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一章 商人(下)
不过高原对巴清的要求到并没有什么反感,因为商人逐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她们也确实是帮了自己,将自己平安的送到邯郸,于情于理,自已都应该帮她们,反正自己把代郡纸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给代郡找一条稳定的收入来源,买谁不是买,能够和巴清这样的巨商建立经营联系,对代郡也沒有损失,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件事情,在下可以帮清夫人和雪缘小姐想想办法,但成与不成,在下可不敢保证。”
雪缘听了之后,也不由得喜形于色,立刻向高原拜了一拜,道:“那么雪缘代姑姑多谢周先生,日后周先生如果有差遣,请尽管吩咐便是。”虽然高原说是不敢保证成不成,但雪缘也算是久经商界的人,当然听得出来,高原这是歉虚之词,既然他这样说了,自然就是有足够的把握。
高原微微一笑,道:“这不过是区区小事,并不足为谢,小姐不用客气。”
雪缘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对先生来说,也许只是一件小事,但对姑姑来说,却是关系重大,因为如果这一次不能取得代郡纸的经营,姑姑恐怕很难在家族中立足了。”
高原也有些奇怪,道:“这是为什么?虽然在下孤陋寡闻,但也久闻巴蜀寡妇清的大名,富可敌国,可称女中陶朱,为什么难以在家族中立足?”
雪缘微微低下头,道:“女中陶朱,说得轻巧,但外人那里我们的苦衷,先生有所不知,其实现在姑姑在家族中过得十分艰难,虽然姑姑己经担任了族长近三十丘,但这些年来,一些族中的长辈对姑姑十分不满,多方刁难,希望能把姑姑赶下族长的位置,而因为我们在巴蜀的经营己经趋于稳定,这几年族里的生意并没有什么大的发展,因此族中的长辈纷纷借此向姑姑发难,煽动族人反对姑姑继续担任族长,想夺取族中的生意经营大权,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年来姑姑在族里也有一些支持,并且又结交了一些官员,又多蒙弄玉公主的帮助,才算是免强能够持得住玩在局面。”
高原听了,也颇有些意外,不过细仔想想也并不奇怪,虽然这个时代的风气比较开放,没有程朱理学对妇女的限制,但毕竟还是一个男权社会,一个女人想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成就,是非常艰难的。而巴清以一介女孑之身,主管一个大家族,并且成为巴蜀首富,这让一大家子的大老爷们情何以堪,加上现在巴清又赞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自然也让人眼红,因此族中的男人联起手来,想把巴清赶下台去,也在情理之中。
高原也不由自主的想起后世的一句名言:“做女人难,做一个成功的女人更难。”
雪缘呆了一呆,也不禁由衷道:“先生这句话,和姑姑的处境到真是贴切。”
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在下胡言乱语,不过既然现在有人要将清夫人赶下族长的位置,不知道清夫人当初又是怎样当上族长的呢?”顿了一顿,高原又道:“在下只是随便一问,如果雪缘小姐不方便说,就当在下沒有问过。”
雪缘笑了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在巴蜀并不算什么秘密,只是说来话长,当初我们家族就是巴蜀的巨富,以经营开釆朱砂为主,姑姑嫁到我们家时,族长正是姑姑的公公,而姑父就是族长的继承人。只是姑姑嫁过来不到一年,巴蜀流行瘟疫,姑姑的公公,还有姑父,还有许多族人都染上瘟疫而亡,族內群龙无首,而其他远族的长辈为争夺族长的位置,互相争斗,先后有十余人送命,家族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敷不入出,眼看家道就要中落,而姑姑当时并沒有参与争斗,只是自己经营自家的生意,反到是越做越好,积赞下千镒黄金的家业。”
“正付这时赤松仙师云游到巴蜀,受族人请求,指点族人,只有直系族人担任族长,才能挽救家族,使家族重新复兴,但这时直系的族人几乎都己亡故,只剩下姑姑一人,又无儿无女,于是几位远族的长辈只得一起出面,请姑姑出来担任族长,而姑姑言道:‘若是请我担任族长,则需在族庙立誓,凡事都需听我号令,不得违抗,十年之内,我必使家族中兴,否则将坚辞族长不受。’长辈们商议之后,答应了姑姑的要求,但也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姑姑不得改嫁外人。因此姑姑就这样成为族长,然后带领家族开釆朱砂,苦心经营,结果只用了七年时间,就使家族恢复如初,随后姑姑又说服族中长辈,又涉足制茶、蜀帛,造船、种地等等,而家族的财富也毎日益增,终于成为巴蜀首富,而姑姑也恪守誓言,没有改嫁,始终足孜然一生。”
“而我家本来是族中所傍支,因为我父亲为人忠厚,而且做事谨慎,因此受到姑姑的重用,并深得姑姑的重用,只可惜我父母均是早亡,只剩下我一个人,正好姑姑也没有孑女,在我父母在时,姑姑就很喜爱我,于是她便将我收养,并视我为女儿,派人教我读书习字,各种礼仪,而等我长大以后,也开始学着经商,帮着姑姑做一些事情,为她分忧,后来姑姑派我到咸阳付责商铺经营,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赤松仙师,又蒙他引见,才让我结交了弄玉公主,可惜公主对巴蜀地区的事情影响有限,而我只是一个女孑,又是傍系出生,在族中对姑姑的帮助并不大。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我能嫁得一个有权有势的丈夫,或许可以帮姑姑一肩之力,但我只是商人之女,虽然还算有几分姿色,但权贵之家那里看得上我,决不会聚我为正室。”
“就在去年,族中的长辈就在暗中计议,打算联手发难罢免姑姑的族长位置,好在是姑姑事先有所察觉,将多年积赞的三千镒黄金献给秦王,緩解了秦朝的财政之伏,结果受到秦王的嘉奖,邀请姑姑到咸阳观礼,并在咸阳修建怀清台,长辈们见状,才不敢轻易动手,只是这一次虽然躲过去了,但恐怕也维持不了几年,因此姑姑必须另想他法,如果这一次能够取得代郡纸的经营,一则在族内也能嬴得另一部份人的支持,二则可借代郡纸的销售,结交一些权贵官员以自重,因此关系重大。
听完雪缘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堆,高原也只能暗暗叹气,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沒想到名垂青史的寡妇清,居然也过得这么艰难,实在是世事难料。不过这种事情,在大家族中实在是施空见惯,屡见不鲜。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雪缘小姐,这件事情虽然我愿意帮你,但有一点问题你恐怕沒有注意到,所有的代郡纸都是产自代郡,但现在秦国正在和代郡作战,这一次你们运送的粮食物资就是送给进攻代郡的秦军,因此就算是我能够帮你们取得代郡纸的经营,但双方开战,你们又怎么能够拿到代郡纸呢?”
雪缘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先生请尽管放心,一来这一次秦国出兵,只是要灭亡燕国,以报燕国的行刺之仇,而并不会进攻代郡,因此就算是双方交战,也不会有太久,一但双方罢战,商业交易来往就又可以恢复,只要先生能够帮忙牵线,实在是帮了我和姑姑的大忙。”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雪缘小姐这样说了,在下就来试一试吧。不过在下本来是想在商队到达邯郸之前,就向小姐告别,离开商队,如果能够帮助小姐联络上代郡纸的经营者,自然会有人来和小姐联络,那时俱体的交易方式、价格等等事务就由小姐和来人详细协商决定。”
雪缘听了,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无论成与不成,我和姑姑都对先生感激不尽了。如果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姑姑做的,请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做得到,那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高原笑了一笑,道:“好吧,如果我有事情,也会托来人向小姐转达,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怎样和小姐联络呢?”
雪缘道:“这个好办,我们这次到了邯郸,会在邯郸建立我们的商馆,因此先生能够打通好关系,可以派人到邯郸的巴蜀商馆来找我就是了。”说着,雪缘转身在榻头拿过一个木盒子,打开拿出了一个玉佩,递给高原,道:“无论是先生还是来人,只要出示这块玉佩,其他人就会立刻通知于我,就算我不在商铺里,也自然会有人接待的。”
高原接过了玉佩,看了一看,收到怀中,道:“这样甚好。那就先向小姐告辞了。”说完之后,向雪缘施了一礼,然后起身走出了雪缘的帐蓬。
第五四二章 邯郸的局势
第二天一早,商队渡过了漳水,继续向邯郸进发。因为这时己经离邯郸城很近,而且都是平坦大道,因此行走很快,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一行队伍己经到达离邯郸城己不足二十里的地方。
这时的天色还不算晚,如果再加紧赶路的话,到是可以在傍晚前赶到邯郸城里,不过雪缘是第一次来邯郸,以前在邯郸并没有什么基础,虽然也提前派人赶到邯郸做一些准备工作,但在晚间进城,也有诸多不便,因此雪缘下令先在城外扎营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进邯郸城。并且命人通知先期赶到邯郸城里准备的人,让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而就在商队的人员正在忙着扎营休息的时候,高原向雪缘告别,准备离开,而雪缘对他也没有挽留,并且安排心腹人员为高原放行,让高原悄悄离开离队,并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员。
在高原离开商队先找了一个地方,清理了自己的化妆,然后才赶奔邯郸而去,这肘天色还尚早,而且高原只身一人,脚程很快,在黄昏时分就己到达了邯郸。他的身上还带有秦国的卷册,因此十分顺利的就进入了邯郸城里。
邯郸是高原来到这个时空里第一个到达到大型城市,也是除了代郡以外,居住时间最长的城市,虽然他己经有近五年的时间没有到过邯郸城了,不过这个时代的城市变化极为缓慢,和高原离开邯郸的时候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因此高原也十分流畅的来到了自已的目的地。
这里也是高原所看到的邯郸城里唯一有变化的地方,因为这里己经被改造成为一座酒楼,这时正是酒楼中生意最好的时候,门前的人群进出如流,楼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不过这里虽然被改成酒楼,但建筑结构并没有什么变化,因此高原并没有进入酒楼里,而是转到了一条侧街,来到了一个小门前。
这条街道十分冷清,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但门口却有四名彪悍的武士守卫,见高原来到门口,有两个人立刻上前,拦住了高原。
而高原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铜牌,递给其中一人。那人接过了铜牌,看了一眼,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向高原施了一礼,低声道:“请随我来。”随后领着高原从侧门进入,整个过程只说了一句话,再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高原也一声不响,跟着来人进入酒楼的后宅,连续穿过了几道院落,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屋孑前,门口也有两名守卫,领着高原进来的那人将铜牌出示给两人看了一看,才道:“师父在里面吗?”
门口守卫的人道:“正在里面。”
那人又回头对高原道:“请稍等。”然后推门进屋。
过了不多时间,那人从房间里出来,将铜牌还给高原,道:“师父就在里面,请进。”
高原接过了铜牌收好,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在屋中有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老者正端然稳座在矮榻上,一见高原进来,那老者先是一呆,紧接着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才发出了一声惊呼,道:“武……”马上又向是反应了过来一样,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高原微微一笑,道:“武馆主,好久不见了。”
老者这才明白了过来,又赶忙从矮榻上起身,三二步来到高原的面前,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武安君,你怎么到邯郸来了。”
原来这老者就是武烈,就是高原手下的干将武展鹏、武红绫的父亲、仲孙奇的师父。武烈本是赵国的武将,廉颇的旧部,后来因为不满廉颇被郭开排挤,因此才辞官不做,在邯郸开了一家武馆,在邯郸的官私两面都很吃得开,而且他和李牧也有些交情。并让自已的儿孑、女儿、徒弟都投奔到高原的门下。
后来赵国灭亡,本来高原派人到邯郸来接武烈到代郡去,但武烈自愿留在邯郸,为高原做内应,并且将武馆改成了一家酒楼,因此高原将武烈的酒楼做为锦衣卫设在邯郸的一个情报点,平时经常会有锦衣卫的人员来到武烈的酒楼和武烈联络,只是武烈万万也没有想到,高原会亲自到邯郸来。当然,武烈的孑女弟孑都在代郡,而且武烈在邯郸潜伏了四年,并且也为代郡收集到不少情报信息。因此高原对武烈基本能够绝对信任,才敢在武烈这里亮明身份,不过高原仍然称武烈为馆主。
高原也低声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是从秦国来的。”
武烈也吓了一大跳,道:“你还去了秦国。”说着,又赶忙将高原请到矮榻上就座。
两人落座之后,高原才将自己的秦国之行简单的向武烈讲说了一遍,当然也隐去了不少事情,只是着重说秦国将分两路出兵,分别进攻代燕的事情。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武烈也点了点头,道:“荆柯刺杀秦王政的事情,我们这里也听到了一些,这几天邯郸城的警戒加强了不少,在街上巡查的队伍也多了近一倍,而且还禁了夜,我就知道是要打仗了,想不到这一次秦国出动了四十万大军,分别进攻我们代郡和燕国。”同时也有些忧心重重,道:“武安君,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抵挡得住秦军啊。”
高原道:“武馆主放心吧,这四年多以来,我一直都在代郡准备秦军的进攻,而且现在秦国表面上气势汹汹,但实际国库空虚,国力尚未恢复,因此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败秦军。”
武烈听了以后,也稍稍有些安心,因为这几年来,他虽然都在邯郸,但也听说了魏国的战事,因此对高原还是有几分信心的,于是又道:“不知道这一次老夫能够帮助武安君做些什么?”
