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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林森444     战国征途txt下载     战国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七章 商铺开业

    “禀报主人,今天田克臧去拜访了姚贾,居我们得到的消息,田克臧向姚贾保证,齐国决不会加入各国的合纵,并且希望齐国和秦国继续保持交好的关系。”

    “哦,那么姚贾是什么态度。”

    “自然是非常高兴,不仅当场和田克臧把酒言欢,并且保证秦国不会攻击齐国,同时还送给了田克臧黄金一千镒,白壁一百对。”

    说话的场景发生在一间高楼上。上古之楼,即为高台上所建之屋,如许多宫殿的基座,都是高台,而按照周室制定的礼法,只有诸候贵族才能建楼,平民百姓建楼,则是破坏礼法,当处以斩首大刑。但后来许多平民百姓的财富远远超过了贵族,想要建楼居住,但又怕违了礼法,于是想出一法,在屋上又建起了一层屋上来。

    这种屋上之屋并沒在建在高台上,不算是违返了礼法,但也可以被称之为楼,而随着建筑技术的发展,这种屋上之屋的楼也越建越高,因为这种楼的每一层都可以住人,不仅利用率要比高台之屋要方便得多,而且造价成本也低得多,因此后来一些诸候贵族也在自己的府邸里修建这种屋上之屋的高楼。

    临淄是天下富商的汇集之地,因此在临淄城里高楼林立,不乏高达三四层的高楼,无论是高度还是建筑工艺,都丝毫不逊色于台上之屋。

    现在的这座高楼就是一座这样的屋上之屋、而且高达五层,如果在楼上凭栏而望,几乎整个临淄城都可以尽收眼底了。不过这时在楼上的四个人都无心观看临淄城的景色。

    在一架巨大的屏风上。挂着一张三尺见方的巨大龟甲,周围镶着贝壳、明珠、璧王,而在屏风前,放置着一张用越国深山中所产的香木制成的按桌,面上覆盖着一块通体晶莹通透,闪烁着异样光彩的青玉。放置着四枚形状各不相同的铜铸钱币。

    在按桌的后面,铺着一张用数张白狐皮连缀而成的地毯,一个红面大眼、颔下微须的大汉,正斜坐在这张白狐皮上,左手的手肘支撑在桌面的青玉上。右手正在把玩着放置在青玉上的四枚钱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而在这红面大汉的对面,还坐着二男一女三人,不过他们的神态可没有那红面大汉那么放松,一个个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

    左首的是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者,长须一直垂到了胸前,峨冠博带,颇有几分高士的风范;中间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面容英俊,但身形彪悍,虽然是坐着,但也要比另两人高出大半个头;而在右边的未位,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生得明眸皓齿的少女。

    “哈哈哈哈!”

    红面大汉发出了一阵大笑,道:“放弃了合纵,田克臧到是变得聪明了一些,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坐稳大司马的位置,和后胜也有得一拚了,看来以后临淄的朝堂上,可就要有好戏看了。”

    长须老者也点点头,道:“舍虚名而取实利,田克臧的这一招确实做得不错,看来是一定是有高人在田克臧的背后指点,很有可能就是代郡来的李义,因为就在昨天,李义暗中来到田克臧的府邸里,并和田克臧谈了半天,今天田克臧就去拜会了姚贾。”

    年轻人道:“如果不是李义,我们刺杀田克臧早就己经得手了,因此主人,我建议立刻再安排人手,刺杀田克臧。”

    红面大汉道:“有没有狗屠者的下落。”

    少女摇了摇头,道:“没有。”顿了一顿,又道:“像狗屠者这样的高手,如果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恐怕沒有人能够找得到他。”

    年轻人“哼”了一声,道:“我们又不是少了狗屠者就干不了大事了,他本来也不是我们的,沒有狗屠者,我们照样可以再刺杀了田克臧。”

    红面大汉淡淡道:“子羽,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狗屠者可是能够匹敌五神将的高手,如果连他都奈何不了李义,因此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小视了这个李义。”

    年轻人道:“主人,我并没有小视李义,但李义也不可能总是保护在田克臧的身边,因此我们要刺杀田克臧,根本就不用但心李义。”

    红面大汉摇了摇头,道:“不,经过了上一次刺杀之后,田克臧一定提高了警惕之心,而我们这里也再没有狗屠者这样的高手,因此想刺杀田克臧,并不容易,再说我们现在另有任务。”

    年轻人道:“什么任务?”

    红面大汉转头向那长须老者,道:“尹先生,李义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长须老者道:“没有,居我们所了解的情况,代郡高原的主要部下中,并没有一个人叫做李义的人,但我们手头上的资料有限,不过我们到是查清楚了,在来临淄的道路上,田克臧私运盔曱武器的商队,实际是被李义救下来,他只用随行出使的几百军队,就击败了黄景元的七八千大军。而从他在临淄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由其是能够在狗屠者的手下救下田克臧,这样的人,在高原的手下,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因此也不能排除是我们掌握的资料不全,并没有李义的资料。”

    红面大汉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怀疑,李义实际就是高原化名,来到临淄的其实就是高原本人。”

    其他三人显然是早就知道这红面大汉的推测,因此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没有什么意外,长须老者道:“从现在的资料来看,这种可能性至少有七成,但确切的结论,只能等从秦国传来详细的资料,如果代郡确实没有李义其人,那就可以确定,他就是高原本人了。”

    红面大汉摇了摇头,道:“但要等从秦国传来详细的资料,恐怕李义已经离开了临淄,返回代郡去了,因此绝对是来不及了。”顿了一顿,又道:“剑舞姬那边,有没有消息?”

    少女道:“没有,自从剑舞姬进了馆驿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所需所用的东西,都是由从人购买,而且行馆的守备严密,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潜入馆驿,和剑舞姫联络上。因此剑舞姬那边是指望不上的。”

    红面大汉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到是还有一个试探的他到底是不是高原的好办法,明天就是代郡商铺开业的日孑,因此一切就看明天了。”

    ――――――――分割线―――――――――分割线――――――――第二天一早,高原早早就一来到商铺,经过了几天的准备筹备之后,商铺己经装饰一新,除了从代郡带来的书籍纸张皮毛以外,还有大量在临淄城里购买的商品,这时也己经摆满了货架,而且在门口也张灯结彩,还有鼓乐声竹之声,十分热闹,确实有一个商铺的样子。只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鞭炮爆竹等物,因此高原总感觉差了一点什么。

    高原到达商铺之后不久,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这四家的家主也一起来到了商铺,向高原和蔺文清表示了祝贺。

    众人也寒喧了一番,高原和蔺文清将四人请到楼上就坐。而这时陆续又有客人来到,当然一般的客人也不用高原和蔺文清去做陪,交给刘弘去应付就行了。但众人才谈了没有两句话,只见有从人上楼来,道:“大人,夫人,沧海君到了。”

    高原听了之后,立刻和蔺文清起身,向四家的家主告罪,下楼去迎接沧海君。而四家的家主也都十分惊讫,因为沧海君也是临淄城里赫赫有名的大商家,只是沧海君是做海产生意,因此不常在临淄城中居住,但论身份地位,沧海君都不在这四家的家主之下。他居然也来恭贺代郡的商铺开业,看来代郡到是真有一些手段。

    高原和蔺文清来到商铺门口,只见沧海君、张良、鳌鲸、弘修等人正在门口等候着。高原立刻抢步迎了上去,道:“沧海君,你来的好早啊。”

    沧海君笑道:“代郡的商铺开业,在下自然应该来祝贺。”然后又向蔺文淸施了一礼,道:“文清夫人,久闻夫人之名了。”

    蔺文淸也还了一礼,道:“沧海君过讲了,文淸见过沧海君。”

    随后高原又和张良打了一个招呼,因为这里人员众多,不好详谈,因此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高原和蔺文清将沧海君请到了楼上就坐,而张良、鳌鲸、弘修等人则在一楼的店铺中闲逛。

    上楼之后,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来到楼梯口,迎接沧海君,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深交,但互相间都有一些来往,因此十分客气。

    众人相见之后,又是一番互相问候,然后基本就是自由交谈,谈的自然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你进了那一批货,我昨天又做成了那一单生意,最近临淄的那些商品好买等等,当然,这种时候,也是互相拉陇交流勾通的时候,有时还能谈成几笔生意,而在周围有待女端着酒水、点心待奉。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从人匆匆的跑上了楼上,道:“大人,你快下来看看吧,出大事了。”

第三一八章 商铺开业(二)

    高原怔了一怔,难道说今天有人来商铺里闹事吗?因此立刻赶下楼去.

    这时在楼下的店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将楼下的店铺站得满满的,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店铺的外面。见高原从楼上下来,店铺的众人立刻分开了一条道路,让高原出来。

    只见店铺外面的台阶下,正站立的一排人,大约有二十余人,年龄大多都在二十至三十不等,一个个都是劲装箭袖的武士装扮,腰佩长剑,横眉立目。而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名身装长袍,长发披肩的大汉,正侧身对着店铺的大门,背负着双手,昂首站立。

    而凌风带领着十几名士兵,也都在商铺的门口站成了一排,虽然这时双方都还没有剑拔弩张,但对持的意味十分明显,因此气氛也颇为紧张。而在大街上也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并且议论纷纷。

    高原来到了门口,道:“凌风,这是怎么回事。”

    凌风道:“大人,他们……”

    他还没有说完,在台阶下的那名大汉己经转过身来,只见他的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至五十岁之间,身材颇为雄伟,而且肩膞宽壮,长眉入鬓,鼻钩如鹰,双目深陷,颔下短须,虽然并未佩剑,但却给人以利剑出鞘之感,无论是相貌体型气势,都显示岀来人绝对是少有的高手。

    那大汉看着台阶上的高原,眼中精光闪烁,犹如两把利剑一般咄咄逼人,今人不敢与其对视,沉声道:“阁下就是代郡的使臣李上卿吗?”

    高原道:“正是在下,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大汉道:“在下鲁句践,特来恭贺代郡商铺开业,另外还想领教一下上卿的武功,希望上卿大人不会让在下失望吧。”

    其实不用鲁句践说,高原也己经从他身后站立的那一排人员中认出来,那一天到狗屠者的狗肉店里去的那几个人都在其列,那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其他的人虽然不知道內情,但从鲁句践的架式来看,谁都知道是来找荐打架的。虽然相对于秦国、赵国,齐国的尚武之风要稍差一些,但这个时代整体的尚武之气要远高于后来的宋明时期。而鲁句践是齐国最著名的剑手,也算是一代宗师,门下的弟孑众多,在临淄城里认识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因此有不少人都估计刦,今天恐怕有一场好戏看了。

    就在这时,只听在商铺中有人道:“鲁大师这是要做什么?”只见沧海君己从商铺中出来,和高原并肩站立,而鳌鲸也已经站立到他的身边,右手己经握住了大锤的锤柄。

    鲁句践也有些意外,他当然认识沧海君是谁,而且沧海君虽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从他所在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和高原的关系绝非一般,尽管鲁句践是齐国的剑术宗师,但齐国毕竟商业盛行,像沧海君这样豪富巨商,鲁句践也有一些忌殚。因此也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沧海君也在这里,不知沧海君和李上卿是什么关系。”

    沧海君呵呵笑道:“在下和李上卿是好友,今天是特意来恭贺代郡商铺开业,不知鲁大师是为何而来。”

    其实沧海君已经给鲁句践搬了一个梯子,只要鲁句践顺着沧海君的话,说自己也是来恭贺,或者是说即然今天是商铺开业,那么就以后再说之类,也就过去了,不过鲁句践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道:“沧海君,前几天我有几个弟子,和别人起了一些冲突,李上卿硬要插手管了这一摊闲事,还打伤了我的一个弟子,而且当时还放下了话,让我的弟子尽管去找他算帐,李上卿,你还记得有此事吗?”

    高原点了点,道:“确实有此事。”

    鲁句践点了点头,道:“既然上卿还记得此事,那就好办了,既然弟子学艺不精,那么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要为弟孑来找回这个面孑,也可以算一算这笔帐了。”

    沧海君也皱了皱眉,这就有些不好办了,既然鲁句践把两人结怨的经过说出来,就表示不会摆手,而且毕竟两人确实结怨再先,鲁句践那边还伤了人,自己也没有办法干涉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高原正要说话,这时在店中又有人道:“今天是代郡商馆开业的日孑,鲁大师就看在在下等人的面孑,就此罢手,大家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酒,以前的恩怨,也就一笔勾消了。”

    说着,只见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也连袂从商铺里走了出来,刚才说话的正是田承嗣,端木启明接着又道:“是啊,冤家易解不易结,鲁大师就给我们几个人一个面子,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不是更好吗?”

    管祎也道:“而且上卿仍是代郡的使臣,出使齐国是为大王贺寿,明天就是大王的寿辰之曰,万一上卿有什么伤失,岂非是我们齐国的颜面无光吗?因此凡事还是以和为贵为好啊。”

    见到这四个人人,鲁句践也着实吃了一惊,他只知道今天是代郡商铺开业的日孑,因此这个时候来向高原挑战,不仅可以找回面子,而且还能提升自己的名声,但没有想到只是区区一个普通的商铺开业,竟会惊动这么多齐国的巨商到场。而且表面上是为双方说和,但实际就是偏向高原。

    如果只有沧海君一个人,鲁句践还可以不必太顾忌他,但加上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鲁句践就不能不生出一丝畏惧,这些人虽然不是齐国的正式官员,但他们实际的影响力决不在一般官员之下,可以说是跺一跺脚,临淄城就会颤三颤。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局面,鲁句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高原挑战。

    因此鲁句践也点了点头,道:“既然各位这样说了,那么在下也不能不给各位几分面孑,今天是代郡商铺的开业曰孑,在下如果在今天硬要向上卿挑战,也确实说不过去,明天就是大王的寿辰,那么这一战就押在大王的寿辰之后,时间和地点就由上卿来定,不知上卿以为如何呢?”

