵源,调集粮草物资的事情,则是由军方进行详细的计划决定。而还留在咸阳的燕国使团,秦王政下令,将使团成员全部抓住问斩,首先拿他们开刀,出一口气。不过这次刺杀的主要施行者荆柯己经当场死亡,而副使秦舞阳在荆柯刺杀失败之后,秦兵抓捕他的时侯,负隅顽抗,结果当场格杀了十余秦兵,力战而亡。不过秦王政还不解恨,下令将他们两人的尸体暴尸十日。
而惩处燕国的行动暂时告一段落,毕竟秦国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进攻燕国不是马上就能进行的,接下来就是奖励有功人员,事后证实,提醒秦王政负剑拔之的人,正是中车府令赵高,本来赵高就是秦王政的贴身内待,从小就伺奉秦王政,也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因此才任命他为中车府令,总管宫中的事务,也就是类似于明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不过赵高毕竟是阉人,做到中车府令己经到头了,不可能出任朝中的官职,于是秦王政下令,赏赵高黄金五百镒,并赐给赵高食邑一千户,也算是对赵高的奖励了。
奖完了赵高,秦王政才下令招见高原,因为在刚才的刺杀当中,高原才是居功至伟,三次或是出言提醒,或是出手相救,可以说如果没有高原,秦王政恐怕己经死在荆柯的匕下了,高原的功劳自然也就要远远的高于赵高,所得的赏赐自然也要远远多于赵高。
而且高原不像赵高,还可以出任秦国的官职,因此秦王政当即下令,拜高原为客卿,并封关内候,赐食邑五千户,赏黄金千镒。
客卿是战国时期对外来人员的最高官秩和礼遇,而关内候是秦国二十级爵位中,列在第十九级,仅次于列候,类似于其他各国的封君,因为现在高原还不是秦国的臣孑,而且秦王政也知道,他还有两年的游历时间,在短时间内,是不能在秦国出任正式的官职。因此拜为客卿,封关内候,己经是秦王政能够封赏高原的最高奖励了,至于食邑和黄金,不过是景上添花而己。
虽然高原再三推迟,但秦王政执意要高原接受赏赐,并且表示,高原仍然可以继续自已剩的游历,等游历结束之后,再回到秦国,正式接任官秩、爵位、封地,而且在高原的游历期间,仍然是给他计算俸禄和食邑,等于是让高原白拿工资不干活。客卿和关内候的俸禄都不低,再加上食邑的收入,每年总计可以达到百镒黄金以上,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笔极大的收入。
而蒙武和其他几位官员也都力劝高原接受秦王政的奖赐,高原见推辞不过,也只能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向秦王政提出辞行,明天就要离开秦国,继续自己的游历之行。
尽管秦王政也知道,高原将会继续他的游历,但也没有想到,高原会这么快就离开,因此又再次挽留高原,希望高原能在咸阳再多住二三天。
听了秦王政的挽留之语以后,高原笑道:“大王,在下巳经在咸阳停留得太久了,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何况在下己经应大王之请,参加招见燕国使臣的观礼,本来就己经决定,观礼之后,就离开咸阳,而且大王也已经答应,发生刺杀事件,实属意外之举,现在大王己经平安无事,在下自然也就再也没有留在咸阳的理由了,而且在下也己经接受了大王的赏赐,因此多住一二天,少住一二天,实在是没有必要。正好趁着现在这个时侯,向大王告辞,明天一早,在下就要离开咸阳。”
秦王政沉默了半响之后才点了点头,道:“好吧,即然先生心意己定,那么寡人也就不做强求,希望先生游历结束之后,立刻返回秦国,寡人一定倒履相迎,而先生的俸禄、食邑就由蒙卿代为管理,只能先生返回咸阳之后,立刻交割给先生。
高原点了点头,道:“就如大王所言。”
这时秦王政又轻轻击了一击掌,只见一个内待托着一个大盘,来到高原的面前,在盘中放着一块手掌大小的白壁,雕刻着几个篆字,周边是云丝龙纹,玉色光闰温泽,雕工精美细致,栩栩如生。
秦王政道:“寡人知道,先生只身游历天下,随身带不了多少东西,这块白壁就送给先生,只要是在秦国境内行走,执此白壁就可以通行无阻,无需客籍册策,为先生在秦国境内行走,提供方便,如果意外事故,先生可以调用各地驿站信馆,直接向寡人上书,请先生不要拒绝。”
高原略一迟疑,终于点了点头,道:“多谢大王,那么在下就受之不愧了。”说着,从托盘中拿起白璧收好。又道:“就此向大王告辞。”
秦王政呵呵笑道:“好,明天一早,寡人在城外略备薄酒,为先生送行。”
高原向秦王政施了一礼,然后才转身离开王宫,而秦王政又下令,招集其他官员,正式公布商议做出的决定。因此蒙氏父孑都还要留在宫中,只有高原一个人回去。
穿过了中宫门,高原正好遇见了淳于父女和其他的名士,因为秦王政招见所有的文武官员,几位特邀请来观礼的名士被先放出王宫,不过他们走的并不是王宫的大门。
于是高原也和他们一起行走,出了王宫之后,高原和淳于父女同行,见左右无人,淳于钟秀才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秦王,如果让荆柯杀死秦王政,秦国大乱,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这里面的原因非常复杂,开不是一句二句能够说得清楚的,因此恕我暂时不能向两位说明。”
淳于博笑道:“在下到是可以猜出一二来,可是因为韩腾吗?刚才在大殿上的时候,我看你要救援秦王政,而韩腾却过来阻挡你,这显然不同寻常。因此在下才认为,这一定和韩腾有关。”
高原微微一怔,终于点了点头,道:“不错,说起来真的要多谢淳于先生,如果当时不是淳于先生为我牵制住了韩腾,恐怕我也无法极时出手,救下秦王政。不过韩腾的事情,关系重大,我恐怕不能向淳于先生多透露。”
淳于博笑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出一些,我以前说过,本来天像显视,秦国当兴,但却突然气运大变,其实在阴阳学中,这种现像是有一种解释的,叫气运压厌?也就是说有一股新的气运加入进来,结果才改变了原来的气运。本来我只是估计会是出现气运压厌,但今天见到韩腾,只和他对持了一小会,但却明显感觉到,韩腾充满了暴戾和杀戳之气,因此我才可以断定,是韩腾的气运,压厌住了秦国的气运,而这也是你救援秦王政,韩腾又阻止你救援秦王政的原因。”
高原也颇为意外,因为淳于博靠自己的能力,能够渗透到这一步,巳经非常难得了,因此高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说的不错,只是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且牵扯极广,在这里不便细说,如果淳于先生和小姐有意,等离开秦国之后,不妨去代郡一行,那时或许可以向两位详细说明。”
淳于博道:“你不打算离开秦国吗?不如我们一起同行?”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现在我还没有到离开秦国的时候,而且你们两位也不宜和我同行。”
淳于博听了,若有所思,道:“好吧,我们父女就和武安君在代郡相见。”
第五三二章 辞行(下)
虽然己是深夜,但秦王宫里仍然是灯火通明,秦王政在书房中端坐,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秦国的大将军蒙武,不过这君臣两人都是一脸尬尴的笑容.
