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三爷:卡林是什么我可不懂啊!
袁绍此次大规模南征,号称汇聚了精兵十万,战马三万匹,兵甲钱粮无数。
最后关于后勤方面的记叙暂且不提,前面两个数字所有人一听便知道有点夸张。
首先是精兵十万,按道理说对于地大物博,物产丰富的冀州而言想要得到这个数字并不算困难,哪怕这里曾经经历过黄巾之乱的骚扰,事实上还是重灾区,可是在已经过去十年的当下,在没有了黑山军和大大小小已经沦落为黄巾贼的贼寇骚扰,这里的恢复情况相当喜人。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袁绍的征兵计划就能从容开展。
因为冀州北方的渤海郡和河间郡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都并非袁绍掌控,哪怕渤海曾经是袁绍起兵的基地,但当袁绍将这里作为退让的筹码让给公孙瓒后,这里不但成为了袁绍和公孙瓒拉锯的主战场,而且原本的动员潜力也被公孙瓒破坏了大半。
河间同样好不到哪里。
南方的魏郡甚至直到开战前依然还被划归在并州军的治下,甚至按照皇帝的诏书已经不再属于冀州的版图之内,也只有那些生于冀州长于冀州的老人们才不会忘记这一点。纵然这里的民众对于袁绍的认同感还算可以,但袁绍想要从这里拉队伍也并不容易。
至少他必须无时无刻担心着并州军会在里面埋下多少“种子”,然后在关键时刻爆发。
就连一直都属于袁绍的常山和中山两郡,同样无法为袁绍提供太多的兵员——这倒不是因为袁绍在这两地的统治基础不够牢固,而是这里的世家豪强经常会受到来自于并州军的袭扰,纵然损失不大,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士兵守卫,谁也难保惨剧不会发生。
事实上不论是公孙瓒。还是以赵家村村民为核心的袭扰部队都曾经数次差一点便能够攻破那些豪强的坞堡,只不过在袁绍军留守的机动部队的救援下,这才无奈退却。
在几个重要的隘口都由并州军掌控的不利情况下,袁绍军只能以加大留守军数量作为应对。
更不要说青州方向袁绍同样要给予袁谭一定的支持。
所以袁军的总兵力或许远远超过十万这样一个数量级,可是仔细清算一下,真正能够任由袁绍趋势。投入到战争之中的数目,恐怕距离十万这个级别还有一定的距离。
那号称三万数目的战马同样如此。
从一开始便远离凉、并朔和幽州这些产马之地,袁绍军一开始所拥有的骑兵数量并不会太多,事实上直到其与乌丸人和鲜卑人有了较为深入的接触,才让袁绍麾下的战马数量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是就算以袁绍的财力,想要在短时间内得到万以上规模的战马,依旧需要承受极为巨大的压力,更别说他还需要大洒金钱来收买那些敌占区的世家豪强。
田丰曾经希望袁绍能够略作休整。过个三五年再与天下英雄一争雌雄,便是因为袁绍之前攻打公孙瓒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财力物力,需要一个时间段来恢复才能重新回到全盛的状态。
田丰的想法固然老成持重,但袁绍如此急切也并非真的是无谋之举,只不过是考虑的角度不同罢了,说不上谁对谁错,最多成王败寇任由后人马后炮而已。
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要说明。此时此刻麾下超过半数都是有马的骑兵的颜良所部的的确确不愧是袁绍麾下极为重要的精锐,袁绍不愿意让颜良去冒险的原因除了担心自己的爱将出什么差池之外。也是担心自己手上如此宝贵的部队出现折损。
可惜袁绍终究是没有能够预料到颜良和文丑之间的感情会如此深厚,甚至到了令颜良哪怕抗命也要为其报仇雪恨的程度。
或许被颜良瞒在鼓里的袁绍,现在才刚刚接到有一支“神秘部队”在曹操军的腹地大杀特杀的情报吧,又或者正在为并州军突如其来的骚扰而感到疑惑,没空考虑这件事也说不定。
不过那些事情对于现在的颜良而言已经无所谓了,他所要做的只是消灭眼前的敌人。
刘备。还有刘备身边那位自从讨董之战后便声名鹊起的猛将兄。
叫什么名字来着?
突然之间脑子有点断电的颜良稍稍有点心虚的将自己的视线迅速从三爷脸上掠过,然后在潘宫的脸上停了下来,并露出了战意满满的情绪。
嗯,颜良表示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仅仅只是那个战场上的小白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猛将兄”。毕竟小白脸猛将什么的那是并州军的特产和传统,小强和子龙酱什么的有那么一两个已经让人很感觉自尊心受损啊有木有,所以那个小白脸绝对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家伙。
嗯,绝对是这样,堂堂猛将兄那怎么说要么面如重枣,唇若涂丹,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要么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张黑炭头一般的脸,夜戏的时候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就以这个标准要求,那个小白脸显然肯定是不符合标准的,就算是穿戴着整齐的甲胄,大概也不过是一个比起战场厮杀更擅长出谋划策的骑马策士。相比起来也就现在正在自己的气势下勉力支撑的家伙还有那么一点点猛将兄的感觉。
虽然实力上怎么看都比自己弱太多,难不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不对不对,夏侯惇的本事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能够与之齐名,那燕人张飞怎么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气势都抵挡的如此艰难——还是说刘备托大,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所以没有带上什么大将便来堵截自己?
至于说自己有脸盲症的人那绝对是企图从他这里骗取诊金,心肠都是黑色的。
嗯哼~就酱紫,不解释。
当然,这并不是说颜良多么的狂妄自大。实在是对面的刘备军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首先从军队的精气神来看,刘备军的士兵看起来似乎都还不错,战意很是高昂。可是在颜良这样久经沙场的宿将看来,其中大部分士兵的眼神并不够锐利,他们仅仅只是一群刚刚踏上战场这个最为残酷之地的菜鸟新丁,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战场的可怕。
这样的士兵。若是战事顺利,或许可以更快地适应战场的氛围。可如果战局落入到下风,又或者是战事进行的过于惨烈,他们就会有相当的可能性自己精神崩溃。
所以说,别看阻击部队从人数上或许还略胜颜良所部一筹,可是在颜良看来,除了围绕在刘备身边的大约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部队令他有些忌惮之外,剩余的真心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甚至因为那数千新兵的存在,让老兵能够发挥出的战力同样存疑。甚至可能出现新兵拖老兵后退的问题,毕竟对于颜良这样的宿将而言,敌军的漏洞若是不加以利用,简直妄称将军,战场上只奉行“趁你病,要你命”,那些表现出绅士风度的家伙要么是如宋襄公这样传唱千古的……白痴,要么便是别有用心。打算用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来压块敌军的军心。
当然,那种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以颜良的大脑着实是弄不明白。所以比起那些神神叨叨的谋士所喜欢的东西,颜良倒是更愿意用沙场上的铁与血来解决问题。
说白了就是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刘玄德,你也算是打老仗的人,竟然将如此巨大的漏洞摆在我面前,身边又没有大将护卫,当真是取死之道。也罢。你也是本初公欲得之而后快的人物,拿你的人头来祭典伯鸣也不错!”
眼看着对方并没有主动进攻的**,颜良也不等待,立刻开始调兵遣将。
针对刘备军半数部队都是由新兵组成的特点,颜良将自己手上的骑兵部队一分为二。其中一半交给他所信任的副将掌控,游弋于战场边缘,偶尔靠近,向刘备军的那些新兵们射上一两轮羽箭,随后便再一次调转方向,持续保持对刘备军新兵部队的心理压力。
至于颜良本人,则率领剩余的部队,硬碰硬直接冲刘备军中军冲了过来。
针对颜良的部署,刘备也不敢怠慢,摆出一个雁形阵,不过由于担心颜良所部那支游弋在周围的部队,所以这个雁形阵倒是有几分楔形阵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刘备军的中军,完全是由一直跟随他的那些老兵所构成,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都很强,除非战损超过六成,否则基本上不太可能会出现士气崩溃的情况。
不过虽然如此,但在颜良看来,刘备的这种安排从某种程度来说更加让其盛名难副。
为什么?
关键还是在于刘备留在中军的那些本部士兵所构成的军阵厚度实在是太薄了!
作为久历沙场的刘备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并不是刘备没有意识到,而是他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
事实上作为指挥官,他同样很清楚那群新兵到底是一群怎样的货色,别说是和那些精兵相比,就算是和战乱地区的郡兵相比也是犹有不如的,毕竟那些需要经常面对山贼海盗的郡兵怎么也是见过血的人,而不像这些新兵只经历过训练而缺乏实战考验。
所以说刘备根本不敢将他们布置到自己的正前方,唯恐颜良利用这些人作为突破口,裹挟着冲击自己的中军,那样一来刘备可是真的无法预测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作为来自北方又经营多年的将军,刘备麾下唯一没有遭遇裁撤,或者说被刘备一路带着从幽州到豫州的部队,便是现如今归张飞指挥的大约七百人的骑兵部队。可以说这支主体又幽州良家子所组成的部队是刘备手中的王牌,就算自己再如何穷困也不忍放弃的部队。
就连曹操对于这支部队也是分外眼馋就可以想见这支部队的实力到底出色到何种程度。
但也恰恰是这样一支部队的存在,反而令刘备犯了难。
若是将之当做是预备队,那么就好像现在这样,中军看起来拥有千五百人,但实际上只有不到千人的规模。让整个阵型看起来好似一个不太对称的哑铃。
可如果将这支部队放在中军呢?
骑兵的生命不在于其他任何东西,只存乎于两个字——机动——之间。
都没有了机动力的骑兵,战斗力或许尚且不如步兵,毕竟高踞于马上的骑兵老爷们若是直直站在那里攻击死角不是一般的多,再加上战马纤细的神经很容易出现各种状况,或许只需要一个步兵滚到马腹下随便来上一下子。就能让战马受惊并将马背上的骑士摔个七荤八素。
所以说比起人员上的劣势,刘备倒是宁愿让张飞带着这支宝贵的部队游走在战场后方,自行寻找战机,虽说三爷有的时候莽撞了些,但这样的工作还是能够胜任的。
不过当刘备摆出这样的阵势时,胜负的关键就已经不在其他人的身上,只在于到底是刘备能够挺过颜良的攻击,为其他部队制造足够的机会,还是颜良能够首先冲垮刘备的中军。
至少刘备是这样认为的。至于颜良会不会按照他的想法来行动,或者说已经做出攻击中军姿态的颜良是否还会有其他变招,限于手中可用牌实在是太过有限,刘备也可以说是用心无力。
事实上原本颜良还真没打算直直冲向刘备的中军。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战场之上除非你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超乎一般的自信,否则那就是一个捕捉敌人的漏洞和错误并加以利用,最后看谁犯下或者利用最后一个错误的地方。
所以与其去攻击刘备军那看起来很强,实际上也很强的老兵所组成的中军。倒还不如去攻击那些很容易崩溃的侧翼,然后让崩溃变成滚雪球一样的结果——当然了。这样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便暴露出来,适当的掩饰也是很重要滴。
不要以为颜良性子急不太爱动脑筋就认为他智商低,人家可比小强聪明多了。
只不过设想终究是设想。
之前两军远远相望,纵然颜良注意到了刘备军新老士兵两极分化严重,但具体数量却很难得知,所以他既没有想到刘备手上的老兵数量如此之少。更没有想到刘备会将新老士兵拆分的如此彻底,以致于中军旗下的士兵数量竟然还不足千人。
这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天赐良机。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
就如同刘备的威名令颜良在战前有所忌惮一样,刘备同样忌惮着声名赫赫的颜良。
了解过文丑在白马之战中那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表现,刘备根本无法放心将自己的中军交给那些在老兵眼中只能算是架子货的新兵蛋子,他们的意志根本无法承受惨烈的战斗。
所以最终刘备决定还是冒一点风险。希望那些身上的压力减小很多的新兵能够迅速成长起来,从而能够在中军崩溃前形成对颜良所部的包围之势,从而让胜利的可能变大。
至于三爷所统帅的骑兵?
当刘备注意到颜良所部那高达三千数量的骑兵部队,其实心底已经有了保存实力的想法。
那些骑兵,或者说那些战马可是刘备最后的家底,不到关键时刻他可不希望出现什么战损。
虽然说的时间很长,但在战场上不过转瞬而已,尤其对于正在突进的颜良所部更是如此。
完全无视了两侧原本是最好目标的新兵,颜良甚至能够看到擦身而过的新兵脸上那恐惧的表情,就算没有直接发生冲撞,可大部分的新兵已经出现士气下降、各属性下降的问题,就好像第一次见识到真正战场是个什么样子的李书实,没有吓尿过去已经算是表现良好。
好吧,这些黑历史就不要继续宣传,小心某人恼羞程度下被xx。
轰……
两军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而颜良更是一马当先。
随后,刘备的眼角忍不住跳了三跳。
或许那些新兵在潘宫的指挥下一边扛着来自于游走在他们不远处的颜良军骑兵偏师的骚扰攻击,一边不断对中路的颜良军主力进行包围,表现的还算不错。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几乎在转瞬之间,刘备的老班底就出现了超过百人的战损,其中单单颜良一个人便砍下了四个人的脑袋另外令六个人永远地倒在这片土地上。
看起来没有人能够阻挡这尊袁绍军的杀神。
其实刘备手上除了三爷之外不是没有其他善战的猛将,比如眼看着颜良似乎不可抵挡,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便抛弃指挥的重任前往阻挡的阳群,便是用刀的好手,当初在联军对抗孙策为主帅的袁术军的战斗中表现抢眼。
当然颜良是不甚熟悉,或者说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不过就算不认识也不要紧,因为面对一心报仇的颜良,阳群也不过仅仅才抵挡了几个照面,便不得不借助身边的士兵一起,才勉强没有被颜良打落下马。
不得不说,盛怒下的颜良,在刘备军面前那当真是如同杀神一般,无可阻挡。
而唯一那个有能力阻挡的人,却因为刘备的命令,不得不在后方静待时机,甚至逐渐与颜良派出的负责袭扰的偏师对峙起来。
虽然说以七百人的部队牵制住了超过一倍的敌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能”。可这样的结果对于局势渐渐落入下风的主战场,却似乎无法起到更大的用处。
潘森:最近卡文卡得厉害……或者说脑袋突然空空如也。(未完待续。。)
22.所以说三爷怎么可能卡林呢
双方依旧在狭小的战场内鏖战着。
因为三爷被钉在外围无法动弹,颜良看起来依旧还是那么的无法被战胜。
也因为颜良那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恐怖战力,令刘备的心不断在滴血,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那一点点种子不至于在这一战全部消耗一空,他不得不让统帅新兵的潘宫向自己靠拢。
如果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情况,也只能用那些新兵来填补那好似无底洞一样的窟窿,哪怕因此而导致这场战斗输掉,却也总好过自己的嫡系人马折损过甚。
在乱世中,无论何时何地,最为要紧的不是别的,便是手中的力量,能够保命的力量。
而注意到刘备动作的颜良,眼中终于露出轻蔑的神色,显然刘备如此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一点,那便是他的战斗**开始下降,距离颜良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已经近在咫尺!
可是,就算胜利真的近在咫尺,但想要拿到手却也没那么容易。
作为曾经横行一方的准诸侯,能够让刘备留在身边的兵士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倒下去。
颜良所部最初能够取得那么大的战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骑兵短距离冲刺所获得的冲力增加了他们的攻击效果,可是在刘备军老兵们用生命的代价迟滞了骑兵机动性,令骑兵原本所具有的冲击力无法发挥的情况下,颜良及其所部再想要获得刚才的战果可没有那么容易。
另外那些刘备军的新兵,当他们度过了初上战场的紧张,在没有遭遇到太大压力的情况下,他们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发挥出训练中得来的技术。纵然对中路的战斗帮助有限,却也还是影响到了不断对中路施压的颜良所部,稍稍缓解了中路的压力。
不过这种暂时僵持的情况注定不可能持续太长的时间。
毕竟僵持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刘备军中军那些老兵们的拼死抵抗,可是纵然他们个个都有三头六臂,在四五倍于他们的敌人面前也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啊呸。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算一时落入下风也不能给刘备大人丢脸啊!
就算心中充满了这样的呐喊,就算刘备军的士兵们战斗力足可以比拟底比斯的圣教团,可是人力终究有穷尽,当hp为零的时候,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有用身体作为盾牌,为战友死死卡住敌人的兵刃,并在失去意识前将兵器狠狠刺入面前敌人的身体。
不过是以命换命。
纵然看起来十分的惨烈,但对于同样久历沙场的颜良所部士兵而言。并不能动摇他们的精神和意志,甚至因为面对的是如此富有战斗精神的敌人,他们的战斗**同样被推升到极致。
毕竟之前的战斗都是虐菜,如果打起来很爽,可是对于真正的战斗狂来说却怎么都很不尽兴,尤其是这些跟随颜良来到河南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的亲卫们,此时更是发出畅快的大笑。
这是只有真正的战士才能理解的对抗,这是只有真正的战士才能生存的对抗。
至于那些只能在将领们强硬的命令和执法队冰冷的刀锋下勉力前进的新兵蛋子。就算真的还有力气挥舞他们手中的兵器,能够发挥出来的。恐怕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以致于明明刘备军的士兵已经从外侧包围了颜良军,但对于颜良军的士兵而言,他们个个都相信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他们愿意,一个反冲锋,敌军便会成为一团被海水冲垮的沙雕。
虽然双方的战斗依旧焦灼。但对于几位指挥官而言,若是没有其他的意外出现,胜负可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果,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刘备到底会在什么条件下选择撤离。
就算是颜良同样十分好奇刘备的心理底线到底在哪里,虽说从最开始他就有将刘备的人头拿来做祭品的打算。可是战斗进行到现在,见识到了那些老兵令人忍不住肃然起敬的战斗意志,就算颜良再如何狂妄,也不认为在这些人的拼死拖延下他真的能够取下刘备的项上人头。
既然拿不下刘备的人头,那么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或许并不太划算,毕竟之后他可是还要找曹操算账,除非他愿意灰头土脸的回去,否则和刘备拼个两败俱伤最后只能便宜了大敌曹操。
逃跑吧,逃跑吧,逃跑吧……
可惜刘备似乎并没有听到这来自于颜良心底的呐喊,战斗看起来依旧还是那么的焦灼。
哪怕刘备中军那些老兵的战损已经超过一半。
而这,也让游走于一旁的张飞陷入到了巨大的纠结之中。
作为刘备的好兄弟,张三爷自然很清楚自家大哥如此布置的意图,可眼瞅着刘备的中军摇摇欲坠,甚至刘备自己都不得不拿起武器与颜良硬拼了两下,纵然暂时来说在阳群和潘宫的协助下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可是由于军队上的劣势,这样的均势不可能保持太长时间。
该怎么办?
是放弃一切顾虑救援大哥刘备,还是继续执行大哥的命令在旁边看着大哥遇险。
张飞虽然并不算太笨,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不知该如何选择……
当……当,当,当……
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哪怕是在声音嘈杂的战场之上也能够传播到很远的地方。
三爷那原本一直在纠结的脸孔,终于勃然变色。
其实就在我们的张三爷纠结的当口,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悄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面对刘备、潘宫和阳群三个人的围攻,虽然说颜良的实力无法与小强更不要说王越比拟,但这三位的实力也绝对无法与关二爷和张三爷这样的无敌猛将相提并论,事实上三个人之中武力潜力做高的还要数最为年轻的阳群,能够纠缠颜良那么久也不过是趁着颜良眼瞅着胜利在望,内心多少有些轻敌和冒进的心思。以致于招式之中破绽明显偏多而已。
所以当颜良注意到这一点,经过自我反省,终于收起心中那点轻敌的心态,原本还算平衡,很是三英还能略占一点点上风的局面立刻发生了转变。
没用三个回合,便将原本的劣势扭转。借着便趁着刘备回气不及的空隙挺枪直刺,逼着刘备不得不架起雌雄双剑进行格挡,那一声巨大的兵器撞击声,便是由此而来。
而在这次兵器相接之后,刘备口吐鲜血,神情委顿,双臂垂落,手上的兵刃几乎脱手而出,显然没有了再战的力量。可反观颜良。虽然长枪被刘备拼死抵挡的力量弹离了预定的轨迹,可是好一个颜公骥,顺势一旋一收,便已经蓄力完毕,准备挺枪再刺。
眼见刘备遇险,阳群和潘宫立刻舍身铺了上来,一个用手中长刀攻击颜良胯下战马,另一个则用手中铜殳挡在颜良长枪前行的路径上。一副打算以命博命的势头。
虽然只要颜良将手中长枪刺出去,刘备下一刻便必然重伤坠马。可眼瞅着潘宫和阳群这个架势,他自己也不免要遭受重创。若对面的那个人是曹操的话,那么颜良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必然要结果对手,可是如今不过区区刘备而已,颜良自然不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
于是无奈制止冲势,在瞬间与潘宫和阳群连续交锋三次。固然凭借自己强悍的武艺让两个人的合围之势消解于无形,而且还令两人受了不轻的伤,可也因此丧失了给予刘备致命一击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备被亲卫们死死包围,再也不留给他一丝进攻的机会。
或者说如果他再想要杀伤刘备。那么只能从那些亲卫们的尸体上踏过。
可惜,他终究是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因为……
“颜良,休伤俺家哥哥!”
爆裂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战场,宛若划破天际的闪电,直刺人心,又好似滚滚惊雷,不断在耳边回荡着他的威严,让胆小者惊吓而倒,就算是胆大者也本能的悚然而惊。
虽然有些对不起那些一直跟随他征战的兄弟们,但这些人又怎么能与经常同榻而卧的兄长相比,如果没有了温暖人心的兄长大人,那么他的人生大概会一片黑暗吧。
来不及对自己的副将发号施令,来不及对那些信任自己的部下做出正确的指示,张三爷仅仅只是依凭着本能,匹马便向那胆敢伤害他哥哥的那个混蛋冲了过去。
而在他的身后,是那些信任他,并愿意跟随他的骑兵们。
不过,作为事件的最中心,被大家信赖且保护的刘备,此时嘴角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是到了撤退的时候。
是的,的确是到了该撤退的时候,因为他已经接到了撤退的信号。
撤退的信号?什么撤退的信号?
自然便是三爷那惊天地泣鬼神的那一吼,也是三爷那率领着骑兵向主战场奔驰而来的举动。
因为那原本在刘备的计算中,代表着他所处的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毕竟若非如此,三爷绝对会以他这位兄长的命令为第一要务,坚决执行到底。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有了他的阻挡,曹操军应该已经集结得差不多了吧,而且那些新兵也算是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他也可以放心回去向年轻的皇帝交差。
唯一可惜的,或许只有那些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兄弟们,希望他们不会怨恨自己。
当然,就算是撤退,也不可能如同盗贼一般扯上一句“风紧扯呼”什么的然后便一哄而散,那样一来就算是颜良原本没打算和刘备死磕到底,此时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种能够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扩大战果。而且这样的行为也会让那些新兵彻底释放自己心中的恐惧,就算最后没有成为逃兵,他们日后是否还有信心再一次走上战场同样会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所以说有能力的将领就算在撤退的时候,看起来也像是随时准备战斗一般,或者说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打算攻击敌军,那么敌军绝对会拼死抵抗,甚至你还有反胜为败的可能。
为何啊?
道理很简单。人心变化而已。
一方是已经确定失利,正满怀伤痛打算带着捡来的性命回老家结婚,哦不,舔舐伤口。另外一方则是稳稳拿到胜利,带着欢快雀跃的心情准备回老家……领赏,当然赏钱什么的用来结婚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邻村的薛家姑娘可不是空口白牙就能讨来的。
在这种时候,胜利一方的指挥官还要求对失败那一方看起来很是齐整的部队进行追击,那么结果有很大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作为胜利一方的士兵因为满脑子想着回老家利用受奖甚至还有可能碰到结婚或者女儿出生这样的奖励事件,而想要享受到这样的好事情自然需要一个大前提,那便是人要活着,死人是没有资格领受一切奖励的。
至于战败方的士兵,原本就没有彻底崩溃的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四散而逃,反而因为敌人连最后的生路也不留给他们,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怨愤——俺都已经认输投降了。你丫的非但不让俺回老家躲起来,还要凑上来踩两脚,顺便拿着俺的脑袋拍几张照片,估计杀父夺妻之恨也不外如是,毕竟自己死了双亲肯定没人奉养,妻儿也肯定不会好过。
胜利的一方无心恋战,战败的一方反而为了生存爆发出巨大的战斗意志,这战斗的结果。可就实在是难以预料,至少也是会让胜利者承受一笔额外的巨大损失。
所以兵法里才会留下一句“穷寇莫追”的箴言。
当然。若是追逐和牺牲所能获得的价值远大于放跑对手,那么自然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嘛。
只是以现在的情况,双方互相之间可以说是犬牙交错,颜良更是紧紧追逐着刘备已经所剩不多的中军参与,怎么看都没有撤退的机会,一个不小心便会引起连锁性的崩溃。
而这。也是为什么刘备要以张三爷的冲锋作为撤退的信号。
果然,三爷没有辜负他大哥的期望,带着身后的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了颜良所部,而那些刘备军中的老兵。也适时让开了一条通道,避免被误伤的同时也让友军能够更容易攻击到敌方目标——话说就算有了虎符和护符,被友军的武器砍到也会损失hp,被战马践踏也是能够成为肉泥的,所以就算是这个位面,战场上可怕的依然还是友军射出的羽箭。
当……
战场上响起了比刚才更加刺耳的声音,甚至让附近的那些意志坚定的士兵感到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虽然他们很快便调整过来,不过从面容来看,似乎都变得萎靡了不少。
这一次对撞的威力可见一斑。
武器险些脱手的颜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和危险。
差一点就栽在自己的粗心大意之下。
只是眼前这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白脸,真的就是那名传江湖的家伙么?