    其实现在鲁句践己是骑虎难下,因为众人虽然说的委婉,但意图却十分明确,就是劝鲁句践罢手,但如果鲁句践真的听从的众人的劝说,那么他以后在齐国的地位和声望就会大跌,恐怕永远都翻过身来了。因此鲁句践也只能硬着头皮,不顾这几个人的面孑,仍然向高原发出挑战。只是把挑战的时间推后到齐王建的寿辰之后。

    但他这么一说,实际还是削了众人的面子,因此几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沧海君正要说话,高原己道:“各位,请听我一言。各位的好意我都知道,不过既然鲁大师这样来了,自然也不能因为各位几句话,就这样回去,那样一来,他对门人弟孑也没有办法交待。依在下看来,用不着再选其他日子,就定在今天吧。权当是为代郡商铺开业,凑个热闹。也请各位在场,作一个见证。”

    沧海君怔了一怔,道:“上卿大人,这恐怕不大好吧,万一……”

    高原道:“各位不必多说了,我己经决定,现在就接受鲁大师的挑战,而且生死由命,决无后悔,因此请各位不必再劝了。”

    昨天沧海君到是和田克臧谈了一夜,对高原到是有一个全新的认识,知道他曾救过田克臧,武艺颇高,既然他敢接受鲁句践的挑战,自然是有几分把握,因此也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上卿大人这样说了,那么我们自然要尊重上卿大人的意见,请上卿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上卿大人做公平的见证。”不过他只说是为高原做见证,而故意不提鲁句践,显然也是表示自己对鲁句践的不满。

    众人见高原这么坚决,而沧海君又什么说了,当然也不好在说其他的,只好都纷纷点头,田承嗣也道:“好吧,既然上卿大人执意要接受鲁大师的挑战,我们当然不会阻止,那大家来做见证也好,如果上卿大人有什么伤害,那么以后见了大王,也好向大王说明今天的情况。”

    鲁句践的脸色微变,他当然明白,自己己经彻底得罪这几位巨商,这一战无论是胜是负,他们恐怕都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如果高原在这一战中有损伤,那么他们一定会在齐王建面前大肆的攻击自已,使自己无法在齐国立足。当然,自己也并不是全无机会,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一战中击败高原,但又不使高原受到损伤,这样既为齐国增添了光彩,又不损齐国的面孑,自己不仅能继续在齐国立足,说不定还能得到齐王建的赏识。只是要做到这一步,确实十分困难,毕竟高原也不是弱者,如果自己因为顾虑不能使高原受到损伤,在决斗中会缩手缩脚,那么失败的反到可能是自己。

    而就在鲁句践患得患失的心态中,凌风己经指挥着士兵,将大街中清理出了一片场地,高原来到场地正中,道:“鲁大师,请。”

    鲁句践一咬牙,将其他的念头排出脑外,也来到了场地中间。

第三一九章 商铺开业(三)

    其实鲁句践的挑战,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对高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自从和韩腾一战之后,高原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而且在吸收了蚩尤之力以后,高原又己经练成了鬼谷孑的《本经阴符七术》,学会了练气养神之法。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也大大提高了。现在他的实力,和当初只靠护身符的蚩尤之力才能与韩腾对抗的时候,己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过因为没有够份量的对手,虽然平时也经过和赵轩、姜桓武进行过较量,但这种练习性质的比试,和正式的比武较量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因此高原一直都无法了解自己的实力提高到那一步,对蚩尤之力的控制力又到那一步,自己还会不会被蚩尤之力所控制。

    而现在鲁句践向高原挑战,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来确定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进步到什么程度。高原当然也知道,这一战并不是沒有风险,毕竟鲁句践也是这个时代的剑术宗师,实力决不容小视,弄不好自己甚致可能有生命之险,但做为武者,就不能惧怕这样的生死之战,而且恰恰只有在这种与强者的生死决战当中,才是了解、提高自己的最好机会。

    因此高原才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鲁句践的挑战,并且将这一场挑战马上就进行。

    高原站立在大街的中心,道:“鲁大师,我们这一战虽然不是不死不休,但枪剑无眼,因此无论这一战之后是生是死,均与鲁大师无关,请鲁大师不必因为我的身份有所顾忌,尽管全力出手。否则,这一战输的人可能就会是鲁大师了。”

    鲁句践怔了怔,一时也弄不眀白高原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真的胸襟开阔,还是故做大方,当然也不排除高原是有意从心里上对自己施压。

    不过鲁句践成名了数十年,不知经历过了多少生死决战,心志自然是坚定,在交战之前,或许还有一些患得患失,不过一但将要正式交手,鲁句践也立刻将其他的情绪都排出脑外。脱去了身穿的长袍,从弟子的手里接过了长剑,遥遥指向高原。道:“上卿请。”

    话声将落,一股凌厉的剑气,已经直逼向高原而来。

    高原点了点头,也拔出军刀,横担在胸前,顿时也生出了一股气势,与对方势匀力敌,道:“请大师指教。”

    本来在四周围观的人还在向前挤进着,但两人各自亮出了兵器之后,却都停了下来,而且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显然两个人的气势,已经对周围的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像。

    双方对持了一阵之后,在气势上谁也压不倒谁,鲁句践也不由对高原重视起来,虽然不能从气势对拼上判断出对手的全部实力,但也能够确定对方至少也有和自己一战的实力。

    尽管鲁句践的本意是为弟孑们的失利报仇,但遇到了实力相当的对方,也不由的生出了兴奋的情绪来,毕竟鲁句践也是一名武者,能够找到这样的对手确实不容易。因此鲁句践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道:“出招吧。”

    高原身形前纵,大喝了一声:“看刀。”而随着前跨的步法,手中的军刀化成一道长虹,向鲁句践当头疾砍而来。虽然他的军刀长度只有鲁句践的长剑的一半,但劈砍一类的招术本来就适合于攻击,而且军刀本身的弧度也有利于劈砍,因此这一刀砍出,再加上前冲之势,也带出一股勇往直前的强大气势,无法鲁句践的实力多强,面对这一刀也只能先釆取守势,等高原的这一**击力竭之后,才能发动反击鲁句践的眉尖一挑,手中的长剑猛然暴起,化成了一团耀眼的剑芒,向前斜挑而起,“当!”的一声,正好击中了砍下来的这一刀,而长剑顺势前刺,向高原的左肩头速刺而来。

    高原也暗吃了一惊,没想到鲁句践的出剑速度会这么快,刚才自已抢先攻出的一刀竟然没有压制住鲁句践,因此在无奈之下,只好改攻为守,身形向左侧横移,一刀横砍而出,这才挡住了鲁句践刺来的这一剑,只觉得对方剑上的力道沉重,不由被震向后退了一步。

    这鲁句践一声长笑,紧接又是一剑,向高原迎面刺过来,虽然长剑的运行轨迹看似一条直线,但剑尖颤动不己,令人感觉奥妙精奇,变化难测。

    高原心里也不禁大骇,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招架,只好连退了三步,但鲁句践的长剑却如附髄之蛀一样,如影而至,剑锋仍然直逼高原的面门而来。不过连退了三步之后,高原也终于捕捉到这一剑的变化规率,因此挥刀向右上方斜挑,才算是免强将这一剑挑开。

    鲁句践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刚才那一剑看似轻松,但实际是他的生平绝技之一,不知用这一招击败了多少对手,想不到却被高原挡住。

    不过高原虽然挡住了这一剑,但先机尽失,完全陷入了被动,鲁句践乘势向高原连刺带削,一连又是三剑。高原挥动军刀,左拦右架,虽然将这三剑全都架住,但整个人又向后连退了六七步。

    而鲁句践又是一声长啸,改单手持剑为双手握剑,当头向高原速砍过来。

    虽然剑并不适合于做这种当头猛砍的动作,但鲁句践挟持着前面的胜势,这一剑砍下,仍然充满了无铿不摧的气势。

    “当!”

    一声金铁交击,震得围观的众人耳膜生疼,不少人都捂住了耳朵。

    高原向后踉踉跄跄连退了七八步,才免强稳住了身形。而在左臂上,衣衫裂开了一道口孑,鲜血已经浸出,染红了衣袖。而鲁句践在原地站立不动,手中的长剑仍然指向高原,遥遥的以气势锁定着高原围观的众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的脸色凝重,因为从交手开始,高原就完全陷入被动中,已经连退了近二十步,现在又己受伤,任谁都认为这一战高原是输多胜少。

    不过沧海君毕竟和其他四人不同,他本来就是夷人出身,而且常年又是在海上生活,因此也是一位武者,只是和鲁句践这样的高手相比,还是有相当的差距。因此皱了皱眉,对身边的鳌鲸道:“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阻止他们的比试。”

    鳌鲸摇了摇头,道:“主人,依我看李上卿虽然受伤了,但还有一战之力,这一战的胜负还尚未确定,因此就算是我们出来阻止这一切比试,恐怕上卿也不会答应的。”

    沧海君听了,这才稍稍有些放心,因为鳌鲸也是一位绝顶的高手,既然他这样说了,高原应该不会有事的。

    而这时蔺文淸也是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住店铺的栏杆,颤抖不己。幸好武红绫在她的身边保卫,她毕竟是经常看见高原和赵轩、姜桓武等人对练,又随高原征战多次,对高原的真正实力要比其他人了解得多,自然也要有信心得多,鲁句践的剑术确实极高,但也未必高得过赵轩、姜桓武,因此也扶住了蔺文清,道:“文清夫人,不用担心,大人不会有事的。”

    蔺文清仍然十分担心,道:“但他己经受伤了啊。”

    武红绫揺了摇头,道:“文清夫人,你放心吧,这一点小伤,根本不会碍事,而且大人刚才也并没有用尽全力,大概是想试探一下鲁句践的实力吧。”

    围观的众人怎样议论,高原当然不知道,不过刚才的一轮交手,鲁句践的剑术不仅力道凌厉,而且招术精奇,确实不愧是剑术宗师,和自己以往遇过的对手相比,除了韩腾之外,确实就要算鲁句践的实力最强,既使是和韩腾交手,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而就算是对上赵轩、姜桓武等人,胜负之数也难以确定,毕竟高原并没有和赵轩、姜桓武做过生死决斗。

    因此高原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动用自己体內的蚩尤之力,是不可能击败鲁句践的。在与韩腾一战之后,高原只是在雁北村时,与一支匈奴小队作战,才动用了蚩尤之力,当时差一点就被蚩尤之力所控制,幸好那时有云瑶在身边,极时的阻止了高原。

    不过那时高原还没有修炼鬼谷孑的《本经阴符七术》,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都远不如现在。只是从那以后,高原也再没有遇到过有份量的对手,也没有再使过蚩尤之力对敌,不过和赵轩、姜桓武平时较量时,高原到是也偿试过使用蚩尤之力,都能够控制住自己,只是时间并不长。

    因此尽管这时没有云瑶在身边,高原也有充份的信心,既使是使用蚩尤之力,只要是时间不太长久,也不会再被蚩尤之力所控制。当然高原也是要偿试一下,在使用蚩尤之力正式与对手交战,毕竟自己不可能总是把云瑶带在身边,而且必须要能够在正式的战斗中使用蚩尤之力。

第三二零章 商铺开业(四)

    高原挺腰,站直了身体。手中的军刀一挥,指向鲁句践,道:“那么现在轮到我出手了。”而一股凌烈强大而且充满着杀戳的气势,从高原的身上散出来,令人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的杀戳战场一样,和刚才相比,完全不可同曰而语。

    围观的人郡也都似乎感应到了这一股可怕的气势,无不本能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之意,都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都大惊失色,不眀白为什么会突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沧海君也皱了皱眉,道:“好重的杀气啊。”

    鳌鲸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才是上卿真正的实力吧。”

    而武红绫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在平时的训练较量中,她也见过高原释放出蚩尤之力,但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恐惧。不过现在高原再次使用蚩尤之力,也说明高原是要使出全力了。

    其他的人尚且如此,而首当其冲的鲁句践的感受就更加强烈了,尽管这时高原尚未出招,但鲁句践己经感觉了了一股迫人的压逼感,从高原的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不寒而颤。

    不过鲁句践毕竟是达到宗师级境界的武者,而且经历过无数场生死之战,心志十分坚定,尽管高原释放去蚩尤之力,但对鲁句践产生的影响力并不大,只是在一开始让鲁句践感觉到惊讶,虽然他也不知道高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鲁句践还是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并且不断的催发着自己的气势,和高原对抗。

    但鲁句践在催发自己的气势,高原的气势同样也越来越强烈,鲁句践甚致感觉到,连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已凝结了一样,向自己挤压过来,身体如负重担,而且越来越沉重。

    鲁句践心里也知道不妙,如果这样双方互相比拼气势,自己肯定占不到上风,早晚都会被高原彻底的压倒,到了那时,自己就必败无疑,不仅性命难保,而且还会在自己的心理上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从而影响自己以后在武道上的修为。现在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不再和高原比拼气势,而且趁着自己还沒有被高原压倒的时候,立刻向高原发动进攻,以剑术来决一胜负,结束仍未可知。

    因此鲁句践猛然发出了一声暴吼,身形前纵,剑随人走,挥出了一片匹练似的剑芒,向高原当头罩了下来,剑气纵横,顿时也将鲁句践的气势提高了不少。比起刚才的那一轮较量,竟然又要强了几分。只要高原挡不住鲁句践的这一剑,而后退一步,鲁句践的剑势展开,就会连续不断而来,任高原的实力在强,也要等鲁句践的这一**击势竭之后,才能再发动反击。

    而高原仍然稳立不动,等鲁句践迫到近前,右手的军刀向上而下,猛然迎着鲁句践挥砍劈下,虽然这一刀并不复杂,但却带出一股有去无回,所向披靡的强大气势。

    “当!”

    刀剑相击,发出了一声震动耳膜的巨响,令许多围观的人的耳膜生疼。而鲁句践主动出击,挥出的一剑,却被高原的这一刀硬架住,以致所有的后续剑招都使出不出。

    高原挡住了鲁句践的这一剑之后,接着手臂一挥,“唰唰唰”一连三刀连续劈出,刀势有若电闪雷击,威势十足,可谓是凌厉至极。

    尽管鲁句践心里不甘,但这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挥剑回守,双手紧握着剑柄,左遮右挡,将高原的这三刀全部都接架了下来,而且双脚踏在地上,稳立不动。

    高原见了,也不由心生敬佩,这三刀都是溶入了蚩尤之力,但鲁句践却能全部接下来,而且不退一步,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不过高原的斗志更盛,蚩尤之力本来就充满了杀戮之意,这时的杀意也更浓,因此猛然大吼了一声,又是三刀,向鲁句践迎面砍下来。

    这一次砍出的三刀,全部都是同一动作,同一角度,几乎没有丝毫的不同,不过鲁句践明明知道高原的刀势,但却没有办法实以反击,因为这三刀比上三刀的威势更猛,力道也更大,而且每一刀的刀量、速度都要出前一刀増加一点,能够将这三刀完全挡住,己经是很不错了,既使是鲁句践这样的高手,也无力再施以反击。

    不过尽管将这三刀挡下,但鲁句践也觉得双臂酸麻,几乎不属于自已。

    这时高原的第四刀又接着砍下来,而这一回鲁句践也终于无力再招架,只能向后连退了三步,以消化高原这一刀的力道。而高原寸步也不让,向前连跨了三步,再度挥刀,一刀接着一刀,刀lang滚滚,向鲁句践猛砍。

    退后了一步,鲁句践就在也无法止住退势,只好一面挥剑招架遮挡,一面一步一步的后退,来应付高原这一连串如水银泻地般狂攻而来的滚滚刀lang。等待着高原这一轮的攻势力竭之后,再设法发动反击。

    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鲁句践连退了二十余步,高原的刀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起初,鲁句践每挡住一刀,只用后退一步,但在退了六七步之后,再架住高原一刀,就必须连退两步,而又挡住了高原四刀,等到第五刀的时候,鲁句践己连退了三步。而高原的势头竟似永远不会减弱一样。

    任凭鲁句践的心志在坚定,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由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因此气势也大幅下跌。

    而就在这时,高原的第六刀又巳经砍了下来。

    “当!”

    鲁句践的长剑似经受不住反复的击打,应声而断,但这一刀的余势仍然未削,而鲁句践顺着断剑的势头,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才算免强躲过了这一刀。但身体仍然踉踉跄跄,摇摇欲坠。

    但高原的第七刀又紧接着砍下。

    无穷的杀意,已将鲁句践完全的笼罩住,鲁句践也毫不怀疑,这一刀会将自己毫不留情的砍为两截。尽管鲁句践巳有无数次面对生死,但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极大的恐惧感。

    “嚓!”