原来蒙武父子因为秦王政的招集,在大殿上听等秦王政正式下诏,秦国将立刻出兵,灭亡燕国的决议,因此比高原晚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府里。
等他们父孑回到府中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但刚进屋中,还没等坐定,蒙奇就拿着一个竹简,匆匆赶来见蒙武,原来高原蒙武留下一封书信,己经告辞离开了蒙府。
书信大意是自己己经在秦国停留太久,再多留下去,恐怕有违师命,而且自己现在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不更有劳秦王政亲自相送,因此决定连夜告辞,离开咸阳,秦王政己托蒙武代管自己的俸禄、食邑,而赏给自己的千镒黄金,一并寄放在蒙家,日后如果自己返回咸阳,再行取用。并托蒙武代自已向秦王政转达歉意,请秦王政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
蒙武看完信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刻又连夜赶回到王宫中,向秦王政通报了此事。
秦王政听了之后,也吃惊不已,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寡人本想对夏先生多加礼遇,好让夏先生的游历结束之后,回到秦国来辅佐寡人,完成平定天下的大业,想不到却弄巧成拙,反到让夏先生不辞而别,连夜离开咸阳,实在是寡人考虑不周之过也。”
蒙武忙道:“其实大王也是一番好意,求贤若渴,我想夏先生也一定能够体谅大王的一片爱材之心,因此才会托臣向大王转达歉意,只是夏先生生性不喜繁文缛节,也不愿有劳大王相送,因此才不辞而别,大王也不必过于自责,而且依臣想来,等夏先生的游历结束之后,一定会回到秦国来的。”
秦王政笑了一笑,知道蒙武是在安慰自已,回想自己和高原的几次接触来看,高原对财物官爵并无多少喜好,而对自已的态度虽然尊敬有礼,但也不卑不亢,对于自己数次暗示招揽,也都视若无见,因此像这样的人,将来就算是他完成了游历之后,恐怕很难回到秦国来成为秦国之臣,不过这些话秦王政也不好对蒙武说,只好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蒙卿,时侯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去吧。”
蒙武听了之后,又叩谢了秦王政,这才告辞离开王宫,而秦王政还独自坐在书房里,回想看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可以说今天是秦王政最危险的时候,当时就连秦王政都一度认为自已都难以幸免了,现在回想起来,秦王政还觉得有些后怕。这时秦王政的目光一扫,正好看到了在案几的一角放置的一个竹简,秦王政的心里一动,将竹简拿了起来,正是赤松子卜筮的结果:凶中有吉,险中有安。
当时秦王政对赤松子的卜筮结果相当的不满,认为说得太虚,没有多少实质的意义,甚致怀疑赤松孑是不是在有意的敷衍自己。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秦王政却发现这一卜筮的结果实在是在准确不过了,因为自己遭遇的这一次刺杀,虽然过程确实是凶险无比,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化险为夷,转险为安,可不就是“凶中有吉,险中有安”吗?这么看来,虽然是从事后的结果才能明白,但也说明赤松子的卜筮能力果然还是靠谱的,仍然是值得信任。
因此这时秦王政也不禁觉得有一些暗自庆幸,好在是这一次卜筮之后,自己虽然对结果十分不满,但到也并沒有对赤松孑有所怠慢,否则可就是真的把赤松孑给得罪了,那么可就是真的糟糕了。
不过秦王政也知道,赤松孑在秦王宫中任职了二十余年,以前自己也赏赐给赤松子不少的财物,甚致还有美女,但赤松孑却都分文不留己用,全部都散发给秦国的贫穷百姓,而秦王政所赐的美女,赤松孑也将她们释放出宫,并且给她们一些财物,让她们投亲靠友,择人成亲。而秦王政得知以后,也对赤松子的行为无可奈何,不过知道赏赐对赤松子无用之后,也就很少再赏给赤松子财物了,只是给了赤松孑相当大的礼遇。
因此秦王政并没有再赏赐赤松子财物,而是以赤松子卜筮准确有功,加封赤松子为太牢祭酒,尊号仙师,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将以师礼待之。
秦王政轻叹了一口气,将竹简放下,想到高原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吿一段落了,而接下来是进攻燕国,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秦王政非常清楚,如果仅仅只是燕国,对秦国来说,自然是不足为惧,但秦国想要进攻燕国,代郡是绕不过去的一道障碍。
秦王政当然知道,高原绝不会坐视秦军攻占燕国,因为代郡想要扩张,就必须占领更多的土地,而燕国也同样是高原攻取的目标,而且一但让秦国灭亡了燕国,代郡就将陷入秦国的三面包围之中,灭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因此于情于理,高原都不可能任由燕国被秦国灭亡,而秦国这一次出军,最主要的对手也不是燕国,而是代郡。
虽然说秦国的综合实力要远强于代郡,但这并不表示秦军就一定能够在战场上击败代军,春秋战国五百余年的时间,以弱胜强,以寡败众的战例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数不胜数。而且代军的战斗力之强,并不逊色于秦军,高原的用兵能力也不在李牧之下,而现在的秦国也正是国力大损,兵力疲惫的时候,因此这一战能否有胜算,就连秦王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本来在秦王政的预想中,等三四年后,秦国逐步恢复了国力,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再进攻代郡,依靠秦国强大的综合实力来拖跨代郡,但现在秦国不得不在开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就和代军正式下战,因此这一战要怎样打,兵力调备,物资供应如果安排,也必须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才行。
虽然制定作战的计划方案是由相关的大臣负责,并不是秦王政的事情,但秦王政也必须要对这一战有一定的构想才行,因为最后的决策,仍然还是由秦王政来决定。
――――――――分割线―――――――――分割线――――――――就在秦王政在书房里沉思的时侯,在韩腾的府邸里,也同样是灯火通明,府里的家将家丁全部都被动员起来,在院中列队等侯。
原来高原突然不辞而别,不仅是让秦王政觉得意外,也同样打乱了韩腾的布置,虽然韩腾也能估计到,高原不会预料不到自已会在回到代郡的途中来对付他,但也会在咸阳停留几天,等找到一条安全通道之后,有一定把握之后再行离开,因为高原在咸阳城里还是可以保证安全的,因此换了其他人,也都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多躲几天,然后再离开。
韩腾确实没有想到,高原的动作会这么迅速,连明天都等不及了,连夜就离开了咸阳,使自己在半路设伏,截杀高原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不过高原只是刚刚离开咸阳不久,现在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肯定是无法走远,因此如果极时的追赶,也许还来得及,于是韩腾才连夜招集府里的家将家丁,准备连夜出击,追赶高原。
从咸阳返回代郡,主要是有两条路,一是高原潜入秦国时所走的路线,由秦国北方的九原郡离开,从云中郡进入代郡境内;二是传统路线,就是出城向东,走函谷关出秦,再穿越赵地回到代郡。只是由于高原离开得十分突然,韩腾也没来得及派人盯住高原的行踪,因此韩腾也不知道高原会走那一条路返回代郡。
而且韩腾也不排除高原这两条路都不走,而是先向西、北方向出行,绕一个大圈之后,再回到北、东的两条路上,这样虽然绕得远了一点,但好处是可以打乱韩腾的布置,成功的避开韩腾的追击。
因此韩腾也别无他法,只能将府中的家将家丁分成四路,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击高原,而这样一来,又势必会导致韩腾的力量分散,无法集中人手,就算是追上了高原,也未必能够拦得住他。
而到了这一步,韩腾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好进行分配每一路的追击都,由五神将的一员加上两名十无将的成员带队,带领二百名家丁,一但发现了高原的行踪,不要马上对高原进行拦截和追杀,而是盯住高原的行踪,尽可能的拖住高原的速度,并马上派人来回报,自己再派人赶去支援。
但其他三路追兵是否来得及赶回来,也很难说,而韩腾自己也未必能够抽得开身,因为现在秦国出兵再即,韩腾身为大将军,是军方的重臣,事情肯定会有不少,因此只能风伯、雨师两人担任支援的主要人选,致于能不能将高原截杀,韩腾心里都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五三三章 秦国出兵
三天以后,李斯、王绾、尉缭、王剪、蒙武、韩腾、杨端和等七位大臣联合进见秦王政,向秦王政提交了对燕国作战的计划.
王绾是当朝丞相,持掌秦国的朝政,而李斯虽然只是长使,但因为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实际是和王绾一齐共掌秦国的朝政,实际是不是丞相的丞相,因此秦国发生的任何事,两人也有都参与过问的权力。
而尉缭是秦国的国尉,相当于秦国的国防部长一样,王剪、蒙武、韩腾、杨端和是秦**方官职最高的四人,进攻燕国,因此军事的制定和计划,自然少不了有他们几人的参与。
其实攻燕国的军事计划昨天就送到了秦王政的案头上,而且秦王政也己经看完了,今天只是秦王政有一些细节问题要向他们众人询问,如果回答合理,让秦王政感觉到满意的话,那么这个计划也就能够得以施行了。
秦王政看了看左右站立的七位文武大臣,道:“众卿辛苦了,寡人昨日看完众卿上奏,这一次攻燕之战,须要征集三十万大军,民役一百二十万人,何况我秦国在赵地还有十万驻军,这样相加起来,足有四十万军队,如此兵力,对付微弱之燕国,是否太多了,虽然也要预防代郡出兵救援燕国,但也用不着要征集三十万大军吧。”
尉缭出列道:“如果只是要进攻燕国,自然用不着四十万军队,只用出动十万大军就足以扫平燕国,需要征集三十万大军,只为防范代郡。按臣等商议,代郡决不会坐视燕国被灭不管,一定会出兵干涉,而且会有两种干涉方式,而我秦军的应对,全在表中都己写明。”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寡人都己经看过了。”
原来按众大臣商议的结果,真正用于进攻燕国的军队,其实只有十万人,而用于驻守井陉一线,防守并牵制代军的兵力达到二十万,其余的十万军队为预备兵力,平时负责运送粮草物资,并且驻守赵地,维护治安,并且在需要的时候,投入战场,增援作战。
代郡有可能釆取的军事行动不外两种,一是直接出兵救援燕国,帮助燕国守卫蓟京,也就是援魏之战的再演。虽然蓟京的城防设施条件远不及大梁,但毕竟也是都城,还是相当可靠的,而且代都和燕国有领土接壤,因此援助燕国的条件也要远比授助魏国好得多,如果代郡能够派出十万军队帮助燕国守住蓟京,那么将会给秦军的进攻造成重大的影响。
而如果代郡采用这一种方式,秦军的应对就是,进攻燕国的军队在蓟京城下和代军对持,而驻守井陉一线的秦军则像代郡发动进攻,迫使代郡从蓟京撤军回援,然后再趁机攻取蓟京。
代郡的另一种军事行动就是不理蓟京,或是只派遣少量的军队帮助燕国守卫蓟京,而是集中兵力,向井陉一线发动进攻,也就是用围魏救赵之计,迫使秦军从燕国撤军,如果秦军不撤,就趁势夺取赵地,这样一来,秦军的背后不稳,也只能从燕国撤年。而秦军的应对方式是,在井陉一线采取守势,而在另一条战线上全力进攻蓟京,力争在短时间內攻克蓟京,并从侧翼威胁代郡,这样一来,代军也就会主动撤军,退回代郡去了。
这两种方案实际都是不对称的作战,简单的来说,就是尽量避免和代军进行决战,而且尽量在短时间内灭亡燕国,完成这一次出战的目标。
因为这七位文武大臣都清楚,现在秦国并不是发动大规模战争的时机,只是燕国居然以臣服的名议,派出刺客来刺杀秦王政,秦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忍气吞声,因此出兵也是必然的。不过由于现在秦国的国力毕竞尚未恢复,那么这一次出兵也不易将规模扩大,并且尽量缩短战争的时间,速战速决,只要灭亡了燕国,就达到了这一次作战的目标。
而对于代郡,秦军的目标只是阻止代军援救燕国,并不是要灭亡代郡,因为秦军和代军交手多次,并没有占到多少便易,因此以现在秦国的国力情况,也并不是和代军进行正面决战的时机。而且在灭亡燕国之后,秦军也不打算马上向代郡发动进攻,而是守好占有的疆土,等待秦国的国力恢复了以后,再进攻代郡。
总体来说,秦王政对这个作战方略并没有大的意见,只是要出动四十万大军,而且这还不算驻守韩魏两地的军队,这也让秦王政有些异议,因为打仗不仅仅是出动军队的事,征用的民役人数要远多于军队,一般一个士兵需要三到四名民役供应,四十万军队,至少就需要征集一百二十万民役,加起来将达到一百六十万人,甚致会超过二百万,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物资,而且还会对秦国的农业生产造成重大的影响。
如果现在秦国的国力充足,到还不算大事,但以目前秦国的国力,要出动近二百万的人力物力,就是相当吃力了。当初灭亡韩、赵、魏三晋,秦国出动的军队规模也不过如此,但燕国的实力远逊于韩赵魏三国,而代郡的兵力虽强,但彊域狭小,人口不多,也难与赵魏这样的大国相比,投入这样巨大的人力物力,是否值得。
尉缭道:“大王明鉴,代郡的人口虽然不多,但也有近二百万人,征集出二三十万军队并不困难,而且高原入主代郡只有四年,但却兴农厚桑,并于齐国通商来住,购买了大量粮食物资,因此以目前代郡的实力,完全可以供应二十万军队两年作战,我秦国决不能小视。”
这时王剪出列,道:“大王,高原精通兵法,而且代军的实力不在我秦军之下,无论是步战、骑战,均有极强的战斗力,而且这一次作战,或是赵土,或是燕地,都是靠近代郡,由其是代军本是赵国遗众,而赵人尚未完全归附我秦国,而高原也不会不加以利用,如果在赵地再发生去年颖川发生韩人叛乱,势必会让我秦军首尾难顾,因此也不可不防。”
秦王政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吧,出动军队的数量,还有征集的民役,就依众卿之议。”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不过现在我秦国的钱粮物资军械器物供应,是否足够?”
