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马之殇(上)
虽然在于禁的稳守下,白马城依旧如同一颗钉子一般牢牢钉在袁绍军面前,但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地面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易于通行,袁绍的军队自然也可以源源不断向南方投送。
“袁本初敢于明目张胆在黎阳集结军队,又源源不断让军队渡过黄河,我想我们都需要放弃依靠并州军牵制本初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一战的输赢,只能也必须靠我们自己来决定!”
曹操现在很郁闷。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郁闷。
为啥?
身为袁绍的好基友,身为大汉王朝的司空,身为……反正头衔n多,地位有不到多少层楼那么高,他所到之处就算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至少也应该是彩旗招展,鸣金开道吧。
好吧,战争时期搞那种东西绝对不是出行,而是要在战场上准备开片,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前脚刚打完三通鼓,战士们正热血沸腾的准备往上冲呢,紧接着你就来上一段“当当当当”的鸣金之声,估计战士们的一腔热血就该全吐你脸上了,顺便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咳咳,反正不管怎么说,明明身为援军的曹操已经到了距离白马城很近的地方,可不论是老同僚淳于琼,还是五大三粗的文丑,就好像得了近视眼一样,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依然自顾自在那里攻城玩,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还玩的很是哈啤。
嗯,毕竟别人攻城是人越打越少,可是他们哥仨这攻城战打得,就好像开了作弊器的三国志九一样,后面的援军是一波接一波,眼瞅着就要突破天际。这种完全不需要考虑战损的战斗,别说是一般的将军了,换了谁来指挥不玩得不亦乐乎。
为你这么一只黑皮矮子的到来就放弃应有的乐趣,你谁啊你!
于是,曹操当真是郁闷坏了。
于是,其实有的时候也蛮冲动的曹操决定给这些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于是理所当然的。有着这样想法的曹操除了获得两夏侯的支持外,被其他人一致拦了下来。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
用现如今曹操最为倚重的虽然身体不好可是凭借着苏小萝莉开出的方剂一致勉强支撑到了现在的戏志才的话说就是:
“今兵少不敌!”
说白了,咱们这边仓促起兵,就算汇合了大家的私兵外加一些常备军,再从沿途搜集来了一些郡兵,但是总兵力依然无法与源源不断开赴此地的袁绍军相比。
兵力总数上不如对方,士兵素质上有了那些战斗力偏低的郡兵参杂也高不到哪里,更别说人家袁绍军那边也不是没有精兵,所以这一项最多也不过是个平手。
将领方面曹操这边固然略占上风。但文丑之勇,郭图之智让袁绍军在这方面也不会输得太惨,尤其是当袁绍的谋士不是一群聚在一起,而是单个拎出来的时候,反而更容易发挥出水平来。
毕竟不用将心思大半放在内斗上了嘛。
这样算来,光是纸面上进行推演,曹操军的胜率就低于四成。
现在是战争初期,讲究的是要拿一个开门红为接下来的战斗开个好兆头。同时也能破坏敌人既定的节奏,否则就好像北面的并州军一样。眼瞅着便要落入到袁绍军设下的步调,然后就会有种怎么打怎么别扭的感觉,而这样也很容易被敌人的计谋算计到。
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否则进攻的一方总是要稍占便宜的,毕竟选择会更多嘛。
“计将安出。”
曹操盯着戏志才那很是苍白的脸,心中也是有些不忍。毕竟戏志才的身体眼瞅着一日不如一日,固然可以用要吊着命,可是药三分毒,戏志才的问题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他的身体从根基上已经出了问题。就算苏小萝莉那是国医圣手,在这方面也做不到让一个人的体质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而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同样对童老头和子龙酱的问题束手无策一样。
如今又因为袁绍的一击出其不意的直拳,让曹操不得不仓促起兵,轻兵突进,作为谋士跟随的戏志才就算被作为国宝一级保护,可终究也是要跟着一起经历道路颠簸,分餐露宿。
怎奈何现如今那是军情紧急,比起还没有表现出太多能力的满宠和新投之人刘晔,曹操还是更愿意寄希望于这位已经为他贡献良多的谋士,纵然他的身子骨看起来已经撑不了多久。
程昱、郭嘉、贾诩、荀攸……其实曹操如果知道这一串名字代表了什么,绝对会立刻插上翅膀飞到晋阳,把李书实从被窝里揪出来要求单挑。
不过眼下,他也只能用既是心痛,又是期冀的眼光看向戏志才。
“其实主公也已经想到了吧。既然敌军势众,莫若分其势,乃可图之。”
虽然是一脸病容,但戏志才的双眼却依旧神光熠熠,透着强大的自信,就好似对面的袁绍军在他眼中不过是插标卖首,土鸡瓦狗一般,令人忍不住对他产生信服的感觉。
曹操点了点头,戏志才的话倒也不是对他这个主公的恭维,作为一位聪明的指挥者,曹操自然也很清楚眼前问题的实质,也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什么样的方法。只不过因为敌军势大,又有济阴太守张承力战不敌身陨疆场的噩耗,担心大家的士气受到影响,这才选择出言询问大家的看法。可以说只要有人能够与他提出相同的看法,营造出好像有很多人支持这个方案的感觉,那么大家实施起来显然也会有更多的底气。
而戏志才作为军中表现极为出众的谋士,他的话显然有着更高的可信度。
“可是该如何让敌军分兵呢?”
朱灵虽然是位好将军,只不过在察言观色上却似乎总是欠些火候,这句话若是能够稍等片刻说出来或许还能有一些给曹操捧场的效果,可是这戏志才话音刚落他便如此急切的问出来,知道的是他急切想要知道具体的实施办法。可却总有种好像是在拆台的赶脚。
索性戏志才不但没有着恼,反而那张满是病容的苍白面孔还多了几分亢奋的红晕。
看起来就好像很满意朱灵的言行,认为这是对自己最大的捧场一般。
而这也让原本打算喝止朱灵的曹操,急急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静候戏志才的表演。
“丑这里正好有上中下三策,还请主公和诸位品评一番。”
好家伙。不愧是曹操在战术方面所倚重的头号谋士,当真是出手不凡,不但立刻便有了解决的办法,而且还立刻便罗列出了一二三来,可就说就算是心有腹稿的曹操也露出吃惊的表情。
“上策乃是明公领兵至延津,做出将要渡河与并州军合兵袭击袁军后路的姿态,则袁绍必然不能不应,则明公便可随后轻兵疾行袭击白马,趁其不备掩杀之。与于文则等里应外合,则文丑等人必然可以被擒获。而且此策中我军做出与并州军互相联络的姿态,必然令袁绍及其麾下谋士生疑,进而有所顾忌,则我军所受到的压力也会减少很多。
中策乃是明公领兵西至鄄城一带,做出将要攻打鄄城之敌的姿态,则攻击攻击白马之敌必然要分出一部分来引兵向东,则明公同样轻兵疾行返回白马。之后或可尚有机会一鼓作气再将鄄城之地驱逐。而且因为这场失利,必然会造成袁绍军内部出现纷争。导致袁绍军内部派系争斗,战斗时或许会出现一些不应有的失误和漏洞,令我军未来或有其他可利用的机会。
下策则是明公于各处故布疑阵,令白马之兵不知我军意图所在,只能分头出击探查,我军便可以徐徐图之。令彼等在焦躁中露出破绽,进而可以一鼓作气将之驱赶。”
好吧,虽然是上中下三策,但实际上最后一条计策怎么看都像是凑数的,与其余两条计策完全没有可比性。大概唯一的作用便是提醒曹操“我就这么两条好计策了,你看着选吧”。
“为何中策之中一旦我等攻打鄄城,则白马之敌必然分兵营救呢?”
朱灵大概是怕自己作死作的不够彻底,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便又在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鄄城领兵之人为蒋奇蒋义渠,此人于淳于琼据说相交莫逆。”点到为止,不过脑袋笨的大概说再多也没用,至于朱灵虽然善于在曹操面前作死,但脑子在和军事相关的方面却并不笨。
现在,就看曹操如何拍板决断。
在这里需要顺道提一下的是,现在这个时候的延津渡口与现代时候的延津县还是有着一段相当的距离,其渡口位置在淇水下游(淇水上游另一个来源叫做沾水)汇入黄河处附近,虽然是在酸枣县正北方向,但却属于东郡燕县的管辖范围内西北方向上。
对于一众属下的期盼,曹操也不矫情,稍稍思考了一下,便下定了决心:
“下策太缓,上策看起来虽然可取,但与中策比起来反而落入伐交,不若中策伐谋更显可取。”
不管曹操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番话的,反正最后他决定以中策来实施,那么众将也不再多言,大家开始一起讨论起如何能够更好地去实施这一计划。
当然,袁绍军并不清楚曹操军的谋划,他们还在啃着眼前似乎怎么攻打都无法陷落的城池。
“还真是难缠啊,明明都已经攻上了城头,可就是拿不下来,真是气死我了!”
将手中的头盔重重摔在地上,让原本就布满硝烟气息的头盔更是被污泥所沾染,不过头盔的主人显然并不在乎这种小事情,或者说他此刻的心情让他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淳于将军这是觉得累了么,如果觉得累了,我部兵将可以随时接替。”
“文丑,你这是打算抢攻么!”
“哼哼,抢不抢攻我文丑粗人一个不了解,但是都这么长时间了这区区白马城竟然还没有攻下。若是耽误了主公的大业,就算你淳于琼曾经与主公同殿为臣也不是逃避责罚的理由。”
“好了好了,二位将军看起来都有些累了,不如休息休息,反正主公没有下达进一步的命令前,我们只需要稳稳守住白马津即可。白马城攻取与否暂时还并不会妨碍到主公大业。”
“哼!”x2。
俗话说得好,“无门无派,千奇百怪”。这派系问题可以说是放在任何时间地点,任何的势力,只要人数一多便必然会存在的事情。
只不过袁绍军的派系之争却大概可以称得上是所有势力中最为严重的一个。
原本文官之中主要分为冀州本土派以及外来派,随着袁绍几个儿子逐渐长大成熟,开始承担起越来越重要的职务,究竟哪一个该作为嗣子的问题也成为了袁绍军中非常热门的话题,于是原本还算清晰的派别也因此又多出了新的划分方法——长子派和三子派相对而言势力不小。中立派虽然看起来势力最大但内部确实最不平静的,至于二子派虽然实力有些弱小,可是随着幽州部分人士的加入也变得无法轻视起来,就算是看起来最没有问鼎大位可能的庶子袁方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建立起了一方势力,固然影响力有限,但成员却都极具实力。
武将方面自然也不可能免俗,其中互相之间针对的比较厉害的,便是以颜良文丑为首的冀州本土派。与曾经与袁绍同殿为臣,后来又一直紧紧追随袁绍的外来者淳于琼这两股势力的代表人物。至于河北四庭柱的另外两位。高览偏向颜良文丑这边,而蒋奇嘛,自不必多言。
虽然在袁绍的调解和压制下,这样的竞争大致还处在袁绍认为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但事实上这样的内耗已经令袁绍军开始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只不过在袁绍强大的政治攻势下。外人就算明知道袁绍军的内部问题也很难有效的利用。
“将军,这是从黎阳传来的最新情报。”
“拿给我看看!”
淳于琼当仁不让的将情报拿到自己的手中,丝毫没有顾忌身边文丑愤怒的眼神,之后便将扫了几眼的情报默默递给了身边的郭图——虽然淳于琼与文丑之间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但对于郭图。淳于琼的态度除了有些高傲之外倒也还算客气。
一来是郭图毕竟是人精,只要想认真与一个人搞好关系还是很容易达成,另一个原因则在于比起文丑这样的存在,郭图显然更符合淳于琼身为士人阶层的审美观点。
毕竟与纯是战功起家的文丑不同的是,人家淳于琼可是正正经经走的是从地方上举孝廉,再到洛阳做郎官,之后一步步稳步提升,完全就是士人的成长经历,就算最后成了一位将军,那也是要以曾经做过大司农的凉州三明之一张奂张然明为榜样。
“淳于将军,这里面……只怕有诈啊。”
看到了情报的内容,郭图的眉头直接拧到一起,虽然没有什么实际领兵的经验,但是只要看到情报上的内容,郭图便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可又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进行分析。
“文将军也来看看,主公虽然没有明说,但看来是将决断的权力交到我们这边。”
等了这么久,文丑这才总算是看到了传来的请报上所写的内容。
这当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遭遇。
不过虽然瞅着淳于琼这个不会指挥打仗,仅仅只是凭借着资历和与袁绍的关系才得到掌握军权机会的家伙不顺眼,但比起那些总是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心思复杂的家伙,文丑终归还是更像一个比较单纯的军人,所以哪怕与淳于琼不睦,也仅仅只是将一切写在脸上,但是在事关军事行动的问题上,他还是很认真接过情报,用他那并不经常使用的大脑思考起来。
虽然他思考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是淳于琼也不会表现的太过放肆。
就算他与袁绍的关系颇为特殊,但若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这样的关系也绝对无法保住他的性命,淳于琼虽然贪杯而且性格有些恶劣,但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想得很清楚。
“曹操军打算攻打鄄城?那里应该是蒋奇负责的区域吧。”
“文将军说的不错。前一阵子还有邸报,里面说蒋将军不但拿下了鄄城,而且阵斩敌方济阴太守,得到了主公的极大赞赏。”
“听说那个曹操是一个很狡诈的人吧,就算是主公也曾经吃过一些亏。”
“那都不过是主公您年轻时的事情,做不得数。不过曹操此人也的确是心思令人难以捉摸。所以虽然看起来他是向西准备进攻蒋将军,可也难保不会在中途埋伏我们派过去的援军。”
郭图的话让文丑不得不陷入到沉思之中,毕竟就算是冲动如他这般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毕竟怎么说也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常识性的东西还是懂的,虽然很多时候都会忘记掉。
只是,文丑的沉思却引发了旁边某个人的不满。
“文将军莫非胆怯了,胆怯你就说嘛,你就算不说我们也都知道嘛。”
“淳于琼。其他人职责我倒也罢了,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哼,都这么长时间了,白马城依旧没有攻下来,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胆小鬼!”
“哼!你能你来。郭公则,跟着我去救援义渠将军,把这里留给某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看看他能不能在我们击破曹操回来前将这座城拿下来。还是说只是一个会胡吹大气的蠢材!”
看着转眼间便又是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就算郭图有着七窍玲珑心也架不住这样两个一碰就炸的火药桶啊。无奈之下也只能给了文丑一个略显歉意的眼神。
毕竟都是追随袁绍来到冀州的外来派,论其亲疏关系,郭图终归还是要更加亲近淳于琼一些。
对于文丑也没多说什么。
或者说这样的结果对于他而言也不错,如果能够在淳于琼返回前便贡献白马城的话,那么就算以淳于琼的嚣张,这样啪啪啪的打脸方式也着实是很疼的。
而且就算是分兵。自己手上的兵力也足够应付眼前的战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淳于琼之前的进攻对于城内也是造成了极大的消耗,如今换做文丑来攻,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捡便宜的嫌疑,而且不同将领也有着不同的进攻节奏。
这么多的优势累加起来。他文丑一定要让淳于琼脸上好看!
虽然因为顾及到袁绍的面子不好做得太过激烈,但他文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而且,在冀州的地界上,他文丑可还没怕过什么人……除了某群不请自来的不良团体。
好吧,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那种年轻时的黑历史还是随风散了吧,忘了吧,算了吧。
“不过,没有像公骥那样与并州军直接对上,我心底也是有些窃喜的吧。呵呵,什么时候开始,我文伯鸣也开始变得如此胆小起来,还是说当初留下的记忆竟然如此深刻,甚至到了哪怕仅仅只是想上一想,都会变得毫无斗志了呢。”
不过,如果对手是对面的白马城守军,甚至是那个曹操的话,他文丑可不会感到害怕。
虽然也着实不是什么很值得夸耀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着来自于背后整个袁绍军的支持,他或许可以破除掉原本藏于心中的心魔?
不过,至少文丑这里还有心情胡思乱想,那边的蒋奇可是有种想要骂娘的感觉。
因为突如其来的曹操军着实令这位同样身处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河北“名将”狼狈不已,甚至若不是练就了一身或许可以和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著名的刘跑跑稍微抗衡一下的神功,或许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就会被挂在濮阳的城头上,而不是待在鄄城并暂时寄存在他的脖子上。
“尼玛暂时,尼玛寄存!明明是我自己的东西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是学姐,现在也早过了第三话,为什么就要掉头啊,我要抗议!……咦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未完待续。。)
7.白马之殇(中)
蒋奇,蒋义渠,袁绍麾下推出的重量级偶像组合“河北四庭柱”中的一员,虽然从实力上比不过身为center的颜良和文丑,但作为组合当中的一员,蒋奇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否则为什么袁绍会选择将他作为组合中的一员推出来,而不是其他年轻有为的将领呢?
袁绍的眼光自然是不会差的,难道那些无聊之人还敢于质疑袁老大的决定么?
所以蒋奇一直都对自己的这个称呼是相当自豪的。
只不过俗话说得好:不遭人妒是庸才。
对于颜良文丑,那些冀州本土出身的不论是年老者还是年轻的熊青年们,无一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最少也是不敢当面捋其虎须,毕竟这两位的赫赫凶名那可是实打实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战斗铸就的。不论是当初乡野间的互相挑战比斗,还是后来在西凉战场上的搏杀,说真的,就算是蒋奇这样与之并列的存在,对于这两位在战场上凶猛,乃至凶残的表现也是印象深刻,而那些与他们敌对的家伙各种让人不忍直视的下场更是加深了那不愿与之敌对的印象。
可惜不论是高览,还是他蒋奇,却怎么也无法树立起类似的威严。
这当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而就连对面的曹操军也觉得比起文丑来,自己显然更像是软柿子,否则为什么明明白马比鄄城这边距离许昌更近,可曹操却眼巴巴跑到自己这边来呢,果然还是名气的问题啊。
却也没有想到比起白马那边大军压境,作为一支扫荡的偏师在兵力上也不够的现实。
好吧,当一个人开始钻牛角尖的时候,你就算是说什么话都没有用。
不过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文丑和淳于琼手上可以肆无忌惮挥霍那么多的士兵,而蒋奇这边却不过只有五千多人而已,哪怕是力战过后所剩余的力量,可没有来得及补充这一点上也的确是比不了白马那边。
由此看来蒋奇觉得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比不得颜良文丑二人的想法倒也并非无稽之谈嘛。
而这大概也是蒋奇明明属于本土派的武将,却非要去抱淳于琼这个外来户大腿的缘故吧。
当然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互相利用”,只不过淳于琼对蒋奇显然更为重要而已。
不过在淳于琼以及他背后的某些存在看来。蒋奇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就好像曹操担心张承有可能会因为兵少而选择投降以致于明明很了解袁绍的脾气却不得不对其增兵,蒋奇这个冀州本土出身的优秀将领投靠外来派的举动同样也有着近乎于标杆一样的意义。
有了这个标杆,外来派除了与本土派争夺有限的资源外,还可以尝试通过分化本土派从而获得更多的资源,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得到一些额外的好处。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考虑,当意识到蒋奇可能会遇到危险的时候,淳于琼这个比起打仗更加擅长朝堂争斗的家伙立刻便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自然是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保住外来派在本土派中安插的重要棋子的同时,也收获来自于对方的好感。
郭图大概也是有着类似的想法吧,毕竟他除了是外来派中的干将成员,而且在立嗣的立场上也渐渐展露出偏向大公子袁谭的倾向,与更容易拉拢的蒋奇结个善缘就算未来或许并不会用到,但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提前做了,总要比临阵抱佛脚要有意义得多。
而事实上当蒋奇站在依然残留着之前战斗留下的种种痕迹的鄄城城门楼上,看着远方距离有些遥远令人看得不甚清晰的曹操军大营。眼中满是即将大仇得报的火焰。
他已经收到了淳于琼带队来援的消息,虽然他并不清楚曹操是否同样受到了消息。但只要曹操军敢托大不退,那么他相信自己绝对有能力让曹操军知道知道他这个看起来似乎有些软的柿子也不是那么好捏的!
只可惜他这样的想法注定要落得一场空。
曹操对于战斗节奏的把握虽不能说是如火纯情,但在经历了各种胜胜败败后,现在的他就算偶尔还会聊发少年狂,但在这种需要冷静的时候却绝对已经成长为一位优秀的统帅。
他将时间掐得很准。
虽然说几次对鄄城试探性的攻击都没有尽全力,而且扎下营帐的地点距离鄄城也有些远。可是因为之前给予蒋奇的打击太过凶狠,让这位在袁绍军中也算得上优秀,否则也不可能被外来派扶植起来的袁军名将,到了现如今脑海中充斥着如何在合兵之后将曹操军痛打一番的想法,以致于下意识地忽略了种种有些可疑的地方。
甚至为了能够让淳于琼的援军早日到来。蒋奇哪怕仅仅只是受到了几次烈度不大的试探性攻击,也依然继续快马求援,一副曹操拼死攻击要将蒋奇留在鄄城为战死的张承报仇的模样。
却不知入夜后没多久,曹操军便井然有序地离开了营地,只留下一些负责生火做饭的火夫。
于是,哪怕第二天曹操军并没有如昨日一样发动攻势,可当蒋奇登高眺望的时候注意到曹操军营地里的炊烟依旧升起,数目上看起来也与之前并无太大变化,便登时安心在府衙中等待。
至于淳于琼和郭图的援军到来后才发现那仅仅只是空营一座,却也是又之后的事情。
回过头来看曹操这边。
“不愧是文丑,竟然如此小心。”
望着地上的十几具尸体,曹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这些人中除了有六具是身着袁绍军服饰,剩下的却都是曹操军的服饰,而且从伤情可以判断出,此战的参与者虽然只不过是十数人而已,但是惨烈程度却与那千万人的大战并没有什么差距。甚至有一个身着袁绍军军服的士兵口中还死死咬着不知道哪位曹军士兵的手指头,面色更犹豫流血过多而显得很是苍白。
显然曹操军在这场小规模的接触战中吃了点小亏。
不过这并非是最重要的事情,真正让曹操感叹和皱眉的,确实因为这一场小小的遭遇战,基本上可以认定他原本计划好的夜间突袭作战恐怕要泡汤。
曹操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本一贯被认为是莽夫一个的文丑竟然在本方哪怕是淳于琼离开后依然优势明显的情况下还没有忘记向四周广派斥候,而且那些斥候的侦查范围之广。战斗力之强也同样出乎了曹操的意料。
在那六个袁军斥候的拼死阻拦下,不但让曹操军付出了超过一倍的战损,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让对方斥候成功送走了一个,而这一个绝对会将曹操军出现在此地的消息传递回去。
也许那斥候并不会知晓曹操军的规模,但若文丑真的如此谨慎,那么仅仅只是这样的消息就已经足够让他警惕起来,甚至做出很多相应的布置。
原本计划周详的突袭作战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变故很可能会变成遭遇战,这的确很容易让人感到沮丧。哪怕是曹操这样已经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的指挥者也忍不住心情微微低落了一下。
不过曹操终究还是曹操,几乎是在转瞬间,他便从这样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
下令厚葬了十几位两军的勇士,曹操并不打算改变之前的初衷。
来回折返对于士气的影响和体力的消耗都太大,若是文丑警觉,利用兵力优势再派出一支偏师跟在曹操军身后,那么无论如何作战对于曹操而言都只会比现在更加不利。
而这也让曹操对于拥有更多人口所以可以征集到更多士兵的袁绍各种羡慕嫉妒恨。
没办法,就这样的条件。虽然中原富饶,但也同样是连年天灾战乱受损最为严重的区域。尤其是还碰到了某个喜欢刮地皮的家伙,若不是靠着小皇帝发力坑来了洛阳、南阳二郡,曹操觉得自己的眼睛或许都能变成绿色。
可惜那两郡才刚刚到手,想要完全消化需要一定的时间,暂时来说除了物资方面却也不可能为曹操提供更多的战争资源,现在的战事也还只能依靠之前攒下的老底子。
事实上曹操并没有料错。接到浑身浴血的斥候回报的确让他产生了警觉,虽然眼看着白马城在他的指挥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可他依旧还是放弃了这座几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的城池,转而将目标放在了可能会出现的曹操军主力身上。
是的,文丑认为他不可能是什么曹操军的偏师或者附近前来救援的郡兵。一来是能够让他派出的精锐斥候狼狈逃回,这显然需要有着相当的战斗力,同时因为之前袁绍军对白马和鄄城等地的进攻,已经让曹操军抽调了附近区域基本上全部的可调动兵力,剩下的兵力则必须待在城内维持基本秩序,在远没有到需要破釜沉舟的情况下,出现的只能是曹操军主力。
虽然接到情报的同时大脑之中无法抑制的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明明情报上说曹操领兵前往鄄城攻打蒋奇所部,甚至还令白马的袁绍军不得不分兵前往救援,可是曹操军主力依旧会出现在距离白马不远的文丑的警戒范围内呢?
不过文丑终归还是一个武人,对于他而言,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好了。
嗯,很有当初初入江湖时李书实童鞋的风采。
反正只需要一个字“干他娘的”作为自己的行动准则就好。
咳咳,那些吐槽文丑被某只自称为数学帝的陇西太守传染的人就不要说出来吧。
于是,在距离白马十余里的地方,文丑的部队与曹操所统帅的部队遭遇在一起。
双方在一箭之外扎住阵脚,整理自家军队阵型的同时也同时是在观察敌军的动向。
不得不说,哪怕是将一部分部队交给自己的副手,以便继续围困白马城,对城内守军予以持续性的压制,文丑现在手上的兵力依旧要略多于曹操那七拼八凑的部队。
一方面自然是之前所说的军队数量的问题。而另一个原因则让曹操略有些尴尬——那些实力不济的郡兵在连续两次轻兵奔袭中掉队情况十分严重,而且那些掉队的士兵基本上都成了逃兵,而不是努力跟上重新回归组织的怀抱。
也正因为看到了这样残酷的现实,才让曹操打消了返身前往鄄城与淳于琼和蒋奇这对看起来要比文丑更弱一些组合对战的**,他可不希望等到自己第三次急行军结束后发现可用之兵不到带出来的一半,那样的话不用和敌人接战。曹操自己还是洗洗回家睡比较合适。
“当初与这支军队并肩作战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可现在真正成了对手才越发觉得这真的是一支令人感叹的部队,以我军如今的实力,就算拿下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吧。更何况其阵中还有猛将文丑,更是令人无比头疼的一代英杰啊。”
观察了一阵子,曹操发现自己得出的结论似乎比之前更令他感到灰心。
说起来这一刻,曹操倒还真的很期望能够有一个狂妄的家伙能够在自己耳边说出“我观对面军队如土鸡瓦狗,那文丑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之类的狂言。就算明知道那不过是狂妄的言语,可架不住听着提气啊。至少让自己对于这场战斗的信心更足一些不是么。
“主公何须担忧,那文丑不过一匹夫尔,我军夏侯元让、夏侯妙才、曹子孝等将军完全可以匹敌。况且还有主公居中指挥,将士用命,那文丑今日必然在此地授首!”