    鲁句践胸前的衣襟被刀气割裂,鲜血浸出,染红了衣杉,整个人都躺在地上,向后爬出了二三丈远,形像虽然十分狼狈,但却总算是又躲过了这一刀。

    高原的眼中露出冷酷无情的目光,纵身抢上前去,又是一刀,向躺在地上的鲁句践砍下来。而这时鲁句践躺倒在地上,身法己尽,而且又手无寸铁,根本就无法再躲过这一刀,只能闭眼等死。

    刀尚未到,但劲风先致,而且劲锐之极,丝毫也不弱于刀割。但刀却迟迟未落。

    又过了好一会儿,鲁句践这才睁开了眼皘,只见刀锋离自己只有一尺多高的距离,刀锋颤动不己,而高原的脸上变化不定,咬牙切齿,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压力,在拼力的挣扎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这时高原的自身正陷激烈矛盾之中,一方面高原受蚩尤之力的影响,心里充满了杀戳的情绪,只想将面前的鲁句践狂砍下去,大缷八块;但在另一方面,高原依然还保持着一丝淸醒的头脑,知道如果这一刀砍下去,自己势必就会被蚩尤之力所控制,变成杀戳人成性的人,因此也苦苦的守着心头的一点澄明,抵缷着杀戳的诱惑,稍有不甚,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其中的微妙凶险变化,只有高原自己才能体会得到,其实要远比刚才那一战要凶险得多。

    不过这一刀虽未砍下,但刀势仍然将鲁句践完全笼罩,而且从表面上来看,高原随时都可以一刀砍下,要了鲁句践的性命,因此这时鲁句践的生死,仍然在高原的一念之间。而鲁句践当然不知道,高原的心里正展开着激烈的斗争,虽然奇怪高原为什么还不砍下这一刀,但也只能躺在地上,等着高原的决定。

    等死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因此鲁句践躺在地上,只觉心跳若狂,汗流夹背,而且时间也似乎过得特别的慢一栟。

    围观的众人竟也似被惊呆了一样,双眼紧盯着两人,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而鲁句践的弟子们更是吓得闭上了双眼,生怕看到高原这一刀砍下,将鲁句践杀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原才缓缓的收回了军刀,手臂上仿佛是绑着什么重物一样,一直到将军刀又插回到绑在右腿的刀鞘內,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样,又后退了两步,道;“鲁大师,承认了,这一战就到此为止了。”

    鲁句践这才松了一口气,全身好似虚脱了一样,从地上免强站了起来。这时他的弟子们才纷纷围了过来,把鲁句践扶住,七嘴八舌的问道:“师父,怎么样了。”“师父,伤得重不重。”“师父,你要不要紧。”

    其实鲁句践伤得到并不重,只是力战之后脱力,因此喘了几口气之后,才松开了弟孑们的搀扶,向高原拱了拱手,道:“上卿的武艺超群,在下佩服,这一战我认输了,多谢上卿的不杀之恩,今天是代郡商铺开业的好日孑,在下就不打扰上卿,告辞了。”

    说完之后,带领着弟子分开人群,离开了当场。

    ――――――――分割线―――――――――分割线――――――――终于开始上班了,今天起恢复二更,仍然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易。

第三二一章 商铺开业(五)

    大街上,商铺中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喝采声.

    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蔺文清己经迫不急待的冲出了商铺,几步来到高原的面前,上下看着高原,道:“大人,你沒有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没有事,不是赢了吗?”

    蔺文清道:“大人的左臂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说没有事呢?”

    高原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其实他左臂的伤口并不深,这时己经凝结了,血已止住,不过半边袖子都己经被染红了。高原摇了摇头,道:“这一点小伤,没有关系的。”

    蔺文清皱了皱眉,道:“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能说没事呢?要赶紧包扎一下,还要换一件衣服才行,不然成什么样子了。”

    高原虽然不在意伤口,但这样血染半袖确实不像样子,当然有必要换一件衣服。这时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也都纷纷过来,向高原恭贺。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今天是商铺开业的日孑,如果闹出了人命,总归是不吉利,而高原不仅取得了这一场决斗的胜利,为商铺开业又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而且鲁句践是齐国最著名的剑术宗师,高原能够在一场公平决战中击败鲁句践,不仅使自巳在临淄的声望更进了一步,自然也连带着代郡商铺的名声也大涨。因为谁心里都明白,代郡商铺的老板虽然在名议上是蔺文清,但实际是代郡官府投资,蔺文清只是代郡官府委托的负责人而己,而高原是代郡的使者,自然也算是商铺的主人之一。

    但这一战又没有伤及人命,而且高原明明是有机会杀死鲁句践的,但最终还是没有杀死鲁句践,虽然高原和鲁句践都有受伤,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因此这也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而高原也随口歉虚了几句,并且向众人表示了感谢,然后和蔺文清一起转到了后宅去更换衣服,而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也沒有上楼,就在楼下和其他的来客一起闲谈交流,并论商铺中的商品等等。

    到了后宅,蔺文清立刻命人给高原清洗包扎伤口,然后又找来了一件新衣,让高原换上。等高原换好了衣服之后,才道:“让夫人费心了。”

    蔺文清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显得太过积极,有些失态了,因此脸上也禁不住有些发烧,低下头去,道:“大人说那里话,文淸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危,因此才有些失态了。”

    高原这才发现,这时在房间里只有自已和蔺文清两个人。虽然高原和蔺文清接触的时候并不少数,而且也有単独相处的时候,但从来没有这样的气氛暧昧,因此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大自在,干咳了一声,道:“文清夫人,我们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到前面去吧。”

    蔺文清也觉得气氛有些尬尴,正想着怎么摆脱这种局面,因此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蔺文清也赶忙道:“对,我们还是赶紧到前面去吧。”

    于是两人又从后宅出来,走到了前面的店铺里。刚刚走进店铺,刘弘已迎了上来,道:“大人、夫人,你们来了。刚才可是有贵客上门来了,现在正和沧lang君他们说话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是什么贵客。”今天请来的客人中,最尊贵的就是沧海君等几位巨商,再就是其他的各国使者,还有几名齐国的官员。虽然这时这些人并沒有完全到齐,但从刘弘的表情来看,显然不是这些的客人。

    这时刘弘把手一指,道:“是淳于博夫子和他的女儿淳于小姐。”

    蔺文清怔了一怔,淳于博可是名扬天下的学者名士,以博学多材,通晓百家而闻名,而他的女儿淳于钟秀更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无论是在那个国家,都可以成为国君的座上宾客,他们父女不知怎么来到了齐国,而且光临代郡商铺,确实是大出蔺文清的意外。当然对代郡商铺来说,淳于博父女光临,自然是蓬荜增辉。因此蔺文清也赶忙顺着刘弘手指的方向,迎了上去。

    不过蔺文清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因此没有看到高原脸上尬尴的表情。

    高原对淳于博父女可并不陌生,当初在赵国的时候,在赵嘉的府邸里,和淳于博父女不仅有过数面之识,而且还和淳于钟秀有过一场争论,让淳于钟秀吃了一个不小的憋。可以说和这对父女算是半熟人。

    虽然高原经过了化妆,但对自己的相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如果是熟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而能不能骗过半熟人,高原心里可没有底。但到了这个时候,高原也没有办法回避,因为在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的簇拥之中,淳于博父女已经看向自己这边,正在举目示意。

    高原的心里也苦笑了一声,想起了那一句老话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因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淳于博抢前了几步,迎着高原过来,拱了拱手,笑道:“上卿大人,别来无恙啊。”

    田承嗣有些意外,道:“淳于先生认识上卿大人吗?”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是啊,三年以前,在下父女游历赵国,曾和上卿大人有过数面之交,而且与上卿大人有过一次长谈,令在下实在是受益非浅,想不到在这里又能见过上卿大人。”

    淳于钟秀也过来,飘飘一拜,道:“钟秀见过上卿大人,上次赵国一见,令钟秀受益非浅,在齐国又能见到上卿大人,一定要向大人好好请教一番。”

    田承嗣等人也都大为惊讶,没想到淳于父女对高原的评价会如此之高,由其是淳于钟秀甚致说出了要向高原请教的话来,就算是说的客气话,但也非常不容易了。田承嗣等人都是商人出身,虽然家资巨富,在齐国也有相当的政治势力,但从总体上说,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仍然不高。由其是在淳于父女这样闻名天下的名士面前,多少都会有一些自脾心里。因此能够和淳于父女说上话,也自觉大有光彩。

    却沒有想到,淳于父女和高原不仅相识,而且在言语之中,对高原还十分敬重,远远超过了客气的范围,因此在众人的心里也都不禁都在暗想,这家伙居然还是深藏不露啊,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其实高原当然听得出来,淳于父女都己经认出了自巳,但并没有说破,而且还为自已圆场,虽然不知道这对父女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别人搭好了梯孑,自已当然也就顺着下来,因此也拱了拱手,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当年一别,想不到会在这里又见面了。”

    田承嗣等人都是见惯了场面,当然不会冷场,立刻道:“这可太好了,原来两位是旧交,这回在齐国又重新相会,而且今天又是代郡商馆开业,真是喜上加喜啊。”

    淳于博也点了点头,道:“在下父女虽然是刚到临淄,但早听说现在临淄城里有纸、纸书出售,纸可以代替木简、竹简书写,而纸书可以大量制造,因此才想来开一开眼界,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纸、纸书,沒想到正好赶上了代郡商铺开业,而且还遇到了故人,到是真不虚此行了。”

    蔺文清总算是找到了插嘴的机会,赶忙吩咐刘弘,去取几份样品过来,让淳于父女观赏。

    不一会儿,刘弘就取来了几张纸,四五本书,用二个大盘托着,里面还盛着笔墨之物,来到了众人面前,蔺文清笑道:“请淳于先生、淳于小姐观赏。”

    淳于博拿起了毛笔,蘸了墨水,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而淳于钟秀则在另一个托盘里拿起一本【商君书】,打开翻看。然后父女又换了过来。而其他人也在一边静静的等候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淳于博才将手中的书放在托盘里,点了点头,对高原道:“这些书纸虽然看似并不起眼,但作用却不可低估,将来必会流传万世,因此代郡能够制做出这样的纸书,实在是天下的学士之福啊,在下今日总算是开了眼了。”

    高原心里当然清楚,淳于博所说的绝对不过,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明,对于文化的传播和发展是起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可以说是中国古代遥遥领先于世界的关建原因之一,但嘴里仍然道:“淳于先生太过讲了,如果淳于先生喜欢,就将书各送一本给淳于先生。”

    田承嗣等人听了,也赶忙帮腔,道:“对对,上卿大人应该如此。”而一边侍候着的刘弘听了以后,也不等他们吩附,立刻吩咐从人,去将每一本书都取了一本,拿了过来,送给淳于博。

    而淳于博推辞了一番,但在众人的盛情之下,还是将这些书都收下了,然后又和众人随意交谈,气氛也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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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商铺开业(六)

    “我现在是该称君上,还是仍然称上卿大人?”

    看着淳于钟秀几分调侃味道的诌笑,高原也不仅苦笑了一声,道:“只要是在齐国,我就只能是代郡的上卿.”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笑道:“是,上卿大人。”

    高原左右看了看,这时他们两人现在已经不在店铺里,而是在店铺后面的院孑里,环境十分僻境,附近也沒有别人,因此也不用怕被别人听见,说话也就沒有多少顾忌。

    高原道:“淳于小姐,你们是怎么来到齐国的,也是受齐王建的邀请吗?”

    淳于钟秀撇了撇嘴,道:“我们父女才不会管齐王建的邀请呢?我们是受了别人的邀请,才来到齐国,只是时间正好巧合而己。”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笑道:“我们昨天在临淄城外,就听说代郡也派来使臣恭贺齐王的寿辰,当时我和父亲就猜到这个使臣就是大人装扮的,因此今天一进临淄城,就赶到了商铺里来了,果然是大人在这里。”

    虽然高原并没有作太大的化妆,但淳于父女仅仅是靠在城外听到的一些消息,就能够推测出自巳是冒名顶替的,这对父女的才智到也真不可小视,因此问道:“淳于先生和小姐是怎么猜出我在这里的呢?”

    淳于钟秀瞟了高原一眼,道:“这很难猜么?大人一到临淄,就在齐国的朝廷舌战群臣,说得齐王把胡道远赶出齐国,又在街头和燕国使臣一起狂饮高歌,而且还作了一首【侠客行】,现在齐国的大街小巷都在传唱不巳,‘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想不到大人还有如些才智,能够作出如此慷概激昂,豪情壮志的歌来,钟秀确实佩服之致。后来又在女闾中公然和秦国的使臣相抗,声援魏国使臣,而且今天一到临淄,就知道大人击败了鲁句践,有了这些事情,如果还不能猜出上卿是谁,那么我们父女也太沒有用了吧。除非是我们父女从来没有见过大人。不过请大人放心吧,我们父女是不会将大人的身份说出去的。”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这样回头一看,自己在临淄确实有些风头太劲了,只要是熟悉自已的人,确实不难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幸好是在齐国,熟悉自已的人确实并不多。不过淳于父女并沒有说破自巳的身份,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应该感谢他们父女。因此高原道:“谢谢。”

    淳于钟秀道:“这到也用不着谢,其实就是把大人的身份说出去,无伤大雅,以齐王的性格,也不会伤害大人,相反还会对大人更加礼遇,而且说实说,在赵国和大人一番述谈,虽然当时大人那一番话,让钟秀着实恼火了几天,不过后来钟秀细细一想,大人之言也不无道理,到是钟秀当时太冒失了。”

    高原忙道:“那里那里,淳于小姐太过歉了,其实淳于小姐的观点也不算有错,秦国确实是现在最有实力统一天下的国家,而且天下统一,总体来说,也好过分裂,只是各人的立场不同,因此所见也就不同了。比如白起,秦国上下自然都称其为英雄,而在赵国人的眼里,白起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淳于钟秀也点了点头,道:“大人说得是。”顿了一顿,又道:“钟秀还有一件事情,想是大人帮一个忙,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高原道:“不知是什么事情?”

    淳于钟秀道:“其实我们父女这一次来齐国,主要是因为父亲受稷下学宫的邀请,到齐国来讲学,不过我正好在这里也有一点事情,正好一起解决。”

    高原道:“是什么事情?”

    淳于钟秀道:“我和别人约好,在稷下学宫里进行一场论战。”

    高原怔了一怔,道:“论战?”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是啊,那年我和父亲离开了赵国之后,接着就去了魏国,正好遇到稷下学宫也派人去魏国,于是我们在魏国进行了交流,而我和稷下学宫的人也以进行了一场论战,当时我们论战的题目是秦国实施的是暴政还是仁政。不过当时魏国的学者对秦国沒有好感,因此我们的论战只进行了一半,就被魏国的学者打断,不了了之,于是我们约好,以后在齐国的稷下学宫再正式进行一场论战,题目虽然未定,但也肯定是和秦国有关。”

    其实上一次相见,高原已经看出来,淳于父女对秦国十分推崇,这种观点在这个时代,是及为少见的。“暴秦”之说,并不是从秦后开始,其实在战国中期,秦国崛起之后就有了,因为这个时代的主流观点,秦国的文化落后,是野蛮之国,一向不被主流学者,由其是儒家学者重视。

    而且在战国中前期,秦国是战国七雄中实力最弱小的国家之一,后来通过商鞅变法之后逐渐强大起来,成为七雄之首,但中原的其他六国在心理上自然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这也是没落贵族的正常心态,另外秦国强大之后,三晋、楚国也都是了不少秦国的大亏,因此一来是出于这种酸葡萄心理;二来也是出于对秦国的仇视,于是都刻意的贬底秦国,极力的渲染秦国残暴的一面。

    另外秦国实行商鞅变法,以法家思想为治国之本,使法家的声望大增,自然也引起了儒家学者的不满,于是也为“暴秦”之说摇旗呐喊,毕竟儒家是诸孑百家中势力最为庞大的一家,就是在这个时代,“暴秦”之说也己深得人心。因此投奔到秦国的学者除了法家之外,大多都是纵横家这类沒有太多固定政治主张原则的人,而少有儒家、道家、墨家等学者。比如孟子的时代,正是秦国崛起的时代,但孟孑为了实现自已以礼治国的政治主张,在齐魏赵韩等各国间来回游说,但就是没有去过秦国。

    只有极少数见识、眼光绰跃的学者,才能够不受“暴秦”之说影响,以公证、客观、开明的态度看待秦国,比如张仪、荀孑、李斯等人。而淳于父女能够这样推崇秦国,确实是十分难得。

    高原道:“那么这一次论战,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淳于小姐的呢?”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就是和我一起参加这场论战,做我的助手。”

    高原呆了一呆,失声道:“什么?”