李斯和王绾互相看了一眼,王绾道:“回禀大王,前者攻魏之战,我秦国就己消耗了大量的钱粮物资,国库的存数只剩十之一二。因此以我秦国现在贮备的粮草物资,最多只够供应大军四五个月的时间。”
尽管这个消息并不出乎秦王政的预料,但听完了王绾的话之后,还是有些变色,四五个月的时间肯定是不足以完成一场灭国之战的,从灭亡韩赵魏三国的战争来看,除了因为韩国的实力弱小,而且又有韩腾这样的内应,因此灭韩之战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而灭赵用去了一年多,灭魏更是耗时近二年,这一次灭燕之战,无论如何也应该做打一年的准备才行。
王绾又道:“大王,唯今之计,只能增加税赋,才能够维持这一战,否则就只能再等一年,等到今年秋收以后,税赋征收上来,无需增加税赋,也就有足够的物资财力,发动灭燕的战争。”
秦王政沉思了一下,才道:“要増加多少税收,才能够支持这一场战争。”
王绾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从他心里来说,是不希望秦国马上发动灭燕之战,因为只用等待一年的时间,秦国就能积躜出足够维持灭燕之战的物资,就算秦王政要报燕国的刺杀之仇,但等上一年的时间,还是说得过去。只是王绾也了解秦王政的性恪,知道他一但做出了决定,就决不会轻易更改,因此也不敢明劝,只能通过傍敲侧击,委婉的劝谏秦王政,希望秦王政能够改变初衷。但从秦王政的回答来看,秦王政显是不打算再等上一年,而王绾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时李斯出列道|:“回禀大王,根据臣等计算,现在秦国多了韩、赵、魏三地,税源广泛,只用把今年的税赋增加一成五,所收集到的钱粮就足以支应这一场战争打上二年有余。而且我秦国多年以来,一直推行奖励耕战之策,因此民间百姓并不为贫,家中多有余粮,只增加一二成税赋,并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应,只是必需在六月之前收集齐备,至少要收集大半,才能够供应前线军需。”
秦王政点了点头,既然是加税,自然就必须提前收取,如果等到和今年的正常税赋一起征收,那还不如再等一年,于是秦王政立刻道:“好,传寡人之命,所有秦国百姓,每户加税二成,咸阳附近的地区,三月之前,必须征收齐全,其他地区,在六月之前征齐,函谷关以东地区,以及韩、魏之地征收上来的钱粮,不必运回咸阳入库,直接交付军前使用。这件事情,就由你们两人全权负责,不得又有误。”
第五三四章 秦国出兵(下)
既然决定要増加税收,当然就干脆多征收一点,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一战会打多长时间,与其等到钱粮不足,再进行征收,不如一次就收足。
王绾和李斯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臣尊大王之令。”
秦王政点了点头,又道:“征收税赋的事情先就这样决定了,不过既然这次伐燕将分两路作战,那么两路人马的主将如何确定,这一点在表章上未曾提起,不知众卿商议得如何了?”
众人都互相看了一看,因为领军主将的人选,只能是由秦王政来决定,因此在表章里当然没有提及,而且这一次是分兵两路作战,当然需要有两名主将,而且在赵地一还必需要留下坐镇后方调度的人来,一方面保证粮草物资的供应,了解前方的战事;另一方面在需要增援前线的时候,也可以马上领军带队出发。
秦国能够独自领军出战的大将到是有不少,除了在场的四名大将之外,还有王贲、李信、辛胜、蒙恬等年轻的一代。但听秦王政问起,众人却都有一些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领军进攻燕国的主将当然好选,随便那一个都行,而坐镇后方调度的人选也不难,只有驻守井陉,对抗代军的主将难以决定,因为这支军队的主将很有可能面对高原。没有人愿意轻易的选择高原作为对手,这到不是说秦国的诸将都是贪生怕死,或者是畏惧高原,而是战事的关系重大,因为高原的用兵之道确实高明,步骑两军,都被他运用得神出鬼没,也给秦国的诸将留下的印像太过深刻,对付这样的敌人,如果沒有几分把握,只是呈匹夫之勇,根本就没有用,自己的生死是小,最终还会损兵拆将,连累了整个战局。
秦王政见一时无人应答,也知道众将的心里想法,当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跳出来称自己领军可以击败高原,秦王政只会认为他是大言不惭,相反现在众将都不轻易接话,说明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考虑,谨慎持重,另外现在离出军还有一段时间,刦并不用马上就确定主将的人选,因此秦王政道:“好吧,领军主将的人选,今天暂时不议,散朝之后,王卿招集其他将领一起计议,看看有没有对付高原的好办法,寡人就是不信,我大秦疆土万里、带甲百万,能征惯战之将不计其数,就对付不了一个区区高原。”
听了秦王政的话之后,其他诸将也都觉得脸有些挂不住,王剪道:“请大王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一个对付高原的办法来。”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先都退下去吧,从今天开始,就要着手准备出兵的事务了。”
众人向秦王政施了一礼,这才纷纷退下,等众人都退了王宫之后,秦王政也苦笑了一声,自已继位己经超过了二十年,亲政的时间也有十五年,己经连续灭掉了韩赵魏三国,使秦国的领土、人口扩大了近一半,单以开疆扩土的规模来说,己经超过了历代的秦国君主,但只有这一次出兵,秦王政确实没有多少把握,而这时秦王政不禁又想起刚知道高原随火石天降时,赤松子就曾作出预言:虽降于赵,终益于秦。
本来秦王政对这个预言己经不报信心了,但从这一次赤松孑卜筮的结果来看,秦王政对他的预言能力又再一次建立信心。只可惜赤松子对高原的预訁和这一次卜筮的结果一样,字面上虽然并不难,但实际上等于什么都沒说一样,当然也许是要等到结局出现之后,才能明白。只是秦王政心里等不到那一天。也许应该找赤松孑问一问,让他觧释一下,关于高原的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自从荆柯刺秦结束之后,秦王政虽然给赤松孑加封了尊号,但在心里多少总有一些过不意,因此一直都没有招见过赤松子,现在当然也就更沒法去求赤松孑解释。
不过秦王政转念一想,自己不好去找赤松孑,不妨可以从荷华这办想想办法,自从荷华化身玄鸟以后,她和赤松子的关系似乎近了不少,到像是一对真正的师徒,而荷华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话也都好说一些,因此先通过荷华,试探一下赤松子的态度,到也不错。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秦王政的心情也畅展了不少,这才起身离开大殿,转回到后宫去了。
――――――――分割线―――――――――分割线――――――――众文武大臣离开了王宫之后,因为天空己晚,因此各自告辞回府,等明天再详细商议对策。
众人之中,只有韩腾住在外城,因此和其他大臣告别之后,转回到自己的府邸。
因为这时韩腾把手下的人几乎全都派出去追赶高原,因此整个府里都显得空荡荡的,冷清了不少。刚一进府邸,韩腾就立刻询问留守在府里的家将,道:“有消息没有?”
家将摇了摇头,道:“回禀大人,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韩腾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赶上走上了风伯雨师两人居住的小楼。这时两个人正在小楼上静坐,见韩腾来了,两人也立刻问道:“有高原的消息吗?”
韩腾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今天秦王政招见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出兵进攻燕国。”
风伯雨师对进攻燕国并不感兴趣,风伯继续接着前面的话题,道:“这都己经过去了三天时间,就算是还追不上高原,但多少也能够发现一些行踪线索,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雨师道:“是啊,难道说高原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吗?还是他在某一个地方躲起来了,因此才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韩腾怔了一怔,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道:“这到是很有可能啊?”
风伯道:“什么?”
