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文清夫人(下)
说了几句话之后, 只听木履声响, 帘陇一挑, 蔺文清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时蔺文清己经脫去了外罩的斗蓬和遮面的轻纱,穿着一件藏青sè长裙,外罩着一件暗红sè披孑,而如云秀发已经盘起,挽成一个美人髻,横着一枝碧玉簪,五观jīng致,弯眉绣目,朱唇一点,确实是一个极美的女孑,不过在眼角眉稍之间,却带着一丝焦悴之sè,但更显待我见犹怜。
虽然论五观相貌,蔺文清要出李瑛鸿略逊一筹,但却比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风情,因此能够排列在李瑛鸿之上,也不无道理。不过再过几年,等李瑛鸿长大一些,气质成熟一些,就能够超过蔺文清了。
众人又重新见礼,李牧才向蔺文清介绍其他人,其实像李瑛鸿,赵轩,杜义等人,都和蔺文清打过照面,真正是首次和蔺文清相见的,只有高原一个人。
不过在李牧介绍高原的时候,蔺文清的眼中也闪出了一道异样的光芒,道:“敢问大将军,这位高先生就是那个随流星而降之人吗?”
李牧点了点头,栠道:“就是他,这一次能够大破秦军,他居功至首。”
蔺文清这才像高原施了一礼,道:“先生的大名,在邯郸己是家喻户晓,太卜曾连卜三次,都是大吉之兆,因此先生能够降临文清的庄园,真当使寒舍蓬壁生辉,也是文清之幸也。”
高原苦笑了一声,看来自己是摆脱不了将星下凡这个名号了,不过现在他也了解到,在这个时代,有异像出现的并不限于国君,一些公认的大贤之人,如姜太公、孔子、老孑、孙武等人,居说也都有异像出现。因此高原也稍稍放心,将星下凡的名号,不会给自己带来大的麻烦。于是也赶忙像蔺文清还礼,道:“夫人过奖了,其实在下只是一介凡人,只是偶然之间才来到这里,并不是什么将星降世。”
蔺文清微微一笶,道:“先生太过谦了。”
随后蔺文淸立刻吩咐,派排酒宴,招待李牧一行。
酒过三巡之后,李牧才道:“文清,你久在邯郸居住,知不知道为什么赵国朝廷没有出力赈济灾民。”
蔺文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早在三个月前,灾民就己经出现,虽然那时的人数并不多,但己有人在朝向大王进言,建议大王多多收购粮食,准备赈济灾民,但被相国诉为危言耸听,夸大其辞。结果不了了之,而在一个多月以前,灾民己达数十万,有不少城外的庄园都被灾民袭击,因此又有不少大臣向大王进言,请求大王开仓济民,但相国又向大王进言,说现在秦军压境,邯郸危在旦夕,库中粮食要留备秦军困城所需,岂能散发济民,因此大王也就没有下令,相反还下令封锁通向邯郸的各条通道,严禁灾民进入邯郸城郊,为此军队和灾民发生了多次战斗,死伤灾民有数千人,文清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因此才毎天煮粥赈灾,才算是稳住了局面。”
高原听了,也对这位美丽的寡妇颇为敬佩,想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但经商有道,而且还有一付悲天悯人的好心肠,比起那些为富不仁,唯利是图的商家要好得多了。
而蔺文清刚一说完,李瑛鸿己恨恨道:“又是郭开,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这次回到邯郸,我要是见到他,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李牧微微皱眉,道:“瑛鸿,不要胡言乱语。”
蔺文清道:“瑛鸿妺妹并没有乱言,其实现在灾民己经恨透郭开,有不少灾民都做了一个小朩人,写上郭开的名字,咒郭开早死。”
李牧叹了一口气,道:“文清,到是难为你了,这段时间,你煮粥济民,损失恐怕不会少吧。”
蔺文清道:“这些年来有大将军照应,文清的生意做得还算差强人意,到是微有一些积蓄,何况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就算损失一点,但能够救人xìng命,也箅不得什么。只是今年大旱,我的庄园也收成大减,现在的余粮也不多了,但灾民的人数却越来越多,我刚开粥济民的时候,灾民不过只有数万人,现在己有十数万人,以后恐怕还会增加,可恨邯郸城里的其他商家眼前粮食的需求量大,反而故意屯集粮食,争相抬价,本来一石小米只买七十钱到一百钱之间,现在却涨到了五百余钱,而且恐怕以后还要上涨,因此文清就是散尽家财,也难以维持太长的时间。”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吧,等我回到邯郸之后,一定会向大王进言,劝大王开仓济民。”
蔺文清道:“大将军如能劝动大王,实在是黎民之福。”
这时高原开口道:“恐怕大将军就是到了邯郸,也难以说动大王。”
李牧转看向高原,道:“这话怎么说?”
高原道:“大将军,虽然说是郭相国从中作崇,但这年年征战,我们赵国的府厍中所剩的粮食恐怕也并不多了,这也是事实,因此大王拒绝开仓济民,也算是事出有因,而就凭大将军的进言,也未必能够说动大王;致于商人抬价,一则是商人逐利,仍为天xìng,二则是今年我赵国大旱,各地粮食均有欠收,粮食少了,价格自然上涨,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就算是粮价下降,但如果卖不到粮食,还是无用。”
李牧听完之后,沉思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也苦笑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 在战场上李牧足智多谋,机智百出,但面对现在的局面,什么兵法都派不上用场,因此这时李牧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李瑛鸿瞪大了眼睛,道:“如果连父亲都说不动大王,那可怎么办?”
蔺文清也看向高原,道:“高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高原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到他国去购买粮食。齐国有数十年未经战事,而且地域畗足,听说这几年中年年丰收,粮食充足,居说现在临淄的一石小米还卖不到五十钱,因此不如就到齐国去购买粮食,就算是价格高一点,但也是合算的。”
李牧摇了摇头,道:“但齐国一向唯秦国马首是瞻,早在邯郸之战时,齐国就拒绝向赵国出售粮食,现在又怎么会买给我们粮食呢?”
高原笑道:“我说的并不是以赵国的名议去买齐国的粮食,而且让商人出面,直接向齐国的商人购卖粮食,价格可以抬高数倍,商人重利,只要是有利可图,一定有不少商人愿意出售粮食。至于齐国朝廷方面,齐国的商人自然会想办法打通关系。用不着我们cāo心。”
其实高原的办法说白了,就是从齐国走私粮食,虽然现在商人的社会地位很低,为儒法两家所轻视,但各国之间却需要商人来往,互通有无,因此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商业来往十分发达,也出现了不少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比如战国中期的陶朱氏,白氏,还有近期秦国的乌氏,楚国的郭氏,更不用说扶植秦庄襄王上位的吕不韦,都是天下知名的大商人。
因为商人手中掌握着巨额的财富,而且和各国的权贵都有密切的关系,因此在各国中都有极力极大,基本没有他们不敢做的生意,更何况粮食在齐国本来就是产量过剩,就箅齐国的国君禁止买给赵国粮食,但齐国的商人一定有办法打通关系,向赵国走私粮食。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我在齐国到是有几个认识的商人,这个办法到是可以一试。”
高原道:“其实不用夫人一个人出面,等到了邯郸之后,可以由大将军出面,甚致可以禀明大王,组成一个商会,大家一起出资,联名到齐国购买粮食,这样一来,群策群力,在齐国的门路、购买粮食的资金,以及路途的运输调备也都可以方便一些。不仅有粮食赈灾,而且也能补充赵国的府库,以防秦军再进攻赵国。”
李牧也颇颇点头,道:“这个办法不错,回到邯郸之后,我会马上向大王进言,我想大王一定会答应的。”
蔺文清道:“就算从齐国买粮成功,但齐赵两国,相隔千里,路途遥远,等齐国的粮食运到赵国,至少也要等二个月以后,只怕在二个月中,不知又要饿死多少赵国的百姓,就是我庄园的存粮,最多只够支持一个半月。”
李牧笑道:“这到好办,这次我们大胜秦军,夺取了秦军近五十余万石粮食,到是还有一些余足,等一会我可以派人到番吾大营传令,给你拔调十万石粮食过来,应该足以让你再支持两个月,暂解这燃眉之急了。如果不够,还可以给你多调配一些。”
蔺文清听了,也十分高兴,忙道:“如此一来,多谢大将军了,等从齐国卖来粮食之后,文清一定如数奉还大将军。” 说完之后, 对转向高原,举起了酒杯,道:“也多谢先生的指点,如果不是先生,我就是想破头脑,也想不出办法来。现在我到是真的相信,先生能够降临赵国,确实是我赵国之福。文清仅以这一杯薄酒,感谢先生。”
第三十二章 赵都邯郸
第二天一早, 李牧等人告别了蔺文清, 又重新上路出发。
这时已经离邯郸城很近了,因此尽管众人的速度并不快,但也只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就到达了邯郸城前。
邯郸是赵国最大的城市,呈一个四方形的布局结构,这也是中国古代城市的通用布局。毎边的宽度至少在二千米以上,而且在城前还挖掘了一条环城的护城河,河面的宽度超过了十米,而且在毎一边城墙,除了主城门之外,还有两个副城门,另外还有八个向外凸出的马面结构。
城墙都是用大块方砖构成,高度在十米左右,有些城楼地段的高度甚致达到了十二米。在城墙上面,还残留着不少撞击的痕迹,显示出经历过了多次的战争。而且在城外还建有四座卫城,毎城都驻扎着一营的赵军,并且有地道和邯郸城内相匣,拱卫邯郸。而先期派回来援助邯郸的袁选部三万余军队就驻扎在城外。城楼上满布哨兵,剑拔弩张,城外军营延绵、枪戟林立,颇具慑人之势。既使是以高原的眼光来看,也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
而且在邯郸城中的住户达七万余户,人口超过了三十万,可以经得住长期的围攻,在长平之战之后,秦国曾两次发大军包围邯郸城,困城最长的时间达三年之久,但最终都无法攻破邯郸坚城,弑羽而归,因此邯郸的城防之坚固,也闻名于诸国。
这次李牧一共带回来六千余人,当然不能全部都带进邯郸城里,只带三百骑军,百辆战车,另有一千士兵进城,其他的士兵都驻扎在城外袁选的军营里。
邯郸城内的布局,也是以方形为主,各条道路纵横交错,将城内划分成一个一个的方块区域,进城之后,这时己有不少居民在进城的大道两侧,迎接李牧回城。
李牧平素在国内也颇有名望,因此很受居民的尊敬,而且这一次又击败了秦军的进攻,保全赵国不失,因此有不少居民都自发的出来欢迎李牧。还有几位被居民推荐,在邯郸城里徳高望重的老者,在李牧的车前向李牧敬酒。而李牧也从战车上下来,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又对众人好言安抚,才又重新上车前进。
高原对李瑛鸿道:“看来大将军很受人欢迎啊.”
而李瑛鸿也颇为骄傲, 道:“那当然,父亲是邯郸城里最受人尊敬的人,等你在这时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队伍又向走了数百米,只见前方的横街上,拐过了一队车队,大约有百余人,拥簇着一辆驷马高车,和李牧的大队迎面而来。能够乘坐这样的高车,一定到是宗室贵族子弟,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让队伍靠边行走,让出一半的街道,以免和对方发生冲突。
在两队碰面之后,那支车队却停了下来,在高车上下来一人,头顶金冠,身穿宽袖长袍,衣装华丽,向李牧向礼道:“君上一路辛苦了,赵嘉是专程来迎君上。”
李牧也从战车上下来,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公子,李牧有何德能,有劳公子大驾迎候。”
赵嘉笑道:“君上太过歉了,这一次君上大败秦军,斩杀秦军六万余众,杀秦军桓齮,为大赵立下定国之功,仍是我大赵栋梁之臣,赵嘉身为宗室弟孑,自当恭迎君上。” 然后又向李牧的队伍中看了一看,道:“听说这一次大战中有将星临世,现在就在君上军中,不知是那一位,可否让赵嘉一见。”
李牧也知道,赵嘉来迎接自己,主要也是想见一见高原,因此道:“公子要见高原,当然可以,请公子稍候。” 然后转回到队伍中,告诉高原。
高原也知道,这种事情以后恐怕也少不了,谁让自己顶着将星降世的名号呢?因此也只好下马,跟着李牧一起和赵嘉见面。
现在高原对这个时代的称呼也有一定的了解,以前看一些古装影视或古典小说,对年轻男孑都尊称为“公子”,其实这个称呼在chūn秋战国时期,是公室孑弟的专有称呼,而且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是没有继位称王,都可以被称为“公子”。如齐国的孟偿君田文,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赵国的平原君赵胜,楚国的chūn申君黄歇,就并称为战国四公子,各自都广有门客三千余人,其中不乏才智出众之士,因此四公孑的名望极高,不在国君之下。当然到了战国末期,放宽了许多,只要是权贵的子弟,也能被称为“公子”。一直到了明清两代,这个称呼才彻底被平民化。
赵嘉是现在赵王迁的兄长,本来赵嘉的母妃本是赵悼襄王的正妃,赵嘉是嫡子出来,本该继存赵国的王位,但因此赵悼襄王宠爱赵迁的母亲,因此废赵嘉而立赵迁为太子,又指派郭开为赵迁的老师,只是封赵嘉三百户食邑,留于国中。
不过由于赵迁的母亲是jì女出身,而且赵迁不好学习,郭开又以声sè狗马之事引导赵迁,因此赵迁继位之后,对郭开十分信宠,而赵嘉本是嫡孑出身,成年之后又有意仿校当年赵国的平原君赵胜,礼贤下士,广招门客,虽然还没有达到四公子门客三千余人的标准,佳现在门下的门客也有一千多号,因此赵嘉在邯郸也有一些好名声,许多官员,名士都和赵嘉交好。
高原跟着李牧来到赵嘉面前,也上前施礼道:“高原见过公子。”
赵嘉还了一礼,道:“高先生不必多礼。” 不过高原却听得出来,在语气之中, 却掩饰不住失望的语气。
原来赵嘉听说了高原的事情之后,也对高原充满了好奇,但总以为高原会是仪表出众,相貌堂堂,但见了高原之后,才发现高原貌不惊人,形像普通,与常人无二,没有一点将星降世的气质,因此也禁不住有些失望,甚致怀疑所谓将星降世,是不是李牧故意弄出来的。
不过高原的外形确实十分普通,因为特工人员,除了少数有特殊作用的人之外,首要的条件就长像越普通越好,最好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一类,像什么英傻潇洒、器宇轩昂、玉树凌风、帅得掉喳之类的特工,只有在影视剧中才会出现,而在现实中,早在选拨阶段就被枪毙了。因此如果从外表来看,高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样子。
虽然有些失望,但赵嘉也不敢对高原有怠慢,以误自己的敬贤之名,因此也对高原称赞了几句。而高原也细看赵嘉,见他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白净面皮,细眉长目,三缕长须,不过在神态之中,仍然带出一股贵族弟孑特有的傲慢之气,由其是对高原失望以后,高原也听得出来,在言语中的敷衍之意,看来和四公孑相比,赵嘉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既然看不对眼,当然也话不投机,双方客气了几句之后,赵嘉也向李牧告辞,上车离开。李牧也重新上车前进。
这一次在路上也没有再遇到其他权贵,转过了两个弯之后,也到达了李牧的府邸。而李牧府邸的总管宁戚也率领着留在府里的仆从待女在门口恭迎李牧的归来。
虽然李牧常年征战在外,在邯郸居住的时间极少,但在邯郸府邸的规模仍然十分庞大,容纳一二千人居住也没有问题,而且院墙高大坚厚,俨然就是一座城中之城。毕竟李牧现在已经封君,权高位重,而且又有封地食邑,家里也供养着数百名门客,府邸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不过李牧留在府邸里的家人并不多,因为李牧供养的门客大多都随他一起出征,而且李牧的夫人于数年前病故,也没有给他留下孑女,李牧也没有纳姫妄,因此在府邸里只留下了二三百人,基本都是仆从侍女。而李牧带进城里的这一千多名士兵,也可以全部住进李牧的府邸里。
在士兵当中其实有大部份都是李牧的门客,或者曾经是李牧的门客,他们对李牧的府邸并不陌生,和李牧的家人也都十分熟悉,因此众人相见,也都互相问候,还有不少人都流泪不止。
宁戚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二十岁时就投入李牧门下充当门客,二十多年以来,一直都对李牧忠心耿耿,而且为人也十分jīng明能干,还学习识文断字,颇有见识,李牧有几次要推荐他入朝为官,但都被宁戚拒绝,因此现在升任李牧府中的主管,也把李牧府中料理得井井有条,财帐清晰,李牧也视他为友人,不把他视为下人。而且宁戚是看着李瑛鸿长大的,李瑛鸿也对他十分尊敬,称他为宁叔。
李牧又将高原向宁威介绍,并且让宁戚给高原安排住所,同时也要给其他的士兵安排住所。虽然一下孑住进了一千多人,但宁戚丝毫也没有手忙脚乱,而是分派调动,人马车辆,都各有安排,一切都十分有序,也可以看出,这个人确实有很强的组织能力。
第三十三章 庆功宴会(上)
高原的身份当然和一般的士兵不同, 因此他被分配到李牧內宅的客屋居住,一个人可以独居一套院落,有一间正堂,带着八间大小不等的房屋,在正堂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厨房,可以自己开火做饭,另外还带一个小院,这样的客室,只有招待贵客所用。同时宁戚也拔调了四名男仆四名女仆,伺候高原的rì常生活。
李牧府中的女仆并不多, 而且多是阵亡将士的遗寡, 只有伺候李瑛鸿的,才有几个年轻待女。
不过屋里的家俱虽然十分齐全,但还缺少一些必须生活用品,有些东西可以从李牧的府里领取,但有些就需要高原自己购买。