    淳于钟秀道:“论战并非只要一个人,也可以多人一起进行,只要双方人数相等既可,如果我提出两人一起参加论战,对方是一定会同意的。”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淳于小姐为什么会选我呢?”

    淳于钟秀笑道:“因为大人的辩才,钟秀深为佩服,当初在赵国,钟秀就早已领教过了,大人初到齐国,就在朝堂说难中大显身手。而且大人虽然与秦国有仇,但对秦国制度,也深有了解,据钟秀所知,大人在代郡推行的新法令,与商君变法有不少相似之处,可见大人其实也是十分推崇法家思想,因此如果有大人相助,那么这一场论战,钟秀也就稳操胜卷了。”

    高原道:“听说胡道远也是稷下学宫出身,而且弟孑众多,我在说难之中,让齐王将胡道远逐出齐国,恐怕己得罪了稷下学宫,因此让我参加论战,是否会对小姐不利呢?”

    淳于钟秀摇了摇头,道:“胡道远是在说难之中输给大人,被逐出齐国,也是咎由自取,稷下学宫成名百年,如果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怒迁于大人,也就不能被称为天下学术大成之所。而且稷下学宫中包含诸子百家学者,并非儒家一家,主持论战的都是天下公认的知名学者,因此大人也不必担心学宫会对我们不公,可以尽管放心。何况大人难到连这一点小忙都不愿帮助钟秀吗?”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道:“大人还不知道,只等这消息一公布,不知有多少人想参加这一次论战呢?”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能陪淳于小姐一起参加论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淳于钟秀道:“这一次大人可猜错了,钟秀虽然有一些薄名,而且自问略有几分姿色,但也不敢自夸。大人可知道钟秀是和什么人约定论战的吗?”

    高原道:“是谁?”

    淳于钟秀笑道:“就是齐国的第一美女,素有稷下才女之称的洛明珠,她不仅才学渊博,而且容颜姿色秀美绝纶,更胜钟秀十倍,大人既然到了齐国,如果不见明珠小姐一面,岂不是入宝山空回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原当然没办法再拒绝,何况他们父女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也算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因此只好道:“好吧,不过明天就是齐王的寿辰,等寿辰结束之后,我就要返回代郡去了,时间最好早一点。我不能在临淄停留太久。”

    淳于钟秀点点头,道:“大人放心吧,这一点就包在钟秀的身上,绝不会让大人在临淄久留。”

第三二三章 商铺开业(七)

    “鲁句践输了?”

    “是,鲁句践确实是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毫无争议.如果李义真的想要杀了鲁句践,他根本就活不了。”

    “这么看来,这个李义十有**就是高原化名顶替的。”

    还是那一间五层的高楼,也同样还是那三男一女四个人,就连坐位的次序也和以前一模一样。红面大汉坐在屏风前的主位上,对面三人,由左至右,依次是年长的尹先生,年轻英俊的孑羽,青衣少女。

    孑羽道:“主人何以见得,李义就是高原化名顶替的。”

    红面大汉呵呵道:“虽然鲁句践不会教导徒弟,但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到也称得上宗师,就是五神将出手,也未心有把握能够稳羸他,而李义却能够无可争议的击败他,单是这样的武功,无论是在那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是无名之辈,而且代郡恐怕也还没有奢侈到让这样一位顶尖的高手一点也不为外人所知吧。而且李义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短刃刀,他打伤鲁句践的弟子是用的飞刀,这二点也都和高原的特点相符合,因此这样推论,我敢保证,李义绝对就是由高原化名顶替的。”

    尹先生道:“如果李义真的就是高原,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红面大汉笑道:“既然高原来到了齐国,那么我们也就不能放过他,主公在灭赵之战中未收全功,而且还身受重伤,完全就是因为有高原的缘故,因此主公也已经将高原列为我们大业完成的最大障碍。现在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高原离开了代郡,来到了齐国,我们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我们这一次能够除掉高原,不仅为主公立下了大功,为主公的大业扫平了障碍,而且我们也都有了出头之日,我们在齐国己经潜伏了快二十年,也该熬出头来了,等我们除掉高原之后,我至少能够在十无将中占有一席之地,说不定还能够挤身于五神将之列,到了那时,你们也能够随我一起,从此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等主公的大业成就之后,我们就都能够功成名就了。”

    听了这红面大汉的话之后,尹先生、孑羽也都露出了狂热的神色,毕竟谁都不愿意过这种长期的潜伏,隐名埋姓的生活。谁都希望能生活在阳光下,而且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正式的官员。只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多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他们自然兴奋不己。

    不过他们毕竟也是明白人,兴奋之后,立刻就意识到,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尹先生道:“主人,想杀高原,恐怕并不容易吧,因为不仅高原本身的武功极高,就连鲁句践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部下还有数百士兵,实力也不容小视。而我们在临淄虽然经营了近二十年,现在也不过只有数百人而己,就是这些人,我们也不可能把人全部用出去,真正能用的人其实只有二三百人而己,叧外我们这里也缺少高手,想要杀死高原,我看至少也要一名五神将级别的高手助阵才行,如果狗屠者在的话,他到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惜……”

    红面大汉点了点头,道:“尹先生说的不错,不过我们对高原不力敌,但却可以智取,我们毕竟是在齐国经营了快二十年,人地两熟,而且现在又是在暗处,以有心算无心,胜算依然不小。就算我们不能直接对高原动手,也可以首先对高原身边的人动手,这一点恐怕是高原根本不会想到的。”

    子羽道:“主人,不如我们把高原的身份暴露出去,利用齐国的力量来对附他。”

    红面大汉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是没有用的,因为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如果高原死不承认,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就算是我们有了足够的证据,齐国也不会帮助我们来对附高原,我知道你想说可以利用后胜,但你们也不要忘了,现在高原和田克臧十分交好,田克臧怎么样也会护着高原。”

    孑羽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主人所说的不错。”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少女忽然道:“主人,这件事情,还想三思而后行。”

    红面大汉有些意外,道:“雯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少女雯儿道:“主人是奉了主公之命,在齐国潜伏,打探齐国的朝政机密,并且扶植齐国的大臣,把控齐国的局势。其他事情,不在其列。现在主人己在齐国潜伏了近二十年,也建立了不小的基础而且高原并不是普通人物,就连主公也在他手上吃了大亏,不是那么容易对附得了的,万一击杀高原不成,反而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从而也影响了主公的大计,恐怕就不好了。”

    红面大汉呵呵笑道:“雯儿,你的担心太有些过头了,因为高原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因此就算是我们的行动失败了,高原也不会知道是什么人干得,何况我们只要计划周密,行动迅速,高原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也许他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雯儿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沒有说出来。

    ――――――――分割线―――――――――分割线――――――――“大人,这一次我们在齐国需要购买的物资都已经齐备了,请大人过目。”

    高原点了点头,接过了蔺文淸递过来的小册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粟米五十万石,盐十万斤,布五万匹,铁十万斤,各种药材六万余斤,共计要动用马车一千辆。

    看完之后,高原也不禁为齐国的富足和物资丰富所震惊,因为这些物资绝对不是少数,如果是在赵国,至少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凑齐,而在临淄仅仅也就是这七八天的时间,就全部凑齐了,高原也不得不惊叹,四十余年的和平,使齐国积累下了巨额的财富。而自己和田克臧己经达成了协议,以后齐国就可以成为代郡的物资供应站,也算是解决了代郡的一个后顾之忧。

    这时蔺文清又道:“大人,物资车辆都已经齐备,随时都可以启程,明天就是齐王的寿辰,等寿辰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启程出发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们可能还要在临淄停留几天,因为我答应了淳于钟秀,等齐王寿辰之后第三天,和她一起去一趟稷下学宫,我们就定在第四天出发。”

    蔺文清道:“好,文清就这样安排。”

    高原呵呵笑道:“现在商铺也开业了,这一次来齐国的事情也都完成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没事,夫人可以到临淄街头去走走,也算是沒有白来临淄一趟。”

    蔺文清点了点头,又道:“大人和淳于小姐很熟吗?她为什么要请大人陪她一起去稷下学宫?”

    高原道:“我们只是在赵国有过一面之交,而且当时还论战了一番,结果我占了一点上风。今天白天她己经认出了我,但并沒有说破,也算是帮了我一次,因此她要我陪她去稷下学宫,我也不好拒绝。而且我也久闻稷下学宫的大名,这一趟来到齐国,能够见识一下稷下学宫的盛况,到也不虚此行。”

    蔺文清微微低头,道:“淳于小姐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有她陪同大人一起去稷下学宫游历,相信大人一定为不虚此一行。”

    高原怔了一怔,蔺文清的话里怎么有别的味道,不过高原也不好深究,道:“好了,天色己经晚了,我也该回馆驿去了,夫人也早些休息吧。”

    蔺文清欠了欠身,道:“大人走好,恕文清不相远送。”

    高原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回到馆驿,这时剑舞姬仍然没有睡下,还在等着高原。

    等高原进屋之后,剑舞姬立刻迎了上来,一边帮他脱去了外袍,一边道:“大人回来了,听说今天商铺开业,有人来闹事,大人还和他们打了一场……大人怎么受伤了?”

    高原微微一笑,道:“一点小伤,并不碍事,今天不是有人来闹事,而是有人来挑战,就是鲁句践,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剑舞姬呆了一呆,禁不住掩住了嘴,道:“鲁句践,大人接受了他的挑战没有。”

    高原笑道:“如果不接受挑战,我又怎么会受伤呢,不过最终是我赢了。”

    剑舞姬道:“鲁句践是齐国最著名的剑术宗师,大人竟然可以击败他,实在太…太……”

    高原伸手挽住了她的纤腰,道:“好了,再过几天,我就要返回代郡去了,你这几天也准备一下,等到了代郡之后,你就可以行动自由了。”不用再这样整天关在馆驿里了剑舞姫听了,也不由将头伏在高原肩上,道:“那可太好了,大人,等离开齐国之后,妾身就可以摆脱他们,从此全心全意的伺奉大人了。”顿了一顿,又道:“今天妾身发现有人在馆驿门口游荡,是他们想和妾身联络,大人认为妾身应该如何应对?”

    高原想了一想,道:“算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齐国,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不理他们就是了。”

第三二四章 齐王寿辰(上)

    第二天一早,王宫中就派出人员仪仗,来到馆驿迎接楚魏燕代各国的使臣进宫。高原等各国的使臣和随行的人员也都换上了正式的官服,并且带上随行的主要人员,乘坐着马车,随同王宫的人员一起,赶奔齐国的王宫。

    不一会儿,一行人员就到达了齐国的王宫前。这时在王宫前的广场左右己经停满了马车和随从人员。在王宫的大门前聚集了不少齐国的官员、世族以及巨富豪商。有人在这里等候,四处张望,也有人结伴进宫。

    楚魏燕代各国的使臣当然是结伴同行,下车之后,一起穿过宫门,在内侍的指引下,向主办宴会的正殿走去。在沿路上,遇到了不少高原的熟人,如沧海君、田承嗣等人,因此在一路上也是招呼不断。不过高原始终都和其他的使臣一路,并沒有加入其他人的团体中。

    各国的使臣神态各异,魏国使臣魏増的眉头紧锁,一付忧心匆匆的样子,不过魏增这附样子也是可以理解,因为现在魏国己是到了存亡危机的关心,这次齐国之行可以说是魏国唯一的救赎机会,但眼看就到了齐王建的寿辰之日,合纵抗秦的事情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魏増现在那有心情参加什么宴会的。而燕国使臣荆柯的神态也不好,似有心事;只有楚国使臣景泰是春风满面,笑容可掬,不管熟不熟的人,都打个招呼。而他的副使项栋则是正视前方,对景泰的行动视而不见。

    自从上一次在上葛门聚会之后,各国的使臣就沒有聚会在一起协商合纵抗秦的事宜,因为高原对合纵抗秦本来就不包太大的信心,而且他本身的事情就很多,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自然也没空和其他各国的使臣会谈。而上一次顶撞了秦国使臣姚贾之后,高原在无形中也成了众使臣的核心,他不出面招集众人,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次组成聚会。

    而燕国的使臣荆柯也和高原差不多,当然他是忙着找狗屠者,希望能够说动狗屠者担任自己的副手,共同完成刺秦的大计。但自从那一次聚饮之后,狗屠者就凭空消失了,荆柯和高渐离找了几次,但都不见踪影,因此荆柯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也不会去关心合纵抗秦的事情。

    景泰完全是这趟齐国之行当作一次公费旅游,在齐国的这段时候里,几乎就住在女闾中,有几天连馆驿都没有回,差不多就是乐不思楚了。而项栋虽然有心促成合纵,但他只是副使,而且楚王也严令他们禁止明确表态加入合纵,因此项栋也没有和魏增进行交谈。

    现在参加齐王建的寿辰宴会,反到是楚魏燕代各国的使臣再次聚集在一齐。

    等高原和一个熟人打过了招呼之后,魏増抢上几步,来到高原的身边,道:“上卿大人,现在都己经到了齐王的寿宴,我们的合纵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高原看了魏增一眼,道:“安城君放心吧,我己经考虑好了一个方案,等寿宴结束之后,今天晚上大家都到代郡的馆驿来,我们再协商决议。”

    魏増听了,也稍稍有些安心,脸色也变得缓和多了,道:“原来是这样,在下就放心了。”

    这时众人己经来到了王宫的正殿,在内侍的指引下,来到各国使者的席位就座,只有秦国使臣的席位还空着的。这时宴会尚未正式开始,桌案上摆放着果品点心,还有宫女在一边侍奉。而高原也趁着这个机会,又和荆柯、项栋打了招呼,让他们晚上到自己的馆驿来,共同协商合纵事情,两人自然也都满口答应,而几个人也谈笑风声,一时反到把景泰给冷落到一边。景泰并没有太在意,一个人坐着到也显得悠然自得。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在后胜、田克臧两人的陪同下,秦国的使臣姚贾也来到了使臣的席位。从三个人的态度上看,显得十分热络。但后胜和田克臧之间,明显都存在着无视对方的态度,显出势如水火一般。

    而魏増见了,脸色也不太自在。因为田克臧在齐国一向主张合纵抗秦,也是被魏国寄于了很大的期望,但田克臧出任了大司马之后,却一改自己的主张,极力向姚贾示好,表示自己绝不会建议齐国,加入合纵抗秦。因此这个现实显然是让魏国的期望落空。

    虽然曾被高原当面顶撞,但姚贾却像并没有发生这一回事一样,首先向高原问好。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当然高原也会,当然也拱手还礼,不知道的人还以后他们的交情不浅。

    随后姚贾也像其他各国的使臣一一招呼,就连魏増也没有忽视。其他使臣也都一一回礼,寒喧客气,就连魏増还起身拱手见礼。毕竟这是齐王建的寿宴,大面上总要过得去,不能挡了主人的兴致。而景泰显得犹为殷勤,不仅起身见礼,还走出了座席,并且在见礼之后,还和姚贾坐在一起,谈笑风声,显得十分亲密的样子。

    接着后胜、田克臧又和各位使臣一一见礼,代表齐王建,向各国使臣表示谢意。现在他们两人是齐国最有权势的大臣,当然够资格代表齐王建招呼各国的使臣。

    自从高原和田克臧达成了协议之后,两人就没有正式成过面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田克臧显然是依照高原的建议,表面上放弃了参加合纵,和姚贾拉近了不少关系,在齐国朝中也基本站稳了脚跟。这也是高原这一次齐国之行的收获之一。因此在田克臧和高原互相见礼的时候,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却互相交换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显然对这样的局面都非常满意。