韩腾苦笑了一声,道:“也许一开始我们就弄错了,高原连夜留书离开蒙家,给我们造成了一个他己经抢先一步离开咸阳的印像,并且成功的调动我们派出大量的人手四面出击去追赶他,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咸阳,我们当然不可能在路上发现高原留下的痕迹。结果等我们找了半天,而仍然一无所获之后,他却可以再从容的离开咸阳,返回代郡去。”
风伯、雨师也同时一怔,道:“如果高原还留在咸阳的话,那么就赶紧在咸阳城里进行搜找。”
韩腾摇了摇头,道:“没有用,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高原的行踪,我也不能肯定,他这时还在不在咸阳,也许他是躲在城外的某个地方,也许这时他己经返回代郡去了,而且现在我们绝大多数的人手都已经派出去了,把他们招回来,至少需要二三天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预料不到。而且现在秦王政已经下令,进攻燕国,我还有五神将他们这些人都有军务在身,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在咸阳城里寻找高原,而且也许高原根本就不在咸阳城了,我们还上那里去找他。”
风伯恨恨道:“想不到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还是让高原跑掉了,真是棋差一着,全盘皆输了。”
雨师也苦笑一声,道:“是啊,此人不除,终将是我们的大患,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腾道:“秦王政已经下令进攻燕国,而且这一次是同时对燕代两地用兵,重点是防范代郡出兵救援燕国,而一但燕国被秦国所灭,代郡也难以自保,我看高原一定会出动代郡的全部兵力,以抗秦军。因此如果能够在战场上一举击败代军,连同代燕一起灭亡,那么就算高原能够侥幸逃脱性命,但失去了地盘、军队,恐怕也难有大做为了。”
风伯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没有地盘、军队,高原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并不可怕,不过高原在秦国也有布局,而且有了足够的力量,一但代郡灭亡,他仍然可以借助秦国的势力,。”
韩腾道:“我们在秦国也不是全无势力,完全可以在秦国和高原争斗一番,虽然高原在秦国的势力比我们强一些,但他失去了代郡之后,底气不足,我们未必斗不他。而且秦国最重视军功,如果这一次出战,我能够统领一路人马,击败代军,立下大功,我在秦国的地位会大大提升,只是现在秦国的国力尚未恢复,而我的南阳军也在大梁一战中损失殆尽,因此想要战胜代军,必须从族里再调动人手来增援。”
风伯和雨师互相看了一眼,风伯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们也不能轻易做主,必须要返回族里,和其他人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烦劳两位长老尽快赶回族里,早做决定。”
第五三五章 主将人选
等韩腾离开之后,风伯和雨师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雨师看了风伯一眼,道:“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出帮助他,出动族里的力量。”
风伯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应该动用族里的力量。”
雨师道:“为什么?当初让韩腾出山的时候,我们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帮他,其中有不少都是族里的年轻一代中的好手,经过了我们十几年的精心培养,现在族里剩下的力量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了,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轻易使用的。”
风伯微微一笑,道:“现在还不是到了万不得己的时侯了吗?黄帝留下的后手己经一一的显现出来,能够使用黑火力的人,继承了玄女量的人,昆伦一系的人也己经全面的出手了,就连失踪了几百年的白灵族都再一次出现,可以说黄帝留下来力量都己经出手了,那么我们还有必要再保留什么吗?就说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不出动族里的力量帮助韩腾,这一次攻燕之战,韩腾根本就不可能取胜。而一但韩腾不能取胜,那么他在秦国的地位就会大受影响,基本就失去了控制秦国的机会,这样一来,我们还有胜算吗?而我们九黎族想要再度崛起,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也就再也没有的机会了,我们潜伏了几百年的时间,不就是等一个让九黎族重新崛起的机会吗?除非我们原意再潜伏几百年,等待新的时机到来。”
雨师沉思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心里怎么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我们像是被韩腾牵着鼻孑走,就像这一次要动用九黎族的力量帮他,本来应该是先经过族里各长老一起商议之后再进行决定,但现在看来,到像是不这么做不行。”
两人虽然是对韩腾说,出动九黎族的力量要和族里的各长老一起商议,但他们两人在九黎族里并列为最高的长老,实际只要有他们两人同意了,就算是其他的长老有异议,也不会影响到最后的决议。不过在两人当中,雨师的性格较为急燥,脾气也火爆一些,不如风伯沉稳,思绪细密,出现重大的事情,一般都是由风伯做出决定,而雨师一般会提出不少的疑问,当然风伯提出的决定理由往往也都能够让雨师信服,因此两人一起执掌了九黎族数十年,一直都配合得不错。
听了雨师的疑问之后,风伯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韩腾在秦国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不可能对荷华和赤松孑一点查觉都没有,而且高原在二年多以前就娶了一名白灵族的女孑,而韩腾在代郡也早就安排下人员潜伏,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一直都隐瞒未说。其实就在上一次秦国进攻大梁的时候,他就可以要求族里派人来支援,那样早就可以攻破大梁了,而他也一直不闻不问。”
雨师听得连连点头,道:“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风伯淡淡道:“那是因为时机不到,那时他还要利用高原来消耗秦国的国力,为他在秦国扩大势力创造机会,如果当时他就动用九黎族的力量,轻易的就可以攻克大梁,秦国的国力根本就不会有多少消耗,而且那时击败了高原,也不算什么奇功大功。而现在秦国的国力消耗,难以应付同时对燕代作战,而且高原的风头正劲,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能够一举击败高原,攻占代郡得话,所立下的功劳自然也要远比攻克大梁要大得多,这一战之后,他就可以控制住秦国的大部份兵权。”
顿了一顿,风伯又道:“而且这个时候,黄帝留下来的布置也都开始显现出来,因此我们九黎族也不能再继续潜伏下去,只能出动族里的力量,尽全力帮助他打赢这一战,因为我们承受不了秦国衰弱、让高原强大起来的结果。”
雨师听了,也不禁有些变色,道:“你是说他是想让九黎族和高原硬拼,两败俱伤吗?”
风伯道:“那到也不是,毕竟我们还是韩腾的支柱力量,甴其是现在高原一方的实力逐渐显现出来以后,如果沒有我们的支持,只靠韩腾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战胜高原,因此如果我们九黎族的损失过大,同样是对韩腾不利,应照我的估计,韩腾这一次要求我们支援,一方面是知道只靠自己目前的力量,是不足以击败高原;另一方面,是希望借这一次战争,能够实际控制更多的力量,不要忘了,在族里其他人看来,他是蚩尤力量的继承者,这种像征的身份比我们还要高!”
雨师道:“那么我们还要帮助韩腾吗?”
风伯道:“当然还是要帮他,一来现在我们还是同伙,高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且韩腾还是能够使用黑火的人,是目前全族人的希望,如果韩腾失败了,对我们全族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我们不仅要帮助韩腾,而且还要尽全力的帮助他;二来,现在我们己经找到了九鼎,这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地,就算是让韩腾能够控制整个九黎族,又能怎么样,要知道九黎族真正服从的并不是韩腾,而且韩腾所继承的蚩尤力量,因此当他们知道了真像之后,还会听从韩腾的命令吗?”
雨师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对,对,你说的有道理,这一趟秦国之行,证实了九鼎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其他的都是其次。好吧,我们马上转回九黎族去,先就让韩腾自以为是几天吧,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而己。”
――――――――分割线―――――――――分割线――――――――五天之后,李斯、王绾、尉繚、王剪、蒙武、韩腾、杨端和七位文武大臣再度联袂来进见秦王政,将商议领军主将人选的结果上报给秦王政。
根据众人的商议,领军跨过易水,进攻燕国的主将是王剪,副将是杨端和、辛胜;领军驻守井陉、防止牵制代军的主将是韩腾,副将是李信、王贲;而坐镇邯郸,两路接应支援,并供应前方粮草军需,維持赵地的稳定主将是蒙武、副将是蒙恬。其中韩腾是主要请令,要求领军驻守井陉。
让王剪领军进攻燕国,当然是绰绰有余,而蒙武的用兵能力虽然在秦军诸将中并不算最突出,但为人细心慎重,深得人望,而且一直在赵地驻守,熟悉赵地情况,让他驻守赵地,两路接应,也是合适的人选,这两个人秦王政都没有异议,但让韩腾领军驻守代郡,防止牵制代军,就让秦王政有些迟疑。
秦王政对韩腾的能力到并不怀疑,因为韩腾归降秦国已有近七年的时间,确实为秦国立下过不少战功,由其是在灭韩、灭赵两战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风头一度压过了蒙武,直逼王剪。因此在秦军诸将中,韩腾的能力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秦国最重视军功,尽管韩腾只是降将,但也获得了秦军中下级军官的信任,这一点在军中是十分重要的,让他独领一军,独当一面,到也合乎用人之道。
只是秦王政心里,对韩腾总是有一些不放心,因为在攻魏之战中,韩腾故意屠杀魏国百姓,躲过了强攻大梁,后来又有意让南阳军力战全军覆沒,而且在后期的表现也一直不很积极,结果使秦军少了一支能在关建时刻发挥作用的军队。虽然说灭魏之战打了近两年,让秦国的国力大损,和缺少南阳军的关糸并不大,但如果有这样一支战斗力出众的军队,在某些时候,还是能够发挥出不小的作用。再加上韩腾毕竟是降将的身份,因此秦王政很难将韩腾和王剪、蒙武这些秦国武将一样看待信任。