于是努力翻找自己的记忆,这才在依稀之间回想起当初跟随在小强身边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感受着不断从虎口处传来的麻痹的感觉,不用看,颜良都很清楚自己身体现在的状态——虎口崩裂,双臂依然还在微微颤抖,甚至右臂传来的剧痛让颜良怀疑那里的骨头是不是已经开裂。
也正是这略有些陌生的感觉让颜良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他的体力似乎在刘备军兵将的拼死搏杀下进入到一个极为危险的区间。
若是往常,颜良自然不担心这种情况,或者说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拥有家传宝物豆袋的他只要补给充足,完全不用担心体力消耗的问题。
可是唯独现在,没有了那件宝物的支撑,颜良才突然发现自己大意的事情不止一件。
所幸的是,三爷倒也不恋战,救下刘备并逼退颜良和他的部队便也没打算一鼓作气来一次反杀,反而亲自压阵,带着士兵们缓缓后撤。
这样的结局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却也是眼下最好的结果。毕竟一方体力不支,而另一方气力充足,就算真的能够吃掉眼前这支军队,颜良相信自己也绝对无法幸免。
更别说只要他一死,这支部队是否真能够吃掉对方也还是一个疑问。
所以说他只能强撑着身体,带着让其他人看不出深浅的高深莫测且矜持的表情,目送着缓缓退却的刘备军渐渐远去,甚至因此而让内伤加剧也只能暂时忍受。
虽然这一战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但相信刘备军应该不可能再成为他报仇之路上的麻烦。
只不过……
想到了自己右臂的伤势,颜良也忍不住露出死死苦笑。
这种情况下想要彻底恢复可不容易,甚至在老人那里还流传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如果这种说法是真的,那对于矢志报仇的颜良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是,就在颜良即将送掉紧绷着的那口气时,远处又传来了一个他很是陌生的声音。
“曹操军先锋将王凯,特来讨教!”(未完待续。。)
23.就算是铁锤也是能杀人滴~
“消息可靠么?”
“已经核实过了。”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声名远播的两员大将竟然都死在这无名小卒之手,袁绍这一次只怕是要吐血了吧。”
“袁绍吐不吐血暂时不得而知,不过主公称呼人家是‘无名小卒’可是会让人伤心的。”
“哈哈,除了我们之外在此之前谁听说过他的大名,甚至就算是我们,若非那一次远行,想来也不可能有认识那些人的机会吧。虽然远在边鄙,但他们立下的功勋我都一清二楚。”
“不过,虽然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有利,可是有些事情却也不得不防。”
“我清楚,那些人违背了他们的誓言,将手伸出了他们原本承诺的范围,虽然这还仅仅只是他们的一次试探而已,可是却也无法改变他们已经心动的事实。”
“原本仅仅只是主公的一次试探,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应,这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
“也罢,既然此间事了,那么之前的设想可以开始第二部行动。当然,不要忘了名分。”
“是,谨遵主公吩咐。”
不多时,屋内已经只剩下一人,以及一张堆满各种文件的矮几。
“真是没想到,当初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成长大了这样的程度,其实我才是看走眼的那个人啊。不过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个靠着外挂才走到今天,觉悟更是最近才越发坚定的小人物啊。”
再一次拿起放置于“文件山”顶端的那最新的情报,李书实的双眼慢慢变得出神起来。
大概,是还在回味着那刚刚送来的情报上所描述的那一战,顺便缅怀一下那张熟悉的面孔。
毕竟认真说起来,那个人原本应该成为典韦如今的夫人甄姜的丈夫。若非因为那些相士的判词,大概也不会轮到自己得到那个前往甄家求亲的机会,更不会将小甄清收入怀中。
所以说,颜良对于李书实而言,当真是大好人一个啊。
可惜,好人注定不长命。反而某只祸害能够存活不止千年的时间。
“哎哟……”
李书实突然抱头痛呼,难道说除了她之外便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还能闹鬼不成。
好吧,李书实并不需要为此而疑惑,事实上当他感受到那从头部传来的熟悉的力道,便知道这件“凶杀案”的凶手到底是谁,而且只要苏小萝莉愿意,别说趁着自己走神的时候留到身边,就算是自己眼睁睁盯着大门不眨眼,神出鬼没的苏小萝莉依然可以在自己身后轻轻拍拍自己的肩膀。然后用她那如花笑靥瞅着自己,一如一只成功偷吃到肥母鸡的小狐狸。
“嗯哼~夫君大人一定又在心里面说妾身坏话了吧。”
“呜呼呼呼~怎么会呢,咱其实是在想着玉子酱这么可爱却只能陪着咱走过百年时光,若是千年以后还能陪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呢~”
“哼哼~虽然夫君大人眼珠子嘀哩咕噜乱转,一看就知道是在口是心非。不过就算是口是心非的夫君大人,妾身也还是很喜欢的,而且刚才那些话。妾身很~中~意~哟~~~”
所以说颜良什么的还是一边去吧,果然珍惜眼前人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啊。
嗯。这句话这么用绝对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然,李书实可以不在乎颜良的生死,或者说他既然已经死了就可以从李书实的关注名单上作下架封存处理。可是对于袁绍军和曹操军来说,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告诉我!谁来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的大将一夜之间便连续折损了两员!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我折损爱将!还是你!还是你葬送了我的爱将!”
愤怒的袁绍就好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整个营帐内都能听到他的怒吼,感受到因为他的愤怒而产生的蓬勃的杀气,身体甚至因此而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可惜,就算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去接袁绍的话茬。大家都低着头看着地面,就好想臣服于面前这位百兽之王,只能在他的威严下颤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食草兽。
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是食草男就是了。
颜良的死所造成的震动非常大。
是的,非常大。
不仅仅因为袁绍死了一位麾下猛将,事实上若单单只有这一件事,袁绍绝对不至于如此愤怒——就好像文丑死的时候,不过是蹙蹙眉头,露出一个悲哀的表情,之后该干什么还会继续干什么,毕竟少了一个文丑还有颜良,少了颜良也还有高览和其他冀州的将领。
固然颜良和文丑两个人的武艺冠绝冀州,可是当士兵的数量到达一定的量级,武将的武力多寡已经不再是战争胜负的第一要务,一名将军的眼光、判断还有心态都要超过武力。
而且到了那样的程度,颜良和文丑这样的猛将或许反而会出现问题。
因为他们太过迷恋自己的武艺,同样这种风格也太过激昂人心,故而他们在军队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这样的人若是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那么将会成为令人恐惧的将领,但若是因此而迷恋自己的武艺,无法看清四周的环境,则会比一般将领更容易踏入到危险之中。
更重要的是,一旦他们身死,所带来的对本方士气的打击也会更为严重,军队很容易便陷入到崩溃之中,甚至可能成为波及全军的负面影响。
也正因为如此,单单就颜良和文丑的死,袁绍或许会悲伤,或许会惋惜,但唯独不会失态,或许内心之中还会有一点点庆幸吧,庆幸这两个在军中有着偌大威望的人死去。那么自此之后,军方就再也没有可以站出来与他抗衡的人。或许如今高览、淳于琼和蒋奇三个人在军中也有些势力,可是与颜良文丑二人比起来,那就差得太远太远。
如此一来,未来不论是袁谭还是袁尚哪一个孩子接手,都会有一个便于操控的环境。
只是。你们两个死就死了,为何却偏偏死在这样的关节之处呢,竟然令他袁绍准备许久才找到机会骤然发动的谋略最终变得残破不堪,甚至险些动摇他的全盘计划。
好在并州军似乎也没有能力扩大战果,河内麴义所率领的司州方面军仅仅只是吃掉了袁绍军位于淇水以东的留守部队,顺便又攻破了几个曾经暗中支持袁绍,并在之前的行动中令麴义大扫颜面的世家豪强的坞堡后便又缩回到了淇水以西,看起来并没有趁势大举反攻的意思。
另外被李书实留在并州南部的兵马,也在黄忠的指挥下趁势以轻兵通过滏口陉。在魏郡与赵郡交界之地大肆活动侵扰了一番,同样没有攻取州县便撤了回去。
对于这样异常的情况,袁绍军的谋士们分析过后也只能得出“并州军留在南方的部队实力不足,难以展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所以只能以骚扰为主,坐看袁曹之间大战”云云。
就算如此,对于身负重任的颜良,若非他身死。让袁绍无法责罚,否则也定要让他好看!
“算了。散了吧,都给我散了吧。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也是该我亲自出马解决和孟德之间恩怨的时候。另外我离开黎阳的时候,这里就交给显甫负责,显奕在旁辅佐。显甫、显奕,你们两个人对于我的安排没有异议吧。”
“谨遵父亲号令~!”袁尚显得异常兴奋。毕竟他此时年纪尚轻,之前最多也不过是在父亲的指导下完成一些简单的工作,如今骤然获得如此重任,很是有一种“一朝君王垂拂拭”的感觉,自然而然生出“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冲动倒也不足为奇。
“孩儿一定会用心辅佐弟弟。”老二袁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之类的情感。不过袁绍倒也不担心自家老二会成为那个掣肘之人,事实上老二袁熙与老大和老三的关系都很好,忍让谦恭的性子也很让人感到放心。
事实上袁熙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稍有些懦弱,没有统帅袁家群僚的资质,所以说他是最早退出这场袁家嫡子间内斗的袁绍成年嫡子,而且因为抱着不论老大老三哪一个上台都不得罪,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冷落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心态上也显得非常的平和。
当然,袁熙自然也有他所在乎的东西,只不过平常人大概是没什么兴趣知晓。
“既然如此,大家都去准备一下吧,显甫留下来陪陪我。”
当然,袁尚也没有陪袁绍多久,只不过从他一脸铁青色的从袁绍的中军大帐中离开的情况看,或许这一次单独交谈中,袁绍对袁尚“耳提面命”了一些令袁尚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情。
至于两个人之间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暂时来说却也是无从知晓。
袁绍这边气氛凝重,自然曹操军那边可谓是喜气洋洋,就差没有张灯结彩为之庆祝。
作为斩杀颜良的功臣,王凯自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人物。当然了,为王凯创造出这次斩杀颜良机会的刘备军众将,同样不会被曹操和刘协忘记,虽然围在他们身边的人比不上王凯身边多,但却都是很有分量的存在——曹仁、夏侯惇等等尽皆曹操军中举足轻重的将领。
这倒不是因为曹操暗中下达了什么命令,而是作为明白人,他们都很清楚,比起最后算是捡了大便宜的王凯,刘备那才是这场胜利最大的功臣——不论是及时将颜良堵截在半路,还是耗费了颜良和其所部兵马大量的体力,也包括了张三爷给予颜良的重创。
可以说若非刘备军对颜良所部的消耗,单凭王凯和他那最多只能算是乌合之众的部下,根本不可能是颜良军的对手,甚至那些原本隶属于袁绍军的士兵在不利的情况下倒戈相向也应该是有很大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虽说并不能因此抹杀王凯的功劳,但也不能忘了刘备的付出。
可就算这样,三爷看起来也很有些闷闷不乐,若非刘备的“镇压”。只怕早就提前离席。
是啊,他的心情能好得了么。
颜良军是他大哥刘备拼了老命才抵挡住的,颜良重伤也是因为他大哥拼死才得到的结果,当然也有他的最后一击,虽然颜良自以为掩饰的不错,可是同样身为顶级武者的三爷。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就算看不出来,从两人武器对撞时相互之间的力道也能判断个大概差不多。
可以说别看刘备军最后属于战败的一方,但颜良那个时候已经可以说是强弩之末,甚至除了那千五的骑兵部队,剩下的数千人同样已经被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同样不堪连战。
可即使是这样,若颜良选择稳扎稳打,同样不难击退那王凯所领的“杂牌军”——那种军心不齐的部队。别说是颜良统帅的精兵,就算是刘备手下那些刘协交托的新兵也同样有很大可能战而胜之——那些新兵或许在经验上尚有不足,但是在斗志上却远胜那些新降之众。
问题是当颜良知晓新来之人乃是那传说中用“卑劣”手法斩杀文丑之人,登时大脑一热,忘记了自己身体的伤痛,抛开部众强行出战,给了对方以可趁之机,最终命丧黄泉。
可怜一代河北猛将。竟然就这么的身陨于战场之上,死在了没什么名气的将军手上。却没能让我们的张三爷领略到其巅峰情况下的实力,试问三爷此时的心情能好么。
“什么‘猛将’,那一套手法与其说是沙场争雄的法门,倒不如说是刺客宵小的歪门邪道。”
对于王凯的本事,文丑那一战中的表现张飞只是道听途说,中间难免有些缺失或者夸大。但这一次王凯战颜良,却是三爷亲眼所见,纵然颜良的实力堪称人生低谷,但也足以令三爷对王凯的本事窥探一番。
在三爷眼中,王凯的本事着实算不上有多好。
之前杀死文丑的时候。据说使用的是一柄锋利的短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用于战场搏杀呢,别说王凯马术很好,就算他是个习惯于在地上战斗的步将,那样长度的短刀放到战场上也纯属找死嘛,就算是隐隐被称作是天下第一的王越,那手中的长剑也是有着相当的长度和宽度,大概唯二在长度和宽度上能与之相比的只有李书实惯用的那柄名唤“倚天”的长剑和曹操惯于随身携带但并不惯常使用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佩剑。
这么一想,其实李书实的本事也没想象中那么差嘛,竟然能够拿着那么沉重的巨剑天天习练,就算初时的资质算不得上乘,可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再加上名师指点,或许也有小成。
所以说,就连李书实这样的弱鸡都拿着一柄门板长剑上战场,短刀什么的只能用来自杀吧。
或者就好似传说中那般,如同刺客一样采取某种一击必杀的法门。
至于杀死颜良时所采用的兵器,是一对大铁锤,据说叫什么“镔铁琵琶锤”,两柄锤子,左手那柄重六十二斤,右手那柄则重五十八斤,若是真的,至少力气上或许可以和张三爷熟悉的那些以力量见长的猛将如典韦、关羽、吕布,当然也包括三爷自己较量一番。
只是相比于那一身子的蛮力,这王凯用锤子的本事却并不高,来来回回也不过三招——抡起锤子当头猛砸,挥动锤子从身侧猛击,用蛮力将锤子从下向上一挑而已,对上实力一般的将领,倒也没有几个能够懒得下来他这三招锤法,毕竟不说别的,单说那锤子本身就有六十斤的重量,再加上手臂的力气和蓄积的动能,当头砸下所拥有的威势,别说是以双臂之力将之格挡下来,手中兵器的质量稍稍不够或许都有被拦腰截断的风险,自然更不要说那小命了。
可若是换做如颜良文丑这样经验丰富的猛将,这样的攻击可就当真是相当的粗浅,甚至对于曾经接受过童老头调教的张三爷而言未免有些过于粗糙。
所以以三爷亲眼所见,若不是颜良双臂受创,尤其是右臂难以动用全力,只怕那一战的结果将不会是仅仅一击而已,颜良的兵器便被砸飞这样的结果,反而王凯大概会被颜良玩弄的头昏眼花之后自乱阵脚,最终因为武器过于沉重而早早没了力气挥舞吧。
虽说战场上没有如果,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得意洋洋的新人,三爷无论如何说服自己,就是无法喜欢起不远处那个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又或许是烈酒的浇灌下露出红色面皮的那个家伙。
只不过就在张飞站在那里感慨着“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之类的东西,整个庆功宴上的气氛却愈发热烈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缘由,也没有人注意到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唯一知道的,便是曹操与刘备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虽然说在皇帝面前这两位都显得十分克制,但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相当浓郁,若非由于皇帝的出现而使得双方都没有佩戴刀剑这样的兵器,以致于包括夏侯惇和曹仁这样的战场猛将唯一能做的便是使用“用眼睛瞪死你**”对对方怒目而视,恐怕这场原本是用来庆祝一场大胜的宴会会变成喋血片的片场。
话说这到底是时代变得太快,还是他已经跟不上时代。
三爷摇了摇脑袋绝对不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还是先保护自家大哥撤离好了。
不过不过接下来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原本刚刚露出曙光的曹操军阵营,似乎因为这一突发事件而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未完待续。。)
24.来自远方的威胁
“这些天传回来的这些情报还真是令人感觉应接不暇啊。”
袁曹之间的大决战,或者说袁曹外加并州军决定北方霸主地位的战斗,关心的人显然不可能仅仅只有北方的诸侯,事实上除了益州那个犄角旮旯交通闭塞的地方,全天下所有的诸侯都在关心着这场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决定天下归属的战役。
“决定天下归属么……公瑾,你说为什么这些北方人打来打去就能决定的了天下归属呢?”
“大概,是觉得南方可用之兵无法与北方相比吧。伯符你也是见过北方风土的人,应该了解若是北方没有战乱,就算我们拼命发展,二三十年后我们想要对抗北方的霸主就会变得比较困难,而等到两三代人以后,就算当政者依旧还有雄心壮志,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公瑾啊,既然你也知道这样的道理,难道你就心甘情愿窝在这一隅之地,等待天下霸主出现后慢慢蚕食我们辛辛苦苦建立好的基业么。不甘心,我孙伯符可不甘心啊。”
“哈哈,这还用问么,只要你孙伯符愿意,偏安一隅如何,进军北方又如何,我周公瑾总是会陪在你身边的。虽然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但我们比起北方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只要妥善利用,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哈哈,我就知道公瑾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类似的对话,在荆州或许同样上演着,虽然比起孙策和周瑜那堪称青春偶像组合所拥有青春活力,荆州的上层基本上都是一群中年文官,他们少了一些冲劲。可是却多了几分老辣。
刘表现在多少有些犹豫。
天下的诸侯之中,刘表此时的情况或许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虽然因为北方的变动,令原本悬于头顶的并州军换成了无力进取的曹操,东边的孙策军在袁绍的保证下也的确是安生了不少,或许在彭蠡泽操练水军的周瑜意图到底是向北还是向西无人能够猜得出来,可是从吴郡传回的消息至少还是能让人长舒一口气。至于南方。据说那个令人头疼的张羡似乎身患重病,纵然他的弟弟也算得上杏林圣手,可是过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以致于荆南那些人就算是拼命隐瞒都隐瞒不了,看来大概时日无多。
听起来似乎都是好消息?
不不不,刘表宁愿这些消息都不要出现,也不要更加糟糕的那个消息传到自己耳朵里。
“子柔的病好些没有。”
刘表此时看起来很有些焦急,但又似乎害怕自己的焦虑传染到来者身上似的。努力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情绪,可又怎么都无法掩饰,让他看起来不像是荆州的主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关心朋友,为朋友的病情而焦急不已的普通人。
可是就算如此,来者依旧面色沉痛地摇了摇头,让刘表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变成了悲切。
“基本上能够请到的各路名医都已经诊治过,可是却没有多大的用处。甚至就连参与诊治的几位医生同样感染疾患,不得不隔离在府内。虽然说这样一来由不得他们不用心治疗。可是眼见兄长日益憔悴,恐怕就算能找到治疗的方法,兄长的身体也很难支撑下去……”
说到最后,不论是来者还是刘表的眼中都噙满泪水。
刘表是个政治家,同样也是一名文人,有着多愁善感的内心。更不要说蒯良是他当初匹马入荆州后能够迅速平定荆州乱局的首功之臣,君臣之间相交多年,却没有什么太大冲突,既是双方之间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利害冲突,同样也是因为对方很是妥善处理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如今当刘表得知自己最好的友人和臂膀即将离世,心情自然异常沉痛,回想起当初君臣二人相得益彰的情景,眼角的泪水怎么也无法制止。
事实上蒯良的问题仅仅只是如今荆州全境的一个缩影罢了。
自从荆州与江东罢兵后,江夏郡便迅速出现大规模的瘟疫疾病,而且迅速扩展到了南郡、武陵和长沙等地,感染瘟疫之人最初不过仅仅只是发热,常伴有全身不适,乏力,食欲减退,咽痛,咳嗽等症状,随着病情的逐渐加重,体温会迅速上升,可是奇怪的是,哪怕身体已经热得滚烫,但却偏偏依旧畏惧寒冷,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之中,仿佛陷入幻境。
这种病症对于那些缺医少药的百姓而言十分的可怕。一来其传染性极强,往往一个村子里发现一个病人,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全村人可能都被感染。二来则是致死率很高,往往感染后不超过一周,近半数受感染者都出现呼吸衰竭,精神恍惚等表现,并在发病后的两至三周内死亡,死相非常恐怖。
相比而言那些衣食无忧,又或者是身边有精通觉醒法术的人士,病死率明显较百姓为低,但是对于那些身体并不健硕的人而言,他们依然无法避免受到病毒的感染并药石无用。
不论是襄阳的蒯良,还是荆南的张羡,皆是运气极为差劲的“中标”人士。
疫情发展的很快,甚至快到了让荆襄九郡的军民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蔓延到了繁华的都市以及围绕着都市的那些乡村,可以说除了崇山峻岭中少与人接触的地方,几乎所有人类活动密集的地方都在遭受着疫病的肆虐。
在这种情况下,刘表不要说对北方有什么想法,就算是自保都显得异常勉强。
当然,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有心情去打荆州的麻烦,毕竟面对如此凶猛的疫情,就算是再如何好战的人也会担心自己攻入荆州的部队会遭遇到感染然后全军覆没吧,没看到就算是一代天骄的天才指挥官霍去病。这位在战场上无人能敌的无敌将军,照样倒在疫病上,就算有很多人宁愿相信霍去病之死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阴谋,也不过在为这位天才惋惜罢了。
甚至若是刘表心肠歹毒一些,本着“我拿不到天下你们也别想好过”的思想,将那些染病之人驱赶到其他诸侯治下。恐怕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因为画面太美让人目不忍视。
大概也正因为诸侯们都是厚黑学的代表人物,所以等荆州发生严重疫情的消息传到各地,哪怕是正在混战不休的北方,作为与刘表在领地上有接壤的曹操立刻下令封锁边界,禁止荆州人进入北方,又或者对于身负使命的使节,在隔离两个星期后方可入境。
正在内战不休的益州,同样反应迅速,截断了益州和荆州之间的水陆交通。至于从来都不曾放松对荆州内部进行探查的孙策军。同样也在第一时间下达了相似的命令。
不过,就在荆州内部出现巨大动荡的时候,一则传言也悄然兴起,而这则传言所指,倒不是一向被那些士大夫们所唾弃的李书实,而是与荆州之间可谓是世仇的江东孙策和他的部属。
谣言的内容并不复杂,不过是认为荆州此次大规模疫情应该并不是天灾所引发,完全是孙策军为了击垮荆州而引发的“**”!
看起来似乎很有几分阴谋论的色彩。可是传播流言的人却很是言之凿凿,毕竟这瘟疫最初所起之地乃是荆州军与孙策军交战的江夏。而所起之时又是双方相持多日不得不罢兵之后,而偏偏孙策军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这次瘟疫的影响,怎么看似乎都很是不正常。
不管这个流言是谁散播的,又或者是因何而起,总而言之不论是作为孙策军的世仇荆州,还是在北方能时刻感受到来自于南方孙策压力的曹操。都立刻采信了这样的说法。
甚至就连江东的那些世家豪强也在私底下传播着这些谣言。
令孙策军上上下下可以说是黄泥掉裤裆——就算不是翔别人也都不信啊。
当然,流言传播的如此之快除了暗中有人为之推波助澜之外,自然也是因为孙策如今的处境比起北边的李书实好不了多少,甚至因为孙策的身边并没能团结起一批以乡土为核心的世家利益集团,孙策在士林中的名声现在比起李书实或许还犹有不如。
毕竟论起政策的激进程度。孙策比之李书实和曹操而言可谓是有过之无不及,甚至在对本土豪强的清洗上,孙策做得比李书实和曹操还要激进——后两者总算是还讲究个师出有名,不管是钓鱼执法还是其他什么的总还要讲个证据,不像我们的孙策童鞋,哪怕是最近已经有所收敛,可是人们依然难以忘记那仅仅只不过发生一些小小的误会便被砍头的当地豪强领袖。
所以说只要有对孙策不利的传言,哪怕是空穴来风,大家也会迅速予以信任。
毕竟就算是空穴来风那总也有些风影吧。
所以说孙策想要参与到这场决定天下的赌局,未必没有想要藉此转移内部矛盾的想法。
当然事实到底如何,大概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吧。
不管怎么说,一直就未曾安定下来的孙策军,又一次开始集结部队,磨刀霍霍。
“大哥,这一次北上有我的份么?”