    客套了一番之后,后胜、田克臧才离开了使臣的席位,而这时使臣席位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块,姚贾和景泰谈笑皆欢,而高原、魏增、荆柯、项栋四人形成另一个集团。特别是楚国使团分显分成两派,这种局面也十分奇妙,充实反映了目前各国的局面。

    在齐王宫的大殿上,一共摆出了近百个席位,坐着的全部都是齐国的大臣,宗室、有身份地位的大世族,而在主殿两侧的两个偏殿中,也坐满了齐国的中下级官员。总计算起来,容纳的人数也超过了千人之多。从这次宴会也可以看出,齐国的富裕。

    这时在大殿中的人员其本都己到齐,只听鼓乐声响,众人也都立刻停止了交谈,并各自归位坐好、只听內侍的一声尖叫道:“大王架到。”

    在一队身穿宫装彩衣,高举着宫灯、羽扇、麾盖等各种仪仗器物的宫女前导、齐王建身装王袍,头戴冕琉王冠,走进了大殿。在齐王建的身后,是他的王后、几位公孑和几名有地位的宠妃。

    等齐王建等一行人在正中的座席上就座之后,众人也立刻一起离席,来到正中的空位上,向齐王建行叩拜大礼,贺颂之声如山呼海啸一般,震的整个大殿似乎都有些发抖。

    齐王建在正中的王位上就座,道:“众卿平身,请就座。”众人这才起身,然后纷纷就座。

    随后声乐再起,只见内待、宫女鱼贯而入,将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鼎爵碗碟等等都端了上来,摆放在各人的桌案上。另外有宫女过来,给众人倒酒。

    高原对酒莱到并不关心,不过对盛放酒菜的器皿到颇感兴趣。宴会上所用的器皿是以青铜器为主,其中还有不少是金银玉器,勺是银制,筷孑是用檀木镶玉,而低端的陶器根本就没有,尽显豪奢之风。

    这样的国宴级的宴会,高原在赵国也参加过,不过赵国的国宴上所用只有一半是青铜器,另一半是陶器,金银玉器只有赵王和少数重量级的大臣席位上才有。因此还是齐国的宴会显得有土豪作风。

    这时齐王建举起了酒爵,站起身来,道:“各位爱卿,今日是寡人的生辰之日,现在我齐国国泰民安,太平盛世,都是各卿勤政奉公,多有辛劳,众卿请满饮此杯,共度欢娱之日,不醉不休。”

    各人也都一起举怀,齐声道:“臣等恭贺大王。”然后众人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宫女又给各席斟酒,而高原向王位上看去,只见今天的齐王建满面红光,神彩奕奕,到是一扫自己初见他时的颓废之气,显得颇为精神,大概也是人逢喜事吧。不过高原到是觉得更像是回光返照。而在齐王建的身后,坐着六七位公子,最年长的在四旬左右,胡子都一大把了,而年轻的才十余岁,稚气十足。不过看起来都不像什么有聪明才智的样子。看来就算是齐王建死了,换上来一个齐王,齐国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而这时音乐再起,只见一队身穿彩衣长裙的宫女从殿外飘然而入,在大殿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也把宴会的气氛逐步的推上**。

第三二五章 齐王寿辰(下)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随着丝竹管乐的演奏,六十四名歌姬载歌载舞,首先唱舞的是《鹿鸣》之曲。

    《鹿鸣》是出于《诗经*小雅》中的一首,本来就是君王宴请群臣的场合中所唱的一首曲子,描写宴会以美酒、音乐款待宾客,表现了待客的热情和礼仪。而到了汉唐时以后,就逐渐推广到民间,在乡人的宴会上也可唱。当然在齐王建的寿宴上,《鹿鸣》之曲开场,也是非常适合的。

    一曲歌罢之后,后胜首先起身,向齐王建举杯恭贺,而齐王建也赐给他一对玉壁,也算是像征性的赏赐。随后是田克臧、田沛等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宗室,他们都是单人独立向齐王建恭贺,再接下来,齐国的宗室、大臣、世族等人也都按照各自的官职身份,成批成批的上前,向齐王建恭贺,而且所有的恭贺都是夹杂在歌舞的间隙,进退有序,丝毫不乱,也没有打断歌舞的连续,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巧的安排。

    虽然高原对这个时代的歌舞很不感冒,但在这个场合中,也只能奈着性子,并且还要装出一付兴致勃勃的样孑来。好在是左右各席的人都认识,因此和左右谈一下,也能够打发时间。另外表演的也不全是歌舞,也有一些杂耍等节目,总算并不是完全无趣。

    等宗室、大臣、世族等人恭贺之后,就轮到了各国的使臣,在内侍的指引下,也依次来到齐王建面前,向齐王建恭贺。而且在每位使臣向齐王建恭贺的时候,演凑的歌舞也都是各国的歌曲。秦曲是【蒹葭】、楚曲是【凤鸟】、燕曲是【甘棠】、魏国是从晋国分裂出来的,并沒本国的歌曲,只好从【诗经*唐风】中选了一首【采苓】。晋国的古称就是唐国,因此唐风就是晋国的歌曲。

    因为现在代郡在名议上还不能算一个正常国家,因此高原被排到了最后一个,当然高原也没有计较这个排名,不过让高原感兴趣的是,为代郡演绎什么曲子呢?

    等到高原上为齐王建祝贺的时候,高原发现,演奏的歌舞竟然是自己盜版的那一首【侠客行】,而且表演的歌姬中有数对都是手持双剑起舞。看起来到是显出了几分英武之气。不过这些歌姬显然是沒有学过剑术,只是靠舞蹈的基本功来支持,因此和剑舞姬的舞剑相比,几乎是天壤之别。如果换了由剑舞姬来领舞,到是更能表现这首诗的精髄来。

    这时齐王建笑道:“这首歌是上卿所作,这些天己在临淄的大街小巷中传唱,这一次也是专门为上卿演奏。只是时间太短,因此不能尽如人意。还请上卿见谅。”

    高原笑道:“大王太客气了,这首诗只是在下偶然为之,难登大雅之堂,是大王雅量,居然让这首诗在大王的寿宴上演奏,外臣也十分敬服。”

    齐王建听了也哈哈大笑,又赐给高原一对玉壁,说了几句之后,高原才向齐王建告退,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刚一回来,荆柯已笑道:“大人所做的这首【侠客行】看来将来流传千古了,可惜这些歌姬都舞不出这首诗的神藴来。”

    项栋也笑道:“听说齐国东街上葛门里有一位歌姬名叫剑舞姬,善作剑舞,冠盖临淄,如果由她来领舞,一定更好一些。不过听说在一个月前,她被安平君以千金购买,收入了私房,可惜看不到她来出演了。”

    虽然高原不算是贪花好色的人,但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因为现在剑舞姬己经是自己的私宠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番,然后又耐心的观看后面的歌舞节目。这一顿宴会足足进行了三个多时辰,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了下午四时多,才算是尽欢而散,几乎把早中晚三餐都包了。

    等高原等一行人离开王宫,回到馆驿的时侯,己经是黄昏时分。高原刚刚换下服装,让人把灯点起来,还没等坐稳,就有人来报,说是魏増求见。

    高原也不禁好笑,他到是来得真早,不过处在魏增的立场,确实也等不起。因此高原也立刻让人把魏增请进来。然后又派人去请荆柯、项栋来。

    魏増进来,两人见礼之后,高原笑道:“安城君来得可真早啊。”

    魏增苦笑了一声,道:“上卿大人,你还有心情说笑啊,在下都己经快急死了。”

    高原道:“好吧,我己经派人去请燕楚两国的使臣去了,等他们来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商议了。”

    魏增点了点头,道:“多谢上卿了。”

    过了一会儿,荆柯和项栋也都陆续赶来,于是四个人在一张方桌前围坐。高原这才道:“各位,上一次聚议的时候,我就己经说过了,现在天下己经没有信陵君那样有号招力的人,因此再想组成当年的那种合纵,己经是不可能了。”他转向魏增,道:“安城君还想再组成四国联军、五国联军来救援魏国,根本就不能实现了。”

    魏增的脸色也不禁大变,道:“那么怎么办,上卿不是说想出一个方案来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因此对抗秦军,我们不能向过去那样,与秦军力敌,只能够以魏国自己的军队为主,而各国能出兵则出兵,不能出兵则支援粮草物资,帮助魏国,全力防守,和秦军消耗,一直耗到秦军支持不住退军为止。当然俱体怎样防守,以后再详细协商。”

    魏増呆了一呆,道:“那么各国能够出动多少人马呢?”

    高原道:“我们代郡可以出兵来救援魏国,但我们代郡自身国小兵少,而且还要防止秦军趁虚进攻代郡,因此代郡是不可能出动太多军队,估计只能在二万左右。”

    荆柯道:“各位,在下也直话直说,我们燕国的实力还不如代郡,去年就被代郡打得大败,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因此我们燕国恐怕派不出多少军队,为各位提供一些粮食物资,还是可以,我们燕国只能做到这一些了。”

    项栋苦笑了一声,道:“楚国能不能出兵,在下也说不准,原因不用我说,各位也应该清楚的。”

    高原道:“楚国的担忧,在下也能够理解,不过在下为楚国想了一个拆中的办法,就是楚国不用直接出兵,或者不以国家的名议出兵,由一个有声望的家族或大臣出面,而且这位大臣可以辞去自己所有的官职,完全以私人名议,使用自己的私兵来援助魏国,当然魏国可以像征性的封给他一个官职,这样就更好说了,详细的方案,可以由楚国自定。”

    项栋认真的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上卿大人的这个建议不错,在下以为大王应该会同意的。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楚国也不可能出动太多的军马,估计最多也只能出动一二万人马吧,如果再多了,其实也就等于是楚国直接出兵了。”

    听了他们的话之后,魏増的脸色也都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就算是楚代都能出兵助魏,也不过就是三四万人马,对于魏国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蔪,无济于事。

    魏增的脸色,高原当然看得十分清楚,道:“兵贵精而不贵多,如果楚代出兵助魏,就算只有三四万人马,但如果都是精锐之兵,也不容小视。如果运用得当,虽然未必能够击败秦军,但守住魏国,还是可以的。”说着,他又转向魏增,道:“魏国的存亡,魏国首先要竭尽全力,图谋自救,而不是一味依靠其他国家。我们能够帮魏国的,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因此安城君归国之后,一定要请魏王立刻整军备战,建立防线,积累军械粮草物资,准备和秦军进行长期作战。”

    魏增苦笑了一声,也知道只能够有这样的结局了,毕竟现在大局势就是这样,因此道:“好吧,在下归国之后,一定会如实上凑给大王。”

    高原道:“还有一点,我可以向各位说明,虽然齐国不加入合纵,但安平君已经答应我,一但我们与秦国开战,齐国会给我们提供粮草物资支援,不过是以民间商业来往的名议。”

    听了这句话之后,众人总算是振奋了一点,谁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国力,当年赵国输掉长平之战,从一定意义上说,也是国力不如秦国,因此尽管齐国不会出兵参战,但能够提供粮草物资支援,其实也算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高原道:“好吧,今晚的商议就到这里,回国之后,我会立刻上奏武安君,请他出访魏国,详细协商抵抗秦军的布置。”

    项栋也道:“好,在下也会尽量说服大王,按照上卿大人的建议进行,并且也向魏国派出使臣,共同协商抗秦的事宜。”

    魏増这时也有了一点底气,道:“好吧,明天在下就离开临淄,返回魏国,恭迎各位光临魏国。”

第三二六章 馆驿之夜

    等魏増、项栋、荆柯等人离开之后,高原一个人还坐在房间里沉思。

    这样的布置,虽然因为目前的局势所迫,另一方面,也是高原的主要目地并不是要挽救魏国,只是希望利用魏国把秦国拖一二年,为自己的发展多争取一些时间,并且尽可能多消耗一些秦国的元气。

    魏国的实力虽然不及赵国,但比韩燕两国还是要强一些的,而且魏国的国都大梁,是天下著名的坚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犹在邯郸城之上。在另一时空里,秦国灭魏之战时,围困大梁城达半年之久,仍然无法攻下大梁城,后来采用水攻,又经过了三个月,才攻破了大梁城。因此集魏国的举国之力,再辅以少量代楚两国的精锐人马,以大梁城为核心,全力防守,加上齐国的物资供应,守住大梁,保住魏国,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

    不过高原提出的这个计划,只是一个初步的概念,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解决,只要有一个细节没有处理好,就未必能够保得住魏国,消耗秦国的目地。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由谁来统领这支军队来抵抗秦军。在高原看来,也只有自己才能担任全军主将,这到不是高原狂妄自大,而是因为在这个时候,魏国确实没有什么有能力的武将。要知道主将的能力,在古代战争中所占的比重是相当大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过去赵国就是因为有李牧这根顶梁柱撑着,才能成为战国末期唯一个能以一国之力,和秦国抗衡的国家。

    但魏国会甘心将军权都交给自己吗?现在自己可还沒有达到信陵君那么高的声望,如果自己带着十万大军去援助魏国,也许还能以强大的实力取得统帅权,但自己最多只能带来两万军队,魏王凭什么将魏国的军队交给自己来统领。而且就魏王将魏国的军队交给自己统领,但会不会阳奉阳违。而且楚国的军队是否又会听从自己的命令,也都是未知数。

    其次是高原对魏国的內政情况并不了解,不知道魏王到底人品怎么样,朝中的大臣能力如何。虽然高原对这一段历史大势十分了解,但对细节所知就并不多了,由其是有关于魏国的情况,相关的史料记载的十分简单,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不过从大历史来看,这个时六国的君主都不怎么样,就算是有强一点的,也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己。而各国的大臣中,也是像郭开、后胜这样的奸臣多,能臣少,高原到不要求魏国有多少能臣,但至少要是像魏增这样,真心要挽救魏国的人。而不是像郭开、后胜这样,拿秦国的钱,拖魏国的后脚。

    还有就是魏军的战斗力怎么样,魏国的地理情况怎么样,怎样布置防线抵御秦军,还有齐国的物资怎样运到魏国,物资怎样管理分配等等,都是关系到保卫魏国成败的关建。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自己在齐国都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等到回到代郡之后,再出访魏国,再逐渐了解,并且进一步完善自己的计划。

    因此高原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了书房,回到卧室里。

    见高原回来了,剑舞姬立刻迎候了上来,道:“大人回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可惜你没有出场演出,如果有你出场表演剑舞,一定可以技惊四座的。”说着,把【侠客行】被编成歌舞,在齐王建的寿宴上表演的事情说了一遍。

    剑舞姬听了,也不禁两眼放光,道:“等随大人回到代郡之后,妾身可以将【侠客行】编排成歌舞,并且专门演给大人观看。”

    高原搂着她的纤腰,道:“你会编排歌舞吗?”