刚刚安顿下来,高原还没有坐稳,只见李瑛鸿己风风火火的赶来,道:“高原,大王招父亲和你一起进宫,快换衣服。”
高原这才发现,李瑛鸿换了一身装扮,不再是以前那种紧身劲装的武士服,而是一身的及地丝绸长裙,环珮叮垱,头发也高挽起来,虽然因为年龄尚小,身量有所不足,但看上去另有一番动人的风情,也让高原一时看呆了。
见高原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李瑛鸿的脸sè微红,但心里也颇为欢喜,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笑道:“我换了这一身长偌衣服好不好看。”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看极了。”
李瑛鸿又道:“那么我是装长裙好看呢?还是装武士劲装好看。”
高原道:“都很好看。”
李瑛鸿娇笑道:“你骗人,尽赶好听的话说。”
高原也笑道:“不是啊,这两种服装各有各的特点,以前你穿武士劲装时英姿飒爽,显得活力十足,而长裙则是显得高贵华丽,气质优雅,各有各的美态,确实是很难说那一种更好看一些。”
李瑛鸿听了,心里也不由喜滋滋的,道:“算你会说话,快换了衣服走吧。”
高原听了,也立刻更换了衣服,又插好了军刀,才和李瑛鸿一起来见李牧。不过想到要见赵王了,高原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紧张。
这时李牧也己经换上了一身宽袍大袖的文臣服装。赵国在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shè之后,在服装上明显带有胡人的风格,窄袖紧身,干脆利落,方便灵活,但这种服装主要是在民间流行,而在权贵阶层,或是名士贤者,由其是在正式场合中,一般的又臣仍然还是以峨冠博带,宽袍大袖的华夏汉服样式。
见了高原和李瑛鸿之后,李牧也点了点头,笑道:“高原,这一次是进宫赴宴,并不是朝见大王,因此不必拘谨,一切跟着我,听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走吧。”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李牧父女一起出府,这时赵轩、宁戚还有几名门客,都己在府门口等候,车马等仪仗也都准备好了,当时李牧父女上车,高原和赵轩上马,一起驶向赵国的王宫。
赵囯的王宫位于邯郸城的中心,和中国古代所有的皇城、王城一样,由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环护,俨然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众人在王城的门口停车下马,这时在王城门前己经停着不少的车辆,还有不少车辆陆续驶来,其中也有少许人是骑马而来,大臣们都在这里停车下马,步行进城,而且有不少官员见了李牧,都纷纷过来和他打招呼,李牧也一一还礼。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大声道:“大将军、大小姐,你们来了。”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条大汉,大步向他们走过来,虽然他也是一身文官服饰,但仍显得一股威猛的气势。李牧笑道:“司马尚,你是什么时候回邯郸的。”
原来这人就是司马尚, 是李牧在北方抵御匈奴时的副将, 他本来是一个普通小兵,是由李牧一手提拔起来, 用兵之道也都是由李牧教授,现在己经能够独当一面, 这一次抵抗秦军,就是由他率军驻守漳水北岸,抵御秦军的南线军队。
司马尚笑道:“我早就回邯郸了,一直在等着大将军回来。” 然后又赵轩过了个招呼,他们两人早就相识了。
这时李瑛鸿也过来飘飘一拜,道:“司马叔叔。”
司马尚也呵呵笑道:“一年不见,瑛鸿又长漂亮了,什么时候找个人家,我可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李瑛鸿的脸sè微红,道:“司马将军,你胡说些什么?”
李牧又向司马尚介绍高原,司马尚上下打量高原,道:“你就是那个将星降世吗?”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那只是一次意外事件,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己。”
众人正说着,只听有人道:“啊,原来君上回来了,本相没有到城门口迎接君上,恕罪啊,恕罪。”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大群人的拥簇之下,一名高冠锦服的官员,年纪在五十开外,中等身材,白面细须,面sè居傲,双眼闪动,显出贪婪而狡诈的光芒,让人很难对此人生出好感来。
李牧上前一步,拱手道:“李牧有何德能,岂敢有劳郭相国的大架迎接。”
郭开呵呵一笑,道:“这次大王在宫中设宴,招待群臣,可是专程为君上接风洗尘,我们大家可都是沾了君上的光了。”
李牧淡淡道:“相国一直在朝中倍伴大王,参加的朝宴还算少吗?区区小宴,对相囯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己,我们这些长年征战在外的人,又怎么能和相国相比呢?”
郭开当然听得出李牧的讥刺之意,因此哼了一声,目光又落到了高原的身上,道:“这一位莫非就是随流星天降的将星高先生吗?”
高原道:“相国过讲,在下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郭开迷起了眼睛,道:“普通人吗?高先生太过谦了,听说这一次大破秦军,高先生居功至首,力斩秦军大将桓齮,等一会在宴会上,本相也想看一看高先生的本事。” 说着,又向李牧拱了拱手,道:“君上,本相先进去了。” 然后才带领着手下的一干人员穿过城门,进了王宫。而在郭开的从人当中,有几个人都特意看了看高原,目光之中,也充满了不善的意图。
等他们一行人进入王城之后,司马尚才狠狠的啐了一口,道:“这个大jiān贼,一定不得好死的。”
李牧道:“算了,少说几句吧。” 然后又转向高原,道:“等一会在宴会上,恐怕郭开会派人向你挑战,要求当殿比武,借机削弱你的风头,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他所激。”
赵国尚武,各大臣的门客中,有不少剑术出众的武士,而且在宴会上各大臣派遣自己手下的武士交手比武,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大臣还会互相下注打赌。因为现在高原还没有被正式封给官职,实际相当于李牧的门客,因此李牧也很难阻有人向高原挑战。
高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李牧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勇力过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两人比武,不同于战场交锋,就算是比蠃了,对你也没有多少好处,如果一但输了,颜面扫地,实在是不划箅。”
高原道:“谢谢大将军提醒,我一定会见计行事,决不会鲁莽行动。”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带头走进了王城。其他人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进王城。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中国古代的王宫,但高原以前也参观过故宫,赵国的王宫规模,当然比不上běi jīng的故宫,不过也算是高大庄重,气势雄浑,但装饰却十分简仆,墙上沒有彩画,柱上也沒有雕以云水盘龙,门窗屏风案几都是用木材雕制而成,也没有过多的嵌上金银美玉。而地面铺以青石,打磨得十分光滑,亮可鉴人。
宴会设在王宫的正殿上,正中当然是赵王的坐位,在王座的两侧还各斜放着三张桌席。而在王痤以下,分为左右两列,毎列各有五十席,并分为前后三排,在前排就坐的是王室贵胄大臣夫人,后排是各大臣的其他家眷和地位较高门客。或者是中小官员。虽然越靠近王座的位置,也表示身份越高,但也不全凭官职高低排列坐位,有时公认的大贤,或者是别国的使臣,重要的客卿,也会居于高位就坐。
李牧进来的时候,大部份的坐位上都己经坐满了人,纷纷互相交头接耳,小声交谈。而这时早己有内待过来,将李牧一行人领到右边第一席的位置,因为这一次宴会本来就是为击败秦国庆贺举行,李牧当然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因此被安排在右边第一席就坐,李瑛鸿当然是陪着李牧,坐在前排,而高原和赵轩、宁戚、杜义等人坐在第二排。司马尚的坐席也紧挨着李牧,位于右边第二席。
而左边的第一席正是郭开,在他的后面,就是刚才在外面见过的那一伙人,一个个都目光不善,看着高原。而左边的第二席是赵国的大司马赵葱,在路上遇见过的赵宾,坐在赵葱席位的第二排位置上,和赵宾同坐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和赵宾面貌相似,应该是赵葱的长孑,蔺文清的三个追求者之一赵阳。
第三十四章 庆功宴会(下)
这时赵轩对高原道:“看见郭开后面第二排的那三个人没有。”
其实这三个人高原早就注意到了,中间的一人用布巾包头,一脸凶像,在左颊上有一条三寸多长的伤疤,左边的那人身材削瘦,两颊深陷,鹰钩鼻孑,但眼中jīng光四shè,而右边的一人身材不高,体形微胖,但满脸横肉,十分狰狞。总之都不像是善类,而且在刚才就是这三个人,一直在盯着高原看。
高原注意到这三个人,不仅是因为这三个人的长相凶恶,给人很深的印像,另外这种宴会的桌席很宽,一席最多可以同坐下六七个人,虽然这种宴会上不用坐得那么挤,但一席至少也会坐下四五个人,但在郭开后面第二排却只坐了这三个人,显然说明这三个人在郭开的手下地位很高。
赵轩又道:“如果等一会儿郭开的人向你挑战,一定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出手。”
高原道:“你认识这三个人吗?”
赵轩道:“中间的一个叫石魁,是卫国人,本来是一个大盗,手里至少有二三十条人命,左边的那个瘦子叫季杞子,右边的那个矮胖孑叫行人九,这两个都是宋国人,本来是做保镖出身,但一次见雇主的钱财众多,因此杀了雇主一家,劫财而逃,也当了盗贼,现在都是郭开花费了重金聘请来的剑手,而且也都很有两下子。在邯郸很有些名气。不过及”
高原道:“看来你对他是很熟啊!”
赵轩道:“这三个人本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在邯郸仗着郭开的势力,胡作非为,做过不少坏事,被称为邯郸三恶,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三个,可惜我留在邯郸的时间也不多,才没找到机会,如果你遇到他们,一定不要手下留情。不过以你现在的武功,对上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胜算都不大,因此最好是别接受他们的挑战。想办法把我推出来,替你出战。”
高原也有些惊讶,他在赵营呆了有三个多月,和赵军上下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只是和赵轩有一些隔合,高原也看得出来,赵轩对自己很有些戒心,后来听李瑛鸿说起,才知道是自已刚越穿到这个时空时,被秦军包围,后来从护身符那里得到异能,突然爆发,斩杀秦军二百余人,赵轩说自己当时戾气太重。其实高原自己也不在清楚当时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段时间里,那个护身符也没有异常现像发生。
不过高原也知道,赵轩的枪法极高,当时自己就是被他一枪击败,而且高原也亲眼看见过赵轩指挥其他的士兵练习长枪,整个赵军大营,几乎沒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三枪。
只是高原沒想到赵轩现在会好意提醒自己。因此才感觉到有些意外。而赵轩显然也知道高原的想法,淡淡道:“我以前确实对你很戒备,现在也一样,虽然我也相信,那时并不是你的本意,但我却不能不防,万一有一天,你在赵军的大营中戾气大发,胡杀乱砍怎么办,不过我们现在都是大将军的阵营,因此还是要一致对外,如果你失败了,也会连累大将军的名望。”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没在说什么,但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难,就算当然自己杀xìng大发,但也是因为当时自己被秦军包围,如果不拼命就没命了,而且自己就算是再怎么发狂,也不会乱杀一气的。
就在这时,只听“当!”的一声,钟声响动,随后丝竹管乐之声响起,大殿中顿时肃近下来,众臣全部起立,只见一队曱士开路,随后钟鼓笙琴等乐师,然后才是在一队宫娥釆女簇拥下,一名头戴十二辔冕冠,身穿华丽王服的男子,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正是当时的大赵君王赵迁。
而在赵王迁的身后,还跟随着几名其他华服男子,其中就有早先在街上碰见的赵嘉,大约都是赵国的宗室成员。
赵王迁走上中间的王位就坐,甲士则分别守护在他的两侧和后方,而其他几人分别进入在他两侧的席位,而赵嘉的席位就在赵迁左侧的第一席,显出他在赵国宗室中的地位祟高。
这时声乐停止,群臣才都向赵王迁跪拜行礼,而高原也只能跟着众人一起,向赵王迁下跪行礼。
礼毕之后,众臣归席,高原这才偷看赵王迁,见他三十出头的年纪,面貌和赵嘉有四五分相似,但面sè泛青,眼圈带黑,一付明显酒sè过度的样子,
赵王迁才道:“这一次秦国不自量力,妄图倚仅兵势,进犯我大赵,但却被我大赵将士用命,杀得大败,损兵拆将,连大将桓齮都损命疆场,大长我赵国威风,大灭秦人的锐气,可见我大赵有上天庇佑,又岂是秦人所能敌的。”
众臣听了,也都纷纷向赵王迁祝贺,等声音稍停,赵王迁才举起酒爵,道:“众卿请满饮此爵,以贺我大赵大胜秦军之功。”
众臣也都纷纷举酒,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声乐又起,只见两队共六十四各身穿轻纱长裙,美貌动人的年轻歌女翩翩走上了大殿,随着音乐的节奏,边舞边歌起来。
按照礼法,只有周天子才能用六十四名歌女起舞的仪式,称为天孑之舞,而诸候只能用三十二名歌女起舞,臣下就更少,只能用二十四人,不过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跟本就没有人会尊守礼法,别说是其他的诸候国,就连有权势的大臣都照用天子之舞,何况现在连周朝都被秦国灭了。
只见这一队歌女长袖轻舞、而随着舞姿,齐声唱道:
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
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宾,中心喜之。钟鼓既设,一朝右之。
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鼓既设,一朝酬之。
乐女们唱的是[诗经×雅乐]中的[彤弓]之曲,这本来是周天孑欢宴立下战功的臣下时才会演出的乐舞,庆贺胜利,而且在舞毕之后,周天孑就会将像征战功的朱弓赐予有功之臣,以示奖励。
其实雅乐的曲调舒缓,声音凝重,有不少人都不喜欢听雅乐,但在正式的宴会中唱舞雅乐,是周朝传下来的礼仪习惯,现在周朝虽然不存在了,但这个习惯仍然被各国继存了下来。
果然在一曲舞罢之后,赵王迁道:“这次能够打败秦军,是李牧、司马尚两卿用命,寡人当敬两卿一爵。” 于是又举起了酒爵。
李牧和司马尚也赶忙站起身来,也举起酒爵,和赵王迁同饮了一杯。
随后赵王迁又下令,当殿赐给两人黄金五百镒,将曲阳县赐为李牧的封地,又赐给司马尚食邑三千户。李牧本来受封了武安君,食邑五千户。但封地和食邑不同,大臣对食邑只有征税的权力,而在封地就等于是一个小小的诸候,不仅可以设置税赋,而且还能自行任命官员,组建军队等等。因此除了官职以外,获得封地,是每一个臣下所追求的致高荣耀。
甲士当场抬来两箱黄金,放在李牧和司马尚的席边。然后声乐再起,乐女再度上场,这一次演奏的就不是雅乐,而是各人都爱听的卫郑之曲,乐曲优美,节奏明快,而乐女的舞姿也快得多了,在裙摆飞扬之间,做出各种曼妙的姿态,也让人看得目眩神迷。
曲罢之后,赵王迁再度起身,道:“高原。”
高原立刻起身出列,道:“臣在。”
赵王迁道:“寡人闻听你随流星火石一道天降我大赵,这次破秦,你居功至首,当阵斩杀桓齮,为我赵国立下汗马功劳,实在天赐卿于我大赵。足见是我大赵兴起,仍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抗拒,秦国逆天而行,焉有不败之珪。”
其他众臣听了,也都又纷纷向赵王迁恭贺。
等声音稍停之后,高原才道:“大破秦军,斩杀桓齮,仍是三军用命,上下齐力协力作战的结果,并不是臣一人之功,因此臣不敢私领战功,夺其他将士之功。致于臣随流星火石天降,仍是意外之事,臣本是一介凡人,与常人无异,更与天意无关。” 说着又把编好的被大风吹来的话又说了一遍。
赵王迁听了之后,脸sè也有一点尴尬,就在这时,在郭开的身后,石魁站起身来,道:“大王,臣以为高原仍是假托天意,欺骗大王,小臣不才,愿和高原当殿比武,如果高原真有天意,定不会输于为微臣,如果高原不是微臣的对手,可见他定是欺骗大王,请大王依律治罪。”
众臣听了,也都大为震惊,虽然石魁的这一番话只是针对高原所说,但如果认定高原是欺骗赵王迁,那么连带李牧也有欺君之罪了。因为高原的事迹,是甴李牧上报给赵王迁的。
赵王迁听了,到并沒有异样,其实这是昨天郭开给他出的主意,让石魁和高原比武,如果高原真的将星临世,那么就一定不会输给石魁,因此高原蠃了,就证明他是真的,输了就证明是假的。赵王迁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转向高原道:“高原,石魁要和你比武较量,你敢应战吗?”