不得不说,戏志才此时的模样再一次充分证明了曹操军根本无法坚持完成第三次急行军的这一事实,虽然他已经尽量让自己把话说得连贯,但却也仅仅只能完成说完这么一段话。之后便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彻底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能用眼睛瞄着一旁的刘晔和满宠。
曹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于是命亲卫扶着戏志才退到了战场后方。
不过也是拜戏志才所赐,曹操觉得自己对于这一战心里有了不少的底。
可惜对面的文丑似乎并不打算给曹操更多的时间,战鼓擂响,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以逸待劳的袁绍军在文丑的身先士卒下,向曹操军发起了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势。
数量、体力、士气,这些都是袁绍军的朋友。让袁绍军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向曹操军。
从刚一接战,曹操便感受到了来自于敌人巨大的压力,而在这其中给予曹操军最大压力的,便是一直冲锋在最前方的文丑。
按道理说一名勇猛的将军固然可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势,可是若冲得太过靠前。却同样会将自己变成如同箭矢磁铁一般,吸引所有的攻击加诸于身上,而这会对己方造成更大的危险。
可是文丑却好像将这一问题完全颠覆了一般。
只见他完全不避矢石,面容狰狞,一边好似在念着什么咒语一般,一边勇猛地冲锋,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就好像没有人能够阻挡一头疯狂的黑熊一样,就算是强悍如夏侯元让、曹子孝这样曹操军内公认的猛将,在文丑以命博命的打法下也很快不得不退避三舍,至于在远端用弓箭进行牵制的夏侯渊,也同样无法起到原本应有的作用。
就好像一台人型坦克,与他的亲卫一起,不断碾压着曹操军的队伍,让所有的曹操军士兵都无法升起反抗的念头,因为那只会意味着他们生命因此而加速消亡。
太厉害,太残暴,太恐怖……
这是曹操军上上下下对文丑唯一的感觉。
这样的人真的有可能战胜么?
这大概是所有曹操军士兵心**同的想法吧。
而因为文丑的大活跃,令袁绍军士兵也变得如同不可战胜的群狼一般,不断撕咬着曹操军的阵势,以致于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曹操军便有了总崩溃的征兆。
他们到底是在和什么进行对抗,和他们一样的人,还是一群怪物?
“撤,撤退。扔掉不要的装备、粮草、财物,撤退。只要人还在就不需要受到军法处置!”
糟糕的局势和文丑越来越靠近的面孔,令曹操不得不下达了极为耻辱的命令,这样狼狈的撤退命令就算是以曹操那丰富的战败经验,也可以说是极为罕见的,毕竟就算是当初面对董卓的西凉军,李书实的并州军。他失败的时候只怕是也没有如现在这样狼狈吧。
甚至只能祭出“丢盔卸甲”这样的招数才能让他感受到几分成功逃亡的信心。
不过这也是无奈的事情吧,比起全军覆没,留下有用之身以图日后反击才是如今身为一军之统帅最该关注的事情吧,就好像那个被蜘蛛振作起来的英国将军一样。
好吧,现在新时代的小兔子们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只不过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就好像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位掌握着绝学“落樱神斧”的某个国家的开国元勋其实也没砍过自家的樱桃树,但其实大家还是宁愿相信那个男人砍断的其实是印第安人赖以生存的神树。
总而言之,那是一个播撒希望的国度,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必须相信这是一个真理,否则枪炮伺候那都是小事,将你颠过来倒过去口眼歪斜生活不能自理也不算个事。
咳咳,让我们将视线重新回到战场上。
“这文丑难不成是怪物么?!”
曹操一脸庆幸的站在距离战场有着一段距离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看着远方仿佛是尽情享受猎物的猛虎一般的文丑,骇然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就从未消散过。
在曹操和所有人的视线中,文丑就好像化身为不死战神x800,不论是任何的兵器。任何角度的攻击,在文丑眼中仿佛都不存在问题。而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当你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些伤痕,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一道深可见骨的创伤,可是在下一刻,随着文丑动了动嘴,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些伤口便能够自动愈合,光洁如新。
这不科学啊!
虽然这个位面魔法和道法的事情很多,可是如现在这般恐怖的不死性却大概是前所未见。
就算张角研制的,同样号称“不死”的“黄巾力士”,究其根源。所谓“不死”的因由并非源于人类被激发了某种特性,而是因为那黄巾力士本就是死物一般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再一次死亡。事实上当支撑这些黄巾力士的施法者一旦mp和hp被消耗一空,又或者直接死亡,那么那些号称不死的家伙同样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且无法被重复利用。
完全不似文丑这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死物,却拥有着如此逆天的能力,这无论如何不能不让人感到浓浓恐怖,甚至是绝望的情绪。
比起当年仅凭一人一剑便能够阻拦数万大军前行的王越,如今的文丑只怕才更像个怪物吧。
反正不论是一贯都比较镇定的曹操,还是已经让人搀扶着走了过来准备力挽狂澜的戏志才,还是曹操军上上下下的将校们,脸上的表情要么是惊呆,要么是惊呆到了呆滞。
能够以一己之力令整支军队都感到崩溃,古有西楚霸王项羽,今在白马则是无双上将文丑。
曹操真的很想问上一句:
“苍天,你tm的是在玩我吧!说好的我是天命主角呢!”
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回上一句“可惜主角不是你”然后看看可怜的曹孟德童鞋能不能英年早逝呢,这样子想一想都带感啊……
只不过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事实上就在曹操两眼发直的时候,一旁脸色已经转为凝重的曹仁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在身旁满宠期冀的眼神下看口说出了令所有人都感到既惊且喜的一句结论:
“这绝对不是什么怪物,那不断蠕动的嘴唇也并非在念什么邪恶的咒语,而是因为文丑的身上携带着某件宝物,而这件宝物可以让颜良随时随地得到军粮的恢复能力,仅此而已。”(未完待续。。)
8.白马之殇(下)
豆袋。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宝物。
从李书实经过这么多年的实验得知,这玩意已知的作用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豆袋里可以装在近乎于无限的恢复用豆,同时只要一个念头,便可以将豆袋里的恢复用豆召唤到自己的嘴里,而且经过豆袋“滋润”(李书实表示他并不知道原理,但姑且如此表述好了)的恢复用豆,极其利于吸收,几乎可以在转瞬间便恢复身体的伤势和损失的hp,顺便还能小幅度的恢复损耗的体力。完全不需要像平日里那样,就算喝着由恢复用豆、恢复用米熬制的稀粥,做出的干饭,想要将hp恢复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自然伤势越重恢复的时间也会越长。
当然,如果你只是咀嚼而不想办法把那些恢复用豆送进胃里,那么自然不可能发挥其快速吸收的作用,只不过这也并非全是坏事,因为这样只是单纯将豆袋出品的恢复用豆含在嘴里,其实同样能够恢复hp,只不过恢复的速度会变得异常缓慢,看起来就好像持续疗伤一样。
这并非是闲的蛋疼,而是一种无奈下的特殊方法,毕竟总是使用嘴部肌肉的话,时间长了绝对很容易造成嘴部肌肉疲劳,或许会抽筋也说不一定哟~
至于豆袋的另一种使用方式,相信之前李书实已经向大家完美的展示了——作为个人的杂物收藏工具,豆袋的表现简直是太过完美,只不过总是需要整理什么的对于懒人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灾难吧,不过李书实总算是在无数次不得不从一堆东西中艰难找寻自己所需的物品的糟糕事件后养成了认真分门别类归纳自己“藏品”的好习惯。
不过宝物不愧是宝物,豆袋的出场费绝对也是令人咋舌的。
军粮作为区别于民粮的特殊物资,虽说各地想要找出来能够制作军粮的作坊那当真是不难。但就算如此,军粮的成本与民粮相比也依然是堪称天价一般的物资。
就拿文丑现在不断在嘴里嚼来嚼去的恢复用豆来说。
制作恢复用豆的材料一般是选用大豆、绿豆和蚕豆,这三种豆类的产量其实都比较低,可以说一般百姓之家并不会选择大规模种植这种作物,因为那会有极大可能造成更加严重的饥荒,也只有中原地区比较靠南一些的地方才有可能在同一块田里一年种植麦与豆两季作物。
就算是比较便宜的品种。在这年月里最少也是可以卖到二十到三十万钱每石的水平。
那么恢复用豆的价格是多少呢?
一石差不多要百金左右。
而汉代的一金的具体价值,有的说法是一斤黄金,还有的说是一斤铜料所能铸造的铜钱,或者一斤铜钱——后一种说法的可信度实在是有限,以汉代一斤248克而一铢0.65克计算,就算是用一斤铜料来铸造铜钱,一枚含铜量不足三成的劣钱,能够得到的铜钱数还不到三百枚,赏赐百金也不过两三万钱的水准。话说到底有多么吝啬才会对自己麾下的大将赏赐这么点东西,随便什么成色的蜀锦估计都能够秒杀这百金的赏赐吧。
所以这里的一金的价值,如果是正规的官方五铢钱,大概可以值一万钱的水平,而考虑到现如今社会动乱,劣钱当道,货币贬值的问题,民间汇价一金大约可以价值两万到三万钱不等。
由此可知。恢复用豆的价格一石换算成铜钱差不多要两三百万钱的程度。
当然,因为豆子种类的不同。恢复用豆的转化效率也不尽相同,同样会影响到成本和价格,不过那些都是具体的技术问题,我们就不在这里做详细的解释。
至于恢复用米和恢复用麦则会相对便宜一点,毕竟原料成本摆在那里,尤其是对于受到战乱和灾祸波及比较小的并州来说。纵然这两种食物制作军粮过程中的耗损率远远高于酿酒,但从成品的价格来看,同样恢复效果的恢复用米或者恢复用麦,价格大约只是恢复用豆的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而这也使得这两种军粮是当今军粮市场的主力品种。
至于绰号仙桃的恢复用桃,那则是可遇而不可求。论外之物,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所以说文丑这哪里吃的是恢复用豆,说他是在吃金子或许都不为过。这种完全使用雄厚的财力将对方活生生砸死的行为,估计就算是豪富之家也绝对支撑不起。
于是,经过了曹仁向曹操军的众人普及了从李书实那里获得的宝贵知识,所有人这一次看文丑的表情不再是看怪物了,而是在看一块金光闪闪的大金疙瘩,绝对的稀世珍宝。
当然了,豆袋虽然犀利,但也不是没有局限性。
第一,自然是想要使用这一宝物,兜里缺钱可不行,不是壕根本用不上这种vip专用装备。
而这第二嘛,则是使用者的实力不能太差,至少不能比攻击他的人差太多,毕竟就算恢复用豆的恢复能力再强,那也是有一个极限的,而若是让带着豆袋的李书实去对抗不说王越、童渊这样级别的人物,就算是张辽、太史慈这样的猛将兄,估计就算是他的嘴化为二十四小时不停转的粉碎机,落败……或许有少许机会支撑到对方体力耗尽?
总而言之,豆袋这玩意就是壕们虐小号的神器,挑战boss的利器,而对于某只黑皮矮子来说,这东西除了能够让他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的财政崩溃掉之外,绝大多数情况下就只能当做战利品被束之高阁,谁叫这东西的出场费竟然那么高呢。
不过如今这东西由文丑这样的实力派猛将持有,再配合袁绍那相当爽利的后勤补给,却铸就了一个令包括曹操在内所有曹操军兵将都无比头疼的妖怪壕。
“子孝你就不用继续解释了,现在你只要告诉我,该如何做才能解决掉那个家伙。”
别说是急性子的夏侯渊,就算是病怏怏一副随时都可能挂掉模样。所以平日里轻易不动气的戏志才,此时也是一副双眼喷火一般的看向了曹仁。显然被那个人型坦克一样的文丑凭一己之力压制了这么久,以致于戏志才这位聪明绝顶的谋士设计好的谋略竟然生生被一匹夫所毁,这让心高气傲的戏志才如何能忍。
“对付豆袋最好的办法,用书实的话来说,就是要‘饱和攻击’。让他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具体的办法主要是两点:一个是要想办法将持有豆袋之人与亲卫隔离并重重包围,让他无法得到来自外界的援助。另一个便是让有足够实力的人从近身攻击,到中距离投枪,再到远距离射箭,甚至若是投石机砸的准的话也可以一起使用,对了,还有文官们的攻击策略。务必要让这所有的手段能够在同一时间内攻击到敌人身上,就算无法做到,也要尽可能让这些攻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子孝。李书实对这豆袋如此熟悉……难不成他的手中也有一个?”
对于曹操的问题,曹仁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让曹操军诸将脸上又多了一层阴霾。
好吧,一个带着豆袋的文丑都已经让所有人感到如此绝望,若持有这个宝物的人换成是小强、子龙酱这样更加知名的猛将,会不会直接造就一头“人形无双割草机”呢?
这,当真是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啊。
当然。所有人都没有将这点小心思说出来,毕竟若是连眼前的文丑都敌不过的话。那么也就不用想其他有的没的事情的必要。
那么,就将这场对抗文丑的战斗,当做未来某一天可能发生战斗的一场预演好了!
敌人只有文丑一人,他们也只需要解决掉文丑一个人而已!
“看起来,主公之前的谋划只需要有少许的改变即可。”
心里有了些许底气的戏志才脸上终于重新有了几分笑容,虽然那白里透红的笑容让曹操很是揪心。可现在是战场之上,是一个只有冷酷搏杀的地方,这点担忧也只能暂时放在心中。
点了点头,曹操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起命令来,看起来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全体听令。遴选部下善战者集中于此处,此外善射者,精于策略之人同样汇于此处!”
没有犹豫也没有质疑,所有人都立刻行动起来,而曹仁,也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身后,那都是他所信赖的忠勇之士,而他们现在正渴望得到他的召唤。
而恰在此时,正在驱赶曹操军殿后部队的文丑却发现他似乎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真的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至少在文丑看来是如此。
“将军,大家攻城多日而不得,实在是有些憋屈得紧了,反正曹操军已丧胆,不足为虑。”
对于身边副将的这种说法,文丑也是认可的。
事实上文丑所部的军纪一向都很一般,除了作战的时候被要求令行禁止之外,其他时候只要不是做得太过火,文丑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营的生活太苦,而且连绵不绝的战争也让人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自己就会命丧黄泉,故而得过且过的情绪始终无法消除。
正因为很了解普通士兵们的这种心态,所以当占据发展到现在,文丑麾下的士兵们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纷纷放弃继续追逐曹操军士兵,反而一哄而散去捡拾和抢夺曹操军抛弃的兵器甲胄、旗帜辎重之类的物资,文丑也并没有出言约束,只是带着自己的亲卫和那些还愿意跟随他战斗的士兵,总共也不过三四百人的样子,继续追杀曹军。
比起那些在文丑眼中不起眼的财货,夏侯元让的脑袋才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文丑与他身后的大军,拉开了一条并不算宽,但却十分明显的空隙。
“可矣!”曹操见此情景,兴奋地大叫一声,那脸上更是写满了“天助我也”四个大字。
这引发袁军争抢的辎重。便是曹操刚才情急之下所布下的诱饵。
原来曹操从许昌一路狂奔至陈留,为了赶时间自然是没有带多少辎重和补给的,粮草这种东西还可以从陈留的府库中调取,辎重什么的有很多东西就只能等着从许昌出发慢慢运。
不过好在曹操模仿李书实,将许昌与濮阳之间的官道很是下力气整修的一番,所以后续的资源除了一些大件之外倒也来得挺快。
只不过那个时候曹操已经快马加鞭实施他的“分敌计划”。于是便命令陈留留守的官员,将必要的物资集中在某一地区,以便曹操从鄄城返回后可以进行一番补给,再趁夜偷袭。
虽然偷袭的计划在文丑的小心谨慎之下泡了汤,不过这辎重队还是集结到了预定位置,并且在关键时刻,那些装载货物的大车不但为曹操军阻截敌人做出了贡献,车上的那些物资也成为了曹操引诱敌人极为重要的诱饵。
曹操精选兵士近千人,不管职业是什么。人人有马,只求能够在第一时间冲到文丑身前,那些文官则在戏志才的带领下,逐步靠近战场,随时准备好各种支援或者攻击性策略的释放。
“诸位想必都已经知晓,那文丑也并非不可战胜的怪物,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必定能够拿到文丑人头。让那些狂妄的河北人知道知道,我们中原男儿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上马!”
没有欢呼。没有雀跃的呼应,这些被遴选出来的如同敢死队一般的兵将们默默跨上了马背,虽然曹操不断强调文丑并非不可战胜,可之前的那番情景终究还残存在脑海之中,就算真的知道文丑的确是有破绽可以利用,却依然心怀忐忑。不知这次行动能否成功。
不过好男儿既然上了战场,踏上了这条道路,这样的一天总是会到来的,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更何况曹操对待自己的这些亲信部队还是相当令人感动的。曹操本人也是一位值得效命的明主,就算是自己死在这这场战斗中,自己的家族和后代也一定能够得到妥善的照顾。
忐忑的心逐渐平复,或许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快速跳跃着,但那已经不再是不安的跳动,而是对于建功立业渴望的躁动,将领和士兵们互相用眼神鼓励着彼此,他们本就是军队中最为勇猛的勇士,一旦放开了心里的包袱,他们绝对是不容许任何人小觑的英杰。
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明明是不到千人的队伍,却散发出了万人的部队才会有的气势。
轰隆的声音足以令战争经验丰富的士兵警惕,更不要说是文丑这样的宿将。
而且,此时的文丑因为曹操的反常行为同样注意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不过,他并不担心。
或许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豆袋给了他莫大的信心,毕竟那不仅仅是一件宝物,更是他的好基友颜良在他临行前满脸通红悄悄塞进他手中的珍贵情谊。
文丑很清楚,那豆袋可是颜家的家传之物,却被他暂借于自己,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回到他的好基友颜良身边,亲手将宝物送还,不论是寓意还是情谊,都令文丑战意倍增。
就算与大部队脱节又能怎样,就算身边的士兵被分割又能怎样,就算被夏侯惇、曹仁、夏侯杰、李典和那些凶悍的士兵围起来群殴又能怎样,他文伯鸣可不会在这里失败啊!
这份悍勇着实令人吃惊,可是作为他对手的曹操军在战意上却也不逊色分毫!
一个士兵被文丑一枪穿心,但是文丑却发现自己不能在第一时间将长枪抽回,因为那个士兵正带着临死前的狰狞死死握着枪杆,而其他士兵也趁机用兵刃、弓箭,甚至是各种攻击、削弱的策略攻击他缺乏万全防备的躯体……和胯下战马。
对于这个恐怖的敌人,曹操军的兵将早已经放下了身为武者的尊严,在他们看来,获胜才是战场的唯一通行证,至于过程到底是光明正大还是卑鄙无耻已经无关紧要。
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那么又何必去在乎一点点尊严呢?难道要他们死后到达地府,当先行的同僚问起战斗结果的时候。只能垂头丧气地告诉满脸期冀的同僚,他们失败的讯息?
又或者满脸正气凛然地对他们说:我们堂堂正正的输掉了……
这怎么可能啊!他们要胜利,他们只要胜利!
一只手的力道不够就两只手,两只手还不够就用头,头没有力气就用牙咬,就算对文丑的身体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要用疼痛令文丑没有时间将嘴里的豆子吞进腹中。
一下,两下,三下……
眼瞅着文丑身上的伤口愈合速度在变慢,怪物在这样的攻击中也终将被动摇!
可是,曹操军上上下下的将士们脸上却丝毫没有看到胜利曙光的轻松,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的急躁,甚至有的人发起了绝望的冲击。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获得胜利。可是所有人却反而变得更加绝望了呢?
因为所有曹操军的将士们都知道,他们耗不起。
是的,比起文丑和文丑的部下们,曹操军根本耗不起。
体力上他们耗不起。
因为就算是恢复缓慢,文丑每一次吞下经过豆袋“温润”的恢复用豆,他都能从中得到少许体力上的回复,或多或少,但积少成多。纵然面对围攻。体力消耗或许比围攻他的曹操军兵将还要大上一点,但随着参与围攻士兵体力的飞速消耗。这样强度的围攻终究会有结束的那一刻,而文丑的体力在那一刻前很难见底。
兵力上他们同样耗不起。
纵然曹操军利用了文丑与大部队的间隙发起了猛攻,暂时将文丑与亲卫,亲卫与大部队之间割裂开来,并造成正在抢夺曹操军物资的袁军士兵短暂的混乱。
可是混乱终究会结束,而到了那个时候。反应过来的袁绍军士兵就能将曹操军的精锐们反包围起来。
破釜沉舟和背水一战如果失败了会是什么后果呢?
没有了退路就意味着回不去,回不去就意味着死亡。
如果曹操不能在袁军士兵包围他们之前取得足以动摇袁军全军士气的战果,那么被包围起来又缺乏体力支撑的他们,或许除了束手就擒之外也只有自裁一条路可以选择。
纵然曹操可以在忠诚于他的兵将保护下逃离,已经伤筋动骨的曹操军面对袁绍精心准备的进攻还能支撑多久。恐怕谁也不会看好。
所以,时间是文丑和袁绍军的盟友,同时也是曹操军上上下下最为痛恨的生死大敌。
可是在无数的外挂(豆袋,基友的鼓励,老大的财力……)加持下,文丑看起来就好像无法战胜一般,甚至若非士兵们拼死阻拦,曹操的身上至少要再多上三个致命的窟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大腿和肋下有两道很深的伤口。
可是曹操却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眼看着那些袁军士兵已经从慌乱中恢复,在那些牙门将、军司马的指挥下开始逐步向这里进逼,曹操再一次觉得眼下的局面或许比当初追击董卓或者清河之战的时候还要恶劣,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帮他分担压力的盟军。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么……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划破整个战场,一时之间,似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因为这声凄厉的叫喊而停止,不,就连时间或许也在这叫喊声中定格。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那叫喊声传来的方向。
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副令所有人无比震撼的场景。
在众人视线集中的中心,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大家很熟悉,而另外的那个则很陌生。
熟悉的那一个此时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眼珠圆瞪,嘴巴大张,可是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只有不断流出的如涓涓溪流的血液,混杂着已经被染成血色的不知道是些什么的碎屑。他的后脖颈处插着一把一把利剑,同时后心口处也有一个如同小儿拳头大小的空洞,同样将四周的衣物和土地染上了血的颜色。
至于让人觉得陌生的那个,则双手握着那柄切入文丑脖颈深处的短剑,身体已经被鲜血所染红,面容也仿佛失去生命了似的苍白无比,但不论他现在的状态到底如何,有一点是可以确信无疑的。
文丑,死了。
文丑,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中。
这场战争,似乎也终于在这一刻,分出了胜负。(未完待续。。)
9.白马余韵
袁曹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遭遇战,以曹操军惨胜而告终。
虽然说是惨胜,不过曹操单从战损上看其实也并没有损失太多,甚至因为俘虏了大批袁军士兵,对其一直有些捉襟见肘的兵力还算是小有补充。
当然了,对于这些家在河北的士兵,就算曹操自认为自己个人魅力极为强大,却也不敢轻易放手使用,就从现阶段而言,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要么是浪费粮食的俘虏,要么将成为搬砖的农民工,接替曹操军做一些工程方面的工作。
虽然有些遗憾,但只要不是浪费粮食的货就好。
当然,除了遗憾,还有无奈,因为还有很多袁军士兵没能及时堵住,让那些士兵四散逃离,而这些逃兵究竟会回到袁军大营重新成为袁绍军的力量,还是在兖州境内聚啸山林成为令人头疼的麻烦,可以说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于曹操而言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不过胜利的时候还是不要像这样的烦心事比较好。
更不要说战后搜刮战利品的时候,还从文丑那里获得了宝物豆袋——这种就如同曹操之前所想的那样,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必将被他束之高阁的坑曹操专用宝物。
但之所以说曹操军这一战只能算是惨胜,却是因为虽说从整体上看曹操军这一战的战损还可以接受,但在这一战中,曹操军的核心精锐兵将在围杀文丑的战斗中折损严重,不论是那些中层将校还是底层军官,都是支撑起曹操军战斗意志的骨骼。
如今骨骼缺失掉,纵然肉还存在着,可是却没有了支撑。就算大脑不断对那堆肉下达命令,若是正常的时候大概也只能做到勉力支撑。更不会让人对关键时刻他们的表现作出期待。
而另一个让曹操悲痛欲绝的损失,却是他十分依赖的谋士戏志才的折损。
当然,暂时来说戏志才还没有死,不过因为在围杀文丑的战斗中耗损过大,心力严重受顿,就算现在立刻送回到许昌静养。伤了根本的戏志才能不能撑到明年春天来临都很成问题。
固然曹操身边还有满宠、刘晔这样优秀的人物,可对这两位,曹操的信任程度明显不足。
或者说这两位根本没有表现出自身能力的施展空间,自然也就无法得到曹操的信任。
这可以说是一个悖论,但在戏志才已经可以确定将会无缘战场前线的当下,或许曹操必须要做出决断来,究竟是信任那些投奔而来的新人,还是凭借自己的才智独断专行。
这着实不是什么好选择的事情,但曹孟德也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
事实上当曹操军的普通士兵们怀着雀跃的心情打扫完战场之时。曹操已经调整完自己的心态,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矜持,而且在看到虚弱不堪晕倒在满宠怀中的戏志才时,又立刻换上了一副哀痛的表情,眼角还不断向外渗出丝丝浑浊的液体。
这或许是真情流露,又或许是为了收买人心,作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曹操的表现绝对超过了绝大多数奥斯卡的影帝。在这方面他所受到的教育,终究还是超过了一般的普通豪强子弟。
不管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曹操军终归还是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他们可以昂首挺行的押送着战利品和俘虏,一路招摇浩荡地向白马行去,而在曹操的帅旗旁边,用长杆高高挑起的,是文丑无法瞑目的头颅。那不甘心的红黑色血液不断顺着长杆洒下,在一路留下斑斑印记。
其实曹操原本也不打算这样对待一位勇士,勇猛奋战的男儿,哪怕是开了挂的作弊者,却也依然值得所有人敬佩。只不过考虑到依旧留在白马城外的残敌。曹操也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这一番谋划竟然成了无用之功,远离战场的白马城送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于禁趁文丑调动大部队离开,围城部队战意松懈的有利时机,大胆地打开城门主动出击,竟然将猝不及防的袁绍军生生击溃。
只不过能够做到击溃敌军已经是于禁最大的本事,俘虏什么的就不要多想,战略地位极为重要的白马津也依旧掌握在袁军手中,甚至因为大量的逃兵都前往了那里,拥有雄厚实力的守军只要不是犯下大错,以如今恶战之后曹操军的战斗力,攻打那里只能徒耗兵力。
甚至可能引发袁绍的强力反弹,葬送了好容易才得来的战果。
慰问完那些在白马城内坚守超过一个月的士兵,曹操站在白马城北城门的城头上久久不语。
或许他是在眺望远方的黎阳大营,在找寻自己那曾经的好基友。
当然,曹操更是不可能知道,恰在此时,袁绍也步出辕门,远眺南方。
却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目光是否能够在半空交汇,就好似那在鹊桥上相遇的牛郎织女。
咳咳,总觉得似乎这两位应该达不到那种程度,毕竟一年只能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打一x,该说仙人不愧是仙人们,单单一个忍耐力就已经超越了罗普大众繁多。
“文则,这一战的首功,是你!”