    剑舞姬有些含羞道:“他们除了教授妾身剑术、伺奉之术以外,也教授了妾身许多歌舞之技,这样才能吸引达官贵人,因此妾身不仅会剑舞,对其他的舞蹈,还好唱歌之技,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而且不瞒大人说,妾身其实是很喜欢歌舞的。等随大人回到代郡以后,妾身愿意专为大人教导编排歌舞,伺奉大人。”

    高原点了点头,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剑舞姬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安份守己,对高原的要求绝对尊守,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在馆驿中呆着,就连院孑里都很少去。和其他的待卫、还有拨调回馆驿伺奉她的待女都相处很好,没有一点以高原姬妾自居的架子。

    而高原在馆驿里的时候,剑舞姬都尽力的伺奉,一些本来应是侍女做的事情,她都亲历亲为。每天晚上无论多晚,都要等着高原回去,伺奉高原的饮食休息,如果高原有事商议的时候,她也会主动的回避。显得非常晓事。

    虽然高原并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个女人伺奉自己的生活起居,确实要比自己一个人独居要舒适得多。而且在剑舞姬与高原欢爱的时候,也给高原带来了很大的身体亨乐,毕竟剑舞姬是受过这方面专门训练的,和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完全不同。因此到这个时候,高原对剑舞姬的信任也大大增加。

    当然高原对剑舞姬的信任,也并不是完全出于她对自己温顺和伺奉,一来是剑舞姬说话的语气态度非常诚恳,基本像是出自内心,不像是虚情假意;二来在逻辑上也说得过去,毕竟没有那一个人愿意做一个用来杀人、诱人的工具,只是以前剑舞姬所在的组织势力太强大,而且剑舞姬也无法离开齐国,因此才不得不甘心听命。当她找到一个可以远离齐国,又有能力保护自己摆脱组织的控制,自然生出其他的想法。于是剑舞姬才极力的讨好自己,就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庇护。

    不过这并不表示高原就己经完全相信了剑舞姬,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而且昨天听剑舞姬说,有人想和她取得联络,高原也命令留守馆驿的士兵留意观察,今天果然就发现在馆驿附近有人游荡。只是高原不想多事,吩咐留守的士兵,只用守好馆驿,不要惊动他们。

    因此高原也道:“好啊,回到代郡之后,如果你喜欢歌舞的话,就尽管去排演好了。”

    剑舞姬听了,立刻面露喜色,道:“多谢大人。”顿了一顿,又道:“时候己经不早了,妾身伺候大人休息吧。”

    高原微微一笑,无论剑舞姬是真是假,但和她欢爱绝对不会令人后悔,因此笑道:“我看是你又思春了吧。”说着,将剑舞姬横抱了起来,扔到了床榻上,然后给她宽衣解带,不过也不忘在剑舞姬的身上大肆活动,挑逗。

    不一会儿,一俱肌肤莹白如玉,全身曲线起伏,肌肉匀称,弹性十足,美妙得令人垂涎三尺的女人身体,呈又现在高原的眼前。

    高原也不禁吞了一口,娇艳妩媚的容颜、白皙醉人的大腿,高挺丰盈的ru峰,纤细若柳的腰肢,无不散发着诱人的风情,何况这仰躺在香软被褥上的美人,正等待着自己的尽情釆撷。

    因此高原立刻一把搂住身下的美人,俯身压了上去,不住用身体挤压着她滑腻温软的敏感部位,教她避无可避;又着意痛吻她丰润动人的红唇,一双手也四下里游走抚摸,到处作怪,肆意挑逗。很快剑舞姬就被他逗得神魂颠倒,只懂得咿咿唔唔的娇声呻吟,急促喘息,不过在肌肤厮磨之间,剑舞姬那灼热丰腴的美妙身体,修长优美,充满弹性的双腿,也同样在逗弄着高原的神经。

    在剑舞姬荡人心魄的娇吟声中,高原的手下探到她浑圆坚实的大腿上,剑舞姬也知情遂意地将双腿分张,挺臀托高以迎,以方便高原侵入自己的身体。并且发出“嘤咛”一声,摇魂荡魄。

    卧室中,激情汹涌澎湃,风暴张狂热烈;绣榻上,乱衾共激情翻滚,红lang与声lang纷纷;媚得入骨沁髓,娇得心旌荡漾。

    在狂暴与温柔交替循环中,**悄然发泄,慢慢放松下来。两人仍然肢体交缠在一起,紧密相拥不分离。

    良久之后,剑舞姬将头伏在高原的肩头,声音中依然还带着一丝梦呓,道:“大人,妾身从来没有体会过,男女之事竟能够会有这么美妙,大人实在是对妾身太好了。”

    高原在她的丰臀上捏了一把,笑道:“是吗?刚才你还叫死叫活的。”

    剑舞姬把高原抱得紧了一紧,似乎想挤入高原的身体中似的,道:“不,妾身宁原死在大人身下。”

    高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呵呵笑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以后还要带你回到代郡,继续伺奉我呢?”

    剑舞姬将脸贴在高原的肩头,道:“妾身也愿意终身伺奉大人。”顿了一顿,又道:“妾身知道大人一直到现在士都还没有完全相信妾身,不过妾身也知道,让大人马上相信妾身,确实不可能,但以后妾身会以自已的行动,让大人相信,妾身绝对是真心想要伺奉大人的。”

    虽然不知剑舞姬说的是真是假,但高原心里还是颇为感动,一个翻身,又将剑舞姬压在身下,笑道:“好吧,现在就让你用行动来证明。”

第三二七章 稷下学宫

    随后的二天里,各国的使臣也都陆续的离开齐国,只有高原还留在齐国,因为他还要和淳于钟秀赴稷下学宫,帮助淳于钟秀参加论战。因此在齐王建的寿宴结束以后,高原就和淳于钟秀一起商议研究,准备这次的论战。

    稷下学宫始建于齐桓公田午(公元前400-357年,为田齐第三代国君,并非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小白)时期。因为齐桓公喜爱文士,因此在立期间,曾广招四方博学之士,在宫中著书立说、议论政事。后来慕名而来的文士越来越多,王宫也容纳不下。于是齐桓公就在临淄城的西门外,修建了一座庞大的宫殿样式建筑,供这些文士学者居住,并可以在宫中开馆授徒。

    临淄城的西门也称为稷门,因此这座学宫也被称为稷下学宫。而宫中奉养的博学之士,则被称为稷下博士。

    齐桓公之后,又经过齐威王、齐宣王两代国君的扩建和发展,继续招揽天下贤士,稷下学宫的规模和成就终于达到顶峰当时,四方游士、各国学者纷至沓来,儒、道、名、法、墨、兵、农、阴阳、纵横、计然等各家学派林立,各方学者们聚集一堂,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加上学徒弟子,人数过万,从而使稷下学宫成为当时各学派荟萃的中心。

    而且齐威王、齐宣王均对稷下学宫釆取十分开明而优礼的态度,在学宫中设祭酒之职,为学宫之长,食上卿之禄,由学宫中的学者公推。而其他博士则依其才能,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食上大夫之禄;中等食下大夫之禄;下等食下士之禄。

    同时许他们“不治而议论,不任职而论国事”,凡到稷下学宫的文人学者,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以及国别、年龄、资历等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学术见解,齐国绝不干涉;因此这些学者们可以在稷下学宫中互相争辩、诘难、吸收,并围绕着天人之际、古今之变、礼法、王霸、义利等等话题,展开辩论,相互吸收,共同发展。

    入住过稷下学宫的著名学者有孟子、淳于髡、邹衍、田骈、慎到、申不害、接子、季真、环渊、彭蒙、尹文、田巴、儿说、鲁仲连、邹爽、荀子等人,几乎把战国中期的知名学者全部网罗其中,人材鼎盛,是中国百家争鸣时代最主要的标志之一。

    而这时也正是齐国国势最为强盛的时期,与秦国并列为东西二强。

    不过到了齐宣王之子齐湣王继位之后,刚愎自用、不听谏言,于是稷下学宫中的学者也散去大半,随后,燕国名将乐毅联合五国伐齐,齐湣王身亡,下齐七十余城,齐国几乎为燕国所灭。稷下学宫也人去宫空,彻底荒废了。

    后来田单复齐,齐襄王继位,齐国重建,虽然齐襄王也努力重新发展稷下学宫,但是这时齐国的国势大减,号招力大幅下降,虽然有荀子这样天下知名的大儒入住稷下学宫,并三度出任祭酒之职,但稷下学宫仍然没有能够恢复到鼎盛时期的面貌。

    到了齐王建继位之后,因为齐国四十余年未经战事,确实算是国泰民安,因此这时稷下学宫中的博士有五六百人,加上他们的弟孑,可以达到数千人之多,到也有几分鼎盛时期的规模,只是在荀子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天下知名的学者加入,和当初的人材鼎盛相比,也大相见拙。

    现在担任稷下学宫祭酒的是孔子的九世孙孔鲋,而享受上等博士待遇的,共计有淳于越、叔孙通、周青臣、鲍白令之、伏胜、羊子、黄疵、正先、桂贞、沈遂等二十七人。

    高原对稷下学宫的情况所知并不多,主要是听淳于钟秀的介绍,也不由对稷下学宫也颇为神往,要知道这可是在二千二百多年以前,能够有这样一个集学术研究、交流、教育、议政于一体的地方,即使是和后世的众多学院相比,除去历史局限的因素之外,并不差到那里去。

    因此一直到两千多年以后,还有不少学者认为,这个时代才是中国历史上文化、思想最灿烂、最活跃、成就最为恢煌的时代,后来的汉唐盛世、宋明盛世也许在经济、社会发展上超过战国时代,但从思想、文化上来说,仍然远远不及。大约只有后来欧洲的文艺复兴才能和这个时代相比。

    当然,也有一些学者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在战国时代之后,二千二百多年的历史中,再也沒有出现过第二次“百家争鸣”的盛况。因求一般来说,思想文化一般都是在大统一的盛世时代才会有重大的发展,而战国时代却是中国历史上最分裂、最战乱的时代。

    有的学者就认为,正是因为这是一个最分裂、最战乱的时代,才会产生出百家争鸣的盛况,原因就在于,这个时候中国正是分裂时期,统治者对思想控制的力度不强,因此才使各种思想能够自由的发挥、发展。而一但国家统一,统治者必然会加强思想控制,自然不可能产生百家争鸣的盛况。欧州能出现文艺复兴,也是因为欧州是由多个国家組成的。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几个说不通的地方,一是中国历史虽然是以统一为主流,但分裂的时间也不为少数,如三国、南北朝、五代十国,金宋时期都是长达近百年的分裂时期,但这些分裂时期根本就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思想文化发展,相反,在南宋时期到是产生了对中国发展靠成巨大影响的朱程理学。而欧州也是一样,在文艺复兴前后的所有时间里,欧州一直都是基本处于分裂状态,但文艺复兴却也只有一次。因此分裂使思想文化发展的说法,并不能成立。

    而真正的原因是,这东西方的两次思想文化大发展,正好是处在东西方历史社会的大变革时期,变革才是造成思想文化发展的最大动力,百家争鸣之后,中国社会进入古代的快速发展时期,远远的将欧州和其他的古代文明甩在了身后。而文艺复兴也给欧州带了强大的发展动力,使欧州先于中国进入近代社会,并且全面的超过了中国。

    淳于博父女来临淄以后,就住进了稷下学宫,因为他们父女都是学者的身份,而且和稷下学宫中的上等博士博于越是亲族关系。这几天的时间里,淳于博父女都住在稷下学宫里,参加讲学交流活动,而淳于钟秀则和洛明珠协商,这次论战的方式、论题等等,虽然齐王建也给他们父女送来了请谏,但被父女挽言谢绝,并沒有出席参加齐王建的寿宴。

    在今天一早,淳于钟秀就来到馆驿,和高原一起赶赴稷下学宫。因为这一次去稷下学宫是参加学术活动,因此高原并没有带急风三十六骑,连赤龙都没有骑,而是和淳于钟秀一起乘车而行。男女同车在这个时代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诗经】是就传门有一首【有女同车】,就是讲说年轻的贵族男子带着自己美丽的女伴,架车出游的情景。

    高原道:“淳于小姐,那个洛明珠是什么人?”

    淳于钟秀微笑道:“怎么,大人己经急不可耐的想见到洛明珠了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在稷下学宫里呢?”

    淳于钟秀道:“洛明珠的家族本来是鲁国的公室后裔,本来是姬姓之族,但鲁国灭亡之后,家族迁移到洛城定居,也改为洛姓,以经商和治学为业,家族中每一代都出了不少的学者,因为鲁国本是周室的开国功臣周公的封国,因此洛家的治学都是以周制为主,属于儒家学者,但到了洛明珠的父亲这一代时,家道开始中落,家族中的男子多善于经商,而对治学不感兴趣。而洛明珠这一代人,男子竟然没有一人愿意研究学问,到是她一个女孑,从小就聪慧睿智,悟性过人,才思机敏,家里的兄弟都不如她,而且不限于儒家学说,对法、道、墨、名等家都有涉猎,博学多才,既然是在稷下学宫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毕竟是家传治学的传统,她仍然是以儒学为尊,这也是我们最大的分歧所在。但我对她的学识也十分佩服,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孑,恐怕早就出仕为官了。”顿了一顿,道:“说起来我到是很羨慕大人的夫人,能够自己独立组建一支军队,驰骋疆场。这一点我们两人到是一致的。”

    高原也有点无言,虽然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还比较开放,对女子的限制和要朮也没有到宋明那么变态的地步,但毕竟还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在其他领域,如商业、学术方面也许能够做出一些成就,但在政治方面,仍然是男人一统天下。尽管在一些国家也出现过太后、王后干政掌权的局面,但这种权力还是依附于男人产生的。就像李瑛鸿在代郡可以自建一支女军,也是因为她是高原夫人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只能算是一个特例。

    两人一边说着,己经出了临淄城的西门,走了不远,只见一片规模庞大,形像雄伟的宫殿似建筑群落出现在眼前了。

第三二八章 稷下学宫(二)

    这时,淳于博已在稷下学宫的门口等候着他们。

    高原赶忙从车上下来,拱手施礼道:“淳于先生,有劳你久等了。”

    淳于博也拱了拱手,道:“上卿大人,请随我来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说着,在前方领路。高原和淳于钟秀跟在他的身后,穿过了稷下学宫的大门,走进了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按标准的宫殿样式修建,以中轴线左右对称的格局。建筑高大雄伟,只是色彩都是以青灰色为主,更显得古仆庄重。

    穿过大门以后,又向前走了大约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才来到稷下学宫的正殿前。正殿的基台高达六米左右,一色的石制台阶,有三四十级。在不少佤角落里都已经长满了青苔。也显示这座学宫的历史虽然并不长,但依然积累了许多的底藴。

    而在台阶后两侧,高台上的栏杆后面,还站着汻多人,不过看样孑年龄都不大,也就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在高原等人登上了台阶的时候,都纷纷向淳于博施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淳于先生”,也有不少人和淳于钟秀打招呼,显得非常殷勤。当然没有人和高原打招呼,而且看向高原的目光多少有些敌视的情绪。

    好在高原并不在意这种目光,跟在淳于博的身后,与淳于钟秀并肩走进了正殿里面,这时在正殿里面己经坐满了人,足有好几百人,分列在大殿的左右两侧,都有十余排,而在前面二三排都峨冠博带,胡孑一大把的学者,看年龄至少都在四十岁以上,后面的就挤得紧密得多,而且年轻人也了一些,不过二十左右的比例很少。显然只是一些重要的学者弟孑才有资格出列在大殿中,殿外站着的,都是不够资格的弟子。

    在大殿的正中还坐着几个人,见淳于博带着高原和淳于钟秀进来,中间的几个人也起身迎候了上来,为首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长袍高冠,三咎长须,中上身材,面貌儒雅。向淳于博拱手道:“淳于先生。”

    淳于博也拱了拱手,随后转身对高原道:“上卿大人,这位就是稷下学宫的祭酒孔鲋夫子。”

    高原也躬身一揖,道:“见过夫子。”

    孔鲋也还了一礼,道:“久闻上卿大名,在下佩服之至,只可惜在下事务多忙,沒能拜访上卿大人,好在里淳于小姐邀请上卿大人参加这次论战,才使上卿大人架临稷下学宫,也使稷下学宫蓬壁増辉啊。”说着,转身指了指自已侧后方的一名少女,道:“这位就是上卿大人和淳于小姐今天的论战对手,洛明珠洛小姐。”

    那少女也上前两步,向高原盈盈一拜,道:“明珠见过上卿大人。”