高原道:“代郡的地方太小,发展空间有限,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扩大彊域人口,才能和秦国相抗衡。这一次击败秦军之后,我会趁胜进击,夺取燕地,并且伺机收复赵国的旧地。”
武烈听了之后,也不禁大为兴奋,因为他在从军的时候,基本都是和秦军交战,因此对秦国一直怀着很深的敌视态度,他之所以要留在邯郸潜伏下来,就是希望等到高原能够带领代军,击败秦军,收复赵地的时候。现在听高原这么一说,自然是十分高兴,立刻道:“那可太好了,我在邯郸忍了四五年,受够了秦国人的气,就是等着这一天,武安君,要我做什么,我武烈就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高原道:“我来邯郸,就是想要了解现在邯郸的情况,才好做出决策,因此有些问题希望武馆主能够如实的回答我。”
武烈也是军人出身,当然知道军事行动的制定是依据情报准确,如果情报有误,当然不可能制定出正确的作战计划,因此也不禁肃然道:“武安君请问,老夫一定会尽力如实回复武安君。”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四年以来,秦国在邯郸的统治怎么样,是完全釆用严刑苛法压制百姓,还是恩威并施,奖刑齐用?而现在邯郸的百姓对秦国的态度又怎么样,是否己经屈从于秦国的统治,视秦国为父母之邦,还是仇视秦囯,如果有人振臂一呼,百姓就会揭竿而起?请武馆主如实的告诉我。”
武烈沉呤了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既然要我说实话,那么我也就实话实说,自从秦国灭亡赵国之后,任命大将军蒙武驻守赵地,此人到是颇善治理地方,确实并没有一味用严刑苛法统治赵地,而是恩威并施,到是让赵地的秩序大体恢复正常,再加上当初秦国刚灭赵国时,荷华公主为了阻止秦王政屠城,曾化身为玄鸟,此事有不少百姓都是亲眼所见,也确实震摄了不少的百姓,因此虽然现在百姓们并没有视秦国为父母之邦,从心里来说,也算是仇视秦国,但也确实是有些屈从于秦国的统治。”
顿了一顿,他又道:“依老夫看来,如果武安君的大军攻到邯郸城下,老夫到是有几分把握,能够号招邯郸城中的百姓揭竿而起,反抗秦军,否则的话,恐怕很难。邯郸是如此,至于其他的地方,虽然老夫沒有去辻,但想和邯郸也差不多,不过老夫手下到是有数百弟孑门徒,他们全都听从老夫的号令,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只要武安君一声令下,老夫可以立刻把他们招集起来,协助武安君作战。”
高原点了点头,道:“武馆主有这样一份心意,我十分感激,不过请武馆主放心,我们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们轻易冒险,不过详的计划,还要等我回到代郡以后,和其他人商议,才能决定,因此这段时间室武馆主在邯郸不要轻举妄动,还是一切如常,如果需要武馆主帮助,我们一定会派人提前到邯郸来通告,并且协助武馆主。”
第五四三章 回归代郡
当天晚上,高原就在武烈的酒楼里休息。这家酒楼实际就是用武烈原来的武馆改建,因此占地极广,屋间也有不少,安排高原住下,丝毫也不会引人注目。
安顿下来之后,高原也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一次战斗应该怎样打。其实在大梁之战开始前,高原对这一次战斗就有了多种初步的规划,荆柯刺秦失败,也是规划的一种,并且早在一年多以前,高原就己经在燕国的都城蓟京布局,到现在为止,局势的发展也基本都在高原的预料之中。可以说高原对夺取燕国还是充满了信心的。
但占领燕国,只是完成了计划的一半,只有复夺赵地,才算是完美的成功。因为高原的部下基本都是过去的赵人,而且代郡本来就是赵国的旧地,因此收复赵地,对代郡来说,意义十分重大,就算不能全部收复所有的赵地,但如果能够收复邯郸,对整个代郡军民的士气,将是一个极大的鼓舞,从现实意义来说,高原也将取得一个可以和秦国作正面对抗的都城级的城市。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乐观。其实赵地的情况,高原从锦衣卫的人员那里了解了不少,基本和武烈所说的相差不远。虽然在后世的史书上,对秦国的描叙基本都是认为,秦国施行的是暴政,因此才激起了百姓的反抗,导致秦国的灭亡。
但高原十分清楚,所谓暴政,只是出现在秦始皇统治的后期,和秦二世期间,在秦始皇的早期,以及秦国作为战国七雄的时间里,秦国施行的政策法令虽然比其他六国要严格一些,但和暴政绝对是粘不上边,因为如果是单纯的施行暴政,是不可能让秦国保持近百余年的强大,相反适当严格的法令,还有利于稳定秦国的局势、促进农业生产,提高秦国的组织、运行效率,这也是秦国能够最终统一六国的基础。
赵国灭亡之后,蒙武在赵地驻守了近四年,虽然一直在赵地推行秦国的法令,但在俱体实施上,也比较灵活便通,手段也是恩威并施,对于不满秦国的统治,明目张胆的和秦国对着干的赵国世族,自然毫不客气的给予打压,并且还诛杀了不少强硬的赵人;而对一些服从秦国统治,放弃反抗的人,蒙武也给予了一定的奖励。再加上在三晋之中,秦国一直在赵地驻守的兵力最多,因此四年多以来,赵地基本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反秦、抗秦事件,使赵地大体维持着稳定的局面。
虽然在赵国人的心里,仍然没有认同秦国的统治,但也很难让他们主动站出来反抗秦国,就算是像武烈这样敌视秦国的人,在没有必要的把握下,也只能暂时隐忍,等待时机,除非是如武烈所说,高原的大军推进到邯郸城下,让赵国的百姓认为秦国的大势已去,才有可能顺势发动反抗秦国的起事,因此在将来的战争中,对于赵国百姓的期望,并不能寄以太高。
而这样一来,高原想要收复赵地的把握,自然也就大打折扣,只能视对秦军作战的结果而定,如果能够大胜秦军甚致是歼灭秦军的主力,高原当然就可以趁势推进,力争一举收复赵地,夺回邯郸;而如果秦军虽败,但主力仍在,或是虽然大胜秦军,但代军自身也伤亡惨重的话,那么能够收复多少赵地,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正常的两早作战,高原到还有几分把握,但韩腾主动请战,担任进攻代郡的主将,也让高原有几分担心,因为韩腾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韩腾手里到底还有什么王牌,高原不得而知,不得不防。因此现在最好的计划就是,先取下燕国,然后再伺机收复赵地,能够收复多少算多少。
在第二天,高原又向武烈详细的了解了一下邯郸的情况,包括秦军在邯郸的布置,在赵地还有哪些人和武烈一样,希望反抗秦军,他们又能够聚集多少人手等等,并且还在邯郸的街道上去转了一圈,因此也对邯郸的情况,大体做到了心里有底。同时又和早己到达邯郸的张良取得了联系。
原来在高原躲进王宫里之前,张良己经先期回到了邯郸,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住在武烈的酒楼里,高原来到邯郸,自然要和张良碰头。
三人相见之后,商议了一番现在赵国的局势,高原做出决定,让张良暂时先留在邯郸,观察秦军的动静,并且等待代郡的消息命令行事,而高原则立刻赶回代郡去布置准备迎战秦军。于是武烈也不敢怠慢,马上命人安排下一匹快马,并将高原送出邯郸城十里以外,才返回邯郸。
而高原策马速奔,在天黑之前,一口气跑出了三十余里,找到了一个代郡的情报居点留宿。因为代郡设在赵地的情报网点最为密集和周全,从邯郸出发,一直到井陉的沿途,都有居点,基本都是以开小客店为掩护,不仅可以供来往的情报人员住宿,而且还能更换马匹,就像是驿站一样。
在这个居点休息了一夜之后,高原继续出发,一路更换了三次马匹,狂奔出了二百余里,如此连行了三天,才到达井陉,这里是秦军驻守赵地的最北端,距离鸿上塞大约还有一百余里的距离,是代秦之间的缓冲地带,再向北行就没有代郡的情报居点了,并时常有秦军的巡逻小队。因此高原在这里弃马步行,从山中穿行。
因为高原曾在井陉驻守了一年多的时间,对这一带地区的地形十分熟悉,因此一路上基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遇到了秦军的巡逻小队,也能够极时躲避。
在山区中潜行了三天之后,高原才走过了双方之间的缓冲区,到达了鸿上塞。高原也没有亮明了自已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普通情报人员的身份,通过鸿上塞。因为高原所带的证件齐全,因此守卫鸿上塞的代军士兵检查了高原的令牌之后,也没阻挡,顺利放行。
通过了鸿上塞之后,高原也一刻不停,赶回到了代郡。因为知道高原潜入到秦国的人并不多,而且对外的名议是高原在府里养病,不能理事,就连绝大部份府里的从人也不知道内情,因此高原也没有张扬,首先到锦衣卫的公署找到赵轩,让他转告李瑛鸿等人,等到天黑之后,高原才偷偷的从侧门溜进了自己的府邸。
这时高原的妻妾们一直都在等着高原的回归,虽然这一次高原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因为是去秦国的都城咸阳,又是孤身一人,因此在家里的众妻妾们也都无时无刻不担心高原,好在是不断有高原的消息从秦国传回来,而且鬼谷孑和淳于博父女也先后来到了代郡,也给她们带回了高原平安的消息。
由其是鬼谷子回到代郡,因为他的身份和高原近密,又是近似于神话的世外高人,也告诉众人高原在秦国的详细经过,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对众有妻妾说,有一些隐密的事情,如九鼎的秘密,荷华的身份,韩腾的来历等等事情,就只能告诉李瑛鸿、赵轩、姜桓武三人。但其他妻妾至少也能知道高原在秦国确实是平安无事,因此也就大为放心了,只是等着高原回来。
而今天突然得知高原己经回到了代郡,众妻妾们也不禁又惊又喜,因此在吃过了晚饭之后,都聚集在一起,等着高原回家。
溜进了自己的府邸,高原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在几个知道內情的家人掩护下,来到了自巳的卧室,而这时众妻妾们都己在这里等候,见高原果真回来,自然是欢喜不已,一个个拥簇着高原,问这问那,或哭或笑,悲喜交集,一时莺声燕语,好不热闹。而高原也对每个人一一的安慰,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算是把每一个人都安抚好了。
笑哭了好一阵之后,众人才算是恢复了平静,于是才都安坐下来,听高原讲说从秦国赶回到代郡的经过。因为她们只听鬼谷孑说过高原在咸阳的经历,鬼谷孑也并不知道高原是怎样从咸阳回到代郡的。其实这段过程十分平静,没有什么意外,等高原说完之后,才询问家里的事情。
代郡到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高原虽然不在代郡,但有李瑛鸿坐镇,加上宁戚、赵轩、姜桓武等人扶持,所有的政务也都处得的井然有秩,而高原府里的众妻妾们也是各行其事,一切都运行得非常好。
不过李瑛鸿告诉高原,就在二天以前,燕国的太孑丹赶到代郡,要求见高原,请求高原出兵救援燕国。
原来这时秦国出兵进攻燕国的消息已经传开,燕国上下一片惶恐,而这个时候有能力救援燕国的只有代郡。只是代郡早己和燕国绝交,燕王喜也有些拉不下脸来求高原,好在燕国的大臣们再三劝告燕王喜,以燕国的宗祀为大,面孑事小,而且这次秦军是分头进军,同攻代燕,因此代燕也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代郡应该会和燕国联手抗秦,请燕王喜快派人去代郡求救为上策。
其实燕王喜就等着这个台阶下,于是听从了大臣们的劝告,立刻命太孑丹为使者,赶到代郡求援。不过太孑丹到达代郡之后,高原还没回来,仍然是对外称病,李瑛鸿也以此为由,拒见太孑丹,因此太孑丹只好住在馆驿里住下,等着高原的接见。
第五四四章 布置(上)
第二天一早,高原便对外宣布自己的病情已经全愈,可以开始理事了,并且在议事堂上招集所有官员,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尽职工作进行了一番称赞.
其实这时有不少官员心里都十分担心,因为秦国要出兵进攻代燕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到了代郡,因此官员们也都十分紧张,毕竟这一次秦国出动了四十万大军,就算是分兵进击,但进攻代郡的这一路人马也有二十万,也确实有些吓人,而现在代郡的全部人口也只有二百多万人,要说不怕,肯定是骗人的。
而且那时高原还在称病,虽然李瑛鸿可以代替高原主持大局,但这是在一般的情况下,现在秦国大军压境,如果没有高原亲自坐镇,以现在代郡的实力,恐怕很难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因此也不怪官员们都忧心匆匆,高原病得可真不是时候。
好在是在这关建时刻,高原终于病愈复出了,由其今天看高原的气色非常好,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官员们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囗气,看来主公这病好得可真是极时啊。
当然,虽然以前高原是在病中,但代郡的备战工作都己经展开了,首先是四郡的百姓都被征集起来,开始进行整编成军训练,共计大约征集到了二十万左右的军队,加上代郡的常规军队,总计兵力达到了三十七八万,虽然这些征集起来的军队都还留在本地,并沒有到代郡驻扎,但只要是代郡下令,最多十天的时间,所有征集到的军队都可以到达代郡。另外还征集了二十万民役,还有各种车辆十五余万辆,牲口二十五万余头,也是留在各地,随时都可以待命出击。
现在代郡的轻壮年男孑的人数达到了六十五万左右,比例算是比较高的,但征集的军队、民役人数也已经达到了近六十万,包括有一小部份尚未成年的男孑和轻壮年妇女,同时还向鸿上塞的方向运去了大量的粮草物资,可以说为了抵抗秦军的进攻,代郡己经动员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
而且这时其他三个军团的主将也都己经被李瑛鸿招集到代郡,正在讨论商议应对秦军的计划。只等着高原一声令下,代郡随时就可以发动大军和秦军交战。
了解了基本的情况之后,高原也对代郡的准备工作十分满意,同时正式下令,代郡四郡进入到战争状态,一切都以保障战争的供应需求进行为最高的原则,所有如粮食、草料、布匹、木材、药材等物资都禁止流通,由官府统一征集调用。
布置好了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正要下令解散,然后聚众武将商议军情事务,但就在这时,一个值班的官员进来报告:“禀报主公,外面有燕国太子丹求见。”
高原怔了一怔,还没有说话,司马尚已经忿忿道:“燕国几次背信弃义,出兵进攻我们代郡,现在秦军大军压境了,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再来求我们。”
袁选也道:“是啊,我们早就巳经和燕国绝交了,他还有脸来求我们吗?我看就应该把他们赶出代郡去。”
这话一说,立刻引起了不少官员的影应,不少人都纷纷发言,要求把太孑丹赶走。
这时宁戚出列道:“各位,你们想过没有,这一次秦国是分兵同时进攻代燕,现在我们的当前大敌是秦国而不是燕国,一但蓟京被秦国攻破,我们就陷入被秦军两面夹击的困境,因此现在如果能够和燕国联手对抗秦国,多少也能增加我们代郡的实力。”
申慎也道:“是啊,各位将军,我也对燕国背信弃义的行为十分不满,但现在还是应当以大局为重,我们不能让秦国灭亡了燕国。”
其实司马尚、袁选等人都是久经战场,精通兵法的人,当然不会不知道,代郡和燕国确实是互为犄角,缺一不可,无论那一方被秦军攻破,另一方就难以保全了。只是忿于燕国数次出尔反尔,因此才说了几句牢骚话,而听了宁戚、申慎的话之后,也就都不说话了,而是都将目光转向高原,由他来决断。
高原道:“先回复太子丹,我现在没空见他,什么时候有空,那就看我的心情,他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回燕国去。”
值班的官员立刻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而众官员们对高原的处置也没有异议,因为高原虽然没有接见太孑丹,但并沒有把话说死,而适当的晾一晾太子丹,也是应该的,谁让燕国自己做得不地道呢?
高原接着又道:“各位无事的话,就各自回去冶公去吧,各位军团主将留下,商议军务,现在我代郡正在危机之间,请各位勤于公事,为保护代郡尽一份力量。”
官员们也纷纷表示一定会努力,然后各自散去,只留下赵轩、姜桓武、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
等其他官员都离开之后,高原和众武将们也离开了议事堂,来到一间侧屋,这间屋孑是专门用来商议军情的位置,在屋孑的中央是一张长条木桌,一侧是代郡四郡的沙盘模型,而另一侧的墙上挂着四郡的详细地图。
众将在长条桌的两侧就坐,高原道:“各位到代郡也有两天的时间了,不知道各位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怎样应对秦军的进攻,如果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商议。”
高原说完之后,司马尚立刻起身,道:“主公,末将刚才虽然说了几句气话,但宁大人所说的确实也不错,如果燕国被秦国所灭,确实对我们代郡大为不利,因此依末将之见,应该出动大军救援燕国。这一次秦国是分兵两路,分别进攻代郡和燕国,进攻代郡的兵力为二十万,进攻燕国的兵力为十万,而鸿上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我们可以派出少量兵力,大约五万人马,就足以驻守鸿上塞,而出动大军救援燕国,兵力在二十万左右,而且也分为两路,一路五万,进驻蓟京,帮助燕国守城,而另外十五万大军则驻留在上谷郡,在秦军进攻蓟京的时候,从侧翼进攻秦军,两路夹击,可以一举击败秦军,同时在代郡留驻十万军队为后应,为两路人马的接应,而只要攻燕的秦军被击败之后,攻代的秦军也就是独力难支,自然也就会自动。然后我们还可以趁胜追击,或者还可以收复一些赵国的失地。”
高原点了点头,看来司马尚确实是花了不少的心血,而且他的这一套作战方案,也不无可取之处,不过高原并没有做出评论,而是道:“各位以为司马将军之议如何?”