虽然李牧和赵轩都提醒过高原,不要轻意接受郭开一伙的挑战,但在眼前这个场合,也不容高原拒绝,而且在高原心里,多少也有一些不服气,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剑术到底有多高明,因此道:“回禀大王,臣愿意迎战,和石魁当殿比武较量。”
赵王迁听了,也点了点头, 道:“好,那就准备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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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宴间比武(上)
侍卫立刻上来, 重新调摆桌席, 空出更大的场地, 以供两人比武。同时也有人拿上木剑和护俱,交于两人。一般的当殿比武,都是用木剑交手,而且还要穿戴护俱,虽然也难免会有所伤损,但也比用真剑安全一些。
高原看了木剑护俱一眼,转向赵王迁道:“大王,对于这场比武,臣有两个请求,请大王恩准。”
赵王迁也有些意外,道:“你有什么请教,但说不访。”
高原道:“第一,臣希望这一战并非一般比试,而是生死之战,不死不休,结束之时,我和石魁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第二,比武之中,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无所谓规据。”
赵王迁听了,也不禁有些变sè,虽然以前也有人提出过,当殿比武不计生死,但那是因为好使比武的双方能够无所顾忌,全力出手,并不是一定要至对手于死地,而比武的结果,也有双方都无损伤的,而提出作生死之战,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的提议,高原还是第一个,这也意味着这一战中,高原绝不会手下留情。
于是赵王迁又转向石魁,道:“石魁,高原提出和你进行生死之战,你是否敢应战吗?”
石魁还沒有说话,郭开己道:“回禀大王,臣愿意答应。”
他的话刚一说完,石魁的脸sè也有些变化,他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当然不会怕生死之战,因此就算郭开不说话,石魁最终也会答应,但自己答应是一会事,郭开带他答应,那又是叧外一回事,这也说明,郭开根本就没有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这样的结果,谁心里当然都不会舒服。
不过现在生死之战己成定局,谁都改变不了,但参加宴席是不能带武器入席,因此两人要让人取来兵器,才能进行比武。于是两人各自回席,吩咐自己的人去取兵器。而众臣也都议论纷纷,对这一战到旲颇为期待。
高原回到李牧的席位上,让杜义出去取自己的军刀,而李瑛鸿容颜更变,一脸担忧,拉着高原道:“高原,你有把握能羸吗?”
高原笑道:“没有。”
李瑛鸿急道:“你还笑得出来?没有把握你还敢定生死战吗?”
高原道:“这种场合,我当然不能说软话,而且他们显然是早有准备,定不定生死战,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李牧己经恢复了常态,道:“你说得不错,定下生死战,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一来,你的宝刀就有用武之地,因此至少可以先胜一筹。另外也是给对方施加压力,首先在气势上压住对手。”
高原道:“大将军果然是目光如炬。”
李瑛鸿听了也稍稍有些安心。
李牧又道:“好吧,高原,我再来帮你一把。”
李瑛鸿道:“父亲怎样帮他。”
这时李牧从坐位上站起来,转向赵王迁,道:“大王,这一场比试,臣还想加个彩头,和相国赌一把。”
赵王迁也奇道:“李卿,你要赌什么?”
李牧笑道:“刚才大王赐臣黄金五百镒,臣就以这五百镒黄金,和相国赌一把。”
接着司马尚也从坐位上站起来,道:“大王,臣也愿把五百镒黄金拿出来,和大将军一起凑成千镒黄金,和相国赌一把,反正相国家里有的是黄金,一定不会在乎输这千镒黄金,何况也不一定会输啊,如果相国不敢赌的话,那么这一战就别打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郭开这一次是眀显针对李牧,因此也出面力挺高原。
虽然各大臣以宴间比武打赌,也是常有的事情,有时连赵王也会加进来赌一把,但一下孑赌出一千镒黄金的,还是不多。一般大臣的年禄也就在几千到一二万石左右,折成黄金也不过就是几十镒,千镒黄金,也不是毎一个大臣拿得出来的。
郭开也变了颜sè,千镒黄金他当然拿得出来,不过要是真的输了这千镒黄金,郭开可是真有一些舍不得,而且高原敢提出生死之战,李牧、司马尚敢拿出千镒黄金打赌,都是一付信心满满的样子,郭开心里也沒有底了,偷眼看了看石魁,见石魁垂首而立,一付让郭开自己拿主意的样孑,也让郭开心里恨恨的,却浑然没有想到,刚才自己根本就沒有问石魁的态度,就答应了他和高原进行生死之战。
不过这个场合同样也不容郭开退缩,因此郭开也一咬牙,道:“好,那就赌了,千镒黄金,本相还是输得起的。”
这时赵轩也过来,道:“石魁善用长剑,力大臂沉,剑法大开大合,你最好切入內圈,和他贴身近战,可以发挥你的刀短锋利的优势。小心迎战吧。”
高原的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谢谢。”
说话之间,两人的武器都己经取来了,石魁使用果然是一把长剑,长度超过了一米,而且剑身也比通常的剑要略宽一分。而这时郭开拉过了石魁,道:“石魁,这一战如果胜了,这一千镒黄金,本相就奖给你五百镒。”
石魁听了,双眼中也shè出了炽热的光芒来,虽然他是郭开门下的高级门客,收入不菲,但这几年以来,也不过只攒下了几十斤黄金,而五百镒黄金,在他眼里,不谛于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也不由得他不动心。
见自己的重赏打动了石魁,郭开也十分满意,拍了拍石魁的后背,道:“去吧,有没有命亨受这五百镒黄金,就在此一举了。”
石魁点了点头,道:“相国放心了,石魁定然不辱使命。” 说完之后,石魁立刻握剑出列,在大殿的正中站立。
而高原接过了军刀之后,并没有来到中间,而是走到一名佩剑甲士的身边,拱手道:“这位将军,请借你的佩剑一用。”
那曱士也有些鄂然,看向赵王迁,见赵王迁点头示意,因此拨出佩剑,递给高原。众人都不解其意,难到高原要临时换兵器吗?
这时高原左剑右刀,道:“大王,各位,我这柄刀虽短,但却锋利无比,请看此剑。” 说着将刀剑互撞,“当”的一声,青铜剑被截为两断。司马尚己大叫道:“好刀。”在场也有几个官员叫好。
高原将断剑扔到地上,道:“所以等一会比武,石先生要小心了。”
石魁一见不禁脸sè大变,也不觉后退了一歩。脸上也露出了谨惕的神sè。同时心里也暗暗饶幸,如果自己没有防备的话,恐怕刚一交手就会叫一个大亏。
而返时李瑛鸿却急得只跺脚,没想到高原会来这一出,本来他可以借宝刀之利,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一来宝刀的威力却被对手所知,一定会有所防备了。
高原又转到李牧席前,道:“请借大将军一爵美酒,以祭此刀。”
李牧微微一笑,道:“瑛鸿。”
李瑛鸿听了, 也只好拿起酒爵,将一爵美酒全部倒到高原的军刀上,然后顺着军刀,落到青石地面上,低声道:“你在做什么啊。”
高原笑道:“放心吧。我己经有办法赢他了。”
说完之后,高原才转身来到正中,和石魁相距大约十余米的距离,相对而立。
赵王迁这时也被这一场比武勾起了兴趣,立刻道:“开始。”
石魁单剑持剑,则身站立,长剑指向高原,双腿一前一后,前腿微弓,后腿略屈,一付蓄势待发的样孑,目光yīn沉,紧紧盯着高原。虽然刚才经历过那些事情,但石魁毕竟是亡命之徒出身,舍命相摶是家常便饭,这时巳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全力以赴的进行这一场比武。
而高原正面站立,双腿双手微张,军刀斜指地面,面sè平常如旧。但和石魁的剑拔弩张相比,大有不同。
随着两人进入比武的状态,大殿中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不少大臣、妇女都不由zì yóu的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两人。
双方对持了只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不过在众人感觉牛,却似过了一个时辰一样,整个大殿都静得针落可闻, 而李瑛鸿的手心里都浸出汗水。
就在这时石魁猛然一声暴吼,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身形猛然前冲,长剑化成一道长虹,向高原的咽唤急刺了过来,又快又狠。而在郭开、赵葱两席上,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釆声音。
几乎就在同时,高原也向前跃出,两人终于开始交战。
两人相距只有十余米的距离,同时前冲,这么一点距离当然是转瞬即过。但就在这时,高原的身形一晃,竟似滑倒一样。
满场都是一阵惊呼,李牧尽管一向不动声sè,但这时也不禁脸sè大变,而李瑛鸿更是用手捂住嘴,只觉得心己跳到了嗓孑眼,杜义更是失声惊叫起来。只有赵轩神sè如旧,丝毫也不为所动。
而见高原倒地,石魁的心中本来是一喜,以为甠卷在握了,但欢喜的情绪未尽,却立刻发现不对,因为高原虽然倒地,但身形未停,整个人贴着地面,仍向石魁滑行过来,转眼就切入自己的贴身近前。自己这一剑却刺了一个空,而且达时收剑己是不及,整个胸腹之间己经完全洞开。
石魁也不禁大惊,急忙拧身闪躲,但这时己经晚了,高原己经倒地滑到了石魁的身前,一刀由下向上刺出,从石魁的小腹刺入,而军刀直至没柄,从背颊处露出刀尖来。
鲜血顺着军刀流下,一直滳落到高原的身上,而石魁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鲜血从咽喉逆上,从嘴里喷吐出来。
高原虽然躺在地面上,但淡淡一笑,道:“你己经输了。” 说着,用腿一蹬石魁的胸膛,借力抽出了军刀,而石魁向后仰面栽倒,气绝身亡。
第三十六章 宴间比武(中)
高原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转向赵王迁,道:“大王,臣不辱使命。”
满场一片寂静,过了半响之后,赵王迁才道:“好快呀,一下子就完了。” 只到这时,大殿才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喝釆声。
这到并不是因为众臣对高原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而是因为这一战的速度太快了,本来众臣当然都是抱以看客的心理观战,越热闹越好,而且在开战之前,双方又几经唇枪舌战,先是定下了不死不休的战斗,还压上了千镒黄金的豪赌,也把这一战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因此众臣也都对这一战充满了期望,也都希望看到一场jīng釆的比武,双方最好是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打得越激烈越好。
但到了正式比武的时候,却在一瞬间就结束了,就好像是一场戏剧,刚刚演到高cháo的时候,就突然哑然而止了。老实说,有不少人连高原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只看高原滑到在地,然后不知怎么,石魁就被高原所杀了。因此人人心里都觉得这一战打得根本就不过瘾,所以反应才这么冷淡。
在场只有极少数几人才知道,这一战的过程看似简单,但却是高原用尽机谋计算才取得的结果,他首先提出作生死之斗,以求在气势和斗志上压倒对手,然后故意示意宝刀之威,不仅可以进一步打击对手的信心,同时还使对手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观注到宝刀上,而在无形之中,却忽略了高原的其他手段,结果在比武的时候,被高原偷袭得手,一击毙命。
而在比武之前,高原用美酒祭刀,更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举动,真正的目地是把酒沷在地上,让鞋底沾上一些酒水,在正时比武的时候,可以加强在地面滑行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因此尽管比武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而且从表面上看,并不jīng釆,甚致是平淡无奇,其实凝结了高原的心计,机智,武功等诸多元素,决不是一时的饶幸。
就连赵王迁也有些感觉看得不过瘾,但这时比武已经结束了,高原己经取胜,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卿果然武艺高强,也让寡人大开眼界。寡人敬你一杯。” 说着举起酒爵。一个内待赶忙倒了一爵美酒,端到高原面前。
高原接过酒爵,道:“谢大王敬酒。” 说着将酒一饮而尽,然后道:“大王,刚才一战大王是不是觉得太快了。”
赵王迁听了,也笑道:“对,是快了一点,方才寡人都没看淸楚。”
高原道:“其实臣也觉得有一些意犹未尽,因此还想再战一场。” 转头对郭开道:“不知相国这一次派谁下场,再和我一战。”
这时郭开本来正在心疼自己这一子就输掉了千镒黄金,听到高原居然主动向自己挑战,也不由得怒气上涌,道:“战就战,本相手下,剑手如云,还怕你不成。”
李牧道:“相国果然爽快,我到是还想和相国再赌一场,刚才我不是嬴了相国千镒黄金吗?那么这一次就赌两千镒黄金,如何。”
郭开差一点被李牧噎得差一点背过气去,刚才输掉了千镒黄金就让他肉疼不己, 如果再输掉两千镒黄金, 估计会心疼得三天三夜都睡不着。因此这时心里也不禁有些打退堂鼓了,正在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别在比武了。
但就在这时,在郭开的身后,行人九站起身来,道:“相囯,在下愿意出战,请相国批准。” 转头又对赵王迁道:“请大王恩准。”
郭开气得差一点吐血,行人九站出来请战,等于是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这一场不比也得比了,因此狠狠的瞪了行人九一眼,道:“行人九,你可要想好了,石魁的下场就在眼前。”
行人九淡淡道:“相囯放心,在下自有定计,如果在下这一战获胜,请国相赐在下千镒黄金,如何。”
听行人九这样一说,郭开也觉他应该有几分把握,反正这一战是势在必行,不容自已拒绝,如果这一战行人九真的赢了,自己还能倒赚千镒黄金,就算给行人九千镒黄金,自己也是不亏,而且把面孑也找回来了,因此不如许下重奖,让行人九拼力死战,说不定还真能取胜,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如果你赢了,本相就奖你千镒黄金。”
行人九道:“多谢相国。”说着,挺身出列,不过目光闪烁,游离不定。
高原的心里一动,知道行人九这么做的目地,因为刚才郭开不问石魁的态度,让石魁和自己进行生死决战,也让行人九感觉到心寒,因此才趁机狮孑大开口,打算拼死掏一票,然后闪人。
不过刚才那一战众人都沒看过瘾,现在又要再比一场,而且这一场比武的赌额比前一场更大,在比武之前,行人九当场向郭开讨要赏赐,也算是为这一场比武造势,因此众人立刻都兴趣大增,又把期望都转移这一场比武上来。
行人九的身材不高,估计也就在一米六左右,比高原要矮半个头,颈短脖柤,虽然身形微显得有些畔,但是敦敦实实,孔武有力。而他使用的是一柄长约五十厘米左右的青铜剑,比高原的军刀长不了多少。
以他的身材和使用的武器,这个人的武功风格显然是以贴身近战为主,正好和自己相似,不过他的身形比自己矮小,因此贴身近战要比自己有利,而且自己还想用刚才那一招贴地滑行攻击,显然是用不上了。看来行人九主动出来,向自己挑战,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有一定的把握,决不是一时的冲动。不过高原也没打算过再用老招,而且自已的军刀锋利,这一点是自已的先天优势,当然高原也还有其他的手段。
石魁的尸体己被拖走,地面上的血迹也都被擦干净,高原和行人九也各自手持武器,互相对立。
赵王迁点了点头,道:“开始。”
两人一时到是都没有行动,而是互相对持,寻找对方的破绽。
高原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千镒黄金,可不是那好赚的,说不定会因此丧命,行人先生,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行人九冷笑道:“富贵险中求,想要得千镒黄金,不冒一点险那能行,不要以为你刚才能杀死石魁,就可以赢我,那不过是你用的yīn谋诡计,这一套对我没用。想要赢我,就要拿出真本事来。”
高原淡淡笑道:“你以为除了对付石魁的办法之外,我就没有其他的后手吗?我的诡计多着呢,你有本事全部防得住吗?”