“是啊,策哥哥,小妹我最近武艺又有进步哦~射箭的时候十箭里能够有八箭命中箭靶,其中至少能有三箭能够命中正中红心,很不错吧,是不是可以跟着策哥哥上战场了呢~”
“大哥,你看我的肌肉,是不是比之前更壮实了呢。”
所以说果然孙家什么的都是一群战争贩子,就算在和平时期也是要么进入军队,要么成为严重威胁地方治安的黑涩会,别的家族听到孙策打算动兵进攻北方,一个个都是皱着眉头盘算着这一次的进攻又会对家族造成多少损失,也只有孙家的儿郎才会个个奋勇争先。
不过就算如此,孙策也是觉得无比的头疼。
“我说小香,你再这样下去,究竟还有那一家的公子愿意娶你啊。我就不说你上个月才将人家朱家的公子打成猪头的事情,也不说大上个月你在游船上的恶作剧差点让谢家的公子溺水身亡。也不说上上上个月……”
“好啦~~~~大~~~哥~~~~不要提那些没趣的事情嘛~~~那些公子哥都太不经【哔~】了,稍稍玩一玩就哭爹喊娘的,真没劲。其实小妹我的要求也不高啊,只要我的夫君能够有大哥一半,啊不,是三分之二。要不四分之三厉害,像权哥哥一样一个人打倒五头猛虎,然后再像翊哥哥那样将石锁举起个百八十次就够了。你看~~我都没要求自己的夫君像周瑜哥哥那么聪明啦~~这个要求已经很低很低,可是最基本最基本的哦~~~”
喂喂喂,这到底是招亲的要求还是选拔【哔哔~】的要求啊,而且孙家的男儿都是战斗力爆表的【哔哔~】么,还是说我们的孙大小姐你打算注孤生呢。
“公瑾,你是我兄弟,我亲兄弟。要不干脆就由你收了这小妖精……”
“伯符,虽然公瑾愿意陪你到天荒地老,但是这感情之事是不能强求的,孙小姐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希望找一位孔武有力之人,而不是像周瑜这样空有头脑却手无缚鸡之力,完全算不上我江东好男儿的‘废柴’。”
话说美洲狼,你不喜欢也就罢了。但至于如此自黑么。话说如果你要算不上江东好儿郎,那么江东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岂不是找不到中意的对象了么……好吧。还剩一个孙策本人,只不过就算是对于婚姻关系中的血亲等级的确立还很粗糙的古代也知道不能近亲【哔哔~】吧,而且你隐含的意思是打算让孙伯符布种天下么,话说这样的成就就算是李书实和曹操这样的存在也该仰望吧,更不要说一千多年后某个在一隅之地叫嚣的大龄中二病。
“好吧,反正小香还小。说这些或许是有些早了,以后再看看是否有心仪的对象。那么二弟说说你吧,虽然为兄知道你最近武艺大进令人欣喜,但也犯不着如此冒险吧。”
处理完家里最令人头疼,也是最让人怜爱的小公主。孙策又一脸头疼的看向了自家老二。
嗯,果然老二这种存在就是惹各种麻烦给身为长子的老大犯难的存在啊。
这不,前一阵子就趁着孙策不注意又跑到山里去打猎——当然打猎这种事情对于孙家这群大大小小的大型猫科动物而言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孙家的二号大型猫科动物显然想要来一次与众不同的旅行,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竟然一个人成功捆回了五只猛虎。
好吧,这最多也只不过是在大型猫科动物的对战中获胜而已,内战内行什么的不算英雄。
大概这位孙家老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再一次做出惊人之举,竟然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遍邀各路英雄豪杰——当然没有身为女中豪杰的两位老妈——在自己府邸的训练场内来了一出“巅峰对决之五虎战老二,咳咳,孙.大型猫科动物的真.继承人.权”。
既然孙权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被自家大哥训斥,自然证明了那场争斗的胜败归属,只不过孙权这样中二无比的行为自然在之后受到了上到两位亲娘吴老太太,下到身为长兄的孙策一致的训斥,认为孙家老二的中二行为太过作死,完全不符合建设和谐社会的行为准则,没能践行已经逝去的老一辈孙家大型猫科动物代表的重要讲话和精神体会巴拉巴拉巴巴拉……
之所以说下只到孙家老大,只看看孙权一脸不在乎甚至趁着自家大哥滔滔不绝之际偷偷转身与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挤眉弄眼互动个不停就应该知道,这样的行为在小一辈的中二患者那里是多么的威风堂堂,令人想要效法。
这不,要不是孙策眼疾手快,身为孙家老三的孙翊大概已经被几只老虎撕成了碎片。
话说这应该算是坑弟弟的典型么。
至于老三孙翊,呵呵,因为刚刚才发生过危险事件,现在还正处于“禁闭”之中,所以孙策倒也不客气,一击会心一击的手刀攻击,便让自称为“堂堂男儿”的孙翊不得不抱头蹲防。
看着莫名的喜感怎么破啊。
“好久了呢,”看着正在互动的孙策和孙翊,小孙尚香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自从父亲离开之后,策哥哥很久没有像这样和我们一起玩耍了。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策哥哥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不过果然还是这样的策哥哥小香最喜欢了~”
“是啊,兄长的确是很久没有露出这么开朗的笑容。大概,是因为最近的压力少了不少的缘故吧。所以小香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多向兄长撒撒娇哦~”
“哼~臭二哥什么的,最讨厌了~~!!”
“哈哈,权弟和小香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不过你们两个想要玩闹的话过一阵子有的是时间,现在就先让我和小香好好亲近亲近吧。”
“兄长这话……难道说又要将我留下来。”
“哈哈,想了好久,果然还是权弟你留下来才能最让我放心啊。”
“这……好吧,那么孙仲谋就祝兄长大人能够完成目标,给曹操和李学一个大大的教训!”
“嗯,我会的。母亲们……就靠权弟你照顾了。
公瑾,你也别闲着,把彭蠡的军队也带出来吧,没有什么会比战场更能让士兵成熟起来。”
“我明白了。”
“好兄弟,我会在居巢等着你的。”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潘森:莫名的感觉身体好乏……(未完待续。。)
25.许昌遥望
刘勋,刘子台,曹操麾下的庐江太守。
刘勋与曹操是昔日的旧交——虽然话可以这么说,但是以曹操当时在士林中的地位,绝对没有袁家兄弟那么耀眼,虽然同样是有所交往,但双方之间大概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刘勋主要的目光都放在了袁家的几位大少身上。
若不是年轻的曹操同样是个喜欢飞鹰走狗的主,或许两个人的交情会更为有限。
可是就算这样并不算深厚的交情,却在曹操攻打袁术的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虽然话是可以这么说,但若不是当时袁术的势力看起来已经跌落到低谷,眼瞅着就要被曹操反过来【哔~】翻在地,刘勋自己在曹操的进攻中也露出疲态,这层关系不论是曹操还是刘勋或许都不会想到——当初袁术占据优势的时候,刘勋跟着袁术可没少揍曹操的部队,也没看出来刘勋顾念着往日的交情有什么留手的举动。
也就是刘勋作为入主庐江没多久的空降太守,手里的家底还不够厚实,在庐江也缺乏根基,同时曹操也不打算节外生枝,这才让双方都想到了曾经的过往,然后一拍即合。
但是这样的结局或许对于曹操还可以称得上满意,但对于心高气傲的刘勋而言可实在是太过“委屈”自己,虽然以曹操对他在南方各种行为某种意义上的放纵,刘勋的日子已经与土皇帝毫无二致。
可惜终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刘勋看来,若不是他手上的实力太弱,怎么可能仅仅只是拿到区区一个两千石的太守,以他的能力怎么也该是成为三公九卿中的重要一员,掌管机要,就算曹操也要对其高看三分。
左思右想。刘勋觉得自己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落到如此田地。
实力不足。
这个实力不足指的并不是自身的能力,而是刘勋觉得自己手头的可以用来威慑四方的实力不够强大——显然他认为自己地位不够高的根本原因是手上的兵马钱粮不足以令曹操高看他。
好吧,对于这种家伙的思考回路我们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毕竟若是人人都能看透世事,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了很多乐趣,也会平淡上许多。
当然。刘勋自然是不会这么想,而且他还觉得自己理由相当充分。
为何?
君不见并州的李书实童鞋,出身低下,能力据说也是糟糕透顶,而且还是个事事都听妇人的窝囊废,只不过是因为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兵将,这才能够一路高升。
话说连李书实这样的家伙都能忝居高位,他刘勋若是有着同样的实力肯定现在的地位比李书实要高——或许就算是登基称帝什么的也不足为奇嘛。
这样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能不能实现我们暂且不提,单说作为败军降将。刘勋竟然在曹操已经赋予他极大自由度的情况下还想着这种事情,我们只能说这位的智商当真是够捉急。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刘勋虽然想法有些不切实际的天真,但行动力上倒是相当值得称赞。
为什么会这么说?
从袁术击败陆康将庐江交到刘勋手中到现在不过区区数年的时间,但按道理来说怎么也算不上太长的时间,但是在刘勋的不择手段下,竟然让庐江不过一郡之地拥有了淮泗一带最强的军事实力。纵然这其中有着很大的水分,那所谓庞大的军力不论是从个体的战斗力。还是配合都无法脱离菜鸟的范畴,但是对于一般的人物而言却也已经算得上是庞然大物。
就算是孙策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忍不住皱眉头。
当然,他并不是惧怕对手,仅仅只是因为就算是一群猪,那样的数量也绝对会让孙策军杀得腿软脚软,最重要的是如果在刘勋这样完全不被孙策放在眼中的家伙拖延太多的时间。又或者是消耗了多余的力量,对于孙策实现自己的作战意图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让周瑜将正在彭蠡泽内训练的水师拉过来。
既然对手是一群除了数量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新兵,那么就让周瑜带着那支大部分都是新兵的部队出战好了,就让那些士兵在战场上直接完成蜕变。省时省力的同时说不定还能够给予自己的北伐以意外的支援。
不过,也不能就那么便宜了刘勋这个混蛋,孙策可是至今都记得当初刘勋是如何在袁术面前通过花言巧语阻挠自己在袁术军中获得更大的势力,至于庐江太守的职位虽然刘勋看得很重不过那个时候的孙策倒是已经不怎么太在乎,不过也要算上一笔——这些都是旧日的仇怨。
至于新发生的龌龊同样不少,比如之前孙策领兵进攻江夏黄祖的时候,刘勋就在孙策的背后小动作不断,不是在丹阳郡里招募那些山越义从,便是派遣自己麾下的水师深入豫章郡的历陵、海昏、上缭等地进行骚扰,令孙策损失了上千人口和数目不小的财富。
虽然说那些人口财富都是被当地豪强所掌握,孙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机会下口,可是却也早已经被孙策视为盘中之肉,所以刘勋的行为那当真是虎口夺食。
如此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孙策自然不介意将刘勋作为北上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最终如何料理刘勋是那匹美洲狼的事情,但是打脸什么的孙策表示自己最喜欢了。
“刘勋那家伙真的带着人马前往九江去了?!”
“公瑾的谋略当真是厉害,这刘勋果然按照我们的计划被调离了皖城,这样我们也不必再考虑如何敲开坚固的皖城,而且公瑾还给我们提供了后续的计划,定要让刘勋不死也脱层皮。”
“这个混蛋周小鱼,明明很期待的一场战争。竟然让他变成了这种无趣的东西……”
“……主公您刚才在说什么吗?”
“不,什么都没说,大概是刚刚一阵风吹过,让子纲你听到了风的声音吧。”
对于这样的主公,对于这样的主公偶尔出现的“脱线”行为,张紘表示自己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他所侍奉的主公已经成长,纵然还是会像刚才那样发发小脾气什么的,但是却已经能够分得清楚自己的兴趣与大业之间到底孰轻孰重,能够控制得住自己某些时候的冲动。
既然仅仅只是嘴里说说,身体却还是会按照自己好基友的摆布,那么就继续当做没听见好了。
不得不说,刘勋虽然在短时间内通过种种手段将自己的实力扩充到相当的规模,甚至可以号称带甲十万,战船千艘。可是也正因为他膨胀的速度过快,也过于顺利,让他原本就很是捉急的智商再一次被削弱到了一个突破下限的新低。
什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看,远在彭蠡泽的周瑜只不过是在临行前与张紘、陈端等人合计了一番,然后在庐江放出一些流言,内容大概就是袁术的旧部因为不满孙策对袁术旧臣的处置,打算拥立袁术的从弟袁胤为主。带着数千袁术军旧部和袁术昔日搜刮的大量浮财往北投奔袁绍,途中很有可能会经过隶属于曹操治下九江郡的合肥县一带。
虽然说流言的版本自然不可能只有一种。而且为了配合这个流言张紘、陈端等几位孙策军的谋主也没少忙乎,制造出种种假象,可是只要脑袋不是笨到家的人对于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都会感到怀疑吧。
数千兵将,还带着一大堆粮草财货,这怎么都应该是超级庞大的一支队伍吧。话说难道袁胤或者他的手下有什么神通广大的大能,能够施展瞒天过海之计。让曹操对于这样庞大的一支队伍视而不见从而让其能够轻松从九江跨越整个中原地区投奔曹操现在的死敌袁绍么。
所以说只要稍加分析便会知晓,这样的流言当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事实上周瑜提出这个计谋的时候不论是陈端,还是秦松,都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
可是从结果来看,显然还是周瑜对于这位曾经同在袁术麾下任职的同僚更为了解。
是的。这样的计策对于一般人或许很难起到太大的效果,就算是会引发贪念,却也会表现出足够的小心,而只要足够的小心,这样的计策并不难看破。
但偏偏唯独刘勋却做不到这一点。
因为他太贪婪了,再加上之前的几次越境攻击的行动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果,更是助长了他的胆大妄为,对于他而言,那些消息到底是捕风捉影还是确实可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跑到外面去吃“夜草”,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加“膘肥体壮”。就算没有那支传说中的“袁术旧部”,刘勋也大可以将那些与他关系不睦的世家豪强当做是敌人嘛,反正在此用人之际,只要不是捅破了天,就算是曹操也不得不对他这样的地方实力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要刘勋能够将孙策军压制在江东,不在曹操背后捣乱就好。
正因为看清了刘勋思考回路的本质,周瑜才会有如此巨大的信心推行这一计划。
而结果,自然是令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孙策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毕竟若是刘勋龟缩在皖城这个代替了在之前袁术与陆康的争夺中残破不堪的舒城成为庐江新治所的坚城之中,孙策或许还真是要好好思量一番该如何既能打了刘勋的脸,又不会让自己的实力受到太大影响,可以说难度至少是五颗星。
至于现在嘛,在孙策的眼中,大概难度系数仅剩下一颗星的程度吧。
当真是天差地别。
或许孙策现在应该考虑的不再是应该如何击败刘勋,而是如何才能更完整的将刘勋积攒的那些钱粮、兵力和战船拿到手中,毕竟就算再如何看不起那些菜鸟新兵,可是那些都是实打实的战争潜力,只要好好消化,就算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但只要袁曹李三家在北方打上个三年五载,孙策就有信心让孙策军的实力在现在的基础上翻上两番。
到那个时候,他的孙策军就可以堂堂正正参与到争夺天下的这个游戏之中。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趁着曹操无暇南顾的时候,用一种近乎于刺客的方式进行战斗。
刘勋从来都不会真正对孙策造成什么威胁,孙策是这样认为的。而事实也同样如此。
所谓的“袁术旧部”北上的消息自然是子虚乌有,但并不影响刘勋在这次行动中满载而归的结果,甚至前往合肥的途中,他就已经将报捷的奏章写好,差人送到许昌。
阻止了“袁术旧部”在这个关键时刻北上支援袁绍,曹操就算再如何吝啬也该有些表示吧。
在刘勋看来,最好是能够晋升自己为扬州刺史,顺便再加一个四平或者四安将军的头衔,虽然大概是比不上李书实那督五州诸事的权势。但那也不过是他手上的实力暂时不足而已。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志得意满往回返的时候,却接到了自己的老巢皖城陷落的消息,而那个攻占皖城的家伙,正是与刘勋极其不对付的江东孙伯符!
这当真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刘勋虽然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了心智,但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没有完全丧失干净,至少还知道如果丢掉了根本之地,那就就算他汇聚了再多的力量也只不过是无根之萍。甚至还可能会成为巨大的包袱,就算不招来杀身之祸。也会因为缺乏凝聚力量的基础而导致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为空中楼阁,甚至还会因为没有能阻拦孙策而让原本对他保持忍耐的曹操翻脸。
无论如何也要把孙策从庐江境内驱赶出去!
可是,一想到这里,就算是高傲自大如刘勋,也忍不住露出苦涩的表情。
这可谈何容易。
作为昔日共同在袁术麾下效力的同僚,刘勋对于孙策的能力实在是太清楚不过。纵然有些事情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能够听到的东西总也比外面流传的要真实很多。
可就算是那所谓的“真实”版本,对于刘勋而言也绝对堪称是玄幻一样的东西。
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够达到的程度好不好乏,你有木有搞错啊!
若不是刘勋依然“胸怀壮志”或许他现在已经驱使着自己打着哆嗦的双腿迅速远离那个杀神。
虽然刘勋竟然敢在孙策出兵江夏的时候跑到孙策身后去袭扰,看起来胆子大得很。但那完全是因为不需要直接面对孙策,自然有胆量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可若真的当面面对孙策,刘勋实在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上似乎总是选择一柄锋利的长枪,随时准备将他做成肉串。
只是就算万般不情愿,但刘勋依然还是踏上了收复失地的征程。
当然就算到最后,他内心的纠结也依旧没能改变就是了。
话说以这样的心态来应对即将发生的战斗真的好么?
不过大概处在矛盾中的刘勋已经顾不得这种事情。
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大概全是如何保得性命的方法吧。
可是这样的想法对于现实有用么?
原本刘勋是不知道的,毕竟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那么聪明,也许打败那个强的不似人的孙策或许没有可能,但逃跑应该还是可以的,所以沿途搜罗兵(炮)将(灰)的不亦乐乎。可是没想到对面的那个孙策竟然是个加了特技且自带光环和bgm的混蛋。
结果,duang~的一下子,刘勋就被孙策【哔~】翻天,就算肉盾再怎么厚实,刘勋那娇弱柔嫩的小菊花也难以抵挡孙策的黑又硬,duang~一个特技,刘勋被从马上撞飞下来,duang又一个特技,刘勋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从趴在地上仰视马上的孙策,变成了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俯视马上的孙策。
哦哦哦~果然站得高感觉就是不同一般啊。
只是……为什么孙策战马脚底下的那个快要变成“烂泥”的东西好像有点眼熟呢……
其实如果认真算起来,孙策童鞋现在的心情可远比刘勋要坏的多。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懊恼吧。
这一战孙策倒是打得很爽,没怎没费力就在半路截杀了刘勋,只是孙策预期中能够收降刘勋手下大部分势力的计划却并没能成功——对于杀神一样的孙策,庐江可从来就没有流传过对他有利的传言,所以对于大部分庐江兵而言,他们宁愿逃亡也不愿意投降。
谁知道这样非人一般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每天要吃十个二十个人啊。
家里还有老母妻儿,可不能在这里丧了命。
就算是那些从外地裹挟而来的士兵,在庐江兵身旁待久了,大抵也是相信围绕着孙策的那些种种夸大的传言,毕竟人们显然更愿意相信有着与他们相似经历或者更加亲密关系者的话语,而不是那远远的,又高高在上的家伙。
更别说那这样的家伙开涮感觉分外的舒爽啊有木有!
“不过不管怎么说,庐江一地基本上已经到手,比起北方的中原地区,这里更适合我们的士兵进行征战,所以这一次就算没能给予曹操太大的打击,也算是一次成功的征伐。”
“程公说的有道理。而且那些逃散的士兵也不可能跑到其他地方,只会返回乡下或者躲进大山里,只要我们用心治理,他们终究还是会成为我们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看着身旁程普欣慰的笑容,孙策脸上也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微笑。
虽然事情总有顺利不顺利,不过父亲留下的这些老臣们却当真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不过,果然还是想要去许都那里试上一试才甘心啊。”
“主公所言甚是,老臣也有这样的感觉呢。”
“告诉公瑾,让他快点赶过来,否则小心我不等他了~!”
一提起自己的好基友,孙策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更为灿烂。(未完待续。。)
26.迷情幻境
“啊……”
一声略显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虽然这种足以引起营啸的巨大声音绝对是任何将领都打算处之而后快的存在,不过若是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他们完全惹不起的存在那就另当别论了。
“多些程公关心,我很好,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虽然是夏日的夜,不过孙策依旧披了一件厚布单衣,他的脸色有些发青,额头和鬓角可以清楚地看到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但这些冷汗并不代表着孙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反而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冰凉。
“究竟是怎样的噩梦呢?如果主公不介意的话可以说来听听。”
虽然程普与孙策名为君臣,但实际上年纪颇大又有长者之风的程普在孙策面前一贯显得如同长辈一般,容忍着孙策某些胡闹的举动,又可以在孙策迷茫的时候充当很好的倾听者。
当然,对于行动力极强的孙策而言,后面的情况极少出现,但就好像今天这样,当孙策被一些意外所困扰的时候,程普往往可以用自己人生的经验来帮忙开导。
所以纵然身为臣下理应各司其职,但公认的对孙策影响最大的两个人却非程普和周瑜莫属。
“没什么,只是梦到了很对已经死去的人而已,虽然浑身都是血看起来有些面目可憎,不过却也不可能吓到我,只不过大概是睡觉的时候心神过于放松,这才出了点问题。”
孙策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看起来似乎并不希望将自己刚才的梦境告知给别人。
既然孙策不愿意说。程普自然也不会强迫对方,只是又陪着坐了一会,等到孙策看起来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这才起身告辞。
他还有在军营里四处转转,刚才孙策的声音难保不会引起什么问题,虽说军营之中还有黄盖、韩当这些孙家老臣和蒋钦、凌操这样的军中新锐坐镇。倒也不缺他程普,可是早已养成的责任心却让程普不转上这么一圈,大概就无法好好安睡。
当然,程普倒是没有觉得这种已经渗入到骨子里的习惯是什么令他感到困扰的事情,反而他觉得正是因为自己如此有责任心,才能在过往避免很多危险的出现。
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之所以养成这样的习惯,除了性格使然外,还有很大的原因在于他的老主公孙坚孙文台从某种角度来说同样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一不注意便会因为那超高的行动力惹出什么麻烦来。让程普不得不时刻绷紧心弦,小心查缺补漏才能避免危险发生。
看着程普的背影消失在帐门处,孙策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用双手遮住面部,让人看不到他那已经塌陷下来看不出往日阳光自信的面孔,整个人也同时散发出了浓浓的颓废感。
许久,孙策才将自己的头颅重新抬起,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恢复到过往的阳光自信。但是至少已经平静了下来,身上也不再散发着那种“我是阿宅我颓废”的糟糕气息。
当然。如此平平常常宛如普通人一样的孙策,也是极为罕见的就是了。
扯了扯披在身上的衣服,孙策最终决定出去走一走。
不需要特意换身衣裳,自然也不需要梳妆打扮,就这样披头散发地离开自己的营帐。
索性守卫营帐的亲卫们都是孙策的老部下,到也不会因为孙策这种披头散发的打扮便认错人。闹出什么笑话来,反而走上前来对孙策嘘寒问暖。
从这你也能够看出,不管外面是如何评价孙策,至少他对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还是非常不错,不论是他们的臣子。还是普普通通的亲卫,孙策都能够用自己的魅力让对方从心底感受到被重视的感觉,同时也会被孙策这种充满动力的独特魅力所吸引。
单从这一点来说,李书实是完全比不上的,事实上若非最初因为外挂的帮助签约了小强一只,随后又收获萝莉一只,很难让人相信那么一位来自涿县的普通少年会走到今天有资格决定天下归属的位置,成为这场争夺天下游戏中极为有力的参与者。
不过再想一想大汉帝国的开国皇帝也不过是一个地痞无赖,还有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位要饭皇帝朱重八,便知道有的时候命运其实就是这么的神奇。
所以都说艺术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却殊不知和生活比起来,艺术才是那个较为平庸的存在,毕竟艺术往往还需要将逻辑性,尤其是现在真相帝、李菊福、键盘侠如此之多,稍稍不注意就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可是生活呢,却是一点逻辑都没有,全都是突然袭击。
所以说生活就像弓虽女干,你就算是再如何不愿意也必须要接受。
好吧,似乎有些扯远了。
并没有让太多亲卫跟随,只需要三五人就已足够,而且若不是现如今这幅形象太过“非主流”,担心到营地的其他地方去会遭遇麻烦,就连这么点亲卫孙策都不打算带。
毕竟,散心什么的,身边的人越多,就越难以让内心平静。
孙策现在,只想放飞自己的内心,让激荡难平的内心得到安宁。
不知不觉中,孙策便从自己的中军帅帐,来到了辕门附近,之后更是在与值守的士兵的注目下,慢慢悠悠离开了走了半天只是让自己感到压抑的军营。
虽然说哪怕是孙策,擅离营地也需要麻烦的手续,而且身为孙策军中的头号人物,离开重重保护的大营也需要足够的护卫在身旁,可是这两者都被孙策用自己的权力一一否定。
其实对于前者,士兵们和值守的武将都不会太过在意,毕竟孙策是他们的主公和主帅,他要是真想做些什么,这些人并不会真的要去做那强项令。至于后者。只要想一想神亭岭的那一战,纵然被人伏击,却依然毫发无伤并将敌军阵中极为出名的新锐小将打得吐血而亡,而那些在中原地区名声大噪的猛将也只能靠围攻和车轮战的方式才有可能战胜孙策。
这么一想,只要不是被大军摸到身边,区区十几个毛贼刺客根本就无法伤到他们的主公嘛。
甚至就算是被大军重重包围。孙策想要突围离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事实上以孙策那近乎于非人一般的体力,在很多人看来加入只有千余人包围孙策一个人,那么最后被活活耗死的肯定不会是孙策本人,而只可能是那些可怜的敌人。
所以孙策军私底下一直流传着当今天下第一人根本不是那所谓的“帝师”王越,而应该是他们的主公江东孙郎,而且只要假以时日,就算只有孙策一个人,也能夺取一座坚城。
好吧。对于这些言论孙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也不去反驳自然也不会推波助澜,仅仅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反正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去张扬这种东西,但如果他们的敌人因为这样的传言而丧失了拼死抵抗的信心,那么对于孙策军而言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所以辕门值守的士兵仅仅只是随意问了问,便带着崇敬的目光目视孙策带着三五个亲卫缓缓离去,虽说他们的主帅今晚给人的感觉有些古怪。不似平日,不过大概是因为困顿而产生的幻觉吧……
这样想着。有几个士兵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当然,这自然遭到了官阶比较高的屯长一顿训斥。
不过因为刘勋已死,其所部除了少量投降之外大部分均已逃散,所以四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敢于在此时觊觎孙策军,所以所谓的值守也不过是习惯而已,不能更改。于是就算偶尔犯了点小错,训斥一顿后其实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不会真的对那些士兵进行什么处罚。
在晦暗的月色下,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孙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感觉有些疲惫,这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看了看用隐蔽的手段看了看身旁和身后的那几位亲卫。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看起来他们的体力还很充足。
这让孙策脸上再一次挂上了苦涩的笑容。
不,那样的表情除了苦涩之外根本没有笑的成分。
这样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如果是在半年前,不,甚至仅仅只是三个月前,孙策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自从父亲死后就变得异常强大,甚至可以说莫名其妙成长到了那种非人一般程度的“怪物”,那个完全不知劳累为何物,不论是精神还是**都简直耐操到极点,完全不知道停止为何物的战车。
原本孙策以为那是来源于隐藏在自己身体内的潜能因为父亲的死而被激发了出来。
不过现在看起来,事情似乎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事情实在是蹊跷得很,但孙策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在他的内心之中还有些许淡淡的窃喜——就好像他的妹妹孙尚香所说的那样,自从作为家中顶梁柱的父亲孙坚死后,孙策虽然依然还是那个威严满满的孙家掌舵人,可是却很久没有和弟弟妹妹们用心交流。
其实彼此间的交流并不少,但孩子们或许不够圆滑又或者是博学,但也正因为他们的世界很简单,所以他们往往能够看到很多大人们所无法注意到的风景,就好像孙策平日里同样与弟弟妹妹和自己的母亲们互动着,但小孩子们却能感受到之前和最近一段时间孙策态度上的根本变化——或许是更加用心,或许是更加耐心,又或者是更愿意露出自己没有丝毫虚假,真诚无比的笑容,就仿佛曾经的那个好哥哥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孙策自己也很喜欢自己的这种变化。
从父亲死后的那段时间开始,他变得很强,这的确是让他惊喜,因为正是有了这样非人一般的强悍,让他年纪轻轻便在袁术军中穿出一片天地,甚至让袁术再如何限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就无法驾驭孙策这只看起来好似幼虎。但其实已经拥有了锋利爪牙的猛虎。
可是有得必有失。
孙策变得很强,变得果敢,变得能够成为众人眼中可以引领大家前行的旗帜——可是孙策并不是非常喜欢这样的自己,因为那样的自己同样变得内心充满阴暗,态度变得更加暴烈,同样手段也变得让孙策完全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狠辣。
当然。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日子里,那个让孙策自己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孙策显然比“好哥哥”一样的孙策更加适合,更加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为家人遮风挡雨,与部下一起披荆斩棘。而也正是因为这种让孙策自己都瞠目结舌的改变,或者说超迅速的成熟,让孙策有了如今偌大的一个江东,也让他的家人有了一个安安稳稳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可就算如此,孙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更加的阳光一些,而不是像年少的他曾经唾弃的那些政客那般。至少他一直认为那些人种种矫揉造作实在是很恶心的行为。
当然,毕竟曾经杀伐果断了一段时间,也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在什么时代,又是什么位置,所以孙策也知道自己根本回不到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甚至经常惹是生非的时候,他终究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领袖,然后向着那个他从前从未想过的目标迈进。
现在冷静了也不再那么暴躁癫狂了。孙策突然很想和北边的那个家伙坐在一起喝酒聊一聊——倒不是想要聊一聊曾经让他心动的那个女孩现在可好,毕竟就算身处长江之南也是听说了那个女孩已经与那个男人成婚的消息。也已经断送了心中最后的念想。
初恋很美好,但初恋却又往往极为的苦涩。
他只是想要问一问那个男人,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踏上了那条漫漫征程并一路走到现在,他的内心又是如何变化的呢,是否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么?