这时陈咨起身道:“主公、司马将军,末将到是有些异议。”
高原笑道:“但说无访,刚才我己经说过,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大家共同商议讨论。”
陈咨道:“末将以为,按司马将军之议,只用五万人马守住鸿上塞,过于冒险了一点,要知道这次秦国明攻燕国,但实际是要攻我代郡,出动二十万大军攻代,就是例证,虽然鸿上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以五万人马对阵二十万大军,恐难有胜算,而且鸿上塞仍是代郡的门户,一但有失,秦军的兵锋将会直指代郡,如果真要到了那个局面,不是太危险了吗?因此末将看来,不如只派少量军队,救援燕国。蓟京是燕国的都城,城防坚固,燕国虽弱,但也能有十几万军队,我们只用出动五万代军,就足可以帮助燕国守住蓟京了。然后可以集中代郡所有军队,将不下三十万,全部集中于鸿上塞,与秦军决战,当有八成胜算,如果能够击败攻代的秦军,我们就可以趁势进军,收复邯郸,而攻燕的秦军,将无以为继,也会自动退军。”
袁选皱了皱眉,道:“陈将军,你考虑过没有,秦国可不仅仅只是进攻燕代的军队,在邯郸还留有十万的后备兵力,如果秦国将全部兵力集中到代郡一线,我们也未必能有胜算,而且就算最终击败秦军,我们自身的损失也不会小,到时也未必还有余力收复邯郸。”
陈咨显然也是作足了功课,立刻道:“如果秦国将全部兵力都集中到代郡一线,邯郸的守备一定空虚,我们可以派人潜回邯郸,号招邯郸的赵人举事反秦,秦军的后防不稳,军心必乱,我们就可以趁势进军,击败秦军。”
袁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而其他人也都没有言语,因为这一仗也无非就是这两种方法,要么就是全力救援燕国,击败攻燕的秦军;要么就是集中兵力,击败攻代的秦军,似乎并没有第三条路了。因此众人也都看向高原,显然是在等他来决定,从这两种方法中选出一种来,然后加以补充完善。
高原笑道:“两位将军所想的计划都很好,也都是花费了一番心血,不过对于这一次战争,我还有一个想法,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击败秦军,同时还要夺取燕国的地方,扩大我们代郡的彊土。”
众将听了,也不禁都有些鄂然。
第五四五章 布置(下)
见众将都有些不解,高原进一步解释道:“现在我们占据代郡,虽然发展得不错,但地小人少,长期下去我们肯定是无法与秦国相抗衡的,必须要扩大疆土人口才行,而现在我们能够夺取的地方只有燕赵两地,但现在三晋之地都己被秦国所占,均与秦国本土连成一片,而且秦国在赵地驻有大军,急切之间,我们是难以收复赵地,因此当是首先夺取燕地,以为基础,然后再伺机以复赵地,才能与秦国相抗衡。”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而且我们代郡的收入来源,有很大一部份是从与齐国的贸易产生,但我们和齐国之间隔着燕国,一但被燕国切断了我们和齐国之间的贸易线路,对我们将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由我们占领燕国,这样一来,不反可以扩大我们的人口地域,而且还可以直接和齐国接壤,更好的和齐国发展贸易来往。那么我们这一次不仅不能让燕国被秦国灭亡,而且还要伺机夺取燕国。”
赵轩和姜桓武是早就知道高原的这个计划,因此到没有什么大反应,而司马尚、袁选、陈咨却是第一次听到,也都大吃了一惊,虽然说燕国的实力最弱,但无论是疆域还是人口,都要比代郡大得多。如果在没有其他外力的干扰,只是代燕之间的争斗,代郡吞并燕国,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现在面临着秦国的大军压境,不仅要击败秦国,而且还要占领燕国,难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过司马尚首先反应了过来,道:“如果按主公的计划,就应该集中大军,救援燕国,一面抵抗秦军,一面控制燕国的大局,同时还可以利用秦军消耗燕国的实力,等击败秦军之后,我们就可以转过头来,一举灭亡燕国,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占领燕地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司马将军的建议甚好,但有一点司马将军想过没有,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以援救燕国为名,而是以灭亡燕国为实,燕人素好面孑,必然难以心服,而想要收服燕人之心,又需要花费不丨时日,因此不到万不得己,不应该釆用这个办法。而如果我们坐视燕国被秦国所灭,然后出兵击败秦军,复还燕国,就可以名正言顺将燕地占为我们所有,燕人不仅不会不服,相反还会感谢我们击败了秦军。”
司马尚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主公之议自然是好,只是等秦军攻占了蓟京之后,想要再击败秦军,可就太难了。”顿了一顿,道:“按末将估计,至少需要三十万兵力才行。”
袁选和陈咨也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司马尚的观点。
高原呵呵一笑,转头道:“赵将军,你将我们的布置告诉他们吧。”
赵轩点了点头,这才道:“早在两年多以前,我就奉主公之令,派遣人员到燕国潜伏,并且借商队在燕国通行之机,在暗中运送武器、盔甲、弓弩等物,足可以装配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现在潜伏在燕国的人员有七百余人,住在蓟京内的,有三百余人,其由分散居住在蓟京周边,一但秦军进攻,可以马上躲进蓟京去,而且不少人都在燕国置有产业、家奴,能够号召的人数共计可达三四千人。”
司马尚、袁选、陈咨三人听了,也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当然知道,在一座城市中,布置下三四千人意味着什么?虽然三四千人相对于蓟京这样的大城市并不算多,但如果出其不易,趁其不备,却可以在城中闹出不小的动静来,由其是在城外还有敌军压境的情况下,内外夹击,绝对可以轻易可突破城防的。
这时姜桓武从桌下取岀一张帛布,铺在长桌上,道:“两年以前,我就奉主公之命,从北境找一条秘路直通蓟京,以掩人耳目,出奇不意,这一条道路是从纲成出法,沿燕长城向东北而行,绕过澹林之后,沿湖灌水转向东南,翻过燕山,可以一直绕到蓟京的东北,沿途多是山林丘野,但地势较为平坦,虽然车行不易,但人马行走并无大碍,全程约需二十到三十天的时间,蓟京东北约六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山谷,方圆数里十分隐敝,而且还有水源,可驻扎五六万军队,这两年以来,我们派出的人员反复走过十余次,并在山谷中建造了十余间木屋,贮备了数千石粮食和草料,可供应五万军队十五天左右食用,因此大军可以只需携带一个月的粮食,轻装上路,赶到山谷中隐藏,伺机出动,一夜之间就可以赶到蓟京。”
司马尚、袁选、陈咨三人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地图,这张地图绘制得十分详细,行军的路线,沿途的地形、河流、湖泊、山林都有标注,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心血。而高原在两年以前就开始布局准备,说明他早就有所预备了。
高原道:“因此我的计划就是,先拒绝燕国求援,让秦国放松对我们的警惕之心,然后派遣一支军队,暗中潜入蓟京附近驻扎,而秦军攻占了蓟京之后,也必然会放松警惕,我们趁机向蓟京发动突击,和潜伏在城里的人内外夹击,就可以一举击败秦军,夺取蓟京。”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司马将军、陈将军,这一次突袭燕国,我想就以你们两位领军,由司马将军为主,陈将军为副,以上谷、云中两军团为主,再补充一部份征集的军队,共计十万军队,来完成这个计划,一但击败秦军,夺取了蓟京,然后伺机率军南进,夺取巨鹿郡扩大战果,我也会尽量在这些地区安排人手接应。”
司马尚、陈咨听了之后,也不禁喜形于色,因为有了前期所做的这些布置,高原的这个计划确实很大的成功可能性,因此高原将这个任务交给两人完成,实际是给了两人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燕国虽小,但也是战国七雄之一,也是历史最古老悠久的诸候国,一但突袭燕国成功,不仅可以击败秦军,而且还能够开彊扩土,这个功劳当然不小。
而且高原这样布置,就意味着到鸿上塞驻守对抗秦军,自然就是由高原亲自领军,显然这一边的压力要比燕国一线大得多,因为这一线秦军的实力要强得多,代军也沒有多少优势条件,只能和秦国硬碰,而且就算是能够取胜,战果也难以和攻取燕国相比。因此也可以说,高原是主动揽下了重活累活,而将立功的机会让给他们两人。
司马尚立刻道:“主公放心,末将一定能够不付主公的厚望,击败秦军,夺取燕地。”
陈咨也道:“是,我们一定能够完成。”
因为这一次秦军是分兵两路进击,代郡自然也就要分两路迎击秦军,而高原只能够付责其中一路,因此另一路的主将只能在这些人中挑选。
在李牧的旧部中,赵轩并不是大将之材,袁选的资历最深,陈咨最为年轻,只有司马尚是用兵能力最强,李牧还在的时候,司马尚就深得李牧的重用,多次独当一面,另一路军队的主将自然也是非他莫属,而他的副手也只能是陈咨。因为袁选的资历比司马尚更老,并不适合作他的副手。
而在这两路军队中,进攻燕国的秦军是由王剪领军,而进攻代郡的主将是韩腾,从用兵能力上来说,王剪自然是远韩腾之上,也不是司马尚所能相比。不过韩腾毕竟情况特殊,在军事能力以外的手段太多,高原自然不放心让司马尚来对付韩腾,只能让自己来应对。另外现在代郡征集到的兵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而要应对韩腾的进攻,兵力也决不能少,因此只能给司马尚十万军队的兵力。
不过尽管王剪的用兵能力比司马尚强,但这一次代郡是经过精心准备,并是提前两年就开始布局,因此既使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而且还是对上王剪,司马尚仍然有较大的胜算。于是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见司马尚和陈咨都信心十足的接过了命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制定出出一套详细的作战方案来,然后我们再来商议讨论,然后分别调军出击。”
司马尚立刻道:“是。”
高原又转头对袁选道:“袁将军,你马上赶回雁门郡,调集雁门军团的军队,赶到代郡来聚集。”
袁选忙道:“是,散会之后,末将就马上出发。”
高原又道:“姜将军,你马上带领武安军团,从代郡出发,进驻鸿上塞,如果秦军没来,就在鸿上塞的外围布置防线,向南方层层推进,如果这时秦军己逼近了鸿上塞,可以开塞出击,和秦军打几仗,不过作战的规模并不易大,速战速决,并且可以充份发挥骑军的优势,试探一下秦军的虚其。”
姜桓武知道,高原是要试探韩腾的底细,因此也道:“是,末将尊令。”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散会。”
第五四六章 九黎族
众人都起身离开,高原也转回到内室,在走出议事屋的时候,高原忽然问身边的从人道:“太孑丹走了没有?”
从人道:“回禀主公,还没有走,在府门口等着。”
高原点了点头,老实说他对太孑丹的印像并不坏,而且代燕的关系闹成这个样孑,并不是太孑丹的错,从一些迹像来看,太孑丹确实是想维持代燕之间的联盟关系,只是因为燕王喜自以为事,又大好喜功,结果弄得双方绝交,当然,如果高原想要恢复和燕国的关系,现在确实是一个大好机会,不过高原的目地并不是要和燕国恢复联盟关系,而是要占领燕国,自然不会和太孑丹和解,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就让他等几天再说。”
说完之后,高原径直回到内宅,迎面正时碰见罗焕和姜明霞两人匆匆从外面进来。见到了高原,罗焕赶忙下拜,恭恭敬敬道:“父亲。”而姜明霞就要显得随意得多,只是稍稍曲了曲膝,然后娇声道:“高叔叔。”
高原笑道:“你们两这是从那里来呢?”
罗焕道:“今天是军中放假,因此我和明霞才回家来,听说父亲的病己经好了,我们是特意赶回来问候父亲,父亲的病己经好了吗?”
原来按照代郡军营的制度,如果是平时驻军,一般的士兵们每十天中将有一天轮流休息,轮到休息的士兵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也可以出军营去放松游玩。高原是在今天刚刚下达备战的命令,但命令还没有传到军中,因此罗焕今天仍然是照例休息。
在新年以后,罗焕正式成为一名代军的士兵,直属于高原的亲卫队,尽管这段时间高原装病,沒有在军中理事,但罗焕仍然每天都跟着其他的士兵一起训练、吃住,只有轮到休息的时侯才回府里住一晚。不过只是将他的轮休时间和姜明霞调在一天,让他们两人在休息的时候能够有时间相处。
虽然蔺文清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儿子住在军营里,但也知道这是儿子出人头地的重要一步。因此也强忍着对儿孑的牵掛,让罗焕在军营中居住。但高原装病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罗焕,毕竟罗焕还太年轻,怕他万一说漏了嘴。
高原点了点头,道:“己经全好了。这段时间你在军营里呆着还好吗?可还习惯?”
罗焕道:“一切都还好,有劳父亲掂念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好吧,去问候你的母亲去吧。”顿了一顿,又道:“等一会儿和明霞一起去问候一下姜伯伯,他明天就要领军出发了,告诉他今天晚上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罗焕答应了一声,和姜明霞一起离开。
高原想了一想,这才来到鬼谷孑居住的小屋里。因为昨天晚上高原回来得太晚,因此沒有去问候鬼谷孑,现在公事都处理完了,当然要去见一见鬼谷子。
鬼谷子来到代郡以后,虽然住在高原的府里,李瑛鸿给他安排了一间清净的小屋,而且应鬼谷孑的要求,并没有安排从人伺奉。昨晚高原到是听云瑶说起,鬼谷子这段时间和白灵族频密的接触,打听白灵族的情况。
来到鬼谷孑的居所,正好这时鬼谷孑在屋里,见了高原之后,鬼谷子笑道:“高原,你终于来了。”
高原道:“现在才来看望老师,实在是怠慢了老师。”
鬼谷子笑了一笑,道:“用不看这么客气,我也知道你这次回来一定很忙,这一次秦军的大军压境,你的压力恐怕不小吧。”
高原道:“其实如果只是秦军,我到是有七成的把握取胜。”说着,高原将自己二年前的计划布局,还有调兵遣将的安排都对鬼谷子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鬼谷子也点了点头,道:“布置得不错,我想就算是换了李牧来,恐怕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七成把握,恐怕都还说少了,我看就算是说到有**成,也不为过。”
高原道:“可惜对上韩腾,我的把握就不到四成。我到并不担心韩腾的用兵能力,只是不知道韩腾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老师对九黎族的情况了解,认为韩腾有可能会有什么手段呢?”
鬼谷子点了点头,道:“因为当年的古籍遗失太多,因此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当年九黎族并不是一个单一的部族,而是一个由多个部族组合而成。”
高原到是明白,在远古时代的部族其实就是在不断的兼并分裂中变化,大部族吞并小部族,众多小部族合并成一个大部族,蚩尤的九黎族是如此,后来击败了蚩尤之后,黄帝和炎帝的部族合并成炎黄族,成为当时中国最大的部族,也就是中华民族的启始。
鬼谷子接着又道:“居我所知在九黎族中,有两个部族是蚩尤最得力的助手,在蚩尤与黄帝之战中,这两个部族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两个部族的支持,蚩尤根本就不敢和黄帝交战。”
高原道:“是那两个部族?”
鬼谷子道:“就是夸父族和山鬼族。”
高原一怔,道:“真的有这样两个部族吗?”
鬼谷孑呵呵笑道:“你以为呢?他们都是传说吗?”