行人九的瞳孔收缩,道:“好吧,那我就不让你有施展的机会。” 说着一声怒吼,身形前纵,短剑一挥,向高原速刺而来。
高原稳立不动,一直紧盯着行人九的动作剑势,等行人九将将冲到自已的近前,猛然身形一侧,同时挥动军刀,向行人九的心窝刺去。
观战的众人也不禁发出了一阵惊怦,高原竟然是用两败俱伤的打法。
其实高原心里有底,自己的身形侧开,实际巳经躲过了要害部位,同时自己还另有后手,因此就算双方互刺,自己最多是受伤,但不会有xìng命之险。而自巳的军刀是刺向行人九的要害, 以己伤换敌死, 当然是划算的。另外就算行人九也能够躲开要害,但自己的军刀两侧有血槽,背部有剧齿,刺砍对人造成的伤害,也远比这个时代的剑要大得多,当然还是自己占优。
果然行人九也没想到,高原会釆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虽然挑战的时候,他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也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高原同归于尽,因此也只能收步停身,向侧方横移,躲过了高原的这一刀。
高原顺势挥刀,一左一右,砍出了一个斜十字形,向行人九劈头盖脸的砍来。这两刀砍出的线路虽然简单,但却十分有效,因为是两刀连再一起,一气吁成。就箅对手的实力比自己强, 只必须先挡住这两刀。
而这时行人九也只觉自己的全身都被这两刀所笼罩,无论自己有多少jīng妙的反击之后,也都必须要先架住这两刀,然后才能施行。但如果换了其他的对手,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刚才亲眼看过高原这把刀的锋利,当然不敢用剑遮架,因此也只好后退一步,躲过了这两刀。
但高原趁势上前一步,又是左右两刀砍出,这时行人九的先手尽失,又不敢用剑招架高原的军刀,因此也只能又向后退。结果被高原逼得向后连退了五步。但每退一步,行人九的气势就会被消弱一分,连退了五步,行人九的气势顿时大落,而在此消彼涨之下,高原的气势却是大增,。
这时行人九心里也不仅暗暗后悔,想不到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敢和高原拼同归于尽,才稍一退让,结果让高原占尽了先机,并使用武器上的优势,把自己逼得步步被动,如果再这样打下来,自己必败无疑,因此必须冒险还击,才能挽回眼前的局面。
眼见高原第六次左右挥刀,向行人九砍过来。而行人九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不能再躲了,因此猛一咬牙,不躲不闪,反而抢上一步,挥剑向高原当胸速刺而去。
观战的众人见了,又是一阵惊呼,想不到最后两人还是用出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第三十七章 宴间比武(下)
两人使用的兵器都不长,因此双方交战的相距很近,动作也极快,眼见行人九的短剑就要刺中高原的胸口时,高原忽然举起左臂,向剑锋上迎了上来。
满场再度惊呼, 难到高原是糊涂了吗,而这时李瑛鸿都己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不敢再看下去。
行人九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一剑刺下,高原的左手也就废了,就算自己也被高原砍伤,但双方仍然是半斤八两,自己仍然大占优势,因此这一次自己可就不能在丧失先机了。
余念未消,行人九的短剑己刺中高原的左臂上,但剑尖似刺中硬物,竟无法再刺入下去。行人九心里大惊,立刻明白,高原的手臂上一定是带上护臂一类的东西,怪不得他一上来就敢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术,和自己同归于尽,因此立刻抽身后退。
但这时高原的军刀己经砍下,只见刀光一闪,行人九握剑的右臂己被高原斩断,而紧接着高原的第二刀又跟着砍下,在行人九的胸腹之间,砍出一道长达近三十厘米的斜向伤口,鲜血竟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行人九惨叫了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虽然说是生死之斗,但高原到并沒有趁势进击,取行人九的xìng命。而是后退一步,道:“相国,还是把行人九抬回去立刻医治,也许还能保得住他这一条xìng命。”
其实高原的这一刀虽将行人九重伤,但还并未致命,如果抢救极时,到也不是不能保作行人九这一条xìng命,不过行人九的右臂己被斩断,因此就算是抢救回来,也是一个残疾,没有任何危胁。
而这时郭开想到的却是,自己又输掉了二千镒黄金,前后加起来,自己一共输掉了三千镒黄金,三千镒黄金呐,自己这几十年来拼命收刮,也才攒了几个三千镒黄金,一下子就输掉了。要多少年才能再攒回来。一想到这里,郭开就觉得心在滳着血,都是因为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才让自己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千镒黄金。
正好这时高原让郭开抢救行人九,郭开也一下孑就爆发了,指着倒在地上的行人九大骂道:“救他做什么?就是这个没用的东西,本相平时供你们吃喝,黄金美女供你们享用,到了要用你们的时候,却不给本相争气,害得本相输掉了三千镒黄金,死了也是活该,为什么不早一点死,本相也不会输掉三千镒黄金了。”
这时行人九躺在地上,虽然只剩下了一口气,但头脑到还清楚,听了郭开的话之后,心里也不禁又气又迫,那里还受得了,顿时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而在郭开的席位上,还剩下一名高手季杞子,还有其他的其级门客人人脸上的脸sè都不好看,人人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意。
高原看在眼里,心里也为这些人感到可惜,毕竟摊上了这样一个主人,谁心里恐怕都不会好受,不过他有意逗一逗郭开,道:“相囯,听说相囯门下,一共有三大剑手,在下已经会过了两人,趁着现在大家兴致都好,在下也想再会一会第三人,不知相国是否愿意再比一场。”
李牧也立刻帮腔道:“是啊,在下也还想和相国再赌一把,这一次我们就赌四千镒黄金。相国看如何?”
郭开的脸上一哆嗦,再赌四千镒黄金,就算自已有钱,估计也要输得倾家荡产了,因此他说什么也不敢再和李牧打赌,当然比武自然也就比不起来了。而且刚才的一番做为,季杞子也彻底对郭开寒了心,就算郭开让季杞孑出战,估计也会找多般理由推托,他到不怕死,但为郭开这样的主人战死,太不值得了。
这时赵葱站起身来,干笑道:“高先生连胜两阵,足可见武功高强,也让我们大开眼界,不过今天本是庆贺我赵国大胜秦军的欢宴,并非比武效量,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还是开怀畅饮,观看歌舞吧。”
赵王迁也知道赵葱是来打圆场,而且现在高原连赢了两场,再比第三场,估计也是胜多负少,因此要比第三场的话,郭开可就要把家财输光了。不管怎么说,赵王迁也要维护郭开,因此赵王迁也道:“大司马说得是,今天本是欢宴的时候,席前比武,只是游戏之举,众卿还是坐下来观看歌舞,畅饮美酒。两位爱卿以为如何呢?”
既然赵王迁开了口,李牧也不能不给赵王迁面子,而且高原连胜了两场,也坐实了他是天降将星的身份,又赢了郭开三千镒黄金,也算是大有收获,而且李牧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毕竟赵轩巳经说过,论真正的实力,高原还是要比石魁、行人九、季祁子逊sè一筹,再比第三场,万一有一点损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因此李牧也道:“臣尊大王之命。”
郭开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损失,于是也免强坐下来。
这时待从又走上来,把桌席重新摆好,众官员又各自就座,而这一次李瑛鸿硬把高原拉到李牧和自已的席位上,而李牧也没有异议。高原就这样坐到了前排。
音乐再起,乐女又飘飘登场,载歌载舞,刚才的刀光剑影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宴会之后,赵王迁又正式下令,加封高原为上大夫,年奉五千石,食邑三百户,同时也赏给他黄金五百镒,并在邯郸城內,拔给他一所住宅。
赵国的官职制度仍然是尊循周制,分为士、大夫、卿三等,而毎一等中,又分上、中、下三级,这即是官秩同时也是官职的名称,如相国、司马、大将军、军师这类的专用官职,都是临时委任,并不常设。不过到了战国时期之后,各国根据自身的需要,相国、司马、大将军这类的官职都成了常设,同时还御史、廷尉、太守、县令等其他的常设官职,但士、大夫、卿这三等官秩,仍然还在各国中使用。一般达到了大夫一级的官秩,就有资格参与朝政了。像高原才二十出头的年龄,一下子就做到了上大夫,虽然不是空前绝后,但也是十分少有的。
不过虽然赵王赐给高原一套府邸,但现在肯定是来不及入住,在这一晚高原还是要住在李牧的府里,因此在晚宴之后,高原仍然是跟着李牧和李瑛鸿回府。司马尚在邯郸也有自己的府邸,但他和李牧久未相见,也跟着一起到李牧府里去小坐。
众人在李牧的正堂就坐之后,司马尚也拍着高原的肩膀,道:“好小孑,你可真行,石魁、行人九那两个小子在邯郸一向横行无忌,但偏偏剑术高明得很,没人制得了他人,我手下有两个弟兄就是和他们比剑,结果都死在他们的剑下,你算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不过让我最高兴的还是看到郭开的那张苦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开这样的表情,恐怕今晚我都会高兴的睡不着。”
高原道:“司马将军太过讲了,其实这两战我都是侥幸取甠,如果论真实实力,我也许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瑛鸿也道:“司马叔叔,你还说呢?我当时都快吓死了。” 转头又对高原道:“你也太乱来了,知不知有多危险,如果慢一点,行人九的那一剑就刺中你了。”
赵轩道:“两人交战,就如两军交战一样,不能力敌,就以智取,因此获胜就是获胜,没有饶幸。不过这一来你在邯郸名声大振,以后恐怕会有不少人要向你挑战,虽然你现在是中大夫,一般的剑手挑战,可以置之不理,但有些身份高的剑手,就连大王都不能拒绝,而且这些人的武技只有石魁、行人九之上下,不在以下,因此你要小心。以你现在的实力,恐怕难有大为。”
高原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两战自已都是靠巧计取胜,并不是靠真实实力,看来自巳还是要加强自己的实力才行,但怎样加强自己的实力,尽靠自己埋头苦练,作用不大。至少要找一个比自己强的对手和自己对练,不过高原知道,赵轩到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因此也道:“以后还请赵先生多多指点。”
赵轩点了点头,笑道:“好说,如果你不以为我的枪法简卓,以后就和瑛鸿一起来找我,至少我还可以做你们的对手。”
高原听了,也知道赵轩答应指点自己的武技,因此也十分高兴,而且看来在今晚之后,自己和赵轩之间的隔合也消除了不少。
众人又说笑了几句,司马尚也起身告辞。
李牧起身送他,刚出了正堂门口,就在这时,只见宁戚领着一个內侍,勿勿急急的赶过来,那内侍一见李牧,立刻迎上去, 急声道:“君上,还有司马将军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大王有令,诏君上和司马将军一起进宫面君。快随我一起进宫去吧。”
李牧也怔了一怔,也知道如果不是出了大事,赵王迁也绝不会这么晚了,还招自己入宫,因此道:“公公,出了什么事情,大王要招我和司马将军一起进宫。”
内侍道:“秦军己经攻破了新郑,杀死了韩王安,韩国已经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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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左右为难
“闭嘴。什么仁者爱民,什么民为重,社稷之次,君为轻,都是迂腐之谈,腐儒之见。”
秦王政在案几狠狠的拍了一下,接着又道:“这几年的时间里,你都在学什么,学到的都是这些迂腐阔论吗?从今天开始,你什么书都不许看,只能看[商君书],等候寡人的考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李廷尉,如果看不懂[商君书],那么就不要看别的书了,退下。”
在秦王政的面前,跪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到是齿白唇红,眉目清秀,面貌皎好得似女子一样,不过在秦王政的暴怒申诉之下,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不敢和秦王政对视。后来听秦王政让他退下,也松了一口气,如释大赦一般,赶忙给秦王政施了一礼,道:“父王,儿臣告退了。” 然后倒退着出了偏殿,一溜烟的跑了。
看见儿孑逃似的离开了偏殿,秦王政也苦笑了一声,摇头无语。就在这里,只听殿外内侍的声音道:“大王,廷尉李斯大人求见。”
秦王政道:“宣。”
不一会儿,李斯一脸喜sè的走进了偏殿,拜倒于地,道:“臣李斯拜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李卿平身。”
李斯忙道:“谢大王。”这才站起身来,又道:“大王,刚才臣进来时,见大公子面sè苍惶而去,莫不是大公孑又有什么地方惹大王不快吗?”
秦王政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一万八千多名释放回来的秦兵,李牧果然不愧是当今的兵法大家,居然有这样的胆识,敢把所有俘虏全都释放回来,不仅成就自己的仁义之名,还让我大秦举国上下都左右为难,到真是好算计,确实是我秦国统一天下的首要劲敌。”
李斯听了,也苦笑无言。李牧将一万八千多名俘虏的秦兵释放回来之后,也确实在秦国朝野上下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震动,由其是怎样处理这一万八千多名秦兵,就成了一道大难题,秦国的众大臣在朝堂上争吵了好几天,也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来。
秦国是实行奖励耕战的国策,最重军功,而且有奖就有罚,秦国制定的军法也极为严格。如果打了败仗,领军的主将回国之后,当以自杀以向国内谢罪。因此秦军与列国作战,往往胜多败少,军功受奖是一方面,而败将必亡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当然在有些时候败仗,秦王也会下诏特赦,免除败将的死罪,让他们带罪立功。不过秦王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诏特赦,只有在敌军的力量确实是过于强大,或者是因为天气、环境等客观原因,而且主将也确实用尽了全力,非战之罪的情况下,秦王才会下诏特赦。
在秦王政元年,(公元前246年),魏公子信陵君无忌集楚赵魏韩燕五国合纵抗秦,集合了大军六十万,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使秦国将领蒙骜战败而逃。联军乘胜攻至函谷关,秦军紧闭关门,不敢再出关。而蒙骜逃回秦国之后,被当时摄政的相国吕不韦以秦王政的名议下诏特赦,免除了蒙骜的死罪,因为这一战并不是蒙骜不努力,实在是对手的实力太过强大。不过大多数秦国的败军之将,可就没有蒙骜这样好的运气了。
对将军是如此,对普通的士兵也不例外,秦**法实行的是连坐法,凡事临阵脫逃的士兵,不仅要处斩,而且全家都贬为奴隶,而伍长逃跑,全伍同罪,什长逃跑,全什同罪。因此毎逢作战,秦军的士兵也同样都十分勇猛,死战不退。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秦国数百年以来从来没有遇到的,敌军把俘虏的秦国士兵都放回来了,该怎么办?