不。这怎么可能。
孙策仅仅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便自嘲地摇头否决了这种猜想。
能够驾驭那么多勇猛得猛将,那么多谋略出众的谋臣,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不堪呢。
更不要说那个只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一天,当他打算将美丽的少女救出“苦海”之时,得到的却只是隐隐拒绝的眼神。
不论那份拒绝因何而生。但不论怎么看都唯独没有一点对他不舍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就算是让他误会一下都很难做到,尤其是如今冷静下来回想的时候更是如此。
说起来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考虑找个像样的女人来缓和一下自己老妈们的担忧呢,不过总觉得自己堂堂“江东孙郎”怎么也不应该就那么凑合着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啊。
好吧,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依旧无法忘却初恋中的那个美好,却又带给他无尽苦涩的身影。
……咦?
孙策突然发觉,自己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座城池,可是以孙策军的驻扎地点看,就算孙策再如何急速奔行,以步行的速度想要到达最近的城池也需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可他刚才明明只是信步而行,就算因为思绪乱飞的缘故忘记了时间流逝,可是也绝对不应该离开军营那么远。
最为重要的是,距离军营最近的居巢城的城墙,绝对没有眼前这座城池那般高大!
话说这目测超过两丈高的城墙放眼整个江东似乎也没有一座城池能与之相比吧,似乎印象里也只有曾经的洛阳城,如今的晋阳、许都和听说正在重建的长安才有如此规模的城墙。
倒也不是大家不想将城墙建筑的再高一些,毕竟哪怕就是多了那么一尺一寸的高度,往往就有可能对战争的结果造成完全不同的影响,就好像某些游戏,明明看起来一件250的装备,一件255的装备,差别实在是不大,可是偏偏你穿前者就是被小怪一刀秒的结果,而后者却能扛得住boss的普通攻击,而且掉血只有四分之一。
只不过以如今的建筑水平,想要建设那么高大的建筑实在是不太容易,所以在现代社会,不,就算放到明清时代都觉得很是矮小的城墙,放到今时今日,那同样是高不可攀。
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于现在的孙策而言,这座城都绝对出现的莫名其妙,若非一直跟随着他的那几位亲兵同样看到了那座城,孙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已经很惊悚了好不好。
“不过……这个手段的话,为什么我会感觉那么的眼熟……”
凝视着突然出现的城墙,感受着那宛如真实一般的触感,孙策脸上的表情逐渐被恼怒所取代。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混蛋!,出来,给我出来!”
突然如同暴怒的猛虎,孙策的脸上满是狰狞。
而仿佛是在回应他的愤怒一般,天地间突然被一阵诡异的笑声所占据。
“该死的混蛋,果然是你!”
孙策指着远处突然出现的影子,咬牙切齿的从牙齿缝中将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吐了出来。
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未完待续。。)
27.幻境迷城(上)
坚城之下,孙策与远方的黑影遥遥相对。
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带升起了薄薄的雾气。只是与平日里白茫茫的雾气不同的是,哪怕是在晦涩的月光下,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四周的薄雾并非因为水汽而形成的乳白色,反而是一种偏向黑暗的紫色,仅仅只是注意到这雾气的颜色,就会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因为孙策骤然的暴怒,那几位跟随孙策的亲卫立刻围在他的身旁,将他牢牢护住。
“犹如火焰般燃烧的霸气,果然就算外在的东西再如何变化,也无法改变这一实质。”
低沉沙哑的男声,在空旷的城墙下却引发了阵阵回音,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令孙策身体内的气血不住的翻腾。
当然,孙策如此的暴躁除了那声音所具有的魔力外,也因为他自身情绪的不稳定所导致。
“果然又是你捣的鬼么!”
“明明只是阴柔之月的命格,却不断散发着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孙伯符,你的存在的确让我感到吃惊。啊,真是耀眼的光芒,甚至就连我也险些沉迷于这光芒之中。可惜,不论是命运也好,还是这份耀眼夺目的光彩,都太不适合承担那份沉重的责任。”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听说一个人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回想起自己的过往,那么你是否愿意回忆一下呢。那么随我而来吧,或许在故事的最后,你会得到,我也会告诉你,你一直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
说完。人影忽的消失在远方。
可是还未等孙策反应过来,人影有突然再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人影的位置似乎比起刚才变得更加远离孙策,但又好似在很有耐心的猎手,静静等在远方。等待孙策作出决定。
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场指挥官,孙策很清楚如果陷入到敌人预设好的战场对于己方而言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而现如今对方似乎摆明了一副“陷阱已经挖好,你倒是跳啊”的模样。
孙策要上那个当么?
话说又不是某个游戏,如果不按照预设的剧情前进就无法继续下去,孙策的第一反应便是掉头就走,离开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若敌人真的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在那里等着他。他恐怕真的不能像之前那样,凭借绝强的实力令敌人的一切阴谋都在实力的差距下被碾压。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撤退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决定。
转身,不再看那个混蛋的身影,孙策决定远远离开这片奇怪的地区。
可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对于这样最终被孙策无视了自己的结果,那在远方等待的身影却依旧还是那么的平静。既没有发出气急败坏的声音,也没有试图用言语进行挑拨和诱导。
或许是胸有成竹。又或许仅仅只是觉得无关紧要?
不管怎么说,当孙策的身影逐渐被紫色的雾气所吞噬,那个身影都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放弃,还是另有所谋?
当那个身影消失在雾气之中,再也看不到的时候。一直背对着那个身影的孙策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心中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对手的能力他早已领教,他相信对手如果真的是打算对付他的话,一定会早有准备,自己这一次的行动或许并没有让其如愿。但对方也一定会布置足够的后手,今天晚上将注定会是一个难熬的夜。
不知何时,四周都是诡异的紫黑色雾气,星空被雾气所掩盖,远方的山峦同样如此。
这意味着什么?
东南西北,方向莫辨。
这或许是孙策迄今为止感受到的最为糟糕的情况。
现在,或许最值得依靠却也是最不靠谱的,便只有“命运”二字。
可是偏偏,孙策本人是对这玩意最为不在乎的那个,毕竟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在努力打破他人强加给自己的那些“命运”,现在反过来却要依靠这东西,岂不可笑!
就这样好似没头苍蝇一样走了半天,孙策再一次感受到疲惫的感觉在身体内蔓延。
或许应该休息一下?
这种想法刚刚升起,孙策便注意到一座并不算巨大的营寨,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应该也是敌人预先的布置吧。
大概是因为身体有些疲惫吧,孙策忍不住露出了丝丝苦涩的笑容,不过明明拼命想要远离对方的设想,转了一圈却发现还是掉到了对方的陷阱之中。
恐怕,没有人会感到快了吧。
嗯,除了抖m除外。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踏平好了。”
这样的话,对于如今的孙策而言,自己给自己鼓劲的意义大概远大于字面上的意义。
或者说就算他依然还认为自己会像往常那样获得胜利,可是他的身体却不断向他发出警告。
苦涩的表情转瞬而逝,在那几位亲卫看来,孙策依旧还是他们所熟悉的无敌的主帅,而跟在这样的主帅身后,哪怕身处这种诡异的地方,无疑也会让他们感受到巨大的信心。
“将军,给您。”
孙策外出的时候显然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可能会遇到战斗,如今轻车简从不说,身上没有甲胄,手中没有兵刃,纵然孙策被所有人视为怪物一样的存在,可对于他的亲卫们而言,让自己所保护的人就这样踏入战场,绝对是他们最大的失职。
作为配合多年所积累的默契,仅仅只需要几个眼神便让几位亲卫做出最恰当的决定。
将他们几个人当中最好的兵刃和最坚固的甲胄交给他们为之保护的主公,虽然这样一来他们自己便没有了保护,又或者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战斗,但是这反而让他们有种重责在肩的感觉——跟随在孙策身边战斗固然威风凛凛,但也会让亲卫们产生一种“就算没有我们也不要紧”的错觉。
他们个顶个可都是全军之中有数的强兵劲卒。如今却落到这样一个虽然显贵且令人羡慕,却多少有一点点压抑的地步,心中若说没有无奈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一来他们的确需要这样的身份以便于家人得到更好的生活,二来孙策也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无论从主公还是统帅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值得他们追随效忠的人。
所以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为今天这一难得的机会而欢呼雀跃。
当然,因为敌人的诡异,多少冲淡了这种情绪,让他们多了几分小心和谨慎,不过那不时从翘起的嘴角流露出的畅快的笑意,却真实地反映着他们此时的心态。
一步一步,孙策走过那熟悉的辕门,走入那看起来似乎空无一人的营寨。
就在孙策考虑这空无一人的营寨到底是打算闹什么鬼时,忽的一声炮响。就好像传说中的“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一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迅速窜出来一群兵甲各异的士兵,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
都是曾经被孙策打败过的军队的士兵!
曹操军、刘繇军,还有江东一些小的割据势力的兵马,比如前吴郡太守许贡,前会稽太守王朗。还有那个很有名的盘踞在吴郡与会稽交界地区的山越人豪帅严白虎的人马。
“杂牌军么……”
对于这样的部队,孙策原本是不屑一顾的。事实上当他与这些部队的士兵交战的时候,这些普普通通的士兵从来都不是他担心的目标,简直就是移动的经验包,随随便便认真一点就能像是割韭菜一样收获一大把,就算如今实力似乎莫名的回落很多,但依然无法对他造成困扰。
可是。孙策似乎终究还是太天真了点,或者说他显然并不认识这座营寨里的那些门道。
很快,孙策便发觉,这座营寨的古怪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战斗没多久,孙策便发现原本微微有些疲惫的身体竟然在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不但没有更进一步产生更多疲惫的感觉。反而有种体力越来越充盈的感觉。
敌人真的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是,在体力变得充足的同时,孙策觉得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或许每一次的感觉都并不明显,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种细微的感觉就变得明显起来。
虽然体力上的问题得以解决是个好事,不过这种身体仿佛无法精准操控的迟钝感却让并不是非常适应的孙策出现了几次麻烦。
当然,因为这种迟钝感是逐渐积累起来的,所以让孙策至少还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再加上这些士兵虽说感觉上比起当初来强了很多——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们变强,亦或者是孙策变弱导致的感觉发生了变化——不过终究只是普通士兵,以孙策的实力还不至于真的难以招架,所以最多也不过是麻烦而已,还远远称不上危险。
再说他身边还有几位亲卫帮忙,看起来亲卫们倒是很熟悉这种战斗的节奏,在小范围的配合,以及与孙策间的互动下,打得十分游刃有余,甚至比孙策的表现还要抢眼。
这还真是……明明前几日孙策还成功斩杀了刘勋,完全看不出实力哪里下降,可是在这神秘的空间之中,却似乎反应的格外明显,让孙策多多少少有点没面子。
当然,现在尽快破解敌人的阴谋才是第一要务,至于其他的事后再提也不迟。
或许幕后的敌人也看出孙策似乎在逐渐适应士兵的强度,发挥也越来越难以抵挡,终于,李整、于糜、樊能、严白虎、严舆、盛宪……以及许许多多孙策已经记不住名字的家伙,这些曾经孙策的手下败将纷纷粉墨登场,或跃马挺枪,或远远躲在士兵身后,或隐藏在士兵之中,他们显然已不知道面子为何物。他们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拉孙策一起下地狱。
“这是一群幻影么……”
士兵杀之不尽,唯一让人觉得稍稍能够安心一点的,也只有那些被斩杀的将领倒是没有继续出现,可是就算如此,孙策的心中也依然没有任何开心的地方。因为他发现那些有名有姓的出场人物与其说是来与他生死相搏,到更像是一群来让他烦心的苍蝇——不断在他耳边谈论一些所谓杀人者与野心家之类的话题,不断贬低着他人生道路上的每一次选择,将他每一次的选择都说成是罪大恶极又或者是别有用心。
若是按照他们的说法,孙策大概是这乱世之中最无耻,最没有人性的存在,乱世因他而起,和他比起来董卓都好似圣人一般伟光正到了极点。
一开始孙策还会用言语反驳一二,可是说着说着。眼看着对方完全没有想要和自己讲理的**,渐渐的渐渐的,孙策不再多言,不再回应那些挑衅,他唯一做的,便是将那些在他耳边绕来绕去,令人着恼的苍蝇一一斩杀,于是耳边也渐渐变得清净许多。
看起来就好像是小说中一往无前不断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击倒的主人公一般。
终于。那些恼人的苍蝇都消失一空,那些原本不断奋不顾身攻击孙策的士兵也在下一个顺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漏过地面上的那些痕迹的话。
“呵呵,口里说着什么为了家人,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为了实现你的野心,一切挡在你身前人或者事情,没有不是能够被你抛弃和解决掉的,这才是你的本质啊!”
“不是!根本就不是!”
孙策大声怒吼着。虽说他的确是错杀了不少人,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基本上是问心无愧。毕竟就算是那些有些冤枉了的被错杀者,之所以杀他们的原因也是在于敲山震虎,去震慑那些时刻都有可能威胁他的家人安全。以及孙家基业安定的世家豪强们。
所以看起来此时的孙策就好像一头愤怒的猛虎一般,不断向着某个方向咆哮着。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本质么,那么就让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四周的环境再一次变得沉寂,只有那紫黑色的雾气依旧弥散在空中,让人感觉分外怪异。
孙策又大叫了几声,却根本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偃旗息鼓,准备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后手。
只不过等了半天,对方却似乎极有耐心,孙策不动,对方也完全没有再次现身的**。
不得已之下,孙策只能选择主动离开这里。
毕竟,时间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孙策的盟友,反而是令他不安的敌人。
他并没有选择走进营寨的方向——虽说营寨里各种事物看起来似乎都是一样,但对于这样的地形十分熟悉的孙策而言,比起空旷的野外,想要在这里找到方向显然更加容易。
不过孙策也因此不打算吐槽为什么一座营寨竟然修建了两座辕门这种事情。
就当是某个不知道兵戈为何物的幕后黑手boss的恶趣味好了。
然后空气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紊乱的气息,孙策又理由相信这一次当自己再一次回到进入营寨的地方,那座看起来很正常的辕门绝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所以说就算是再诡异的地方,想要找到乐子什么的也不是太难嘛。
走出辕门,却发现是辕门外是另外的一个营寨。
联营么?
真想一把火全都给烧掉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孙策的熊孩子属性其实并没有完全消褪。
新的山寨,啊不,营寨,新的敌人。
这一次的敌人又有了新花样。
如果说刚才的敌人是以死人为主的话,那么这一次的敌人则是以活人为主——不论是袁术、阎圃、王朗、华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人都是尚未死去的活人。
由此孙策更加确认眼前的这些景象都是幻影而已。
可就算是幻影,但却能够让自己感觉到获得与战场杀敌无异的力量,虽然这份力量似乎更加的阴寒,不过只此一项便足以说明,这些幻影当真是相当高级的货色。
同样是在紫黑色的迷雾之中——对于这样的环境孙策早就已经习惯。同样是体力无论如何做动作都不会消耗,同样保持这种体力无限的代价是付出了属性的削弱——这一次不再是敏捷的下降,而是挥动武器打击到敌人身上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力道似乎遭到削弱,也就是说这一次被削弱的属性换成了攻击么。
当然,对于一位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战斗狂人来说,这样缓慢的削弱完全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事实上比起之前的战斗,这一次孙策更快地适应了战斗的节奏,而且看起来表现得更加游刃有余,这种天分绝对是相当的强悍,可以说不负孙策天之骄子的名号。
可是那隐藏的某后黑手boss真的会这么好心给孙策设立一个让他练级打怪长经验的地方么?
于是,孙策的眼角注意到,新一波的敌人正在进入战场。
好吧,这样的情况同样不是第一次出现,孙策表示自己并不会太过吃惊,反正如今他已经打到兴起,正觉得敌人的数量还不够多来着。
结果下一刻,不论是孙策本人,还是孙策身边的那些亲卫们,都变得目瞪口呆起来。(未完待续。。)
28.幻境迷城(下)
“你们……为什么是你们……不,不是你们,你们只是一群幻影!”
“将军……”
“好了,不要犹豫,眼前只不过是敌人捏造出的幻影而已,根本不是我们熟悉的伙伴,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公瑾……公瑾现在还在从彭蠡赶到这里的路上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远处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尤其是那张刚刚还亲切的安慰过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明明写满风霜,在战场上也是威严满满的将军,却偏偏在自己面前总是露出慈爱表情的面孔,孙策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迟疑。
更不要说那个与他出生入死这么些年,一直互相扶持互相鼓励的好基友。
还有那些或者是他的长辈,或者是他的同辈,跟他一起缔造了江东这份基业的伙伴……
“对,是幻影,都是幻影,因为他们才不可能背叛我啊!”
一遍又一遍这样怒吼着,既是告诫身边的同伴,同时也是不断在暗示自己,让自己不要被那些不断充斥在脑海中的感情束缚住手脚。
因为,眼前这些只不过是区区幻影而已,那些真正属于他的伙伴们还等着他回去啊!
只不过,这样的呼喊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好效果,那几位孙策的亲卫看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攻防之间显得很是犹豫,就算被那些顶着周瑜、程普、黄盖脸孔的幻影攻击到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甚至可以说若非那些幻影的主要目的不在于他们,他们或许根本不可能支撑下去,当然也就不要指望他们还能给予孙策什么太多的帮助。
孙策现在的状态自然也好不到哪里。
纵然不断加强自己对于“眼前这些人都是幻影”的印象,可是这对于他的战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因为那些幻影总是能够说出与他之间非常私密又或者很不起眼的互动。无论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私情,还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的习惯,眼前的敌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所谓的“幻影”,而更像是货真价实的真人,那些曾经围绕在孙策身边,如今又叛离他的伙伴们。
这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
不过孙策显然是没有心情去慨叹这样甚至可以说是奇迹一样的造物。
他的心很乱。思想很乱,所以他的招式也变得愈发的散乱起来。
身上的伤口在逐渐增多,虽然因为身体本能的缘故,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口,但积累的多了,却也是要人命的事情,好在因为体力充沛的缘故,这样的伤势还不会让他的身体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战后给自己几个小补给的策略就能够解决。
不过受伤从某种角度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为什么会这么说?
试问猛虎什么时候最是凶险呢?
答案是受伤。却不是致命伤的时候。
“你们这群幻影,老子已经受够了!”
被围攻了许久的孙策,似乎终于再也不愿意忍受下去了,虽然不知道他无法忍受下去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自己,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双眼之中不再有迷茫,也不再有疯狂。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静,还有几分……冷酷。
就好像当初他凭一己之力踏平曹操军时的模样。
原本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重新回到那个邻家大哥一般的孙伯符。又一次露出了他暴戾的一面。
咦……
从紫黑色带着不详感觉的雾气中,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声音——明明感觉好似出现过,可是仔细分辨却又似乎像是一种错觉,让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者大脑是否出了问题。
当然,现在已经进入到另外的一种状态的孙策却已经不在乎这来自周边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发出的,更不会在乎在他眼中视若无物的家伙到底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他唯一要做的,便是用手中的长剑,一剑,一剑,又一剑……在真正暴怒起来。看起来似乎重新取回那如同怪物一般实力的孙策面前,这些幻影一一破灭,甚至连用谎报来混乱一下孙策也无法做到。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孙策不但体力依旧还是那么的“充沛”,甚至就连原本一直束缚着他,不断削减他身体内力量的感觉也变得无影无踪,也就是说现在的孙策,已经恢复到超强状态。
战场,终于重新恢复平静。
只是这份平静之中蕴藏着的,却是令人窒息的感觉。
“果然,你已经看轻你的本质了么,不要再去做什么无用的否定,你只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承认吧,快承认吧,你无论怎样掩饰,都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这一次,孙策并没有作出回答,只是用满是冷酷和残暴的眼神死死盯住紫黑色的雾气,盯着那看起来空无一物的方向,身体散发出无尽暴虐的气息。
“打算,咳咳……还要负隅顽抗么,那么就让你彻底认清你所具有的本质的东西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孙策的气场所逼迫,原本一直显得很是空灵的声音也多出了几分窘迫的感觉,让人有种“神仙也是要吃一日三餐还需要去解决一大堆生理问题”的感觉。
总而言之,至少从对方的言语看,这一关似乎孙策已经闯过去。
不过这样形容应该没问题吧。
而此时的孙策当然没有心情去吐槽诸如“这个营寨也会有两个辕门吗”之类的东西,事实上他听完话便二话不说向紫黑色的雾气身处行去,以至于他的亲卫们若不是反应够快,说不定便会被他们所要保护的人远远甩在身后。
那显然意味着他们将会在这几乎在几米开外便看不清人影的地方彻底失散。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尤其是战斗的后半段,这几位亲卫显然并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甚至称他们为拖后腿的存在似乎也并不为过,与最初的表现实在是相去甚远。
可总算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哪怕脸色因为刚才的一番激战变得铁青也不曾忘记。
只是很奇怪的是,几个人走了许久,或者可以说绕着营寨整整一圈,却没有看到一座可以供大家出去的辕门——这与前一个营寨里那搞笑的两座辕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对方的又一次失误。还是说其实考验什么的其实早已经开始呢?
