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公主们,你们确定你们没有走错片场么
今天婚礼上来的客人很多,成分也很复杂,虽然说绝大多数都是李书实的属下或者治下的民众,但也并不是没有来自于其他诸侯的属下,这些人代替他们的主公送完礼物后并没有着急离开,事实上当他们看到场内巨大的人流和嘈杂的环境时,就算之前准备离开的人也会被本能所驱使留下来,然后凭借自己出色的社交能力融入其中。
事实上当婚礼还未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便已经成功“接上了头”。
比如代表袁绍出席这次婚宴的逢纪逢元图便与找了个借口已经投奔了曹操的华歆华子鱼脑袋碰脑袋,酒杯更是时不时便会碰在一起,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就仿佛一对好基友一般。
事实上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也大抵如此。
咳咳,当然仅仅只限于精神上,而没有**什么事情啦,两个人可都是有家有口的人。
咦?似乎就算是这样说感觉也无法将两个人彻底洗白来着。
算了,这种小事情就不要在意好了。
而两个人之所以如此的亲密,其实是因为两个人发现他们之间有着很多的共同语言。
其中最能让他们感觉与对方“相见恨晚”的,是两个人在自家势力对于并州军的态度上竟然有着出奇一致的想法,那便是与其两家之间采取对立的态度,便宜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并州人,倒还不如联合在一起先将并州军这个越来越大的庞然大物解决掉。
如果说这种想法对于袁绍军而言可以说是颇为普遍也很是正常的话,那么现如今看起来与并州军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在青州与袁绍军的关系却越来越紧张的曹操军中竟然同样存在着有类似想法的人存在,这实在是让逢纪有种喜出望外外加不虚此行的感觉。
至于华歆华子鱼,其实有着这样的想法也并不算太过奇怪,毕竟他之前可是刚刚经历了被孙策这个没什么出身的武夫多次武力逼迫最后不得不选择投降这样令她感到耻辱的事情。对于同样没什么出身而且同样是军功起家的李书实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恰恰相反的是,他对于袁绍的好感度却十分高,不仅仅因为袁绍出身名门望族以及自身出色的能力都让华歆蛰伏,更重要的是袁绍如今在以冀州为核心的地域中建立的政权秩序很符合华歆这样士林子弟的胃口,或者说那本就是世家和士林所追求的一种政权架构。
当然了,现在的华歆名为汉帝的臣子。暗地里却已经倒向了曹操,不过实际上就算是袁绍击败了曹操,对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凭他的名气和才学照样不愁两千石的职位,然后逐渐积累资历成为九卿,最后登上三公之一那个荣耀的位子当真不算太难。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思考自己的想法对于大汉帝国又或者是曹操有没有害处这种事情呢。
更别说对于曹仁、夏侯惇、夏侯渊那群可以算作是出身并州军的莽夫,华歆同样十分的讨厌。
“那个李学虽然以推广圣贤之言的名义开办官学,但其实这才是他罪大恶极的地方。”
“哦?歆愿闻其详。”
“子鱼是不知道。那李学所谓的‘官学’教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圣贤之言,而据说是由一妇人写就的游戏之作,那些有德行,有节操的夫子不愿意同流合污,那李学便令那妇人在官学上肆意折辱那些有学识,信念坚定的名士,然后强令那‘官学’必须学习那些歪理邪说,结果让从官学毕业的年轻人都成为被歪理邪说所荼毒的废人。”
“这李学当真是用心歹毒。令人发指啊。”
“其实还不止如此,那李学真正用心歹毒的地方可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啊。”
“哦?难不成那李学还有更加歹毒的用心不成?”