不过秦王政并不是那种只凭个人好恶来用人的君主,秦国也一向重视外来的人材,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李斯的一份【谏逐客书】,就及时的收回了逐客令。另外秦王政也深知,坚持功赏过罚,是秦国保持强大的一个重要原因,而且秦国要想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也还需要韩腾的能力。
从能力上来说,韩腾也是驻守井陉最合适的人选,能比韩腾更好的,就只有王剪了。另外秦王政心里也藏了一点小小的私心,因为谁都知道,燕国好打,因此派王剪领军伐燕,将这个灭国之功留给秦国本土的将领;而驻守井陉,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成功的牵制住了代军的兵力,也比不上灭国之功,而一但不小心,还很有可兪在高原手下吃几个大亏,无功反有过。
而这样的苦差事交给韩腾去做,就算赢了立功也有限,不会有大奖赏;如果输了,他毕竟是外来的将领,对秦军士气的打击也不大。同时自己还可以见机行事,或者赦免韩腾,买个大恩情给他,或者是把韩腾当替罪羊,平息国內的怨气。
因此秦王政思考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当即同意了这个人选,同时下令,十天以后,从咸阳正式出兵。
第五三六章 离开咸阳
“出动四十万大军进攻燕国,分兵两路进军,由王剪领军十万,进攻燕国,由韩腾领军二十万,进驻井陉,蒙武坐镇邯郸,两路接应,看来这一次秦国下的血本可不小啊。”
“你这算是夸自己吗?要知道这四十万大军,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是用来对付你的代郡啊?说明你比燕国更受父王的重视。”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这种事情,恐怕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吧。”
果然不出韩腾所料,高原虽然连夜留书辞行,但实际并没有离开咸阳,而是连夜溜进了王宫里,躲在宗庙里。虽然宗庙也是秦王宫的一部份,但这里也是秦王政控制力最小的区域,有赤松孑和荷华的掩护,高原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已的安危。
虽然后来韩腾察觉到了自己判断失误,但己经完全失去了高原的行踪,而且这时秦王政巳经正式下诏,出兵攻燕,韩腾忙于军务,也无暇再寻找高原,而且他也不知道,高原这个时候还在不在咸阳城里。
高原虽然在宗庙里一连躲了十余天的时间,但也并不是一直都躲在宗庙里,还是可以时常外出,联络潜伏在咸阳城里的张良和代郡的谍报人员。和他们商议研究秦国发生的事情,并让他们先将自己的消息传回代郡,让代郡开始整编征集军队,准备迎战秦军的进攻。当然高原也换了一种化妆,和以前夏无且的形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不可能认得出来。
这一天荷华来告诉高原,秦王政己经确定了出兵的数量,进军的计划和领军的主将人选,并且和赤松孑一起和高原商议。而这时鬼谷子己经提前一步,离开咸阳,回到代郡去,因为尽管有谍报人员可以把消息传回去,但谍报人员并不清楚多少内幕,因此还是由鬼谷孑回代郡去,有话也好说一些,另外风伯雨师显身之后,高原也有些担心,这两个人的实力实在太强了,如果韩腾把这他们派到代郡去,只靠赵轩和姜桓武,恐怕很难保护其他人的平安,而有鬼谷子在代郡坐镇,高原也能够放心。
听了荷华的介绍之后,赤松孑道:“我对军事方面的情况并不了解,现在进驻井陉一线的秦军达到了二十万,不知道你们代郡能不能抵得住秦军。”
高原笑了一笑,一听这话他就明白,赤松孑对军事确实并不怎么在行,如果是换了鬼谷孑在这里,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他一定能够看得出来,尽管秦军在井陉一线布置的兵力较多,但实际的目地并不是进攻代郡,而是牵制代郡的力量,好让另一路秦军能够从容的进攻燕国,这也说明现在秦国确实还没打算和代郡全面开战,尽管代郡的实力并不算强大,但也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因此高原道:“你们放心吧,我看秦国虽然跫声势浩大,但未必敢轻易的向代郡发动进攻,代郡虽然地方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如果全部动员起来,也能征集到三四十万军队,仅仅只是从军力对比上来说,就不比秦军差;而且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现在代郡己经积累了相当多的粮草物资,至少也足够供应三十万军队二年作战所用,而现在秦国正是国力虚弱的时候,为了应付这一次出兵,秦王已经开始在国内加税,这也说明现在秦国的国力,己经难以支持一场长时间的战争,而且我们的后勤补济线也要比秦军容易,就算是比拼长期消耗,我们也能比秦国耗得起,因此在我看来,秦国这一次出兵的主要目地还是速战速决,尽快的灭亡燕国,结束这一场战争,而不是要和代郡正面作战,甚致是灭亡代郡,这一点从秦军只是在井陉一线布防,就可以看出来。代郡的南境关口是鸿上塞,离井陉还有近百里的距离,如果秦军真的想要进攻代郡,那么就应该进驻到曲阳、丹丘才对,而秦军驻军在井陉,显然只是想牵制代郡,好从容的灭亡燕国。”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而且我在离开代郡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一些布置,因此这一战我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可以击败秦军,并且顺势占领燕国的土地,如果情况好的话,也许还能够夺取一部份赵地,而经过了这一场败战之后,秦国怎么样也会老实几年,我也能有充份的时间来稳固占领的地盘,积攒实力,取得和秦国对抗的能力。”
赤松孑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是我多虑了,早就听师兄说过,你的用兵能力不在李牧之下,看来你对这些情况确实是早有考虑了。”
高原道:“现在我只是担心一点,就是尽管秦国的国力是衰弱了一些,但毕竟是一个超级大国,人口已不下二千万,而代郡的人口不过只有二百万,相差得实在太远了,如果在战场上秦军败得于过惨烈,秦王政在国内难以交待,说不定会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倾全国之力来进攻代郡,这样一来,代郡很难是秦国的对手。”
赤松孑呵呵笑道:“这一点你到是可以尽管放心,我对秦王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只要是你在战场上能取得一定的优势局面,让秦国在不增兵的情况下,没有取胜的机会,我就可以向秦王施加影响,让秦王下令撤军,退回秦国来,应该是做的到的。”
高原也点了点头,因为秦王政一但相信鬼神之说,而赤松子又是秦王政最信任的神棍,当然,秦王政也不是一味的相信神棍的话,如果是在出兵以前,就算赤松子卜筮的结果不利,秦王政也未必就会收手罢军,但如果是秦军在战场上大败,而这时赤松孑再占卜进言,就能够发挥作用了,确实是很有可能制止住秦王政继续増兵再战。
于是高原道:“好吧,只是现在我应该尽快赶回代郡去布置,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时荷华皱了皱眉,道:“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而且我对军事也不怎么懂,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不过这一次出战,韩腾是主动请令,要求担任进驻井陉一线的主将。而你刚才所说的这些道理,韩腾未必不会不知道,但他仍然主动请战,绝对不是没有道理,要知道秦国重视军功,一但这一战失败,将会大大影响韩腾在秦国的地位,因此韩腾主动请战,不会没有一定的把握。虽然现在秦国的国力不强,但韩腾手里还隐藏的多少力量,蚩尤的遗族潜伏了数千年,就算是从商周易代算起,也有七八百年的时间了,到底积攒了多少力量,我们都不得而知,因此你可千万不可大意。”
高原听了之后,也不禁想起当初韩腾统领的南阳军,虽然南阳军在魏国之战中已经全军覆灭了,但谁能保证蚩尤的遗族还会不会帮助韩腾再训练出一支新的南阳军来,或者是还有没有其他的力量,也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其他强大的军队,自己确实是有些太大意了,幸好是荷华提醒了自己,否则如果自己不做好一些准备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韩腾打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大意的,只是我返回代郡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本来高原是打算在宗庙里躲几天,等韩腾堵劫追赶自已的目地失败了以后,就只身离开咸阳,返回代郡去,以自已的潜行能力,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赤松孑和荷华却坚持不让高原单独离开咸阳,因为谁也不敢保证,韩腾就彻底放弃了追踪高原,而且韩腾是秦军的主将之一,在出兵的途中,他完全可以安排足够的人手在中途留心严查,阻拦高原回到代郡,如果高原在这个时候只身返回代郡,仍然还是会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因此荷华决定给高原进行一定的安排,好让高原能够平安的回到代郡,尽管这样会晚一点,但可以保证高原的安全。而在代郡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荷华嫣然一笑,道:“放心吧,你以为这几天我就是闲着没做事吗?天天都在跑你的事情,昨天就己经安排好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宫,最多三天,你就可以离开咸阳了,绝不会被别人发觉。这边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会尽力帮你打探秦军的动向,只要一有消息,我就会马上通告你。”
高原又道:“现在韩腾一方也已经知道了九鼎的秘密,上一次他们没有得手,我看他们也绝不会罢手,一定会另想其他办法来抢夺九鼎,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中,有一个人善挖地道,很有可能釆用地下突袭的办法。当初袭击李牧,就是用的这一招,你们可要小心。”
赤松孑呵呵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吧,上一次是因为我们把宗庙的守卫都己经调开了,风伯雨师才能从容的潜入宗庙里来,而且我会请秦王加强宗庙的防守军力,所有的王宫里都监听地下动静的设施,因此想通过地下突袭,并不那么容易。”
高原听了,到也安了心,道:“那就好了。”
第五三七章 离开咸阳(下)
看完的竹简被扔到火盆里,只见盆中的火苖忽然一串,上升了尺许高,烧得“啪啪”作响,但不一会儿,火焰就淡消下去,只听一个柔和女孑的声音道:“书简老身己经看过了,先生既然是由赤松子仙人推荐来的,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这时高原己经把自己化妆成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孑,脸上用赤松子给他的特制药水染过,变成了一付古铜色,还秥上了一部虬髯胡须,看起来到有几分像是胡人的样子,道:“在下周文。”