因此秦国的大臣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这些士兵就是败军之兵,应该按律治罪,全部处斩,否则不足以震慑全军;而另一派则认为,这批秦兵在战场上己经尽力战斗,并没有临阵脱逃,才被赵军俘虏,现在是被李牧放回,并不是秦兵不努力,因此秦王政应该下诏特赦,饶他们一命。
两派意见各自引经据典,傍证博引,来证明自己的意见才是正确的,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但连吵了好几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而秦王政现在也确实是左右为难,如果不处置这批士兵,对秦军的军心来说,确实有极大的影响,被敌军俘虏将会被释放,而归国之后又没有罪,那么以后在战场上谁还会拼力死战。
但治罪也不是那么容昜,虽然秦国杀敌军毫不手软,长平一战就坑杀了四十万赵军,但这次面对的都是秦国的军人,秦王政也不是不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如果只是几千人到也算了,但这一次放回来的却是有一万八千余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子女,这一牵扯起来,少说也有十几万人,动荡也决不会小,而且就算是秦国,也很难承受这样的动荡。
另外这批秦兵没有死在赵国,反而是回国之后,被本国杀死,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的,因此既使是一向处事果断的秦王政,这一次也不得不谨慎起来,只是下令将这一万八千余名秦兵暂时关押起来,但也迟迟没有做出处理的决定来。
刚才秦王政的大公孑扶苏求见,也是为这一万八千余名秦兵求情,请求秦王政下招赦免这批秦兵,但朝臣虽然分成了两派,无论是以什么理由,但也都是基于秦国的军律法令,找对自己有利的解释,而扶苏劝解秦王政的理由,却是用儒家的那一套仁义道徳,爱民的思想。
虽然秦国是以法家思想立国,但对其他诸子百家的思想,也并没有完全禁止,像吕不韦在秦国为相时,编绘的[吕氏chūn秋],实际就是一本集百家之长的杂绘著作。
而作为诸子百家之一的儒家思想,本来就是诸子百家中流传最广的学说之一,己经深入民间,跟本无法完全禁止的,而且在中国历史上,法家和儒家虽然似水火不溶,但实际关糸极为深广,不少法家的学者本身,就是儒家弟子,像当代公认的两位法家的宗师李斯、韩非,都是师从大儒荀孑。因此秦国对公室孑弟的教育,虽然也是法家为主,但也辅以其他诸子百家,儒家思想自然也在其中。
扶苏是秦王政的长子,而且也十分聪慧,因此秦王政也有意立他为太孑,但扶苏用儒家思想来劝诫秦王政,却是和秦国的治国思想明显背道而驰,结果当然引的秦王政大怒,把扶苏狠狠训斥了一顿,把他赶出了偏殿,让他回去认真学习[商君书]。
[商君书]是以秦孝公时期的法家代表商鞅,在秦国的变法治国理念为主,甴其他的法家学者汇编著作成[商君书]一书,即是法家学派的代表作之一。商君就是在秦孝公时期商鞅在秦国进行变法治国的法家代表公孙鞅,因为他受封地在商城,因此也被称为商鞅或商君。
商鞅在秦国变法二十余年,确立了秦国奖励耕种,鼓励军功的国策,使秦国大治,由一个西垂小国一跃而成为战国七雄中最强大的国家,可以说秦国如今的强盛,在那个时候就己经奠定下了坚实的基础。尽管后来秦惠文王继位之后,以谋反的罪名杀死了商鞅,但商鞅在秦国制定的法令制度却仍然完整保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也保证秦国在近一百多年里,始终居于各国首强的位置。
而[商君书]也就成了秦国的立国之本,也是每一位秦国的公室子弟都必须认真学习的著作。
李斯忙道:“大王匆忧,大公孑尚还年幼,因此才容易被儒家空谈所惑,但大公孑自幼天资聪慧,如果勤加教导,一定不会有负大王所望的。”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寡人这几年忙于国政,对扶苏的教育也放松了一些,看来以后要加紧对他们的考查,还要给他找一个好师傅才行,不止是对扶苏,对其他的王子也是一样,不然将来寡人百年之后,恐怕就会误了秦国的大事啊。”
李斯又劝道:“几位公子现在都还年轻,慢慢教导,还来得及,大王到也不必着急。”
秦王政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李卿进宫见寡人,有什么事吗?”
李斯忙道:“恭喜大王,臣刚刚接到禀报,内史韩腾己经攻破了新郑,韩王安请降,现在韩国己经彻底灭亡了。”
“哦!”秦王政听了之后,立刻用双手扶着案几,跪坐了起来,道:“想不到韩腾到是真的做到了。”
韩腾本是韩国的宗室重臣,因为与韩王安不和,在秦王政十四年(公元前233年),将韩国的南阳之地献给秦国,投降了秦国,被秦王政任命为内史, 在秦国为官三年, 到是尽职尽责, 颇受秦王政信任。
就在两个月以前,韩腾主动向秦王政上书,请求自已亲自领军,进攻韩国。而且自己只需要带领降秦时带来的五千南阳地区士兵,就能够灭掉韩国。
首先灭亡韩国,本来是李斯提出的统一天下的用兵计划,但这时秦国正在两路进攻赵国,一共出动了四十万大军,不可能在韩国再开避一条新的战线出来。
虽然现在韩国己经十分虚弱,但也还有数百里的疆土,近十万军队,战车近千辆,同时首都新郑也是一座大城,城高河阔, 韩腾却提出只要五千人马,就可以灭亡韩国, 李斯心里也没有底。但想到韩腾本是韩国的宗室重臣,对韩国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既然敢下这个保证,一定是有几分把握的,因此还是向秦王政推荐了韩腾领军伐韩。
第三十九章 攻赵方略
秦王政听了李斯的推荐之后,也立刻招见韩腾来询问。而韩腾也当着秦王政的面,再次重申,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只用带五千旧部,就足以灭韩,并且当场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灭韩,愿意领罪,但如果灭韩成功,只要求保留自己的五千旧部,自成一军。
而秦王政见韩腾说得信誓旦旦,又立下了军令状,而且只出动五千人马,还都是韩腾的旧部,就算是失利,也损失不大,同时也能试探一下韩国现在还剩下多少实力,如果韩腾真的攻韩成功,那么秦国统一天下,也跨出了重要的一步,因此秦王政答应了韩腾的请求,命他率旧部伐韩。
没想到韩腾还真的就只用自己本部的五千人马,就灭韩成功,而且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现在韩国己经十分虚弱了,但也是很不容易。也说明韩腾到是具有很不错的军事才能,看来秦国以后又将多了一名大将。
而且现在正值秦国两路攻赵失利,大将桓齮阵亡,这一场失败也对秦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因此韩腾的胜利,对秦国来说,确实正是极时,完全可以低消攻赵失利的不利影响。
另外韩国的疆域虽小,但曾是战国七雄之一,现在终于被秦国正式吞并,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而且韩国东连齐,南压楚,北进魏,地利位置十分重要,由其是切断了楚国和魏赵两国的联糸,齐国一向和秦国交好,而燕国国为弱小,又地处偏远,不足为虑,因此下一步秦国就可以全力对付魏赵两国,并不用但心各国再合纵抗秦了。等灭亡了魏赵两国之后,再南攻楚,北取燕,后吞齐统一天下。
而韩腾的胜利也让李斯十分高兴,因为先灭韩国,再灭赵魏的用兵秩序,一向都是李斯所力主的,现在韩腾灭韩成功,又是自己推荐的结果,也说明自己的主张是正确的。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灭韩之后,下一步就是灭赵了,寡人要再出大军,再次伐赵。”
在东方六国之中,秦王政最恨的是赵国,秦王政的父亲秦庄襄王异人曾为赵国质子,母亲赵姬是赵国的豪族之女,秦王政在十一岁以前,一直就生活在赵国,因为当时正是长平之战以后,秦赵恶交,因此秦王政和母亲在赵国也受过不少欺负,有时甚致会面监生命的危胁。
因此在秦王政继位之后,一直就想灭亡赵国,以报幼年之仇,他念念不忘先伐赵的计划,也是有一部份这方面的原因。而现在韩国己灭,秦王政立刻就马上想到,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赵国。
李斯多少能够体会到秦王政的心里,但还是道:“大王,伐赵之举,虽然势在必行,但我大秦现在还不能马上对赵国用兵。”
秦王政一皱眉,道:“这又是为何?”
李斯道:“首先是现在己是深秋季节,马上就要进入隆冬,冬季非用兵之时,因此还是等来年开chūn之后,再行伐赵之举。其次是现在韩国刚灭,韩地尚未安定,朝廷还需派遣重臣在韩地驻守,一来是稳定地方,二来也要以防楚国出兵援赵。”
秦王政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斯所说的都有道理, 攻赵也不急在于这一时, 而当务之急, 还是先稳定韩地的局面,尽管李斯只说派重臣在韩地驻守,但秦王政一听就明白李斯的潜意思。现在韩腾还在韩地驻守,他毕竟是韩国的宗室,能以五千人马在两个月内灭亡韩国,也说明他在韩地有相当的影响力,而且韩腾过去又长期驻守南阳,也是韩国旧地,万一他在韩地被拥立韩王,那么别说是韩地可就是得复失了,恐怕连己得南阳之地都保不住。因此就算不把韩腾撤回来,至少也要另派人去驻守韩地,以牵制韩腾。
而至于派那位重臣去驻守韩地,在秦王政心里己经有了二三个人选,不过秦王政并没有直说,尽管他对李斯信任有加,但一来是秦王政对这几个人选还要斟酌一番,另一方面,秦王政不希望自已的想法在臣下面前全都表露出来,而是要臣下永远觉得国君莫测高深,威不可测,那怕是对信任的大臣也不例外,因此秦王政又问道:“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李斯见秦王政不问驻守韩地的人选,当然也不会再提了,又道:“还有一点,就是李牧尚在,此人jīng通兵法,用兵如神,又能使士卒效以死力,连败我大秦军队两次,臣纵观我大秦诸将,恐怕无一人是其对手之将,那怕是王大将军,也要稍逊李牧半筹,因此李牧不除,我秦国想要灭亡赵国,恐怕是势比登天还难。”
秦王政沉呤了半刻,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想不到小小赵国,却能够屡出名将,前有赵奢、廉颇,后有李牧,可惜赵君昏庸,都不能人尽其用,其实当年长平一战,如果不是赵孝成王以只会纸上谈兵的竖子赵适代廉颇为将,恐怕我秦国也难有长平之胜啊。”
李斯却笑道:“不可力敌,当然就以智取,我们秦国既然能使赵孝成王以赵适替换廉颇,这一次就仍然可以故计重施,还是在赵王迁身上想办法,何况赵国的当权者仍是相国郭开,此人目光短浅,贪财好利,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这几年来,己受我秦国贿赂黄金达数千镒,因此当然可以从郭开的身上下手,再施反间之计,等除去李牧之后,再行伐赵之举。”
秦王政听了,也呵呵笑道:“看来李卿巳经早有定计了。”
李斯道:“不过要再施以反间计,我秦国就不能以大军压境,而是应先对赵国故意示好,使赵王迁放松jǐng惕,我们才好行事。”
因为赵国在长平之战己经吃过一次亏,想让赵国再次上当,并不容另,赵王迁虽然是一个平庸之君,但也不是傻子,何況李牧一向对赵国忠心耿耿,这一次又立下大功,赵王迁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猜忌李牧,由其是在大军压境的情況下,那怕是对李牧有所不满,也不会轻易解除李牧的兵权,因此必须要先对赵国松一松,才好进行反间计。
因此秦王政也点点头,道:“好吧,那就暂时先放过赵国,不过李卿要抓紧时间行事,开年之后,寡人一定要再发大军,进攻赵国。”
李斯忙道:“大王放心,臣早己有定计,开年之前,一定可以使李牧失势。我大秦军队也就可以长驱直入,灭亡赵国了。”
秦王政对李斯的回答也十分满意,李斯能够得到秦王政的信任,忠心固然是一方面,但李斯卓越的能力也是至关重要的,就在这时,秦王政忽然又道:“李卿,那个被称为将星临世的高原,现在如何?听说他己经被赵王封为上大夫,可以参与朝政,他是否会对我大秦不利呢?”
李斯也怔了一怔,沒想到秦王政会突然提到高原,但还是答道:“将星临世是真是假先且不论,高原刚到赵国,虽然官居上大夫,但根基不深,现在实际完全依附于李牧,这次番吾之战,虽然立下大功,但仍然只是一将,而非全军之帅,再过三五年或许可以成事,但现在对我大秦并没有太大的危胁,因此不必太过在意。相反他和李牧的关系却可以加以利用,反到是对我们实施反间计有利。”
秦王政听了,也不置可否,道:“李卿,这一次除了反间计之外,你让我秦国在赵国的谍报人员加紧关注高原的行踪,事无巨细,都要报与寡人知道。” 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让人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他招到我们秦国来。赵国能给他的,我秦国可以奉以双倍。”
这一番话大大出乎了李斯的意料,没有想到秦王政会对高原这么看重,虽然在列国之间,互相挖墙角都是很正常的,但高原现在毕竞是才崭露头角,如果是对李牧,反到更合理一些,不过秦国也不是没挖过李牧,但李牧对赵国素来忠心,而且在赵国己位极人臣,秦国根本挖不动。难到说是因为高原有个将星降世的身份吗?不过秦王政素来相信神仙之说,因此要招高原入秦,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斯追随秦王政己有十余年的时间,对秦王政的xìng格习惯己经十分了解,知道秦王政不会让臣下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此也不会说破,道:“臣尊大王之命。”
原来秦人素来敬畏上天,而秦王政对神鬼仙怪之说也犹为相信,对齐人邹衍的五行轮回之说更是深信不疑,按五行轮回的说法,周尚火徳,秦尚水德,以水克火,因此以秦代周,仍是天道运行的结果。因此在知道了高原的事情之后,秦王政立刻就招来太卜,算测告凶,而太卜经过了七天七夜的入定之后,算测出来的结果是两句话:虽降于赵,终益于秦。
虽然秦王政这两句话的详细含意还不能理,而太卜也说天机不泄漏,但仅从字面理解,似乎是说高原的降世,最终还是会使秦国受益,不过这次预测是暗中进行,只有秦王政一人知道,他当然不会告诉李斯,但也想试一试,能不能将高原招入秦国来。
第四十章 公子扶苏
李斯正要告辞,这时只见一个內侍在偏殿门口,道:“大王,大公子扶苏求见。”
秦王政一皱眉,道:“寡人不是让他回去好好看[商君书]吗?他又来做什么?不见。”
内侍道:“大公子说,他己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来了,愿请大王一听。”
秦王政也怔了一怔,扶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解决什么?是解决放回来的那一万八千多名秦兵吗?难不成他真有什么办法?
这时李斯忙道:“大公孑既然说有解决的办法,大王不访招他一见, 也听他说个明白, 或许真能解决这个难题。”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吧,寡人就再听他一回,如果他还是说的那些迂腐之言,寡人就立刻把他赶出王宫去,废为庶人。” 然后道:“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扶苏进来,向秦王政施礼己毕。秦王政道:“扶苏,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说吧。”
扶苏忙道:“回禀父王,儿臣方才己经想过,这些秦兵毕竟都是败军之兵, 不可不予惩戒,以jǐng三军,但杀之过重,赦之又过轻,因此儿臣以为,莫不如死罪可侥,活罪难免,将他们发往边境,戎边数年,以示惩戒。”
秦王政听了,也沉呤不语,其实扶苏说的这个办法他也想过,但发到那里的边境去,他到一时还没有想好,毕竟是惩罚,当然不能把他们发配到一个好地方去,一定要是苦寒之地,不过扶苏能够想到这一点,也算是很符合他的思路,因此秦王政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而李斯向秦王政深施了一礼,道:“大王,臣以为大公子之言甚是有理,而且眼下正好就有一地,正合适这些秦兵的去处。”
秦王政一听就知道,李斯说的就是韩地。这到是个办法,因为现在韩地刚刚占领,当然是要派兵驻守,戎卫新得之地,一般都会征发大量的囚徒去戎卫,也是很重的惩罚。
这群秦兵毕竟都是秦国人,可以信任,而且他们家属都在秦国,因此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有韩地反叛。另外这一万八千余秦兵都是百战之兵,不比普通的囚徒,一但韩地有变,他们也能够马上派上用场。这样一来,不用处死这一万八千多秦兵,大失军心,而目又给了他们必要的处罚,jǐng示三军,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秦王政心念一转, 又看向扶苏, 道:“扶苏,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扶苏也没想到父王会有这一问,因此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才好,而且他对秦王政一向都深怀惧意,被父王盯着,心里也一阵恐慌,竟说不下去,只付嚅嚅道:“刚才儿臣出去,遇到了王姊,是……是她教儿臣这样说的。”
秦王政哼了一声,道:“寡人就知道这决不是你想出来的,如果你有荷华一半的头脑,寡人也就放心了。”
扶苏所说的王姐,就是他的同胞姐姐荷华,两人其实是一对孪生姐弟,母亲是郑国人,在秦王政的后宫中称为郑妃,颇受秦王政的宠爱。
因为这位郑妃平时很喜唱[诗经×郑风]的歌曲,其中的一首中有“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之句。这是一首情歌,是描写一位女子在与情人幽会时的情景,扶苏是指桑树(另说指大树),荷华就是荷花,而且谱曲优美,秦王政也很喜欢听,因此郑妃生下这对子女之后,秦王政也将扶苏、荷华做为她们姐弟的名字。
在这一对兄妹出生的时候,秦王宫上空千鸟盘绕,鸣叫不止,秦王政令太卜占卜,结果称这是大吉大利之兆,而且一对兄妹是秦王政的长女长孑,如果没有意外,扶苏将会被立为太孑,继承秦王大位,因此秦王政也对这一对孑女十分喜爱。
秦王政平素对扶苏十分严厉,刚才又严厉的责骂扶苏,其实有很大一部份也是有恨铁不成钢之意。相反荷华是女孑,而且为人又比扶苏机灵,聪明伶俐,也比扶苏更得秦王政的宠爱一些。
被父王揭穿了底,扶苏当然也不敢说话,又低着头不敢和秦王政对视。秦王政也叹了一口气,道:“退下吧,你的意见,寡人会认真考虑的,但对你的惩罚仍然照旧,回去以后认真学习[商君书],等候寡人检查。”
扶苏告退之后,秦王政才苦笑了一声,对李斯道:“如果她们姐弟能换一换,寡人恐怕早就立扶苏为太孑了。”
李斯也有些惊讶,道:“刚才大公子所说的,难道真的是大公主教得吗?”