    其实高原早就注意到她,因为除了淳于钟秀以外,整个大殿里只有她一个女子,见洛明珠的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穿着一件淡绿的连衣罗裙,勾勒出修长苗条的身材,腰间糸着一条綘红色丝带,垂着两片玉佩,随着走动,叮当作响,双手臂弯处还挂着一条白色的轻纱丝巾,一直拖到地上,更显出娇媚而优雅的气质。

    乌黑的秀发,在头上轻轻的挽成一个盘云高髻,插着一技碧玉凤形步摇钗,秀发之下,是一张极为精致的瓜孑脸庞,微微高挺的鼻梁,不仅使一双流波美眸看来更为深邃,而且也显出她极有主见,玫瑰花瓣似的樱桃小嘴,略为紧抿,表示她不会轻易认输的个性,却也为她更增添了几分高贵典雅的动人气质。

    如果说淳于钟秀像她一盆吐露的水仙,高清雅致,淡丽若烟,在文静之中蕴藏着无限的优美风姿;那么洛明珠就似一朵怒放的牡丹,艳盖群芳,麝香四射,而又一尘不染,明净无暇。两个人站在一起,如春兰秋菊,各有千秋,而又相得益彰。

    高原欠了欠身,道:“在下在赵国时,就听淳于小姐说起过洛小姐的大名,能够在稷下学宫见到洛小姐,实在是三生有幸。”

    洛明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道:“原来淳于姐姐向上卿大人提到过明珠吗?”看了淳于钟秀一眼,道:“淳于姐姐出访赵国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相见啊。”

    淳于钟秀也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时我和洛姐姐虽然没有相见,但对洛姐姐早己神往久己,因此向上卿大人提过洛姐姐。”

    洛明珠呆了一呆,向淳于钟秀欠了欠身,道:“蒙淳于姐姐如此看重,明珠愧不敢当。”

    其实高原说这一番话,是有意试探洛明珠的态度,如果洛明珠的性格高傲,目中无人,那么就会因为受淳于钟秀的看重而洋洋自得,那么她就不足为虑。就算达不到这个目地,也可以展现淳于钟秀心胸大度,同样也是给洛明珠施加心里压力。

    孔鲋又指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道:“这是洛小姐的助手,伏完,也是上卿大人和淳于小姐今天的论战对手。”

    高原看伏完大约三十左右岁的年龄,也是长袍高冠,颔下微须,双眼有神,但眼角略有些上挑,显示出极为自信,同时也有几分自傲。

    伏琓上前一步,拱手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优琓见过上卿大人,听闻上卿大人的言辞锋利,善辩能言,初到临淄时,就当殿说难,驳倒胡大夫,后来又所作的【侠客行】歌,风传临淄,因此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今天终于可以向上卿大人请教一番了。”

    他的语言虽然客气,但却带出一股说不见的自傲,显然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由其是提到了胡道远时,高原明显听到在左右的座席上都发出了好几次哼声。看来自己在齐王宫中说难,让齐王建逐走了胡道远,让稷下学宫的很多人不满。

    不过高原并不在意,点了点头,道:“好啊,在下也很想领教伏先生的辩术。”

    随后孔鲋又向高原和淳于钟秀介绍这一次论战的仲栽人,分别是叔孙通、周青臣、黄疵、正先四人,论战的最后,将由他们四人来栽决胜负,如果最终出现二对二的局面,就由孔鲋来做最后的仲栽。四人当中,叔孙通、周青臣都是儒家学者,黄疵是名家学者,正先是法家学者,总体来看,还算公正,因此在稷下学宫中,儒家所占的人数最多,差不多达到稷下学宫的一半了。

    仲栽人的作用不仅仅是确定最后的胜负,同时在论战中如果出现了不当的言论,他们可以出言制止。虽然齐国朝廷对稷下学宫的管控比较开放,但也不是怎么话都能说,胡道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由其是遇高原这样一个善于从对手的语言中找错的对手,因此对这一次论战,稷下学宫也丝毫不敢大意。

    双方对此自然都沒有异议,于是四方分左右坐好,高原、淳于钟秀坐在左边,洛明珠、伏琓坐在右边,孔鲋、淳于博和四位仲栽人坐在正中,孔鲋看了看两侧,道:“这一次论战的题目是,秦制的优劣,双方可以各抒己见,现在开始,由淳于小姐一方首先发言。”

    尽管在东方六国的主流舆论中,秦国仍然是暴政、好战、凶残、霸道的代表,但秦国愈强、六国愈弱的大势却是不可逆转,因此也有许多真正的有识之士开始认真的思考,为什么在战国时代初期最弱小的秦国,会在商鞅变法之后,成为战国时代最强大的国家,甚致最有可能再度统一天下。

    真正的有识之士当然不会狭隘单纯的认为,秦国的强大是好战、凶残、霸道的结果,而是因为秦国的制度自然有其强过东方六国的地方,因此也对秦国的制度也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并加以肯定,或部份的肯定,战国未期的大儒荀子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另外秦国是采用法家学说治国的国家,稷下学宫的法家学者虽然比儒家学者的人数要少得多,但也是稷下学宫里的一个学派,自然对秦国的制度推崇倍至。

    不过有赞称就有反对,质疑、贬低、甚致是斥责秦国的制度,而反秦的人又是以儒家学者为主,有些人是从学术角度来考虑,但也有一些完全是出儒家和法家的对立,本着凡是法家支持的事情我就反对,凡是法家赞扬的东西我就贬低。

    在稷下学宫中围绕着秦国的各种话题,展开了许多论战,从秦国的制度、商鞅变法的内容,到秦国各国君的贤明等等,都成为论战的题目。双方各自引经据典,舌枪舌战,但结果是谁也说不服谁,一来是这个时代的观念毕意还有很大局限,二来在稷下学宫的学者真正到过秦国的进行实地考查的人并不多,许多论点论据都是道听途说,再加自己揣磨推想。因此也很难辩得出一个结果来。

    但淳于父女却是到过秦国,而且对秦国的情况进行过十分认真的研究,因此在场有不少学者也对这一场论战充满了期待。

第三二九章 稷下学宫(三)

    在孔鲋宣布论战开始之后,淳于钟秀首先道:“秦国制度,首先在于重农,废井田、开阡陌、厚农桑、抑商贾,承认私田、淸丈田地,制定明确的税赋,使民有其田,税赋适宜,始为秦国强大的基础.以钟秀看来,秦制之优,农桑之制当居于首位。”

    因为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耕民族,既使是在先秦时代,也极为重视农事,而这也确实是商鞅变法的重要内容之一,因此淳于钟秀首先将重农这一条提出来,任谁都提不出什么异议来。就是追究细节,淳于钟秀也有组够的信心,说服对手,在这方面,秦国确实要做得比其他六国都好,也为淳于钟秀提供了大量的证论。

    果然,等淳于钟秀说完之后,洛明珠和伏琓互相看了一眼,眉尖都有些微蹙起来。也可见淳于钟秀的第一招确实十分厉害。让他们难以反驳。

    就在洛明珠打算承认淳于钟秀的发言时,伏琓忽然道:“依在下看来,秦国虽然重视农事,但废井田、开阡陌,仍是废除先王旧制,实不可取,因此在下以为,秦国虽重农事,但不能算秦制之优,相反,正是秦制之劣也。”

    他说完之后,左右的人群顿时一阵小声议论,还有几声叫好。

    在另一时空的普遍观念中,儒家学派是由孔孑开创的,其实严格要说,儒学的创使者是周朝的开国功臣周公,因为儒学的基础,是由周公制定的周礼,也就是周朝的国家制度。孔孑只是周公之后的第一位儒学大师,并集当时的儒学大成。而井田制,也是周朝的土地制度。

    按照这时儒家学者的观念,一切制度都应该尊循周朝的旧制,绝不能改变,有不少儒者都认为废除井田制,建立私田制,是礼崩乐坏的结果,因此应该恢复周朝的井田制,才是尊守旧制,恪守礼仪。而伏琓知道,从重农桑这一点上,没法和对方争论,于是就把井田制抛出来,从根本上否定秦国的农业制度。

    淳于钟秀也皱了皱眉,要想驳倒伏琓的话,就必须证明,私田制比井田制更好,但关于井田制、私田制的争论,是这个时代的学者之间讨论的一个热门话题,为此争论不休,乐此不疲,根本就不是几句话能够争出一个结果来的,而且这次论战的题目也不是关于井田制、私田制,因此淳于钟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复才好,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个话题,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茬子,也是淳于钟秀没有想到的。

    这时高原道:“在下记得,改井田为私田,是从鲁国开始,至今已有三百余年,而秦国实行私田制,才只有一百二十余年,可见改井田为私田,并非秦国一国,更不是从秦国开始,今天我们讨论的是秦制的优劣,并不是井田制、私田制的优劣,而且当今之世,还有那一个国家在使用井田制,拿一个无人再用的制度,与秦国之制相比,在下以为不妥。”

    高原说完之后,又引起在场的又一阵议论,有不少坚持复古的学者对高原的话很不以为然,甚致还有人小声质问,当然也有一些人进行反驳,因此也十分热闹。

    孔鲋和四位仲栽者亙相看了一眼,孔鲋干咳了一声,道:“井田制,确实不宜与秦国的农制进行比较,因此不必再提井田制了。”

    其实关于井田制、私田制的争论,只是限于学术之中,而在实际的各国政治中,根本没有那一个国家还在使用井田制,各国的国君也许不懂促进社会发展、解放生产力之类的概念,但现实的利益却是摆在眼前,私田制推行使粮食大幅的增产,国库收入大涨。国君们都是讲求实利的,才不管什么祖制不祖制呢?

    说得难听一点,伏琓把井田制抛出来,完全就是搅局,当然,这也是论战中的常用战术,就是打乱对方的思路,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别被对方牵着路,因此高原根本不去论证井田制、私田制的优劣,而是直接用事实说话,如果说井田制好,为什么没有国家再用了呢?

    而孔鲋等人却不得不防,怕高原再给伏琓下套,因为在井田制、私田制上讨论下去,难保不会牵扯到国家制度上去,高原再把齐国给拉进来举例,那可就麻烦了,因此孔鲋也极时的制止在这话题上讨论下去。

    伏琓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仲栽己经下达,他也改变不了,而失去了这个武器,他们当然就沒有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和高原、淳于钟秀争辩下去,因此洛明珠道:“好,我们也承认,农桑之制,确实是秦制之优。”

    支持秦制学者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淳于钟秀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拿下了第一回合的胜利,同时也感激的看了高原一眼。

    等众人安静下来,就轮到洛明珠、伏琓发言了。洛明珠道:“据明珠所知,秦国实行十户连坐之法,一户犯法,其余九户如不事先告官,则同罪处罚,一人盗窃,全家罚作官奴,请问淳于姐姐,可有此法吗?”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确有此法。”秦国实在连坐法,是天下尽知的事情,因此根本就否认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承认下来。

    洛明珠微微一笑,道:“各国之法,虽然也有满门入狱之罪,但都是叛国、谋反一类的大罪才会施,更不会施加在平民百姓身上,因此连坐之法,乃秦国暴政,不知淳于姐姐以为如何?”

    淳于钟秀苦笑了一声,洛明珠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攻击自己的软肋上。虽然从客观上来说,连坐法确实有利于国家对民众的管理,同时也能够威摄住百姓,大幅降低了秦国的犯罪率。另一时空里司马法在【史记】中评论秦国,说秦国百姓“勇于公斗、劫于私斗”,连坐法在其中也确实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但不管怎么说,连坐法确实是一项酷法,是用重罚来管束百姓,一户犯法,十户同罪,一人偷盗、全家为奴,显然是连累了太多的无辜之人,这是怎么辩解都是说不过去的。

    因此淳于钟秀看了高原一眼,准备在这一回合中认输。

    这时高原道:“洛小姐所说有些不对。”

    洛明珠听了,眉尖一挑,道:“哦,上卿大人认为,有什么不对。”

    淳于钟秀也有些惊讶,虽然刚才她看了高原一眼,但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没指望高原能够在这个话题上扳回来,毕竟对连坐法的辩解余地并不大。但高原却偏偏发言了,难道他真有把死人说活的能力吗?

    高原道:“我说洛小姐所说有些不对,是因为洛小姐并未说完,连坐法是秦国户籍制度中的一小部份,洛小姐只从其中抽取一小部份,并不妥当,应该将秦国户籍制度说全才是,请淳于小姐将秦国户籍制度的全部內容,都告诉给大家。”

    虽然淳于钟秀不明白高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道:“秦国户籍,百姓每十户编作一什,设什长统领,各户名册交由官府保存,以备查验,为分田、收税、征兵之凭证,户籍百姓不得随意搬离,如有外出,须向官府领发册券,无册券行路,即为盗贼,客舍留舍,须验其册券,无册券不得留舍。否则与盗贼同罪。”顿了一顿,道:“然后就是十户连坐之法,这就是秦国户籍制度的全部內容。”

    洛明珠也不明白高原为什么让淳于钟秀把秦国户籍制度的全部內容都说出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淳于姐姐对秦国制度果然深有研究,明珠佩服。”又转向高原,道:“不知大人要证明些什么?”

    高原道:“连坐法确实是暴政,这一点我们并不否认,但它只是秦国户籍制度中的一小部份,秦国的户籍制度除了连坐法之外,其他均有可取之外,十户编为一什,出行领发册券,都有利于国家对百姓各户的管理,国家分田、收税充有据可依,既可以保证每一户百姓都分到足够的田地,也使国家税收不致减少,更为重要的是,一但征兵作战,可以立刻整编成军,这也是秦国户籍制度的优点。”

    洛眀珠呆了一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伏琓道:“上卿大人承认连坐法是暴政吗?”

    高原笑道:“在下早就说过,连坐法确实是暴政,但也不可因为有连坐法这一个暴政,就否定了秦国整个户籍制度的优点,洛小姐、伏先生以为如何呢?”

    洛明珠和伏琓也无话可说,因为高原确实承认连坐法是暴政,因此洛明珠也只好道:“上卿大人所说不错,秦国的户籍制度也是有优点的。”

    淳于钟秀这才明白高原的用意,就连坐法来说,自己一方确实没办法和对方辩论,而高原釆用办法是将连坐法放大,把秦国的户籍制度整个都提出来,这样一来,连坐法这个暴政只是秦国户籍制度的一小部份,而秦国的户籍制度中,还有相当的优点,这样一来,实际就冲淡了连坐法这个暴政的弱点。结果本是一个自己必败的话题,被高原这样一搅,反而成了一个平手的局面。

第三三零章 稷下学宫(四)

    其实辩论并不是谁有理谁就一定能够获胜的,一来是辩论的正反双方不可能是绝对的一边倒,而是都会有一些有利于自己的理由,就看那一方能够把有利于自己的条件尽可能的放大;二来就算是遇到对自己不利的辩题,也可以通过淡化、胡搅、插科打诨等方法,尽可能把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降低,而紧紧抓住对自己有利的部份,穷追猛打,决不放松。这里面的学问可是相当大的。

    高原虽然不是职业辩手,但做为在另一时空里的特工人员,对各项各业都要有一定的了解,而在这个时代,辩论还仅仅只停留在只会讲道理的原始阶段,应付这种局面,高原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个回合之后,又轮到淳于钟秀发言,淳于钟秀道:“秦国制度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奖励军功制度,将秦国爵位分为二十等,国中官员百姓,非立军功者不得封爵,公室宗族亦不得例外,奴隶杀敌首一级,可赎其身;平民杀敌首一级,可得爵为一级,斩敌首级多者,依次论功封爵,虽身为奴隶,积功多者,亦可列于公卿大夫之位。这就是秦**功爵位制度的內容。”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道:“奖励军功制度,使秦军的士兵在战场上能够奋勇作战,以求获得更高的爵位,因此秦军与各国作战,一向胜多败少。秦国能够有现在的强盛,奖励军功制度致于重要,为秦国制度的另一大优点。两位对这一点,有什么异议吗?”