好吧,我们还是不要去管两个好基友的超远距离眉目传情,还是来看看现实一点的问题。
在白马城中,曹操简单的进行了战后总结评定。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作为将白马城在数倍于己的敌军下稳稳守住,之后又准确判断战局抓住战机重创敌军的于禁得到了曹操极高的赞扬,将首功给他,不论是诸曹夏侯还是外姓将领都没有多少异议,甚至就连他们看向于禁的目光,也从之前因为于禁的治军风格而显得有些抵触,变为今日的钦佩。
有了这一战做基础,就算于禁依然还是那副死人脸,他在曹操军中的地位也绝对会稳步提高。就算与李典争夺一下外姓将领首席恐怕都不成问题,毕竟现如今的曹操军中有较强练兵能力的将军除了曹仁之外就属于禁,若真的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怕并不算难。
战功第二,则是授予了已经被小心护送回许昌的戏志才。
这同样是没有任何异议的,毕竟能够在关键时刻准确判断敌情,之后又多次献策。可以说这一战的胜利基本上与其战前的谋划没有太大的出入,除了文丑那个开了挂的意外,但这也并非是戏志才谋略上的问题,事实上这样的意外换了任何人只怕之前都很难想到。
除非是穿越者或者重生者这种天字号第一挂逼。
可惜戏志才已经不能再听到曹操亲口对他的称赞和奖励,事实上就算是曹操和诸将也不清楚之前的里面是否是戏志才和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毕竟戏志才的模样太过憔悴。
在赞扬戏志才的同时,曹操也不忘将目光投向另外的两位主要随军谋士——满宠和刘晔,意思很明显,便是希望他们能够努力表现。赢得自己的信任同时填补戏志才留下的空白。
两个人收到曹操的目光后,对视了一眼,彼此间都能看得出对方那熊熊战意。
曹操军首席战术参谋,这样的地位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争取到的。
至于此战中战功仅次于于禁和戏志才的第三功臣同样也没有意义,虽然这位功臣之前只不过是无名小卒一个,但就凭他最后斩杀文丑的功劳,就足以令他名震天下。
毕竟众将都围在那里,哪一个都不好伸手抢功。这个幸运儿又没有死,自然有授奖的资格。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王凯。”
“你是哪位将军的部下。”
“在下现为曹仁将军麾下。忝为一队之都伯。”
“你小子很勇猛,我很欣赏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成为我身边的亲卫,不过这样一来上阵杀敌的机会会少很多。另外便是提拔你连升三级,成为一名军侯,但是我手上却没有可供你驱使的兵卒。只能给你一个满额的编制,至于士兵的来源,你是从百姓中征召,还是从降卒那里挑选随你,我不会干涉。我只看你未来在战场上的表现。好了,你想选择哪一条?”
“末将想要挑战一下统领一支部队,因为曹仁将军一直教导我们,‘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在下一直希望能够成为一名天下知名的将军!”
“哈哈,好志气,好志气,那么我曹孟德就拭目以待了。”
“谢明公!”
“那么你也不用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挑选人手吧。”
“末将领命!”
望着王凯那高大雄壮的背影,因为发掘了一位新的猛将而心花怒放的曹操笑意盈盈的看向了一旁的曹仁,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子孝偏心啊,这小子就算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猛将胚子,这么好的部下竟然不早早推荐上来,莫不是有心藏私,如果真的是这样子孝你可就太让我伤心啦。”
“主公哪里的话。此人投奔我军才不过半年的事情,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仅仅凭着一身力气便已经做到了都伯的职位,若是再贸然提升,只怕其他有功之臣会心生不满的。”
“……也对。不过这一次我将他连升三级,成为掌管千人的军侯,应该并不为过吧。”
“虽然看起来擢升有些太过,不过考虑到他需要解决招兵,练兵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尤其若是想要尽快形成战斗力,就只能选择那些袁军降卒。真要是让他练出一支千人规模的精兵来,仁反而要恭贺主公发掘出一位不亚于文则将军的大将之才。”
“子孝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那家伙没那个本事,就乖乖给我冲锋陷阵好了。”
“那也是那家伙的福气。”
“孟德,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先锋官什么的可是我的职责吧~!”
“哟哟哟~我的元让竟然不服气了,好啊,那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元让你可要好好表现,前往不要让我找到将你的先锋之职拿掉的借口。”
“孟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找到机会的~!”
一番互动下,军营中本就还算欢乐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欢快的颜色,也只有曹仁的脸上,除了欢快之外,隐藏着几丝其他人都无法察觉的……忧虑。
望着早已经没有了人影的军帐门口处。曹仁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
有一点他并没有告诉曹操,那个叫做王凯的勇猛之士的确是新加入曹操军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但却是由曹仁自家的商队总管介绍给他的,据说是一位来自西凉的游侠儿,因为一个意外和商队有了些关系,帮助商队退过几次山匪马贼。商队总管见他有意军绿,便写了书信让这位战斗力相当出众的猛士投靠了自己。
按照商队总管的说法,这个家伙出身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人虽然有些高人有的傲然。但总体来说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主,平日里也比较木讷少言,应该可以信赖。
可是曹仁却并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事实上只要看到那个来自西凉的出身就已经足以令曹仁警觉,毕竟虽然那支商队归属自己所管,可是那位身在晋阳的曹家二少爷曹纯曹子和同样可以插手商队的事物,甚至这支商队能够往来于西域和中原,本就是曹纯的功劳。
并州军虽说人才济济。可是以王凯的身手,在这乱世之中。不论走到哪里只要不是运气太差,应该都能够搏出一个封妻荫子来,却偏偏选择自己这里,这种天降礼包的事情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甚至让人怀疑那王凯是不是其他势力派过来的探子。
虽说用王凯这样有着猛将之资的家伙送到自己这里来实在是太过奢侈,可若是并州军真的狠下心来。倒也绝非无法做到,所以虽然因为王凯的能力,曹仁提拔他做了都伯,可若非此次情况紧急,事实上曹仁原本是打算将王凯压上一压。藉此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索性他没有选择成为主公的亲卫。若是真能为主公披荆斩棘,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能够在入伍不过半年的时间便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就算是曹仁都有些嫉妒那个家伙的运气,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本领了得,竟然能够将文丑一击毙命,哪怕文丑之前已经在曹操军凶猛,甚至可以说是不要命的打击下受创严重,但王凯的表现依旧亮瞎人眼。
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同样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曹仁从那致命的两击中,嗅到了刺客之道的味道。
与曹操这边虽然略有些惆怅但总体来说还算兴奋不同的是,袁绍这边的情况显然不会开心。
位于黎阳大营的袁绍收到战报时的心情自不必提,另外几个人此时内心可是相当的忐忑。
谁啊?
便是身处鄄城城内的淳于琼、蒋奇和郭图三人。
这三个人又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
这事就要退回到当初淳于琼率领援兵感到鄄城后,里外合击挑了曹操在鄄城外留下的营地。
曹操虚立营帐,只留下些火夫每日假装埋锅造饭,因为营地距离鄄城甚远,而且城内的蒋奇又因为报仇心切而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以至于直到袁军踏进军营,才发现自己被骗。
那么既然曹操军不在这里,却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淳于琼在这种事情上不喜欢动脑子,他能够成为将军完全是靠官场上的那一套,而不是沙场上的那一套,就算有一把子力气也从来不会将自己当成是军人。
蒋奇若是在平常时候倒也能够判断出曹军动向,但问题是他满含怒火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着实让他有些难以承受,所以智商正处于重启期间,暂时无法上线。
不过这种问题实在是难不倒郭公则,事实上没有几秒钟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并且告诉给了另外两个家伙,其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蒋奇自然是很愿意尾随而去,在关键时刻给曹操来上一击夹心三明治,哦对了,这年头三明治这玩意应该还没有被某个玩牌玩疯了的家伙发明。那么还是叫做肉夹馍吧,虽然说这年头的肉夹馍要么一个个卖的死贵,要么就是菜比肉多,甚至躲到了只见肉汤基本不见肉的程度,但总也是堂堂正宗国产货,在以中原王朝为背景的故事里还是要多多支持国产。
不过听说肉夹馍在希望国获得了新希望?好吧。这种故事我们还是不要提了,泪流满面啊。
可惜蒋奇的一腔热血却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谁啊?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一共就仨人,一个想办法,一个想追击,那会出手拦人的就只有最后那一个,也的确是淳于琼这个不喜欢考虑军事问题但非常喜欢考虑政治问题的军事政客。
可偏偏淳于琼的理由还相当充分——既然文丑那家伙平日里趾高气昂,不将他淳于琼与同为四庭柱之一的蒋奇看在眼中,那么咱们又何必去成人之美呢。倒还不如在这里等上一两天。然后再慢悠悠的赶过去,要是文丑败了那么咱们就是力挽狂澜,而要是文丑与那曹操正在僵持,咱们自然可以玩上一出“神兵天降”。至于文丑直接力挫强敌,那就更没咱什么事了。
从军事角度说,淳于琼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大逆不道,可若是从政争的角度看,这种屁股决定脑袋的决策方式却完全说服了另外两个。对于外来派和本土派的叛徒而言,比起战争的胜利。让本土派吃瘪才是最能令他们开心的事情。就算因此造成了一时的失败,可是以袁绍军的实力,在并州军被其他问题纠缠住的如今,曹操军显然并没有被他们看在眼里。
当然,虽然淳于琼说出了文丑胜平负三种结果,但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都更倾向于文丑能够与曹操拼一个僵持的局面。毕竟作为本土派在军方的大佬。文丑的能力其实是被大家公认的强悍,否则包括蒋奇在内的袁绍军上上下下也不会对他那么服气,就算淳于琼因为资历的缘故与其和颜良多有争执,但私底下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己方的劲敌。只不过这一次曹操军看起来似乎有些要拼命的感觉,所以才有可能出现一个双方僵持的局面。
当然这也是淳于琼所设想的最好结局。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三天后当他们打算启程上路的时候,竟然接到了文丑被曹操军阵斩的战报,这的的确确是把三个人都给惊到了。
那可是文丑啊,强悍到几乎快没有朋友的文伯鸣啊!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失手被杀呢。
正因为这刺激实在是太大,以致于就算郭图不断向两个人建言,表示曹操军能够斩杀文丑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现在去正好能捡个便宜。可惜好说歹说,淳于琼也好,原本急于复仇的蒋奇也罢,都愣是回到鄄城之后死活不愿动弹。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理由,毕竟能够斩杀与颜良齐名的河北四庭柱之一,位于袁绍军巅峰的大将文丑,此时曹操军哪怕损失极大,但士气上却是无比高涨的。反观袁绍军,因为文丑是被阵斩而非败逃,这两者之前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所以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士气低落,甚至对曹操军的恐惧情绪也开始在军中蔓延,两相对比,作为哀兵的袁绍军并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若是再折损一两员大将的话,大概一定会搓动袁绍军进取的**吧。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是怕死鬼。”
当然,这种话在郭图心里想一想就好了,至于说出来什么的,他又不是笨蛋。
而在距离白马同样有些距离的荡阴城内,一个同样接到消息的男人正矗立在自己的房间内,久久没有言语,仿佛化身成为一尊雕像。
但若你走近他身前便会发现,男人的脸孔此时因为愤怒已经变得扭曲,而两行泪水就好像拧开的水龙头一般,不断从眼眶内流下。
渐渐的,泪水中开始多出几丝鲜红的色彩。(未完待续。。)
10.辽东访客
“这一仗打得还真是难看啊。”
“是啊,从来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一屋子的人,文臣个个低头凝思,武将人人气闷,坐在正中央主位的李书实也是脸色铁青。
北上解决北方鲜卑人的问题本就是李书实隐藏在这次争夺中原霸主地位背后的隐藏目的。虽然因为袁绍的布置让他没有了提前再一次削弱袁绍的机会,但没有想到袁绍竟然主动去碰南边的曹操,那么李书实倒也可以高枕无忧一次,安安心心的收拾行装一路向北。
不管这个位面能否发生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同样在建安五年发生的那场官渡之战,但至少当袁绍和曹操这一对好基友纠缠在了一起,短时间内无论哪一方都没有能力再给李书实找麻烦了,或者说两个人都已经提前给李书实找好了麻烦。
曹操这边自然是连着刘协一起吞了李书实两个郡,当然由此也让李书实成了保皇党的一员,而且据说刘协在许昌的朝堂上力排众议的样子被某些老臣认为很有人主风范。
虽然说作为一个合格政政客的必要条件便是哪怕吃了好处也可以在下一个瞬间立刻翻脸,但同样作为一名优秀政治家的条件却是必须能够权衡利弊之后再作出是否翻脸的决定。,而这种利弊也并非短时期内的收益得失,而是包括了长远预期在内的综合考量。
至于袁绍,更是将鲜卑人牵到了李书实的家门口,然后将恶犬留下自己却跑路。
这样的行为着实令人着恼,但若换一个角度思考,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把恶犬打死也不会有什么爱狗人士又或者新闻媒体又或者主人样什么的来打扰吧。
什么?你说刚才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算了吧,这年头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完全不在乎再多上一两件……
好吧,李书实觉得现在自己身边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千万不要继续增加下去。
“推演,你有想过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么?”
“嗯,不得不说,敌人那里有着很厉害的萨满使用者啊。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虽然这老头子一脸的“真是对不起,一不小心就被后辈给超越了”的表情,可是李书实信他才怪,毕竟这位曾经的西部鲜卑大人自从被和连所排挤最终不得不叛变投敌到了并州军这里,便一心一意成了一位研究员,偶尔或许也会担任一下客座咨询师,回答李书实一些涉及到人文地理方面的知识,除此之外不论是让他就如何分化瓦解鲜卑各部,又或者直接出力领导那些并州军萨满参与到战争之中。都会以各种理由推脱,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不过有一点就算是李书实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老爷子有一句话说的的确是没错,那就是将某种萨满法术和鲜卑步兵这一特殊兵种结合后,发挥出了1+1=10的效果来。
不信?
看看眼前这快躺了一地的武将你就知道效果到底如何。
可以说若非李书实的独门绝技尸气今日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超级大派送,如同冲锋枪一样不断在鲜卑步兵们的身上刷……这一次不是debuff,毕竟这群敌人构成特殊,尸气惯常的效果根本无法在它们身上发挥。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尝试,李书实的尸气也有了一些改变。而也正是这些改变让今天这场战斗中并州军总算只是略占下风,而不是分分钟崩盘的节奏。
其实敌人所使用的战术也并不复杂,不过是以嗜血术为核心构筑起的新型战争模式。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招鲜,却依旧令没有多少准备的并州人吃了大亏。
嗜血术,这是李书实最初就掌握到的神奇法术,是一种可以激发人体潜力进而让一个人咱短时间内爆发出极强战斗力的辅助性法术。也是极为强悍的一种辅助性法术,因为在这个法术的加持下,普通人都能爆发出不亚于久历战场的老兵都不具备的疯狂,不论是攻击力、敏捷、移动速度都会得到极大地增强,若使用者是一位出色的萨满。最好的效果可以达到李书实霸气效果一倍的程度。或许在实践中有着受到攻击效果增加的负面效果,不过那往往不是因为躯体受到了什么负面影响,仅仅只是因为被释放嗜血法术的人会出现攻击性变强的倾向,自然防御的手段就不像平时那么严密,如果是单挑的话很容易被高手所趁,反而更快败亡。
当然,如果只有这么一个缺点的话,显然是瑕不掩瑜的,根本无法撼动这一法术成为军团级战斗神术的地位。
可惜这个法术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受术人在法术结束后,会因为过度激发体内潜力而进入到体力枯竭状态,不但各项身体机能大幅降低,而且体力更会进入到极为危险的状态。
尤其是并州军经过改良后的新嗜血术,更是让效果大幅增强的同时副作用也翻了好几番。
可以说若非到了拼命的时刻,估计一般人是不会在战场上选择这样可能造成巨大隐患的法术——一波流虽然很爽,但是若是被人挡下来,那么绝对会有很大可能遭到反杀。
当然,在身体机能大幅削弱的情况下倒也可以尝试用嗜血术进行二次激发,不过那样的话付出的代价可就不仅仅只是虚脱而已,那可是正正经经的生命!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这玩意落入那些非人的鲜卑步兵手中,却发挥出了逆天的效果。
之前也说过,经过多次交锋后,鲜卑步兵的特点已经基本上能够被并州军所掌握,包括体力无限(伪),对远程攻击拥有超强的防护能力,仅次于李书实手中那件对远程攻击专用装甲镜铠mk2。咳咳,后面的东西纯属耍帅,请不要在意。另外近身攻击防御虽然说不似远程防御那般变态,但也超过了一般的甲胄齐全的强壮士兵,速度比人类步兵略有提高,基本上可以无视地形威胁——这两点虽然也算是鲜卑步兵的特点。但更多还是因为无限体力所带来的次级效果。而最后,则是那令人蛋碎的可不知道多少次回收再利用的神奇属性。
虽然说这样的存在已经让人足够的蛋疼,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办法总还是有的。只是却没有想到这嗜血仿佛是为鲜卑步兵量身打造一般——鲜卑步兵体力近乎无限,所以法术效果结束后因为体力耗尽而造成的“空窗期”可以被缩减到最低程度,不论是属性削减和受到削减的时间上都是如此。就算担心因为属性下降而被人所趁,也可以毫无顾忌的进行第二次乃至更多次的重复叠加,毕竟鲜卑步兵身上可没有生命力这种东西。或者说就算是因为连续承受嗜血术打来的巨大压力同样可以让鲜卑步兵发生崩溃,但比起普通的人类。这个时间得到了大大的延长,更不要说就算真的崩溃了还可以再度回收利用,读条结束后又是一条好汉。
最让并州军上上下下感到无语的,是敌人不但在战场上使用了嗜血术,而且使用的还是并州军研究的威力加强版,那种肆无忌惮的使用方式着实令作为开发者的这群生者们感到了一股浓浓的忧伤弥散在心田。
话说这算不算是以一种另类的资敌方式呢。
“不过,好消息倒也不是没有。”
迟疑了一下,赵云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是脸上却依然闪烁着不确定的神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迟疑。似乎是担心自己的想法会带给李书实错误的判断一般。
“说出来吧,你们都是奋战在第一线的将军,你们肯定比后方人员有着更加切身的体会。”
“是主公。虽然还不能肯定,但我觉得那些‘鲜卑步兵’……似乎变弱了。”
“嗯?变弱了?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这一次的战斗或许是我们在对付鲜卑人的时候打得最窝囊的一场战斗,但是结果子龙你却觉得敌人变弱了?我的确很难理解。”
“这听起来的确是令人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但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当然,或许这只是我的一个错觉,毕竟疯狂的敌人的确比以往更加令人感到难以对付。”
事实上不仅仅是李书实,就算是几位谋士们也有着与李书实相似的想法,对于那些将一通乱拳将并州军揍得鼻青脸肿的鲜卑步兵。大家的确是很难接受赵云的说法。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其实原本我还在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错觉,不过既然子龙也有类似的感觉那就应该没错了。”
随着张颌的声援,太史慈、关羽这些有过与鲜卑步兵交手经验的将领也纷纷出言赞同。
若是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那可以说可能是一种错觉,但如果这些在武道追求上立于这个时代顶尖的一群人都有着相同感觉的话,李书实倒宁愿相信是确有其事。
“好吧,我相信你们的判断,不过我也很想知道具体是怎样的情况会让你们做出这种判断。”
“应该是手感吧,嗯,砍人的手感。”
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强好似从之前的沉思中苏醒过来一般,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凝重,取而代之的却是些许轻松的神色,就好像之前的失败并没能打击到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比任何人都要心高气傲的武者之心。
这样也好,还以为需要安慰一下他脆弱的心灵呢。
“总觉得书实你刚才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该说果然不愧是禽兽么,直觉真是好。
“咳咳,还是说正事吧,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具体怎么样大概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画戟划过那些鲜卑步兵身体的时候会有比较明显的迟滞感,那些家伙的皮还真是厚的可以。不过今天的战斗却有些很微妙的不同,画戟划过它们身体的感觉。似乎微妙的便容易了一点。其实我同样不敢肯定,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它们本身变弱了,还是说因为嗜血法术的缘故,这方面书实你应该比我了解的多,而且你今天的表现可是相当抢眼,一下子一大面。比我们可是威风多了。”
不得不说,虽然小强最后的调侃令李书实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的种种手段也不过是自己捣鼓了许久才想到的东西,第一次拿出来使用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说是表现的威风凛凛,倒不如说是笑料百出,给本方人员增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才对。
当然,也因为小强的一番话,让武将们的气氛明显扭转了不少。大家开始以比较热烈的气氛去讨论这场失利中得到的种种经验和教训。
失败并不可怕,这里面几乎所有人都曾经在战场上或者攀登武道巅峰的过程中遭遇过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既然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不是什么缺乏心性毅力之人,纵然一时有些失落,但重新打起精神也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甚至因为强敌的出现反而激发了他们体内的傲气和斗志,这或许比那些顺风顺水的胜仗更能让他们感到前进的动力吧。
“其实我们之所以在那些鲜卑步兵的攻击下显得那么被动。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敌人那可以近乎于无限度的重复回收再利用,嗯。主公的这种说法非常形象。”
随着武将变得活跃起来,文臣们看起来也有了些许生气。
“仲德先生说的不错,”鲁肃虽然这是第一次以参军的身份参与到并州军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但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并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反而能够将李书实和程昱等人布置的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甚至在某些方面能够提出不错的见解。而且这还是他优秀的指挥作战能力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的情况下,所以这也让他迅速被这个团体所接受并寄予期望。
当然,鲁肃看起来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在附和程昱的话,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根据我从士兵们那里收集到的资料看,我们之前通过寻找敌方献祭之所进行破坏。从而阻止敌方对那些鲜卑步兵回收再利用的方式效果其实并不算好,就算在能够影响一场战斗的胜利,但敌人依旧可以在下一场战斗中继续利用那些傀儡士兵。而且现在他们对于献祭之所的防护程度已经提高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我们的小股部队很难再取得如之前一样的战果,甚至若是损失太大不但达不到预期的目的,反而还会送给对方新的‘材料’,可谓得不偿失。”
“这还真是令人头疼的调查结论啊。”
“不过……”鲁肃此时的模样就和刚才的子龙酱毫无二致,估计又是什么微妙的好消息吧。
“所以说子敬就直说好了,就算是错误的消息也说不定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个不错的思路。”
“是主公。”受到肯定的鲁肃看起来似乎有点小兴奋,“根据对士兵们的调查,肃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虽然敌人熟悉的面孔总是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士兵们的面前,但偶尔却会有令士兵们印象比较深刻的士兵并没有再一次出现的记录。虽然这不能排除士兵数量太大无法愿意调查清楚的缘故,甚至这种缘由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我依然觉得事情或许并非如此简单。”
还真是令人感觉微妙的答案啊。
不过在一场失利后还能连续两个好消息,哪怕这种好消息显得极为的微妙也不错了。
至少来说,可以用这种方式从某种程度上平复士兵们因为失利而降低的士气。
“……如果真如子敬之前所言,那么或许有一个人主公可以见上一见。”
而就在李书实和大多数人正在消化这两个让人感到分外微妙甚至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消息时,郭嘉那略带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
“奉孝啊,我记得军旅之中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是不准许私自饮酒的吧……”
“主公啊,你绝对是看错了,这是茶壶啊茶壶!”
“奉先,夺下来尝一尝,如果不是茶的话就全归你了。”
“虽然实在是少了点,不过有的喝就好。”
大家对郭浪子的脾气已经很是熟捻,所以这样的谎言根本瞒不过大家,于是在郭嘉小盆友悲愤欲绝的目光下,小强毫不客气地一仰脖,片刻后便大叫一声:“爽!”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谈谈工作上的事情。”
“……是,”虽然脸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但郭浪子在办正事的时候还是相当可靠的,“这是管承将军从辽东带回来的,据说是之前襄平之战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而且还是大儒管宁的门徒,说是有种要情报要告知给主公。”
“为了是什么事么?”
“据其所言,是如何彻底消灭那些鲜卑步兵的方法。”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报告上来呢?”