“怎么会没有呢?子鱼兄可以想一想。先贤贾谊曾言‘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乎’,此时天下大乱,诸侯并起,需文武并用,方可立足于乱世。可日后天下终将承平。军队废弛,若无诸将军,则太平之日不变。若无我等,则天下不治,百姓生变矣。
可是李学立所谓‘官学’。传授妇人之言,将奸佞之道,堵塞圣人之言的传播,这简直就是想要将我们这样的人一网打尽啊。不论是袁公还是曹公,哪怕是南边荆州和益州的宗室得到执掌天下的权柄,我们依旧可以为自己的家族谋取显贵的地位,可若是这李学得了天下,我们除非放弃圣人之言,与那些奸佞之徒同流合污,否则当真是没有出路啊。
子鱼兄你是有节操的人,我一直都很仰慕你,所以才会在交情不是很深的时候便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也是希望能够聚集有识之士一起反对那李学的阴谋,不让天下正道沦丧。”
虽然是在并州军的地盘上,但逢纪却丝毫没有顾忌的将各种脏水往李书实和并州军身上泼,虽然这样的论断华歆未必说不出来,不过逢纪除了用这样的借口来团结新发现的又一个可以在曹操军身上开口子的曹操军高官,也是在隐晦的提醒着对方,希望对方回去后能够用这样的借口来“宣传”在晋阳看到的种种景象。
或许并州军已经与并朔、两河等地的世家豪强和解,甚至逐渐缔结紧密的关系,虽然没有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出现,但作为李书实夫人的甄清和桥烟却都是世家出身的女子,桥烟更是曾经的太尉桥玄的遗孤,纵然不是并朔两河世家出身的女子,不过隐性的价值依旧难以估量。
但是已经形成的形象想要改变却并不容易。
在很多世家豪强,尤其是中原的世家豪强的眼中,李书实依旧是那个在黄巾军中打土豪分田地,可以说是所有世家豪强真正的阶级敌人的存在。哪怕其他地区的家族并不能感受到李书实对于这个阶级的伤害,但是他们却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而这也是为什么曹操入住兖州后推行的政策稍稍强硬一些便会迎来那么大的反弹的缘故。
是的,那些家族总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便会像他们的同乡、姻亲,又或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些关系一样,丧失了家族生存的根基成为了无根之萍。
那种家族数十上百年的积累毁于一旦的感觉,哪怕就算是想一想都觉得很是恐怖,而遭受这样恐怖事情的原因不是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风险很大比如叛乱或者得罪了哪一位高官这样的事情,仅仅只是因为一些泥腿子的控告。就能让在乡村里拥有莫大权威的势力在顷刻间消亡,甚至他们所占据的那些肥美的土地成为那些他们从来都看不起的泥腿子们的所有物。
如今那些地方要么归属于袁绍,要么归属于曹操,或许对于曹操来说,到底袁绍还是李书实是他眼下最需要率先解决的敌人是一件并不太好抉择的事情,可对于那些底层乡绅,情况却可以变得非常简单明了——尤其是再加上逢纪如今为并州军增加的这些新的“罪状”。
曹操,或许再加上他的宗族,成为一方势力的领袖或许并不困难。因为曹氏家族加上夏侯氏本就已经在谯沛一带拥有了很强的号召力,然后曹操本人也是难得的枭雄。可是若曹操真的想要争霸天下,完成他的人生最高理想,那么来自于治下世家豪强的支持显然必不可少。
是的,就算曹操用铁血的政策将那些地方上实力强悍甚至威胁到了他政策推行的强力豪强消灭甚多,可是曹操终究不可能消灭全部世家豪强,他也需要依靠那些世家豪强出身的人才。
毕竟,这个时代知识的传播依旧极为困难。世家豪强子弟的成材率要远远高于普通百姓。
就算是寒门,那也只不过是家族在官面上的势力不够强而已。家中也至少是富农以上的水准。
若是这些人的声音可以被统一,或者说大部分声音能得到统一,不要说曹操原本只是在选择的天平上左右摇摆,就算他真的与袁绍之间势成水火,也有可能最终摒弃前嫌精诚合作。
反正这对曾经的好基友,现在的好对手已经分分合合了不知道多少次。互相之间挖坑跳坑也不要太熟悉,甚至比起稍稍要些面皮的袁绍,曹操这只黑皮矮子或许更擅长这种纵横捭阖。
华歆闻歌而知雅意,于是没一会,双方之间谈话的内容便已经进入了一个很深的层次。
甚至就连新郎喜娘的入场式都已经不在乎。或者说那种东西他们原本就没感兴趣过,只不过总是听闻李书实的媳妇们是多么的美貌动人有点好奇,但放在国家大事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当巨大的踹门声响起的时候,或许这两位是会场内外被吓得最厉害的几个人中的两个——其他几个大抵也是心怀鬼胎的存在,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李书实童鞋。
咳咳,只不过李书实的“心怀鬼胎”显然与逢纪、华歆等人是截然不同滴~
“很遗憾,我们对这场婚姻有一点异议呢。”
闯进来的是一群带着斗笠的,身着与这个时代似乎截然不同反而具有些许现代风格的连体衣裙或者长筒裤,若非所用的面料和手法都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李书实还以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位面的居民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就算如此这群衣着很是奇特且违和的神秘人背后是否另有蹊跷也是很值得琢磨的问题。
可惜他们头顶上的斗笠都挂着黑色的薄纱,让人不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他们的面容和年纪,只能从他们的身材和服饰,以及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判断,应该是一群有男有女的年轻人。
另外从刚才的声音也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位年轻女性的声音,甚至就算没有看到面容,光是听到那有些软绵绵的声音,便会让人联想到一张娇媚的面孔。
“吾等质问:天之声,地之吼。人之心,有何凭证这场婚姻的合法性!”