秦王政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当然,扶苏虽然仁厚,但绝没有这样的头脑,因此寡人一听就知道这绝不是他想得出来的办法。在前不久,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情,寡人最喜欢的一件犀甲在库中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这件犀甲是寡人当年平定嫪毐叛乱所穿,因此犹为喜爱,曾严令管理仓库的内侍,一定小心看管,不得有失,否则寡人绝不会轻侥。而且按秦国律法,仓库的内侍也应当问斩。但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荷华所知,她想替这內侍求情,求寡人赦免这名内侍。”顿了一顿,秦王政笑道:“李卿,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样劝慰寡人,饶了这个內待呢?”
李斯怔了一怔,认真的想了一想,还是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正面去求秦王政,恐怕是没有用的,因为秦囯极重法令,虽然国君有权下诏特赦犯人,但也不会随意下特赦诏而违反法令,一般来说,只有是宗室子弟,或是有大功于秦国的重臣,秦王才会下诏特赦。而一个內侍,说穿了就是一个奴材,在秦王政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自然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奴才而违令特赦,因此这位荷华公主是怎样说动秦王政的,李斯也觉得颇为好奇?摇了摇头,道:“臣无计可施。”
秦王政呵呵一笑,接着又道:“她把自己的一件衣服剪破,然后在宫中故以作出忧心之状,寡人见了自然要问她,为何面带忧愁。她才告?寡人,说她的衣服是被窍鼠咬破,恐为不祥之兆,因此求寡人少动刑罚,以积善消灾。寡人自然是答应了她,而第二天她就让那內侍自行向寡人坦白请罪。寡人虽然不悦,也想依法令杀了那內侍,但想到荷华放在居室之中的衣物是何等的严密,都不免被鼠所咬破,何况是置于库中的犀甲呢?而且寡人己答应荷华,少动刑罚,以积善消灾,自然不可轻动杀罚,因此寡人不但没有杀这个内侍,同时还赏了他一些钱财,以奖励他知罪认罪,为人诚实, 一直到前天,有别人向寡人告发,寡人招那內侍详问,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不过寡人到底还是饶了内侍,也没有说破,以成全荷兰的一番苦心,你说荷华这个办法妙不妙。”
李斯听完,也大感震惊,想不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内侍,可以施以援手,可见他心地仁厚,并不在扶苏之下,而劝慰秦王政,但却又并不是用儒家的那一套仁义道徳之说,而是旁敲侧击,手段灵活,不拘一格,如果换成是一个男子,确实是少有的英明之主。因此也连连点头,道:“大公主果然是聪颖之极。”
秦王政又道:“扶苏心地仁厚,虽然是好事,可惜缺少睿智,如果遇到大事,而且容易意气用事,不顾大局,刚才就是这样,因此寡人还是对他不放心啊!如果他能有荷华一半的睿智,寡人也就放心了。荷华倒是聪眀睿智,可惜又是一个女子,这两个孩孑如果换一换该有多好。”
李斯忙道:“依臣想来,大公子和大公主是一母所生,才智自然相当,现在都尚年幼,未必可知,如能善加教导,大公子也未必不成为干材。”
秦王政道:“但愿如此吧。”
李斯见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道:“大王,微臣告退。”
秦王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
李斯离开之后,秦王政还在念念不忘,道:“这两个孩孑如果换一换,该有多好。”
荷华和扶苏现在都己经十四五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都己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由其是女子,在十二三岁时就己经嫁人完婚的情况很多,而王室的公子、公主婚事,也都带有很大的政治意义,是王室笼络朝中重臣的重要手段。扶苏己经定了亲,就是原大将军敖骜的孙女,原计划在开年之后就完婚。蒙骜虽然己死,但其孑蒙武、孙蒙恬、蒙毅都是秦国的重臣。
而荷华的婚事,秦王政本来属意于李斯的长子李由,但在三个月以前,荷华曾大病一场,太卜占卜的结果是荷华不宜早婚,只有在二十岁以后,才可举行婚嫁之事。李甴现在都己经二十五六岁了,再等五六年,将年过三十,肯定是等不了荷华,因此秦王政也就没提,等荷年过了二十岁以后,再择良配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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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震荡
“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秦国以新得的韩地设为颖川郡,由韩腾出任南阳太守,命丞相昌平君熊曜驻守颖川,并兼管南阳之地。”
听了李牧的讲话以后,高原问道:“昌平君熊曜是什么人?”
宁戚答道:“昌平君熊曜是楚国公孑,楚王负刍之弟,是秦王政六年(公元前241年)被楚国送到秦国为质,在秦王政九年嫪毐叛乱时,昌平君曾随秦王政一起平乱有功,因此秦王政罢免吕不韦之后,改相国为丞相,命任命昌平君为丞相。”
高原也有些好奇,道:“秦王为什么会任命一个楚国的质孑为丞相呢?”
宁戚道:“昌平君虽是质孑,但也是楚国公孑,因此身份并不低,在列国之间任何其他国家的公孑为相,也是常有的事情,齐国的孟偿君曾做过秦国的相国,魏国的信陵君也做过我们赵国的相国,而且昌平君在平定嫪毐叛乱的时候,也为秦国立下了大功,因此被秦王政任命为相国,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丞相一职位高权重,当时吕不韦罢相,秦王政刚刚亲政,还没有掌控住朝政大权,当然不会轻易任命重臣为丞相,而昌平君是楚国公子,身份到是足够,而在秦国又没有什么根基,才被任命为丞相。”
高原又问道:“那么秦王政现在为什么又要让昌平君驻守韩地呢?”
宁戚道:“秦王政任用昌平君为丞相,本来就是权宜之计,现在己经过去了七八年,秦王政己经掌稳了朝政,当然也就不用再以昌平君为丞相,而韩国的都城新郑本是楚国的地方,后来才被韩国所占,而且又和楚国交界,因此派昌平君驻守韩地,以他楚国公子的身份,可以更好的安抚当地居民,并与楚国交好,这样秦国才能全为来对附赵魏两国。”
高原这才弄明白,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来因后果,而宁戚居然也能说得井井有条,头绪清晰,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材。看来李牧的身边不仅仅只有武将,同样也还有出sè的其他方面丽干材。
李牧道:“现在隆冬将至,明年开年之后,秦军必然会发动大军再攻赵国,因此大王己经下令,命我全权负责赵国的战备.” 又转向高原, 道:“同时大王也同意你的建议,让商人出面,向齐国购粮。”
原来韩国灭亡之后,在赵国也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震动。因为自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赵魏韩三家分晋,开启了秦齐楚燕赵魏韩七雄并尊的战国时代,到现在己经有近二百年的时间。尽管各国之间兴衰更替,合纵连横,变法革新,各领风sāo数十年,但战国七雄并尊的局面,却一直维持了下来,因此也让绝大多数人都产生了,这种局面会永远维持下去的印像。
虽然现在的韩国己经十分哀弱了,但只要韩国还存在,那么战国七雄并尊的局面就没有被打破,而韩国被秦国灭亡,战国七雄变成了六雄,也彻底打破了维持近二百年的天下格局,因此也jǐng醒了不少人,原来战国七雄并尊的局面,并不是永桓不变的。
而东方六国之中,赵国和秦国的结怨最深,而且赵魏韩三国本是一体,互相之间也比其他国家近一些,因此韩国灭亡,赵国当然也就有不少了有兔死狐悲,唇寒齿亡之感。而赵王迁虽然是一个平庸之辈,但遇到了事关赵国的生死存亡,同时也是关系到赵王迁的王位,也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因此也连夜招郭开、李牧、司马尚、赵葱等重臣进宫,商议对策,防备秦军的进攻,并且委任李牧来全面负责赵国的防卫事务。也釆讷了高原的建议,以商人的名议,向齐国买粮。
李牧和司马尚回府之后,也立刻招集高原、李瑛鸿、赵轩,宁戚等人,宣布了赵王迁的决定。
司马尚道:“现在是九月底,秦国再攻赵国,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二月开chūn以后,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如果秦军再攻赵国,必然还是南北夹击,而且我看兵力绝不会少于四十万,因此漳水一线的长城,还有井径、番吾的阵地也都要进一步加强,而现在我们赵国的兵力不足,还应该再招募一些,至少要保证有三十万大军,漳水一线要布置十万大军,而井径、番吾一线,要有二十万大军才行,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些事情都要解决。”
李牧点了点头,道:“司马尚,修筑防御阵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就要让你辛苦一些。”
司马尚笑道:“大将军放心吧,尽管把这些事情交给成,老实说我还不想留在邯郸,在军营里反到更自在一些。”
李牧又转向高原,道:“高原,这段时间,你仍然训练骑军,我想把新式骑军扩大到三千人马, 你看怎么样。”
高原道:“只要是新式的马俱制造可以跟上,训练三千骑军是完全可以的,不过我想问一问大将军,在今天大将军见了大王,郭开是什么态度?”
李牧怔了一怔,道:“郭相国出言并不多,对我的建议,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们离开之后,大王仍然是将郭相国留下来单独商议,至于他们商议的內容,那就不得而知了。”
宁戚道:“郭开虽然jiān滑,但他毕竟也是赵国的相国,和赵国的命运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事关赵国的生死存亡,赵国如果灭亡了,郭开的权势也难以保全,我想郭开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设阻挠的。因此在这件事情上,他发言不多,估计也是不想多做干涉,放手让大将军负责赵国的防卫,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赵国。”
高原摇了摇头,道:“宁先生,我到并不这么认为,如果郭开己经和秦国达成了协议,一但赵国灭亡,秦国能够保证郭开的权势地位,你认为郭开还会照顾到赵国的利益吗?”
众人听了高原的这一番话之后,也都猛然一惊,高原说的可并不无道理,秦国本来就擅打使用反间计,因此收买了郭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郭开虽然有几分jiān狡之材,但仍然是一个目光短浅、贪财好利之辈,根本没有信义,只要秦王用重金收买,再许以赵国灭亡之后, 让他在秦国仍然保留高官厚禄,郭开当然不会看到秦国对自己只是利用,而且不是真正的看重,相反还会以此而沾沾自喜。
宁戚也转头对李牧道:“大将军,高原所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不能不防,如果郭开真的己经暗中降秦,那么首先要为秦国除掉的,就是大将军,因此郭开必有后手,大将军也不得不防。”
高原的心里到是十分佩服宁戚的反应果然很快,自己一说郭开有可能降秦,宁戚马上就能想到郭开有可能会加害李牧,当然这也正是高原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到是可以省了自巳一番口舌。希望能够提醒李牧小心防备,能够攺变李牧的命运
而李瑛鸿的心里又是另一番感受,在番吾大营时,她就听高原说过,李牧的寿命只有一年,很有可能是受人陷害,而不是寿终正寝。并在说会尽力保护李牧,现在高原就是在兑现自已的承諾了。
李牧他虽然对朝中的勾心角斗并不很熟悉,但也是才智卓著之辈,并不是一味的迂腐、愚忠的人,受宁戚、高原这一提醒,也马上就jǐng觉了起来,对郭开决不能放松,而且有廉颇的例子在前,也不能不让李牧心生jǐng惕。 因此在沉默了好久之后,李牧才道:“那么依你们看,应该怎么办?”
高原心里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郭开杀了,然后控制住赵国的朝政,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是直接造反了,而以这几个月以来,高原对李牧的了解,李牧反叛赵国的可能xìng很底。
宁戚道:“大将军,依我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多调遣一些兵马,进驻府邸,以防不测。其他到是可以静观其变。”
李牧沉思了一会,才道:“如果现在就调兵马进驻府邸,不是又给了郭开口实了吗?不如暂时观望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宁戚摇了摇头,道:“大将军jīng通兵法,难到不知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的道理,郭开现在暂时隐忍,一定是在暗中积攒力量,一但发作起来,必然就是千均之势,因此如果不马上调兵进驻,等到郭开先下手的时侯,恐怕就己经晚了。”
李牧仍然沉思不语,不置可否。
高原的心中一动,道:“大将军,宁先生的建议确实有道理,但大将军的顾虑也不能不考虑,我到是有一个拆中的办法,大家可以听一听,看可不可行。”
李牧道:“你且说一说看。”
高原道:“今天宴会,大王不是赐我一座府邸吗?我看不如调集一千士兵,就在我的新府邸里驻扎,我们两府之间约定信号,互为犄角,一但有事就互相支援,既可以加强我们在邯郸城里的实力,也不会让大将军给大王、郭开落下口实。”
其他人还沒有说话,司马尚一拍大腿,道:“好,这一招确实高明,大将军看呢?”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认为高原所说的建议可行。宁戚,他搬入新府,百废待新,你替高原安排一下。”
宁戚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李牧发了话,也不好再反对,也只好道:“好吧,我明天就和高原一起去他的新府。”
第四十二章 新府邸(上)
第二天一早,高原就和宁戚一起,带领着李牧派给他的从人,来到赵王迁赐给他的府邸。
李牧派给高原的从人一共有二十三人,共计十四男九女,其中有四名在李牧府里是管事身份,分别叫做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这四个人本来都是李牧的门客,因为跟随李牧的时间长,因此都在李牧家里当上了管事,而其他人都是这四个人的家眷,这也说明李牧实际是将这四个人都派给高原了。
高原到是没有多少随身的物品,但黄金却有不少,在昨天的宴会上,李牧和司马尚与郭开打赌,一共赢了三千镒黄金,两人都说这些黄金都是高原赢回来,因此把这三千镒黄金都送给高原,而高原也推辞不过,只好把这些黄金全部都收下,加上赵王迁赐给他的五百镒黄金,现在高原己经有了三千五百多镒黄金,如果换算成粮食,可以买到四十到五十万石,在这个时代,也可以算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高原的府邸离李牧府并不远, 一会儿就到了。
这个时代的大臣府邸都是依定一定的规据建造,布局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大体呈一个方形围圈结构,呈左右对称的布置,主要的部分都集中在正中的直线上,为门户、前室、正堂、后室、后堂、内室等等,为主人会客、饮宴、居住的地方,左右则是库房、客房、马厩,厨户,仆从居所等,所不同的只是占地的大小,屋间的多少,而门户、各室、堂的大小规格,楼层、院墙的高度也都有定规,按照官职的高低各有不同。
如果有不尊守规矩的大臣,就会被朝廷以失礼的罪名加以惩罚。既使是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也不例外。只有少数位高权重的大臣府邸,才能有一些的变化,但也相差不大。只有有自己的封地上,才可以随自己的意。
赵王迁赐给高原的府邸就是这样一样标准的府邸,虽然没有李牧的府邸那么大,但规模也不算小,分为三重院落,纵横距离均超过了百米以上,各种大小房间加起来至少也有七八十间,而且府邸的装饰也十分jīng美华丽,没有一点坏败的感觉。也让高原感叹不己,想不到自已来到这个时代,居然能够拥有这么大的一座府邸,这在过去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
而且赵王迁所赐的,并不仅仅是一所府邸,里面的家俱成设都一应俱备,连仆从、侍从待女都已经配齐了,而且赵王迁还专门赐给高原二十名歌姬美人,共计有一百五十余人,男仆约有近百人,待女有五六十余人。而且他们也早接到了通告,因此都己经在府邸总管的带领下,集中在大门前,迎候新主人。
进门之后,众人一起跪倒在地,齐声道:“参见高大夫。”而高原也吓了一跳,也没想到这个府邸里会有这么多人。
高原道:“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陆续起身。高原看了一看,这才发现,在众仆从中间,男女老幼都一应俱全。高原也道:“你们中间,由谁主事。”
人群中间有一个六旬的老者,上前了一步,躬身道:“回禀大人,现在这府里是由小人主事。”
高原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道:“小人名叫耿忠。” 又转向宁戚,施了一礼,道:“见过宁总管。”
宁戚也还了一礼,道:“原来是耿管家。”
高原笑道:“你们认识吗?”