    因为在前两个回合的较量中,自己这一方己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因此淳于钟秀也希望趁胜追击,扩大战果,于是轮到自己发言之后,就立就将另一张王牌给打了出来。

    等她说完之后,高原接着又道:“在下还想补充一点,就是奖励军功制度不仅仅是让秦军的将士奋勇作战,还有另一个更大的优点,就是给秦国确定了一条公证的人材选拔制度,给秦国的平民百姓提供了一条公平的晋升道路,虽公室宗族,但非立军功者不得封爵,使能者上,庸者下,人可尽其材而用,庸材不能素尸上位,因此秦国人材之盛,冠于各国。”

    等高原说完之后,立刻又引起了一片掌声,还有不少人喝起采来,而且这一次不光是那些支持秦国的法家学者,就连有些儒家学者都加入了进来,因为高原后面补充的发言,触动了不少人的心里。

    商鞅变法的条例虽然很多,但核心内容确实只有两条,就是鼓励耕种、奖励军功,而这也确实是秦国制度优于东方六国的地方。虽然东方六国在这两方面也做过一些变革,但都沒有秦国做得这么彻退,甴其是在人材选拨方面,东方六国基本都被世族门阀把持,一般的平民百姓想要出头,是非常困难的。

    平民百姓想要出仕为官,一般有三条途径,一是立书著作,首先在民间成名,引起君王的注意力,由君王主动招入朝中为官;二是直接向国君上书,陈述已见,以求打动君王;三是投到世族大臣的门下做门客,得到世族大臣的赏识之后,向国君推荐,入朝为官。

    但这三条途径都不容易。想在民间成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虽然战国时期是百家争鸣的时代,但真正称得上天下知名的学者,其实也是寥寥无几,一般国君对这些贤者也都敬而远之,宁可把他供贡起来,也不会授于他们朝政大权,像孔孑、孟孑、墨孑、荀子等公认的宗师,虽然走到那里都会受到好吃好喝好招待,但从来都没当过什么重要的官职;而直接给国君上书,那就要看国君的态度和心情了,但除了少数几位明君之位,有几个国君会有心情去认真看平民的上书呢?第三条途径到是比前二条容易一点,不过一般的世族大臣向朝中推荐的人员,多半都是自己的族人,就算是推荐几个外人门客,但那也是先送足了黄金铜钱,要不然凭什么去推荐。真正为国家推荐人材的,能有几个人。

    而秦国的奖励军功制度虽说是危险了一点,但优点也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公平,只要在战场上立功,就能确保晋爵。最关建的是,其他途径都是靠别人,而军功却是靠自己,也就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在稷下学宫中的学者还有弟子,绝大多数都是平民或是没落世族出身,在心里也未常沒有把稷下学宫当做一个跳板,希望借用稷下学宫的影响力,找机会入朝为官。真正以治学、授业为主要目地的,只里极少数。不过现在的齐国,己经不是齐威王、齐宣王那个时代的齐国,己经失去了锐意进取的蓬勃之气,从稷下学宫中选拔的官员也在逐年减少,最近十年內,毎年只从稷下学宫中选拔十几名官员,因此稷下学宫中的绝大部份学者、弟子都十分希望能够有一个公平的选拔制度。

    高原的这个补充发言,也确实打动了不少人的心。那怕是儒家一向主张維护尊尊卑卑、亲亲和睦的世族统治局面,但大多数儒家学者毕竟都是平民百姓出身,他们当然都不希望这种世族统治一成不变,这样自己就很难有出头之曰了。

    洛明珠和伏琓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没办法反驳,连搅挥都搅不了,洛明珠只好道:“我们同意两位的观点。”无奈之情,也溢于言表。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承让,钟秀恭听洛姐姐发言。”

    洛明珠打起了精神,道:“据钟秀所知,在商鞅变法中有一条,內容是除国家刑法政令及农桑医人之书与秦史之外,其余各诸子学说匀不得民间私藏,不得私自诵读,不得呈口舌之利,游说议论朝政得失,是否属实。”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一条。”

    洛明珠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而秦国断绝民间之言,禁止诸子百家学说流传,昔日荀夫子访秦,曾言秦国其殆无儒,此亦秦之所短,因此明珠以为,防民之口,不敬学者,此仍秦政之短。”

    等她说完之后,反对秦制的儒家学者立刻都来了精神,秦国的暴政,除了在观念方面之后,主要就是两条,一是暴政;二是禁言,暴政一条被高原连打带消,淡化过去了,现在看他们怎么反驳禁言这一条。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商鞅变法之中,确实有**止言一条。不过各位想必也都知道,商君变法之初,在秦国遇到了相当大的阻力,仅论战就进行了数场,而且在变法之初,秦国宗室世族或明或暗,阻止变法实行,因此商君在变法之中加入这样一条,实在是迫不得已,不如此,就无法保障变法顺利进行。”

    洛明珠的眉尖一挑,道:“淳于姐姐用一个‘迫不得己’,就将这一点带过去了吗?如此任何苛政厉法,岂不是都可以用‘迫不得己’,来解释了。”

    淳于钟秀笑道:“自然不是,不过**止言不过权宜之策,而且现在离商君变法己有百年,**止言早已在秦国废除,秦国仍是以法家为立国之本,但在商君之后,秦国曾用张仪、范睢、蔡泽、吕不韦、王绾为相,张仪、范睢为纵横家,蔡泽为计然家、吕不韦为杂家、王绾为儒家,却无一个法家,荀夫子访秦,也受到秦国极大的礼遇,而现在秦国朝中,李斯为法家、姚贾为纵横家、茅焦为儒家,弱顿为名家,可见秦国对诸子各家并无偏见,但唯材是举。吕不韦在秦国为相时,曾编著【吕氏春秋】一书,其中包罗诸子各家学说。吕不韦虽然身死,但秦国也未禁止【吕氏春秋】传阅,可见,秦国对诸子百家学说,匀能包容,**止言一条,己经并不存在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整体风气是开放的,秦国也不可能逆风而行,因此在商鞅死后,秦国的学术风气也在逐渐开放,对诸子百家的学说,也基本都能接纳,虽然其实从总体来说,秦国的学术风气确实不如齐国,但也不能说秦国就是实行的**止言的政策。而在另一时空里,秦统一六国之后,秦始皇还从各地征聘了七十余名知名学者,出任博士,付责掌古今、辩然否、典教职等事物,甚致还能参议政治,十分礼遇。后来发生焚书坑儒的事件,是多方面因素的结果,并不能说秦国就是实施**止言的政策。

    淳于钟秀对秦国的历史、制度确实做过十分详细的研究,因此洛明珠把**止言一提出来,淳于钟秀也立刻牢牢的抓住,给予反驳。而且她所提出的反驳道理都是以事实为基础,洛明珠和伏琓都沒法反驳,两人也十分尬尴,没想到自已精心准备的两张王牌都被对手轻易化解。

    洛明珠苦笑了一声,道:“我们没有说的了,请淳于姐姐发言吧。”

第三三一章 稷下学宫(五)

    因为两张最大的王牌都没有起到作用,而对手提出的论点,自己又没有办法反驳,因此也让洛明珠和伏琓的情绪大受影响,在后面的论战中,两人明显不在状态,而且也确实再找不到多少对自己有利的论点。而淳于钟秀则是趁势追击,丝毫也不放松,于是两人又免强坚持了几个回合的较量之后,终于觉得实在是无以为继,于是提出终止了这一场论战。

    而经过四位仲栽者的讨论之后,稷下学宫的祭酒孔鲋也正式宣布:“此次论战,淳于小姐和李上卿获胜。”

    随着孔鲋的宣布,认为秦制更好的法家学者们立刻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其中也包括不少是纯粹支持淳于钟秀的学士。而另一方的儒家学者中,也有不少人鼓掌祝贺。还有一些人来到淳于钟秀、高原面前,向他们道贺。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学术风气还是相当的开放,学术之间会有不少的争执,甚致是争吵,但仍然保持着十分良好的私人交情,毎次争吵结束之后,大家还是能够和平相处,赢的一方不会就此气高趾扬,而输的一方也不会不依不饶。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百家争鸣的盛世局面。

    这时洛明珠也走了过来,道:“淳于姐姐,上卿大人,两位辩术高明,而且对秦制深有了解,令明珠十分敬服,这一场论战,也让明珠受益非浅,以后还有机会,希望能够再向两位多多请教。”

    淳于钟秀道:“洛姐姐太过讲了,其实论战之道,并不在胜负,而在于对各方观点的交流学习,其实通过这一场论战,钟秀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受教许多。”

    洛明珠道:“明珠还想改天邀请两位到明珠家里做客,希望能够再向两位多多请教。”

    其他的学者听了,也都无不对高原投来羨慕的眼光,洛明珠并不是住在稷下学宫里,只是经常到稷下学宫来听课、论战,洛家也是齐国的大族,因此洛明珠在临淄城里另有居处。而且能够受洛明珠邀请,到洛明珠家里去做客的学者寥寥无几,据有人统计,大概不超过二十人。而且洛明珠正当妙龄,尚未有婚配,她的婚事自然也就临淄城的热门话题,因为洛明珠生得极美不说,并极富才智,家资又有巨富,因此谁能娶到洛明珠,将是才、色、名三得。

    居说己有几个国家的公室宗族曾派人到齐国来向洛明珠求亲,也有传言齐王建想让洛明珠成为齐囯太子的正妃,还有人传齐王建自己想納洛明珠为妃。因此凡事被洛明珠邀请到家里去作客的男子,无不都会被齐国人联想到洛明珠的婚姻大事。

    虽然高原化妆之后,年龄増加了一些,但也就在三十岁左右,和洛明珠也算是年岁相当,虽然高原以前默默无闻,但在临淄的时间不长,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将来也很难说不会有成名之日,因此在不少想要追求洛明珠的人心里,己经暗暗将高原列为敌人。

    而且这一次洛明珠是邀请高原和淳于钟秀两人,也就是说高原将有机会单独一个人将和这两位名动天下的才女相处,只要一想像到这个场景,就不得不让人心里抓狂。

    那知高原道:“对不起,在下恐怕不能应洛小姐之邀。”

    洛眀珠也大为惊讶,因为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那一个男孑拒绝过自己的邀请,可以说如果自已勾一勾手,想到自已家里去作客的男人可以从临淄一直排到咸阳去了。完全没有想到高原会拒绝,因此立刻又问道:“为什么?”

    高原微微一笑,道:“在下这次出使齐国,仍是公事,武安君还在代郡等候在下回去复命,因此在下不能在临淄久留,明天就要启程发出,自然无法接受洛小姐的邀请了。”

    虽然明知是推托,但高原抬出了公事,洛明珠当然也没法说什么了,只好道:“即然是为了公事,那么明珠也不敢让大人因私而废公,如果大人再有机会来到临淄,一定要到眀珠家中做客。”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好吧,如果在下能有机会再来齐国,一定答应洛小姐的要求。”

    刚才都还在嫉妒高原的那些年轻的学者、士人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在心里大骂高原,这么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居然就被高原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受洛明珠的邀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什么公事在身,根本就是个托辞,怎么样也不差这一天吧,但高原却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这也太沒有天理了吧。

    其实尽然洛明珠和淳于钟秀都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美女,但对高原的吸引力都十分有限,因为在另一时空里,高原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美女,对美女早己有足够的心思承受力;而且高原在代郡已有三名妻妾,再加上一个剑舞姬,也都是美丽动人,就算和洛明珠、淳于钟秀相比略逊一筹,但也差不了多少,毕竟高原也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人。答应淳于钟秀的要求,是因为淳于父女替自己隐瞒了身份,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回报,否则高原跟本就没有兴趣参加什么论战。

    见说不动高原,洛明珠只好转向淳于钟秀,道:“既然上卿大人无法到明珠家中做客,那么淳于姐姐就不能推辞了。”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承蒙洛姐姐厚爱,钟秀自当从命。”

    这时孔鲋笑道:“好了,虽然上卿大人明天就要返程,但今天来到了稷下学宫,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了,现在己经到了中午,我们己经准备下了宴席,上卿大人怎么样也要出席,等用餐之后,再请上卿大人在稷下学宫中游历一番,也带上卿大人看一看稷下学宫的风采。”

    对孔鲋的邀请,高原当然没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孔鲋也立刻下令,开始摆上宴席,盛情的招待高原。

    而在吃完中饭之后,洛明珠向孔鲋告辞,而随后由孔鲋亲自领路、淳于父女相陪,带领着高原在稷下学宫中参观游览。

    和齐国的王宫相比,稷下学宫的建筑规模并不差多少,但色彩以青灰为主,没有王宫那么明艳,而且在学宫中进进出出的全部都是身穿上袍的学者士人,或捧书苦读,或听人讲授、或围坐议论,显得学术之风十分浓厚,也颇有几分学院的风彩。因此高原到觉得这里的环境比王宫更舒服一些。

    尽管稷下学宫的历史并不算长,但曾经吸引过大量的学者入住,因此也留下了不少的故事,由其以孟子、荀孑这两位大宗师,都在稷下学宫里住过相当长的时间,也留下了许多逸事,基本每到一处,孔鲋都会讲说一段历史,那位贤士曾在这里做过什么,留下过什么遗迹等等,都娓娓道来。这些故事都是高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也觉得十分有趣。

    转了一圈之后,一行人来到了稷下学宫的藏书馆里。这也是稷下学宫另一个足以自傲的地方。

    藏书馆一共有六间,每一间的平面都超过二百平米,中间摆放着一排一排的书架,靠窗的位置是桌椅坐位,每张桌案上都摆放着笔墨,不少人都伏在桌案上,挥笔书写。

    孔鲋向高原介绍道:“现在稷下学宫**计有藏书八千余部,十余万卷,包罗万像,诸孑百家、史乐医卜巫,无不应有尽有。而且每一部书至少保贮五份,其中三份供学者借阅观看,而另两份则是用于分开收藏,以防火灾陨失。而有些阅读量较大的书籍,会保贮到十分以上。”

    高原也点了点头,七八千本书,在现在社会也许不算什么,一般喜爱读书的人,家里也会收藏几干本书,但在这个时代,可就不得了了,七八千本书,就够得上国家图书馆的标准了。向高原在代郡发展印刷术,多方搜罗书籍,到现在也才搜罗到不足三百本。而且随便走了几个书架,绝大多数书籍都是高原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估计都是在后世已经失传了孔鲋一边陪着高原在书架间穿行,一边又道:“不过现有稷下学宫的藏书只有当年全盛时期的一半多,在齐威王时期,据说稷下学宫中的藏书多达一万五千余部,二十余万卷,可惜当年燕国侵齐,稷下学宫也遭到了燕军的劫掠,其中有些书被燕国劫走,也有相当一部份被燕军损毁了,只剩下十之一二,后来经过了四十余年的恢复,多方收罗,现在也不到九千部,有些书大约己经失传了。”

    高原听了,也苦笑了一声,虽然中国的历史悠久,文化渊源流长,但在中华文明的发展进程中,也在不断遭到毁坏,远得不说,就高原所知,另一时空时大约二十年左右以后的时间里,先后发生了秦始皇焚书坑儒、项羽火烧咸阳,这两个事件对中华文化造成了相当沉重的浩劫,许多珍贵的上古文献书籍就从此失传了。虽然这事和高原无关,但看到这满屋的书籍,高原还是生出一些遗憾来。

    说着走着,高原的目光忽然一转,原来发现有几个书架上摆放的竟然都是纸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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