紧随刚才的那个声音,走在这群人最前面的另一个领头之人,也是刚才踹门的那个神秘人也发出了颇为威严的声音,虽然同样属于年轻女性,但会场内所有的人都不会觉得其女性的身份会对此人的威严有任何的减损。
虽然不能说是很熟悉这一群突然闯入会场的家伙。但李书实对他们却也不能说陌生。
因为刚刚在后面准备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些家伙了,而且当时对方也是如现在这般遮着面。
其实这群不请自来的家伙原本应该被视作是敌人,至少是不明身份者应该被驱逐,可偏偏他们是跟着圣兽们和两只萝莉一起来到这里,哪怕两方都表示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从两方对这群人都没有表露出敌意或者其他额外的情绪,李书实怎么也不可能主动惹事。
事实上度过了最初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愣神的时段,李书实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考——眼前这一幕的确是超出了他剧本中的计划,但看到身边的苏小萝莉一副看好戏而不是自己最为重要的婚礼被搅乱的气急败坏。李书实觉得或许就这么继续观察下去也不错。
尤其是他注意到了领头的两位年轻女性虽然面容被黑色的薄纱所遮挡,可是除了能够看到她们曼妙的身姿之外,两个人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同样没能被黑纱完全遮挡。
于是李书实发现了一个更加令他感到吃惊的事实,那便是两位神秘少女头发的颜色很成问题——其中一个拥有着虽然稀有但也还能让赛先生解释清楚的金色,而另一个的发色则完全是能够令赛先生吐血而亡的淡紫色,而且还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一定偏差的情况下。
顺便一提,既然打算颠覆传统,所以原本应该在黄昏时分举行的“昏礼”被李书实挪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所以现在外面的阳光绝对可以让李书实很清楚地看到少女的发色。
话说这种不科学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好吧,李书实尚且还有闲心去想这种事情。可是程昱老头现在可是真正处于当机的状态,毕竟他今天的所有工作不过是按照李书实之前准备的稿件照本宣科,虽然刚刚他偷偷修改了语句的顺序,但是这样小小的改动按理来说对于整个过程完全不应该会有影响吧。
可惜事与愿违,偏偏那原本不可能发生的超小概率不可能事件真的发生了。
自然,在这种事情上完全没有什么经验的程昱顿时有种抓瞎的感觉也就不足为奇了。
索性程老头的反应也是蛮快的。立刻便将视线投向了李书实,询问到底如何处理——毕竟程老头可不敢保证眼前所发生的这些“突发事件”是不是李书实那总是很坑爹的剧本中的一环,所以到底是将这些突如其来的神秘人抓捕或者驱赶,还是做戏做全套,需要李书实来做决定。
李书实也不知道那明显画风有些不太对劲的神秘人们到底来自何方。不过对方既然是能够与几只圣兽和大概是抑制力的两只萝莉有着相差并不大的地位,直接驱赶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苏小萝莉那越来越明显的看戏一样的笑容。
莫非苏小萝莉认识这群意外的来客?
于是李书实没多做考虑便会给程老头一个“放心继续”的眼神。
仪式似乎可以继续进行下去,而程昱脸上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既然诸位反对这场婚姻,那么可以请诸位说出具体的理由么?”