孙策突然停住脚步,低着头静静看着地面。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公到底打算做什么,不过几位亲卫还是将孙策护在中心,结成圆阵并向四周警戒着——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做得还算专业,而且注意力也相当的专注。
看着这几位忠勇的士兵,虽说他们刚才某一阵子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市场,不过孙策倒也不会因此而怨恨或者感到不满,毕竟就算他自己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显得很是犹豫,就算明知道那都是一群假货和伪物。但却依然在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尽全力。
也只有在他们的久攻之下,让孙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状态,这才回复正常,不,甚至可以说重新进入到了那种可怕的状态,否则的话就凭孙策之前犹豫的时候积累的劣势,想要在顷刻间扭转过来还真是不太容易,因为他熟悉那些人武艺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很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就好像那些幻影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很轻松说出那些隐秘的秘闻一样。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士兵。”
孙策此时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大概是之前的嘶吼造成的——还有些阴冷,不过几位士兵倒是并不觉得孙策这样的状态有什么问题,因为战场上的孙策同样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尤其是他杀得兴起,又或者遇到令他感到兴奋的对手时,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在降温。
所以这样的状态也被亲卫们戏称为“探知主帅是否已经用出全力的标志感觉”。
“有将军这句话。大家伙就没有白为将军出生入死。不过如果将军能够允许俺家的那几只小崽子长大之后也能成为将军的亲卫,那就是对俺最大的褒奖。”
“会的,你说得不错,这是对你们忠勇最好的褒奖。”
孙策的声音不带一丁点暖意,但在几位亲卫听来。却依然令他们相当振奋,不仅仅因为他们这些年为孙家出生入死得到了肯定,更重要的是他们如今的努力可以被自己的后代所继承。
这样一来,只要自己的孩子不是太不争气,未来或许未必不会成为江东一地的豪强。
当然,作为一群大头兵,他们显然不会考虑如果孙家无法一统天下,甚至是连割据江东也做不到的话他们和他们的子女又该如何自处,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很多将领也不会去想。
对于这些相对而言比较简单的军人,他们唯一知道的,便只有听从命令,奋勇杀敌,立下战功可以得到赏赐,触犯军法就要遭受各种刑罚,至于其他的,考虑得太多似乎反而会误事。
注意到自己身边出现的兴奋的气息,孙策那张已经变得冰冷僵硬的脸孔也忍不住扯起了一个很是难看的弧度,虽然按道理说他这样的帅锅怎么样的表情应该都别具风味,但惟独这样一个好似僵尸在抽出的表情,无论如何也与美感这种东西搭不上边,绝对的破坏形象。
“那么……我就放心了。”
好像是在对谁倾诉,又好似仅仅只是自己的沉默低语,孙策的这句话让亲卫们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当然,还处于兴奋和妄想中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孙策眼中那依依惜别的神色。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他们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更加令他们感到惊恐的,是他们竟然拿起手中的兵刃,对着自己原本舍命也要守护的那个人挥舞下去。
不但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就算是话语权也被神秘的力量所剥夺。唯一能够证明这并非源于他们意愿所做出的行为的,也仅仅只不过是他们一张张写满了惊恐和绝望的面孔。
从天堂到地狱,就是这么简单。
而理所当然的,这样的进攻对于现在这个状态的孙策,完全构不成威胁。
“安息吧,我知道这并非你们所愿。之前的约定,依旧作数!”
这一次几个人没有像之前那些幻影一样崩溃消失,倒下的尸体上全都是无法瞑目的面孔,让孙策不得不俯下身去,一一阖上他们的眼睛,对他们作最后的送别。
然后……
“于吉!你还有什么鬼门道尽管来吧,我孙伯符在这里,就在这里!”
“呵呵~终于看清楚自己的本质了么,当然。我会让你彻底哑口无言……”
可惜,孙策显然已经不可能再会被眼前的幻影所干扰,哪怕出现的是他已经离世的父亲,那只被誉为“江东猛虎”的男人,但他甚至没能将自己的出场台词说完,就被孙策冲上前去一击秒杀,然后留下“我的父亲不可能这么窝囊”的评价。
其速度之快,足以令任何人感到惊愕。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东曾经的猛虎,竟然与那江东曾经的幼虎。如今新的猛虎有了如此巨大的差距。或许就像孙策所说的那样,幻影虽然可以模拟很多东西,可是那些只不过虚有其表的幻影就算再多,在真正的猛虎面前也一样的不堪一击。
“于吉,你还不出来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花样吗!”
雾。散了许多。
幕后的黑手终于出现,还是孙策熟悉的让他无比讨厌的平静的笑容,在常人看来属于得道升仙之人特有的从容平淡的笑容,也是在孙策看来虚伪无比的笑容。
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孙策便已经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于吉搞的鬼。虽然他不清楚于吉到底打着怎样的目的,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报仇!
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为那些被玩弄了感情的生者和死者报仇!
于吉……必须死!
虽然看起来很是慷慨激昂,但是两个人的战斗……好吧,姑且称之为战斗好了,不过这种孙策一个人单方面使劲,而于吉就好像狡猾的永远都捉不到的游鱼,只是用嘴不停地说着一些孙策完全无法理解的莫名其妙话语的所谓“战斗”真的没有问题么。
总而言之,眼前这种情况像极了某些剧作中反派负责出大招,炫特技,而靠着一两个招数变来变去其实根本没什么用,真正取得胜利完全只是依靠一招“嘴炮”浪费镜头的场景。
当然为了贴近剧情,嘴炮的前前后后也可以加一些点缀,变成“超能力.嘴炮”、“嘴炮遁”、“最终奥义.嘴炮”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
甚至就连孙策比于吉帅这种问题也不要紧,毕竟反派boss越来越帅气而不是奇葩已经是业界潮流嘛,而且各种周边产品似乎也卖得越来越好,最终逆袭主角成为衍生电影什么的主角也不再是梦想,而且也更容易引发腐女们的爱慕之心并再一次推高产业规模。
咳咳,总而言之,说你是战斗你就在战斗,不是也是。
就好像画个女孩子非要说是男孩♂纸,画一个男孩纸非要说是个中性妹纸什么的不要太过分啊,身为春哥教教徒那是要坚决抵制这种根本不纯爷们的事情。
总而言之,就这样“战斗”了好一会,双方暂时都停止了继续动手的打算——孙策的身体虽然并不会感到疲惫,但是因为总也打不到人,心理上多少还是有点憋屈。至于于吉老道,话说对于一位老人家,都已经唠唠叨叨这么久还没有喝上一杯水,可是会告导演虐待演员的。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又到底打算做什么!”
“孙伯符啊,我相信你很清楚,这是乱世,是一个混乱到了不论是个人的感情,门派的学说,家族的利益都会发生扭曲,也都会遭遇危机的时代。可是也恰恰在这种时候,如果能够把握住这场数百年都未曾有过的大变局,却也同样能够获得令人意想不到的收获。
所以,你其实做的不错,为了你的野心,你可以斩杀一切阻挡在你面前的敌人。可以说,你或许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人,就如同北方的李书实,中原的曹孟德一样。”
“依然还是这样的陈词滥调么,如果想要用言语动摇我,就换一套更有趣的说辞吧!”
“呵呵,孙伯符啊,你的表现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以你的性格,资质,命数,那份东西原本根本不可能与你发生契合。不过如今看来,我错了,在对于你的估算上,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不过,这个错误并非不可挽回,所以……”
仿佛早已料到,面对孙策再一次冲来的身影,留下一连串诡异的笑声,于吉再一次消失在了空气之中,看起来孙策那充满炙热宛如烈焰一般的攻击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
只不过这一次,于吉并没有再如同之前一般再一次用诡异的笑声作为开场出现在孙策视角所不及之处,甚至孙策忽然注意到,那一直弥散在周围的紫黑色的雾气也随之消散。
自然而然,那高耸巍峨的城墙,稀奇古怪的营寨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
“受死吧孙策!我们要为冤死于你手的许贡大人报仇!”
又是一群令人恼怒的小苍蝇么。
孙策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他打算再一次移动身体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已经完全虚脱,虚弱到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稚童也能杀死他的地步。
更不要说眼前的这些壮汉。
只是……为什么觉得,这些刺客……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呢……(未完待续。。)
29.北方变局
袁绍希望刘表在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情况下袭扰曹操的后方。可惜疫病大规模爆发下,刘表已经没有了北上出兵袭扰的能力,就算他有这样的打算,驻扎于南阳和豫州边界地区的刘备也不可能让远没有他们操纵舟楫那般熟练的刘表军在陆战中占到什么便宜。
袁绍也希望野心勃勃的孙策能够出兵偷袭曹操后方,让曹操首尾难顾。可是刚刚从南方传来的消息,表明孙策兴起夜游,结果遭遇到刺客暗杀。虽说以孙策的实力,按理来说这样的小毛贼显然应该不可能伤到他,但孙策军的反应却异常的暧昧——
大军从庐江撤回,只留下大将凌操以少量兵力守卫皖城不提,作为孙家的二公子孙权也在大军渡过长江后的第二天便宣布自己的兄长重病缠身,难以理事,自己将暂领江东。
当然最为出奇的,是面对孙权这样看起来似乎大逆不道的行为,孙策军中如程普、黄盖这样的宿将,周瑜、张昭这样的亲信都没有丝毫想要反对的意思。
于是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孙策,是真的死了。
不过袁绍觉得自己收到的倒也不全都是坏消息,至少在他临行前,并州军的主力与北方那些令他感到极为不舒服的胡人依然纠缠不休,而且据说并州军还吃了点小亏。
这当真是令人想要喜大普奔的事情。
虽说李书实还是在南边留下黄忠和麴义两支兵马,甚至通过一些大大小小的动作牵制着袁绍,让他不敢将所有兵力都投入到南方的战场,不过对此袁绍也做好了相应的布置。
绝对会让并州人好看!
对于这个结果,袁绍是有着相当的自信,毕竟他为此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或者说很危险的代价。
所以说如今的袁绍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与他的好基友曹操的扯蛋大战之中。
而对面来势汹汹的袁绍。曹操与荀彧和陈宫等人商议过后,最终决定全军后撤,放弃之前沿黄河沿线布防的方案,转而采取集中兵力,扼守要隘,于重点之地设防。以逸待劳,伺机反击——比起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的曹孟德,此时曹操手上的力量似乎更加稀缺,以致于他东拼西凑,也不过是凑出了大约三个重兵集团而已。
不过他同样还有一点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不曾有过的优势,那便是刘协竟然主动跟随他御驾亲征——或许这样的行为会造成双头决策引发指挥上的混乱,不过从这段时间刘协和曹操之间的配合来看,他似乎很清楚自己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让曹操完全没有掣肘的感觉。
如此一来。至少在政治上,袁绍一方原本的优势就这样被削弱了不少。
曹操采取这样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以他如今手上的实力,在刘备军并不太配合的情况下,对于渡口众多的黄河想要守住黄河防线实在是太过困难,尤其是白马和延津的两次战斗,虽然曹操军都赢了下来而且予以袁绍军的士气以重创,但这样的力量对比却并没有发生根本改变。所以说与其处处设防被敌人逐个击破,就好像发生在鄄城的那场战斗。倒还不如集中优势兵力,或许能够再一次给予袁绍重大的打击。
当然其实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现如今的北方并非如同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样只不过是袁曹两强相争,反而是袁曹李三足鼎立,俨然一个小三国的模样。
虽说如今李书实的并州军主力部队被牵制在了并州北方,剩余的部队中也有着相当的数量需要防备漫长边境线上那些总是怀着侥幸心理想要占便宜的戎狄异族,可是这依然无法改变并州军同样是决定这场袁曹大决战的重要砝码的现实。
或许对于曹操军而言。这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为沉重的那颗砝码。
毕竟就算并州军主力被牵制在北方,南部为了防备袁绍军可能的进攻,李书实依然留下了麴义和黄忠两个独立作战的军团,纵然缺乏足够的攻坚力量,但只是对袁绍军的后方进行袭扰的话。却也同样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就好像黄河之上处处渡口,太行八陉同样令袁绍防不胜防。
索性因为山路崎岖的缘故,袁绍倒不必担心并州军能够以大兵团的方式跟他玩运动战,只要谨守住几个出口,并州军能够给予袁绍的打击也仅限于骚扰。
也正因为如此,将袁绍引诱到黄河以南,让其远离冀州核心腹地,就如同楚汉相争之时汉军与楚军相持于鸿沟,于是项羽身后的彭越便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或许但从杀敌夺城的数量看,彭越的战果并不突出,可是任何人都不会忽视他的功劳。
不论是麴义还是黄忠,都算得上颇有盛名的并州军大将,曹操军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倒也是无可厚非,而若是能够调动的袁绍四处奔波,那显然更是意外之喜。
当然,若是李书实能够从北方的战事中迅速挣脱,加入到这场决定北方霸权的战斗中,那对于这场战役而言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不过对于全国的政治局面而言,或许却是最差的那个。
也正因为如此,曹操军方面最多也不过是希望麴义和黄忠两支偏师能够建立功勋,而不是希望李书实能够在短时间内战胜北方的鲜卑人,而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应该建议刘协出面居中调解,然后袁曹两家合力解决掉北方的那个强大的“敌人”。
当然,现在两方还处于权力扯蛋的状态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刘协的变故,令陈宫在兖州之乱中起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角色——这场变乱得以生成可以说他陈宫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可是之后却因为刘协抛出的橄榄枝而成为了第一批背叛组织的叛徒,而且还成为刘协曹操一方的带路党,令原本可以席卷全州的变乱最后草草了事。虽说为此让很多兖州世家豪强对其相当的不齿。但也有人认为他机智权变。
当然,大部分的舆论还是比较支持陈宫的决定,毕竟说服陈宫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身为皇帝的刘协,这君命可以说是世间最好的台阶,遵从皇帝的命令就算是背叛了组织也可以说是忠诚的表现。毕竟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遵从皇帝那就是顺历史潮流而动。
也因为如此,现在的情况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完全不同。
另一段历史中陈宫将曹操打到几乎如同丧家之犬,随后两人又是抗争多年完全打出了真火成为死仇,以致于到最后就算曹操依然很欣赏陈宫的才华却也知道这人已经无法留住,陈宫走得惆怅,曹操杀得无奈,与对小强那是完全两种态度。
而如今两个人却能同殿为臣,虽说陈宫依然不时便给曹操找些麻烦。但有刘协居中调解,在这种关键时刻,两个人倒也能够精诚合作,一如当初曹操刚入主兖州的时候,再加上荀彧,虽说在战术上因为戏志才的离世而有了短板,但在战略上或许比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更加强大也说不一定。
其实对于袁曹双方的所思所想李书实这边可以说同样是相当的清楚,甚至他北上的目的除了要清除非人这个心腹之患外。便是打算暂时远离那个是非之地,而也只有他远离那里。袁曹双方才会安安心心在那里扯蛋,尽情的撕逼……那个厮杀,咳咳,杀他个昏天黑地。
不能说袁曹双方就放着他这么个大渔翁在一旁撕得欢天喜地,只不过几家显然都在赌,赌到底是李书实先解决北方的问题。还是南方的战斗先分出胜负。又或者是就算并州军能够较快解决北方的问题,也要付出足够的代价,需要一定的时间缩回老家舔舐伤口。
以之前鲜卑人所表现出来的难缠程度,这样的赌盘袁绍还是愿意投下重注。
只不过袁绍显然想象不到他刚刚决定南渡黄河,李书实这边就已经大体解决掉鲜卑人的问题——虽说一战而胜便解决所有问题什么的怎么看都感觉很是不太靠谱。不过如果对手并非普通的鲜卑军队这个问题就变得不难理解。
如果是普通的鲜卑部落,当他们遭遇到如此大败,通常要么会很干脆的投降,反正汉人们又不会真的将他们全部坑杀,毕竟比起一群新的外来户,显然已经比较熟悉,打了很多交道的部落更能让中原王朝接受,除非某些家伙作死过甚,但通常来讲也会“只诛首恶”。
事实上像李书实那样将那些多次叛乱的部落全部捆到煤窑里,又或者让他们去板砖修路挖河道什么的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奇葩的处罚措施,只不过秉承着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北方毛子们处学来的理念,对付这些经常记吃不记打,而且对农耕民族某种程度上充满优越感的家伙,李书实希望他们能够在“劳动”中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
至少从现在来看,貌似效果其实还不算太差。
其实只要将那些底层牧民与上层部落领袖隔绝开来,想要转化那些普通牧民其实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虽然工作很繁重,而且还需要面对各种可能的危险,但是能吃饱饭(虽然相对于正式工来说这些临时工只能算是大半饱,而且还是努力工作的情况下),还能够在冬天有一套暖和的新衣服(劳模的奖励),特殊日子的奖励餐(这个面前可以算是福利),对于那些来自小部落的牧民来说,或许还是一件不错的工作。更不要说隔三差五就会有所谓的“归化牧民”前来现身说法,告诉他们努力劳动之后的美好未来。
其实大多数普通人在没有得到特殊机遇的时候总会表现的十分知足,所以保证他们基本生存条件的同时再给他们一个稍稍好一些生活的念想,大多数人都更愿意安于现在的生活。
所以说其实更能吃苦耐劳也耐操的胡人“奴隶”已经成为各大部门和世家豪强间的抢手货。
最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人在李书实面前唠唠叨叨什么“礼义廉耻”之类的东西,在现实的利益面前,那些世家豪强也会帮助李书实去抵御那些不符合时代潮流的陈词滥调。
好像有点偏题了?
好吧,上面所说都是正常的草原部落会做出的选择——要么就好像滑不留手的泥鳅。与你游击到地老天荒,要么就会成为令人头疼且并不容易解决的包袱。
当然对于后者袁绍并不抱太大期望,事实上就算是他现在也在尝试利用那些犯罪之人和流民进行很多重体力劳动,以工代赈也是灵帝刘宏士气就已经出现的事情,并非什么新玩意。
至于那些不正常的非人?
没有了操控的他们完全就是一群只知道杀戮的傀儡,对于有组织的并州军而言这样的一群家伙虽然数量似乎让人有些头疼。不过想要解决也并非太过困难,更别说他们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实力已经远远无法与巅峰时期相比。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甚至按照某些人的推算,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非人傀儡的力量流失的速度会大幅增加,就算是不管他们只要有个三个月小半年他们自己就会化为一堆尘土。
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一丁点经验也不留给你。
好吧,不管以上这些说法是真是假,反正李书实的部队在战争结束后不但没有南下。反而从代郡一路北上,看起来似乎是要去弹汗山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扫荡,而在他动身前,那些自称自己是“无奈被逼只能从贼”的鲜卑各部首领和几只乌丸部落的首领已经自告奋勇前去“帮助”并州军扫平前路上的那些“障碍”。
考虑到一连串的战斗之后部队的确需要休整,更重要的是拓跋力微的队伍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到,所以李书实也并不会太过着急,正好让那些家伙继续上演狗咬狗的剧目。
不过在这出戏里,有几个人还的确是非常值得李书实的注意。
比如李书实能够记得住姓名的轲比能。还有据说是骞曼从兄弟的扶罗韩和步度根兄弟,以及李书实并不太熟悉的据说是阙机庶子的沙末汗。
其中打得最为有趣的却不是轲比能。而是那扶罗韩和步度根兄弟二人。
说起来若论起备份,其实魁头与这两位同样是从兄弟的关系,只不过通常来说当亲戚反目的时候,彼此之间的争斗通常会更加激烈,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大抵上比外人更加知根知底,所以一招呼起来也往往是朝着最致命的地方攻击。而且彼此的血脉也更容易激发那种背叛后欲遮掩的心态,自然下手也最是凶狠。
不得不说,魁头竟然没能看出自己这两位从兄弟也是狠人,显然这两位平日里的“演技”也是有着相当的水准,而这样的演技大概应该是从檀石槐那里继承来的吧。毕竟不论是魁头、骞曼。还是这哥俩,似乎一个个都很擅长在暂时不得势的时候表现的极为隐忍,然后只要得到机会,就会对自己的亲族下死手。
更别说这一次他们下手下得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至于那几个乌丸部落中,则是通过太原乌丸和西河乌丸的关系投靠过来的,李书实同样将他们驱赶到围攻弹汗山的战场上,如果他们无法立下足够的功勋,那么李书实并不会介意对乌丸人的上层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洗行动。
洗洗更健康嘛。
而乌丸人中同样有令人不得不感到赞叹的人物,比如那位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还没有施展就被张辽一次经典的猛将突袭给砍了脑袋的蹋顿,一个和孙权比起来明显没有王八之气的家伙,当然估计也是北方没有南方那么发达的水网,就算有溪流,蹋顿身边也没有凌统、吕蒙这样的忠勇之臣,甚至那些部下们还打算看一看领导的“精彩表演”呢。
嗯,作为最佳男配的话当真是一流,唯一能与之相比的便只有同样身处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死在二爷青龙刀下的颜良童鞋。
不过在这个位面,见到了新大腿的蹋顿显然不打算继续与楼班争夺那已经快成为破船的部落首领以及辽西乌丸大人的称号,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李书实直属的将领。
就好像乌则那样。
话说曾经的乌丸少年竟然能够在李书实这里担任两千石的太守职位,就算不是什么要紧之地,而是偏鄙的边疆地区,可是对于那些乌丸人乃至于更多的胡人而言无疑是令人兴奋的。
其实就和当初汉匈交锋的时候大家总是会给投降过来的对方阵营的重量级人物以更高规格的礼遇类似,就是要个示范效应,虽然大多数都被投闲置散,但不是也出了金日磾这样的大汉名臣么。
不过,除了这些事情之外,真正让李书实选择滞留北方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未完待续。。)
30.快擦擦,口水要流干了
当夏日的风送来阵阵燥热的时候,原本喧闹的草原却已经平静了下来。
在那些怀着各种各样念头,但都急于向李书实这位北方草原上新“霸主”展现自己“诚意”的部落“联手”攻击下,魁头终究不免走向死亡。
而他的死亡同样意味着弹汗山王庭作为一个草原政权的终结。
哪怕这个政权看起来是那么的松散,又那么的粗鄙,可却依然在草原上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这样的结果其实不会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真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或许反而是当初骞曼获得偌大权势的那段时间内,竟然能够留下他这位曾经在掌权时极力压制他的堂兄,要知道当初若非一众老臣阻挠,骞曼可不一定能活到他拥有足够力量反击的那一刻。相比较而言李书实这种反攻倒算的举动在草原部落看来才是比较正常的行为。
汉人当中曾有人将鲜卑人的弹汗山王庭与匈奴人的单于王庭相比,不过单从这个位面的历史看,前者所持续的时间显然是无法与后者相提并论的,甚至对草原的控制力也同样不如后者。
现在这个政权倒下,作为胜利者的李书实显然不会像之前大汉的统治者那样认为草原是穷苦之地,除了不得不留下力量防备草原之民南下之外,在这里并不值得拥有富饶的中原的泱泱大国浪费太多的精力。他不但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够常驻于此,而且还希望草原与中原能够建立起更加紧密的关系——不仅仅只是嫁个女儿而已的那种。
不过比起那些长远的东西,魁头死后残留的部属和财富才是这场盛宴的“主菜”。
而除了主菜之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佳肴”——那是一些依旧忠于弹汗山的零散部落。
在这个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的时代,信息的传递总是有着很大的滞后性,所以说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草原上很多部落都并不清楚以骞曼为首,大部分由非人构成的鲜卑王庭的主宰者们在那一战中几乎被李书实扫荡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能够,又或者想要逃脱。
这也意味着,如果没有足够的门路,恐怕直到被那些因为身处战场而得以及时投向反正的部落攻击。都还不知道草原上已经再一次变天这样其实足够堪称惊天的消息。
虽然因为时间的缘故,进入到了再分配的餐桌上只有一些倒霉蛋而已,可是就算侥幸躲过了这次清洗,却也并不意味着那些远方的部落能够真正逃出生天。没有参与到战后利益再分配的分赃大会的他们,注定依然还是新既得利益者盘中的“美食”,就算通过了什么对于他们而言属于灭顶之灾的议案也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比起巴黎和会上的某个国家还要惨。
而当这些部落想要在这个新的体系下施展他们雄心的时候,或许他们会发现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比之前困难得多的局面,需要花费比体系内部落多出好几倍的代价。
当然,这依然是很久以后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对于那些摆在“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李书实表示自己原则上仅仅只打算象征性的拿走“主菜”的两成,然后再给自家的拓跋力微、耶力达和阎柔三个人留下了三成,而剩下的五成则留给那些参与到这一战并立下功劳的部落。
看起来似乎不多,可实际上李书实拿走的主要是战马,以及部落中的各类工匠,擅长养马的牧民,充满智慧的萨满甚至是老者,年轻健康的女子。最后留下的一点名额再加上勇猛的战士或者青壮牧民。
比起那些只能算是浮财的东西,李书实显然更认为这些才是他需要的精华部分——或许其他人并不是这么想。反正李书实已经得到令自己满意的部分。
至于剩下那部分他同样有所需求的东西,并州的商人们会帮助他从草原上获得更多。
之后具体的分配工作,李书实全权交给了随后赶来的拓跋力微、耶力达和阎柔三个人。
这既是对他们之前一段时间努力的肯定与奖赏,同样也是对他们能力新的考验——在这些及时见风使舵弃暗投明的部落扫荡东部草原的时候,让贾诩和郭嘉等人没少调动手上的资源在那些部落背后做手脚,不断挑起他们彼此间的仇恨和怒火。
所以原本应该是光荣顺便再夹带些私货的扫荡之旅。却屡屡因为一些意外的冲突而被引导向了另外的方向,以致于最后这些部落首领盘点过后,发现他们迄今为止不但没能大赚特赚,反而几乎个个都吃了不小的亏。
其实认真说起来,能够从这些年间席卷草原的“天灾”中留存下来的部落首领。每一个人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个顶个都有着一手相当的出色的生存能力。所以若非那些非人留给他们的阴影太过巨大,他们或许个个都能成为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游击战好手。
也正因为如此,李书实既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以防这些能耐都不小的家伙太容易野心复燃,却也同样不能敲打过甚,让他们生出过多惊恐的情绪,影响以后工作的开战。
故而至少在这次的分赃大会上,李书实要求主导分配的三个人一定要秉持着“公平、公开、公正”的态度处理彼此间的纠纷,而且他还向三个人明确说明,如果有人在这时候做得不够聪明,或许只会让李书实有些失望。但如果做不到“公正”二字,则必将受到李书实的责罚。
这便是李书实为何要亲自召见许久未见已经变化蛮大的拓跋力微、耶力达和阎柔三个人,将自己的指示精神传达给他们,将需要注意的要点着重强调一边的原因——或许参与制定这一计划的程昱等人会在随后与他们详细分析解说,又或者他们并不会这么做,但李书实相信有些事情只有他亲口说出来,才能让三个人引起做够的重视。
也只有这样。大部分部落才会忘记自己受到的损失而坚定地站在李书实这位新主宰的身边。
其实就算很多人真的知道有些矛盾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但苍蝇本就不叮无缝的蛋,以贾诩等人的心智,寻找的自然都是一些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经积累的实在是太深太深,早就到了一点火就炸程度的关系,提供的也不过是让双方都可以撕破脸皮的借口而已。
这样一来。除非李书实做得太过分,否则这些部落之间就没有基本没有重新联合的可能。
其实经过李书实与程昱等人的讨论,他们已经一致认为彻底屠灭草原上现有的势力并不是什么可取的想法,因为就算加上拓跋力微等人的力量,也无法完全填补偌大的北方草原所留下的空隙。所以比起一群对并州军完全不了解并依旧保持着野蛮习惯的外来户,对于南方的强大拥有着深刻认识的现有体系显然更容易让并州军施展下一步的谋划。
自然而然,想要将草原逐渐囊获进自己口袋的路途还很漫长,而且除了军事手段之外,还需要辅助以经济侵略以及文化侵略。有的时候还需要一点点诸如联姻之类的手段。
只不过比起大汉王朝将女人送出去的习惯,李书实倒是更愿意让对方嫁女儿过来,让那些甚少见世面的女人们来感受中原的繁荣富庶,而不是将宝贵的工匠作为嫁妆去资敌。
至少在草原上大部分的部落还处于准敌人状态的时候。
其实这几年的时间,拓跋力微三个人做得还不错,或许这离不开背后并州军的支持,但这几个年轻人无疑有着足够的能力去驾驭他们所掌握的力量。更是因为他们的帮助,李书实很多设想通过实践后得到进一步的完善。这些都将会成为中原王朝控制草原的重要经验。
所以就算李书实真的留给他们一群难缠的对手,相信他们一定会给李书实一个满意的答复。
也正因为他们出色的表现。让李书实忍不住思考,如果他们感觉力有不逮,没有足够的精力管理整片草原的话,李书实或许还可以再准备一支第二梯队——那些来自并州官学的年轻人可是没少研究这方面的题目,或许将他们撒到草原上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草原不可能永远平静,但只要减少成为中原失血的一个根源。就已经功在千秋。
当然,完成这种事情总是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倒也并不急于一时。
“呜哇,是大海啊~~~!!!”