“大概,是因为那方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郭嘉脸上多了几分微妙的表情,再加上他刚刚痛失“心爱”之物的郁闷,汇聚成为一张完美的死人脸。
感觉整个人的画风似乎都完全变了啊喂!(未完待续。。)
11.让我们重新唱起那首歌
“能和我说说襄平一战的具体情况么。虽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了不少的信息,但果然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幸存者的口述来得更加准确和详实。”
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其说象是一个读书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在铁匠铺工作的匠人。
浑身上下都是经过日晒火烤留下的黝黑色,身材虽然说不上高大壮硕,但仅仅从短衫外露出的臂膀便能看得出,身上的肌肉很匀称且充满力量。
面孔同样没有什么太大的特色,倒是能够在初一见面的时候给人以“老实人”的第一印象,而且还能给人少许稳重的感觉,就好像早早就外出工作帮家里分担负担的长兄一样。
总而言之,眼前这个男人,仅仅是从表面看就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虽然说任何时代都有那种长得正气凛然其实一肚子坏水,看上去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但其实是后.宫长老的家伙,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这个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当真不错。
“草民名叫张顺,来自玄菟郡,曾经在管师那里学习了一段时间。蒙管师恩典,授以重任,故而藏于深井中的密道里,躲过一劫,又蒙管将军搭救,这才没有饿死在辽东。”
虽然李书实的态度颇有些随意,但张顺看起来却显得很是拘谨,或许这位来自边鄙之地,之前不是务农便是做工的升斗小民对于能够见到李书实这样的“大人物”多少有些激动,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双腿和嘴唇的颤抖,想要向李书实行大礼却又偏偏在半途觉得似乎做得不够好又改换行礼方式,最后反而弄成了一个四不像。
索性就算如此紧张的状态下,他的口齿还算清晰,就算那一番话已经准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
眼看着对方如此状态,李书实也只好暂时放下自己的探究之心,转而与其唠起了家常,说上一些当初在涿县做店家活计时遇到的平凡人的身边事,尤其是在说起铁匠工作的时候,双方之间取得了相当程度的默契。甚至在某一段时间里让李书实忘记了这次召见的目的。
要不是实在是看不过眼的程仲德很是咳嗽了几声,大概李书实的牛皮会越吹越大吧。
反正吹牛不上税,没看平日里小强经常在军中对着那些普通士兵和下级军官讲上几段和自己有关的往事,里面常常会出现以一敌万又或者是敌军在自己往来冲突之下砍倒大旗三十面,夺得敌槊三十条,前后杀敌有名有姓之将百余员,所到之处犹如砍瓜截瓠云云……虽然所有人都不会否认小强的勇猛,但若是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既视感十足。
咳咳。小强吹牛是为了得到众人崇拜的眼神,而李书实其实主要是为了拉近和眼前之人的关系,这不,这一通神侃过后,那名为“张顺”的汉子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张,当重新进入到谈论正事的气氛之中后,腰不酸腿不颤,说话也正常了许多。
一番解说……
“原来如此。却未曾想一贯被认为是北海隐士的管幼安竟然还有如此刚烈的表现,当真是可惜了如此大好男儿。子弃,你替我准备一篇祭文,此战过后我一定要为其树立祠堂供百姓瞻仰,另外将并州官学本学年成绩最好的一个班,命名为‘幼安班’作为永世纪念。”
“草民替管师,谢州牧大人。”
“不要谢我。说不定幼安这样的人还会很讨厌我的这些做法吧,只希望他若是知道这件事,不会指责我坏他名声就好,只是这样的奇男子的确是很值得称道,所以就算明知道有可能会让他感到不满。我也是一定要做这件事。所以我反而要向你这位幼安的学生赔一个不是。”
说完,李书实还真的站了起来,连带着他的手下们也不得不跟着一起站起来,向着管宁罹难的东方遥遥深鞠一躬。
虽然不是什么大汉沙文主义分子,但从小却也是听着诸如岳飞、郑成功的故事长大的,所以对于那些民族英雄总是会有种发自心底的敬佩。纵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网络上的翻案之风越来越盛行,可是对于李书实而言,有些东西显然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改变的。
尤其到了这个时代,见到过那些异族与中原王朝的生死抗争,固然敌人的选择有其不得已的一面,但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李书实而言,面对战争的时候依然不会去考虑敌人的想法,而是倾尽全力也要将敌人踩在脚下才会安心。
至于安抚和融合这样的事情,那绝对是要将敌人打到服从后再考虑的问题。
所以对于管宁这样的刚烈行为,他是真真正正为之感到敬佩。
听完张顺所描述的那场惨烈的攻防战,不但没有让并州军中的那群战争贩子们感到畏惧,反而让他们此时此刻个个两眼放光,看待张顺的表情就好像流氓看到了红果果的少女一般。
其实也难怪他们如此这般,事实上就连李书实此时也是相当的兴奋,毕竟就算张顺没有说明来意,从他之前的讲述中也能够了解到,毕竟不论是管宁和跟随他的学生、部下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还是管宁最后时刻对他的吩咐都是张顺讲述中的重点,而李书实和并州军的所有人恰恰正为敌人的难缠而头疼,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如此重要的信息呢。
“一种强烈的感情么?到底是什么呢?慷慨赴死,还是激烈求生?但似乎又都不太对……”
不过纵然是有张顺这样亲历者的帮助,想要真正将这一切研究明白却并不容易。
其实这种能够将鲜卑步兵压制的方法本就是管宁和他身边的人偶然之中的发现,在战争紧急的情况下也没有时间去做什么研究,反正只要能够带给敌人足够的伤害就好,至于具体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原理,或许他们隐隐约约能够有所体会。但却也无法准确表达出来。
这大概也是一些民间艺人和匠人的特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拥有很高超的技术,但很多时候都是靠着经验和虚无缥缈的感觉,至于原理如何显然不是他们愿意和能够考虑的。
只可惜这样一来可苦了这一屋子的人,只能自己根据张顺的介绍去摸索。纵然张顺将自己的感觉原原本本告知给了大家,可是是否真的能够起什么作用谁都不敢绝对保证。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之前子敬所言我等还只不过是将信将疑,将其当做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可能,不过如今看来恐怕是确有其事,而且可能类似的范例不止一起,只不过除了那些能够给人印象深刻的家伙,士兵们也不可能将每一个曾经有过交手的敌人的各种特征一一记下,而且还有可能有过类似经验的士兵不幸战死,同样没有能够留下相关的信息。子敬。顺着张顺提供的线索,继续调查下去,其中重点方向便是战士们对敌时的心态问题,如果有人感觉当时自己心情复杂也不要放过,将所有可能的心情都列出来,最后放到一起统计,总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臣领命。”
“譬如屈辱死,斩头何所伤。譬如屈辱死。斩头何所伤……当真是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啊。”
鲁肃尚未离去,沮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脸上更是满脸唏嘘。
这首《需向辽东赴死歌》可以说是管宁门下必然会的一首应该已经可以归为战歌一样的东西,刚才张顺更是应大家的要求复述了数次,每一次都让人听得是心潮澎湃,尤其是如沮授这样的聪明人更是早已将之牢牢记在大脑之中。
一方面是这首短歌的确是令人回味无穷,尤其是结合着张顺所描绘的那一番惊醒动魄更是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而这其二嘛,却也是因为沮授觉得比起从那些虚无缥缈的感觉上去寻找。倒不如研究研究这首在最初时分激发了管宁门下甚至辽东军民的作品。
毕竟是文臣嘛,总还是希望激发那种神奇力量的方式是靠着这令人激昂的文字。
“只是若由我们的兵士来唱这首曲子,没有触景生情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模拟出辽东军当日当时的心境,这效果实在是不太好说。倒还不如创作一支属于我们并州军的曲子……但是却又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起到同样的效果,这委实是一件令人难以决断的事情。”
程昱看起来也很同意沮授的想法,只不过犹豫身份的缘故,他已经习惯将问题的多方面摆出来,毕竟真正拍板决断的还是李书实这个并州军的老大。只不过任谁都听得出来,虽然程昱也很担心新谱之曲难以起到预想中的效果,但却依然还是希望并州军能够采用新曲。
毕竟并州军堂堂天下强军,怎么能轻易拾人牙慧呢。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唱着《需向辽东赴死歌》的辽东军民失败了,所以也令这首本就悲壮豪迈的歌曲更增了几分萧瑟之感,尤其是想要发挥出这首歌的作用,歌曲的背景总是要多多少少透露一些,那么便很容易给人一种“我们最终还是要失败”的消极思想。
当然,这或许是杞人忧天,但作为一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不能不加以考虑。
尤其大汉朝的谶纬之风可没那么容易根除。
“虽然作歌并不容易,不过我并州各方面人才都很多,想要写一首曲子应该很容易吧。”
“可是想要写出如管幼安这样能够提振士气的名作,只怕是并不容易啊。”
“哈~想要找一首能够提神的歌真的那么难么?书实,我记得……哎哟,谁打我!”
虽然捂着脑袋的小强看起来好像是怒发冲冠,不过如果你注意观察他的双眼,就会知道那双眼睛正嘀哩咕噜乱转,显然比起表面上的功夫,就算智商无限靠近9的小强也知道凶手是谁。
这还用猜么?在这个空间里面能够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对小强达成绝杀的家伙怎么看都只有一个吧,而那样的存在显然不是小强童鞋能惹得起。
所以说纸老虎这东西果然就是一戳就倒嘛。
不过……
“奉先将军。既然你说找歌很简单,难不成你有什么佳作想要推荐给大家。”
当然,你一定要相信说这话的郭浪子绝对不是他话里的那个意思,仅仅只是在调侃小强罢了。
心虚的小强装模作样引人发笑地左右看了看,就好像真的是在提防那个刚才偷袭他的人再一次出手,不过大家同样很清楚。以那位的身手,就算小强这么做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将这只原本具有不死属性的小强扫进不知道哪里的垃圾堆。
于是这一次学乖了的小强也不过话,竟然直接在众人面前亮开了嗓子。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从来不靠世家豪强。要创造【哔哔~】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要夺回我们的土地,让【哔哔~】照耀大地。快把那幻想彻底抛弃,要决一死战才能胜利。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永远……”
说实话,小强的声音并不像那些天赋异禀的民歌通俗选手亦或者专业美声。战场上的硝烟早已经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只不过当他开始演唱这种很有节奏感的歌曲时,那仿佛野兽在嘶吼一样的演唱方式,伴随着用响指打出的节奏,居然让这首本就战斗力十足的歌曲变得更加充满血腥和疯狂的感觉,甚至让人有种兽血沸腾的狂热感。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说奉先,你真是从哪个记忆的角落里将这玩意给翻了出来啊口胡!”
话说这是什么歌啊。这哪里是歌曲啊,这根本就是李书实最不愿回忆起来的黑历史啊!
这可绝对不是说笑的。虽说当初他演唱这首《地x咆哮的挽歌》完全就是觉得这首由皮埃尔.狄盖特所作的曲子实在是很带感,尤其是变成轻摇滚后更是让人倍爽,怎么也停不下来。
可恰恰是这属于自娱自乐的东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张角给听了过去,而且他竟然还偏偏喜欢上了这首由李书实“作词+作曲+加演唱”,明明是一首好歌却因为某人的五音不全而变得略微有些奇怪的曲子。然后大笔一挥,便成为了黄巾军造反起义的专用战斗歌曲。
如果说最初这首歌曲还并不算多么出名的话,那么随着黄巾军的战斗陷入到僵局之中,不论是张角,还是他的弟弟张宝和张梁的死忠们。每每唱着这首歌,要么怀着必死的精神扑向大汉平叛的部队,要么干脆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入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在火海的衬托下,高唱着这首充满战斗力的歌曲,一如那些在临行前高唱这首曲子的一千多年以后的革命者们。
虽然黄巾军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但因为并没有被斩尽杀绝的缘故,这首歌其实一直都还流传着,只不过作为已经占到了地主阶级一方的李书实童鞋,自然不希望这首歌继续流传下去,最好当做不为人知的黑历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让大家都只记得千余年后法国人的荣耀。
只可惜事与愿违,大概是因为这首曲子的感觉实在是很好,大家似乎就是想忘记都不容易。
或许其他人因为顾及到种种原因而不会随意将这首曲子拎出来,但问题某只智商无限接近9的小强却绝对不在此列,或者说脑子里大概只有单线程cpu的小强显然不会考虑那些复杂的问题,对于他的世界而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自然也只是讨厌而已。
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却是李书实顿时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好吧,其实李书实也是想多了,虽说他曾经的黑历史那是数不胜数,不过既然已经与那些来自并朔和两河的世家豪强进行了捆绑,甚至现在还在逐渐将西凉也绑上自己的战车,所以只要不是有意找茬,大家都已经不怎么在乎李书实那些曾经的黑历史。
毕竟就算是互相砍杀了数千万军民的两个国家,也可以在名为“历史是要向前看”的指导思想下表现出和平友好的姿态,更不要说仅仅只是一个统治者和支持他的世家豪强。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别说是忘记过去曾经的仇恨,就算是偶尔会出现反对的声音,也会在利益的驱使下由那些家族出手予以平息,毕竟就算是笨蛋的身上也还是能够榨取不少的油水。
所以……
“这首曲子不错,或许可以让马夫人、蔡夫人、来夫人几位研究研究,换上更加合适的词赋,成为我并州军的军歌,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书实可以百分百的保证,这一刻程昱脸上的笑容绝对比小贱人对t字脸的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家伙所展露出的笑容还要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潘森:端午节快到了啊……(未完待续。。)
12.轩辕之惑
昏暗的房间,一个普普通通的蒲团,一个盘腿坐在蒲团上看不清面容只能从轮廓看出来应该是名为“人”的存在,以及一柄摆在矮几上哪怕是在漆黑的环境中也同样熠熠生辉的宝剑。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时间慢慢流逝,万籁无声,仿佛所有的事物都在黑暗的作用下融为了一体,于是再也无法区分出房间、人又或者蒲团。
可偏偏有一样事物却怎么也不愿意被黑暗所吞噬。
那柄熠熠生辉的宝剑,一柄虽然无法放射出耀眼光芒却可以令你的视线完全集中于它之上的宝剑,一柄令它四周都隔绝在黑暗之外的宝剑。
宝剑长约七尺三寸(汉制),可以说这样的长度基本上超过这个位面大多数的长剑。宽则超过了普通成年男性手掌的宽度,同样基本上这个位面不会有人将宝剑铸造成这幅模样。
之所以说是基本上,那是因为李书实手上恰巧有一柄宝剑的式样与之极为相似——宝刀屠龙,点击就送,号令江湖,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好吧,咱说的是汉代的倚天剑,而不是另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元末位面的那柄其实是得来于南宋末期的神兵。
倚天剑一直被李书实戏称为“门板剑”,其关键原因便在于那远胜普通长剑的宽度,同时长度也超过一般的长剑,也正因为如此,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用来当做盾牌——这当然需要很高的技巧操作才可以,同时也需要足够的力量去支持这种兵器的使用,可以说若非那柄倚天剑是李书实召唤出的宝具,天生便与他有着灵魂上的联系,他最初还真是无法操控那件兵器。
无他。那小胳膊小腿废的,怎么可能玩得动兵器这种高大上的东西。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盯着宝剑。”
黑暗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扭曲。
“如果要吃东西的话就请好好吃,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还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认真享受美味的食物,这既是对食物的尊重,也是对烹饪者的尊重。知~道~了~么~”
突然出现的光亮将原本笼罩于此处的黑暗驱走,光明重回,人类的视觉也回归正常。
“玉子酱啊,我刚才可是正在努力与宝剑沟通来着,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啊,结果被你打断。”
“如果妾身是那把剑的话,一定会对一边吃东西一边还和他沟通。显得极为不礼貌的家伙讨厌至极,绝对绝对不会和他沟通……你说对不对呢,宝剑先生?”
“呜呜呜呜……玉子酱你不能这么拆台吧。”
“因为夫君大人不好好吃东西,所以妾身现在很生气哟~”
“我感到万分抱歉,请大人有大量的玉子酱原谅小的吧。”
“某位老夫子可是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哟……”
“请务必不要说出来,在下觉得玉子酱如此宽广的胸膛一定有海一般的容量。”
趁机瞅了瞅某个部位,回味一下昨天才感受到的美好感觉,嗯。果然是能聚拢人心的存在啊。
理所当然的,这样糟糕的想法被正义的萝莉用铁拳所制裁。
虽然和苏小萝莉嬉闹暂时缓解了心中的焦躁。可是这一顿夜宵却依然吃的是食不知味,进食的动作更像是机械一班,按照既定的程序将食物送入嘴中,然后咀嚼,吞咽,之后再重复刚才的动作。至于品尝又或者是其他感觉,则完全没有。
李书实的注意力完全被身旁矮几上的那柄宝剑所吸引,双眼一刻不停地望着那里,就好像那并非是什么宝剑,而是稀世的美色——难得苏小萝莉并没有继续与他嬉闹。就仿佛她此刻已经忘了刚才所说的那一番对食物和和烹调者的一番理解。
“夫君大人总是这么瞅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大不了先回去睡上一觉,说不定第二天一觉醒来,便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是这种枯坐,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容易伤到身子。”
“我也不希望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憋屈,想要快点将事情解决才好。毕竟……敌人实在是太过嚣张,总是不自觉地便会想到白天的那一番场景,然后心态就会出问题。”
是啊,只要一回想起白天的事情,李书实总会有种气闷的感觉。
时间倒回到白天时分。
距离张顺的到来又过去了几日。
虽然李书实万般不情愿,不过在眼下并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李书实也不得不同意将自己那首属于黑历史的歌曲贡献出来,并立刻在军中予以推广。
当然,歌词自然是要进行大幅度的删改,否则李书实之前奉还洛京的戏可就白演了。
只是在随后的战斗中证明,这种方法从某种程度上或许起到了什么效果,但从鲜卑步兵那依旧如同怒涛一样的进攻以及依然大量出现的熟悉的面孔,能起到的效果着实有限。
以致于到了现在,李书实不得不龟缩在高柳城中,高挂免战牌。
可惜难得占据了上风的敌人自然不愿意放过他们。
当然,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事实上如果局面颠倒过来,李书实也绝对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好吧,用狗比喻自己的状况似乎有些令人不爽,那就换成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好了。
可真正让李书实和并州军感到愤怒的,是今天发生的又一次攻城战。
其实原本看到敌人发起进攻的时候李书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类似的局面已经不止一次发生,就算使用了嗜血法术的敌军异常难缠,但在城墙的帮助下,并州军倒也不会像野战的时候那么吃亏,尤其是在代郡太守苏则的积极备战下。高柳储存了数量众多的守城器械。
可是当战争开始后,双方一接战,李书实和并州军上上下下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这一次,敌军投入战场的主战力不再是那些“鲜卑步兵”,显然就算这些傀儡们不再骑马,但是在攻城的天赋上依旧差得很远。就算是用人命去堆,也很难让并州军感到太多压力。
于是,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就算不熟悉却也很容易分辨出其来自何方的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是的,这一次的主力是那些被鲜卑人杀死的汉人,而其中最为精锐的部分,除了一些生面孔之外,还有一定数量的并州军战死的士卒——有的是在这场战役中陆续牺牲的。有的则早已战死多时,但偶尔还是能够有几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被从记忆之中翻找出来。
甚至经过张顺的辨认,李书实还从中看到了辽东军中地位显赫的人物——比如辽东公孙家族中出名的武将公孙模,比如公孙度麾下大将韩忠,还有诸如在民兵中名头很响力气很大的高松,管宁门徒中作战最为勇猛的顾成——现如今都成为了鲜卑人所奴役的对象。
李书实曾经从管承那里了解过辽东如今的惨状,前几日又从张顺那里得到了更加详细的情报,可以说对眼前这些鲜卑人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或许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的战争,不择手段。不断侵蚀着对手的战争潜力同时壮大自身,这并没有超出战争的框架,可却依然令李书实睚眦欲裂。
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曾经在皋狼所发生的一幕一幕,想起了那些眼睛已经没有泪水,脸上没有了表情的妇人,那些在战争中被异族屠戮的百姓。
也许身为一军之主帅不能心慈手软。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便将部队置于险地,甚至不应该因此而动摇自己的心神。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而非用金手指铸造的精密机械,甚至李书实也不是那可以杀人不眨眼的枭雄,所以他还会愤怒。也还会对眼前的场景无法释然。
其实白天的攻防战并没有与之前有太多的不同,在并州人熟稔的守备下,攻城的军队就算换了一批人也终究没能取得太大的效果,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就是他们的攻城器械建造的比鲜卑步兵要多,对于城墙和城门造成的伤害也要高过那些鲜卑步兵。
若是时间足够,或许也能逼得并州军放弃这座高柳,而到那个时候,对于并州军的士气将会产生更大的打击吧,毕竟野战暂时没有办法,而守城战同样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就算是之前一直都在高歌猛进的队伍,也会因为这样的挫折而变得萎靡不振吧。
于是直到此时,李书实才明白古人为什么会认为百战百胜恐怕并非是什么好事情,而克劳塞维茨更是提出战争顶点论,那正是因为担心这样的军队会在巨大的挫折面前变得一蹶不振!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的身边还有小强,有子龙,还有贾诩,还有程昱,甚至还有日律推演,让自己的内心可以借这个或许是很难得的机会得到锤炼。
是啊,毕竟就连这样的对手都会让自己气馁,那么以后遇到更强敌人的时候自己岂不是要崩溃掉?那可实在是太过丢脸,所以果然这一段也该被列入黑历史么。
不过就算心态已经逐渐扭转,可是心中依旧还是有些焦躁,或者说有些自责——正因为自己的弱小,自己不能够拿出足够有效的办法,才让大军困顿于高柳城中,让敌人肆意妄为的同时,也让一直支持自己的大家感到失望。
果然就算是在外表披上一层看起来很美的外壳,现在自己的本质也依然还是一只阿宅吧。
“夫君大人又何必那么心急呢?既然你真的打算战胜你的敌人,那么就去战胜他们好了,不需要去想着借助宝剑的力量,也不要想着去复制他人的想法,夫君大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不过妾身也觉得,那些辽东人之所以会在那种劣势之下还能够令敌人感到颤栗,便是因为他们只是想要拼死守护自己的家园。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的背后也有我们的同胞,若是我们在这里失败了,不仅仅我们会成为那样糟糕的傀儡,就算我们的家人也同样如此,这不是很悲哀的事情么。既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我们就只能奋战到底。”
而就在李书实用呆滞的眼眶看向身边巧笑倩兮的萝莉时。自家的萝莉却笑着跳了起来,用那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李书实右侧的太阳穴,又自顾自地转了几个圈,让李书实很是欣赏了一番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这才继续笑意盈盈地说道:
“所以说夫君大人现在可不应该在这里盯着什么宝剑,而且还不好好吃饭哟~”
说完便又凑了过来,在李书实的脸颊上留下香吻一枚,这才如云烟一般飘然离去。
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请相信自己,相信已经成长的自己。妾身会在战场上与夫君大人一起分享凯旋的喜悦。”
还真是一只调皮的妖精。
对于苏小萝莉那一颦一笑,李书实总是觉得自己最近是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不过好在巨大的喜悦冲淡了心中的旖旎,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苏小萝莉看得非常准确。
为什么黄巾军要起义,要叛乱,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而大家为什么努力工作,努力学习。努力拼搏,其实也是为了家的未来会更美好。
你可以无视国的召唤,你可以无视民族的认同,但却很少有人能够抛弃家的温暖。
想要让人为了国努力,必然要许诺足够的利益,这归根到底是为了家的兴旺;同样看似是为了国而抛弃了个人小家的幸福。其本质上还是因为国亡了则家也必将无法得到存续。
守护,守护自己的家,然后将这种想法汇聚到了一起,就变成令人胆寒的力量。
明明上辈子做宅男的时候热血动漫没少看,可是竟然还不如一只狡猾的娇俏狐狸。
只不过……
虽然看起来找到了解决事情的方法。似乎已经不需要再为之前所苦恼的事情而烦恼,甚至当这个想法一经提出,李书实便认为那绝对是最为正确的一种解释,因为除了这种解释之外已经没有其余的解释更能令李书实感到信服,可是李书实依然凝视着身前那柄宝剑。
毕竟,若是以血肉之躯铸就钢铁长城,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惊人,那么假如可以让壮士们手握利器,让烈士们不必以身体作为盾牌掩护袍泽去赢取胜利,怎么想也是极好的事情。
既然这柄宝剑是那般声名赫赫,却又为何在他手中几乎如同凡铁一般呢?
看看人家年头尚不及他的传国玺,或许致命一击的特殊能力对于军团战来说并不算是多么可怕的力量,毕竟从实践中可以得知,军团战中传国玺的致命一击能力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到,又或者说是每个人的每一击都能享受到,那种和概率有关的事情显然与每个人的运气挂钩,除了李书实这个持有者之外,运气好的人显然能够获得更多的加持。
但是传国玺的作用显然不止于此,因为随着李书实对其愈发的熟悉和了解,李书实渐渐发现其在战争中可以发挥出极为巨大的作用——比如提升麾下所有军队的属性,虽然对于每一个人而言当真是不多,但这种提升却可以根据李书实的意念覆盖到一定范围内所有他认定的本方军队中的每一名士兵和平民身上。更不要说在单独的士气这一个属性上,传国玺所能提升的数值比起其他属性来要高出很多。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传国玺的潜力显然还没有被李书实完全开发,所以李书实有理由相信在未来的战争中,传国玺将会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那么声名赫赫的轩辕剑呢?总不至于宇文拓扔给自己的其实是一件高仿品吧,虽然宝物图鉴中这玩意可是号称“辅助全攻击防御”,比起倚天剑来还要强上一筹。
可是在神话故事里,这把剑可是让轩辕黄帝战胜了魔神蚩尤,让夏朝奠基人大禹成功劈开阻碍河道的山岳的超级神兵,眼前这玩意怎么看都只会让人联想到“好普通好弱”之类的感觉。
又或者说他对于轩辕剑的打开方式有误?
可惜他实在是拉不下脸再去找宇文拓,又或者说就算想要找也找不到吧,据说从去年冬天过后,宇文拓已经消失,甚至他的部下都四分五裂,其中不少人被拓跋力微等人所吸收,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让李书实得到消息。
“我说轩辕剑大爷啊,你可是真大爷,都说你帮过黄帝砍过蚩尤,帮过大禹劈过大山,为了帮我华夏子民那也算得上是呕心沥血。按道理说早就到了该退休的年纪,我这个不成器的后人也不该来麻烦您老人家。怎奈何敌人不但是异族,而且就连人类都已经算不上,对于这样事关人类危急存亡的问题,就算您老已经退休了是不是也该重出一下江湖呢?”
好吧,就算说着这么些话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话,李书实也不可能真的期待身前的这柄宝剑会回应他,毕竟就算是传说中的名剑,甚至可能具有传说中的器魂,也不可能真的听懂人话,又或者是突然具现出一只口耐的小萝莉或者御姐和自己打招呼吧。
所以说李书实也仅仅只是想要在临睡前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自己的无奈罢了。
果然在找到对抗鲜卑步兵可能的方法后,萝莉抱枕的诱惑程度立刻激增。
只是就在李书实准备吹灭烛火的时候……
“嗡,嗡,嗡……”那原本一直都很安静的宝剑竟然轻轻颤动起来,而且原本周身柔和的光芒,也随着颤动变得忽明忽暗。
这算是哪门子的灵异事件啊口胡!