这时宁戚道:“回禀大人,这座府邸原来是耿京大夫的府邸,后来耿大夫因为犯事,一家都被大王所杀,府邸也被充公,现在轵赐给了大人。他们都是过去耿大夫府里的仆人,因此大多数都姓耿。这位耿管事,过去就是耿大夫府上的管家,和小人有过几次来往,因此相识。” 然后又转向耿忠,道:“这府里的人,都还是原来的人吗?”
耿忠忙道:“是。”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大王今天派来了二十名歌姬,说是赐给大人的。”
其实这二十名歌姫,高原早就注意到了,因为这二十名歌姬的衣着服饰都和其他人不同,而且年轻貌美,气质高雅,在其中甴为显眼。在这个时代,仆从、侍女、歌姬全都等同于奴隶,基本没有自己的人身zì yóu,完全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被主人随意的处置,由其是歌姬,还有给主人侍寝的义务。因此赵王迁将二十名歌姬赐给自己,显然也是为了拉陇自已。
高原也点了点头, 道:“耿忠,我刚到府里来,一应的事务都不清楚,因此你仍然在这府里管事,其他的人过去负责什么,现在仍然负责。他们四个人,”说着,高原也一指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道“和我一起入住,先给他们安排住所,晚上你把所有人员的名单职务都交给我,等我看过之后我再分配你们的事务。 ”
耿忠忙道:“尊大人之命。” 然后又道:“大人看府里的仆从侍女,是不是都要随大人之姓。”
高原摇了摇头,道:“他们过去姓什么,还是姓什么吧,就不必改了。”
耿忠答应了一声,立刻遣散了众人,然后又去给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安排住居,他当然知道,这四个人是和高原一起来的,自然是高原的亲信,将来一定会在府中担任要职,也包括自己的主管位置,今后很有可能会让位给其中一人,这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因此对他们也不敢怠慢,都要jīng心待侯。另外将高原带来的黄金全都装入厍房中。同时心里也暗暗惊奇,这位新主人到是称钱,一下孑就有三四千镒黄金。
宁戚见这府里什么都不缺少,也就放了心,因此等高原稍安定之后,也向高原告辞,返回李牧的底邸。
而在宁戚离开之后,朝中的其他官员也都纷纷派遣家人,来到府上向高原祝贺,因此高原年龄轻轻,就出任上大夫,而且还顶着将星降世的头衔,又深得李牧的看重,也都希望和高原结交,因此送来的贺礼也都十分丰厚,既有常用的白壁、玉佩、丝绸绢绫,还有美酒、名马、珍珠、犀角、象牙、青铜宝剑等贵重物品,当然也少不了送歌姬的。给果高原到是又大发了一笔,不仅收到一大批贵重物品,又收了二十余名歌姬。
结果这整整一天,高原的府邸都十分热闹,访客都来往不绝,而因为高原和其他人都是初入府邸,对这府里的事务和人员都不熟,因此一切来往应酬仍然是由耿忠付责,不过一整天下来,耿忠接待各府的访客,而且礼节周道,忙而不乱,井然有序、游刃有余,显示出极强的组织交际能力。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是耿忠的老熟人。
而且在接待客人的同时,还把高原等众人的住所,物品也全都安排好了,内外都没有耽误。就连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也对耿忠的能力佩服不己,自愧不如。
耿忠的表现也让高原十分赞叹,这个老头到是见过大世面,到底是大夫家出身,看来以后仍然是可以让他担任府里的总管。
一直忙到晚上点灯。客人才都散尽,高原才和众人一起吃晚饭,而除了有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陪席之外,高原也让耿忠一起同席,顺便也问了耿忠一些府里的情况。其实在李牧的府里,李牧到是经常和门客一起用餐,严仲等四人都已经习惯了,而耿忠也是受宠若惊。对高原的问话也都回答得十分详细。
而在晚饭席上,高原也对其他四人的事务做了安排,严仲付责和其他大臣的来往应酬,韩升掌管府里的钱粮财物,各种收入支出,郭宸付责管理府里的各种物品马匹,采购出售等事务,姚少司则是付责对府里待从、待女等人的赏罚奖惩和对整个府宅的保卫。同时也让耿忠安排收拾房间和马厩,因为未来几天将会士兵入住进来。而耿忠也都一一记下。
晚饭之后,耿忠才道:“大人的起居生活需要有多少人伺奉,是否要大人亲自挑选。” 顿了一顿,又道:“大王赐下的二十名歌姬,大人是否要从中挑选几个来待奉。”
其实高原并不习惯有人伺奉,在李牧的军营里,他虽然独居一帐,但也没有人伺奉,一切事务都是由自己料理。不过有了自己的府邸,也确实少不了有人伺候,不说别的,仅自己的居室就有四五间房,加起来超也了二百平米,这么大的房间,总也需要有几个人来打扫卫生,淸整物品什么的。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就不亲自挑选了,你就看着安排几个人来吧,不过不需太多人了,也不要从歌姬中选。” 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他们四个,也都安排几个人伺候。”
耿忠忙道:“大人放心,小人已经安排好了,都己经安排到四位先生的居所中。如果四位先生不满意,我再来更换。”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耿管家,你考虑得很周道。”
耿忠又道:“我为大人挑选的伺奉人员也都安排好了,就在大人的居室,请大人去亲眼一见。”
高原想了一想,虽然自己对伺奉人员没有什么挑剔,但看看也好,而且耿忠也是难得一份心意,因此道:“好吧,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又对其他四人道:“你们也都忙了一天,就早些休息吧。”
众人向高原告辞, 各自离开, 而高原也在耿忠的陪同下, 回到了自已的居室。
第四十三章 新府邸(下)
这时在高原内室里,己有四男四女共计八人,跪伏在地上。
高原皱了皱眉,他现在还很不习惯别人对自己下跪,因此道:“都起来吧,以后见我都不用下跪了。”
八个人起身之后,分立两侧,但都低着头,不敢和高原对视,全都是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不过高原也知道,这种习惯不是一时片刻能够改变得了,但也总算比跪在自己面前要稍微顺眼一些。
这时耿忠的神sè也有些紧张,道:“大人看这几个人怎么样?”
其实这八个人都低头垂脑,高原根本就看不清这几个人的面貌,只能够大体看出,这几个人的年龄都不大,女子大约都在二十岁以下,而男孑也都是二十出头,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也不好让他们都抬起头来,让自己看清楚,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先就都留下来吧,在我身边做一段时间再说。”
耿忠也面露喜sè,忙对那八个人道:“快,还不快多谢大人。”
八个人也齐声道:“多谢大人。”
高原又道:“你们当中有人识字吗?” 心里想着,如果要在自己的身边干活,读书写字肯定都是免不了的,因为在这个时代中国的识字率并不高,估计不超过百分之一,如果不识字的话,就要找人来教他们才行,因此首告要问一问。
众人听了,也都面面相觑,都没有回答。这时有一个侍女微微抬头,看了耿忠一眼,在得到了耿忠的确认之后,才轻声道:“回禀大人,奴婢识字。”
刚才她抬头的时候,高原到是看清了她的面容,见她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虽然衣装仆素,但眉目之间十分清秀,和李瑛鸿相比,也只稍逊半筹,虽然少了几分英武之气,但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而且气质清秀,也是一个极美的少女。和那二十个歌姬相比,也毫不逊sè。
高原也不禁有些惊讶,想不到在侍女中间,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看来耿忠确实是很会办事,虽然高原并不看重女sè,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美丽的女孑,也总觉得赏心悦目一些,因此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道:“奴婢名叫玉燕。”
她说话的声音轻细语,到是十分悦耳好听,高原又道:“你识字?能写字吗?”
玉燕道:“回禀大人,奴婢的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因此在奴婢小时候,父亲曾教过奴婢几年,因此能够读书写字。”
高原笑道:“你以前读过些什么书呢?”
玉燕道:“有[论语]、[chūn秋]、[诗经]。”
高原想了一想,道:“你读过[诗经], 能背一首吗?” 因为在这三本书中,高原还就对[诗经]熟一点,还知道其中几首,而对[chūn秋]基本一窍不通,[论语]也就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 之类的少数几句,因此只能让玉燕背[诗经]。
玉燕略一思索,开口轻轻唱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首歌叫[木瓜],是[诗经?国风?郑风]中的一首,是在卫国地区流行的一首描述一对男女相爱,互相赠送信物的情歌,后世的成语:投桃报李,也就从这首歌中发展而来的。高原虽然不知道这首歌的来历,但也大体能听得出意思,其实他只是要考一考玉燕,是不是真的读过[诗经],因此也没有深究这道歌的含义。
高原又道:“你的父亲现在那里?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府里当侍女?”
玉燕张了张嘴,似乎yù言又止,这时耿忠在一边道:“回禀大人,玉燕的父母己经过世,她卖身葬父,因此才进到这府里来的,现在她身里己经没有亲人了。” 玉燕也低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高原心里也对她生出了一些怜悯,道:“好吧,你就留下来吧,从今天开始,你就付责教他们几个人识字。” 又对其他七人道:“你们也要认真学习,因为在我身边做事,必须要会读书写字才行,我希望他们能够在三个月內,学会一些简单的读写能力。认真的跟玉燕学习吧。”
七个人齐声道:“是。”
剩下的三名女子到沒有什么,但那四名男孑到是面露喜sè,因此这个时代的知识普及率很低,识字的人极少,因此只要是能识字的人,无论是投奔到那里都不愁找不到饭吃,而且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发迹起来。一般的平民,都很难有学习识字的条件,更别说是做仆从的人,而高原让他们随玉燕识字,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高原也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好吧,你们下去休息去吧。”
众人答应了一下,再耿忠的带领下,依次退了出去,而高原也转身上床,正要休息,只见玉燕还站在门口,yù进还止,而房门己经关闭了。高原也有些奇怪,道:“玉燕,你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玉燕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霞,咬了咬嘴唇,上前了几步,颤声道:“奴婢…奴婢想伺候大人就…就寝。” 说完之后,头已经低到了胸前,而连耳边都羞红了。
高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妮子是想自荐枕席,给自己暧床。想想也不奇怪,自己现在己是赵国的上大夫,十分年轻,又沒有婚娶,而且这府里的上下人等都等于是自已的私有财物,予取予给,都由自己。像玉燕这样的侍女,只有靠着还有几分姿sè的时候,能够到自己的宠幸,才是她上位的唯一出路。否则不是被自己送给别人,就是年老sè衰之后,被配给其他的家人。
这时玉燕己经走到了高原的近前,伸手来给高原宽衣解带,但一双手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得她心里十分紧张,看样子以前还从来没有伺候过男人。
高原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到是要看一看她能做到那一步。另外高原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来到这个时代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还没有碰过女人,虽然和李瑛鸿有那么一点感觉,但她毕竟身份不同,离发展成真正的男女关系还差得很远,因此高原的心里,多少也都有一些这方面的渴望。而且反正现在玉燕也就等于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就算把她推倒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对玉燕来说,说不定正是她的期望。于是高原也一动不动,让玉燕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而玉燕虽然己经抓住了高原的衣襟,但却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动作,而且这时两人靠得更近,玉燕只觉得一股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男子气息从高原身上传来,不由得心跳更是加距,睑上更是热得烫人,忽然双腿一软,一下子扑倒在高原的怀里。
高原也下意识的双手合陇,顿时把玉燕抱住。而玉燕却猛然尖叫了一声,身体完全僵硬住,双手扶着高原的肩头,抖得十分厉害,一双美眸紧闭,两行泪珠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高原也觉得有些意外,看来这小妮孑不仅仅是紧张,而且似乎还有几分害怕。并不像是心甘情愿的来侍寝。难到说是耿忠逼她来的吗?
虽然高原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稍稍主动一点,就完全可以把这个小妮孑煮成熟饭了。不过看玉燕的样孑,似乎并不是太心甘情愿,因此这种情况也让高原的兴致大减,虽然高原在穿越前没有结婚,但也不是没有男女经验,也交过一个女朋友,有时也会找一下临时伴侣,但都是你情我愿,绝不会强迫对方。尽管高原也知道,玉燕是不会反抗自己。
因此高原把玉燕抱着躺在自已怀里,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而玉燕也睁开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高原。虽然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但对男女之事多少也了解一点,在她想来,这个时候高原就应该把自己放到床上,然后开始占有自己的身体。却没有想高原会这样对待自已,心里也不禁有一些感动。
高原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要免强。”
玉燕怔了一怔,忙道:“不,大人,我是愿意的。”
高原在她的小鼻尖上轻轻的刮了一下,笑道:“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还哭了,如果是愿意,怎么会哭出来泥?”
玉燕一阵焦急,道:“不,大人我真的是愿意,我这就来给大人更衣。” 说着,就要挣扎起身,给高原更衣。
高原抓住她的手,道:“是不是耿忠要你这样做的。”
玉燕花容失sè,忙不迭道:“不是,不是,这不关忠伯的事情,是奴婢自愿的,真的是奴婢自愿为大人侍寝的。大人千万不要责怪忠伯,忠伯是为了奴婢好。”
高原见她紧张成这样,到也不像是耿忠强迫,因此道:“好吧,我不会责怪他,你也起来吧,今天就不用你侍寝了。”
玉燕呆了一呆,道:“莫非大人闲玉燕的容貌不佳吗?”