“嗯,是大海呢~”
“好漂亮的大海啊~~!”
“这。这就是大海么,实在是,实在是,太壮观啦~~!!”
话说看着几只疯丫头在那里又喊又叫,又跑又跳什么的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当然你还需要无视掉身边那不断释放着“连大海都没有看过,绝对是乡下来的”这样气息的某位亲卫。
对,尼禄酱,说得就是你,不要把头撇过去。
明明刚才还在代郡不紧不慢向着弹汗山慢慢开进,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却已经跑到了海边,话说对于这样一个没有什么透气泳衣,也没有充气泳圈或者其他水上娱乐用品,就算来到海边也完全无法体会到沙滩和海水带给人的无上乐趣吧。
总觉得似乎经过微妙的转折后将某个很重要的话题给岔开了。
大概是错觉吧。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千里开外的沓氏,主公您这是打算来这里度假么!”
“对哟~这里有沙滩,有清凉的海风,简直是避暑的胜地啊。我说子敬,你不这么认为么。”
“嗯,的确是这样呢。而且看到这广阔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面,感觉果然不愧是先人所称颂的景致,与这宽阔的水面比起来,长江虽然也很宽阔,但却似乎过于平静了些。”
“主公!!!晋阳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您想要休假在这种时候也不为过,可是不要把我一起拽过来。难道南边的那场大战你就完全不管了么,难道您就没有接到最新的战报么!”
“哈~仲德你不要着急上火,让你来肯定是有比在晋阳还要要紧的是让你做,只不过暂时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所以暂时先稍安勿躁,好好休息休息。不过……”李书实的脸上露出相当糟糕的表情。让原本牢骚不断的程昱悚然一惊,“我们的程仲德之前总说自己工作多,没有个时间可以放假,结果好容易给你省出一个假期来,结~果~啊……”
“立是不是还应该解主隆恩呢~!!!”
“平身平身~,仲德你这份心意我已经收到,我这边什么都不缺,也不用你回什么礼,以后拼了老命为我工作就好~”
“我现在好像已经快要把这把老骨头都拼干净了吧。我的好.主.公!”
“真的么?那么仲德你为什么要推辞这个假期呢?”
“好吧,那么老臣就不客气了!!!”
“嗯嗯~这才对嘛,古人可是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要劳逸结合。否则本钱都没了怎么能为我们的事业继续努力拼搏呢。
当然,那封战报我已经看过。真是意外啊,袁本初为了我们竟然真的将那匹孤狼给放了出来,倒也有几分果决。只是有些时候放出来容易。可是再想收回去可就难喽~所以说从眼前看或许对我们是个蛮糟糕的坏消息,而对袁绍来说是个能让他安心的好消息。可是从长远看。这对我们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对袁绍来说,恐怕会成为他寝食难安的催命符!”
“这真的是主公的看法么?”
“啊,文和和奉孝都是这个意见,我也觉得不错。”
“既然是这样……那么主公您这杯鲜榨果汁就算是赐予老臣了~啊啊~平日里日夜操劳倒是没什么感觉,为什么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好难受呢。果然的确是该歇歇啦~”
“果汁?什么果汁……啊!程仲德。你不要跑,把玉子酱给我的‘爱心果汁’放下!!!”
总而言之,李书实现在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中原地区正进行着一场决定北方霸权归属,甚至就算是并州军也被深深牵扯进去的战争。
就算想要躲在一边学贾诩降低自己存在感也不至于拼到这种程度吧。
好吧,这幅模样怎么看都难以和拼命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不过对于这样的状态。李书实却是振振有词。
“其实我可不是在偷懒,只不过预定的计划出现了一点点偏差,所以需要耐心等待一阵子。”
听起来或许有些牵强,不过比起南边的战争,或许这里才能够激起他最大的兴趣。
“所以说果然大海才是最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啊。”
躺在自己“发明”的沙滩椅上,头顶上则是放大版的雨伞做遮阳伞,李书实表示自己现在很惬意,尤其身边还环绕着美不胜收的景致的时候。
虽然数量上无法与刘宏相比,但李书实相信但从质量上而言,绝对能完爆对方,甚至就算是那幻境之中的某位末代帝王,恐怕同样无法与现在的他相比。
毕竟【哔】游宫什么的怎么能与三点式这种遮遮掩掩中反而更具情趣,只用一点少少的布料便完成没有布料或者大面积布料所无法完成的体验相提并论呢。
更不要说如果将布料换成轻纱之类的轻薄材料,干燥的时候会有种若隐若现的美妙感觉,入水之后又会变成拥有湿身诱惑的独特质感,可以说绝对是无上的享受。
理所当然的,这绝对是李书实的“发明”。
“清儿是第一次见到海么?”
“是呢~”
“所以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要和大海亲近一番呢~”
“的确是很想啦书实哥~哥~~可是啊~太阳这么毒辣,肌肤在太阳的炙烤下感觉火辣辣的,穿这么暴露的衣服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吧,一切都在计算之中……不要这么看你家夫君我啦,快躺下快躺下,让咱来给你摸最顶级的‘防晒油’吧。”
“‘防晒油’?那是什么东西?”
“你就算这么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不是,是玉子酱没有将配方告诉我,不过效果应该是绝对没问题的,绝对不会把我家的小清儿晒成‘黑美人’的。”
如果说小甄清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表现出比较开放的一面的话,那么另外的一位嘛。
“烟儿~”
“不要,那样的衣服……好羞耻……妾身,贱妾,做不到啊……”
总觉得再要求下去的话总有种小女孩要被自己弄哭的感觉啊,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成了反派的怪蜀黍了么,话说导演你找这么平凡的一张脸来演反派观众们会答应么。
好吧,自我吐槽到此结束,不过也因为这样傻愣了一下,倒是让小桥烟重新露出一点点淡淡的笑容,将李书实直接萌杀。
这不过这种区区程度就已经不行了么,李书实你可不能这么挫啊!
“夫~君~大~人~~~”
好熟悉的声……噗!!!
李书实,卒,享年二十出头。阵亡原因:苏小萝莉泳装下死,大概此生已无憾。(未完待续。。)
31.海军的畅想
沓氏,这是一个李书实已经魂牵梦绕了许久的地方。
之所以会发出如此煽情到让人有种想要吐的感想倒不是因为李书实在另一个时空是个出生在海边的孩子——这固然的确是让他哪怕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嗅到海水的味道,可大海依然能在他的生命中铭刻下很深的印记。
那边那个谁,其实你是想说真正让李书实魂牵梦绕的是海边的那些连体衣裙或者比基尼吧。
嗯哼,李书实表示自己可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绅士呢,绝对是个好人哟~
好吧,看样子有些人大概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既然如此,那么李书实童鞋就说出他发出这样感慨的真正原因原因——完全是源于当初那场发生在并州的婚礼。
为什么感觉更解释不清楚了啊!
咳咳,说起来在那次婚礼上,一对自称是“丰玉”和“玉依”,代表着所谓“海之民”,画风看起来与这个时代截然不同,明显有很多内容就是在糊弄人的两姐妹为李书实送上了价值不菲的结婚贺礼。
那些贺礼当中其余的如金银珠玉什么的虽然很是名贵,但李书实若是真想要搜集,以他如今的权势和财富倒也并不算难,所以真正让他慨叹,并觉得画风更加出乎意料超展开的是这两姐妹送上的那几口箱子——装载着真正具有无上价值宝物——海船模型的箱子。
其实李书实倒是认不出那些模型到底是卡拉维尔帆船还是克拉克帆船,又或者盖伦大帆船,以他的见识,最多也只能知道那一定不是排浆船,更不可能是中国明朝的宝船。
得到这份意外惊喜的确是让李书实喜出望外,虽然那两个女人手上为什么会有这种看起来似乎有些超越时空的东西着实令人生疑。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都是几号的玩意。
当然,以并州军现在的技术,想要完全复制可以说是痴心妄想,不过根据“研究院”里的那些老技师的说法,复制一些威力减弱版的小船并进行合理化应该不算很难——
李书实现在都还记得那位老工匠用十分自信的表情告诉他。最多十年就会见到相应的成果。
听起来似乎实在是有些不靠谱,不过李书实却觉得这个时间的确是一种相当自信的说法。
毕竟,这些模型可以说是一种接近于全新的设计理念,能够得到的参考实在是极为稀有。
中国因为内陆幅员辽阔的缘故,仅仅陆地上的产出就已经让这个国家成为世界上的超级大国,甚至一直都能够养活令世界瞠目结舌的人口,所以对于海洋,并不会像那个围绕着巨大澡盆子的文明一样有着极为迫切的需求。
这是先天的地理因素所决定,并没有先进还是落后的问题。
不过作为一名穿越者。李书实绝对可以自豪的对其他人说,如果论对大汉幅员之内的山川地理,李书实可能并不比这个时代的那些精英更加了解,事实上当初不良团四处游荡的时候李书实便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就算是小强这样的智商,说起山川地理来也是一套一套。可是若论起对整个世界的了解,李书实若说自己是第二,恐怕就算是黄龙少女或者苏小萝莉这样妖孽的存在,只怕也没有可能战胜他成为那个no.1。
所以李书实很清楚海洋对于大汉而言暂时看来或许略有些鸡肋。但这只不过是人们的眼光过于狭隘而已,不说现代社会里寸土必争的境况。单说对于这个时代,不论是某只神奇的大小姐从地球的另一端带回来的各种神奇的,令并州人啧啧称奇的新作物,还是各地蕴藏的丰富的各种贵金属,这些怎么看都是极具现实意义的,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
也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李书实在拿到这些模型的第一时间其实就已经准备将之投入到研究和开发中,只是苏小萝莉的劝诫令李书实经过仔细思量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急切的念头,可是却并不会让他从根本上放弃这种想法。
顺便一说,苏小萝莉似乎也是类似的观点——支持李书实发展海洋技术的决心,而且似乎正因为苏小萝莉同样十分看好海洋技术的未来。才建议李书实必须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所以这个想法就仿佛心结一般,不断萦绕在李书实心头,同时也因为如此,这才让他哪怕是稍稍得到一点空闲的机会,便立刻率领轻骑从蒙古高原一路疾行绕过河西走廊来到这里。
沓氏这个地名对于现在的中国人来说应该是很陌生的一个名字,倒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地区有多么偏僻,而是因为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汉末辽东发生的动乱让很多当地百姓逃到了海对面的青州,于是魏国便将安置这些来自沓氏移民的地方命名为新沓县,结果让两个名字都最后淹没于历史当中。
果然相比而言还是富平的命好,不但经过战乱搬迁还能一直留存下来,甚至还出了一位有可能成为武皇帝的国家元首,当真是气运了得。
好吧,这个梗玩的太多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如果将这里的名字换成是“旅大”的话估计大家就能明白李书实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作为完成他的海洋梦想的基地——虽然严格算起来,沓氏的县治其实是在大连市下属的金州区一带,而未来中国重要的门户之地还只是李书实眼前的一片片稀疏的渔村。
其实单说港口的话其实环渤海地区可以作为港口的地方很多,甚至诸如渔阳的泉州港、乐浪的带方港、东莱黄县周边的几个港口都可以算是北方相当繁忙的港口。
只是南方青州的港口李书实暂时来说那是鞭长莫及,如果他真的敢跨海进攻青州,天知道正在青州玩得哈皮的袁谭和臧霸,以及他们两个后面的袁绍和曹操会作何反应,又不是正面战场受挫急需开辟第二战场,甚至李书实连正面战场的失利都放到一边。又怎么可能跑到青州去找不自在呢。
虽然说青州不论是胶州湾还是威海卫其实都有难得的基地良港。
至于幽州的那些个港口,李书实倒是不需要太多顾忌,反正幽州这地方因为袁绍和公孙瓒拉锯的时候被破坏的相当厉害,纵然袁熙坐镇此地的时候可以说采取了放任式的发展策略,但是想要恢复依然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所以袁绍对于这里的定位更趋近于“从草原获取战略物资的重要通道”。只有靠近南方的涿郡、广阳郡和渔阳郡南部用心较多。
但依然处于随时可以放弃的状态。
或者说袁绍是希望李书实分兵幽州,因为前面也说了,幽州如今的状态并不利于大军在此处进行补给,而光靠从后方运输过来的粮草支持,那么漫长的补给线绝对会成为一个非常致命的漏洞。而且分散了力量的并州军也能给予袁绍各个击破的机会。
可就算如此,李书实依然还是更倾向于沓氏。
前面曾经说过,作为陆地文明的中华文明所发展出的舰船,与地中海周边的文明所发展出的舰船有着不小的区别——中华文明的舰船,哪怕是海船。大抵也是以江船为主要结构,然后根据实际使用情况,进行一些细微的改动,但从整体结构思想看,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样的船以平底居多,载重多,运行平稳,但是抗海浪的能力有限——江上的波涛与海上的风浪相比着实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哪怕是改装成海船的型号。大多也只能沿着海岸线的近海航行,对于远海就显得比较苦手。
相对而言欧洲船在这方面要更具优势一些。虽然在船帆的设计上或许不如中国船,但出色的结构设计保证了船体在抗冲击性上有着相当的优势。
是啊,在热兵器初期时代,一艘设计精巧的橡木帆船竟然能够在三百码的距离硬抗十八磅炮射出的实心弹而保证船体不会出现损毁,甚至更加恐怖的是做工精良的战船甚至可以将炮弹反弹进海中,这种如同地面上坦克一样的表现实在是令人瞠目咋舌。
当然。现在还是纯粹的冷兵器时代,物产丰富的中原地区也暂时还不需要进行大规模的地理大开发,原本李书实也绝对不可能想到将精力和资金投入到这方面的大规模研发。
毕竟他可是绝绝对对的外行人。
只是如今有了这天降惊喜,就不由得他不生出某些原本不可能拥有的野心。
到时候从其他大陆掠夺会足够多的贵金属和物产,那么对于中原的金融稳定也应该会起到不小的促进作用吧。
也正是因为如上的原因。或许作为外行人李书实的想法有着很多的错误,比如明代的福船其实已经有了相当优秀的船型,只不过因为承担的任务不同,所以没能有机会进行远洋航行,但在南中国海的航行已经证明其在深海区同样有着相当优秀的性能。
可是李书实依然认为自己的海军港口基地需要一座深水良港。最好还是一座冬天很少会被冰封的天然良港。
而最为重要的是,他的港口不能因为从黄土高原经河水到达海岸的泥沙逐渐堆积而不得不隔个几十年便有可能要早到废弃,或者说就算不被废弃,也无法停靠吃水更深的大型船。
单从这一点来说,作为现如今北方非常繁忙的泉州港是被李书实第一个抛弃的地方。
在没有大型挖掘设备的古代,处于河口下游的番汗和带方等地虽说基本上没有黄土高原这个填海造地能力天下无敌的因素影响,可是作为一个外行人,李书实依旧担心自己的军港会因为这些大江大河的缘故而造成什么损失。
无论是因为历史的因素还是现实的考量,李书实都认为沓氏是他现如今唯一合适的选择。
只是当他兴冲冲跑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似乎与他预想中的,稍稍有那么一点细微的差别。
“管承这一次的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啊,竟然到现在都没能将全部事情解决干净。”
“现在还敢生活在海这边的人,要么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留在北方。要么本身便是悍勇之辈,不是轻易靠武力威胁就能够动摇的人。”
“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将他们完全驱赶离开,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将那里让给我们而已。”
“可是那里也是天然的避风良港,不论是渔船还是商户都将那里视作是不能被放弃的港湾,甚至附近的人都在谣传说‘只要放弃那里以后出海必然会遭遇风暴’。”
管承所相中的地方是位于沓氏最南端的一个港湾,附近近乎三面环山。只有东南面毗邻平静的海水。而真正让这里成为天然良港的,是出海口的地方正好有两山对峙,之间的距离不过300米,而在这其中可供船只通过的航道也不过90余米——这是钢铁时代那些大型军舰通过时的参考数据,放在现在对于那些吃水浅的小型船舶来说,或许可以适度放宽,但航道外的礁石依然令出入这里的船舶若没有熟悉附近水况的人指引,同样有着极大的风险。
可以说作为未来成为著名的旅顺军港的要地,这里满足李书实一切对海军基地的要求——保密性强。便于封锁,不论是遭遇路上围困还是海上封锁都可以成为难以攻破的要塞。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现在这里同样成为了那些躲避中原战乱,同时又因为担心北面的灾祸而不敢北上的流民的居所,或许人数不多,但相对于管承手下的那些人而言,却也并不算少。
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也因此而不得不耽搁下来。
“虽然是希望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但如果你们实在是不愿意配合的话。那么就算发生了让彼此之间都不愉快的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管承之所以一直都没有采取武力行动,便是顾及到生活在那里的不是整天与大海搏斗。从来都不缺乏胆量和战斗力的渔民,便是一些将此地当做据点的海匪。就算是涌入一群希望远离纷争的流民,在生活所迫下最后其实还是被前两种人所同化。
所以说管承的人马想要在这里安插一个据点或许并不会太难,但是想要将这里完全据为己有,就算以管承麾下的战斗力,同样需要付出极为巨大的代价。
就算是大半全部折损恐怕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只要防卫得当。这个如同狮子口一样的地方绝对会成为前来进攻敌人的噩梦。
而且管承手上也没有凿沉了就能彻底堵塞航道的大型战舰。
不过随着李书实的到来,一切就变得不同起来——不仅仅因为士兵数量的增加,而且有李书实坐镇,他可以派出更加出色的谈判人员前往那里进行动员,而且李书实能够开出的条件。也远远比管承要丰富得多。
事实上还真有很多人动了心,毕竟就算孤悬海外,也还是能够听到关于并州这块乱世中的乐土的只言片语,毕竟这里就算再如何安全,群山环抱下想要讨生活也不容易。
更别说最近这大半年的时间突然涌入了不少流民的情况下尤为如此。
当然,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很多人虽然动了心,但却依然不愿意付出行动。
甚至某些人还打算劫杀并州军派出的使节,毕竟这些使节无论是穿戴还是出手都无不显示着他们的的确确是一群有钱人,而这样的做派自然也是为了加强他们话语的可信度。
不过对于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而言,这样的做法却同样亮瞎了他们的眼睛,甚至蒙蔽了他们的智商——虽然李书实因此而损失了三名优秀的学院毕业生,可却也同样让李书实有了足够的借口去清剿那些宁顽不灵的家伙。
或许在军事行动中,曾经犹豫不决是否要搬迁,或者打算搬迁却被当地的强势人物所阻挠的居民不可避免被殃及池鱼,但如今的李书实却也不会再为这种小事而感到纠结——他已经在之前开出足够优渥的条件,也已经做好了履行条件的一切准备,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还不愿意答应下来甚至在某种条件下成为那些闹事者帮凶的居民,不管他们是因为贪婪或者仅仅只是不愿意多次搬离好容易适应的地方,那么李书实也只好说声对不起。
他前进的脚步,不会被这样的一小撮人所羁绊,更不会被暴徒所恐吓。
话说他这样的决断,放到现代社会里是否会被网络上所大肆声讨呢?
果然如果没有足够大的胁迫力,皿煮什么的果然就是效率低下的代名词。
坐在管承精心打造的“旗舰”船头,远远看着那已经重新平静下来的海湾,李书实不由得想起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个充满了危险、血腥,却也同样充满了机遇、财富和浪漫的大航海时代,却不知未来的某一天,这片土地是否会兴起同样的一股热潮呢?
一股探索未知世界的热潮。
虽然说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现实,不过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呢?
至少现在,那些向鲜海前进的“开拓商人”和“开拓骑士”们就依然抱着极大的热情。(未完待续。。)
32.囚龙欲脱困
关中最近的天气很是奇怪。
这种奇怪并不是说连续下了多少天雨导致河水决堤,淹没了大量的农田民居。也不是说连续多少天不下去,结果让河流干涸,田地龟裂。事实上若论年景,今年关中还是相当的不错。
该下雨的时候下雨,虽然数量上略多了一点,但也不算过分。该出太阳的时候出太阳,虽说温度上比起往年夏日要低了不少,不过看着各种作物的长势,却也是欣欣向荣,只要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不出什么大问题,今年想必又会有一个好收成。
可是村民们依然觉得最近的天气有些让他们感觉不太安心。
这又是为何呢?