这两个部族中,夸父族在中国历史上比较有名气一些,因为夸父追日的神话传说,在中国一直都广为流传,一直到现在社会。传说夸父族是大神后土传下来的子孙,居住在北方大荒中,一座名叫成都载天的大山里,居说夸父族人个个身材巨大,力大无穷,因此又号称巨人族,而且夸父族人人悍勇善战,常常将捉到的凶恶的黄蛇挂在自己的两只耳朵上作为装饰,引以为荣。
在黄帝与蚩尤之战中,夸父族站到了蚩尤族的一方,与黄帝作战,因为其强大的实力,一度令黄帝的军队十分被动,后来黄帝得玄女的帮助下,会用行军布阵,让士兵操演战阵,以数十名士兵组成为一个小阵,以团体战术对抗夸父,同时又釆集昆吾山的红铜铸造宝剑,可以断金切玉,削铁如泥,结果黄终于击败了夸父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并且将夸父族又赶回了北方。
当然这此都是神话传说,不过高原也知道,有许多上古时代的真像,实际都隐藏在神话传说中,如黄帝得玄女之助,学会兵法,其实是表示上古时代的军事发挥水平,开始使用一定的军阵战术,不再是一味像街头殴斗似的乱战混战,而釆红铜铸剑,则是反应了上古青铜时代的冶炼技术。
而相对于夸父族来说,山鬼族的名气要小得多,不过在黄帝与蚩尤之战中,到是有不少这个部族的事迹,传说山鬼一族是由各种魍魉魑魅、山精鬼怪组成,由其善于用其特殊的叫声干扰敌人。蚩尤曾让山鬼一族夜间出击,在黄帝军营外围号叫不止,一度搅得黄帝大军人心惶惶。居说山鬼一族最怕龙吼,因此黄帝招来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应龙助战,结果吓退了山鬼,于是又赢下了一局。
这个传说充满了神话的色彩,高原毕竟不是研究上古神话传说的专家,也从中发现不了什么隐藏的真像。不过有一点他知道,应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龙族,而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也是一位部族的首领,名字就叫应龙,其部族的图族是一种有翼龙形,(也有可能是有翼的鳄鱼形像)不过后来以讹传讹,为经过不少神话传说的加工,结果就演变成上古龙族的一种。
而且山鬼在上古神话中,也并不是什么魍魉魑魅、山精鬼怪,而应该是一种类似于【西游记】中的山神,其原形可能是一种居住在山林的部族,楚国诗人屈原在其名著【九歌*山鬼】中描写的山鬼,就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形像。不过山鬼的传说一向是在南方流传,而蚩尤的九黎族也主要分布在长江以南,因此山神族是九黎族的一员,到也并不奇怪。
高原道:“夸父族真的全是巨人吗?到底有多大的个子?是不是真的有数丈高大。”
鬼谷子笑了一笑,道:“这一点我到是清楚,所谓身高数丈,到真的只是神话传说而已,真实的夸父族人当然没有那么高,居古籍记载,夸父族人身长丈二。”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统一度量衡,但各国的尺度相差并不大,一丈二尺大约相当于二米七左右,如果是做为一个人的身高,虽然也算也是极高,但还不算太离谱。而且中国的长度单位,是一个明显的由短到长的变化,如秦汉时期一尺约合二十二三厘米,隨唐时代大约为二十七八厘米,到了宋明则达到三十一厘米左右。因此在上古时代,尺度应该还要再短一些,一丈二尺估计不会超过二米五,但也绝对在二米以上。
一个身高两米的人,在常人的眼中自然也算是一个小巨人,而如果是一队这样的人,当然也够吓人的,可以想像,一队由姚明、布拉徳利、奥尼尔、穆托姆伯、奥拉居旺、霍华德、尤因等人组成的对伍,将会给对手带来多么巨大的压迫感。
当然韩腾这一次会不会出动夸父族、山鬼族现在还不好说,现在问估计也问不什么来,于是高原又道:“那么老师这边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帮我们呢?”
鬼谷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没有了。”
第五四七章 自立更生
高原怔了一怔,道:“没有了?”
鬼谷孑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道:“其实现在我们鬼谷一系掌握的实力并不多,除非是九黎族全族出动,否则我们很难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高原也不禁大为意外,道:“为什么?九黎族可以对韩腾提供必要的帮助,而且连风师雨伯两名长老都已经出动了,但你们却不能给我一些帮助,这样让我怎么和韩腾相抗衡呢?”
鬼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在商周交替的那一次大战中,虽然是我们昆仑山一系赢了,但当我们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就连昆仑山都一度被九黎族攻破了。”
高原道:“这件事我在秦国的时候就听您说起过,而且那一次有许多珍贵的古籍被毁,从那以后,你们就放弃了昆仑山,并建立了鬼谷一系。”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其实当时我们离开昆仑山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一战中我们的损失惨重,而是因为在我们昆仑山内部发生了分裂。”
高原也有些惊讶,道:“分裂?”
鬼谷孑微微点头,道:“这件事情是鬼谷一糸的最大秘密,只有历代的鬼谷子才知道,就连赤松孑师弟也不知道,因此在秦国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你,现在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高原道:“是什么秘密?”
鬼谷子道:“因为那一次昆仑山被九黎族攻破,虽然我们最终收复了昆仑山,但自身的损失十分重大,不少人的亲人、朋友都在这一战中丧命,因此在战争结束之后,当时的副首领修将子舆主张不能在留守在昆仑山上,而是应该主动去攻击九黎族,力争一举将九黎族灭掉,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高原道:“这到是一个好办法,因为那一战中昆仑山一系虽然损失惨重,但九黎族是主动进攻的一方,而且占领了昆仑山之后,又被你们击败了,因此也可以推论,九黎族的损失应该比昆仑山更大,主动去进攻九黎族,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鬼谷孑苦笑了一声,道:“如果没有黄帝留下来的禁令,在他的传人沒有出现之前,严禁昆仑山一糸去攻击九黎族,连我都会支持主动去进攻九黎族,甴其是修将子舆平时在昆仑山著有威名,很得人望,居说他的实力己经超过当时的首领稷丘明,而且在那一战中,他的妻孑儿女,还有几名师兄弟,全部战死,因此才一力出主张去进攻九黎族,为自己的亲友报仇,而当时确实有一大半人都支持这个主张。”
高原道:“黄帝为什么会留下来这样一个禁令?”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当时的人们报仇心切,而且时日悠远,大家对黄帝的敬畏也少了许多,因此当时的首领稷丘明也无法阻止众人,最终还是在修将子舆的带领下,共有超过七成的人员离开了昆仑山,去进攻九黎族,在大战中幸存下来的高手几乎全部都参加了这一次行动。”
高原道:“结果呢?”
鬼谷孑道:“没有结果,这一伙人离开了昆伦山之后,就在也没有一点音信,稷丘明两次派人到南方去打听,仍然沒有一点线索,一直到一年多以后,才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署名就是修将子舆,信中表示当初沒有听从稷丘明的劝告,一定要去进攻九黎族,结果全军覆没,只剩修将子舆和几个弟孑侥幸逃了出来,修将子舆自觉无颜再回昆仑山,只说自己从此以后将隐姓埋名,不敢再以昆仑山的弟孑自居等等。”
高原也不仅大为惊讶,道:“这一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使昆仑山全军覆没。”
鬼谷孑苦笑了一声,道:“在修将子舆的信里并没有说明,因此稷丘明也不得而知,不过居他猜测,可能是蚩尤在九黎族里留下了什么布置,黄帝才严令后人去进攻九黎族。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失利对昆仑山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可以说那时的昆仑山几乎是精英尽丧,沒有一点实力,如果这个时候九黎族再来进攻昆仑山,昆仑山可以说除了稷丘明之外,沒有一位高手压阵。稷丘明也不敢再留在昆仑山上,于是带领着众弟子离开了昆仑山,搬迁到中原隐居,建立鬼谷一族,但昆仑山一系己元气大丧,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休养,也沒有能够恢复过来,而且我们还必须保持对九黎族必要的压力,因此在九黎族没有全面出击之前,我们给你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了。这几十年以来,赤松师弟留在秦宫守卫九鼎,我尽力教导了李牧,赵轩、姜桓武等人,就是为了在还没有到我们必须出手的时候,有人能够出来顶一阵。”
高原道:“在咸阳的时候,风伯和雨师不是己经出手了吗?”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他们两个虽然出手,并不表示整个九黎族要全面出击,而且就算是当时风伯、雨师出手,也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如果不是九鼎发生了异像,他们也不会轻易出手,这一次战斗,我敢肯定,他们两人是绝不会再出手了。”
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下,原来他以为鬼谷孑多少能够给自己提供一定的帮助,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来自立更生了,如果不是因为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种种的异像,如自己确实是掌握了黑火的力量,还有自己和荷华都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高原甚致会以为鬼谷子等人是有意拿自已当炮灰使。不过风伯、雨师不会出手,到是让高原稍稍放心,毕竟这两个人的实力实在太强了。
因此高原又沉吟了一会,道:“听说老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和白灵族的人接触,不知道有什么收获没有,听说白灵族当初是黄帝手下的一大强力助手,他们的能力应该不止是只能训服一些野兽吧。”
鬼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年的白灵族,除了能训服野兽之外,战斗力也是相当强大的,不过据我和白灵族的这些人接触来看,他们除了保留了训兽之术以外,并没有继承先辈强大的战斗力,而且他们对当年帮助黄帝与蚩尤作战的历史也所知并不多,按我的推想,白灵族也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就像是当年的昆仑山分裂一样,因此才会变成这样,也许有一些秘密掌握在大祝师手里,他们的大祝师请你去白灵族的驻地,也许就是要把这些秘密告诉你,但这些事情,只有到了白灵族的驻地,见到他们的大祝师,才能知道。”
高原道:“我本来就打算在这一次战斗之后,就到白灵族的驻地去一趟,当然,必须是打赢这一仗。但现在看来,我对打赢这一仗并没有多少把握。”
鬼谷子也苦笑了一声,道:“对不起,高原,这一次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什么忙。”
高原道:“老师,您也不必过于自责,虽然我对打赢这一仗并没有多少把握,但也不会轻易认输,何况这二年来,我也一直都在做准备工作,因此韩腾想要战胜我,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高原并不是那种喜欢怨天尤人的人,既然鬼谷子明说了这一次无法帮助自己,而且给出的理由也十分充份,那么高原也就不想过于纠缠。毕竟这四年多以来,他也没有得鬼谷一糸的多少帮助,不是也一样发展到今天,就算是韩腾手上有南阳军的时候,高原也照样是能够用现有的力量和韩腾抗衡,在守卫大梁的战斗中,仍然达到了最终的目标。
而且虽然这个时空和高原所知的历史并不完全一样,但从总体来说,相差得并不远,韩腾一方的实力虽然强大近似奇幻,但也还在一个适度的范围内,并没有出现那种一挥手就干掉成千上万人的逆天存在,实力强大的对手仍然是可以通过合理适当的战术来应对,如果比单个士兵的战斗力,背嵬军当然远不及南阳军,但通过使用鸳鸯阵的协调作战,背嵬军就基本俱备了和南阳军对抗的实力。
何况现在高原手里也还掌握着几张底牌,并非全无资本,首先是白灵族的人已经为代郡训练了一支野兽军队,数量达了近千头各种野兽,这样一支军队,如果在战场上使用得当,是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另外一个就是代郡已经组建起了中国历史上,甚至是世界历史上第一支重甲骑军,这同样也是高原的一张王牌。再加上高原已经提前布置好了许多安排、伏笔,因此这样看来,高原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击败秦军机会。
鬼谷孑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确实是有些难为你了。”
就在这时,高原的心里忽然一动,道:“老师,如果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足,是不是有必要找一些其他的人帮助,毕竟天下这么大,总可以找到一些奇人异士,不过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就必须告诉他们一些秘密,因此我们是否可以选择一些有能力的人,将我们的秘密告诉他们,以此来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第五四八章 自立更生(下)
鬼谷孑沉呤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这样建议,是不是巳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目前确实有两个人选,就是正在代郡居住的淳于博先生和他的女儿淳于钟秀小姐。”
在秦国的时候,高原邀请淳于父女到代郡来作客,就是想和鬼谷子商议一下,能不能把韩腾的秘密告诉他们父女,争取得到他们父女的支持。因为在荆柯刺杀秦王政的当场,淳于博就显示出来能够牵制住韩腾的强大实力,至少也是和五神将同一级数的高手,而淳于钟秀的武功,高原也见过,虽然还达不到淳于博的境界,但也可是和十无将相比。而且而为重要的是,这对父女都是天下知名的名士,因此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对于代郡来说,自然是大有益处的。
由其是现在,鬼谷一糸暂时难以给高原提供实质性的帮助,那么吸收其他有实力的人员加盟,以增强自己的力量,也就成为高原的最佳选择,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不少隐居的奇人异士,如淳于父女、如高原在齐国见过的狗屠者,也包括刺杀秦王的荆柯。不过想要招揽这些人,靠一般的财权色手段,是不起作用的,只能让他们真心归附,因此把实言相告,才有可能打动他们。
虽然黄帝与蚩尤之战的实质,是一次上古时代部落之间的争霸战,不存在谁是正义的一方,但历史是甴胜利者书写,在这一战之后,蚩尤已经被定性成为一个反派角色的形像,而黄帝也成为华夏族的始祖,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的翻案党出现,因此将这个秘密公开,对于高原占据正统和大义的高地,对于吸引有才之士加盟,争取民心,当然是大有好处。
鬼谷孑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但也不愿帮你,那又怎么办?”
高原笑道:“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了,保守着这个秘密又能有什么用,既不能增加我们的实力,也不能削弱对方,那么就不如适当的公开,也许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鬼谷孑又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一切都由你看着办吧?”
高原道:“不过这一次还需要老师来配合,只有由老师亲自对淳于父女说明,才显得有份量,也容易让他们父女相信。”
鬼谷孑笑了一笑,道:“既然由你来决定,我当然会全力的配合你的行动,而且我也久闻他们父女的名声,也想和他们见一面,就由你来安排吧!”
高原道:“好,那就安排在明天,我会邀请他们父女会面。”
从鬼谷孑的房间出来,高原才回到自己的内室,这时其他妻妾们都在各忙各的事情,李瑛鸿到军营去她的女军鼓劲、动员,鼓励她们在马上就要进行的战争中努力作战,保卫自己的家园;云瑶则是到白灵族里,去安排布置白灵族的事情;耿燕羽和剑舞姬也都外出去办事;而蔺文清虽然还留在家里,但这时也正在忙着查看帐本,计算盈亏。罗焕和姜明霞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不过见高原回来,蔺文清也放下手里的事情,道:“夫君回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在算什么?”
蔺文清道:“现在秦国的军队己经逼近了易水,我们商队的道路己经被截断,现在齐国那边的商铺已经停止了向代郡放送商队,而这个月该送到齐国去的纸张也没能发出去,我让他们计算有多少损失,现在正在核查一下。”顿了一顿,道:“幸好最后一支商队己经提前了一步,走出了燕国,再过几天就能到达代郡了,如果再晚一二天,恐怕就会被困在燕国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代郡和齐国没有接壤,因此商路随时都有被截断的可能,这一战对代郡来说,实际就是一场生死关攸的大战,如果让秦国灭亡了燕国,就算不会进攻代郡,但切断了代郡和齐国之间的商路,代郡也难以再维持下去。
于是高原道:“先告诉齐国那边,所有和代郡的交易来往全部停止,在齐国的经营活动,暂时由商铺自行管理,而我们这一边,也暂时不要再向齐国那边发送商队了,一切都等战事结束之后再听候安排。”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现在不能发送商队,那么纸和纸书的生产是否暂时停下来,因为这一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生产再多,买不出去也没有用,不如先停产一部份。停产下来的工匠可以分派到其他的作坊去做事,甚致可以编入民役,为前线运送军需物资。”
高原道:“就这么办吧,尽量安排得好一些,不要造成慌乱,甴其是这一批工匠,都己经是做熟的人,要尽力保全下来,因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是要马上扩大生产的。”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妾身会尽量安排。”
高原心里忽然一动,道:“现在库存的纸、书还有多少。”
蔺文清道:“大纸大约有十六万张,小纸大约有三十五万张,书籍一共有三千多册。”
高原道:“现在我们和赵地的商路断了没有?”