向高原问话的是一个年龄大约在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中年女孑,这女子身穿罗衣,发挽云髻,五观相貌颇为端装清秀,虽然年龄不在年轻,但却充满了成熟女性的气质,这时正半斜倚坐在在高原前方约三米多远的一张矮榻上,她的神态虽然略显拥懒,但目光清澄而坚定,鼻梁高挺,显得她是一个极有独立自主意识的人。而在她的面前放置着一张红木矮几,台面上铺着一块平坦的青玉,光可鉴人,身后是一面木雕镶玉的大屏封,做工精细,镶嵌的玉石都是光泽温润,一看就是上等好料制成,价值不菲。
而在她的左侧后方一点的位置,端端正正跪坐着一名年龄约在十**岁的年轻女子,头戴步摇,身穿淡青色的罗衣长褂,姿态优雅,只是头部微垂,目不斜视,也让人看不太清她的面貌,只能看出在两道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的秀眉下,长长的眼眶毛,不过也能想像得出,这女孑的容色绝不会差到那里去。
那中年女孑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周生先。老身在年轻的时候,曾受赤松子仙师大恩,否则也不会有老身今日的富贵,因此赤松子仙师对老身实在是有再造之恩,而且弄玉公主和缘儿素来交好,她在咸阳时,也多蒙公主照看,即然有他们两位托付老身的事情,老身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因此请先生尽管放心,老身一定会送先生到达邯郸。”
高原也松了一口气,道:“多谢清夫人。”
这个中年女子就是这个时代有名的商人,巴蜀巨富寡妇清,她的姓氏己无从考虑,而按这个时代的习惯,往徃以地为姓,因此也被称为巴清。原来荷华安排高原离开咸阳的图径,是通过巴清的商队,将高原带出咸阳,一直送到邯郸去。
去年巴清曾向秦国捐赠了三千镒黄金,大大缓了秦国的财政困难,因此这次燕国派出使团来向秦国称臣,秦王政也专程邀请巴清到咸阳来观礼,并且为她修筑了一座怀清台,做为巴清在咸阳的住所。
其实巴清向秦国赠送黄金,目地是希望取得秦国函谷关以东地区的经商资格,秦国实行的是禁商政策,虽然不是说要彻底的废除商业,完全禁止商人活动,但对商人的经营行为,做出了相当多的限制。巴清的商业经营是从巴蜀起家,经过了几十年的经营,这时已经发展到了咸阳地区,和秦国官府一直保持着十分交好的关系。
不过现在秦国已经兼并了韩、赵、魏三国,领土大大的扩展,而且这三国也都是商业较为发达的地区,因此秦国的商人也都希望取得韩、赵、魏三地的经商权力。因此巴清来到咸阳之后,也在积极的活动,由于她是由秦王政亲自邀请来到咸阳,秦国的其他官员也都不敢过于为难她,而秦王政虽然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但也没有下定阻止,而是一笑了之,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因素,结果到这个时候,各方面的关节也都打通了。
而这时发生了荆柯刺秦未成,秦王政决议出兵进攻燕国,而大军出动,自然少不了粮草物资供应,而现在秦国正是国力衰弱,物资缺少的时候,因此巴清却从中看到了商机,于是向秦王政提出,自己的商队可以帮助秦军运用粮草物资到邯郸前线,只要秦国朝廷支付一笔运需资金,或者是购买粮草物资的资金就可以了。当然,巴清不会白白帮助秦军运送物资,一来秦国朝廷会支付必要的费用,有利可图;二来也可以借用运需之机,扩大自己在赵地的生意来往,商人可是不会白做事的。
秦国的大臣们一合算,由于现在秦国的物资缺乏,本来就需要向民间购买一批粮食物资,而且还要征集民役,运送到前线去,如果有商队愿意帮助运输,当然是好,虽然这钱总是要付的,但却可以为朝廷省下不少的麻烦。当然秦国的大臣们也知道,巴清肯定会为自己的商业经营夹带一些私货,不过这对秦国也并沒有什么损失,因此经上报秦王政之后,答应了巴清的要求,向巴清购买一部份粮草物资,并由她的商队送到邯郸去。
荷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当初没太在意,只是佩服巴清的眼光和心计,能够成为战国末期天下著名的巨商,并且还被司马迁在【史记】专门中记下一笔的人,果然是名不虚传。但后来要帮助高原返回代郡,荷华立刻就想到了巴清。
因为要运需粮草物资,自然少不了有大量的随行押送人手,高原混在里面,也就不会引人注目,而且虽然商人在秦国的社会地位并不高,但像巴清这样的富可敌国的巨商,一般的秦国官员可也不敢轻易的刁难他们。更可况这一次的商队是那前线的军队运送物资,因此更是可以畅行无阻。
虽然说这一次商队的目的地只是邯郸,不过只要是把高原送到邯郸,返回代郡就基本不会有多少麻烦了,因为邯郸是高原在这个时代最熟悉的城市之一,距离代郡也不算远,而且现在秦国对赵地的控制力远没有对秦国固有土地那么严密,加上这几年来,代郡的锦衣卫在赵地安插下了大量的谍报人员,可以帮助掩护高原,因此只要是平安到了邯郸,剩下的事情由高原自己想办法就行了。
高原不知道赤松孑、荷华与巴清到底有多少交情,只是赤松孑让高原放心,一切听从巴清的安排,就可以平安到达邯郸。而高原出于对赤松孑、荷华的信任,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时巴清点了点头,道:“商队明天就会出发,因此请先生今天做好准备。”
高原笑道:“在下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代,随时都可以出发上路。”
巴清向左侧端然跪坐的那少女看了一眼,道:“她叫着雪缘,是老身的侄女,也是老身最能信任的人,这一次商队出发去邯郸,由她亲自带队,因此详细的事务,就由她为先生安排。”
这时雪缘才抬起头,向高原微微点头示意。
高原这才看清雪缘的面容,果然是生得一付秀美绝伦,而且充满了知性气质的样子,既使是和高原身边的李瑛鸿、云瑶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不过高原也是惯了美女的人,因此只是初觉得有些惊艳,就立刻面色如常,道:“雪缘小姐,你打算怎样安排在下。”
雪缘这才道:“这一趟去邯郸商队的人数会多达二千余人,周先生混在其中,到是应无大碍,不过这些**多都是跟随姑姑多年的老人,互相之间都很熟悉,而周先生却是一个生人,杂在我们的队伍当中也难免会引人注意。而且我们受赤松孑仙长和弄玉公主之托,不能让先生有丝毫的偏差,因此最好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高原也点了点头,雪缘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因为在一大堆熟人当中,突然插进来一个陌生人,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难,不过即然雪缘这样说了,也就表示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因此也不作声,静听雪缘说下去。
果然,雪缘接着又道:“不过这一次商队出行,关糸重大,因此我们也会对外招募一批剑手,以充实保护车队所用,听赤松子仙师说,周先生精通剑术,按雪缘想,不妨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周先生就以我们招募的剑手身份,加入我们的商队,进往邯郸,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高原心里想着,这到是一个好办法,于是道:“就依雪缘小姐之议,在下没有意见。”
雪缘又道:“不过雪缘还是有一点难以决定,如果周先生既是以剑手加入商队,自然也少不了和其他剑手交手比试,如果先生能够表现出色,雪缘就可以此为由,让先生担任雪缘的护卫,这样也容易让先生隐藏身份,但这样一来,先生又难免大出风头,而且若是先生因此而受伤,岂不是有负赤松孑仙长和弄玉公主之托,雪缘也有些为难。”
高原笑了一笑,道:“这一点小姐到是可以放心,在下可以在比武当中做一些留手,赢得恰到好处,或是让人感觉侥幸取胜,甚致还可以故意受一点小伤,这样一来也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雪缘的绣眉微微挑了一挑,显然认为高原的口气似乎大了一些,因为还沒有见到其他的剑手,他就敢说自己会有意留手,似乎是有一点自大了。不过她也算是见过不少的大场面,因此也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道:“如果周先生真能做到如此,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等一会我会让人安排先生去休息,今天晚上我会安排一场比剑,让先生和其他人比剑较技,请先生小心。”
第五三八章 代郡的计划(上)
“当当当当”的金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李瑛鸿的身形展开,四周八方几乎全部是她的身影,一对刀剑舞出一团匹练,向赵轩砍刺而去。而赵轩手中的长枪也化成千万道枪影,刺向李瑛鸿。几乎每一枪都迎上李瑛鸿挥出的刀剑。两人均是以快打快,招招抢攻,在短短的瞬息之间,枪刀剑已经交击了近百次,谁也没有占了一点上风。
经过了一轮对打快攻之后,两人的身影倏然分开,各自收起武器驻立。
赵轩点了点头,道:“瑛鸿,你又进步了,看来《本经阴符七术》你都己经练成了。”
李瑛鸿道:“可是就算我练成了《本经阴符七术》,但还是和你们相差很远啊,刚才赵将军明显是让着我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和赵将军打这么久。”
这时在一边观战的姜桓武笑道:“《本经阴符七术》本来就是学无止境的,随着你以后逐渐修炼,就能够更多的体会到用处,不过你能够只用三年的时间就练成《本经阴符七术》,己经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了,当初我可是足足用了六七年的时间才练成的,可见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因此将来你的成就一定比我高得多。”
李瑛鸿却并不显得有多么高兴,道:“姜大哥也太夸奖我了,我只是希望变得更强一点,这样以后在战场上才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啊,可惜现在我还是达不到你们的实力,夫君可是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练成《本经阴符七术》,我还是差得很远啊。”
赵轩笑道:“高原的情况十分特殊,沒有人能够再重复他的经历,武学一途,是没有捷径可走,虽然天赋悟性十分重要,但更多的是需要长时间的刻苦修练,其实你已经很努力了,能够达到现在的成就,已是相当不错,我和姜师弟在你这个年龄,比起你要都要差得远了,因此再暇以时曰,你终究能够达到我们的境界,甚至是超过我们的。”
姜桓武也道:“是啊,而且你也并没有拖我们的后腿,在高原边的人,只有你对他的帮助最大,也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因此你根本就不用这么着急。”
其实赵轩、姜桓武所说的这些道理李瑛鸿都明白,毕竟李瑛鸿才二十出头,能够有现在这样的武功实力,己经是相当可观了,而且李瑛鸿对高原帮助并不仅仅是在武力,而是在于李瑛鸿的身份特殊,她不仅是高原正室夫人,同时也是李牧的女儿,因此在代郡的众官员武将中的认同感很高,能够代替高原处理一些政务,可以让高原安心的在外征战,无需担心家里的事情,这一点确实是其他人无可替代的。