“理由么?嗯,不知道‘不希望那个即将结婚的男人因为贪恋温柔乡而忘却了威胁极大的敌人’这样的理由怎么样呢?虽然我们是来自海对面一个遥远的国度,但是却也同样遭受到了那个可怕敌人的威胁,所以就算我们的私心吧,希望这里的主人能更加重视那可怕的威胁。”
一边说着,走在最前方的那两位少女卸下了戴在头顶的斗笠,将自己的容貌展现出来。
当真可以说是一室皆惊。
当然,李书实和其他人吃惊的原因并不相同。
其他人是因为吃惊于这两个人的容貌和气质,还有那迥异于中原人灿烂的发色。
至于李书实嘛。那一脸货真价实的吃惊模样则完全是因为对方的样貌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两位与其说是少女倒不如说更像是萝莉,身高虽然超过了苏小萝莉,但是目测来看却也有限,不得不说那一定尖顶的斗笠的确有很大的迷惑性,共同的包子脸上一张嵌着一对琥珀色的大眼睛,而另一张则是一对红水晶。飘逸的金色和紫色长发略带着一点点弯曲。让女孩严肃中多了几分其实还可以俏皮一点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幅形象怎么看都很像是……
“既然是原来的客人,那么不知道二位是否愿意通报自己的姓名呢?”
当婚礼的仪式被眼前的意外打断,而对方又表明自己是来自域外的客人时,程昱作为婚礼司仪的职责便已经暂停,作为这里的主人,李书实适时的站了出来。
当然,这一询问与其说是一种客套,倒还不如说是一种确认。确认眼前之人是否和心中的某幅图像能够联系起来,虽说看起来似乎并不容易的样子。
“在下丰玉,旁边的这位是舍妹玉依,能够见到此间主人,我们姐妹倍感荣幸。”
好吧,就连名字听起来也是如此的违和,让李书实很是想要向对方高声疾呼:你们不是应该随身携带一柄超级可怕的折扇和一柄长长的长刀么,然后是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只总是喜欢称自己只有17岁的大妈。又或者你们的远亲里有一只同样年纪很老但很喜欢装嫩的大妈。
随着李书实的脑补已经突破天际,各种各样的无节操镜头纷至沓来。他忽然感觉自己周身传来一股凉气,虽说很快这种感觉便烟消云散,不过感受到来自于身后的几只御姐和少女,还有身边萝莉似笑非笑的视线,李书实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或许真的可以被成为作死。
可是导演啊,既然刚才的行为都可以被称作作死了。那么你确定你的片场没有出问题么?
好吧,导演大概已经被一群脑袋被麻袋罩住的蒙面人绑走,教练更是被一支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长箭钉在某颗参天大树的树枝上,反正都已经离开了服务区,得不到回应也是正常的吧。
好吧。回过头再来看这几只突然出现的“谜の公主”。
咦?她们应该没有称呼自己为公主什么的吧,不过算了,这么称呼她们大概也不会有错。
“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也感谢你们珍贵的提醒,我相信有了这些珍贵的提醒,在下一定不会沉浸在温柔乡中,而是会励精图治,为抵抗我们的敌人而时刻准备着。”
“感谢你的信任,也感谢你对我等姐妹之前无礼行为的宽容,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也为了向这场意义非凡的婚礼献上我们的祝贺,请接收海之民所带来的贺礼。虽然并不丰厚,但是却也是我们海之民的一点点心意。”
说完,两姐妹身后那些像是护卫一样的年轻人如同变戏法一般搬来了一只又一只大大小小的檀木箱子。
箱子并没有被全部打开,可从被打开的那几只箱子里装着的东西看,有金砖,有硕大的珍珠,有美丽的珊瑚和玳瑁艺术品,有看起来保存十分完好的古籍……几乎每一只箱子里装着的都是放在任何时代都堪称精品的珍宝,就算是那些见识广博的人也会被这些财富晃花了双眼。
既然这些已经被打开的箱子里装着的是如此贵重的礼物,那么那些没有被打开的箱子里又装着什么令人惊叹的珍宝呢?