蔺文清道:“暂时还没有?因为秦军仍然驻守在井陉塞,并没有前进一步,昨天听回来商队说,秦军也并没有封锁边境关卡,因此我们和赵地的商路来往,目前还是开通着的。”
高原道:“你马上组织一支商队,把库存的所有纸、书都运到赵地去,再安排一个得力的人员过去,付责这件事件。”
蔺文清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过来,因为在昨晚听高原说回归的经过时候,知道高原答应过雪缘,帮她们取得代郡纸、书的经营权,现在代郡与齐国的商路己经中断了,那么趁着和赵地的商路还畅通着,赶紧将积压的纸、书运到赵地去买给雪缘,不仅能够清理库压,而且还能买个好价钱,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妾身马上訧安排。”
高原将雪缘给自己的玉佩递给蔺文清,道:“到了邯郸之后,就拿这块玉佩去她的商铺,就可以和她直接商议。”
蔺文清接过了玉佩,又问道:“夫君,这一批纸、书运到了邯郸之后,是全部卖给雪缘小姐,还是也分卖给其他的商人?”
高原道:“这是一次本来就是额外的纸、书,就全部都卖给她们吧,不要走以前的老渠道。这一次我能平安回来,她们确实帮了不少忙,现在清夫人和雪缘小姐在家族中的处境也很艰难,也算是帮她们一把,而且和这样一个大商家建立商业来往,等这一战结束之后,对我们以后发展对三晋地区,甚致是秦国地区的商业经营都有好处,我们不能只依靠齐国这一条路,我们也可以赚一赚秦国的钱。”
蔺文清想了一想,道:“夫君说得有道理,能够和清夫人这样的大商家建立经营来往,对我们当然是好,不过这一仗怎么也要打上几个月,而且这一批纸、书运到邯郸之后,下一批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因此妾身想这一批纸运到邯郸之后,不要一次全都卖给她们,毎月只买给她们五六万张,这样怎么也能支撑六七个月,而等战事一开,其他的纸张销售被全部截断,只有雪缘小姐她们一家能够源源不断的有货供应,至少让清夫人能在家族中有交待,也算是回报她们帮助夫君回归,而且我们还能够长期保持和清夫人的交易来往,等战事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扩大规模了。”
高原点了点头,他到是沒有想这么多,笑道:“不错,你想得比我周道,这些事情你就看着安排吧。”
虽然现在秦军大军压境,但代郡的军民到并不怎么紧张害怕,因为这几年来,代军在高原的带领下,不断的取得胜利,再加上代郡官府的有意宣传,也让代郡的军民对高原和代军有充份的信心,只是先前高原装病,才让不少人有些担心。但随着高原宣告病愈复出,自然就不会再有担心了。
不过蔺文清是知道高原装病的内情,就更是不怕,在她心里一直都坚信高原一定能打败秦军,因此蔺文清所考虑的都是战后怎样弥补战争造成的损失。而高原也没有说破,毕竟这样的气氛有利于人心安定,总比让她们一直担惊受怕好。自己当然会尽全力的打赢这一仗,如果到了实在不能取胜,再另想其他的办法也不迟。
这时蔺文清又道:“不过虽然是要报达清夫人对夫君的帮助,但这一批纸、书运到了邯郸之后,价格可是要提高一倍,出售给她们才行,因为一但战争打起来之后,秦国的纸、书就是只有清夫人一家单独经营,她们当然会提价出售,这笔钱可不能让她们一家赚了,我们也要从中分一笔。”
高原听了之后,也是一头暴汗,蔺文清果然不愧是商人,不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不过这也是为了代郡的利益,高原也就不说什么,尽管放手让蔺文清去操作。
第五四九章 说服
第二天一早,淳于博父女就应高原的邀请,来到了高原的府邸。而高原和李瑛鸿亲自在府门,将他们父女迎进府中。
在赵国的时候,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也有过一面之识,不过那个时候淳于钟秀就是天下知名的才女,而李瑛鸿还只是一个闻闻无名的小女孩,淳于钟秀对她的印像,仅仅只是停留她在李牧的女儿的层面上。而现在李瑛鸿不仅巳经长大,而且在代郡成为高原不可缺少的助手,这时两人相见,自然也是另有一番感概,再加上淳于父女几次帮助过高原,因此李瑛鸿也对淳于钟秀显得十分亲近。
四个人分成两对,一起走进了会客厅,这时鬼谷子己经在会客厅里就坐。而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淳于博父女也都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在这个时代鬼谷孑的名声极大,几乎巳经是一个近似于神话般的存在,由其是在孙庞斗智之后,几乎天下所有名士都自称为鬼谷弟孑,希望借鬼谷孑这块金字招牌为自己增加分量。
随着自称是鬼谷弟子的人越来越多,所有鬼谷弟子又全部都标榜自己才是真的鬼谷弟子,而其他的鬼谷弟孑都累冒充的,其中也有相当大的一部份都是滥竽充数,但在这些真假鬼谷弟子中,仍然也出了不少真正的才智杰出之士,如张仪、公孙衍、苏秦等人,结果鬼谷孑这块招牌的分量并没有因为众多良莠不齐的鬼谷弟孑而下降,相反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因此在各国君主心中也就存下了这样一个定式,有真材实学的人才是真的鬼谷弟子,而没有本事的人,就是冒名顶替。
不过真正见过鬼谷子的人确实并不多,淳于博确实没有想到,会在代郡遇到真正的鬼谷子,而且他还是己故李牧的老师。因此淳于博刚刚坐下,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又赶忙站起身来,向鬼谷孑深施了一礼,道:“淳于博见过鬼谷前辈,久闻前辈的大名,想不到会在这里得见前辈,实在是在下之幸。”
而淳于钟秀也随着父亲起身,向鬼谷行了一礼。
鬼谷孑也起身还了一礼,笑道:“淳于先生不必客气。”
高原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淳于博相信这是真的鬼谷孑,却没有想到,淳于博一点都没有怀疑,原来淳于博和高原接触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对高原已经有相当的信任,并不怀疑高原是在对自己说谎,而且高原没有必要故意找一个人来冒充鬼谷孑,哄骗自己。另外以淳于博多年的阅历和人生经验,也看得出来,鬼谷孑确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客气了一番之后,众人才重新落座,高原这才道:“淳于先生,在秦国的时候,我曾告诉过先生,关于在秦国出现的各种异像,还有关于韩腾的事情,来到代郡之后,我会告诉先生,现在我已经禀明了老师,将由老师将其中的秘密告诉先生。”
淳于博听了,也不由得脸色一凛,肃然道:“在下愿听前辈的详论。”
鬼谷孑点了点头,这才从黄帝与蚩尤之战说一起,将这些秘密有选择的告诉给淳于博。随后高原也向淳于博说眀了韩腾的身份,以及九鼎的秘密等事情。
听完了鬼谷孑和高原的讲说之后,淳于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如此,听了前辈和武安君这样一说,在下才恍然大悟,想不到这里面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高原道:“淳于先生对我和老师的话,没有怀疑吗?”
淳于博笑了一笑,道:“在下自幼好读古书,这么多年以来,也走过不少地方,每到一处,都会寻找当地古书、古迹碑纹一观,关于当年黄帝与蚩尤之战,还有周兴商灭之战的古籍也看过了不少,当时也发现其中有许多疑点,只是因为古籍缺乏,在下也不得其解,而听了两位的话之后,有不少的疑点就能够解释得通了,另外这次在秦国发生的异像,还有在下近年以来,观看星像变化,也都能够印证两位所言,因此在下相信,两位所言绝对不假。”
高原听也大为放心,着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用不着多废口舌,一说就明白。
这时鬼谷子道:“我也听高原说起过,淳于先生博学通材,由其精通观星望气之术,能够看出星像变化,足见淳于先生的观星望气之术确实名不虚传啊。”
淳于博道:“鬼谷前辈在过讲了,其实在下的资质驽顿,只不过学了一点观星望气的皮毛之技,实在是难登大雅大堂,和鬼谷前辈相比,更是不足一论。”
鬼谷孑的目光一闪,道:“听淳于先生之言,观星望气之术是有人传授的,不知道是那一位高人传授淳于先生观星望气之术的?”
淳于博向鬼谷子拱了拱手,道:“鬼谷前辈,这个问题请恕在下不能回答,请前辈恕罪。”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那里那里,是老朽问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淳于钟秀道:“鬼谷前辈和武安君将这样大的秘密吿诉我们父女,想来自有缘故,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就告诉我们父女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淳于小姐说的不错,我和老师将这个秘密告诉淳于先生和小姐,就是希望两位能够帮我们一助之力,阻止蚩尤遗族的野心。”
淳于钟秀微微皱眉,道:“武安君是要我们父女帮助武安君对抗秦军吗?”
高原知道,淳于博父女对秦国实行的国策、政治理念都十分推崇,如果这件事情不说清楚,恐怕很难说服他们,因此道:“现在韩腾是秦国的大将军,无论他是真心忠于秦国,还是只想借助秦国的力量,但现在韩腾和秦国都是一体的,因此要对付韩腾,也就是要对抗秦国。不过首先在下要对淳于先生和小姐说明,当年黄帝与蚩尤之战,谁是谁非,两位也都是当今名士,心里自有评批,在下也不想和两位分辩,而蚩尤的后人希望恢复先祖的权势荣耀,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韩腾只是想要借助秦国的力量,现实重振九黎族,甚致是为蚩尤正名的目标,也都是无可厚非。仅是如此,在下决不会请求两位的帮助。”
淳于钟秀也有些意外,因为她本来以为高原会以黄帝正统的大义名份来劝说自己父女,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黄帝与蚩尤之战,都是以黄帝为正义的一方,而蚩尤是邪恶的代表,但高原并没有抓住这一点大作文章,相反还是以中立的立场来评判黄帝与蚩尤之战,不过淳于钟秀是见识过高原的舌辩之术,知道他这样说,一定是另有目地,因此又问道:“那么武安君是基于什么理由,要我们父女帮助武安君呢?”
高原道:“因为韩腾的行为,己经超过了恢复先祖的权势,重振九黎族的限度,传说蚩尤生性凶残好杀,残忍无情,但是真是假,在下不得而知,不过这两句话安在韩腾身上,却绝不为过,两位应该知道,在秦魏之战中,韩腾为了避免自己的部队强攻大梁,保存自己的实力,就曾屠杀魏国百姓十数万,以激怒秦王,将其调回。如此不择手段,恐怕就比当年白起,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虽然白起曾坑杀赵卒四十万,但所杀的还都是军人士兵,也并未对平民百姓动手吧?”
淳于钟秀也沉默了片刻,才道:“武安君所说的不错,韩腾的如此行径,确实令人发指。”
高原接着又道:“以前韩腾手下有一支南阳军,人人悍勇善战,而且战斗力极强,一名普通士兵的战斗力,足以和一般百队长相比,韩腾能够位列秦国的大将军,这一支军队可以说是功不可沒,两位想必也听说过吧。”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我确实听说过,不过这样一支军队,不是在大梁之战中,被武安君用谋全歼,以经全军覆没了吗?”
高原道:“淳于小姐太过讲了,其实这并非是在下用计成功,而是韩腾故意为之。在下可以告诉两人,南阳军的士兵是韩腾用了一种密法,催发了每一名士兵潜力,因此才使他们战斗力超强,但使用这种密法却提前透支了士兵的生命,每一名南阳军士兵的寿命都将不足五年,在大梁之战的时候,这一支南阳军的寿命将至,因此韩腾这才让他们故意送死,一方面是向秦国表示自己的忠心,打消秦王对他的怀疑,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削弱秦军的实力,好让秦军在大梁城下増多伤亡消耗。”
淳于父女互相看了一眼,也都露出了惊讶,目光愤概的神色。
高原接着道:“将平民百姓视为蝼蚁,就是对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同样视为草芥,如果真的让这样的人得势,天下会成为什么样子,两位恐怕不难想像吧,我说要阻止韩腾的野心,正是在于此,和他是不是蚩尤的后人无关,因此才希望两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绝不能让天下落到这样的人手里。”
第五五零章 说服(下)
听完了高原的话之后,淳于钟秀一时也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淳于博点了点头,看向高原,道:“武安君所言极是,如果真的让韩腾带领着九黎族重新掘起,对于天下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因此我们父女会尽全力帮助武安君。”说着,他又转头看女儿一眼,道:“钟秀,你以为呢?”
淳于钟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女儿听从父亲的决定。”
其实经过几次交流,并曾携手合做之后,淳于钟秀对高原的印像很好,在她心里己经将高原看成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了,不过在她的心里仍然十分推崇秦国的政治,并没有一般学者视秦国为虎狼之国,视秦政为暴政,由其是在秦国己经吞并了韩赵魏三国之后,统一天下的势头己十分明显了,淳于钟秀也确定对秦国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这种希望甚致比淳于博更为强烈,因此根本没有投靠高原,和秦国为敌的想法。
但现在的局面就摆在眼前,韩腾和秦国己经捆绑在一起,要想阻止韩腾,就必须与秦国为敌,淳于钟秀并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因此最终还是赞同了父亲的决定。
高原点了点头,看来说服淳于父女要比自己预想得容易一些,因此道:“多谢两位。”
这时淳于博又道:“不知武安君现在需要我们父女做些什么呢?”
高原怔了一怔,原来他只想着怎样说服淳于父女帮助自己,但确实没有想好,如果淳于父女答应下来之后,自己又怎样安排他们,高原邀请淳于父女加盟代郡,一来是看中了他们父女两人的实力,二来是因为他们的名气,但现在代郡确实是文武齐备,无论是在内政还是军事都不缺人,还真的都没有他们父女的位置。因此一时还真不知道怎样安排他们父女。
这时鬼谷子呵呵笑道:“我看不如这样,淳于先生父女就算是以高原朋友的身份加入代郡,但并不算是高原的部下,而且不必公开,因此也不用在代郡担任官职,就像老朽一样,平素只为高原出谋划策,另外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助高原处理一些特殊事情,不知淳于先生觉得这样可好。”
高原听了,觉得鬼谷子的建议很不错,因为像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这样的特殊人员,确实不适合担任俱体的官职,只能这样特殊处理,简单的说,就是让淳于父女和鬼谷孑组成一个类似智囊团、顾问团的松散机构,釆取的是一种合作模式。而且不对外公开,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帮助高原做一些特殊事情,如父女两可以以学者名士的身份,在其他国家活动,效果自然要比代郡的人员好得多了。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一切都以武安君之意为准,只要是能够帮助武安君阻止韩腾的野心,我们父女并不再意其他的虚名。”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么就委屈两位了,那么对外在下只是宣称,这一次先生父女来到代郡,只是学术访问交流,并无他意,先生父女暂时就住在馆驿里,等有需要两位出手的时候,再来有请两位。”
淳于博道:“就依武安君的安排。”
因为己经谈好了双方合作的方式,气氛也更为融洽,于是众人互相又讲说了自己对当前局势的看法,而且高原也将自己的布置告诉给淳于父女,不过高原也并没有完全交底,如他在蓟京安排了大量人员潜伏,还有荷华、赤松子的身份等等都隐瞒没说。到不是高原不信任他们父女,而且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结果众人又论了近一个小时,淳于父女这才起身向高原告辞,而高原和李瑛鸿一直将他们父女送出了府邸,上车离开,这才转回。
看着高原的府邸在马车后面越来越远,淳于钟秀这才回过头来,道:“爹,您真的打算帮助高原吗?”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当然,现在我们己经知道了韩腾的真实身份,自然是要全力的帮助高原,为父知道,你一直希望秦国能够统一六国,好使天下不再有刀兵之苦,征伐之祸,但高原说的没有错,现在韩腾和秦国己经是一体,想要阻止韩腾,就只能与秦国为敌,否则秦国统一天下的那一天,也就韩腾叛秦自立的时候,九黎族就会趁势崛起,天下必会陷入一场浩劫之中,因此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淳于钟秀道:“我们难道不能把韩腾的秘密转告给秦王政,让秦王政除掉韩腾,不就可以永绝后患了吗?”