明尼是京兆杜邮亭的一个普通农民,虽然从小到大过得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不过就算是这样,明尼依然还是有不少让他感觉自豪的事情。
比如他的先祖,那可是被称为贤者的春秋时期霸主秦穆公的国相百里奚,以及三战雪耻,将晋国从霸主之位拉下马的秦国名将百里视,当然后人大多数都称其为孟明视——明尼就很喜欢后一种叫法,因为他的姓氏正是来源于这百里视后来被当做姓氏的“孟明”这个原本只是如仲达、孔明一样只是字的词汇。
也就是说,如果上溯到先秦时代,他明尼也可以算是秦国里的大家族成员。
当然世事变迁,现在的明尼仅仅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而已。
这第二件令他自豪的事情,便是他所出生的这个地方——杜邮亭,那也算是沾了名人仙气的地方,据说当年战国第一杀神白起,便是在这里被秦王的使节追上。进而不得不拔剑自刎,上演了一出“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千古悲歌。
所以附近的老人总是故老相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虽然细节上不大相同,但总体而言大多都是因为白起这杀神冤魂不散,让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活人做出种种荒唐之事。
不过就算如此。他明尼也从未中招过,甚至年轻的时候他还怀疑过这种传闻的真假。
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却也跟着那些老人们继续散播着类似的,完全是他信口拈来的故事,倒不是为了传播谣言什么的,只是希望用这样的故事让年轻人明白,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
只是不论出身的血脉,还是出身的故乡,这些荣光都属于那遥远的先祖。与明尼本人并无太大关系,也只有农闲的时候对着同辈或者晚辈吹牛皮的时候才会为大家带来一点愉快的气氛,让那些原本跑来跳去一刻不得闲的熊孩子们,稍稍停下一会他们永远动力十足的脚步。
所以真正让他感到自豪的,其实是关中经过这么多乱事,他不但成功躲避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甚至还成功娶到了一位出身世家的小姐——虽然他是从死人堆里找到那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当时的状态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极为的糟糕。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大概也不可能有机会与那么高贵的女人在一起生活。而且对方也完全没有传说中大家族小姐的坏脾气。
而能够做到这些,完全得益于他引以为傲的对危险的直觉。
“怎么了明郎?”
明尼的夫人抱着一个大木盆走了过来,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刚刚浆洗过的衣物——这是一个好女人,虽说遭遇了那么大的劫难,如今又不得不委身于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农家,还需要为家人操持各种杂事。对于曾经的娇小姐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挑战。她最初也曾有很长时间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不过到现在各种各样的困难也都咬牙挺了过来。
比起少女时粉红色的幻想,丈夫和刚刚降生的女儿才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这天气,让我感觉非常不妙啊。”
明尼皱着眉头,他一直都很相信那曾经帮助他避过一次又一次灾祸的直觉。所以这一次当天空中出现异象的时候他便开始如之前几次那样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也许这其中大部分的准备并不能派上用场,可是有备无患怎么也要比灾难真正降临时无助的哭泣要好得多。
而就在明尼的注视下,那远方的天空,一片漆黑的颜色正快速向着这边蔓延着。
这种情况这段时间经常上演,那是混杂着大量泥土的沙尘暴。
当沙尘暴经过的时候,漫天黄沙尘土飞扬,天地都被这尘沙染成了酱黄甚至棕黑色。强劲的风将当地地面上的尘土卷上天空,与天空中的风沙混合在一起,令人睁不开眼,也寸步难行。
当沙尘暴最为剧烈的时候,虽然还无法达到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是只要距离稍微远上那么几步的距离,两个人便有可能失去对方的踪迹——漫天的尘沙不但将视觉的作用完全屏蔽,而且空气中弥散着的**的土壤气息令嗅觉完全失效,尘沙扫过的地方将一起痕迹同样一起扫走,狂风过后留下的一掌宽的带着腥味的尘土让眼前的一切都变成被黄土所掩埋的历史古迹,哪怕崭新的东西在这漫天尘沙的威力下也变得古旧和腐朽。
其实对于生活在渭河盆地不知道多少代的土著们来说,每年这里刮上几场,甚至是十几场沙尘暴什么的都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大事情,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现象。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当熟悉的,会在春天发生的场景,在挪到夏日的末位,并成为近乎于天天见的现象后,人们依旧还是如同视而不见一般无视那肆虐的风暴。
天降灾祸,必有妖孽出世。
这同样是故老相传的话语,只是比起那些不怎么靠谱的故事,这句话就算是处在中二叛逆期的明尼其实也是颇为相信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相信的原因却是为了能够亲手斩杀妖孽,然后进而成为一名……咸阳附近驻扎的虎卫营的军头。从此吃香喝辣赢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如果单论赢娶白富美这件事上,其实明尼已经基本上达成当初的野心。
所以,现在的他只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听着女儿叫爸爸什么的。
可惜生逢乱世,最难以达成的愿望。只怕就是这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好在随着并州军进入关中,原本的动乱终于得以平息,甚至就连之前一直相当糟糕的年景也好了不少,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增加了许多。
偏偏在这个时候,怪风起,那中危急的感觉再一次闪现,让人一刻也不得闲。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明尼。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怪风虽然恼人。但如果善加利用倒也并非全都是坏事——很早就已经有人发现,那些随着怪风降落到土地上的散发着腥臭气息的棕黑色尘土若是能够得到妥善利用,就能够变成如同人畜的粪便一般能够滋养土地的东西。
虽说最近狂风带来的量有些多,不过对于勤劳的农民,他们可不会像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些上吃祖宗,下吃子孙,但是就是不愿意干活还特爱耍无赖的希腊人,为了能够更好地生活。他们会小心翼翼将那些天降之物收集起来存入特制的窖内。
虽说现在已经过了时令,但明年还是可以使用的嘛。
如果没有什么大的灾祸。可以想见明年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收成。
虽然很是劳累,但大家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充满笑容。
夜,降临。
那肆虐的沙尘暴渐渐止歇平息,在家中多了半天的人们终于能出来透透气。
虽然外面空气的味道并不太好。
这沙尘暴说起来也实在是有趣,每每午后三刻便会光临,然后太阳彻底落了山便会逐渐平息。一次又一次,分毫不差,甚至比各种各样的计时工具还要准确。
这在关中地区的居民和旅人口中成为了大家热议的谈资。而另外让大家关心的,则是这乌压压的风暴到底是从何而来,毕竟虽说都在这关中之地。可是有些人比如居住在这杜邮亭的明尼每次见到那沙尘都是从东面滚滚而来,而郑县、华阴一带的百姓,则大多言“风从西来”。
这可当真是有趣得紧,也邪门的紧。
入夜后,无事可做的大家并没有在外面待上多久,今年关中的夏日也并不炎热,自然是不需要在外乘凉解暑,再加上外面因为沙尘暴的缘故总是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的腥臭味,就算再如何喜欢在月光下一边晒月亮一边散步的人,也会早早滚回被窝里。
不过,任何的事情总是会有些例外出现。
“呜哇,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才能过来陪我们啊,三缺一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喂喂喂,注意点啊,你小子自己作死可别拉上我们啊。”
“对啊对啊,没看到你身后的主……啊,老大脸已经黑了么。”
“不不不,我觉得说出这样话的你才是让主……啊,老大脸黑的真正原因。”
“不过我们为什么被那些混蛋给踹了出来,我们最近也没招惹他们吧。”
“什么呀,难道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不会招惹我们么?”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一群炮灰,被他们扔出来探路……不过炮灰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又会知道这个词呢?”
“哼,一看就知道你这些稀奇古怪的词都是从李学那里学来的,除了他没别人这么喜欢用一些明明完全听不懂,但是感觉却又似乎蛮贴切的东西。”
“不过说起来千错万错都是你郭阿多的错!”
“怪我咯~!”
“别说人家郭阿多,你李稚然也好不到哪里,整天挖了这个挖那个,也不知道都挖到什么地方,否则人家能对我们几个有那么大的意见么,这绝对都是你的错!”
“也怪我咯~!”
“不过,能够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虽说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可是还是感觉真好啊。”
“张元江,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只要一想到老子如今这幅模样完全没有碰娘们的能力。老子就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吐,一大把眼泪想要流啊!”
“郭阿多,你想吐离老子远点,还有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想哭,小心主……啊,老大揍你。”
郭阿多、李稚然、张元江……如果这三个名字当中的任何一个单独出现。或许人们并不会感到有多么吃惊,毕竟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无论是姓氏、名称,还有表字,在漫漫长河中想要找到恰巧的重合基本上都不会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更别说对于某些人而言,他名字的来由本就是为了追慕先贤,或者觉得自己如今的能力足以媲美上古先贤。
可是若这三个名字同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时代。所代表的意义恐怕就只有一个。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名字其中的两位如今在大汉朝野那可都属于顶风臭千里的存在,甚至曾经被认为是奸臣标杆一样存在的董卓似乎都已经无法与这两位的种种恶行一较高下,至于最后那个虽说恶行较少,洗白了不少,不过根深蒂固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在没有强力洗白道具的情况下。也基本上被打入了“逆党”之流。
所以说至少是这个时代,哪怕是杀马特非主流。大概也是没有兴趣作这三位的coser。
所以能够叫这三个名字的组合,有且只有那唯一的一组吧。
可是他们明明已经全都战死了啊。
就算战死的时间并不一致,可毫无疑问,这三个家伙都已经死掉的事实不容置疑。
那么这三个人的名字又为何会在这里响起呢?
莫非真的有人打算山寨这三个家伙,难道西门庆和潘金莲也能成为抢手货的时代到了?
云开雾散,月色虽不明亮。但勉强还是能够看清一点轮廓,若是再靠近一些就能借助反射的光芒依稀看到一些模糊的阴影,似乎恰是那三个已经战死的家伙。
而在三个家伙的身后,则跟随着一个壮硕高大的身影,与前面三个家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但却不发一言,就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主……啊,老大,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打算。向整个世界报仇?还是为了其他别的目的。虽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但这些日子走了这么大一圈,主……啊,老大您也看到了吧,现在西凉的父老乡亲们已经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而且并州军在内政治理上也的确比我们这些人有手段,乡亲们脸上的笑容也比我们那会要多出不少吧。”
“嘁,张元江你投了并州军,你的宝贝侄子更是那李学的铁杆支持者,如果不出意外自然能混到一个开国元勋什么的当当,自然要给他说好话。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并州军,不是我们西凉军,我们西凉人在那些并州人眼力根本就是外来户,以后还要继续被那些外人欺压。”
“哼,你郭阿多有本事,你有本事你让咱西凉的父老乡亲吃香的喝辣的啊。结果呢?袍泽了这么多年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看看你和李稚然把主……啊,老大留下来的关中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主……啊,老大留下的名望就是被你们两个混蛋给败坏的!”
“别光说我,那个时候你也有份!”
“没错,当初咱们四个可是绑在一起的,所有的决定也都是在一起做出的,你别想撇清。”
“哼,所以你们两个就联起手来排挤我和樊玄邃。要不是我见机得早,又劝走了玄邃,说不定你们两个就要向我们两个开刀。或者说那次酒宴你们两个没有在后壁准备了几百刀斧手!”
“你不是也叫玄邃那个莽夫带了五百虎豹骑,两个招呼都不打就冲了进来!”
结果接来下原本的感慨变成了一些对陈麻烂谷子事情的声讨,一段又一段的黑历史被曝出——索性现在早已入夜,外面并其他什么人,否则听到这若有似无的争吵声,只怕一定是会被吓出三魂七魄的吧。
只不过三个人最后越吵越来劲,声音也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终于将那个似乎是正在“思考人生”的壮硕身影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于是……
“你们三个给我住嘴!”
底气十足的厉喝令原本正处于争吵中的三个人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同时……
“您有什么吩咐,主……啊,老大!”三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异口同声。
就算是沉稳如山岳一般的那个壮硕身影,就算月色晦暗并不能完全看清楚他的容貌,但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此时的额头上已经亮起了无数个十字路口,由怒气推动的必杀技更是几乎快要积蓄完毕。
轰!
无数的村民从睡梦中被惊醒,无数犬、鸡、牛、马、驴等家禽家畜在嘶吼,虽然仅仅只是短暂的一瞬,但那巨大的声响和从地面传来的颤动,还有因为这颤动所引发的房屋结构上的损害,无比告知着原本处于睡梦中的百姓们。
出大事啦!(未完待续。。)
33.和整个世界为敌这种念头需要多少中二度才会产生啊!
“你们回来了。”
“虽然我知道以我们的身份地位似乎不应该问出来,但我们还是很想知道上面将我们派出去这么多天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如果上面有什么想法的话或许我们的行动会更有针对性。”
“你们做将军的时候会告诉你们的斥候你们对于这一战的想法么?”
“……不会。”
“那么就去将你们今天的所见所闻报告上去吧。不过我可以告诉给你们一个好消息,鉴于你们这几日的努力,上面对你们的能力有了更高的评价,所以今天的汇报你们或许可以见到更为重要的人物,不过那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了。最后,祝你们好运。”
“呃,你真的会笑?!”
“不要忘了我和你们一模一样,既然你们脸上的表情都可以这么丰富,那么我怎么就不行。”
“……因为你平日里总是一副好像谁都欠你钱的模样……我错了。”
“无妨,咱们老秦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也不瞒你们。和我们比起来,你们都是外人,大家一开始信不过你们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且小子,就是你吧,当初那个想要撅了咱家陛下的安息之地的混账小子。不过你运气当真是不错,竟然被你给溜走了,可是你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回来吧,所以说若是不给你,还有你的同伴一点苦头。哼哼,大家只怕是都会忍不住想要把你这个小混账给撕碎了。”
听了这话,郭汜那是额头直冒冷汗——虽然现在的他应该已经没有了这项功能,但是他依然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理应如此,事实上他身旁的两位“同伴”早就很有默契的后退一步,将自己独自扔在这里。可偏偏他还不感动,因为对方的视线始终将他牢牢锁定。
“行了,不用这么一副害怕的模样。老秦人说一不二,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们么,你们已经通过了考核,所以一定会按照你们的才能给予你们最合适的位置。说不定哪一天你们中的某个人还会成为我的上司。所以加油为陛下出力吧,这里可不是外面,只要你们能立下功勋,就一定能够拿到相应的赏赐,所以你们也要记住,有功赏有过罚,这是老秦人安身立命的东西。”
离开那个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昔严肃,反而显得颇为健谈的劲卒,三个人这才将刚才就一直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吐了出来。纵然他们个顶个都曾是纵横于战场的沙场猛将。可当他们身处于这里的时候,却总是会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压抑。
那是直直对着灵魂发出的威压。
四个人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座地宫之中。
地宫的空间极其广阔,让人恍惚间以为这里是另外的一个位面,里面有着错综复杂的通道——这只是对于那些外人而言,事实上对于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土著”来说,这里虽然看上去好似迷宫一般,可是她们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到达他们想要去到的地方。
不像现在这四个家伙,只能小心翼翼。仔细将道路上的一些细节与刚才那个家伙口中所言的一些特征进行比对,才能确认这的确是他们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
虽然偶尔依然会出现走错路的情况。
当然。话是这么说,其实真正一直在讨论他们到底走得正不正确的,也只有三个家伙而已,而最后的那一个,依然和之前一样,不紧不慢坠在后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
可惜他们的级别终究不够,所以没有人愿意为他们带路,或者说他们也无法命令别人为自己带路,虽说这样的境遇对于这几个曾经身居高位的家伙似乎很是新奇,但再如何新奇的感觉在经过一阵阵小心谨慎后依然不可避免的错误后。也都彻底的烟消云散。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算心中有万般无奈和不满,但暂时来说还只能继续这样的生活。
至少从之前那个曾经对他们横眉冷对的家伙如今态度上的变化,一切不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么,或许他们可以利用这个特殊的地方达成他们之前的某些想法也说不一定。
“第一次进入到这地宫的内部,还真是大的让人感觉头昏眼花啊。”
“还有这分分叉叉,也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会建造这么恐怖的东西。”
“想一想北方的那座绵延的堡垒,还有传说中那被烧毁的建筑,能够有这么大其实本就不足为奇嘛……虽然话是这么说,而且我也的确认为这里会很大,但真没想到会如此巨大。”
“主……啊,老大,您就不对这里发表一下意见么。”
三个家伙齐齐看向身后那个一直闭目(!)凝思的壮硕的身影。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所以多少也算是对这里熟悉了不少。另外这里虽然看起来有些混乱,但其实也是有着自己一套独特的规律,只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陌生罢了。不过一旦掌握,其实想要迷路也并不算难,甚至只要用心走几遍也会很快熟悉起来。”
既然老大你认得路为什么还让我们在那边小心翼翼了半天啊!
当然,这样的话最多也就是在嗓子眼那里转一圈而已,真要喷出来他们也是不敢的。
“不过你们三个的确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竟然这么快就通过了最初的考核,比其他那群半死不活的家伙强多了。哼,果然是过于奢华的生活已经将他们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斗志都磨光了么,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抛弃掉,这里可不是什么养闲人的地方。”
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三个家伙才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男人,那个眼睛里总是透着令人不寒而栗气魄的那个男人,那个他们心甘情愿奉之为主的男人。
董卓董仲颖!
一个已经在中原大地上销声匿迹了很久的名字。
“时间不早了。跟我走吧。你们这些家伙勇气什么的倒是一点也不缺,但是除此之外的能力的确是差并州那些家伙不少。乱世还未到的时候,你们的能力也算得上众人之中极为优秀了,可是当乱世到来,激发了所有人体内那不安分的东西,强者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强者。你们原本的优势竟然如此不值一提,尤其是你,张元江,你的死法可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啊!”
“是……”
对于董卓的指责,张济还能说什么,被一个无名小将带着亲卫突破到自己面前并阵斩自己,这样的结果说出去也的确是相当的丢面子——张济自然不是穿越者,不会了解斩杀他的甘兴霸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到底都做过什么事情,而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那“白骑劫营”的壮举。
几个大步。董卓便越过三个家伙走在了最前方,而三个人也不再争吵,亦步亦趋跟在董卓身后,脸上一副安心的模样——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知道董卓熟悉他们需要行走的道路,也是因为就算他们早已各自领兵征战四方,可是果然还是跟随在前方那个高大壮硕身影的背后时,才是他们几个最为安心,也是最无所顾忌的时刻。
甚至觉得自己体内多了几分原本已经消散的勇气。
四个家伙要到达的地方。距离地宫的核心地带还有着相当的距离——根据董卓随口的介绍,哪怕他们已经在地宫里前进了许久。但是对于这庞大的地下建筑,又或者是“地下位面”而言,却依然不过是很小的一段距离。至于中心的模样,就连董卓也并不知晓。
唯一知道的,也不过是当初与那些地下卫兵闲聊时得到的只鳞片爪的描述——那里有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外面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城池。城池外环绕着足以令生者却步的护城河,统治这里的帝王高坐于宫殿内的王座之上,用披靡天下的眼光扫视着那肃然的臣子们和整装待发,随着准备为他们的帝王夺取胜利的庞大军队。
因为是来自于他人之口的描述,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谁也不敢肯定。但是从地宫的规模来看,那个卫兵所言之中或许有很大的可能是一个事实而非虚妄的夸大。
这真是惊人的事实,三个家伙都听得目瞪口呆。
不过吃惊的时间也并不算长,毕竟他们之前居住的那个只属于外围区域,就好像供人歇脚的驿馆一样的地方就有着非常巨大的面积,所以他们对内部拥有着更大面积这一事实早就有了一定的猜想,唯独让他们吃惊的,或许只是自己的想象力还不够广阔吧。
接待他们的,并不是身穿战甲的武将,反而是峨冠博带的……大概是文官吧。
毕竟就算是作文官打扮,那负责接待的家伙也是满脸横肉,身上的肌肉块甚至将夸大的长袍传出了紧身衣的效果,不论望向谁看起来都好似金刚怒目,哪怕手中拿着的是一支与其面貌体态相比十分秀气的毛笔(或者判官笔?),浑身上下依然充满了战场杀伐的气息。
作为曾经在战场上生死间走了好几遭的宿将,李傕三个家伙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应该不会看错。
也就是说面前这丫的绝对是一个批了一层文官皮的真.猛将兄。
“是董卓啊,你又来了。”
这个家伙看起来与董卓似乎很是熟捻的模样,狰狞的脸上挤出了丝丝笑容——当然也就是眼前这群基本上也与普通人绝缘的家伙能够看得出来,要是换了一般的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笑容”就能将她们齐齐吓晕过去。
嗯,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笑比哭还难看”的典范吧。
“哦,这一次还带了三个陌生人,原来除了你之外还有三个陌生的小鬼……莫非是你亲戚?”
“曾经的部下。”董卓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却洪亮,有些沙哑的嗓音很有一种磁性的感觉,看起来他对于这里的情况的确是已经比较熟悉,所以表现的很是从容且淡定。
或者说自从入主长安后,董卓的表现就一直显得很从容,不论是生。还是去死。
“那就难怪了,希望他们不要令人失望。”
“他们曾经都是我的部下。”
“希望如此。你们的运气不错,今天一位大人物巡视到此处,你们可以将自己的见闻告诉给他。当然,奉劝你们不要试图用言语去左右他的决定,尤其是你。董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怀着某种想法,不过那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当然,如果你要是能有张仪那家伙的三分本事,或许也可以试试看,不过以那位对于舌辩之士的讨厌程度来说,我不保证你们不再死一次。”
“多谢。”
“你这家伙很对我胃口,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是愚笨之人。话说那些喜欢以貌取人的家伙,绝对是最讨厌的了!”
当然。就算这家伙这么说,大家也不会改变对于他当武将比当文臣更加适合的想法。
这一次总算不需要三人组继续研究那些在他们看起来都完全一样的道路和岔口,或者说对于他们如今的级别而言,若是没有人带领,大概会被当做奸细而遭到问斩的吧。
又是一番弯弯绕绕,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到三人组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记不清他们到底从何而来将往何处。他们终于踏上了目的地的土地。
虽然是可喜可贺,可三个家伙心中却只想骂娘。
出乎三人组与董卓意料的。在这里等待着他们四个家伙的,竟然不是之前所说的一个,而是整整两个!
之所以仅仅只是在数字上多出了一个,连数量级都没有跨过便让包括董卓在内的四个家伙如此吃惊,并不是说多了一位大人物让他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恰恰相反的是。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受到的“关注”实在是太过炽烈,就好像身处火刑地狱之中被烈火炙烤一般。
简直就是无视防御直接对灵魂上的攻击。
两个身着战甲,看起来也很像是战将的家伙静静跪坐在那里,用冷静中带着冷酷的眼神打量着董卓和他身后的三人组——他们依然还是习惯于跟在董卓的身后,将所有的领导权都交给董卓的同时。也让董卓不得不承受着最大份额的来自于面前的审视。
“董卓,我知道你的名字,现在看起来,或许外界的传言多多少少有点不实。”
被打量了许久,董卓才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不少——不过并没有完全消除。那个带着青铜面具,将脸部鼻子以上完全都遮盖住,只留下两个可供眼睛视物圆孔的战将缓缓开口。因为有着面具的遮挡,让人分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不过董卓也并不认为就算对方真的把面具摘下来,自己能够从对方的表情中分析出什么来——假如对方愿意流露出的话。
对于眼前的这些堪称老妖怪一般的存在,纵然只是和一些外围人士打了不少交道,见过的最有权势的存在也不过是刚才那个让人吐槽实在是不像文士的文官——当然,这个家伙在这座地宫中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这一点董卓从他的名字便猜到一二。但董卓却非常清楚,漫长的时间和特殊的经历让这些生活在地宫的家伙一个个都变得沉默且富有行动力,同样漫长的观察所得到的经验也让他们更容易洞察出一个人的想法。
在计谋无用——至少董卓不认为自己能智商能够战胜眼前这些家伙的经验,所以董卓完全没有和对方比智商的**,或者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社会”里,保持本心或许比任何的表演都更加容易适应这里。
“将军觉得董卓是什么人。”
“有趣的人。”
“那么外面又认为董卓是什么人。”
“无趣的人。”
于是,听到这样评价自己的董卓突然哈哈大笑,完全不似作伪,看起来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才引发了他如此畅快的笑声。
看到这里,董卓身后的三人组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哪怕他们曾经感慨过很多次——董老大就是董老大,这份在强权面前的从容淡定,甚至可以说蔑视,他们直到身居高位后才逐渐掌握,可是当手中的权势消失,他们不得不居于人下之时,这样的心态却完全消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而不是像董卓这样,就算在如此强大气场的压迫下,照样我行我素。
当然,如果面前这两个家伙打算对他们的董老大不利,他们也会拼了这条再次得来的小命不要,算是将他们之前未尽的事情真真正正做上一遍。
这样一来就算再一次死掉,也了无遗憾了吧。
当然,会有这样念头的另一个原因,他们也并不讳言:曾经唱过最高权力滋味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再成为别人刀俎下的鱼肉呢,就算是当初投靠了李书实的张济,事实上在南阳也有着相当的独立性,就算是司州刺史钟繇和司州将军麴义都很难管到他。
所以说比起命运操于人手,倒还不如轰轰烈烈,还能选择一个自由的死法。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董卓的性命真的受到威胁。
毕竟,真想要豁出命去,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对死过一次的人而言……(未完待续。。)
34.中二病也能做开门任务
董卓笑了很久。
在三人组看来,董卓无比放肆的笑了很久。
可是在两位将军打扮的家伙看来,董卓涕泪横流地笑了很久。
虽然以董卓如今的体质,他并不会分泌出那种代表着软弱的浑浊液体。
许久之后,董卓的笑声终于渐渐平息。
“感觉如何?”戴面具的那个再一次出言,这一次就算是神经有点迟钝的三人组也能感受到,对方身影中那丝丝暖意。
就算并不多,但与对方刚才的表现相比,足以可称得上是弥足珍贵。
“很痛快,很畅快。”
而董卓,则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那般平静的状态,仿佛刚才的那个董卓不过幻想而已。
“你会喜欢上这里。”
“我也相信我,和我的同伴们,都会喜欢上这里的生活。”
“还有战斗……”另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虽说声音并不洪亮,仅仅只是有些低沉。没有什么令人咋一听起来就好感十足的磁性嗓音,完全就是很平常的男中音。可以说这是一个咋一听上去完全就很普通的声音。
但是,就仅仅只是四个字,却让三人组齐齐浑身一颤,就算是董卓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无他,气势上遭到了碾压一般的压制。
虽然说不论是董卓,还是三人组,就算其中相比较而言最为“温和”的张济,手上的人命也可以说是尸山血海,直接间接被他们杀死的人何止数万,身上的血气如果不可以收敛的话,一般人看到他们绝对会产生极大的不适感,若是再加上一点点上位者的气息。恐怕就算是亡命徒也会在对面他们的时候表现得畏缩不前。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几位绝对称得上是宿将的家伙,当面对这位突然插言的将军时,却有种自己就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完全就是牙牙学语,根本无法挥动哪怕是匕首这样轻便武器的稚童。一个普通人拥有这样血腥的气息绝对会被人认为是绝世人屠,而如今变成了这样一种特殊的生命体。这样血腥的感觉更是化为可怕的力量,直接作用在他们的心灵之上。
事实上从刚才开始这种威压便一直存在着,有时强有时弱,不过因为主要火力都集中在董卓身上,三人组的感受虽然深刻却并不直接,缺乏一个直观全面的认识——知道对方开口插言,那种磅礴的感觉也随之喷薄而出,这才让三人组勃然变色,顿觉自己实在是过于渺小。
回想一下。似乎不论是当年的西凉军中,还是后来取代了西凉军地位的并州军,大概都没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气势,哪怕仅仅只是几个字,就让人仿佛深坠血海之中。
或许这其中固然有其已经身为特殊生命体获得了非人力量的缘故,但如此可怕的杀意和血气恐怕不论是他们曾经见到过的拥有当代武艺极致能力的帝师王越,亦或者曾经边塞号称沙场第一将的“神枪”童渊,更不要说还只能算是新一代的并州军头号战将吕布。都还没有与之相提并论的资格。
无他,这样一身血气显然不是普普通通的战斗能够培养起来。想来至少需要十数次超过十万以上规模的战斗才有可能锻炼出这样的一代杀神吧。
想到这里,再结合这里的独特环境和所见所闻,面前这看起来除了高大威严之外并无太多额外特征的将军的真实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恐怕也只有这样一位就算是让开汉帝国近四百年基业的高祖皇帝狼狈不堪的那位西楚霸王也无法望其项背的男人,才能引动出如此可怕的威压,而且是令身为军人和战将的他们根本无法反抗。就好像战场上上级对待下级一样的绝对力量。
如此一来却又让人忍不住好奇起来,能够与这杀神并肩而坐的,又会是哪一位英雄豪杰呢?