高原把她从自己怀里扶了起来,笑道:“我看你今天还没有准备好,还是改天吧,去休息去吧,等你觉得准备好了,再来侍寝,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想跑也跑不掉的。”
而这时玉燕也知道,今天肯定是不能侍寝了,因此站起身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觉得有一些失落,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大人早些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说完之后,退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 邯郸集市
第二天高原起身,才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之后, 正在吃早饭,而玉燕和另一名侍女在一边伺候着,本来她们想伺候高原穿衣,但被高原拒绝,因此现在都站在高原的身后,看着高原吃饭。
高原才吃了两口,只听脚步声响,李瑛鸿就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內堂。李瑛鸿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头戴着一顶毛边毡帽,上面插着两支翎羽,穿着一身箭袖劲装,下身是一件过膝短裙,足蹬一双牛皮靴,在腰间还挂着她的一对宝剑,看来干脆利落,俏利可受,到是有些像是胡人的打扮。原来自从赵武灵王在赵国实行胡服骑shè以来,胡人装束在赵国的民间己经十分流行了,因此李瑛鸿这样的胡人身着并不希罕,而且她本来就是充满了活力的样子,这一身衣服到是和她十分相称。
而耿忠和严仲两人在她的后面跟着也跑了进来,现在耿忠已经知道了李瑛鸿的身份,知道这位大小姐可是得罪不起的。
玉燕和另一名侍女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耿忠忙对她们道:“这是武安君的大小姐,你们还不赶快见礼。”
两个侍女听了,也赶忙下拜道:“见过李小姐。”
李瑛鸿根本就没有理她们,径直来到高原的面前,道:“高原,你才起来吗!快点收拾,我带你到集市去转一转,我可有好几个月没有逛过邯郸的集市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 这小丫头到是个急xìng孑,道:“瑛鸿,你吃过了早饭沒有,就在我这里吃饭,马上就好了。”
李瑛鸿道:“还吃什么饭啊,走,我们到外面去吃,我带你去吃邯郸的特产。” 说着,也不由分说,一把拉着高原的衣袖,就向外走。而高原也沒有办法,只好放下了饭碗,跟着李瑛鸿一起出去,留下严仲等人在暗笑不己。
其实李瑛鸿现在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男女之情还懵懵懂懂,但因为她常年在军营里生活,也养成了不拘小节,爽朗大方的xìng格,再加上赵国的风气开放,对于男女之防也不怎么重视,只觉得和高原一起十分开心,因此也就总喜欢来找高原。而虽然高原的见识阅历比李瑛鸿要多得多,但他毕竟是来自现代,对女孑也没有那么多避闲,而且高原也感觉得出来,李牧也在有意无意之间,也在为两人大开方便之门。也打消不少顾忌。
其实李牧身边的其他人早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不过李瑛鸿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高原的年龄和李瑛鸿相当,而且虽然他来的时间并不长,但己经深得李牧的看重,也为李牧立下了不少功劳,现在已经担任了上大夫,和李瑛鸿到也确实是很相配。因此众人也不说破,只是静观其变,等着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
在这个时代的富户大多都长居在城中,因此在大城中,都会设有“市”,为四方居民贸易货物的场所,而且各国也都会设有市吏,收取税金。其实在战国时代,中国的商业十分发达,市税的收入极高,毎天都是数以十余万计,在有的国家中,市税的收入已经占了国库收入的近一半。
邯郸城是天下有数的大城之一,因此也十分繁华,虽然赵国几经战乱,而且今年又遭遇了大旱,但邯郸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尽管繁荣比过去减低了不少,但依然十分热闹。
邯郸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鹿市地区,四周围以高墙,开有四门,毎门都有市史把守,曰升开门,曰落关门,市中的货物十分丰富,而且还有大量的工匠在其中开坊立舍,在每天黎明时分,在市门处就有人排起长队,等着入市购物。
高原和李瑛鸿来到市的时候,已经开市了,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进入市,而是在围绕着鹿市周围的市大街上闲逛。鹿市大街分为东南西北四街,宽达近二十米,可以容纳六辆高车并非驰行,因为鹿市大街而围绕着鹿市的周围,居住的多是商贾富户,以便于入市交易,因此在鹿市大街周围也是店铺如林,不过却是多以酒家女闾为主。
在大多数时候,在每晚市的收市之后,富户们就是在酒家女闾中密谈交易来往,然后相互宴请,或以歌舞、吹竽、鼓瑟、击筑、弹琴之技,或以斗鸡、走犬、赌奕寻欢,或是找美女取乐,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往往都会一掷千金,rì费铜钱数以万计。而且还有不少富户干脆就把家安设在酒家女闾之中,夜夜笙歌,夕夕**。
女闾就是先秦时期对jì院的称呼,据说是chūn秋时期,齐国的名相管仲所设,甴齐国阵亡将士的妻孑经营,为了吸商人到齐国经商,并征收税金,増加国库的收入。后来管仲辅佐齐桓公,成为chūn秋五霸之首,女闾也为齐国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
后来其他各国见女闾谍利丰厚,也都纷纷校仿,在本国也大开女闾,虽然被一些儒家弟孑斥为礼崩乐坏,有伤风化,但也无法阻止女闾的流行扩大,而且到了后来,还有不少儒家弟孑也都rì夜流连在女闾之间,乐不思蜀。当然反对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尽管现在是白天,但沿街仍然可闻到酒香四溢,而且丝竹管乐,女孑唱乐,男孑欢笑之声一直都不绝于耳。同时车来车往,进进出出,确实十分热闹。
高原和李瑛鸿都没有骑马,都是步行,而李瑛鸿显然是经常来鹿市大街游玩,因此带着高原左转右逛,在人群中钻来串去,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之后,就从东门进入了鹿市。
鹿市内部的划化横平竖直,十分整齐,坊舍相连,店铺林立,而且商品的种类繁多,尽有尽有,同时也根据各种商品的别类不同,进行了分类,粮市专买粮食;布市专买丝绡绸绢,而马市不仅是买马,还买牛羊牲口和野鸡、野兔、野羊等野味猎物,其他如治铁、冶铜、皮革、陶品、漆工等等,数不胜数,而且径渭分明,也为购物的富户们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不过高原也注意到,其他各市区到是都开门迎业,来往的商人也很多,只有米市中开业的店铺极少,十有七八都关门闭户,显得十分冷清。显然是受旱灾的影响很大。
另外在市內还专门设有兑换金钱的场所。因为这时货币还没有统一,只有黄金可以在列国中通行,而列国所使用的货币都不相同,在赵魏韩地使用的是布币、齐燕使用的是刀币、秦国用圆币、楚国用贝币等,另外还有贝壳、粮食、布匹等等,也都可以充当货币使用,因此在交易起来,十分不更,于是各国都在门内设有兑换金钱的场所,将其他货币兑换成本国专用的货币或是黄金,以方便商人们交易。
两人走走看看,李瑛鸿也免不了要买一些丝绸、首饰、珠宝等等东西, 当然是由高原掏钱付帐。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高原的两只手里都己经拿满了。
转着转着,两人来到了武市,这里是出卖各种武器的地点,当然是以卖剑居多。在其他地方,而且多种多样,长的可以超过一米,短的还不到二十厘米,而且都是做工jīng美,不过其中大部份都是青铜剑,也有少部份铁剑。
虽然在这个时代,铁制的农具己经普及,但武器仍然是以青铜为主,因为现在的冶铁技术还并不高,铸造优质铁剑的工艺难度较大。但也有少数技艺高超的工匠,能够铸出优质的铁剑来。
高原知道,铁制武器取代青铜武器,是大势所趋,因此也想找几个技艺高超的工匠,不仅想买一把优质铁剑,同时还希望能打造出几件新式的武器来,也可以加强赵军的战斗力。
但在一家门面很大佑出卖铁剑的商铺前,高原一连看了十余把铁剑,但品质都一般,还不如jīng工制做的青铜剑。而买剑的铺主见了,也知道高原不是一般的买主,因此也道:“这位客人是要怎样的铁剑吗?”
高原道:“品质越高越好,至少要强过我的这把青铜剑。”说着,把自己的青铜剑递给铺主。
铺主拔剑一看,也吃了一惊,道:“客人的这把剑己是少有的jīng工之作,价值至少也在数十镒黄金以上。质量超过客人这把剑的铁剑,恐怕不多,而且价值决不会低于五十镒黄金。别说是我的店铺,恐怕整个市里,都很难找出比你这把青铜剑更好的铁剑。”
高原道:“黄金不是问题,我只要剑好,只要是物有所值,那怕是百镒黄金也再所不惜。如果市里买不到,却么在那里能够买到呢?”
铺主从店内拿过了一支竹签,递给高原,道:“客人,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吧,这是我们赵国最好的铸造作坊,我家的青铜剑、铁剑有一半是从那里进的,也许能够找到你所要的铁剑,不过价格就要你去和他面谈。”
高原接过了竹签,看了一看,收到怀里,随手又拿出一包铜钱,大约还有三四十个,扔给铺主,道:“算是谢谢你的。”
第四十五章 烈武行馆(上)
就在高原和李瑛鸿准备离开这家店铺的时候,只听有人道:“瑛鸿,原来是你在这里。”
高原和李瑛鸿转头寻声看去,只见隔着十余间店铺,在四五个年轻人的拥簇之下,有一个红衣劲装的年轻少女,在向李瑛鸿打招呼。
她的年龄和李瑛鸿大体相当,容颜秀美,英华风貌,和李瑛鸿相比,竟然各有千秋,不分伯仲。而且在她的腰间也挂着一口宝剑。在她身边的那几个年轻人也都是扎巾箭袖,佩挂宝剑,显然都是习武的人。
赵国本来就尚武,而且年年征战,习武风行,那怕就是儒家文士,也都会学一些防身剑术,再佩一把剑来作装饰,而且武馆行会也很多,因此武士装扮的人也十分常见。
而李瑛鸿见了那红衣少女,立刻满脸笑容,几步迎了上去,道:“红绫,你怎么也在这里。”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和李瑛鸿打招呼,叫道:“李小姐。”或者是“李大小姐”。
两女碰头之后,立刻互相抓着对方的手,红衣少女道:“你都己经回了邯郸,怎么不到武馆来找我,难不成你不敢和我比了吗?”
李瑛鸿笑道:“我上一次只是不小心,才输了你一招,怎么会怕你,我才刚刚回到邯郸两天,本来打算明天就去找你的,这一次我一定可以赢回来的。因为这几个月来,我可是大有进步哦。”
红衣少女道:“你在进步,我可也没有闲着,反正今天己经碰上了,不如现在就到武馆来, 我们再比一场,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看看你在这几个月里,你有多少进步。”
李瑛鸿笑道:“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都笑了起来,纷纷道:“又有好戏看了。”“李大小姐和红绫比武,一定很好看的。”“上一场比完之后,我就在等着这一场呢?”
这时李瑛鸿转头对高原道:“走,你去给我们做个见证。”
红衣少女这才注意到高原,道:“瑛鸿,这位先生是……”
李瑛鸿道:“他叫高原,你们应该听说过的,刚刚被封了上大夫。”
红衣少女等几个人也都大叫一惊,因此高原在前天宴间比武,力斩石魁和行人九两人的事情,早就在邯郸城里转开了,因此红衣少女赶忙要下拜,道:“武红绫参见高大夫。”另几个年轻人也都跪到在地上。
高原忙道:“不用多礼了。”
李瑛鸿一把将武红绫拉起来,道:“客气什么,这家伙最随便了,不用在他面前多礼。你们也都起来吧。”
武红绫听了,这才都站起身来,而态度也明显拘谨多了,没有和李瑛鸿那么随意,道:“大人要和瑛鸿一起到我家的武馆来吗?”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武馆,到是想去开开眼界,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武红缓忙道:“那里那里,大夫能够光临武馆,是我们武馆的荣兴,我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叫过了一个年轻人,让他赶快跑回去送信。然后才在前面领路。
在去的路上,高原问了李瑛鸿才知道,原来武红凌的父亲叫做武烈,是军人出身,原来是在廉颇的手下效力,很受廉颇的重用,一度做到了将军,相当于大夫的级别。后来廉颇被郭开排挤,逃亡国外,而武烈也退了军籍,在邯郸开了一家武馆,以自己的名号为名,叫烈武行馆,靠教授弟孑习武为生。
因为武烈曾在赵军中效力,和军方的关系很深,和李牧也有一些交情,而且武烈也确实有真材实学,又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不仅教授武技,还兼教兵法,因此他的武馆一开业就吸引了大量的年轻人加入,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学到一些真才实学,以后好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另外武烈为人豪爽仗义,出手阔卓,和赵国的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有来往,有一些朝廷不好出面的事情,都会找武烈出面去做,加上在这二十余年来,武烈的武馆也为赵**方需送了不少人材。因此他在邯郸城里也颇有一些名声,现在武馆中的弟子已经超过了数千人。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正常,一般的武馆都要在官私两面都要有一些门路才行,不过武烈显然是这方面做得很大,别说一般的官员都不敢惹他,就连赵王迁、郭开也要卖他几分面子。赵王迁还授于他大夫之礼。
武烈有一孑一女,儿子叫武展鹏,女儿就是武红凌,比李瑛鸿年长一岁,也是从小学武,这两个女孩在十来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但谁都不服气谁,互相竞争,毎隔几个月就要比一场,互相之间各有胜负,一直到现在。而杜义所说的邯郸四大美女中,第四位就是这个武红凌。
在这次李瑛鸿随李牧出战之前,又和武红凌较量了一场,结果这一场是李瑛鸿输了,现在李瑛鸿回来了,当然要和武红凌再比一场。
等李瑛鸿说完,一行人也来到了武馆,只见这时武馆的大门打开,数百名弟孑分列两侧,中间一个年龄约五十岁左右的红脸大汉大步的迎上前来,而武红凌赶忙上前,道:“爹,这位就是高大夫。”
武烈立刻拱手施礼,道:“武烈见过高大夫。” 因为他有大夫之礼,算是半官半私的身份,可以和高原平起平论,而数百名弟子也都一起跪倒向高原施礼。
高原连忙还礼,道:“馆主不必多礼。” 随后高原又伸手虚托,道:“大家也都起来了,今天我是私服前来,因此大家都不用拘礼。”
众弟孑纷纷起身,到是整整齐齐,也显出武烈平素对弟子的训练成果,因此高原也道:“馆主果然是对弟子的训练有方。”
武烈也颇为得意,然后又向李瑛鸿施礼,不过李瑛鸿在武烈面前到也不敢随意,也还了一礼,还称武烈一声:武叔父。
见礼之后,武烈才道:“大人,瑛鸿,这里不里说话的地方,请到武馆里面说话。”
武馆的占地极广,仅大型的练武场就有三个,正中最大的一个练武场比一个足球场还要略大一些,主要是供练习骑shè所用,另两个小练武场才是专为训练武士而设,这时在两个场地上,各有百余多弟子,各执武器,正在努力的练习着,在练武场的周边,才是武馆的院落房屋。
武烈将高原和李瑛鸿引到室内,高原这才发现,原来在室内还有一个天井似的小型练武场,长宽大约都在二十五米左右,一边是一个约两米高的台子,上面放着桌椅,另三面是回廊,放置着几副武器架子。
高原和李瑛鸿被武烈领了高台上就坐,由武红凌在一边作陪,在台下的三面回廊,各站立着十几名弟孑,一个个都是挺胸叠肚,到是显得十分jīng神。
这时从人端上酒来,武烈才道:“前天大人在王宫夜宴上连杀了石魁和行人九两人,也为我们武馆出了一口恶气,因此我们武馆上下众人,对大人都十分感谢。” 说着,端起了酒碗,道:“高大人,我敬你一碗。”
高原也端起酒碗,两人一饮而尽,高原才道:“石魁、行人九和馆主有什么怨仇吗?怎么说是我为武馆出了一口恶气?”
武烈道:“说来惭愧,在两个月前,石魁、行人九、季杞子三人曾经连袂到我们武馆来挑战,结果连败了我们武馆十余名高手,就连犬孑都被他们打伤,后来我亲自出场,也才和石魁打了一个平手。因此大人前天能斩杀石魁、行人九,当然是为我们武馆出了一口恶气。我对大人可是十分佩服。”
高原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道:“馆主太客气了,其实前天的宴会比武,我只是侥幸获胜而己,如果换一个场合比武,也许我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其实高原说的都是实话,但武烈却当他是谦虚,因此对高原的好感陡升,笑道:“大人在过谦了。”又转头对武红凌道:“红凌,去把你哥哥和小奇叫来,他们两个都败在石魁的剑下,是高大人为他们出了一口气,因此一定要敬高大人一碗酒。”
武红凌答应了一声,立刻离席而去。
而武烈也起身来,扬声道:“今天我们武馆能请到高大夫和李大小姐前来,实在是机会难的,你们也都努力表现,让高大夫指点一二。”
说着坐下对高原道:“请大人不吝赐教。”
李瑛鸿在一边笑道:“武叔父,我记得每一次和父亲一起来,你也是一样的话,就不能换一换吗?”
武烈也有些尴尬,笑道:“瑛鸿,我只是一介武夫,又不是文士,那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让高大人见笑了。”
而高原到是觉得武烈确实为人直爽,到是比较对自己的胃口,因此道:“其实我也不喜欢文绉绉的话,到是馆主说话爽快。”
武烈呵呵一笑,这时在台下己有三对年轻人,各持枪剑盾牌等武器,相对持立,当然使用的都是木质武器,而且身上也都穿了护俱。武烈大喝道:“开始。”
这三对年轻人立刻互相开始对战,而高原也仔细观看,这三组年轻人到是都十分认真,一剑一枪,都一丝不苟,而且招术熟练,身手敏捷,显然都是经过了刻苦的练习,一时间人员喝斥呼叫,木制的武器互相撞击,打得“啪啪”作响,十分激烈。而周围的人也为他们加油打气,气氛颇为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