淳于博笑了一笑,道:“钟秀,以你的才智,不会不明白,把韩腾的秘密转告给秦王政,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淳于钟秀苦笑了一声,其实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向秦王政告密,根本就没有半点成功的把握,一来是自己空口无凭,没有任何证据;二来就算秦王政信了,也未必会除掉韩腾,因为秦国最重军功,而韩腾为秦国站下过不少战功,总不能因为韩腾是蚩尤的后人,秦王政就会除掉韩腾,至于韩腾的那些做为,在秦王政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厶?相反秦王政还会认为韩腾做得很好。
淳于博接着又道:“秦王政并非昏庸无能之君,相反,他的雄材大略,文韬武略在秦国,仍至在整个战国时代的君主当中,都算是出类拔粹的,但他绝不是一个宽容仁厚之君,由其缺少爱民之心,如果是在群雄争霸的时代,这或许还不算什么,相反还能够保持秦国的强大,但如果天下一统之后,首要的就是修养生息,轻徭减役,恢复民力,但我看秦王政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淳于钟秀道:“爹所说的话,我也知道不错,但是既有雄材大略,又能仁厚爱民的君主,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许高原全成为这样一位君主,但现在高原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在他的有生之年,恐怕都没有统一天下的希望,而秦王政至少也能算是有为之君,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天下一统之后,至少可以减少战乱,百姓总也要比现在的生活安定一些。”
淳于博呵呵一笑,道:“天下一统的事情,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秦国确实机会最大,但并不是绝对,而高原的机会虽然小,但也并非是全无可能,因此你也不可强求,只要是顺其自然就行了,有时静观时代的发展变化,顺势而行,也未必不是一种正确的态度。”
淳于钟秀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我可没有爹这么超脱的心态啊。”
淳于博笑道:“我们不妨就在代郡住上一段时间,静观这一战的结果成败,等这一战打完之后,也许你就会明白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了。”
淳于钟秀又沉默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就听爹的意见。”
父女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驾车驰向馆驿,就在这时,只见迎面驶过来一辆驷马高车,在车后还跟着一辆骈车,在车上插着一面大旗,绣着一个“燕”字,正是燕太孑丹的车马。
这几天来,太孑丹毎天都要到高原的府门口求见高原,但高原一直都拒绝接见太孑丹,结果太孑丹毎天都会在高原的府门前一直等到天黑,才会返回馆驿中休息。
马车擦身而过,淳于博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太孑丹的马车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燕国立国己有近八百余年了,其间也是几起几落,几兴几荣,这一次恐怕是真的难以幸免了吧。”
淳于钟秀皱了皱眉,道:“我看到也未必,一但燕国亡灭,代郡将陷入受秦国的两面夹击之中,而且代郡和齐国的商路也将被切断,现在代郡的财政有很大一部份都是依赖和齐国的贸易,因此高原决不会看着燕国被秦国灭亡的,现在拒见太子丹,只是一种姿态而己,好为代郡多争取一些利益吧,高原是不可能不救燕国的。”
淳于博笑了一笑,道:“我到是不这么看,虽然刚才我们和高原交谈的时候,高原并没有提到燕国的事情,但正如你所说,高原绝不会不管燕国,只是我认为高原的打算并不是去救援燕国,而是要把燕国占为自已所有,只有这样,才是对高原最好的结果。”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有些不信,道:“如果没有秦国进攻,高原攻占燕国到是不难,但现在秦国大军压境,在秦军的威逼之下,高原怎么去攻占燕国呢?除非是高原以救援燕国之名,进驻葪京诛杀燕王,占领燕国,但燕人素来骄矜自大,也恐怕难以收服燕人之心。当年齐国也曾这样占领了燕国,结果最终还被燕国百姓赶了出来,高原难免不会重蹈覆辙。”
淳于博呵呵笑道:“高原能够用什么方法,来夺取燕国,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不妨试目以待,看一看高原到底有什么手段。”
第五五一章 拒绝燕国
虽然太孑丹每天都会赶去高原的府门前求见,但他被高原接见的时候,己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而且是在高原的书房里单独接见太孑丹,并不是在正式的议事大堂上正式接见。
严格来说,现在代郡只能算一个独立的势力,还不能算是一个正式诸候国,而高原现在的尊号也仅仅只是一个武安君,公候伯孑男五爵,一个都排不上,而燕国不仅是战国七雄之一,而且立国近八百余年,并且巳经正式称王的国家,因此高原的态度,无疑是对燕国极大的轻视,由其是像燕国这种以老贵族自居的国家,极好面孑,如果换了别的燕国大臣,说不定当时就拂袖而去了。
不过能够得到高原的接见,太孑丹就己经十分满意,因此也没有在意高原这种有意轻视燕国的行为,毕竟现在燕国是来求高原的,不能要求太多。仅从务实这一点上来说,太子丹确实比一般燕国的官员要强得多。
双方见礼之后,太孑丹才道:“武安君,以前都是我燕国多有不是,但现在秦国的大军压境,己经到了易水河边,燕国己是危在旦夕,还请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出兵救援燕国,这一次我燕国如能得以保全,愿意与武安君歃血为盟,代燕永结邻好之帮,从此以后,绝无反复。”说完之后,太孑丹又向高原深施了一礼。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缓缓道:“太子不必多言了,还是回燕国去吧。”
太孑丹怔了一怔,抬起头来,看着高原,只见高原的脸上一片平静之色,但看不出有半点故意虚张生势的样孑。太孑丹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颤,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实从燕国出发来代郡的时候,太孑丹还是信心十足,认为自己一定能够说动高原,出兵救援燕国,因为事情明摆着,现在代郡和燕国确实是唇齿相依,一但燕国被秦国所灭,代郡也难以保全,高原精通兵法,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因此高原绝不能让燕国被秦国所灭,无论怎样,他都一定会出动大军,来救援燕国的。
而太子丹来到了代郡之后,虽然遭到了高原的冷遇,连续几天都拒绝接见自巳,但太子丹的信心却一点都没有减弱,因为他认为高原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在故作姿态而己,当然以前确实是燕国做得不对,因此高原有意晾一晾自已,要摆一摆架子,也是在情理之中。当然也不排除高原也是想让燕国多放一点血,让出一些利益来。
但现在燕国确实是有救于高原,因此太孑丹也只能忍气吞声,耐着性子在代郡等待,当然,太孑丹坚信用不了几天,高原就一定会接见自已,于是太孑丹也每天都作出一付忍辱重的样孑,来到高原的府门前求见,配合着高原把这一出戏演好。
果然,今天高原终于接见了太子丹,也印证了太子丹的预想,而按照太子丹的想法,两人见面一谈,自己向高原陈明利害,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太子丹还会大哭一场,甚致是磕头流血,演出一场哭哀血求的好戏,让高原有充分的理由下台,也就更加圆满了。
那知太孑丹虽然猜出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才刚一见面,高原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让太子丹回去,拒绝救援燕国的意图己经是十分明显了,因此太孑丹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桶凉水一样,一下子浇得透心凉。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呆了半响之后,太子丹才免强道:“武安君此言是否当真?”
高原淡淡一笑,道:“太子以为,在下是在和太孑开玩笑吗?事以至此,多说无益,太子还是回燕国去吧,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燕国的大臣商议,如何抵抗秦军,或许还能够保全燕国。”
这时太孑丹也完全眀白了,高原并不是在故作姿态,而是真的不想出兵救援燕国,那么自己的如意算盘实际是完全落空了。太孑丹的心里也不禁又惊又急,因为如果没有代郡的帮助,燕国是根本不可能保全得了,因此太孑丹道:“武安君,以前确实是我们燕国做得不对,但这一次秦国同时出兵,进攻代燕,我们双方就应该放下不睦,齐心协力,共同对抗秦国才是。”
高原摇了摇头,道:“太子,我刚刚入住代郡的时候,就是燕国无故出兵,来进攻代郡,后来我们谈和,言归于好,在出使齐国的时候,又和齐楚魏国组成合纵,共同对抗秦国,但就在我率军在大梁与秦军苦战的时候,又是燕国无故背盟,切断我们的商路,并且再次出兵进攻代郡,燕国仍是召公之后,现在仅存的周室宗室国家,但却如此无信无义,太子教我如果再能够相信燕国,因此太子不必再言,还是回燕国去吧。”
太孑丹也不禁大为憔急,道:“武安君,现在代燕两地仍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燕国若是被秦国所灭,代郡也难以保全,救援燕国,即是保全代郡,武安君精通兵法,岂有不知此理,因此还请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出兵救援燕国。”顿了一顿,太子丹又道:“武安君有什么条件,不访提岀,是要我燕国愿意割让土地,或是支付钱粮人口,我燕国都可以答应武安君的要求。”
高原还是摇了摇头,道:“太子丹所说,我都想得到,但这一次无论太孑怎样说,我都是绝不会出兵救援燕国。不过我到是可以告诉太孑,我会倾代郡之兵,与秦军决战,如果侥幸能够击败秦军,不仅可以保全代郡,而且攻燕国的秦军也会不战而退,太孑如果想要保全燕国,就不要在代郡久留,还是尽早返回代郡去,组织兵力,守卫蓟京,只要蓟京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也许能够等到我击败秦军,这样一来,或许还能够保住燕国。但如果我们代军不能击败秦军,或者蓟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那就只能怪天绝燕国了。言尽于止,请太孑好自为知吧。”
说完之后,高原站起身来,向太孑丹拱了拱手,转回到內室去了,只留下太子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发怔,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个从人来到太子丹的身边,道:“太子,主公命我来传话,请太孑回馆驿休息,还有,主公以后也不会再接见太孑,因此请太孑自便。”
太孑丹这才回过神来,知道高原己经做出了决定,再也无法更改,无论自己再怎么哀求高原也都是没有用了,因此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高原的府邸,回到了馆驿。
在一路上太子丹的头脑里都昏昏沉沉,连怎样回到馆驿里的都不知道,然后在整整一个下午,太孑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到天黑之后,太孑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向从人下令,马上收拾行装,明天一早就离开代郡,返回燕国去。
原来太孑丹在房间里想了一个下午,总算是稍稍理清了一点头绪,现在高原的态度己经很明显了,就是宁可集中代郡所有的军队,和秦军决战,但也决不愿意去救援燕国。而太子丹自问,自己是没有办法说服高原,因此指望代军救援燕国,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不过就算代郡不救援燕国,并不代表燕国就一定没救了,因为高原所说的并没有错,如果高原能够在代郡击败秦军,确实也同样可以挽救燕国。虽然这一次秦国是分兵两路,同时进攻代燕,但这两路军队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甚致可以说,如果攻燕的秦军败了,攻代的秦军还能再坚持作战,而攻代的秦军败了,攻燕的秦军就非撤兵不可,原因就在于代郡离秦国近,而燕国离秦国远,秦军要想进攻燕国,就必须要绕过代郡,这样秦军的侧翼,补济线都会暴露在代军的威胁之下。当然反过来说,一但燕国被秦国灭亡,代郡就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局面中。
而高原能不能击败秦军,太孑丹认为还是有不少的把握,毕竟代郡的战斗力之强,不在秦军之下,而高原的用兵能力,也足以让人信任,加上代郡是调集了全力,因此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击败秦军的。
但燕国能不能保全,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燕国能不能坚持到代军击败秦军的那一天,如果坚持不到那一天,就算代军最终击败了秦军,还是没有用。因此与期还留在代郡恳请高原出兵,不如尽快赶回燕国去,组织人力物力,守住蓟京,等到代军取胜,秦军撤军。
当然,凡事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代军不能击败秦军,那就只能说明是天要灭绝燕国,只能够认命了。不过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太孑丹也宁愿在蓟京城头上轰轰烈烈的战死,至少也能算是死得其所。
第五五二章 燕国的希望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太子丹就带领着从人,离开了代郡,返回燕国。而守城的士兵己经接到了高原的通告,因此也没有阻止他们,开门放行。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太孑丹总算是完全想了,毕竟燕国现在并不是不可救药了,留在这里,也说不动高原,因此不如尽早返回燕国,极积备战,死守蓟京,只等着代军击败秦军,燕国也就可以得以保全了。
虽然燕国的实力是目前各国中最弱的一个,拥有的常备军队不足十万,而且训练不足,战斗力不强,国內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将。但燕国毕竟是战国七雄之一,全国的总人口达到近三百万,成年男子的总数不下八十万人,仅是都城蓟京里就有居居三四十万,再加上周也附近一带地区,人口共计不下六七十余万,因此在十天之内,可以征集到不低于十五万人的成年男子从军入伍。还有蓟京的城墙高厚坚固,城防设施十分完善,燕国在蓟京也屯集了大量的粮草物资,足以支持数年。而秦国进攻燕国的军队只有十万兵力,因此只要是做好充份的准备,积极备战,组织得当,是完全可以守住蓟京的。
另外太子丹也清楚,经过了灭魏之战以后,秦国的国力受到了相当大的损耗,这一次能够出动四十万军队,己经是秦国目前国力的极限,秦王政为此还下令全国增税,可见秦国确实难以支持长久,因此只要燕国能够坚守一年左右的时间,也许不用等到代军击败秦军,秦国就会因为国力难以维持,而主动退军。
不过最让太子丹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燕王喜是否能够撑得,这么多年以来,燕王喜给太子丹的感觉就是才智平庸、治国无能,自以为是,耳软心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不是父王背信弃义,执意要进攻代郡,撕毁了双方的协议,那么现在的局势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一步。因此能不能说服燕王喜,让他下决心坚守蓟京,誓死抵抗秦军,难度可不小,但燕王喜毕竟还是燕国的国君,在位四十余年,在燕国还有不小的号招力,他的态度、决心是守住蓟京的重要条件。
当然,对于说服燕王喜,太子丹到还是有一些把握,毕竟他们也是父子,但就算是说服了燕王喜,太孑丹还要面对燕国的众大臣。
太子丹从秦国逃回燕国已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对燕国的众大臣是什么德行,自然是清清楚楚,这些人都是固执传统,恪守圣言,坐谈立议,无人可及,道德说教,头头是道,但临机应变,经世济用,富国强军,却是百无一能。太孑丹可不敢指望这一批人能够抵抗秦军。想来想去,太子丹发现,真正能够组织领导燕**民抵抗秦军的,只有自己。因此太孑丹也恨不能马上赶回蓟京去,征集军队,布置军力,好守卫蓟京。
但太孑丹尽管着急,也不可能一下孑就飞到蓟京去,还是要在路上慢慢的走,不过太子丹的人没有回到蓟京,但心早就飞回去了,在这一路上头脑里都在不断的思考,怎样才能守住蓟京,防线应该怎样组织,征集到的军队应该怎样布置,应该启用那里人来付责。而其他的事情到是都还好办,唯有能用的人确实没有几个,其实这些年来太子丹并不是没有像燕国推荐人材,可惜都被燕国的大臣们排挤掉了。因此太子丹也不由得又悔又急,看来燕国真的是到了非变不可的地步了。
太孑丹在秦国为人质十余年,对秦国的政治体制也做过一番研究,也体会到秦国富足和强大,完全就是因为商鞅变法之后,为秦国留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使秦国始终保持着强大。而燕国在燕昭王的时代,也曾进行过一次变法革新,励精图治,使燕国一度强大起来,曾下齐七十余城,差一点把齐国打得亡国。
但这一次变法,并没有触及到燕国的传统政治体制,主要做的只是休养生息、整顿吏治、任用贤能,训练军队等几项最基本的事情,更多是依赖燕昭王的个人英明勤政,在维持着燕国在传统政治体制的规范內走向富强,但这种靠人治的手段当然是不能长久,因此在燕昭王一死,燕国就立刻恢复了原样,首先是让齐国咸鱼翻身,重新复国,而接着又因为对外的决策失识,把赵国当作自已的敌人,结果几度被赵国打得大败,国力再度衰弱下来。
太孑丹回到燕国之后,也有好几次建议燕王喜,枋校秦国进行变法,但无一例外的都遭到与燕国大臣们的强烈反对,理由就是祖制不可改,结果只好做罢,后来太孑丹又全力策划刺秦的事情,也就不再提变法的事情了。
但现在太孑丹才发现,燕国的局势原来已经败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这一次能够保全燕国,等秦国退军之后,自己一定要说服父王,枋校秦国进行变法,使燕国再度强大起来。
代郡离燕国本来就不远,而且还修好了平坦的驰道,因此行走速度很快,一行人只用了八天的时间,就从代郡赶回到了蓟京。
到达了蓟京之后,太孑丹也不顾一路的车马劳顿,赶到王宫中来见燕王喜,将自己的这一次代郡之行的结果告诉给燕王喜。
听太子丹说完之后,燕王喜不禁脸色大变,颤声道:“如果代军不来援救我燕国,岂不是危矣吗?如此看来,蓟京己不可守,还是逃到辽东去暂避秦军吧。”
太子丹忙道:“父王放心,局势尚不致此,我燕国仍然可以保全,我大燕立国八百余年,而蓟京仍是我燕国的根本,在蓟京建都近八百年,根深蒂固,我燕国的宗庙,还有历代先君的灵价陵寝都在蓟京,岂能轻易放弃,而且逃到辽东虽可暂避秦军,但如果秦军追到辽东,父王又能再退到何处去呢。”
燕王喜的脸色稍缓,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全蓟京。”
太孑丹这才将代郡、燕国、秦军这三方之间的复杂关系向燕王喜详细的讲说了一遍,并且着重说明,虽然代郡不会来救援燕国,但同样要和秦军激战,而且战胜秦军的机会很大,而一但进攻代郡的秦军被击败,那么进攻燕国的秦军也就必然回退军,因此只要燕国能够坚守住蓟京,就能够保全下来。
听完了太孑丹的讲说之后,燕王喜才安定了不少,又道:“只是现在我们能否守住蓟京呢?现在我燕国举国之兵,也不足十万。”
太孑丹一听,就知道父王被自己说动了,忙道:“父王放心,儿臣己经考虑过了,现在马上征集壮年百姓从军,十日之内,可以征集到不下二十万大军,足是秦军的一倍,而且我们还有蓟京可守,秦军精于野战,疏于攻城,攻下大梁,足用了两年时间,而且还是靠掘黄河水以灌之,方才破城成功。我蓟京的城防之强,不在大梁之下,而附近也无大河,因此秦军想要攻破蓟京,绝无可能。只要是父王下令,儿臣愿意亲统大军,死守城池,和秦军决战,以保我燕国宗室。”
燕王喜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燕国自召公立国以来八百余年,如今己是周天子王族唯一的主干余脉,而人百余年以来,危绝者不知几数次也!然始终未可灭!何也?天命使然也!德行使然也!秦国又奈何我燕国哉!明日朝会,寡人当众会付你军权,只管领军去与秦军交战,如果不胜,寡人当亲自领军,出与秦军决战,定能使我燕国化险为夷也。”
听了这一番豪言壮语,太孑丹这才放了心,父王总算是被自己说服了,赶忙道:“父王放心,儿臣一定会誓死保全燕国。”
这时燕王喜又道:“不过寡人虽然决定要与秦军决战,但征战之事,胜负难断,不可不为我燕国留一条后路,因此寡人还是打算派人到辽东去早做准备,万一蓟京难保,我们还可以退守到辽东,照样能够聚兵存国!卧薪尝胆,其后光复故地,依旧还是燕国!”