这一刻,大概场内所有的来宾和李书实这位主人的心情大概是一个样子吧。
真的好想现在就打开来瞧上一瞧啊……
潘森:两只画风明显不对的公主请收好……(未完待续。。)
50.姑且可以入洞房了
经过了一番小小的骚动之后,婚礼终于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之后自然是一番宣誓,然后拜天地,拜长辈,夫妻对拜什么的因为有了之前的宣示动作便被直接取消掉了,反正将天和地拆开来多拜一次之后也能凑齐“三”这个有着很特殊意义的数字,也不会有任何突兀的感觉,甚至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的礼节原本就正常无比。
天和地虽然紧密相连,但在大多数的时候却被认为是两个不同的体系,祭拜的时候所要祈求的内容也不尽相同,甚至可能还需要在不同的地方进行祭祀的活动。
可是微妙的,李书实却觉得其实这个时空里天与地的差别似乎并不大。
你看,天的代表是一般本认为是在一旁卖萌的那四只萌兽,而理所当然的作为这四个家伙老大的黄龙少女更是代表中的总代表,胳膊上可以划上传说中的七道杠,被称为“宇宙总队长”一样的牛x存在。
至于地的代表嘛,在李书实所经历的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应该是以身合道的后土娘娘,又或者是自己跳进地狱里圈地盘的地藏菩萨,当然还有说法道教里的太2真人就是阎罗的化身,然后带着一票小弟占了场子成为了所谓的十殿阎罗。
反正不管是什么宗教,反正对于生死轮回这条冥河总是极为的关注。
但是在这个真有了一些神神叨叨东西的时代,却似乎没有什么神真的司职这一项目。或者说曾经有神管着这一摊子事,或者按照某只黄龙少女的说法,随着人类之母女娲从为人类请命到率领人类驱逐那些不把人当人看的神明们。那些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神明如今都已经不到躲到了哪里去——他们并没有完全消亡,而是在人类的逼迫下躲藏起来。
按照通俗小说的节奏,大概是在什么角落里舔舐伤口,然后准备成为灭世的幕后**oss。
所以到了现在,与大地相关的事情也都是由几只圣兽来管理——东方木之青龙,西方金之白虎,南方火之朱雀。北方水之玄武,那么作为领导四人的中央土之黄龙自然也是地的老大。
这样的秘辛自己知道就好了,黄龙少女表示自己喜欢低调做人。
虽然李书实怎么也想不明白黄龙少女为何那么的喜欢低调。甚至连个神社都没有,可惜几次询问她的时候都只得到了一个笑而不语的回答,而且最后一次的笑容还十分的恐怖。
啧啧啧,不想说就算了。竟然还动用战略性威胁手段。果然伴神明如伴虎啊。
嘶~
感受着从脑袋顶上传来的由什么东西敲击而产生的痛觉,那被敲击的地方其实并没有红肿也没有流血,但是疼痛的感觉却好像能够将脑袋裂开一般。这样的情况就好似有什么大能将他的脑神经敏感度提高了几千几万倍,以致于仅仅只是很轻微的动作都能够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虽说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有些神奇,不过李书实恰好知道有那么几位大能能够做到这一点。
当然最关键的是,恰恰其中的两位就在他身后距离不远的地方。
没错,说得就是你。那个偷偷撇过脸笑得很开心的骚女!
仪式性的东西结束后,接下来便是婚宴的重头戏——虽然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来说。礼法上的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可是这种说法也就是糊弄别人而已,事实上这个会场内的上上下下都没有将那种刻板的东西太放在心上,否则也不能任由李书实和苏小萝莉胡改乱改。
毕竟大争之世不但原有的秩序在崩溃,那些传承自先古的礼法往往也会在这个时候崩溃,虽然最后又会被重新建立起来,但是为了彰显新的气象肯定会有所更改。
现在并州军虽然不能说肯定能够开创新朝,但是若仅仅只是婚礼这样的事情,倒也还不至于让大部分人感到不适应,至于那些可能看不惯又有资历的老学究,则早在这些年间被苏小萝莉在一次次辩驳中洗了脑,就算不够彻底,至少也不会主动跳出来让苏小萝莉来打脸。
当然就算不涉及到这种天下大势方面的问题,李书实这样曾经的魔法师也更喜欢婚礼后半部分的内容——大吃大喝外加舞乐表演,哪怕不论是舞乐还是吃食自家平日里就能管够,可是就算李书实喜欢热闹,吃饭的时候也不可能有多热闹,那些很有教养的女孩子那可真的是能够将“食不言”的作风彻底贯彻,想要搭个话若是技巧不够都可能会遭遇到白眼伺候。
哪能像现在这样与相熟的友人可以畅所欲言,就算是划拳喝酒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一句话,现在是放松乐呵的时刻,尽情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一刻就好了。
甚至就连原本对并州腹诽不已的逢纪、华歆等人,在满桌子佳肴美酒的“糖衣炮弹”下也化为了凶兽饕餮,眼瞅着没人注意自己这边便也跟着周围的人一样放开了怀。