潘森:果然沉迷很耽误正事,玩得开心差点忘了更新……(未完待续。。)
13.轩辕之威(上)
又是一个干燥而晴朗的日子,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空气中弥散。
并州军和鲜卑人再一次如之前那般走上了战场。
但变化也并不是没有。
比如之前一直缩在高柳城中,依托城墙的优势不断与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各种各样的敌人周旋的并州军,这一次终于从城墙后走了出来,来到了已经变为荒野的土地上,直面他们的敌人。
再比如……
“这么一身穿着还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手中所持乃是当时当世少有的宽脊长剑,身上穿着的是仿佛镜面一样的甲胄,怀中还揣着一颗据说拥有决定王朝命运的石头——这的确是李书实完全没有使用过的搭配组合。
不,事实上在真正的战场之上,他还从未以这三件装备中的任何一件作为自己的主战装备,虽然这些装备都十分的贵重且强力,但除了那柄长剑之外,剩下两件在李书实看来显然并不适合在公开场合使用——其中一件显然对绝大多数人是需要保密的,而另外的一件则是因为李书实也吃不准赠送他东西的那位女士到底会以怎样的想法看待他将纪念品穿到战场上去。
就这样,这一身竟然知道今天才有机会来上一次集体亮相。
虽然李书实在爪黄身上扭扭捏捏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着很不爽利,不过其他人倒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进行谏言,甚至就连苏小萝莉也只是瞅了瞅李书实而已——身穿亲卫服饰做小兵打扮的某只萝莉在这样的场合中一贯是“隐身”状态,存在感甚至可以低过贾狐狸。
嗯,这也正常嘛,毕竟一只是贾狐狸,一只是真狐狸。而且还是成精的那种。
只是令苏小萝莉很是诧异的是,李书实竟然回给她一个十分怪异的眼神,那古怪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懦弱的丈夫知道了自己老婆在外面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般。
话说当初李书实看到苏小萝莉真身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吧。
虽然李书实之所以并不是讶异的主要原因在于在之前的某个副本里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就算如此,在苏小萝莉告白之前的那段时间李书实也并未因此而露出什么马脚,而显然李书实的演技绝对到不了那么高的程度。那么结果只可能是他真的对那种事情并不在乎。
既然连那么大的事情都可以容忍,那么还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露出如此表情呢?
只可惜战争一触即发,根本不给苏小萝莉仔细思考的时间。
经由苏小萝莉提醒而想到的方法已经被李书实告知给了他手下的将军们,然后再由将军们一级一级向下传达,李书实并没有选择开大会的方式进行什么演讲,虽然那样做的话只要他以后爬得足够高,那么他的那些话必然会成为名留青史的重要讲话和精神。
可是他并不喜欢这么做。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做。
如果说平日里你去和士兵们大谈特谈诸如守护亲人、父老、家乡之类的话,或许远远没有分给士兵们哪怕一袋白面。一锅带肉的肉汤,又或者一些铜钱来得直接。但现在可不同,因为经过之前的攻防战,并州军上上下下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了他们的敌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若是死在那些傀儡的手上又会有着怎样的结果。
生者对生者的屠杀或许可以被称为“震慑”,促使那些软弱者更快地投降。但是若是亡者对生者进行屠杀,那么反而只会激起生者最为激烈的抵抗——没人喜欢成为讨人厌的傀儡。
所以哪怕没有了城墙为依托,并州军的将士们也拥有着冲天的战意。甚至完全看不出前几天他们还在怀疑自己的未来,怀疑自己的能力。也在隐隐怀疑着上位者的能力。
比起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倒还不如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杀敌的战斗中。
可以说一场可能的崩溃在这高昂的战意下被消弭于无形之中。
剩下的,便是取得胜利而已。
这对于现如今的并州军而言反而不是最难的事情——假如那个方法的确如预想中的好用。
在这一方面,作为最高统帅的李书实,甚至比那些激情飞扬的士兵们对胜利拥有更大的信心。
至于原因?
自然便是他身上这一身穿起来别扭但其实威力绝对足够的“新装备”。
果然就好像游戏里设定的一样么,到了一定的级别就应该更换新的装备以适应级别和敌人力量的提升。尤其是战场上,更是每一级军衔都对应着一套特别的装备。
那么李书实这一套装备应该算是什么级别呢?
怎么想都已经超过了大元帅的级别了吧。
话说这样一来就算是统治整个战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怎么说自己这边都是一群超神的队友,就算对面都是神对手也不怕喵~
不好,似乎被什么奇怪的生物灵魂附体了。
虽说今天的天气好得很,甚至可以说有些炎热。可是身体依然打了个寒颤,若非李书实的部下们都在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将令,或许李书实会东张西望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身边有什么奇怪的生物,用他那强大的怨念才令自己在刚才出现了“鬼上身”的情况。
所以说如果被发现高柳城的城头上有人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戏,那绝对是一种幻觉。
嗯,没错!就是幻觉!因为很重要所以要说两遍。
对于已经成为死敌的双方而言,对话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或者说该说的话也早已经说过,如果还想再说什么的话,那么就用手中的武器来表达。
只是即便如此,李书实也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的指令。而是无视了身边战意盎然的那些目光,远远地打量起了那位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界之内的鲜卑共主。
按道理来说,现在的骞曼不过还是个比他还小上不少的年轻人,可是如今看起来,骞曼却好像饱经沧桑的中年男性,头发是黑白交杂的灰偏白色。两颊也有些凹陷,眼眶深陷。
可是与憔悴的面容完全相反的,却是哪怕相隔如此遥远,李书实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对方双目之中的怨恨和狠辣,显然对于那个为了鲜卑的未来而放弃了太多太多东西的年轻人而言,或许支撑他一路走到现在的唯一,便是要将李书实这个鲜卑人的心腹大患除掉的目标。
不得不说,比起他那个狂傲的父亲,骞曼身为人主的资助或许更好。只不过唯一让人可惜的,便是他的生不逢时,不但外有并州军这样的强敌,内部也始终无法达成一个声音,之前是因为自身的弱小而被野心极大的亲属欺凌,而到了现在,则是理念上的差别令其与曾经倚为左右手的亲密友人分道扬镳,互成仇雠。他的付出远超其父,可他得到的回报……
大概其若是知晓三国演义中周公瑾的辞世言。必然会心有戚戚焉吧。
纵然是仇敌,纵然对方的手段令人厌恶,但李书实不得不承认骞曼是一位彻头彻尾的草原男儿,也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会在今天的战斗中给对方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他要尽快了结这场战争。这场绵延了这么久甚至已经让他开始有些厌烦的战争已经造成了太多太多的杯具,就算是并州军内的一群战争贩子同样不想再和那些恶心的家伙纠缠在一起,毕竟和那样的对手战斗,怎么看最后都是吃亏和不划算的。
大概是因为李书实出身商人的缘故(雾),所以并州军的上上下下显然都是不愿吃亏的主。
步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高唱着新版的《并州军军歌》,考虑到李书实已经被这首曲子多次震聋了耳朵,我们就不在这里继续为他补刀好了,绝对不是因为某个人懒惰的缘故。
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至于他们的敌人,也依旧如之前那般,并没有太在意阵型和配合,或许那些鲜卑的指挥官们已经充分的意识到了,比起让那群已经因为多次回收利用而彻底变成了真正傀儡的家伙学会阵型这种高难度动作,倒还不如给他们下达一个简单的口令之后让他们自由发挥比较合算。
事实上经过多次战斗,就算是那些鲜卑将领也早已经回收利用了多次,智商什么的也很捉急。
虽然看起来鲜卑人的这种做法实在是有够无脑,但万事万物都有一个相同的道理,那就是当量的积累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必然会转化为质的变化。
当然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若是没有发生质的变化,那只能说你的量还不够。
当然,若是碰到不孕不育这样的事情,你就算是量再多也没用,除非换隔壁老王来试试。
鲜卑人原以为这一次战斗依然会像之前的那段时间一样,纵然并州人拥有着足够强的战斗意志,但是在鲜卑人足够的数量以及并不弱的质量下终将会逐渐落入下风并品尝到新的失败。
但是他们显然没有学过辩证法,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发展的眼光”。
经过这段时间连续多次的交手,并州军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加持有嗜血效果的敌军,而且也并非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事实证明,利用将负向性能量导入敌军身体从而达到令其身体出现负面效果的各种包括李书实的尸气在内的debuff手段对于以鲜卑步兵为标志的敌军并不适用,甚至还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既然知道了问题的原因,那么解决办法自然便会应运而生,其中包括如李书实这样因为炼制果子而拥有了很强控制力的存在,可以考虑将负向性能量在敌人体内引爆,虽然丧失了debuff的效果而且攻击效果因为初学乍练也很有限,不过通用性很强。
另一条路自然是将以正向性能量刺激己方身体的buff策略释放在敌人身上,对于人类而言是“补品”的正向性能量对于那些非人而言自然便是毒药,变相起到了debuff策略的作用。只是这样的方法一来同样因为种种原因效果要打个折。另外由于鲜卑人的军队中也并非完全都是由非人构成,对于生者而言依然会享受到那些策略原本的力量。
当然,两权相害取其轻,不可能因为少部分的鲜卑骑兵可能得到加持便放弃了对鲜卑步兵和其他非人兵种的削弱。而且就算那些鲜卑骑兵得到了加持,其实力也不过才将将达到那些家吃了嗜血术的非人的水准。
显然鲜卑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为生者加持嗜血术,而且他们也没有达到那种危机的时刻。事实上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李书实绝对会鼓掌欢迎,这种自作死的情况那真的是多多益善。
当然,最为重要的,也是并州军最为关心的事情,却在这一战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显现出来。
“伯韧,你觉得我的那个方法能成功么?”
“嘿嘿,主公的法子一定没问题的,反正老典我一想到家里的婆娘和两个臭小子就浑身都是力气。就算是敌人再多一倍也能将他们全部都生撕了!”
“那仲康你呢?”
“我可没有典大哥那么一大家子的人要守护,可若是让这些家伙肆意妄为的话,同样不符合我的‘义贼之道’,不符合我的信念!”
“叔至呢?”
“我?我也是孑然一身。不过,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并没有打算改变,所以如果有人打算破坏我如今的美好生活,我一定会拼死守护这份幸福的!”
“孟起呢?”
“虽然老爹是个变态和笨蛋啦。不过若是哪一天老爹死了,我大概也会很伤心吧。更别说比起无良的老爹。弟弟妹妹们可是无辜的,怎么可能让他们受到伤害啊!”
“那么,就请将大家的力量借给我,与我一同奋战吧!”
“主公您在说什么话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既然知道是理所当然,那么一会可别掉队喽~”
“主公您在说神马……啊。喂,等等我啊!!!”
没等部下们反应过来,李书实早已经一夹马腹,高举长剑。与李书实心意相通的爪黄也立刻将自己的速度催至极致,如同一道黄色闪电一般。从战场中央划过。
而这个时候,能够紧紧跟住李书实的,也只有身为他亲卫,能够受到加持的那一小部分。
自然,其中有苏小萝莉,有典韦,有许褚,有陈稻,有马超和马岱兄弟,有盖伦、嘉文和赵信三基友,有李青这位沉默寡言的盲僧,有周仓这个憨厚少语的壮汉……
恐怕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身为并州军主帅的李书实竟然会不顾战局的发展轻身突进,更不会想到他此举并非仅仅只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向敌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甚至还亲手斩杀了五六个鲜卑步兵,其中还包括一名鲜卑步兵中的百夫长。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可以说是招招一击致命。
直到此时,鲜卑人才反应过来,可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大喜过望。几乎是在他们反映过来的下一刻,悠扬且低沉的牛角号声传遍整个战场,一支自从开战起便一直仅仅只是游弋在战场边缘的骑兵部队开始进入战场,想来其必然是鲜卑人手中的王牌。
至于那些普通的鲜卑步兵和其他非人部队,也在他们不知道哪一级的长官的命令下,向李书实所在的区域汇集。
显然,鲜卑人已经意识到,或许现在的他们无法用人数上的优势堆死整个并州军,但若仅仅只是区区一只李书实,显然要容易上太多太多,尤其还是一只做出了愚蠢举动的并州军统帅。
自然而然,在李书实的牵动下,并州军的猛将们也迅速将攻击的方向调整至李书实所在的方向,而他们面前的敌人则疯狂阻止着他们实现自己的意图。
似乎双方原本的攻守之势,因为李书实出人意表的举动而发生了颠倒。
不管李书实这种突然的行为到底是勇猛还是莽撞,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他的“李”字帅旗向战场中央迅速移动,并州军将士们的士气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是的,他们的统帅与他们共同奋战。
而且,他们的统帅正身先士卒引领他们走向胜利!
也许身先士卒并非是一位合格统帅所应该做的事情,可也正因为如此,如果可以在某些特殊情况下采取这样看起来有些无谋的行为,却能够收获极好的效果。
李书实,做到了!
也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在亲卫们的保护下冲到了战线最前沿的李书实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所统帅的并州军那越来越高涨的气势,以及随着士气的高涨,似乎显得愈发明亮的,手上的那柄绝世长剑。
挡在前路上的非人们,那曾经创下惊天动地伟业的神剑,已经饥渴难耐了啊!(未完待续。。)
14.轩辕之威(下)
记得曾经有这样一对基友,一个原本是农夫却升天成为了天使,另外一个则曾经是天使却堕落成了魔王,话说这原本应该是一对经典的宿敌,可是却偏偏完全没有开战的意愿。
甚至还互相帮助?
好吧,我们只知道那个原本只是农夫的天使因为很重要的任务(?)而需要坠入凡尘,于是好心(?)的魔王在他临行前询问那个一身连环保装都算不上的新手装的天使:
“穿着这样的装备真的能成为大丈夫么(雾)?”
而留给魔王的,则是那只天使在人世间最后的笑容。
所以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装备什么的一定要与时俱进,若是没有合适的装备,就算砸锅卖铁或者卖身陪睡也要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大家也都宁愿战争结束后为战友哭泣而不是战争刚开始战友们就为自己的逗比行为而叹息吧。
所以就算是大丈夫也不能随意去萌巨x,毕竟只有平胸才能平定天下。
“嘶……”
好吧,能够隔着黄龙鳞铠这种超高等级的宝物让李书实感受到腰部软肉处的疼痛,大概也只有某只不科学的萝莉才能做到吧。果然应该夸赞一句“果然不愧是自家萝莉”么,竟然做到了那么多鲜卑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是的,别看李书实现在正身处战场中央,可是他却丝毫没有一点危险的感觉,甚至还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脑洞大开胡思乱想,由此可以证明他此时此刻真的有够悠闲。
像极了那个换了神装各种虐菜后就开始装13的农夫大天使。
“压力开始增大了么?不过,这还在计算之中……话说很早就想这么说了。”
说着意义不明的话,纵然身边传来奋战的嘶吼声和受伤的惨叫,可是此刻李书实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平静的过分。
从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觉,是这份平静的基石。远处战士们的呐喊,是这份平静的骨骼。
好吧,听起来似乎很是高大上,但其实真实情况完全就是一大群并州军的士兵现在不得不为了他们的主帅那脑子突然抽风的行为而埋单。话说不但需要面对更加疯狂的敌人而且自身也不许更加疯狂的战斗可是偏偏被保护在中心的那个家伙不但没有一丁点感动反而还有闲心在那里胡思乱想真不知道知道了事实真相的他们会不会让李书实明白什么叫做痛的领悟。
呼哈,能够一口气读完这段话的人绝对都是肺活量远超常人的存在。所以就这么任性。
只可惜自己任性罢了却拉着数万人跟着自己一起陪葬这就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比如那些鲜卑步兵,再比如那些其他的非人部队,还比如那正不断向战场中央冲锋的不知道是什么职业,也不知道是不是非人的骑兵们。
虽说人类的灵魂能够被完美利用并制作成眼前这些如同傀儡一样的战斗机器,可是对于动物,尤其是人类战争的好帮手——战马而言却并不容易,事实上除了那些生前很是出名的将领才有可能自带战马之外,直到现在为止李书实都没有看到的非人骑兵部队。
没看原本盛产鲜卑骑兵的草原民族如今的主力都变成了鲜卑步兵么。
不过话说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纪录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同样道理,李书实之前的认知在今天同样得到了颠覆,非人的骑兵真的出现了?!
你问李书实为什么这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那是因为他试探性扔出去的尸气并没能降低那些非人骑兵的战斗力,反而有所提升,这显然是最为明显的证据——哪怕李书实在这之后迅速将那些依然还留有他印记的负向性能量引爆,但效果甚至比释放在鲜卑步兵身上时还要差。
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那支部队怎么看都像是鲜卑人的王牌杀手锏。有着更加强大的实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数量上只有万余。但气势上甚至超过十万杂牌军。
大概这个时候鲜卑那边已经开始期待单方面的屠杀大戏的上演了吧。
可惜今天的李书实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并州军也与昔日的并州军完全不同了啊!
这当然不是某人中二病发作,而仅仅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而已。
“总是站在这里看戏似乎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吧。”
看着即将进入战场的强敌,李书实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甚至还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红唇。
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只怪大叔看到了口耐的小萝莉一般。
话说为什么这个比喻这么糟糕,李书实表示请记叙者立刻站出来。他保证不会打死对方。
只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无知者还是占据了大多数,甚至就算有些人有能力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在选择性忽视下却只会让误会越陷越深,最后反而变成了事实。
或许在熟悉李书实的并州军将领们看来。他们的主帅此举着实有些疯狂,毕竟李书实可不是什么擅长冲锋的猛将,或者说就算和一般的猛士比起来若不是占据了装备优势,李书实落败的可能性依旧非常大,所以说李书实作战的时候通常并不会选择亲身犯险,就算情势所迫不得不选择重逢的情况下大部分也都是在一票猛将兄的护卫下。
像今天这样由他的行动来引领整个战场局势的情况绝对是罕见。
可就算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实情的这些并州军将领,却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刻拆李书实的台,甚至他们还会以李书实的行为大声鼓动自己的部下,令并州军原本就很高涨的气势再进一步,从而带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战场上并州军一方不断有人的身体上似乎隐隐透着白色的光芒,而在这白色光芒的辅助下,并州军士兵的攻击总是显得那么的致命。
是的。这就是致命一击的效果,纵然达不到李书实那种秒杀的程度,但是在高昂士气下挥舞出的绝命之击依旧能够带给敌人巨大的创伤,就算敌人的属性再如何高,但是在这样忽视大部分防御的攻击下,也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只是并州军所面对的敌人本就无法以常理猜度。那些被嗜血术所加持非人并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受到什么样的创伤。他们唯一的想法或许只有击杀面前的敌人,以致于就算并州军的士兵能够挥击出夺命的致命一击,可是若因此而精神松懈的话绝对会被敌人来一个同归于尽。
不过,胜利的天平总算不似之前那般从一开始便未向并州军倾斜过。
“终于来了么,杂碎们!”
这一刻举起长剑的李书实就好似被小强灵魂附体一般,面对正面直冲过来的敌军非人骑兵,李书实不但没有感到恐惧,甚至脸上还露出了颇有几分崩坏的笑容,那糟糕的模样令在他身旁的苏小萝莉都忍不住一捂脑袋。颇有点目不忍视的感觉。
但除开那实在是兴奋到了有些糟糕的笑容之外,李书实带给敌我双方一个巨大的“惊喜”。
嗯,对于己方而言自然是巨大的“喜”,而对于敌人,则只有“惊恐”二字。
虽然对于大部分都是非人的鲜卑军而言,你很难从他们的面孔上找到名为“惊恐”的表情。
但是,当李书实将手中长剑向下一劈,汇聚了与李书实身上的虎符相连的护符从佩戴者那里吸收的力量而形成的巨大橙黄色光芒瞬间脱离长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了敌人。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仅仅一瞬间。那万余非人骑兵先头的三百余名士兵便化为齑粉。
这还是一向被认为武力只能勉强达到一般人水准的李书实么?!
而且更出乎所有并州军士兵意料的,是随着李书实一举斩杀数百敌军,他们觉得自己的实力似乎也有了某种程度上的增强,虽然只是些微的一丁点,完全无法与那些buff策略的增幅相比,甚至对于绝大多数士兵而言。他们仅仅只是感觉到似乎身体一暖,刺向敌人身体的臂膀似乎变得微妙的更为有力了一点,若是不仔细感觉绝对会认为那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或许只有那些精研武道的人才会感觉到自己身体这细微的变化。
这真的不是错觉么?
就在小强等人因为这种“我的李书实不可能这么给力”的突然变故而在内心之中不断天人交战,甚至连手中的武器也似乎有了小幅度的停滞的时候——这当然是只有同级别的对手才能发现的情况,对于那些鲜卑步兵而言。并州军的将领们依旧是一群恐怖的联合收割机。同样的感觉再一次传来,而在这种感觉出现的前一刻,李书实刚刚又趁着双方还未接触的时间差,再度成功令二百多非人骑兵报销。
这真的是李书实搞的鬼?
虽说内心之中依然还有些惊疑不定,但其实还是肯定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
【怎么可能被那样的主公在战场上超过啊!】
这一刻,虽然没有串通,但很多人的脑电波空前的同步,甚至达到了“并州网络”的程度。
只是李书实为什么这一次竟然如此给力呢,难不成他换了新的外挂?
虽不能说百分百准确,但也基本上命中目标。
李书实这一战可以说是换了一套全新的装(外)备(挂)组合,其中传国玺除了可以令持有者的每一次攻击都有极大可能找到致命一击的线路之外,就像之前说的,还能够为相当范围内的军队提供少量的属性加成和大量的士气加成。
而且随着李书实第一次将这件自从得到就基本上没机会露脸的宝物带上战场,他发现自己之前的某种认知似乎有点偏差,需要修正。
那传国玺对于士兵的加持并非是固定的数值又或者百分比,也不仅仅受到李书实对其使用次数的影响,固然被李书实戏称为“物品使用熟练度”的数值越高,效果自然也就越大。但踏上战场后李书实惊喜的发现,传国玺所能影响范围内己方士兵的数量同样是影响因素之一。
既然说是惊喜,显然范围内的士兵数量越多,所能加持的属性便越高。
自然,数万人的部队规模带来的影响要远远超过之前测试时不过数百人的亲卫部队。
黄龙鳞铠在李书实的那惊天之击中同样出力良多。
因为这是黄龙少女赠予李书实的礼物,倒是不需要李书实不断去熟悉宝物的能力。刷好感度和熟练度,从而才能解锁新的姿势。于是黄龙鳞铠那“辅助攻击力”和“辅助爆发力”的属性自然而然成为李书实爆发的强大助力,更不要说这套甲胄还有一个隐藏能力,可以提升使用者的力量,更是让李书实在单对单的情况下不断完成一剑秒的壮举。
顺便一提,黄龙鳞铠还拥有提升周边小范围内己方军队攻击力和爆发力的能力,自然令李书实借助虎符所发出的攻击变得更加强力。
当然,真正令李书实的攻击变得如此惊人的,却还是李书实手上的长剑。
轩辕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天晚上李书实对着轩辕剑的唠唠叨叨的确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让他得到了一些使用轩辕剑的方法,以及一些其他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多余的事情暂且不提,单说这轩辕神剑带给李书实的提升。
粗略划分下来大概是这么几方面:其一破邪,王道代表的轩辕剑在攻击奸邪之物方面有着极大的加成,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没有什么效果的攻击,对于如非人骑兵这样的傀儡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效果拔群。
其二,则是轩辕剑有着与传国玺相似的光环能力。只是与传国玺那种范围内己方人员越多加成越强不同的是。轩辕剑需要通过战斗才能够将光环的力量发挥出来。也就是说李书实用轩辕剑砍倒的敌人越多,轩辕剑对其自身的加成就越高;轩辕剑影响范围内己方人员杀敌越多。轩辕剑对于范围内的己方人员的加成越强大。
简而言之便是这柄王道之剑属于是越战越勇型的。
所以说想要完全发挥轩辕剑的力量,战场绝对比小规模的战斗更加合适。
当然还有其三,只不过因为这其三对于李书实而言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虽然李书实在战斗中实践了那些技巧,也证明了那些技巧的强大,只是发明那些技巧的人实在是令他不知道该如何评述。所以果然还是直接无视掉好了,就算忘记大概也是没有问题的。
“来吧杂碎,报仇的时间到了!”
虽然感觉并不明显,但李书实依然在战斗的间隙注意到,敌军带给他们的压力似乎在逐渐减轻——敌军的人数优势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
固然偶尔还能够瞅到加入战场的敌军“援军”。但无论从数量上,亦或是间隔时间上,无疑比起以往来说要差上很多。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战,我军必胜!”
其实不用喊出这句话,那些有经验的老兵便已经感知到了敌人的变化,于是信心变得愈发充足的他们甚至不需要将领们激励便成为带动周边士气最好的发动机。
杀敌,士气高涨,得到属性加成,杀更多的敌人……
循环往复之下,胜利的天平只会越来越向并州军倾斜。
就算那被当做是杀手锏的非人骑兵同样做不到,改变整个战场的局势。
因为,挡在他们面前的,是手持王道之剑,身怀象征着国家最高权力之物的李书实,以及他身边那些英勇的战士们。
尤其是这些人当中还隐藏了一只回复策略刷到飞起的神奇萝莉。
当失去了无限回收再利用的能力后,鲜卑人的非人大军也只不过是一支比较棘手的军队而已,并不会比当初在西域赤谷城外所要面对的那支军队带给并州军更多的压力。
毕竟,纵然鲜卑人的战斗力提升的同时,并州军也同样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不知不觉中,小强带着他的部队靠了过来,子龙带着他指挥的部队靠了过来,子义带着他指挥的部队靠了过来,越来越多的部队重新汇聚在李书实的身边,而挡在并州军面前的敌人,则越来越少,抵抗的强度也越来越小。
“那么是时候让你们这些亡者看一看王道之剑不可战胜的另外一个原因!”