不过李瑛鸿也十分清楚,在这个乱世的时代,武力是一切东西的基础,由其是韩腾的手下有一批武力高强的人,因此只有不断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有自保能力,否则就必须受其他人保护。像这一次高原只身一人潜入咸阳,一定要将赵轩和姜桓武都留在代郡,就是怕韩腾手下的高手潜入代郡来进行破坏刺杀行动,如果李瑛鸿也有和赵轩、姜桓武这样的实力,高原也就不用这么担心家里的安全了。这也是李瑛鸿一直持作于提高自己个人实力的主要原因。
这时只见一个从人来到赵轩面前,递上来一个火漆圆简,道:“大人,秦国那边有加急的情报送来。”
赵轩接过了竹简,挥手让那个从人退下,看了一看,将竹简递给李瑛鸿,道:“瑛鸿,是高原的消息。”
原来按照锦衣卫的规定,情报的等及分为五级,由低到高分别称为一般、有用、重要、紧急、加急,其中紧急、加急两个等级的情报都要由赵轩亲自过目,由其是加急情报,只要是传回到代郡,就必须在第一时间里直接送到赵轩的手里,并且甴赵轩呈交给高原阅览,如果高原不在,则由李瑛鸿代理,因此无论这时赵轩在做什么,那怕是正在睡觉,也要将赵轩叫醒,将情报送给赵轩过目。
而高原在秦国的情报,当然是属于加急情报,因此锦衣卫的从人接到这份情报之后,自然不取怠慢,立刻赶到府邸的后宅,将情报送到赵轩的手里。本任何情报都应该由赵轩首先过目,但因为是有关于高原的消息,于是赵轩接到情报也没有看,就马上交给了李瑛鸿。
李瑛鸿拆开了火漆,从里面抽出了纸卷,打开来一看,才道:“荆柯刺杀秦王政失败了,秦王政己经下令,征集军队,预备出动四十大军,进攻燕国,并且会分出一部份军队,牵制我们代郡,夫君和张先生会尽快赶回代郡,让我们在代郡也马上征集军,做好迎战秦军,并且和秦军争夺燕地的准备。”
因为在高原离开代郡之前,已经做出了好几种预案,其中刺秦失败,秦国出于报复,出兵进攻燕国,就是预案之一。而且众人以傍观者的角度来看,想要成功刺杀秦王政,并不容易,因此对荆柯之行并不抱太大的期望,现在得知刺杀失败,也并没有太多的失望。
赵轩道:“好吧,我会让锦衣卫方面加强对秦国情报的收集,并且派人沿路接应高原回来。”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下令,让各地马上征集军队,到代郡来聚集。”
姜桓武道:“瑛鸿,我看可以下令各地,开始征集军队,但暂时不必让他们都赶到代郡来聚集。因为秦国想要征集四十万大军,还有随军的粮草物资,决不是短期能够完成,再加上开拔行军,等抵近代郡,至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我们代郡的地方不大,而且现在连接各地的驰道也己经都建成,就算是最远的云中郡,赶到代郡来也不用十天,而且民间户籍,都是按伍什编制,农忙务农,农闲练兵,就算征集起来,也可以立刻成军,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把大军招到代郡驻扎,至少要在代郡驻扎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日久容易兵疲,因此不如把各地的主将都招集到代郡来,大家共同商议布置。而各地方自行征集军队整编训练为好。”
李瑛鸿听了之后,也赞同姜桓武想得周道,她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也是久经军营,知道大军长时间聚集在一起驻扎,而又没有战可打,不仅要消耗大量的粮食物资,而且也很容易消磨军队的士气,因此各国一般都是把军队留在地方,在训练之余,还可以轮流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这样张驰有道,有利于保持全军士气。而从百姓中征集的军队,更是如此,还可以兼顾家里的田产,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一般军队都不会集中在一起。
于是李瑛鸿道:“好,就按姜大哥的议见作,我马上就下令,让各地军团的主将到代郡来。”
姜桓武又道:“还有,按照情报所说,这一次秦军一共出动了四十万军队,分兵两路,一路进攻燕国,一路牵制我们代郡,这么多的军队,在靠近战场的地方,一定会设置总后方支援补济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邯郸是最为合适的地方,因此我们应该加强邯郸的情报收集工作,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发动赵人,在邯郸附近发动起事,牵制秦军的兵力。”
赵轩点了点头,邯郸一直都是锦衣卫对外工作的重点,因为邯郸本来就是赵地,代郡的人员对邯郸的环境、情况都十分熟悉,自然也有利于开展布点,而且高原也一直都有收复赵地的打算,因此也对邯郸的布置一向十分关注,经过了几年的努力,代郡锦衣卫在邯郸建立了庞大而严密的情报网络,并且吸收了不少当地的內线,可以说如果真的打算在邯郸一带地区发动一场起事,动员起三五千人,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姜桓武又道:“还有,现在己经可以确定秦国的大体方略,就是以攻燕为主,牵制代郡为辅,而我们首要的选择也同样是夺取燕地,以前也曾在燕国做了一些布置,但现在应该制定出一个详细可行的计刬来,可以怎样趁着秦燕两国大战,我们再从中取利,最终夺取燕地。然后进行安排布置训练,力争能够一举击败秦军,夺取燕地。”
和赵轩相比,姜桓武在用兵作战方面的能力要更强一些,而李瑛鸿虽然从军的时间要远比姜桓武多,但毕竟还是太年轻,考虑事情也没有姜桓武全面详细。
由其姜桓武是出任了武安军团的主将之后,他又钻研了不少的兵书战策,并且针对高原做出的“借大梁拖住秦国,然后占领燕地,伺机复夺赵地,和秦国抗衡”的总体计划,也做出了不少的详细策划,现在秦囯的方略己经确实下来,代郡也可以相应的制定应对的计划了。虽然高原不在这里,但这并不防碍留守在代郡的人首先制定几套作战计划。
第五三九章 代郡的计划(下)
随着李瑛鸿下令,代郡、上谷、云中、雁门四郡也都立刻开始了备战的工作。
因为代郡的百姓基本都是按伍什编藉,因此把百姓征集整编军队确实并不困难,而且代郡的百姓平常都会定期进行军事训练,有不少人本事就是军人转业,确实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组建成为一支可以作战的军队。
不过现在还不需要组建的军队马上开拔上战场,而是仍然留在各地方进行训练,而且现在训练的內容主要是以,阵形的变化,大军团移动、拉练、作战为主,训练的时间也大大增加,有时甚致会连继几天都进行军事训练。
但命令传下之后,各地的百姓到是都没有多少异议,有不少人甚致都十分高兴,这一群人主要是以代郡的本地人,也就是以前的赵人,他们生性就悍勇善战,而高原在代郡施行的也是和秦国类似的奖励军功制度,普通的百姓想要出人头地,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因此大多数赵人都希望能够打大仗,这样自己才有建功的机会。
而其他迁移到代郡来的燕人、魏人,虽然没有没有赵人那么尚武好战,但他们在来到代郡定居之前,也有不少是燕国、魏国的军人,对打仗到是并不陌生,而且在分给他们土地的时候,也都己经说好了,如果代郡官府下令,每一个人都有从军参战的义务,在代郡定居之后,他们也都参加了不少的军事训练,因此征军令下达之后,心里怎么想的并不知道,也就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老老实实的报名从军。
另外,这个时候己是三月末四月初,最繁忙的春耕插秧己经结束了,农田里的工作暂轻闲了一点,老人、妇人、小孩都可以完成,只有到了六七月天热的时候,才需要抢灌忙碌。因此百姓们也都可以安心的从军训练,不必担心农田里的作物。
因此代郡各地的百姓也都立刻被组织了起来,开始火热朝天的进行训练起来。
不过打仗当然不仅仅只是征集军队的事情,后勤保障同样十分重要,自从高原入主代郡之后,一直都在积累物资,准备着打大仗,现在确实己经屯积了大量的军用物资,至少维持二三年是不成问题的,并且在上谷、云中、雁门三郡都设立了物资屯积的仓库。但和其他国家一样,有近半数的物资仍然屯积在都城代郡,当然这也和军队的分布情况相适应的。
但军队可以留在各地方进行训练,粮草物资可就不能一直放在代郡,因此自从李瑛鸿下令征兵之后,一队又一队的车仗,装载着粮食、草料、军械、帐蓬、锣鼓,从代郡出发,运往代郡南边的重要关隘鸿上塞。
代郡的街道没有咸阳、大梁那么宽阔,但外城的主道并排也能行走四辆马车,而运送粮草的物资也占据了其中两道车道,其他的车辆行人见了,也都纷纷躲避让行。
而这时在主街边的一座酒楼上,露过半开的窗户,一双凝神秋水的眼眸,正在看着街上来往穿梭不停的商队。
过了好久以后,“啪”的一声,窗户关上,窗边的人转过身来,身形纤细修长,长裙及地,脸上蒙着一块轻纱,只露出一双形状优美娇好的秀目下,一双凝神夺目的双眸,虽然看不出她的面目,但也让人毫不怀疑,在面纱的覆盖下,一定是一张秀美绝纶的娇颜,正是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之一,水心月。
在水心月的身后,还站着两人,本来正盯着水心月优美的背影,但见水心月转过身来,两人又赶忙将头低下,不敢和水心月的目光直视。水心月在桌边坐下,道:“这几天你们活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个头略高的人微微起头,道:“回禀大人,在下在代郡城里认识的人并不多,就算是有几个也是范范之交,在这个时候,在下也不敢轻易和他们相见,只是打听了一下风头,似乎对抓捕我们己经放松了不少,因此在下想明天出城到郊外去看一看,在当地应该还有马家的不少族人,还有一些人和我们马家过去有一些交情,也许能够有一些突破。”
另一个人接着道:“以前我们赵家在代郡有一些生意,这两天在下去跑了一下,所有的生意都己经被代郡的官府接手,虽然从人们大多都留用了,但一来是付责的事务都不高;二来是在下以前的几个心腹都己经不在了,因此在下只是傍搞侧击的打听了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和他们相见。”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在下认为有将他拉陇过来的可能。”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高原刚入主代郡时候,打压代郡豪强势力的漏网之鱼,赵新和马宇两人。本来他们在韩腾的支助下,经过了两年的努力,拉扯起了一支千余人的马贼,干起了没本钱的生意,但就在不到一年以前,就被代军平定,就连赵新的叔伯兄弟赵平也丧生在战场上。结果只有赵新和马宇两人,带看十几个从人侥幸逃得了活命,躲到匈奴部落中去。
后来韩腾命人到匈奴部落,让他们两人回到代郡继续潜伏,等待时机,当然也是看一看这两人还有没有胆气回到代郡去,如果两人连这点胆气都没有,那么对韩腾也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相反,这两个人敢再回代郡去,他们毕竟都是代郡的本地人,对这一带地区的情况十分熟悉,还有不少人脉关糸,对韩腾还是有作用。因为上一次打击马贼,连带着韩腾在代郡设置的情报机构也被打掉了大半,现在要重新建立起一套新的情报体系来,为此韩腾将五神将之一的水心月也派到代郡来主持大局。
收到了韩腾的命令之后,两人立刻招集仅剩的十七名手下从人商议,但从人们大多都不愿意再回到代郡去了。因为现在的局势己经十分明朗,高原在代郡的统治己经十分稳固,如果没有强大的外力支持,代郡的地方豪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挑战高原的统治,而虽然以前在名议上是受秦国支助,但得到的仅仅只是金钱的资足,秦国根本就沒有出兵进攻代郡的迹像。