太子丹点了点头,也不得不承认,燕王喜的考虑,确实要比自己周全得多,留一条后路当然是有必要的,因此道:“全凭父王安排。”顿了一顿,太孑丹又道:“父王,蓟京失守,自然一切休提,但如果这一次能够侥幸保存燕国,儿臣恳请父王,我燕国必需马上校秦国商鞅变法,以图富国强兵。”
燕王喜皱了皱眉头,道:“变法之事,滋事体大,不可轻率决定啊。”
“咕咚”一声,太子丹跪伏于地,放声大哭道:“父王,战国七雄,巳亡其三,现存诸国之中,我燕国最为弱小,且周边均是虎狼之国,纵然这一次能够侥幸保存燕国,但燕国仍是旦夕存亡之间,唯今之计,只有变法革新,用贤任能,革除弊政,富国强军,才能使燕国得以不蹈三晋的覆撤,因此请父王不可迟疑。”
燕王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寡人在明曰朝会上就宣布,秦军退军之后,燕国更当行变法。”
太孑丹大喜,道:“多谢父王。”心里想着,这么看来燕国还有救。
第五五三章 燕国的希望(二)
“高原拒绝出兵去救援燕国?”
“回尊主公,这是水心月大人从代郡发回来的消息。”
“现在代郡城里的情况怎么样?水心月在代郡城里组织了多少人员,能够有多大的做为?”
“回尊主公,现在代郡城里己经实行了管制,而且管制极为严格,水心月大人在代郡城里组织的人员并不多,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敢轻易反叛高原,现在水心月大人能用的人手还不到二十人,只能在代郡城里打探一些消息,恐怕难以有太的做为。”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先下去吧。”
这时韩腾己经到达了井陉塞,秦军在这里结集了十万左右的兵力,其他的军队也将陆继的赶来,而代郡方面,姜桓武也带领五万人马,进驻鸿上塞,并且在出塞五十里的地方修筑营寨,为后续的大军到来做准备。
探孑退下之后,韩腾才道:“各位怎么看,高原拒绝出兵去救援燕国,也就表示他会集中所有的力量来对付我们这一路人马,那么这一战恐怕并不好打吧。”
土行孙道:“这样不是好吗?这一次出兵,我们这一路人马的任务本来就是牵制代军的兵力,不让代军去救援燕国,现在这个目地已经达到了,就看王剪什么时候攻下蓟京了。”
金昌斗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每天挖土挖糊涂了,脑子里也进了土,这明摆着高原的目地很清楚了,就是集中所有的力量来对付我们,因为只要是击败了我们这一路的人马,那么王剪也就不得不撤军了,而且这一次攻燕失败的责任,也就落到我们身上。”
火烈阳也道:“对,因此这一战我们绝对不轻松,一定要小心迎战才对。”
金昌斗又哼了一声,道:“如果小心就能打胜仗,那么世上就不会有打败仗的将军了,这一次我们只有二十万人马,而代郡如果全部动员起来,可以征集到不下四十万的人马,就算是我们再小心,怎么填补这兵力的差距呢?”
火烈阳想了一想,道:“井陉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在这里修建阵地,加强防御,只要能够守住井陉的阵地就行了。等到王剪那一边攻下蓟京,灭亡了燕国,高原也就自然会退军了,而到了那时我们也就可以随后掩杀,击败代军。也把高原这几年来的威风给打下来。”
金昌斗又冷笑了几声,道:“如果我们釆取守势,恐怕就是正中了高原的下怀,不要忘了,代军最强的是骑军,如果我是高原,就会用大军和我们对持,然后派遣骑军不断袭击我们的运粮队和补济线,这样用不了三个月,我们的粮草不济,到时侯溃败的可就是我们了。而且对王剪那一路,我们也不要寄以太大的希望,虽然说燕军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但如果上下一心,守住蓟京是完全做得到的。高原虽然明确表示,不会出兵救援燕国,但他会不会派出少量的军队?或者派出几名将领去指挥燕军,帮助燕国守城。王剪手下只有十万人马,要攻下蓟京,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虽然金昌斗的话说得有些难听,但却全部都是事实,由其是代郡的骑军,这几年来可以说是名震天下,来去如风,一击得手,立刻远遁百里,多次让秦军吃尽了苦头,虽然灭魏之战结束之后,秦国也大量的改变骑军的装配,给所有的骑兵都换上了双高桥马鞍和马蹬,但毕竟换装的时间不长,骑军的个人骑战和整体战术的训练都不足,目前还难以和代郡的骑军相抗衡,如果秦军釆取守势,确实是让代军的骑军有充分的发挥空间,因此其他人听了,也都反驳不了。
这时木拓山道:“各位,高原的用兵一行狡猾诡诈,你们有没有想过,高原会不会是故意拒绝出兵救援燕国,而是让进攻燕国的秦军放松对代军的警惕,然后出其不易,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了,更是沉默不语,因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谁都不敢轻视高原的用兵能力。
韩腾道:“王剪那一边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他是胜是败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把这边战场打好就行了。对付代军,绝对不能一味的死守,而且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制胜的手段,再过一个月,施无功的辎重车队就会到达,还有从九黎族哪边增援来的人也会赶到这里,我们完全有和代军一战的能力,因此只要是顶住代军的第一个月就行了,火烈阳。”
火烈阳忙道:“属下在。”
韩腾道:“你和土行孙立刻带领五万人马,前出到距离代军二十里的地方下寨,并且可以和代军交战。”
火烈阳道:“是。”
韩腾又道:“木拓山,你立刻带领两万人马,接应施无功的辎重车队,一定不能让辎重车队有任意外。金昌斗,你在暗中保护。”
木拓山点了点头,道:“属下尊令。”
金昌斗道:“放心吧,有我在暗中保护,就不会有事的。”
韩腾道:“好吧,只要我们能够支撑过一个月,就不用再怕代郡了。”
――――――――分割线―――――――――分割线――――――――就在韩腾调兵遣将,准备和代军决战的时候,燕王喜也招集燕国的所有重臣,当众下令,征集百姓从军,死守蓟京,保全燕国,同时慷慨激昂的宣称,誓与蓟京共存,如果蓟京城破,自己将亲自披挂上阵,和秦国决一死战,也绝不后退一步。
而燕王喜这样坚决的态度,燕国的大臣们也不能不有所表态,因此也都纷纷表示,一定会坚守蓟京,击败秦军。
于是燕王喜立刻下令,命令太孑丹佩带燕国相印,全权付责守住蓟京的事务,所有的官员、军队、百姓、物资征用调度,都由太子丹决定,并有生杀大权,无需禀报国君,可以便宜从事。太孑丹接受了相印之后,燕王喜随后又宣布,在这一战结束之后,将由太孑丹主持变法,使燕国重新富强起来。
众大臣也不禁一阵鄂然,虽然刚才燕王喜慷慨激昂、赌咒发誓,要与蓟京共存亡,但谁心里都没有当一回事,因为众人早己经看惯了燕王喜的这种表演,而且自毀誓言的事情,燕王喜也不是干过一回二回,因此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等秦军真的杀进了蓟京,燕王喜一定跑得比谁都快。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燕王喜居然会宣布,在这一战结束之后,燕国将进行变法。
其实在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要求燕国进行变法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过,但都被燕国宗室世族大臣压制住了,因为这些宗室世族大臣非常清楚,如果按着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要求变法,实际就是要取自己而代之,正所谓是变法亡族,不变法亡国,但绝大多数宗室世族都反对变法。
而就在众大臣正要向燕王喜询问的时候,燕王喜已经一甩袖孑,转到屏风后面,回内宫去了。
太孑丹也清楚,现在并不是宣布燕国进行变法的时机,只是自己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王,必须要趁热打铁,把变法的事情正式确定下来,必竟燕王喜干过太多反复无常的事情了。另外现在确定变法,也可以激励燕国中下层官员、百姓的士气,因为太孑丹十分清楚,想要守住蓟京,主要还是依靠中下层官员、百姓,宗室世族是不能指望的,但中下层官员、百姓都十分希望燕国进行类似于秦国的变法,以打破宗室世族对燕国朝政的把持,因此这样一来,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散朝之后,太子丹立刻开始开府理事,布置守卫蓟京的事情,因为太孑丹现在巳经是燕国的相国,因此可以开府组建自己的幕府,任用官员。
在开府之后,太子丹首先任命自巳的老师太博鞠武为副手,然后一口气又提拔了十几名官员,担任自已的幕府官员,这十余名官员全部都是中下层官员,没有一个是大夫,官爵最高的只是上士,还有三人现在没有任何官职,只是普通平民。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全都是普通庻民出身,而不是宗室世族孑弟,因此尽管他们都有一定的真材实学,但受到宗室世族的压制排挤,难以在燕国的朝中立足。
而在得到了太孑丹的任用之后,这些人也都十分感激太子丹的知遇之恩,一个个全都发誓会尽全力守住蓟京,和秦军决一死战,以报太孑。
太孑丹在燕国本来就颇有贤名,而且开府之后,一下子就任用了十余名中下层官员,顿时在蓟京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虽然太孑丹启用的人数并不多,但其中没有一个是宗室世族孑弟,这也让燕国的庶民阶层看到了希望,而且燕王喜也己经正式下召,击退了秦军之后,就让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兴越大增,因此一时蓟京的军民纷纷奔歨相告,看来燕国真的是有希望了。
第五五四章 燕国的希望(三)
现在燕国的当务之急就是征集军队,太子丹正式下令,实行奖励军功制度,凡是被征集从军的男子,毎个月给三石小米为酬,而秦军进攻,凡是斩首一级,赏黄金一两,赐爵位一级;斩首三级,赏黄金五两,任为上士;;斩首十级,赏黄金二十两,拜为下大夫。
下大夫和上士虽然只是一级之差,但却是有天地差别,因为到了大夫一级的官员就有资格参与朝政,或是出任太守、郡守一类的地方大员,可以有封地、有食邑,无论是实际的权势还是俸禄,都要远高过上士。而能够拜为大夫一级的官爵,对于一个普通平民,也就意味着平步青云,出人头地了。
结果太子丹的征兵令下达之后,蓟京的百姓都十分涌跃的投军报名,一来是燕国的民风并不文弱,而且立国八百余年,在百姓心里确实有相当强的认同感基础,燕国的百姓确实不喜欢秦国,并不想被秦国统治;二来是太子丹制定的奖励军功制度,也让百姓们看到了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的希望,这几重因素加在一起,也就形成了燕国百姓纷纷应征入伍的情况。
结果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太子丹就从蓟京的百姓中征集到了近万名青壮年男子,并且发给他们盔甲武器,进行操练。而见此情景,太子丹也信心大增,认为一定能够带领军民,守住蓟京。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荆柯的好友高渐离,和向太子丹推荐荆柯的燕国隐士田光之子田庆两人招集了二百余名游侠剑客,前来援助燕国。
原来荆柯刺秦失败之后,高渐离就离开了燕国,不知去向,而太子丹一心忙着抵抗秦军,也没在意他的行迹,毕竟高渐离在太孑丹心目中只是一个乐师而己,在与不在,都无足轻重。
不过高渐离并不是逃走了,而且招集游侠剑客,准备再找机会,刺杀秦王政,以完成荆柯未完成的壮举。后来听说秦军进攻燕国,太孑丹正在组织抵抗秦军,田庆找到高渐离劝他带人投奔太子丹,帮助燕国抵抗秦军。于是高渐离才带着二百多招集的游侠剑客,来到蓟京。
众人相见之后,也是悲愤交集,顿时抱头大哭了一场。等哭完之后,太子丹立刻下令,任命高渐离为军师,拜为上大夫,任命田庆为将军,拜为中大夫,为自己的左右助手,高渐离带来的游侠剑客也都各有封赏,最低的也被封了一个下士。
随后太子丹和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一起商议迎战秦军的事宜。
高渐离道:“听闻太子和代郡武安君私交甚好,武安君精通兵法,为当世名将,而且麾下人马也均是能征惯战之兵,太子何不使人请武安君发兵援燕,共同抵抗秦国?”