长剑向天挥击,看起来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又似乎好像有什么变得完全不同。
突然……
“啊……”伴随着惨叫声响起,战场上并州军阵中突然有数十名士兵或倒下,或摔在地上,他们之中有不少已经距离并州军的那些将军们很近的距离,最近的那个甚至已经快摸到了小强的背后。可是最终却被躲闪不及的士兵们踏过,就算不死也会在很长时间内无法起身。
当然,熟悉李书实的并州军将领们也不会给他们起身的机会,捣碎他们身上的护符后将之一一诛杀,这些或被敌人收买,或被那些幽魂一般的刺客替代的普通士兵最终没能起到其应有的作用便在李书实的剑下现出原形,同时也断送了鲜卑人最后获胜的可能。
战局,至此已定。
潘森:今天是父亲节啊……嗯,祝天下的好爸爸们节日快乐……(未完待续。。)
15.送别
北面打得热热闹闹,南边袁曹这对好基友自然也不可能停下手。
不,因为受到了并州军被鲜卑人绊住脚的消息后,虽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却并没有让袁绍减慢自己的脚步,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还令他感到了丝丝紧张的气氛。
鲜卑人内部的问题袁绍通过种种渠道并非没有丝毫的了解,他同样对那越来越恐怖的战争巨兽感到畏惧,所以将之抛给并州军让其互相之间狗咬狗,对于袁绍而言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但同时,袁绍也需要尽快拿下更多的地区来扩充自己的力量,毕竟以现在的情况看,就算并州军与鲜卑人之间真的拼了个两败俱伤,袁绍也没有把握在对抗已经被打残了的两家中任何一家的战斗中取得百分百的胜利。
是的,百分百,袁绍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毕竟他的对手,不论是并州军还是那些鲜卑人,都是一群很喜欢弄出一些出人意料事情的存在,袁绍可不希望自己经营的大好局势因为一小点突如其来的变数,又或者是某些人的灵光一闪而遭受重创。
他袁氏家族的王朝未来可是要做到比大汉王朝还要辉煌的程度。
虽然口中从来都没有提过,但是当他看到李书实统帅并州军横扫西域,重开都护府,更是让包括贵霜在内的西域诸国再一次来到许昌朝拜,内心的确是有些羡慕嫉妒恨。
所以,他要做得更好,要超过那些出身尚不及他的家伙所创造的功业,证明他袁绍和他袁氏的血统,要超过那些卑贱的血脉,只有他这样有着高贵血统的人。才有资格来引领这个国家。
东边的袁谭和臧霸是一对好对手,一个手上拥有着相当充裕的资源,可以调动足够多的力量,虽说也不是没有人越级上书,向他弹劾袁谭在青州的种种暴行,可是这些事情都被袁绍给压了下来。不但因为大战之时不易轻易临阵换将。同样也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至于袁谭的对手臧霸,固然无论从能力还是实力都称不上一流,不过作为乡野名士臧戒的后代,常年活动于泰山郡和琅邪郡的山区地带,依托山区复杂的地形还是能给袁谭带来些麻烦。
南边的孙策经过游说,已经基本上确定暂时与刘表和解,转而向北。
袁绍看得出来,年轻的幼虎有着并不亚于晋阳城里的那位的野心,甚至在沙场上也有着与其野心相匹配的能力。只不过之前一直受困于江东世家豪强的暗中敌对,这才无法发挥出其全部的力量。若非袁绍亲自出手,孙策想要放心北上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然,就算孙策能够像他所说的那样攻下许昌,占据淮泗一带的大片地区,成为新的祸患,可是对于袁绍而言依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孙策心腹之地是否安稳。那不过是在袁绍一念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言。
至少在对本土世家豪强的同化工作上,孙策显然没有并州军那么长的时间去打造一个相对比较稳固的体系,让袁绍就算有心施展,但也还是会出现不少碰壁的结果。
当然,让袁绍烦心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的,比如……暴躁的颜良。
颜良文丑好基友一对。这一点就算是袁绍也清楚的很。事实上每当袁绍看到这两个家伙一起勾肩搭背走向演武场又或者满脸糟糕的笑容打算去某个销金窟做坏事的时候,就会想起当年的自己,与曹操,还有其他江湖上的朋友大概也是这样吧。
那可是后他是自由的,只可惜他终究不可能永远留在那个时代……好吧。思维似乎有些跑偏。
颜良和文丑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所以说当颜良听闻自己的好基友被曹操军阵斩,家传的宝物也成为了曹操的战利品后,便一直表现的暴躁不安,不断向袁绍进言表示要南下报仇。
有的人说这是颜良想要抢回自己家传的贵重宝物,不过袁绍终究还是更愿意相信颜良仅仅只是想要复仇而已,如果真的那么重视宝物的话,当初也不会轻易便将其借给文丑。
是这样吧。
正因为袁绍觉得自己很能体会颜良的心情,对于颜良一次次的要求,袁绍非常有耐心的一次次予以驳回,而且每一次的口气都很平和,看起来并没有因为颜良冒犯的举动而生气。
毕竟为了这么点小事便处罚自己的大将,怎么看都是很愚蠢的事情吧。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袁绍需要颜良,需要颜良为他看守住河内的并州军麹义所部。
毕竟蒋奇和淳于琼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两个家伙在重要时刻往往会有些不靠谱。
好吧,那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对于袁绍而言想要弄清楚并不困难,只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淳于琼等人的行为而对他们做出什么处罚。
这自然是比较偏向外来派的一个结果。
虽然文丑的战殁令袁绍有些伤感,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情,甚至心底还有一阵莫名的窃喜吧,毕竟从袁绍在冀州组建起自己的势力开始,军权就大部分把握在冀州本土派的手中,那些曾经跟随过皇甫嵩西征的兵将们一直是袁绍非常头疼的团体。
究竟有多头疼呢?
就算袁绍不断扶植自己的亲信淳于琼分其权力,暗中支持外来派分化收买蒋奇,可是却依然没有对这个集团造成伤筋动骨的影响。
这种情况令袁绍十分的担心,他很害怕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够抑制住这些拥有实权的冀州本土派,可是他的儿子,不论是长子袁谭还是他更加看好的三子袁尚似乎都很难控制那些骄兵悍将,到时候若是出现什么“黄袍加身”那绝对是袁绍所不愿意见到的。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黄袍加身”的典故,不过袁绍却并不会因此而忘记未雨绸缪。
怎么说,袁氏家族的发迹轨迹也大抵相当。虽然说主要还是以文事起家,本质上却并无不同。
大概也正因为袁绍的这种态度,才刺激的颜良对袁绍短时期内发兵为文丑报仇一事感到绝望吧,毕竟哪怕和文丑同为猛将,但作为颜回的后人,颜良从小就被家里逼迫着读了好多书。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颜良在叛逆期到来的时候选择离家出走。不过书都没有白读的,就算曾经觉得没什么太大用处又令人厌烦,但时过境迁,那些书籍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可惜,颜良倒是希望自己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这样他便可以安安心心为袁绍稳守住西边的门户,而不像现在这样日日夜夜被好友的亡魂所纠缠,每当阖上双眼的时候。那熟悉的身影便会出现在面前,可惜不是往日或豪迈或猥琐的表情,而是浑身浴满鲜血,身上到处都是刀剑创伤,甚至身首分离的惨状,以及那怎么也无法瞑目,圆瞪着的双目。
“若是不能报仇,我颜公骥大概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当袁绍再一次将颜良提兵南下的请求驳回时。遥遥望着南方,颜良眼中尽是阴霾。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主力驻扎在荡阴的颜良所部突然有了反常的行动。
之前也曾经说过,黄河上的渡口很多,比如河内与河南之间便有孟津、小平津等地,都是位列洛阳八关之中。而东郡与河北之地也有很是著名的渡口,比如刚刚发生过激战的白马地区便有白马津。而延津同样是很有名的渡口。
当然,与几千年后不同的是,此时延津之所以出名可不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重要的战事,而是因为孔子门下七十二弟子之一的澹台灭明字子羽在这里留下了“澹台子羽投璧断蛟处”的典故,甚至澹台这个姓氏曾一度成为太原郡内的显姓。在晋阳留下了“斩蛟堂”和“毁璧堂”的堂号,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如今澹台氏的后人若想恢复先祖的荣光,就只能在李书实的官学里努力学习,争取能够成为优秀的毕业生,拿到晋身之资。
好吧,似乎有点跑题了。
延津距离淇水汇入黄河处的河口并不算远,可以说就算并州军如今与袁绍军隔河对峙,但想要监控到延津袁绍军的异动也并不算太难。
或许是因为报仇心切,或许是压根就不认为并州军会对自己南下的举动有什么反应,在延津一带收集渡船的行为固然做得还算谨慎,可看起来也并没有打算彻底瞒过对面的并州军,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出乎河南地区的曹操军意料便已足够。所以当颜良所部有所行动的时候,哪怕他们的行动足够隐秘,可是并州军依然很快便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毕竟河内地区并州军经营日久,就算真的无法完全掌控那些豪强家族,但在城内埋设一些常人所不知的“暗桩”倒也并不费什么功夫,甚至在袁绍军无法注意到的地方,并州军的暗探也有着极为出色的发挥,这些人在荡阴陷落的时候并没有匆忙暴露或者撤回,反而将自己隐藏得更深,并在这样的时刻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作用。
“孝直先生,如今颜公骥已经有所动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准备领兵南下,虽然先生的计划不可谓不精妙,但主公如今率主力于北方,我等此举是否会刺激到袁绍,令其选择与我军全面开战?当然,义并不是怕了那袁绍,只是担心此举会误了主公的大业。”
“正道将军务忧,正与将军所想并无不同。既然袁曹双方已经打得如此热闹,无论结果如何对我们而言都是好事,只不过唯一不好的结果,便是其中一方败的太快而已。”
“孝直先生的意思是担心曹操那边败的太快?”
“没错,正是这样。一个文丑便已经令曹操那边狼狈不堪,若非主公早有布置,或许白马一战便能让曹操人头落地。而没了曹操,就凭许昌的那个小皇帝,怎么可能是袁绍的对手。就算再加一个刘玄德也不过能够多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可是若我军介入得太深,难保袁绍那厮不会突然调转枪头。”
“所以我们这一战并不求收回失地,又或者取得多大的战果,不过是给曹操那边一个信号,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边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有能力支援他们。”
“他们大概不会领情吧。”
“我们需要他们领情么?只要他们别败得太快就算是对我们帮助最大的回报了,不是么~”
“也对。虽然多少还是有点遗憾,毕竟曹操那边都拿下了文丑的脑袋,我们这边竟然不能用颜良的脑袋对等一下……算了,就把这份荣耀让给曹操那边吧,希望他们这一次能加把劲。”
“正道将军这句话,某位‘大力士’可是会非常伤心的。”
“也对,那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那么,正道将军觉得哪位将军最适合执行那个任务呢?”
“我来好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入到了麴义和法正的对话之中,这让两个人都十分惊讶。毕竟这可是他们制定作战计划的绝密之地,等闲人怎么可能会进入到这里。不,就算是归属于麴义指挥的那些将领,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包括那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甘宁。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说话的人是谁的时候,原本脸上愤怒的表情立时平静了不少。
“原来是生然啊,前线有什么新的情报传来么?”
曹性虽然同样被李书实配属到了麴义麾下,但与其他将领的地位却颇有几分不同。
一来是他的资历足够的老。跟随李书实的时间远超麴义的司州方面军中的所有将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认为曹性隐隐有着监军的职责,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二来则是因为他身上所肩负的任务——考虑到之前麴义这边可能需要承担很重的战争负担,故而将曹性这位并州军当中最为优秀的斥候和斥候指挥者派过来协助麴义。
不仅如此,跟随曹性来到麴义身边的,还有一支数量大约是三百人的“特战部队”——虽然这是李书实的说法,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最多只能算是精锐的斥候人员,只不过掌握了一些很特殊的技巧,在进攻某些特殊目标的时候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当然,这些人倒也不会反对李书实将这支由其亲自出谋划策,曹性操刀实施的部队神秘化。反正不过是李书实心血来潮的产物,毕竟秉持着对李书实的心血来潮一贯的态度,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在几年后再去评价李书实的那些“杰作”,或许会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名义上曹性是被配属到了麴义麾下,但他实质上依然归李书实直属,所以对于曹性在某些方面略显无礼的行为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要说今天这个情况准确来说也只能算是一个意外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颜公骥应该是玩了一出障眼法,表面上他调拨了近三万人的部队,征集的船只也能保证在两到三个时辰之内将这些部队送到河对岸。不过实际上颜良真正的依仗是他麾下的五千精锐,大概他也是担心袁绍会命令那些将校阻止他复仇的鲁莽行为吧。”
“也就是说虽然兵力少了,但是突袭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是这样没错。”
“那么生然你刚才的意思是?”
“正道也知道我与那颜公骥有旧,以主公的布置,相信颜公骥这一次应当是有去无回,所以只是打算到渡口那里去‘送送’他,算是见他最后一面吧,顺便也断了他北返的可能。”
“这样么?那么生然你需要多少人马。”
“五千足以,虽然大概不会是颜公骥的对手,但这一次仅仅只是送别而已。”
“那么也就是说我至少还要对付两万人么……那么正合我意!”
“既然两位将军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我会尽快让‘参谋部’拿出一个条陈和计划来。”
“孝直先生辛苦了,另外北面的黄将军是否也应该知会一声呢?”
“那是自然,否则若是让黄将军知道我们在这里吃肉喝汤却没有他什么事,二位将军常年在外倒是没什么问题,正只怕是要没有回晋阳的胆量,说不得要在二位的府邸里避避风头才好。”
法正虽然是在说笑,但除了微微翘起的嘴角,任谁也无法从他的脸上感到一丝丝的笑意,显然在即将要发生战斗的时候,这位深受贾诩熏陶的谋士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在敌人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至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那的确是法正追求的境界,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现在的道行显然还有些不足。
转眼间,屋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那颜良和文丑应该是主公曾经的友人吧。”
“是啊,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却很快乐。而且主公的很多生意最开始也是借助他们两位才取得了很好的销路。”
“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正因为太了解他们,所以才知道若是让他们站在面前,会对我们的大业有着怎样的阻碍。”
“不,我并非是在感叹诸如是否太过心狠手辣的问题,而是感觉‘果然这才是有资格争夺天下的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是的,既然连主公都有了这样的觉悟,我们又怎么能拖了主公的后腿呢?”
“赞同!”(未完待续。。)
16.拨云见日
“骞曼殿下,虽然这应该是你我之间第一次正式面对面,不过在此之前,想必你我都已经将对方的面容牢记,并经常在梦中记起吧。”
“啊,是啊,无时无刻不想将你杀死呢。”
“毕竟是敌人嘛。”
“杀父之仇,夺q……友之恨,不共戴天!”
喂喂喂,你刚才那个没有完全吐出来的词很让人在意啊,非常让人在意啊!!!
“那么你身边这些呢?应该都是曾经名震草原的英雄吧。”
“我们?我们就不用介绍自己了,反正只不过是到这个世界打了个酱油而已,或许心中还有很多想法,可是这样的身体怎么看都很难完成。或者说就算我们彼此之间都有一些想法,但手中的资源并不足以支撑我们的野心,再加上彼此之间暗地里的互相牵制,结果最后变成了这幅不上不下完全无法匹配我们名声的模样。年轻人,是不是感觉很不尽兴呢?”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着古朴却不失华丽的匈奴贵族服饰的中年人,可惜脸上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战争的紧张感和严肃感,不,甚至可以说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杀气。
似乎与印象中应有的表情完全不同。
当然,同样与鲜卑人发生大变之后这些年来所采取的战争手段截然相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书实感觉自己此时似乎真的非常迷惑。
又或者说,这仅仅只是对方打算迷惑自己?怎么说那些人都是曾经的枭雄,就算真的城府颇深到了李书实难以从表情和言语中察觉到对方的想法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姑且算作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好了。
“不,我可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尽兴’而浪费国家力量的人,或者说越是让我不尽兴,或许我反而会越高兴。但若是你们还准备进行最后的拼死一搏,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喂喂喂,你真的是年轻人么,怎么感觉更像是老头子啊。”
“因为我已经不再打算在你们这些杂碎身上在浪费丝毫的精力。”
“哼!真的以为我们若是拼死一搏,你就能逃得过去么,现在还不到一箭之地。用你们汉人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能‘血溅五步’!”
看到对方有些愤怒的表情,李书实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些许轻蔑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们变得比之前弱了不少,但是却没有想到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竟然只能用言语来虚张声势。虽然没有了你们,草原上还会有新的麻烦诞生,不过在那之前,大概应该已经足够我去解决我需要解决的问题。那么再见吧。已经无法被称为英雄的家伙。”
“被看穿了么?那么愿意听一个灵魂被人玩弄的老人临终前的一言么。”
“可以,不过你废话的时间并不会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在最初还有心情想要见一见那些流传在草原传说中人物的李书实,此时却显得异常的急躁,既不是对危险的感知,也不是因为真的对对方有什么厌恶的情绪,仅仅只是心绪难以平静,心弦因为莫名的缘由而波动。
果然还是有古怪。莫非这就是对方最后的反扑?
李书实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于疑神疑鬼了点。而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他偷偷给自己释放了一记自愈,但结果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另外身边的苏小萝莉同样没有出声或者做出其他反常的行为,依旧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与往常毫无二致。
还是姑且听一听吧,毕竟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希望能得到满足。
“年轻人你说得不错,我们的力量的确是遭到了削弱。而时间已经有一阵子,若是自己算起来,大约也有一年多了吧,只不过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削减的幅度似乎有些大而已。”
好吧。就算是幅度有些大,砍起来依旧让人手疼头疼,虽然在轩辕剑面前依然都是渣。
“半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但是一年前的事情,我们却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怎么,”对方的话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不能往下说,而是打算以此为条件获取些什么,只不过李书实并不认为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能力作非分之想。
“呵呵,老夫现在倒是觉得你现在很像一个年轻人了,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年轻人你的路还有很长要走,老夫当年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学会藏住心事。”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我之前说过,你还能支配的时间并不多。”
李书实显得很强硬,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需要表现的多么礼贤下士,因为眼前这些人不论生者还是亡者,都注定不可能有活下来的可能,这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能否为自己效力的问题,事实上这根本不是问题,毕竟召唤幽魂的方法还是苏小萝莉首发独创,其他人都只能算是山寨而已。真正让李书实放弃这种想法的原因,是生者对亡者的愤怒。
是的,从当初搭建在边境附近的祭坛和血池,一直到辽东、乐浪等地生者近乎断绝,再到他们亲眼所见那些曾经的袍泽却在极不情愿下被驱使到了战场上,最后变成没有思想的杀人机器,一次又一次的倒下,却又一次又一次被回收之后再投放到战场上。
够了,真的够了,对于这些玩弄亡者的奸邪之徒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随随便便就转换门庭,然后堂而皇之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李书实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在今后睡上一个安稳觉,是否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一幕幕血与火的惨烈。
所以,他不可能有哪怕仅仅只是一条迂回的小路。
当然。想到这里,李书实也禁不住暗自嗤笑了一声。
其实,自己大概是最没有资格说出上述那些看起来正气凛然的话语的那个人吧。
毕竟一切的罪责都源于他和自家的萝莉那个触及到禁忌的实验,那些被他和苏小萝莉召唤出来的幽魂又何尝不是对亡者的亵渎呢?
或许他的行为更加可恨吧,用mp结晶将那些曾经的英雄束缚,甚至连他们原本的性别都予以改变。甚至让她们不得不接受一些羞耻的事情,到最后对于某些幽魂而言完全是被玩坏掉了——是的没错,他说的就是尼禄酱,当然还有那个在幻境世界沦为他发泄工具的商青君,被通过特殊手段召唤而来的灵魂依然镌刻着幻境与现实中彼此冲突的记忆,而也正因为如此,原本会有一个美好结局却最终变成了那番模样的少女对李书实会有怎样的恨意也可想而知,但却在mp结晶的束缚下不得不与他这个仇人朝夕相处,感受着来自命运的嘲弄。
【咳咳~】
好吧。自己的状态果然出了问题,明明刚刚还暴躁不堪,这个时候却又变得感伤春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被什么东西灵魂附体了不成。
可惜现在他作为胜利者站在敌人面前,不能做出什么有损胜利者威严的事情,所以只能将这种莫名的感觉压制在心底,或许战争结束后找找苏小萝莉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而且对面那个自称为“老夫”却有着一副中年人面孔的家伙再一次开了口。
“年轻人。我只是想要问你,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是打算灭亡我匈奴的传承么?”
“这个?你说是也是,你说不是也的确不是。我只是给了匈奴人一个新的选择而已,他们可以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忍受严苛的环境便得到他们之前难以想象的收获,无论是否是匈奴单于,只要有人能够带给匈奴人这样的收获,你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在乎给他们这种生活的人到底是匈奴的单于还是汉人的官员。当然。作为交换,他们将必须成为大汉帝国的一份子,大汉帝国的一员,他们一切的行动准则都将维持在这个帝国的统治之下。如果有人打算破坏这个规则,不仅仅是与大汉帝国和我并州军为敌。也是与千千万万匈奴人为敌。”
“可是没有了苍鹰之心的匈奴人与汉人并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那又如何,他们会更加富足,同样他们也会拒绝那些觊觎他们财富的外来者,他们会用双手保护自己得来不易的新生活,而且他们还可以与汉人美丽的女子婚配,大汉帝国治下的子民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拥有相同的基本权利,也有相同获得更好生活的权力。”
“如果在我的那个时代遇到你这样的家伙,我一定会第一个杀了你。”
“所以我要感谢大汉历代的英明君主,没有他们之前的奋斗,也不可能有我今天的一切。”
“既然这样那么我也放心了。虽然我一生为之奋斗的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死人又何必去干涉生者的世界,能够看到年轻人令人惊叹的表演,或许这样的一番经历也很有趣。但是,”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严肃,看起来似乎唠唠叨叨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入正题。
“但是,你不要以为战胜了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我们的力量之所以变弱并非源于我们自身的意志,或者说我们的出现也同样并非源于我们自身的意志。事实上我可以感觉得到,那个幕后操纵一切的家伙找到了他心仪的对象,所以我们便成为了一群弃子。”
“弃子?”
“年轻人,你大概完全无法想象吧,我们这些被从早已腐朽的坟墓中召唤出来的老家伙们看起来好像各个都是那么的威风凛凛,远古的英雄听起来好像充满了荣光。可事实呢?我们仅仅只是一群傀儡而已,一群被就连我们自己都完全不知道是谁所束缚的傀儡。
杀尽草原上所有不愿意听命于自己的部落?就算我们会在某些时刻为了警示而采取极端的行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放弃诱使那些立场暂时摇摆不定的部落,草原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对于人口有着近乎于痴迷一般的执念,又怎么可能随意浪费如此宝贵的资源。
我不能将全部的责任推卸掉。因为命令是由我们这些家伙使用各种花言巧语诱使这个鲜卑的年轻人做出的,但我还是要说,我们这样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得到了不得不遵从的命令。
而做出这一系列命令的原因,则是因为从最初开始,我们的任务便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拖延时间?!”
“是的,就是拖延时间。或许那个束缚我们的家伙有什么动作没有完成。所以让我们在草原上兴风作浪,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而从结果来看,那个家伙想要防范的人显然应该就是你这个年轻人。至于现在,显然那个家伙已经拥有了足够完成计划的时间,我们自然就是一群可有可无的弃子,就算你们无法击败我们,将驱使我们的力量抽走后我们也终究难免在某个时刻悄无声息的消亡,就好像我们在莫名其妙中来到这个时代。”
“总觉得被你这么一说。我们这些生者的奋斗岂不成了无用之功。”
“不,年轻人你无须妄自菲薄,事实上你们已经做得足够的好。因为你们的奋战让那个束缚我们的家伙显然只能急匆匆完成他的意图,在时间上对你们有利。另外我十分惊讶你们是如何破解了那个家伙那邪恶的妖法,但不可否认的是,让灵魂重新回归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不仅仅可以让大地恢复平静,而且还让那个家伙用来操控的力量无法回收回去。我不知道这样对那个家伙是不是一种削弱,但至少可以确信的是他这一番折腾并没有获得什么好处。”
“看起来你似乎的确很不喜欢这份打工生涯。”
“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年轻人。但是我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衰竭的速度在加快,看样子你之前说的不错。留给我的时间的确不多,原本还想和你们探讨一下骑兵使用方面的事情,不过看起来显然不可能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了洒脱的表情,没有怨恨,甚至反而多了少许年轻人的活力。
是错觉么?
“那么再见了。虽然你们肯定对我们恨之入骨。但我们会很高兴地在地下看着你们不得不为我们这些仇人报仇,这真是有趣的精力。
当然,也有可能我们还会再见面,到时候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其他人。包括明显还属于生者的骞曼也同样闭上了双眼。
再一次,李书实觉得骞曼比其他的父亲要更值得尊重,至少在迎接死亡这件事上,骞曼显然比狼狈奔逃的和连要光棍的多,那已经平静的面孔写满了洒脱,配合他在草原子民中已经算得上“精致”的面孔,竟然让李书实觉得有几分小帅的感觉。
嗯,至少比他这张掉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平凡人面孔强多了。
所以说不必担心李书实这个时候反而下不去手,这不他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下手的理由。
更何况这样一群家伙,怎么看经验什么的应该都很丰厚吧。
所以……
“传令,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将这些敌酋乱刀分尸!”
好吧,果然比起吃独食,还是让大家一起发泄胜利的喜悦更能得到大家的欢迎。
虽然很快李书实便发现还没等他分上一杯羹,这些引颈待戮的家伙就被撕成了碎片。
果然还是吃独食什么的最好了……
“终于……可以告一个段落了呢。”
今夜的高柳城注定会是一座“不夜城”,所有人都在欢庆着胜利的降临,而且这一次将不再仅仅只是将敌人击退,而是彻彻底底将敌人从地图上抹杀掉,尤其还是在力战之后获得的结果,就显得更加的弥足珍贵,令人回味无穷。
当然,也有人在哭泣,不管是喜极而泣,亦或是为逝去的亲友而悲伤,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没有人会去责怪他们的失态,反而相熟的友人会围坐在一起,共同分担彼此的欢乐和忧愁,而作为沟通彼此的桥梁,那一大瓮一大瓮并州出产的美酒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尤其是那些在这次战役中表现优秀的士兵,更是被赐予了“竹叶青”、“杏花村”这样的并州名产,那足以香飘十里的美酒仅仅只是刚一打开泥封便散发出足以勾引起任何酒徒酒虫的浓香,可以说对于这场胜利,李书实绝对是下了血本的。
“今晚的月亮很不错啊,又白又圆又亮。”
外面的士兵们又哭又闹,太守府内也同样热闹得很,这里不仅美酒管够,更有令人食欲大增的精巧美食,和那具有并州特色的羌煮貊炙这种粗狂的北地美食。
可是,就算在这喧闹之中,却也还有些安静的边角之处,让人能够在享受过喧闹后,在这里平复一下内心的激动,静静体悟日间来不及细想的人和事,在这突然从快节奏的生活中戛然而止的瞬间审视一下自己的过往和未来。
当然,也可以做出一副“举杯邀明月”的狂态,感受一下逼格满满的舒爽。(未完待续。。)
17.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夫君大人,为什么会躲到这里呢?”
“你这小丫头,不也一样遛到了这里,不过这套衣裙……之前从来没见你穿过,新做的?”
“很漂亮吧~”
“嗯,很不错,是你的杰作?”
“嘿嘿~”
在李书实的面前,甄清总是很愿意展现自己青春美好的身姿,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论是胸部还是臀部,都有着长足的进步,尤其是在李书实面前轻旋腰肢,立时便在空中画出了美妙的曲线,在飘飘飞起的衣裙衬托下,宛若美丽的天鹅一般。
然后又如同轻盈的蝴蝶,投入到李书实的怀中。
这原本是李书实和甄清相处的时候很喜欢的一个姿势,从对方还是小幼幼开始,便时不时将其抱入怀中,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从小做起”,至于真实的目的嘛……
非萝莉控们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得到萝莉在怀时的美妙感觉。
没错,警察蜀黍,就是这个绅士!