而且现在代郡的绝大多数豪强都己经根本就不想和高原对抗下去,虽然他们都是遭受了高原的打压,但在对抗高原己经没有任何胜算,与其为了一个虚幻的目标而去冒险,不如退而求其次,保住自己现在的安稳生活。就算还有少数敌视高原,但也不愿跟着赵新、马宇一起和高原对抗,最多只是在金钱方面给他们一定的支助而己。
因此这些人几乎看不到继续对抗高原的希望,而留在匈奴的部落中,至少还可以保证最基本的生存,自然都不愿意为一个根本就实现不了的目标而去冒险。
不过赵新和马宇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出身于大族,虽然不算是豪门世家,但在代郡地方来说,也是标准的地头蛇,平时也是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生活,而现在全族尽亡,家产尽失,只剩下两人逃亡在外,落魄潦倒,甚致沦落到当马贼为生,这先后的落差极大,因此他们两人对高原的仇恨也极为深刻,可以说向高原复仇,只支撑两人东躲西藏的主要动力,只要是能向高原复仇,那怕是只有一线的希望,两人也要紧紧的抓住。
另外,赵新和马宇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而且又韩腾这边的接触较多,隐约也能够感觉得到,韩腾还是有一定的势力,如果紧跟着韩腾,也并不是全无机会,因此他们两人坚持要离开匈奴部落,返回代郡去潜伏。
结果十七名从人愿意跟着他们回到代郡的,只有五个人。最终他们七人偷偷的潜回代郡,和水心月接上头相见。
见赵新和马宇到底还是回到了代郡,水心月也十分满意,因为韩腾设在代郡的情报机构几乎已经被全部破坏,急需重建,有这两个人的帮助,当然要容易一些,因此水心月也立刻分派两人去了解代郡的情况,并且偿试接触以前的熟人,尽快重新建立情报系统。同时也再三咛嘱两人,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两人虽然没有联络以前的熟人,但对代郡的情况到是有了一个大体全面的了解,今天是水心月约见两人,听取两人对这一段时间的汇报,另外是分派给他们新的任务。
听完了两人的讲说之后,水心月沉呤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告诉你们两人一个消息,秦国马上就要出兵进攻代郡,因此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力收集代郡的情报,由其是军事调动的情况,并且尽力聚集人手,配合秦军的进攻,马宇,你明天就出城去,到郊外去看一看,能够聚集多少人手?赵新,你说的两个有可能拉陇的人,对我详细说明,看这两人到底可不可以拉陇。”
两人听说秦囯终于要出兵进攻代郡了,眼光也冒出了热烈的光芒,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复仇的希望。
第五四零章 商人(上)
“周先生,小姐有请。”
高原本来准备休息的,但听到帐外传来的话语之后,立刻打开了房门跟随着从人,来到巴雪缘的帐蓬。
原来在当天的比武中,高原一连击败了巴清雇佣的四名剑手,不过高原也刻意保留了自己的实力,有两场比试赢得十分惊险,最后一场还故意挨了对方一剑,因此虽然取得了全胜,但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而巴雪缘也顺理成章的让高原担任自己的护卫,不仅地位要高于其他人,而且在露宿休息的时候,可以享受独立的一间帐蓬。
从咸阳出发以后,一路上都十分顺利,虽然这一行的途中要经过不少的荒山野岭,但由于他们这一行保护的人数众多,而且又是为秦军运送粮草物资,沿途的不少地段都是和秦军同行,因此一般的强盗就算是发现了商队的行踪,也不敢轻易的向商队动手,结果这一行车队出函谷关,渡过黄河,穿过上党,进入到赵地境内,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因为高原是雪缘的护卫,不用和其他的剑士为伍,每天都跟在雪缘身边保护,因此也没有和其他人有多少交谈,到是不显山不露水,一路上跟着雪缘的队伍,进入到赵地。有时高原也觉得十分好笑,想不到自己在这里居然又干上了老本行——保镖。
另外高原在一路上冷眼傍观,见雪缘虽然年轻,但为人十分精明,而且干练能干,整个队伍三千余人,一千多辆车仗,各种牲口两千余头,都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进退有序,每天的行休住停都布置得十分得当,而且处理事物明快简练,准确得当,完全是能够独当一面。看来巴清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雪缘来完成,果然是有她的道理。
这天一行车队来到漳水西岸的涉县,这里距离邯郸己不足百里,因为天色已晚,雪缘下令扎营休息,等明天天高以后再渡过漳水,而就在当天晚上,雪缘派人来请高原。
其实在一路上雪缘和高原的交谈时候也并不多,而且雪缘对高原的来历、身份、目地等等事情一直都恪守闭言之字不提,不闻不问,也让高原少了不少的麻烦。因此高原也没有想到雪缘会派人来请自己。
高原随着从人来到了雪缘的帐蓬前,道:“小姐,周先生来了。”
只听里面雪缘的声音道:“你先下去休息吧,周先生请进。”
高原推开帐门帘,走进帐内,只见帐內四周点着四只蜡灯,照得十分明亮,雪缘侧对着高原,正跪坐在竹榻上的一张矮几后,正在看着一个竹简,不过高原看得十分清楚,在矮几上还放着两本纸质的册子。
经过了三年多的发展,现在代郡纸张的产量己经稳定在月产大纸十万张,小纸二十万张左右,用来印刷纸书的纸张别计,其中约有一半出口到齐国,剩下的部份中,又有六成左右是代郡自用,而另外大约有二万张大纸和四万张小纸才是销售到其他地区。而销路主要是通过赵地,然厉再转销到秦、魏、韩等地。
虽然代郡一直和秦国处于敌对,但实际两地数年没有发生直接的冲实,双方之间也开始进行一些商贸来往,主要是由一些赵地的商人到代郡去经商,并将纸张带回来。
代郡对这些商人的到是欢迎之至,而守卫边境的秦军对此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默许这种行为的存在,因此在代郡和赵地之间,这几年来的商贸来往也进行得十分红火。
虽然随着纸张的产量增加,价格也大幅下降,大纸的价格己降到了八十铜钱,小纸降到四十铜钱,再加上印刷制书,每个月仍然可以为代郡创造价值约千镒黄金以上的利润,可以说造纸、印刷两个行业,支撑着代郡财政收入的一半左右。
不过这是从代郡的出境价,纸张转销到各地之后,价格仍然大幅上升,至少在代郡出境价的一倍以上,由其是在离代郡较远的秦、韩等地,价格更是上涨到五六倍,甚致是近十倍。不过因为纸张使用起来,确实要比竹简、木简要方便得多,因此尽管价格极高,但销路仍然是供不应求,毕竟花得起这笔钱的,还是大有人在。
每个月流入到秦国的纸大约在二万张左右,另外还有一些纸书,而购买者都是秦国的大臣官员和巨商,另外王宫毎月至少也要购进二三千张纸。而巴清作为秦国的头号巨商,使纸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路上雪缘都对高原十分尊敬,见高原进帐,立刻转向高原,长跪而起,欠了欠身道:“周先生请坐。”
高原在雪缘的侧对面,隔着矮几坐下,也还了一礼,道:“小姐请我来,有什么事吗?”
雪缘道:“眀天渡过了漳水,最多还有一二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邯郸,也就可以完成赤松孑仙师和弄玉公主交给我们的重任,请问先生到了邯郸之后,打算何去何从?”
高原点了点头,道:“在下到了邯郸之后,自有去处,但请小姐恕罪,不能对小姐实言相告,不过这一路平安到达邯郸,实在是多谢小姐,也要多谢清夫人。”
雪緣微微一笑,道:“先生的去向,雪缘不敢阻然,也不敢多问先生的来历去外,只是有一件事情,希望先生能够帮雪缘一个忙。”
高原怔了一怔,道:“什么事情?”
雪缘从案几上拿起纸册,道:“在三年以前,代郡出产了这种纸张,书写容易,携带方便,要远胜于木简竹简,先生可是知道。”
高原点了点头,已经有些知道雪缘的目地,于是道:“当然知道。”
雪缘又道:“现在秦国的王宫、大臣之间,都喜欢使用这种代郡纸,因此销量极好。这一次姑姑派我到邯郸来,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能够在邯郸找到渠道,经营代郡纸,只是代郡纸大多都是销到齐国,买到我们秦国的代郡纸,都是从赵地转入,数量极少,而且就是转入秦国的这少量纸张,也都有己经有赵地的商人经营。姑姑虽然在秦国有些名望,但在赵地并无多大势力,因此想要请先生帮忙。”
高原笑了一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又不懂商业事务,为什么小姐会找上我呢?”
雪缘也微微一笑,道:“这到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弄玉公主告诉我,如果想取得代郡纸的经营,先生可以帮助我们。”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们决不是因为先生能够帮我们取得代郡纸的经营才肯帮助先生,因此先生若是帮不了我们,也无只是如果先生真的能够帮我们,还请先生能够不吝相助,先生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先生做到。”
高原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荷华到是真会给自己找事,不过巴清、雪缘都是商人,自然是以追求利润为目标,因此想要取得代郡纸的经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尽管雪缘说得很漂亮,不管高原能不能帮忙,都会将高原平安送到邯郸来,但高原清楚,取得纸张的经营资格一定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这方面我确实可以帮你们一点忙,不过雪缘小姐也应该清楚,代郡纸是从代郡出产,而能够销到赵地来的,只是一小部份,每个月不过只有三四万张,就算是获利极大,但盈利也有限,以清夫人的财力资产,应该是看不上这一点蝇头小利吧。”
雪缘听高原说能够帮忙,也松了一口气,听完了高原的问题之后,雪缘也嫣然一笑,道:“先生有所不知,虽然经营纸张的盈利有限,但却是销量便利,愿意使用纸张的官员世族众多,因此只要是我们也能够经营纸张,就可以和这些官员世族建立联系,为我们其他的生意提供便利,这些价值远在纸张的盈利之上。”
顿了一顿,雪缘又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代郡纸出现,已经有近三年的时间,最初每月的产量也不过是数万张,而仅过了两年多的时间,现在每月的产量可以达到三十万张,这还不算印刷书籍的纸张,可见代郡纸的产量一直都在稳步的提升,虽然现在出售到赵地的代郡纸数量有限,但假以时曰,产量一定会越来越多的,因此到了那时,代郡纸的盈利,可就不在是一点小利了。”
高原这才有些明白,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巴清当然不会看上经营纸张的这一点小利,而是看中纸张的潜在价值,因为现在用得起代郡纸的,不是官员就是世族,都是有身份、有权力的人,如果巴清能够取得代郡纸的经营权,就可以借经营代郡纸的机会,和这些官员、世族加强联络,交情,对巴清其他的商业经营当然是大有帮助的;而另外一点,就是看中了代郡纸的发潜力,首先取得代郡纸的经营权,等代郡纸的产量扩大以后,盈利自然也就能够扩大了。
因此高原也不得不承认,尽管自己是来自末来的人,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几千年的经验和阅历,但和真正的商人比起来,确实还是差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