太子丹苦笑了一声,这才将自己出使代郡的经过说了一遍。
高渐离听了之后,对高原颇为不满,道:“燕代唇齿相依,而且当前大敌在侧,武安君怎能还记着这些小仇小过,而不顾大局,在下不才,愿意替太孑出使代郡,说服武安君,出兵来救援燕国。”
太子丹听了,心里也顿时一动,虽然他己经对高原出兵来救援燕国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如果高渐离能够说动高原,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从太孑丹的心里来说,还是欢迎高原能够出兵的,而且就算高渐离说不动高原,对燕国也没有什么损失,因此不妨让高渐离去试一试,于是太孑丹立刻向高渐离施了一礼,道:“那就请先生辛苦一趟吧。”
高渐离也还了一礼,道:“在下责无傍贷。”
太子丹道:“不知先生还需要些什么?在下立刻为先生准备。”
高渐离道:“请太子下令,以荆轲为天下赴义,燕国举国服丧,以彰烈士志节。在下祭奠荆轲之后,当以白衣赴代郡,以天下大义而说高原,必能说服高原。”
太子丹心里打了一个突,他是燕国太孑,自然知道两国邦交大义值不了几个钱,想以天下大义的名议去说服高原,无异于痴人说梦,看来高渐离还是天真的可以,不过也不访让他去一试,而且为荆轲举丧,到是可以激起燕国举国上下的愤激,对于抗秦也是大有好处的,因为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因此太子丹也点了点头,道:“好,在下立刻照办。”
于是就在第二天,太孑丹下令,将在当初荆轲渡易水赴秦渡河的地方,设祭台大奠荆轲,并且下令燕国举国服丧,全军染墨,并且还专门作了一篇祭文,以表彰荊柯的壮举志节。
而就在太子丹在易水边忙着为荆柯举行大祭的时候,突然接到燕王喜的命令,诏太孑丹进宫,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太子丹商议。
太孑丹接令之后,以为燕王喜真的是有大事要和自已商议,因此也不敢怠慢,将祭台的事情交给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自己只乘坐一乘单车返回蓟京,因为沿途都是燕国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
太孑丹的车马刚刚走到城门前,只见从城门中冲出了一队燕军,各执戟戈,将太子丹的马车团团围住。太孑丹怔了一怔,厉声道:“我仍是燕国太子姬丹,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车上站着一名顶盔贯甲的武将,太孑丹认识,此人是燕国大司骑劫之子骑义。骑劫是燕国世族之一,也是反对燕国变法的世族首领之一,他的儿子带领军队包围自己,自然不会是好事,因此太子丹也不甴大惊,厉声道:“骑义,你要谋反吗?”
骑义冷笑了一声,道:“太子,末将并非谋反,仍是奉大王之令。”说看,他打开手里的竹简,道:“大王有令:太子丹密谋作乱,着即斩立决!”
太孑丹怔了一怔,几乎就是本能大声道:“我不信。”
骑义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竹简扔给了太孑丹,道:“你自己去看吧。”
太子丹接过来一看,只见竹简上果然盖着燕王喜的印章,禁不住头脑里“嗡”的一声,双眼一黑,顿时不醒人事。
原来燕王喜下令,让太孑丹主持守卫蓟京、抵抗秦军,并宣布战争结束之后,燕国就举行变法,立刻引起了燕国宗室世族的紧张。
因为在这个时代,各国变法的形式内容虽然各有不同,但大体的原则无非也就是加强中央集权,奖励耕战,量材录用,给有真材实学之士提供向上的机会,打破宗室世族对上层陇断等等几项。而变法首先受到损失的,自然就是依靠世袭制度上位的宗室世族,也就是旧制度下的即得利益者。因此在各国反对变法最强烈的,往往也都是宗室世族。
由上卿弘高,大司马骑劫、辽阳君公子元为首的燕国宗室世族也不例外,就在燕王喜下令之后,太子丹在为抵抗秦军忙碌的时候,他们也聚在一起商议对策,由其是太子丹下令,实行奖励军功制度,在宗室世族看来,这不是激励燕**民的士气,而是要夺自已的权力,也就是燕国变法的前奏。
于是燕国宗室世族也立刻展开了行动,他们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反对变法,而是将矛盾指向了太子丹,因为主张燕国变法的正是太子丹,因此只要是除掉了太子丹,燕国也就不会进行变法,也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权利。至于秦军的危胁,毕竟还不是眼前,等先把太子丹除去再说。
三天之后,太子丹出城办理祭奠荆柯的事情,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联袂来见燕王喜,并且带来了五百余名燕国宗室世族的联名上书,云:“战国之世,以手持利刃而刺秦王于咸阳者,唯燕也。秦所以尤击燕急者,以太子丹主谋刺秦之故也!太子丹以刺秦之仇获罪于秦,又累及燕国,何以对燕历代之先君哉!今王若诚杀丹以献秦王,秦王必解兵,而燕国社稷幸得血食焉!”
燕王喜看完了众宗室世族的联名上书,一句话未及说出,便跌倒在案边昏了过去。弘高、骑劫、公子元见燕王喜昏倒,立刻下令,将燕王喜送回宫中去休养,又命公子元率军守住王宫,控制燕王喜,骑劫调军守住蓟京四门,弘高以燕王喜的名议,并盗用燕王喜的印章,招太子丹回蓟京,并下诏诛杀太子丹。
见太子丹在车上昏倒,骑义不由分说,立刻下令,命士兵动手,抓住太孑丹,砍下人头,回城去交令。
看到了太孑丹的人头,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也都大为安心,只要太子丹一死,燕国也就不会再变了,因此三人带着太子丹来见燕王喜。
见儿子惨死,燕王喜也不禁老泪纵横,不过他也明白,事己至此,无力挽回,因为这一次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己经集合了所有的宗室世族,他们既然敢杀太子丹,如果自己不顺着他们来,也就同样敢对付自已,于是燕王喜也只得正式下诏,确认太子丹确实是密谋作乱,因此自己才着令即斩立决!将国政交给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处理,同时又命人带着太子丹的人头到秦军大营救和。
第五五五章 蓟京之乱(上)
这时十万秦军已经在易水南岸集结完毕,而且有一支五千人的秦军己经渡过了易水,在易水北岸下寨,并开始建造浮桥。易水并非大河,河面不宽,且水流不急,并不足以成为防卫燕国的天险,因此历来燕国遭到其他国家的进攻,都沒有在易水河边组织防线。
王剪正在大营中思考进军的事情,因为秦国在燕国也派驻了不少谍报人员,燕国的消息也都能够传到秦军的大营里。现在王剪已经知道,代郡拒绝出兵救援燕国,不过燕王喜已经任命太孑丹佩秦国相印,主持抵抗秦军的事务。而太孑丹在易水边大祭荆柯,以激励燕国上下的同仇敌忾之气。
王剪精通兵法,当然知道哀兵必胜的道理,尽管没有代军的救援,但如果燕国上下齐心,同仇敌忾,誓于秦军决一死战,到也不容轻视。而且尽管高原拒绝出兵救援燕国,但王剪可同样也不敢大意,因为兵不厌诈,高原的用兵一向神出鬼没,很难说他不会是故意欺骗秦军。而且代军一向善用骑军,一夜之间,可以远奔一二百里,随时都可以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也不能不防着一手。
就在这时,只见王贲匆匆的走进大帐,道:“父亲,燕王喜杀了太孑丹,派使者带着太孑丹的人头,来向我们秦国请降。”
王剪怔了一怔,也不禁大喜,因为太孑丹在燕国有相当的威信力,由其是在中下层的官员、百姓中,颇有人望,如果他带头号招燕**民抵抗秦军,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王剪是秦国宿将,心里当然清楚,士兵都是来自于百姓,因此只要是把百姓发动起来,确实不好对付,而现在燕王喜居然把太子丹给杀了,无异于是自毁长城。想不到燕王喜居然糊涂到这个地步。
原来虽然秦国在燕国派有谍报人员,但现在两国处于交战状态,消息传递并不是很畅通,因此这时蓟京发生的变故还沒有传到秦军的大营来。不过燕国派来使者,当然也要接待,因此王剪立刻让王贲将燕国的使臣领来。
不一会儿,王贲就带着燕国的使臣,捧着装盛太孑丹人头的木盒,来到了王剪的大帐。
燕国使臣名叫钟会,也是燕国有名的老世族之一,在燕国官拜上大夫,也是这一次弘高、骑劫、公子元诛杀太孑丹的有力支持者,而且这一次到秦军大营来讲和,也是他向弘高主动讨令得来,因为在钟会看来,这一次秦军来进攻燕国,完全就是太子丹策划荆柯刺杀秦王政招来的,因此燕国杀了太子丹,将人头送给秦国,自然也就能够消除秦王政的怒火,秦国当然也就应该退军了。
见了王剪之后,钟会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将太子丹的人头呈交给王剪,然后道:“王上将军,这次荆柯刺杀秦王之举,仍是以太子丹私自为谋之故,我燕国上下实为不知,故获罪于秦者,太子丹也,与我燕国无关,我王杀太子丹以献秦王,愿乞王上将军立刻撤军罢战,以消兵戈。”
王剪命人将盛太孑丹人头的匣子拿走,道:“这一次老夫是奉秦王之令,领军伐燕,想要老夫撤军罢战,唯有秦王下令,因此太子丹的人头老夫收下,使臣之言,老夫也会如实上报我王,但若无我王之令,老夫决不能撤军。”
钟会点了点头,王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此又道:“上将军之言有理,在下也是奉我王之令,与秦国讲和,愿意亲赴秦国,面见秦王,陈明我燕国之意,愿上将军能够提供方便。”
王剪呵呵一笑,道:“这是自然,老夫会派一支军队,护送大夫一行赶赴咸阳。”
钟会又道:“那么在下面见秦王之前,请上将军驻军易水边,不要再渡河进军。”
王剪冷哼了一声,道:“老夫既然是奉我王之令伐燕,又岂有驻扎易水南岸,按兵不动之理,大夫要去咸阳面见我王,可以尽管前去,但要老夫在此驻军不前,却是不能。”
钟会听了之后也不仅大为焦急,就他立刻从这里出发,赶去秦国,这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两个多月的时间,而秦军渡过易水之后,最多二三天,就可以到达蓟京城下,因此等秦王政的命令从咸阳传过来,说不定这边王剪己经指挥秦军,攻下了蓟京,到那还不是什么都完了。
于是钟会急忙道:“上将军千万不可鲁莽,如果在下见了秦王之后,秦王许与燕国讲和,上将军冒然挥军进攻,岂不是做错。”
王剪冷笑了一声,道:“老夫只尊我王之令,其他一概不论,如果大王下令让老夫撤军,老夫决不拖挻,但如果不见大王下令,老夫当尊大王之令,率军进攻,决不能停军不前,因此大夫要去咸阳面见我王,不妨尽早启程,说不定还来得及赶回来,不要在这里多费口舌,耽误时间。”
钟会这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动王剪撤军,也只能向王剪告辞,回蓟京去向燕王喜交令。如果要去咸阳,前后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且秦军还不会停下来进攻,因此去不去咸阳,只能由燕王喜说了算,当然现在实际是由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做主,钟会可不能自行决定。
――――――――分割线―――――――――分割线――――――――听完了钟会的汇报之后,燕王喜的一张脸立刻黑了来。原来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杀了太孑丹,燕王喜虽然心疼,但事情己经发生了,也不可挽回,而且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己经把大部份室宗世族联合起来,自己也无能为力,因此燕王喜只能给自己宽心,如果能用太子丹的人头换秦军撤军,到也值得。但现在看来,只用太子丹的人头,根本不能满足秦国的要求,秦国只打算非灭了燕国不可。
因此燕王喜道:“现在秦军仍然拒绝退军,众卿以为如何呢?”
其实弘高、骑劫、公子元心里也不大得劲,毕竟他们诛杀太子丹的理由就是可以用太子丹的人头换取秦国退军,但王剪虽然收下了太孑丹的人头,但去拒绝退军,当然无益于是打了三人一记耳光。
不过三人当然不能认错,弘高道:“大王匆忧,既然秦军拒不退军,那么我们就拒守蓟京,和秦军决一死战也就是了,蓟京城高墙厚,守军数万,再把壮年百姓征集起来,可得军队不下二十万,城中的粮草物资足以支付三年有余,也足可以抵秦军。”
骑劫也道:“是啊,秦军不过只有十万兵力,我们完全可以守住蓟京。”
燕王喜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依靠这三个人了,因此道:“好吧,就由诸卿付责,抵御秦军的进攻。”
三人接令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刻行动起来,因为骑劫是大司马,因此军事主要还由他来付责。于是骑劫立刻下令,由自己接管所有的军务事宜,同时下令太孑丹任命的燕军中级将领,以及征集到的百姓中的指挥将领,明六到自己的府里来报告。听候自己的调令。
因为征集来的百姓,还有大部份的燕**队,都驻扎在蓟京城外,以方便训练。而这二天的时间,弘高、骑劫、公子元忙着忙那,也沒顾得上去接管城外的军队,不过想着太孑丹己经死了,而他们都是燕国的军队,放一放也不会有多大关系。
结果在第二天,只有三个人来见骑劫,其他人全都没来。骑劫也勃然大怒,因此正要下令,将这些人都抓起来,但就这时,忽然外面一阵大乱,喊杀声四起,不绝于耳。
骑劫怔了一怔,正要命人去打探出了什么事情,只见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大司马,大事不好了,鞠武带领着城外的燕军谋反,杀进城里来了。”
骑劫听了之后,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来收到了太子丹被害的消息之后,鞠武、高渐离、田庆顿时大哭了一场,鞠武也是老混官场的人,当然看得出来,太子丹绝对不会真正谋反,而燕王喜虽然昏庸,但也没有到丧心病狂到杀儿子的地步,这一定因为是太子丹主张燕国进行变法,损害了宗室世族的利益,因此弘高、骑劫、公子元等人才联合出手,胁迫燕王喜,杀害了太子丹。
想到这里,鞠武也不禁后悔不己,自己太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些宗室世族竞然会为了自已的个人私利,如此不顾大局,而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带领着城外的军队,杀入蓟京去,杀死弘高、骑劫、公子元,给太孑丹报仇,然后再在组织人手,守住蓟京。
本来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对世族宗室就怀着较强的不满情绪,不过还没有达到激化的程度,但太孑丹的死无疑是一个催化剂,而再加上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一煽动,顿时将士兵的情绪给完全煽动了起来,因此纷纷拿起了武器,在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的带领下,向蓟京城里冲杀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