虽然已经成长为少女,脱离了原本的萝莉体型,不过小甄清依旧很喜欢坐在李书实怀里——话说这该说是习惯成自然呢,还是李书实隐藏了很深的养成技能——时不时扭动着渐渐挺翘的小屁股,让李书实身体内的男性本能在体内的酒精和外来的刺激下喷薄而出。
“嘻嘻~人家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很多呢~”
果然在这种情况下最合适的处置方式便只有一种了吧。
“哎哟~”
泪眼汪汪地看着李书实缓缓收回的手刀,小甄清表示自己现在很生气,灰常生气,若是不能够得到足够的安慰绝对会哭给你看,又或者是……
喂喂喂,大小姐。不要把你的牙齿露出来啊,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唇红齿白精致可人。
可惜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的脖子上出现两排小巧可爱牙印的结果。
“噗嗤~”
虽然只是一声好似无心的轻笑,但李书实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并非自己身边女孩的声音,也不是任何自己所熟识的女孩的声音,不过却也不是完全陌生的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可惜因为抱着不安分的小甄清的缘故,李书实想要做扭腰回头之类的动作本就不太容易,更何况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情之所至,总而言之,被小甄清搂着脖子的李书实是彻底失去了超过270°的视觉范围,只能目视前方那一轮宛若明月秋水一般的双眸。
不过,就这样仿佛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不去关注身旁之人真的好么,也许对方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回报呢——虽然听声音应该是个很娇媚的女人,大概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大概吧。
不过还没等李书实在脑海中将思维发散出去。怀中的小甄清的笑声便传入耳中。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快乐,按道理说进入到这种年纪的女性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用抱抱的方式来满足,她们显然已经有了足够的未来意识,或者说从某种程度来讲未来意识比起年纪更大一些的已婚女性要更多一些,毕竟很多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只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带着瑰丽色彩的美好,可偏偏他怀中的这只。最近脸上的笑容似乎有越来越多的感觉。
“什么事让我家清儿如此开心?”
“咯咯~夫君大人就是一只呆头鹅嘛,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感觉。玉姐姐白担心了。”
“有问题么……”
听到小甄清的话,李书实脸上露出了沉吟的神色。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日,也没有感觉到身体之中有什么异状,之前那一段奇怪的感觉就仿佛过眼云烟,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不过就算没有表现出来。但作为老夫老妻的苏小萝莉显然注意到了李书实情绪上的变化,同样认为李书实之前的感觉有些问题。
只是,以苏小萝莉的神奇,为什么她自己不来,反而找来了小甄清呢?
虽然这样说很对不起自己怀中的少女。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小甄清虽然是一位很努力完善自己的好姑娘,放到现代社会里绝对有资格成为女学霸,升职加薪,成为总经理,当上ceo,在男人的世界里完成对男人制霸的成功女强人加女学者。
只要她愿意的话。
可是就算小甄清真有这样的潜力,可是在苏小萝莉面前依然如同小学僧见到了社科院教授,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碾压而过。
这倒不是因为小甄清的资质差了苏小萝莉多少,仅仅只是因为年龄上的差距带来的知识积累上的完全没有追赶可能的差距,仅仅从果子幻境中可以确认的时间,距离现在就已经超过了千年时间,而在那个时候某只萝莉就已经有了让今人感到汗颜的能力。
当然,苏小萝莉是可爱的永远16岁的美少女,绝对不是千年妖怪什么的,虽然这个时代根本不需要有如此的担心,但李书实还真是很担心苏小萝莉会突然掏出来一块键盘让自己的脸在上面刻印出精彩的花纹。
既然排除了甄小萝莉的可能性,纵然再如何不可能,但真相大概只有一个。
心念斗转中,李书实再一次开了口:
“好清儿,先下来会,先把正事儿办了咱们再继续。”
虽然嘟起了嘴,好像对自家夫君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闹起了小脾气,不过小甄清也只不过是嘟了嘟嘴便很听话的嘀哩咕噜跳到地上,动作那叫一个熟练,不愧是经常拿李书实做练习后的成果,然后便多云转晴,一路带着“咯咯”的笑容跑到了另一位少女的身后。
话说之前因为小甄清存在感过于强烈的缘故,竟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存在,而想来刚才那一声妩媚的轻笑便是这少女发出……
我勒个去。
人类的感情有的时候往往转变的异常迅速,明明刚才还是风轻云淡,转瞬之间就变成了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就好似仅仅一条海峡之隔的两地出现了截然相反的水火两重天一般。
“公子看到妾身似乎很惊讶?”
声音的主人看起来就好像风抚弱柳,而声音听起来变更是娇媚中带着三分慵懒,只是比起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却又好似多了一两分原本所不曾有的精明。
哦对了,其实还是见过十成十精明的她,可惜那却并非完整的她,或者说只是借用了她的人皮而已。虽然不知道两者之间有着怎样的约定,不过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有一点意外吧。你们整天都跟着玉子酱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虽然很是有些好奇,不过想来在完成前绝对不会让我知道,而完成之后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让我了解到,所以也就不再多想。那么今天的正主其实就是你喽~”
“嗯嗯,师匠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哦~”
明明刚才还因为李书实认为自己的能力不济而有点小脾气,可是到了现在却好似小孩子向大人炫耀新买的玩具一样。而且那玩具还明明是别人买来的,而不是自己打工赚钱换来的。
只不过,李书实倒是没有在乎这些,反而对小甄清口中的那句“师匠”感了兴趣。
借助着皎洁的月色,李书实可以很容易看清楚被小甄清当做是“盾牌”的女子。
由细布制作而成的杏黄色束腰襦裙,深色的腰带在身侧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除此之外身上仅仅只有一块凤型玉质挂饰,整个装束显得很是朴素淡雅。可是这样简单的搭配。却在那似颦似笑自带一番魅惑脸孔的衬托下,与脚上搭配着的娇蛮皮靴。散发着一种另类的诱惑。
就好像精通一切魅惑手段的魅魔,就算没有特意暴露,却也让人有种女子力爆表的感觉。
只不过与最初见到她时那种仙女谪落凡间的朦胧之美不同的是,如今再一次见到,唯一想到的词汇便只有“祸水”这一种,明明可以有着很好的气质。却偏偏给人在引诱犯罪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女人大概很适合去做豪门贵妇吧,绝对有足够的本钱(各种意义上的)去玩宫斗,不仅如此,说不定还能让那群七大叔八大舅的神魂颠倒。
嗯,妥妥的女频文。
“这……就是你重新活过一遍的选择?”
“大人难道不喜欢么?不过你的小清儿可是很喜欢妾身的手段哟~”
“那个……”看着依旧只露出半张笑脸的小甄清。李书实终于知道了这段时间越来越缠人的甄清小妖精那种种手段都是从何而来,虽然身为男人这种生物自然不会不喜欢,只不过明明曾经是知书达礼的好萝莉,可是却又越长越歪的倾向,这让直接实施萝莉养成计划的李书实如何能忍,咳咳,似乎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夫君大人不喜欢这样的清儿么。”
果然女孩子都是天生的演员,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越会演戏,这不刚刚还一副盈盈笑意看着李书实的大眼睛现在就变成了泫然欲涕,仿佛下一刻就会有眼泪滑落。
呜呜呜,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啊……
“喜欢,当然喜欢了,咱家这么漂亮可爱听话懂事的清儿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哦~夫君大哥哥最好了。”
虽然称呼什么的似乎有点乱七八糟,不过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无视掉吧,或者说现在的李书实早就被小甄清那声经典的略带娇憨感的“大哥哥”给萌杀,堪称是一击ko.的典范。
“不过,难道你跟着人家就学了怎么撒娇卖萌么,明明不用学都卖的一手好萌嘛。”
“才不是呢。”
“的确呢,若是就学了这么点东西的话我的小清儿可实在是太笨了,学了这么长的时间和自己的老师站在一起也还是完败,而且还是在人家压根就没怎么修饰自己的情况下。”
“讨厌啦~~~!!!”
虽然李书实的话里有很大的程度是在调戏自家的小夫人,不过却也有着六成以上的事实,毕竟比起对方的荆钗布裙。小甄清这一身可就是货真价实的绫罗绸缎,不论是独特的,宛如灵蛇盘绕的发髻,还是那低调却不失奢华的珠花金步摇明显也是精心选择,用心搭配。可惜就算如此用心,当两个人被放在一起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小甄清就好像还未成熟的小丫头,小萝莉一样只能让人升起呵护的情绪,而不像旁边那位能够激起男人的原始**。
“妾身所掌握的也不过只是些皮毛而已,只不过曾经经历过,所以可以稍稍模仿一下。”
“总觉得你自然而然地黑了某人的赶脚,就不怕这话传到某人的耳朵里么?”
“妾身可不相信会有人多嘴,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可是评价我这番姿态‘还只是处于初级阶段,还需继续努力’来着。”
“嗯。可以理解,还是有些矫揉造作,明显感觉不如最初见你时那般自然。嗯,这里说的不是幻境中的那个‘你’,而是在那片林子里和我说话的那个你。”
“咦?是这样么?也许妾身真的走错了路?”
“一个人一个风格嘛。”
“可是……就算只是一个旁观者,可是我的情况……有些事情注定已经变成了本能。”
“鉿铪蛤哈……那么咱们还是说说你这个‘师匠’到底都教会了清儿什么东西。”
终于,在对方那略带幽怨的眼神下,李书实还是主动转移了话题。因为有些事情实在是无法细究,否则那个答案无论是对谁。似乎都不是什么太好的结果。
虽然小甄清似乎对这种话题极为的感兴趣,就好像普通的八卦少女一样,可惜不论是李书实还是另外的那位当事方,都很干脆的没有给小甄清任何的可趁之机。
“清儿,给你的夫君大人跳支舞吧,或许就可以展现一切。当然还有更大的可能他根本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就像大姐头所说的那样,某些时候就是一个大笨蛋而已。”
“总觉得你这些话里隐藏着深深的恶意。”
“只不过是在复述从某位对你很了解的人那里听到的评价而已,其实也不用太过在意。”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啊口胡!”
虽然或许是因为酒劲的缘故让人变得有些冲动,但总觉得眼前这位今天晚上除了女子力爆表之外。就连战斗**也变得比印象中要强了许多。
虽然说也不是完全不理解其隐藏在眼底中的想法,不过怎么说呢,果然心中的隔阂还是很难化解吧,不论是用与众不同的风格,还是用趋同的风格,不是终究不是。
就像某个某个闪闪发亮的家伙很喜欢使用的词——伪物。
其实并不是说她不够美丽,或者是不够可爱,仅仅只是想要消化掉当初那份深刻的记忆,在另一位当事人还存在的情况下,哪怕对方并没有与自己分享这一切,可是却依然是李书实心底不愿意抹去的美好,一份令她天然便落入不利境地的记忆。
哪怕她对自己的感情大概也有很大程度是源于这段虚假的经历吧。
虽然小甄清跳着好似精灵一般空灵且轻盈的舞步,可是李书实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集中全部的精神,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自己身后的少女也是一样的情绪吧。
虽然或许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仅仅就像这样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她的双手可以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已经是很满足的事情吧。
当然,这也只是李书实个人完全没有依据的猜测。
不过,就算是心不在焉,李书实却依然渐渐感受到了小甄清那舞姿的独特之处——这倒不是说他的鉴赏水平有多高,只是恍惚间,他觉得小甄清的舞蹈好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仙女坠入凡尘的故事,一个似乎有些悲凉凄美的故事。
嗯,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同样不是源于李书实的鉴赏水平,而是小甄清那略带悲戚的面容。
于是,原本发散的思维被收了回来,李书实对于眼前卖力的小甄清开始逐渐变得关注。
身姿轻旋,并不需要太过露骨的动作,便能够将女性柔美的身姿展露无遗,时而如同轻盈的风在天地间飞扬,时而又如登山的旅者,蹒跚中却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突然,她的动作变得激烈起来,更让李书实惊奇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甄清的手上多出了一些物件,比如左手那如同彩带一般挥舞的白旄,又比如右手那迎风绽开的玄色旗。
于是天地变色,风雷齐动,李书实甚至感觉隐隐有明黄的闪电在少女身边飞舞,就好像听从少女指挥的士兵一般,不断忽闪忽灭,又在不经意间射向远方。
“这……这还是舞蹈么,怎么感觉比起舞蹈,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笨嘛,不过若是仅仅只有这样的回答可是不合格的哟~”
“这……”
“如果猜不出来的话也不要指望我会告诉你。但是怎么说呢?为了能够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的小清儿可是很努力的,而这些,便是她不断努力所获得的成果。其实之前她就已经能做到这个程度,只不过当时还不是很熟悉这种与众不同的力量,没有足够的自信。”
这一次,李书实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还有人为了自己而拼命努力着,这还真是令人感到有些奢侈的幸福啊。
不过,真是一丁点也不愿意抗拒呢。
潘森:天热了,所以东西开始变得很容易变质,稍稍不小心就会中招——大家可不要学咱啊,拉肚子什么的最讨厌了!(未完待续。。)
18.似乎还是被老家伙们摆了一道
一曲舞毕,李书实毫不吝啬地献上了自己的掌声,当然也在下一刻便将扑过来的少女抱在怀中,在某道有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来了一次法式深吻,一直到两个人齐齐喘不上气来。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再一次感叹一句“吾家萝莉已长成”呢?
不过在那一对不断闪烁着“快来夸奖我吧”的大眼睛的压迫下,李书实最终放弃了这一想法。
果然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虽然身体已经逐渐脱离了萝莉时代的稚嫩,开始渐渐向少女发展,而且看着发展速度,如果再加上李书实足够努力的话,成为御姐也有很大可能,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心性上依旧还是以小丫头为主,纵然经常在人前显露出足够成熟高雅的气质,帮助李书实处理各种事物的时候也能体现出某种程度上的冷静睿智的判断,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少女给为了匹配自己的身份而给自己带上的面具而已。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变得更加爱撒娇,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这当然是李书实个人无责任的猜测,至于事实如何他可不敢真的就下定结论,毕竟女人这东西,就算再如何号称懂女人的男人只怕也终究还是无法看清楚她们的内核到底由什么组成。
就算是我们自己又何曾真正看清楚自己的一切呢。
所以对于李书实来说,果然这个时候还是轻轻抱住怀中的少女,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小脑袋,然后在少女快乐的笑容中静静体会那难得的平静和幸福的味道。
如果没有旁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骚扰的话,这绝对是完美的一幅场景。
可惜,显示这种东西往往不能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咳咳。好了,清儿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不过我会抱着期待的心情继续等待下去,等待清儿会再给我一个惊喜。”继续抚摸着怀中少女的小脑袋,感受着那颗正大点其头的小脑袋滑过掌心时顺滑的感觉。李书实将视线投向了身边的少女那里。
“玉子酱到底发现了什么,我相信她如此特意拜托你,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展颜一笑,不是盛气凌人,也不是刻意的娇柔妩媚,仅仅只是将嘴唇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可恰恰是这不经意间的一幕,却让李书实感到一阵阵恍惚。
恍惚间,少女与那个记忆中的身影发生了重合。
虽然。那种幻觉仅仅只维持了区区瞬间。
不是因为李书实自己清醒了过来,他的定力还没有高到那种程度,仅仅只是因为当少女绛唇轻启的时候,那份令他着迷的美感便消失殆尽,虽然变化仅仅只是细微之间,却让李书实清楚地分辨出现实与虚幻间的差别。
只是直到最后,李书实也不知道刚才的那一幕,到底是少女的无心插柳。还是蓄意而为。
苏妲己,就算是没有了脑海中的精神控制。其实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啊。
“其实妾身也看不出来你身上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哪里有什么问题么。”
还真是不负责任的回答啊,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吧,毕竟李书实原本也不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女除了能够帮自己降火之外是否真的还能在其他方面帮得上忙,甚至就连那唯一的作用也因为某些原因完全是起了相反的作用——纵然总是称呼对方为“伪物”什么的,但不得否认的是。眼前的少女的确不愧是绝世妖姬,想要让自己的女子力爆表简直轻而易举,甚至若是她肯愿意的话,随便抛弃点节操都会立刻成为“骚想干”系列的头牌人物。
不过很快怀里乱动的小甄清便让李书实想到了对方或许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能够让小甄清修炼出绝对超出李书实理解范围的职业显然不是一只花瓶能够做到的。而且联想到那个幻境中那些毁天灭地让一千多年后的李书实牙根直痒痒的法术,或许他真的从来都没有仔细发掘过这个女人身上的价值,或者换一个好听点的说法便是了解一下这个女人更多的内容。
再往深里想想,对方可不是胸大无脑的笨蛋,相反仅仅从有限的几次接触看,或许有着平均水准之上的头脑,而且这样的评价是否足以匹配对方还不能完全肯定,那么作为曾经的旁观者,从自家萝莉那里偷师一些东西应该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就算是幽魂,但也基本模拟了生前的身体,只不过所谓的“血肉”变成了能量,而且但从健康来讲显然幽魂要比普通人在这方面有着难以匹敌的优势。而这也就意味着,只要脑袋好使,完全可以将身体的记忆复制到现在的身体上,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复制生前的实力。
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是个很鸡肋的能力,毕竟除非百分百完美复制,否则总会要损失一些东西,甚至就算完美复制,对于那些顶级的武者而言,某些细微的差别依然可以令他们需要相当的时间进行调整以完美适应新的身体所带来的变化。
可是对于眼前这位真.苏妲己,反而可以从这里攫取到额外的知识和力量——这些东西在她生前都是属于苏小萝莉而不是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若是因为固有的印象而小瞧了眼前的少女,李书实就绝对是个大笨蛋。
好吧,他已经是个笨蛋了,只是幸运的是没有在笨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也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李书实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将自己在战场上的感觉告知给对方,不论是自己当时的心理状态还是生理状态,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事无巨细。
这是在现代社会的医院里养成的好习惯,虽然有点像是羞耻play,不过显然告知给自己的主治医生越多情报。对于其确诊病情就会有更多帮助,而这也是为什么谨慎的医生喜欢让患者做很多检查,毕竟这有助于他们防止疏忽或者错误诊断的发生。
当然,这种说法基本上现代中国人已经很少再傻傻的相信,纵然医生们总是借助社会舆论表达着他们的无辜,可严酷的事实却让人们对他们失去了信任。这并非是某一方面的错误,而是因为不论在任何时候,患者在医生面前天然处于弱势,而现如今能够保证患者对医生保持信任的竟然仅仅只有所谓医生的良心和职业素养而已。
咳咳,似乎又跑题了。
总而言之,不过现实如何,反正李书实在苏妲己面前是来了一次竹筒倒豆子。只是没看到苏妲己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小甄清不住抬起头看向李书实,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在变换。不过最多的表情却是困惑和苦恼。
该不会是发现自己的良人其实是个没啥真材实料,只能靠着高级装备虐菜的开挂人士,于是心中的某种英雄情结就此破灭吧。
难怪大家都要隐瞒自己的病情,说真话的感觉果然很糟糕啊。
摸摸,摸摸……
就在李书实号被名为“萝莉的鄙视”(自认为)击坠,进入沉默之中时,却感觉到自己那粗糙的大手被一阵细腻滑嫩拂过,然后便看到了小甄清那一双荡漾着秋水的眼眸。以及略带一丝坏笑,像极了某只喜欢偷鸡的九尾小狐狸的可爱表情。
“小小年纪就知道调戏夫君大人。小清儿你可知罪~!”
“夫君大人饶命,小女子知错了。”
“嗯,鉴于认错态度还算不错,那么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那,那夫君大人想要怎么处罚小女子呢~”
哼哼。愚蠢的女人,就算你用这种犯规一样的表情卖萌也不可能减少你的罪孽啊。
可惜还未等李书实继续把戏演完,旁边一道满含幽怨的目光便将他从里到外冻了个通透。
好吧,请别人帮忙的时候还在旁边秀恩爱什么的,果然还是有点不够道德。
“看你刚才思考得很认真。莫非是有所得不成?”
可惜对方回给李书实的,却是一张无比严肃的面孔,倒是让李书实一时间无法猜透,对方如此这般到底是因为心怀怨念呢,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麻烦的源头显然不可能是别的,就是他这个糟糕的家伙。
“下面的话恐怕不能再以玩闹的心态来进行交谈,而是需要非常重视才可以。”
“好的,我洗耳恭听。”
虽然对方就算板起脸来也没有多少威严可言,不过李书实还是轻轻拍了拍自始至终一直趴在自己怀里不愿意起来的小甄清,而小甄清大概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的便离开李书实的怀抱,而后十分正经的坐在李书实身旁。
话说竟然能在瞬间便从娇憨少女切换到了豪门贵妇,这样的变脸功夫也算是奥斯卡级吧。
好吧,李书实再一次感叹自己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个顶个都是强人,至少也是某方面的强人。
“虽然妾身并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并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但从刚才的讲述来看,倒是与我的经历颇有相似之处,或许这便是让我来的原因吧。”
“你的经历?相似?这是怎么一回事。”
“相信你也亲身经历过,虽然与妾身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但妾身其实并非妾身,而是另一个人假借妾身来完成一些事情,妾身虽然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却又无可奈何。”
“哦,我知道的,好像就是那个什么‘精神依凭之术’,嗯,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是的,正是这个奇特的术法。虽然一开始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仅仅只是偶尔有的时候产生一些身不由己的想法,可如果因此便小觑这个术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那仅仅只是利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将施术者和受术者的精神趋同化,最终让受术者的精神可以容纳施术者。进而令施术者可以随意使用受术者的躯体……做任何的事情。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施术者的精神要远远大于受术者才可能成功,否则施术者就算能够入侵受术者的精神领域,可是却也有很大的可能遭遇反噬。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很难出现,毕竟能够在受术者身上种下精神种子而不被受术者发现。这本身就证明了施术者的强大和受术者在这方面的弱小,可以说除非特殊情况,才会发生反噬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我也被人种了那个什么精神种子?!”
“虽然并不能说完全相同,但妾身依然觉得这个的可能性最大,自然后果也是最为严重的。”
“那么入侵我精神的家伙到底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想法呢,恶意么?”
“这个可就不是妾身所能了解的,不过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说不定就能得到答案。”
“感觉这样的回答好敷衍。”
“没有办法呢,谁让小女子人微言轻。所以能做到的大概也只有这么多。”
“呜哇,连称呼都改了,你这真的不是故意的么,真的不是么。”
“怎么能这么说小女子呢,明明连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对你说了……”
就算你做出害羞的样子也改变不了你眼睛里恶意满满的眼神啊口胡!
“话说你作为当事人,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难道就真的没有研究出什么办法来么?”
“就算被这么强迫的问了,小女子也绝对不会屈服的。哪怕要遭受到这样那样的屈辱,也绝对不会向邪恶的势力低头。或许你可以得到小女子的身体。但是绝对得不到小女子的真心。”
“原来还有这样的设定么?那还真是方便啊,提上裤子也不需要负责系列果然很好。”
既然对方真的要玩,那么李书实倒也不怕奉陪到底,虽说刚刚才听完一个似乎不得不在乎的事情,不过从对方的反应来看,显然并不像她嘴里所说的那么一无所知。
大概。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向自己撒撒娇?
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太过自恋了呢。
总而言之,因为刚才的话,李书实不得不面对一只新鲜出炉的包子……脸。
哦不对,应该是新鲜出炉的两只包子脸。
“噗~”
果然包子脸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被捅破的么,而且半张脸塌下去。另外半张脸依旧半鼓不鼓的模样也喜感十足,只不过小甄清你刚才的贵妇模式怎么又发生切换,你的cpu能受得了么,还是说刚才那种装模作样的状态其实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总而言之,看起来两位少女比起来研究李书实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似乎更希望借着酒精的刺激能够趁着李书实没有被某只完全没有获胜希望的萝莉“霸占”的情况下多享受一会这难得的温存时间,至少也是满足过后才会再去考虑其他方面的问题吧。
话说这该不该算是苏小萝莉的“放虎归山留后患”呢。
不过似乎只有他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又享受了一会不知道该叫做温存还是修罗场的时间后,两个女孩子的玩闹心思终于淡了不少,当然也有可能担心如果不将事情弄出一个比较明了的结果,以后类似的机会绝对不会再一次出现,比起过把瘾就死什么的,果然过日子还是需要细水长流。
“就妾身所知,解决这个麻烦大概应该有两种方法,或许还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不过妾身才疏学浅,能够提供的帮助实在是不多。”
“两种已经不错了,说来听听。”
“一种自然是最简单的,找个人来将问题解决掉就好,只不过这样的做法会不会给受术者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得而知,所以过程需要小心谨慎。
至于另外的一种嘛,便是将那颗‘种子’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然后将其杀死,同样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不过需要说明的是,那个用来承受‘种子’的人必须在精神上有着相当优秀的资质才可以,否则转移的成功率就会变得低到你想放弃的程度。
不过其实妾身更加好奇的是,明明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你到底什么时候中的招呢?”