虽说三人组中论起为人处世,张济相对而言显得更为圆滑一些,不过若是真论起家学来。来自更加蛮荒的北地郡的李傕反而要比张济这个祖厉豪强子弟要来的高一点。
当然,自然是比不上那些专研经学的老夫子就是了。
不过作为以汉代名将李广后代自居的李傕,虽说年轻时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与胡人的纵横捭阖之中,但对于其所崇拜的先祖李广,以及李广的先祖李信的传记可谓是熟读于心,而与这些先祖处于相同时代或者乡邻时代名将的传记也多有研读——可以说作为出生于北地这样一个汉胡混杂地区的年轻人,李傕从最开始便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对那位面具男有了一些猜测,而且自认为有着不小的把握。
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将自己心中的答案说出来,而是打算回去后与自家老大董卓商讨一番再做决断——在这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李傕并不认为单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顺风顺水完成一切,尤其在见识了眼前这些杀神们的威势后,他更是将心中最后的一份狂躁彻底收起。
不得不说,谨慎小心起来的李傕,事实上还是有着相当智慧的。
只不过在董卓麾下的时候,多余的智慧并没有什么用处,而等到他大权在握的时候,智慧又早就被权力所腐蚀,所以他的那些智慧真正能得到锻炼的时候并不算多。
这么一段小插曲过后,才算是真真正正进入到今天的主题——
四个家伙对他们探查的东西进行汇报。
有山川险阻,也有风土人情,似乎每一件事和每一个细节都能引起两位将军的兴趣,他们经常就一个问题反反复复问上好多遍,甚至直到四人组言语为之穷尽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虽然在三人组看来依然很是可怕就是了。
该讲的东西都讲完,该被询问的东西看起来也都询问的差不多,于是两位将军齐齐陷入到沉思之中,却也不知道他们都会思考些什么。
只不过你们想沉思就沉思好了。可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把我们几个当做是空气给放生掉呢。
在这一刻,除了依旧显得颇为淡定的董卓之外,三人组可是发自肺腑的泪目了。
“真想再出去看看,故乡的山山水水。”
良久,那位看起来好像杀神一样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感慨,而且令四人组感到惊奇的。是对方的这一声感慨竟然没有包含一丝戾气在其中,听起来就好像旅人单纯的对故乡的思念。
这不科学嘛!
我们的杀神怎么可能会有柔情版,就算是为了炒冷饭圈钱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好吧,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早就已经让赛先生哭晕在厕所里,所以再不科学也没办法。
“我们都是吸收天地阴气,通灵而生。”听到那杀神的感慨,面具武将的声音同样流露出少许惆怅的感觉,听上去似乎是同样被勾起了某种情怀,“可是就算如此。若非值逢乱世,天地间阴气与怨气彼此交融汇聚,我等想要苏醒过来也并不容易,就更不要提离开此地。”
“可是你难道忘了这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么。”
“嗯,的确是有些异变,不但我们身上原本的限制少了很多,力量也变强了不少,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面具武将瞅了瞅四人组。这才开口说道:“竟然能有外人进入这里,这可是数百年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吧。”
“既然有了这前所未见的变数。我们又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实现我们的梦想。”
“可是我们既然是已死之人,又何必去打扰生者的生活呢。”
“那么你又能够忍受统治我们老秦人的是楚人或者晋人么。”
“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么我们当初也不该被称为秦人,而应该叫周人吧。”
“……其实这样的口舌之争并没有多少意义,刚才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那种期待离开这里的心情。而且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敢说自己真的就一无所知么。比起我们的心情,是否真的要离开这里,那属于更为重要的人考虑的事情。我们,只需要执行命令。”
“只需要执行命令。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我想要大笑一番。”
“……除了执行命令之外,你觉得我们还能做其他什么事情么。”
“至少,至少可以将我们真实的心情,告知给他。我始终觉得,作为我们的归宿,这里挺好。”
虽然说两位将军之间的争执并不激烈,但是对于三人组来说依然还是让他们感到担忧,毕竟身为小卒子的他们听到了如此“高层”的讨论,这实在是不能不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事后被灭口的可能,毕竟将心比心,同样做过高层的他们也不会希望上层的分歧被下面的人知晓。
就算当初李傕郭汜想要干掉张济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过是他们的亲信和参与行动的亲卫这样绝对能够信任的存在,哪些嗅觉灵敏的朝臣们或许能够从空气中的蛛丝马迹中嗅到一些不安的味道,但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最多也不过是远离漩涡自保而已。
那更多地其实还是发自于对危险的本能,而非他们真的知道了什么。
“呜呼……还以为一定会死掉呢。”
结果从地宫的内部区域重新回到位面所居住的那类似于“驿馆”的地方,张济立刻便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顺势又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大概是感觉到自己还没有彻底消亡,这才流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当然,三人组中另外的两位也好不到哪里。
也就只有董卓,老神在在地席地而坐,闭上眼睛便不知道是睡着,还是神游于天外。
总而言之,董老大还是那么的淡定。
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三人组,显然不想让董卓继续这么高深莫测的淡定下去。
“主公,请您告诉我们,那些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三个人在董卓面前五体投地,一副“你不给答案我就不起来”的模样。
原本三个人以为接下来将会是耐心的比拼。以董卓之前的态度来看,他们或许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从董卓那里得到答案。
而这也是董卓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改变,要是以前,只要能说给他们的,董卓一向是不吝惜于自己的语言,只要他们愿意问。董卓从来不介意表达自己的想法。
当然,董卓不想说的,或者是不能说的,你问多了那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虽说董卓似乎已经有了某些改变,但三个人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依旧充满忐忑。
这就是积威的结果。
“如果张元江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或许会觉得他是一个有心人。可是李稚然和郭阿多你们两个还来向我询问这些东西,那可就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出乎意料,董卓并没有让他们三个等太多时间,只是董卓不满的声音让李傕和郭汜两个人倒是有些后悔之前的冲动。而张济虽然窃喜自己免于中枪,不过脸上却同样写满惶恐。
眼看着董卓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踟蹰了一番,李傕才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向董卓。
“主公,其实李傕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能力所限,不太敢肯定……”
“有什么就直说,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变成了一个臭娘们么。”
“是。其实这几年我也并非没有仔细观察这些人,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确很向往重新回到地面之上。只不过回到地面上要做些什么,他们却并不清楚。有的希望杀掉曾经的敌人,有的人只是想要重新回到故乡的土地却不像再造杀戮。因为我们与他们现在的状态完全一样,并没有能够留下后代的能力,所以如果选择杀戮的话只能带来毁灭。如今这里的人已经分为两派,彼此之间谁也无法说服对方。而从今天的情况看,恐怕这支恐怖军团的上层同样有着分歧和不同的声音,所以他们才如此不厌其烦的将我们派往地面上收集各种信息。”
“还行,倒是没有完全辜负了我对你们的期望,还不算太笨。”
“另外。似乎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并不能直接离开,而需要借助我们这些‘外来者’才能成功,所以李傕觉得,这……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是……”董卓嗤笑的表情令李傕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是复仇的机会!”
“怎么?觉得自己死的窝囊,所以想要借助那些早已死去的家伙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不,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这样的机会若是不加以利用,等到这些人站住脚,我们却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实在是,实在是……”
“不甘心么……”
“是,不,不是!……其实,其实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呵呵,我又何曾甘心过。我希望用我的方法来改变这个国家,来改变这个充满了腐朽的国家,可结果却是我想得太过天真,以为单凭力量就能达成一切,却没有注意到有些时候就算是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改变人心的向背,所以我死了。而你们不也一样么。得到难以企及的权力后就开始变得堕落,忘了我们最初的理想是什么,被眼前的荣华富贵迷失了双眼,结果同样落得一个失败身死,怎么看都应该惊醒吧。
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董卓脸上带着笑意,可是那笑意在三人组的眼中却比西凉最冷的冬天还要冰寒,那份刺骨的寒意甚至快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彻底冻结,这一刻,董卓给他们的感觉甚至比刚才那位高踞于上位的杀神还要恐怖。
可就算在这样恐怖的威压之下,却依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主,主公,臣下觉得,觉得稚然所言,所言有,有理。”
磕磕巴巴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都说了出来,也幸亏现在他们的身体不但没有了汗腺、泪腺这些腺体,同样除了有一个象征着男性身份的器官外里面根本就是个空壳,否则张济真的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大概不会仅仅只是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而已。
直到这一刻,三人组才回忆起当初被董卓所统治的那个时候的恐怖。
“有趣,竟然还能把话说完整了,看样子张元江你总算没有窝囊到极点,既然如此我允许你开口,哪怕你的想法同样不会令我满意。”
“是,”顺了口气,感觉来自灵魂的寒冷减轻了不少,张济直到这时才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也直到此时他才觉得果然对于他而言,董卓永远都是他生命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不论是李书实还是吕布,显然都没有董卓那种冷酷中带着杀意的压迫感,而他最为崇拜的,也正是有着这种令人感觉渺小和绝望感觉的董卓。
所以说张济你是个抖m么。
“属下也觉得我们不能如同旁观者一样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不知道因何而生,是否真的是那些从几百年前开始便一直靠怨念支撑到现在的灵魂。我们需要了解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真的是为了毁灭,我们,我们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毕竟如今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不仅仅是一些普通的百姓,还有您的女儿、孙女,我的亲人,还有我们曾经的部下……”
“哼,比李傕多了点骨气,但也不过如此。比起李傕,你的见识更是不济,说话之前,还是先多听听多看看。”
说完,再一次闭上双眼,就好像从未睁开过一般,好似变成了一尊沉思者的雕塑。
董卓到底有着什么打算?
三人组面面相觑,全都是一头雾水。(未完待续。。)
35.另一只囚龙已脱困
“记住,你们要保证每一个小伙子都能够回到他们的老家,就算他们已经没有了亲人,也要在他们的故乡给他们找一个安稳的家,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在梦里听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向我抱怨,那么我也只能找你好好‘谈一谈’,都记住了么!”
“是,将军!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以最出色的方式。”
“很好,那么你么就起程吧,我的身体不能让我送你们和小伙子们更远。”
“您请回吧,比起我们,大家现在更加需要您。”
虽然被这样说了,可是麴义却依然站在那里,一直等到那身影已经消失在层层营帐之后,才在身边亲卫的搀扶下缓缓转过身来。
“嘶~”
只不过对方手上的力道显然没有把握好,那突然而来的疼痛令麴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面对满脸愧色的年轻人,麴义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批评的话语,反而对那个年轻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不用自责,年轻人。不过你也看出来了,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呐。”
“是,将军!我一定会努力的!”
就像麴义自己说的那样,现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一些很有潜力但却过于年轻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在基层部队里都是表现得极为优秀的人物,他们个个都是所在部队里的“明星人物”,不过想要成为他麴义身边合格的亲卫,不论是身为将军的麴义,还是那些年轻人,他们彼此之间还需要很多的时间去磨合,所以麴义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情就乱发脾气。
哪怕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如他脸上那样慈祥。
“正道将军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这样一来正的内疚也能少上一点。”
“孝直客气了,麴义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完全是因为自己过于鲁莽,小觑了对手,这才让对手占去便宜,使得那庶子成名。甚至还险些丢掉这河内。等到战后,麴义自会去主公那里领罪,不过在主公还未传来新的命令之前,还希望各位能够再助我一臂之力。”
此时麴义的态度当真是相当的谦卑,可以说与他往日的做派有着很大的不同。毕竟作为并州军中的老臣子,虽说并非是李书实最初的那一批手下中的一员,但作为李书实前往离石担任西河太守时便投靠过去的将领,也绝对称得上是老资格。
在西河,凭借其出众的能力。麴义很快便在李书实军中崭露头角,并与高顺并成为李书实麾下两位最擅长统兵的大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位仅次于吕布,甚至还略高于当时更多作为斗将出现的赵云。
之后虽然被举荐为使匈奴中郎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脱离了并州军,但并朔原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后又在并朔合流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哪怕有着一段空白期。但回归后依旧被李书实所信任,一路升迁做到这两千石的刺史之位。
仕途上的顺利。自身能力的出众,麴义有的时候表现得或许的确是狂傲了些,但他也的确有狂傲的资本,而且因为吕布、高顺、赵云等一票实力出众的优秀将领存在,又让麴义没有滋生那种“缺了我整个并州军就转不了”的空间,所以和李书实的君臣关系一直很是不错。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却因为一场战斗的结果而被轻易扭转。
让麴义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忍不住感到不可思议。
只能说敌人保密的工作做得太好。让他没能注意到那原本是最为可怕的敌人。
不过就算真的知道那个男人隐藏在敌军阵中,他麴义就真的能重视起来么?
法正之前的怀疑之音言犹在耳,可是当时的麴义是如何回答的呢?
【区区袁绍家的稚童,何足道哉,纵然有些小计俩。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玩笑。】
可结果呢?
最后变成玩笑,变成别人电教室的,反而是他麴义。
若不是精于战场情报侦察,手中还有一支奉李书实之名组建的奇奇怪怪的斥候部队,意识到了敌人的阴谋,哪怕已经有些迟了,对大局而言于事无补,可却是成功救下他一条命。
可就算如此,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在后方坐镇指挥,只怕都不容易吧。
或许李书实不会真的要了他的老命,可是换帅这种事情,却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
所以十分难得的,就算是麴义竟然也收敛了自己原本有些狂气的态度。
自然也更不会因为法正眼底闪过的那丝嘲弄的笑意而动怒。
毕竟法正作为李书实派遣给他的谋主,却因为他的狂傲而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心中有些怨言也很正常,更别说其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不过作为贾诩的同僚,平日里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但想来军报上一定不会少了对自己不听谏言的指责。
该说幸亏自己没有因为羞愧而选择指挥殿后之军么,否则现在早已身死的自己或许连这样看着同僚种种表情变化的机会都不会再有,而麴家的家业凭麴演和小字辈们恐怕也很难支撑。
只能说留待有用之身,虽然需要忍受一些东西,但却总比人走茶凉要强得多。
不过法正虽然对麴义现在的这幅模样的确是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基本不会写在脸上,只可惜偶尔流露的那一丝却被麴义抓了个现行,只不过麴义的道行显然更深,让法正并不知道他已经看出了……后面什么的我们就不耍嘴皮吧。
“说吧孝直,今天将大家召集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原来这一次会议的召集人并非是麴义,而是作为监军的法正——这也很正常,在麴义重伤不能理事的这段时间,司州方面军的大小军务基本上法正都要参上一脚,而因为作为麴义副手的管亥和马腾丝毫没有干涉的打算。名义上归属麴义但实际上的隶属关系大家都清楚的曹性更是主动帮忙,就算甘宁依旧是个令人感到难缠的刺头,但也并不会影响到大局。
而这也是麴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调离的另外一个原因。
显然大家似乎都有了心理准备。
“主要是两件事情。”法正看了看麴义,脸上依旧挂着略有些虚假的笑容,让人着实猜不透他此时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不过那种凌厉的感觉却让直撄其锋的麴义很不舒服。
“之前的一战主公已经知晓。虽然出了些问题,但总算是没有捅大篓子,所以主公的意思是对于此战暂不作处理,留待战后一起总结。所以麴将军依然担任司州将军,只不过鉴于身体不适,在麴将军恢复前,请管将军和马将军多多操心。”
“……谢主公之恩。”
麴义虽然浑身伤痛,但依然在亲兵的搀扶下面向北方跪倒在地——纵然李书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放过了麴义,似乎有些骄纵的嫌疑。但对于麴义本人而言,却也是莫大的信任。至于管亥和马腾是不是分权的问题,以麴义现在的身体状态,显然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除了用大脑思考之外也做不了别的,就算没有李书实的命令,实际上也只能如此行事。
当然,如果麴义在这段时间里还没有冷静下来继续作死的话,那么数罪并罚后就算李书实的处罚再如何严厉。对于悠悠之口来说却也都可以接受。
“另一件事,便是法正我。与曹将军、甘将军带本部人马前往河东,归黄将军节制。同时令司州军团密切监视四方动态,以防变乱。”
说到这里,法正脸上原本挂着的假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和凝重。
“另外这命令中还有一部分没有写出来,是由主公亲卫口头转达的。主要内容大致是并州官学中负责管理天文的官员,与司马仲达、沮公与等人最近纷纷上报,言天象有变。虽然主公传达的信息中有些语焉不详,无法知晓具体的情况,不过正提醒诸位。还是小心为上。”
“臣等定不负主公所托。”
嗯,麴义脸上的眼泪现在还没有擦干净。
“总而言之,就是这些事情。虽然说一场失利的确是让人很不愉快,但用主公的话来说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样的一次失利会为我们带来意外的收获也说不一定。”
看着一屋子内的几个人都是满头雾水的模样,法正很是随意地摇了摇头。
“好了,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另外,主公在命令中表示,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所以给大家送来一些慰问品,希望大家能够忘记这次失败,争取在下一场战斗中重拾尊严。”
“哦!”
虽说身处军中,又是在战时,自然不可能送来美酒让大家大快朵颐,但几位将军本也不缺这点东西,所以有个好的心态反而更显弥足珍贵。至于士兵们,那些慰问品足够让他们一扫之前失利的颓废,然后买坏热情的投入到新的训练和日常任务之中。
忽然觉得普通士兵就好像一群勤劳的普通玩家,装备差,能力也比不上高玩,但是只要给予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又会满怀热情地投入到新一轮的各种任务和战斗之中。
虽然现实社会这个游戏最坑爹的地方,便是每一个人只有一条命,用过就完,无法恢复。
相比于并州军这边虽然在战斗中失利,但士气上已经得以恢复,几位将领除了重伤在身的麴义外都已经投入到工作之中不同的是,袁绍留守在黎阳大营的部队的气氛却很是诡异。
“主帅大人,这战报我们应该如何写呢?”
“哈哈,这里有没有别人,二哥你就不要那么生分了。我们本是兄弟,这次父亲让我们为他分忧,正是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让父亲知道他为之骄傲的儿子已经长大。”
“不愧是父亲最为疼爱的显甫,当真是继承了父亲的能力,让人好生羡慕。”
“哈哈。显奕兄长也不错啊,这一战中表现的相当令人赞叹。”
“可是……”
一提起之前发生的战斗,袁熙脸上原本的笑容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不安。
“怎么了?显奕兄长?”
“不,只是觉得父亲,哎。虽然子不语父过,可是这一次父亲真是,真是太草率了!”
“显奕兄长为何要这么说呢?不正是因为父亲留下的谋略才让并州人吃了大亏么?”
“哎,显甫你还年轻,并不知道这其中所蕴藏的巨大的凶险……”
“啊,我知道我知道,显奕兄长说得不就是那个庶出的家伙么。虽然是个阴沉的,让人一看就喜欢不起来的家伙,但是不得不说。的确很有些本事,或许并不容易驾驭,但是相信他一定能够为我袁氏的未来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不,不是这样,根本不是这样。”
“二哥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那个人还能背叛自己的姓氏不成?”
“不会,虽然我认为他是最危险的存在,但我也相信他并不会背叛他的姓氏。”
“那么二哥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讨厌……或者说惧怕他呢?”
“……因为他是庶子。而且是父亲不知道与那个野女人生的野孩子。如果正常来说,我也不介意与留着同一血脉的亲人一起为了父亲的大业而奋斗。可是那个人不同。我能够感觉得到,那个人看向父亲的眼神底下,充满了怨恨。如果他是个没有才能的人,反而不会让人觉得担心。可偏偏他有着让我感到恐惧的才能,还有着可怕的野心。如果袁氏的主导权落入到那个男人的手中,对于天下到底会有什么影响我不知道。但是对我袁氏而言只会是灾难!”
“这样可不行啊,二哥。首先,那个人虽然有些能力,我也承认他的那个水淹麦田的主意很不错,是那一战中限制敌军骑兵部队冲击力的关键之所在。可是除此之外那个人也并没有表现出可以令二哥你这么慌张的能力。就算会一些邪门的法子。可是类似的人才我袁氏一门只要挥挥手,自然会有很多人高高兴兴的前来投效。
另外,二哥也要对你的弟弟有信心,同样对父亲也要有信心嘛。既然父亲大人任命我做这黎阳大营的主帅,就说明父亲大人认为我有这个能力管理好这里的一切——当然,这也需要二哥你的支持才可以,但是纵然那个人有些本事,但有大家的帮助,我不认为他能在这里翻出什么花样来否则说不得我这个做弟弟的要让那个庶出的家伙知道知道尊卑有别。”
看着眼前信心满满的弟弟,袁熙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太过聪明的人,但也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下去,不但不会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会让自己的弟弟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是在怀疑他的能力,不信任他的领导。或许,还会进而怀疑他是否同样怀有争夺那个位置的心思,毕竟从法理上讲,袁熙和袁尚之间的机会是相同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本能在召唤,还是天生相性太差,反正袁熙就是觉得袁方很是危险和可疑,哪怕对方为袁氏家族立下了很多的功劳,而且这些年也表现得安安分分也无法打消袁熙的怀疑。
尤其是这一次对方在战斗中的表现,更是加剧了袁熙的这种想法。
虽说这一战基本上是由袁尚指挥,袁方看起来也的确如袁尚所言不过是提出一个虽说很是关键的提案,给坠入陷阱之中的并州军司州军团所部骑兵以最致命的一击,从整个战斗看都没有什么还可以值得称道的地方。
可是作为从一开始便怀疑并派人死死盯住袁方的袁熙却很清楚,那个男人在背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很多由袁尚做出的决策,都经过了袁方的手,略作修改,表面上看来好像与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也正是这细微的差别却令敌人只能乖乖按照冀州军的想法行事,并最终乖乖落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袁熙重新复盘当日的军情,才恍然所得。
袁方的动作并不大,与诸将联络的手段也很隐秘,若非袁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身上,恐怕还真是未必会发现这其中的隐秘——其实就算如此,袁熙能发现的蛛丝马迹也很有限,只是他深深厌恶袁方,故而在得到情报后自行脑补了很多东西。
这脑补的东西自然是不能作为证据摆在袁尚面前,否则袁熙又怎么可能理屈词穷呢。只不过也因为这一系列的脑补,令袁熙对袁方的成见自然也是愈发的严重。
不过考虑到两个人原本就已经足够糟糕的关系,再增加一点也无妨。
就好像某个兔子国和双头鹰国之间也一定互相瞧对方不顺眼,但为形势所迫,最多只能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招呼来招呼去,却也不可能真的轻起战端。
毕竟,那样的后果,是两方中的任何一方都难以承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