好吧,两个方案听起来似乎都很难办,一个恐怕对自己有影响,另一个则需要牺牲掉一个极为优秀的人才。不过若是对于绝大多数身处李书实这个位置的人来进行选择的话,或许他们应该会更加倾向于第二种方法,或者说就算他们千般推辞万般无奈,但总也会有“忠心耿耿”的存在“主动”献身吧。
毕竟来说,生命或许平等,但社会地位却从未平等过。
当然,李书实同样相信苏小萝莉大概应该可以给自己一个更好的答案,毕竟她在这方面的业务应该更加的熟练,或许可以有更加稳妥又不会伤害到他人的解决方案。
所以相对而言,李书实同样更加好奇到底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将那恶意满满的“种子”散播到自己身上呢?(未完待续。。)
19.相逢一笑泯恩仇……才怪
今夜的高柳城彻夜难眠。
是啊,并州军迄今为止作为头疼的敌人,那来自于鲜卑王庭的威胁暂时来说可以被扫入历史长河之中,纵然魁头在弹汗山依旧保留了一定的力量,但是在并州军面前,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鲜卑人最为精锐的王庭部队要么死于战场之上,要么成为并州军的俘虏,就算有一些漏网的小鱼小虾,能够带给魁头的帮助也是微乎其微。
更不要说如今的北方,因为弹汗山王庭之前的政策,已经变成了大片白地,就算魁头想要整合骞曼死去后四分五裂的鲜卑残余势力也找不到多少合作者,更别说就算有些侥幸留存下来的部族,他们优先的合作对象不是更加强势的并州军,便是并州军在草原上的代言人。
前者可以提供他们安全和更多物资支持,而后者则能让他们多少保留一点自己原本的地位。
至于魁头?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他自己也会明白,如今的他已经注定成为这些期盼能得到新主子欢心的家伙眼中最好的祭品。尤其是之前弹汗山的命令绝不会有任何的草原部落支持的情况下。
高兴的人不止这么一点,还有那些一直跟随在并州军身边的商人们,他们同样兴奋无比。
事实上那些鲜卑人俘虏中的绝大多数将会被李书实以“租借”和贩卖的方式交给这些人,而这些商人所需要付出的,则是在关中地区庞大的水利工程上对并州军的支持。
不得不说,虽然晋阳的发展已经足够喜人,甚至可以说在这个时代已经达到了领先的水准,可在达到了如今的程度后。却也同样丧失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比起沃野千里的关中地区,被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盆地的汾河沿线显然无法与渭河沿岸的风景相比——只要李书实和程昱等人制定的水利开发计划能够按照时间表实施的话。
不过原本这一计划表之中最大的问题便在于劳动人口不足上,关中地区荒废已久,后来又连年动乱,人口流失程度大概仅次于朔北地区,根本无法支撑起那些宏大的设想。
不过与这个时代原住民不同的是。李书实从最开始便将目光聚集到了那些游荡在周边的异族身上,而这一想法在这些年之间得到了很好的实践——晋阳能够发展到如今的规模,那些廉价劳动力当真是功不可没,甚至若是没有他们,那些煤矿主们绝对无法快速聚集到如今这么多的财富,可以说并州军的官僚们在这件事上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当然也包括那些商人。
当然,李书实也不会放弃雇佣工的招募,一方面这些工人的存在可以让社会财富得到更好的流通。同时也可以让那些奴隶们多少有些盼头,至少那些异族雇佣工可以用现身说法的方式告诉其他人,只要他们愿意相信组织,努力接受改造,他们同样有美好的明天。
当然,心志坚毅者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不过就算这些人能够隐忍足够长的时间,可是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发展。他们终究无法阻挡这场以李书实和并州军为主导的历史洪流。
其实每当看到自己当年的妄想逐渐在大家的努力下变为现实,就算是李书实也很容易生出“啊。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样的想法,然后变得更加干劲满满,阳光朝气。
这大概也可以算是“相由心生”最好的范例样本吧。
所以大家都在欢庆,都在畅快的发泄,大概高柳城娱乐产业的产值今年能够创造历史记录。
如此喧闹的城市甚至让人产生某种错觉,那便是这里已经找不到放置一张安静矮几的地方。
这当然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事实上就算是如此喧闹的夜晚,想要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也并不算多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已经闹翻了天的太守府里,也依然有很多地方可以供给那些想要暂时寻求一会心灵平静的家伙使用,甚至就算玩点高难度的play也不成问题。
“真是一个矛盾的小家伙。”
看了一眼远处站在阴影里的少女踌躇的身影。这样的评价想要做出来简直轻而易举。
“身为人妻的责任,和心中难以割舍的初恋,可是不论哪一边都无法给予她一个稳定的承诺,可偏偏她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内心却是大部分人都无法想象的坚忍。”
“所以呢?”
“该如何去选择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答案,才会变得难以抉择,尤其是看到那融洽的气氛,更是不愿意靠近。毕竟坚忍的同时往往也会变得自卑。”
“所以说每次看到桥烟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就会想起曾经的某个家伙,还真是让人怀念。”
“你也只能靠这些回忆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感了。”
“所以说不要以为结婚了就有什么了不起,小心我勾勾手指头将你家男人抢过来。”
“……”
“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而且看我的眼神也那么危险。”
“……没什么。”
没有人会来打扰这对战斗力爆表的女子,她们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很是随意地寻了一处远离喧闹的地方,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套煮茶的器具,在这略带一点凉意的夜,在月光的照耀下,悠然自得的开始了优雅却又战意十足的比拼。
茶过三盏,两个人才不约而同齐齐松了口气。
“大概,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坐在一起了吧。”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位身材高挑,身着具有草原民族特色皮装的少女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具,双眼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闪闪发亮,只是唯一略显美中不足的,是嘴角处可以看到的四颗尖锐的虎牙,让少女看起来好似吸血鬼一般。优雅中充满了攻击性。
“月光对你的影响还是那么大么?”
至于另外的那位,头顶上已经换成了妇人才会梳起的发髻,身上的穿着却是与发髻完全是南辕北辙一般的士兵军服,就算这样的穿着也无法破坏妇人的美感,甚至还略有几分制服诱惑的感觉,但放在异族风格少女眼中。这身装扮就完全是赤果果的炫耀。
至于炫耀的内容,对于两个人而言可以说是不言自明。
“怎么可能,不过是想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而已……那种熟悉的感觉。”
“你其实完全可以回去,又不是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秘密……不过倒是你啊,一开始还没有感觉,可是最近越来越觉得,我……在哪里得罪过你么?为什么感觉自从某个时间开始,你就好像一直在针对我似的。”
“有么?大概只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
“真的是错觉么?你可不要怀疑我的直觉。狼啊,可一直都是十分敏感的生物。”
“那就当做是因为你有打算抢夺我最喜欢的东西好了。”
“哈哈,这可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过的最有趣的笑话吧,明明都那么大了,竟然会对区区人类……不行不行,让我好好笑一会。”
不过不得不承认,还真是超级厉害的存在,竟然能够一边开怀大笑。一边还能将话说得清楚,而且还没有个人一丁点失态的感觉。就仿佛仅仅只是在展现某种很优雅的仪态。
“说起来,我们……应该从来都不是朋友吧。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彼此从见面的一刻起便将对方认定是自己平生大敌,然后不断竞争,在各种方面都不愿放弃……”
“……话说。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虽然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也像你的风格。”
“风格?什么风格……”
“哼哼~套用你最喜欢的那个东西的话就是,嗯……是什么来着~”
“你敢乱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将你捆成礼物送到什么有趣的地方。”
“要试试么~”
“放心,单打独斗或许最多不过半斤八两。可是我这边的‘援军’很多哟~”
“喂喂喂,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
“怎么可能,才不会想你一样仅仅只是吃了点生麦子就好像喝醉酒一样吃果果的到处溜达。”
“那,那只是意外而已,而且我最近已经将主食改为林檎,那个‘杂交’的想法很棒来着。”
“我觉得你还是在香辛料这条康庄大道上多花点精力比较好。”
“那么我的成果不都便宜了你。”
“说到底是谁不断恳求我,希望我能够将自己的手艺传授出去来着。”
“你果然是变了啊,对我,对玄武大人,还有……对待那些普通的凡人。”
“这也很正常嘛~为了与自己命运相连的夫君大人,身为妻子总是要多努一把力的哟~”
“那么为什么要主动揽下玄武大人布置下来的那个任务,就算我很清楚玄武大人到最后多半还是会选择你,可你如此主动的模样不仅仅是我,就连玄武大人都很吃惊来着。而且后来还不断阻挠我,感觉就好像是在防狼一样防着我……你先不要急着否认,我们互相争斗这么多年,有些事情难道我就真的看不出来么?那就好像是看待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你扪心自问,真的能否认么?倒是让我暗自伤心了许久呢。”
“不,只是觉得你在夫君大人身边会让夫君大人受到不应有的危险而已。”
“噗嗤,说起来你家的那位现在的情况才是真的危险吧。”
“你看得出来?!”
“否则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贤x’大人啊,至少要比你聪明一点点。”
虽然仅仅只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智商,但换来的结果却是对方突如其来的沉默,而且对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看起来似乎有些纠结,就好像苦恼于该如何向心上人表白的少女一般。
这怎么看都太不正常了吧。
不,对于某位特定的萝莉而言,这样表情的违和感或许已经突破天际了吧。
“喂喂喂。不要因为知道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便如此意志消沉吧。”
“……没什么,只是在想着该怎么利用,不,是帮助你拜托‘大龄剩女’的困境而已。”
“你刚才是说了什么很糟糕的词语了吧!”
“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啊啦啊啦~你们两个的关系还是这么‘好’啊~”
“哪里好了!”x2。
当然,虽然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过当苏小萝莉和罗荷大小姐注意到刚刚出言说话的人是她们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玄武御姐的时候。两个人就算再如何呲牙咧嘴却也只能各自收敛。
不得不说,玄武御姐的确是很有威慑力,大概除了李书实和某只白虎喵这样喜欢在御姐面前作死的存在,亦或是黄龙少女这样似乎天生就能压制住玄武御姐的存在,玄武御姐的御姐气场总是能够帮助她很轻松便获得场面上的主导权,令人完全生不出反抗的**。
当然,因为身后还跟着黄龙少女的缘故,玄武御姐并没有将自己的气场开得太足。
只不过与玄武御姐那凌厉的气场相比,黄龙少女看起来就和蔼可亲的多。所以两只刚刚还在“战个痛”的萌物虽然脸上保持了绝对的尊敬,可整体感觉上却完全的放松下来。
这大概倒不是说黄龙少女缺乏威严,事实上比起玄武御姐,李书实反而觉得黄龙少女似乎更加口怕一些,虽然看起来很温柔,但若是不服从她的话却会遭遇到更加可怕的祸患。
嗯,这一点在曾经初见面的时候有着极为充分的体验。
“虽然说从很早就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很有趣,不过最近嘛。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么?”
黄龙少女轻轻用手挠了挠头,看起来似乎略有些困扰。可是就算是这样并不算太过淑女的动作,却也能被她做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人有种想要为她排忧解难的困扰。
而罗荷大小姐在听到黄龙少女的话后,立刻便给了苏小萝莉一个眼神,那意思很明显是想要向苏小萝莉传递“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这样仿佛胜利者一样的情绪。
自然。苏小萝莉唯一的回应方式,便是无视了这种她的“手下败犬”的“挑衅”。
“不过,我是没有兴趣干涉你们两个的感情,比起那种家务事,我还是更关心我该关心的事情。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这么急切的给我们发信,难不成有什么新的线索了么。”
“虽然还不能十分肯定,但是的确是发现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大概应该会和‘那件事’有关。”
“暂时还不能十分肯定么?”
“但是我已经找人去核实情况,大概马上就会有结……”
还未等苏小萝莉说完,一个曼妙的身影便出现在四个人的面前。
“已经可以确信,李学的精神的确是遭到了‘恶意’的入侵,虽然现在看来仅仅只是尚未萌发的‘种子’,可是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的思考能力。”
屈膝跪在地上,头深深低下,苏妲己在玄武御姐和黄龙少女身边显得异常的谦卑,或者说比起苏小萝莉和罗荷大小姐,她才应该是场内众人中对玄武御姐最为忌惮的那一个,毕竟可以肯定的说,她完全称得上是那个时间段唯一了解那一切阴谋的唯一凡人,同时作为大多数事件的亲历者,她比其他人更加清楚地了解了这位并不经常出手的圣兽到底是多么的可怕。
当然,这个时代她的这个认识恐怕就不再是唯一,而是一个常识,毕竟当初拜李书实和苏小萝莉所赐,玄武御姐可是在长安城来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演出”,令整个关中地区的所有人都见识到这位有传说位列圣兽之首的存在那无可匹敌的威势。
“不过,竟然能够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啊。”
“根据李学口述的情况进行分析,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这句话引起了苏小萝莉的不满,令我们的苏妲己小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毕竟她对于苏小萝莉的恐惧并不亚于玄武御姐),应该是白天的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对方借助那个被其所控制的幽魂与李学对话的那段时间完成了相关的动作,而且因为当时已经胜利在望,所以大家应该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说完,忍不住又瞅了瞅苏小萝莉,发现对方正在低头沉思后,这才好像得到放松一般长舒一口气,却马上感觉到自己的额角和后背似乎变得湿乎乎的。
这当然不过是错觉而已,毕竟身为幽魂怎么可能会有汗腺这种生物体才需要的东西。
“既然对方已经出招,那么我们也应该想想对策,你们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么。虽然说那个李学不过是区区凡人,不过怎么说也是很好用的‘工具’,随随便便舍弃掉可是太浪费了。”
黄龙少女依旧还是那么的平静优雅,明明是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在讨论如“今天的风儿为何如此喧嚣”一般很平常的事情。
不过,大概这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级的存在应有的表现吧。
看了看似乎显得很是随意地黄龙少女,苏小萝莉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话说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毕竟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相处了这么久远的时间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所以,这样的结果也完全不可能影响到她。
于是,在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她却成竹在胸地开了口:
“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提议,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未完待续。。)
20.不归之路
“不愧是并州人,只要他们愿意,便随时都能够令人感受到他们的恐怖。”
并州军突袭渡口的消息并没有延迟太长的时间便传到早已渡过黄河的颜良耳中,显然作为那支进攻部队的主将曹性并没有隐瞒这个消息的想法,否则颜良至少要在三天后才能拿到相同的情报。
虽然一起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些颜良的副将都希望颜良能够选择回军,就算夺不下渡口也至少应该考虑撤回到黄河以北,毕竟这种后路断绝的情况虽然有可能激发起战士们的拼死决心,但这也仅仅只能在短时间内的某次战斗起作用,当他们的补给问题严重到了众所周知的时候,距离这支队伍不战而溃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可是颜良显然早已下定决心,并不会轻易动摇。
或许早在最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吧——如果不能让曹操军付出应有的代价,他颜良颜公骥便不打算再考虑撤回到河北的可能!
唯一不知道的,或许只有身为主公的袁绍,是否会愿意原谅他这个任性的手下。
越过黄河,颜良并没有选择领兵前往白马。
那里固然是他的好基友文丑战死的地方,理论上应该前往凭吊一番。可是在文丑的尸首已经被送还,而且他还率领着五千大军的情况下,显然不可能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情。
虽然说任性出兵什么的已经是天大的任性,可是人往往就是这么的奇怪不是么。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则在于此时的白马地区,已经变成了近乎于一片白地——随着袁绍将战争的矛头直指曹操,了解了袁绍真实意图的曹操自然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毙。固然需要花费一些口舌甚至暴力,可是曹操依然将位于战线最前沿的白马和濮阳等地的百姓全部前往南方。尤其是直面黄河对面黎阳驻扎着的袁绍军的白马地区,更是被曹操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真正做到不留给袁绍一个人,一粒粮。
所以说颜良如果前往白马,或许可以联系到袁绍并获得补给,可若是袁绍强命招其返回。并动用断绝粮草的杀手锏,那么颜良的部队就可真的是陷入到死地之中。
所以颜良马不停蹄,一路向南,直扑完全没有防备酸枣地区。
从酸枣,过濮水下封丘,得浚仪越汴水,颜良所部一路上可以说是无人能挡。而且也因为沿途不但得到了足够的补给,并且颜良也没有太过管理部队的军纪,让士兵们可以尽情发泄他们的暴戾。所以这支深入曹操控制范围内的孤军竟然一直保持着极为高昂的士气。
不过他们顺利的行动也终于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
“再往南便是河南郡的开封地区,东南则是陈留郡的治所陈留城。陈留城作为陈留郡治所,经过张邈、曹操、袁术等人的不断加固,现在已经成为一座坚城,而且还是曹操抵御我主本初公最为重要的前沿基地,储存了大量物资的同时也驻扎了数目众多的部队,纵然我军之前行动迅速,但此时只怕曹操也该受到了讯息。再想用突袭的方式夺取这里只怕并不容易,尤其防御这里的还是之前抵挡住淳于琼那个混账的于禁。乌龟壳有几分硬度。
开封城之前一直是并州军用来抵御兖州豪强和袁术的第一屏障,城池同样修筑的极为坚固,与西面的中牟和西北方的阳武一起构筑起了一条极为坚固的防线。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也不知道那些并州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将河南一带送给了曹操那厮,所以这里原本坚固的防御应该会出现很多问题。是我们可以考虑的一个方向。”
“那么将军为什么不考虑中牟呢?”因为没有携带随军谋士,所以对于此次出行的副将,颜良要求他们就算只能提一些很粗浅的问题也一定不能不张嘴,便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容易出现什么没有想到的漏洞,毕竟孤军深入这种事情容不得颜良不小心。
正因为报仇心切。所以颜良更加不容许自己的这次行动的失败。
“之前我曾经派人打探过,中牟和阳武一带之所以易守难攻的原因,并不在于这两座城池有多么的坚固,而是因为这两座城附近的地形都不利于大军展开。其中阳武东北部有着因为黄河改道而留下的乌巢泽,湖水本身面积不大,但四周沼泽密布,十分不利于行军。
至于中牟,同样如此。中牟城北方有镇名官渡,那里原本是鸿沟上重要的渡口,可是随着鸿沟淤积,如今那一带已经变成圃田泽,据说水不深,但同样沼泽密布,难以令大军快速行动。
中牟东方,开封北方有镇名为曲遇聚,其东部有泽曰制泽,同样不利于我军迅速行动。
若是我们为堂堂正正之兵,则可以一路沿阳武、中牟一线缓步前进,令曹操军不得不做出应对,纵然需要耗费时日,但获胜的几率显然会更高。可我们终究只有数千轻兵,若是行动不够迅疾,就有很大可能陷入到包围之中,更何况是拖拖拉拉的在泥塘里行动呢。”
“真不愧是将军,想法就是全面周到。”副将立刻对颜良的想法好评如潮,点赞无数。
可惜颜良看起来却并没有受到身边马匹的影响,显然从出兵开始到现在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危机感不断提醒着他,不能够疏忽大意,在后路已经被并州军断绝的情况下,在他必须以自己的决断来带领整支军队在敌军的统治区域内辗转腾挪的情况下,他的心始终高悬着。
若非之前逢纪和郭图还在他身边的时候,已经分析过了并州军与曹操军之间在对抗袁绍军的问题上那极为微妙的关系,以及并州军阶段自己归路的同时曹操军在迎敌时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做好准备,让他对那两位袁绍非常倚重的谋士那些分析有了更多的信心,颜良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如此巨大的压力,不至于头脑发热便指挥部队横冲直撞。
“那么。接下来我们将会在二更造饭,三更出发,一鼓作气拿下开封城!”
“哦!”
至于拿下开封城之后,大概就是与曹操军决一死战的时候,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曹操也该收到消息并集结好部队准备迎接自己吧。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可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胜了,便可以为好基友文丑报仇,为主公袁绍夺取最终胜利献上最好的礼物。
败了,也算是此生无悔了吧。虽然看不到主公夺取天下的那一天,但至少不用日日入睡后不断被那熟悉的声音所纠缠,他与自己那至交好友大概可以在地府再续前缘吧。
“伯鸣,真的好想亲口告诉你……从当初和你一起配合迎战吕奉先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你这个混蛋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和我配合过。否则当初我们两个也不会输得那么惨吧。你这个嘴里总是不愿意说,但其实心气很高的家伙,就算是我,也无法让你放心内心的高傲好好配合一次么。就好像这一次,你又是撇下我,独自一个人先去了那边。”
“你这个该死的文伯鸣,真的,真的让我好讨厌啊~~~!!!”
“说起来若是这一战能够获得胜利。我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考虑会老家看一看呢,家里都已经来信催促了很多次。让我回家把婚结了,不要让人家姑娘总是守在那里。至少,也应该给家里留下一个后代才好,就算是女儿也不错,听说比臭小子要可爱的多。”
好吧,这样的话可不能让那些属下们听到。否则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吧。
哼哼,一群只知道玩闹的家伙,不过跟着自己这样总是不太安分的将军,想要安家也的确是不太容易,也不知道这一战之后又会有多少河北好男儿留在这片远离故乡的土地上呢。
不行不行。决战之前想这些事情一定很不吉利吧,果然那个最终目标必须牢记心头。
愿好基友忽悠着他和他的军队吧。
颜良所部虽然放纵的时候总是玩得很疯,但只要颜良一声令下,他们总能在颜良需要的时间内完成整装集结,所以他们才是颜良极为信赖的精锐,更不要说他们在战场上从来都是如狼似虎,颜良令旗所指之处,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到达并予以攻克。
或许也只有早有准备的并州军,才能够延缓他们的脚步,否则也只会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而他们即将面对的不知道是谁的开封守将和守军,同样不可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可惜,还未等颜良到达开封,距离目的地还有将近二十里的地方,一支军队将他们截了下来。
看着远处在空气中猎猎作响的“刘”字将旗,颜良的脸色异常的凝重。
前往开封的途中会遭遇到阻拦这样的情况并未超出颜良之前的预想。事实上在战前,他对于可能出现的敌人有了很多的设想,比如被称为曹操军第一猛将的夏侯惇,比如曹操军中除了曹操外最为优秀的统帅曹仁,再比如擅长指挥骑兵进行奔袭作战的夏侯渊,还有被认为是擅长防御作战的外姓将领李典……他做出过很多的设想,可却唯独忽略了眼前之人。
刘备,刘玄德。
以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两位好兄(基)弟(友)——老二潘宫和老三张飞。
其实也难怪颜良会忘了这三兄弟。
自从曹操收编了徐州一众实力后,徐州北方和青州南方的事物被曹操委任给了臧霸,可以说这位原本一直屈居于刘备之后,原本在徐州军内部存在感并不强烈的将领,竟然表现出了非凡的能力,或者说当一位将领面对的对手是如袁谭一样的猪对手,大概只要不是太过坑,基本上都能够有较为不错的发挥,而稍微优秀一点的将领更是能玩到超神。
事实上当初刘备主持徐州北方军务的时候,表现的比如今的臧霸还要夸张,若非陶谦意外身亡,或许刘备夺取整个青州后不论是配合袁术威逼兖州。还是独自领军与公孙瓒一起配合攻打立足不稳的袁绍,都可以令整个袁绍系的根基产生巨大的动摇。
可是就算被坑到了这个程度,袁绍似乎依然没有改变将袁谭安置在青州的主意,那么臧霸在这边表现得愈发闪耀差不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那些徐州本土的世家豪强,熬过了曹操对同出谯县曹氏,以曹宏、曹豹两兄弟两兄弟为首的徐州曹氏及其相关势力的大清洗之后。逐渐开始补充道曹操军那始终充满饥渴感的官僚体系之中,可以说除了陶商和陶应两兄弟被投闲置散之外,其余诸人基本都可以称得上是量才适用,毕竟曹操身边的位置还有很多,甚至多到了快要让曹操感到发疯的程度。
只不过在这所有人之中,刘备的情况似乎稍稍有些特殊。
刘备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的战绩也同样亮瞎人眼,事实上就算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若非碰到了自己的宿敌曹孟德。刘备的胜率依旧堪称惊艳,甚至在遇到曹操之前的战斗基本上都可以称得上是得胜而归。再加上他出色的亲和力和安抚民心的本事,就算将之成为“陶谦军中最亮眼的明珠”大概也不为过。
嗯,陈元龙事实上同样有这个资格,只不过还是年轻人的他显然还无法取得那么多亮眼的成绩,所以就算曹操明知道李书实将之拐到并州,却也并未真的太过遗憾。
当然,先有田豫。再有陈登,刘备大概才是最有可能哭晕在厕所里的那个。
这还不算某只萝莉绑回来的小甘甘和小糜糜……咳咳。李书实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说。
正因为有着这样多的光环环绕,刘备被曹操任命为豫州牧这样地位崇高,实权也很大的职位并没有引发太多的不满,毕竟就算抛开收买人心的问题,曹操或许也意识到了对于豫州这样一个从黄巾之乱开始便饱受天灾**困扰的地区,适当的宽松有利于民生的恢复。
可问题也恰在于此。
刘备事实上是以武功起家。到现在为止也算得上是戎马半生,就算曾经做过两千石太守的职位,他给予世人的印象大多依旧停留在帮助公孙瓒硬抗袁绍侵攻好多年,或者说这是一个能打的家伙。
所以说当刘备接受豫州牧的任命,将全身心投入到治理豫州凋敝的民生之后。他与曾经极为倚重的军旅生涯几乎完全隔绝,只是靠着自己兄弟的帮助,勉强维持住一些铁杆部属而已。
曾经强横一时的刘备军团,到如今竟然连袁绍都没有再将其视作是自己吞并天下大业的一个巨大阻碍,最多也只能是某个阶段可能出现的一个“小麻烦”而已。
颜良所掌握的情报大多来自于袁绍,就算曾经与刘备和他的部下不止一次交手,但既然袁绍已经认定刘备无法构成什么威胁,至少在出兵前,颜良不自觉的便将之忽略过去。
所以你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颜良此时的表情是如此凝重。
毕竟,他着实没有想到,曹操军中对他的突袭反应最快的,竟是这位已经神隐许久的老对手。
可惜,颜良虽然熟悉刘备和他的两位兄弟,却根本不认识隐藏在刘备身后的那个家伙——
陈宫,陈公台。
“刘皇叔,这一次您代天子征伐,意义将会十分重大。”
“备很清楚这一战的重要意义,尤其是对于陛下的意义。”
“那么,陈宫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下面就完全看皇叔的本事了。”
“放心,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是的,刘备能够出现在这里完全可以看做是陈宫的谋略。
当然,也有可能是曹操军幕后掌舵人荀彧的放水所导致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因为这些人或明或暗的谋划,刘备带着他的兄弟们站到了这里,而且作为被刘协下达正式公文承认的“皇叔”,就现在的政治立场而言,他同样需要偏向刘协这边。
所以当刘协和陈宫知晓了颜良孤军前来的消息,对于这场战争早有想法的陈宫可以说并没有做多少考虑便向刘协建议派兵迎击,也就是刘备现在所指挥的部队——一支由赵楠和陈宫费尽心血训练出的汉家“羽林军”。
所以哪怕刘备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久疏战阵,但至少当他需要披挂出征的时候,他手里的队伍并不比颜良此时所统帅的差多少。
至少在数量上的确如此。
“刘玄德,我敬你是个英雄,若你能够投奔袁公,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痴心妄想!我刘玄德乃是中山靖王刘胜后裔,根据宗正寻觅族谱,乃是当今天子之叔,又怎么可能投奔叛国逆贼。反而那袁本初,汉家待其不薄,才有了‘四世三公’的偌大名声,可是在此危急存亡的时候,不思报国,反而怀着叛逆之心,行叛逆之事。你颜公骥若还认为自己乃是圣人门徒后裔的,就不要继续跟随逆贼袁绍,为身后留下一世骂名,甚至让你的先祖为你如今的行为而蒙羞。”
话不投机半句多,颜良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家伙,刘备年轻的时候同样不是什么耐心十足的存在,就算经历这么多年宦海沉浮,却也同样因为久在军旅而养成了颇为直率的性格。
所以,既然谁也无法说服谁……
那就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