到了最后,整个婚礼的现场,唯一放不开的,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他们一个叫做太史慈子义,一个叫做李学书实……
“哈哈,主公啊,当然了今天在酒桌上咱们不论君臣关系,可是这一杯满怀我祝福的美酒您可不能推辞,否则可就是看不起我常山赵子龙了……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望了望眼前那硕大的海碗,再抬头看了看子龙酱明显是兴奋过度以致于两颊通红,当真是人比花娇的俏脸,李书实忽然有种想要掀桌的冲动,可惜因为他的两个肩膀已经被身旁一脸怪笑的小凤仙和看上去挺严肃但实际上其实在憋着笑的高子安控制住。根本做不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至于旁边的子义不说已经脚步蹒跚,就算状态依然良好。但是面对典韦、成廉、张颌这样的平辈,或者马家兄弟、盖伦这样的后辈围着,根本不给李书实施展“保驾”这个保命技能的机会,至于原本最大的救星苏小萝莉更是一副“你们大家随便玩,玩坏了也不要紧”毫不在乎的模样,可以说李书实现在处于绝对的孤立无援。
亏他还准备从外来的宾客那里敬起,然后在自己人这边打算随便找个借口溜掉来着。
其实最大的失策还是在于没能在张三爷那已经磨刀霍霍了许久的双掌下逃离成功。以致于被张三爷敬了三大碗成功为他的敬酒活动定下了调子,以后的客人若是那些文官出身的或许还会顾忌一下,可惜这年头慷慨豪爽之士太多。喜欢杯中之物的家伙也从来不少,也不知道是为了灌醉李书实和太史慈这两位婚礼的主人,还是仅仅想要多贪一些杯中之物,反正敬酒的人用普通的小酒杯或者酒樽的人并不多见。反而如眼前这般的大海碗倒是比比皆是。
但愿这些家伙不要喝成酒精中毒。否则……好吧,也否则不了什么。别的不说,单单每次李书实觉得自己不胜酒力准备开溜的时候,一道神奇的亮光便会从李书实的脚底升起,让李书实感到一阵阵极为舒服感觉的同时也将他肝脾中的酒精毒素完全带走,令李书实重新回到最佳状态,然后又是一轮新的战斗在一群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家伙的围攻下再一次打响。
早就知道作为“神医”的苏小萝莉对于觉醒的运用那是出神入化,但没想到却在这种地方被其坑了一道。李书实是不知道他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只有的时候很是傲娇且腹黑的萝莉,所以他也只能继续这么继续“奋斗”下去。不但满足了宾客们的**,也让一旁一直观看着以他为主角的这出大戏的围观群众纷纷点赞好评,当然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就算最后可以解酒,但是中间那段时间不论是食道还是胃袋可都经受了巨大的考验啊有木有,喝到头昏眼花谁知道会不会犯下更多错误啊,小心到时候你这只萝莉哭都来不及,现在小桥烟看自己的表情绝对就是你未来,不,今晚的表情。
洒家可是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坑,说道绝对能够做到!
好吧,因为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李书实很快便再一次沦陷,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概他自己是不会知道的——虽然大概会场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这还不算什么,其实原本李书实还是有希望借助“尿遁”这种强悍无比的借口溜掉,可是更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一个完美的借口竟然也被早有准备的众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不说全程陪同的“亲卫”魏越和阎行,就算是躲进了厕所中,却发现捧着尿壶的“侍女”竟然是有着公主封号的万年公主刘施和同样也可以算是公主的乌孙公主旖靡——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李书实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嘛。
好吧,既然不让跑那么就让他躲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一会绝妙的歌舞如何啊。
据说这些正在进行表演的女孩子不但是苏小萝莉曾经从董卓大魔王手里救下来的歌伎,而且这些年来也通过各种渠道补充进来不少新血,在苏小萝莉的秘密训练下似乎除了唱歌跳舞之外还掌握了很多新技能,虽然不知道具体都是些什么强悍的能力,不过苏小萝莉出品应该一定是精品的吧,令人非常期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惜几乎全场宾客都可以安安心心坐在那里欣赏美妙的乐舞,可就李书实童鞋,需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错了,是上顿陪下顿陪……好吧,因为不可能让李书实真的得了胃下垂所以这一段似乎也要掐掉,那么干脆就换做是……算了,还是先把这一波应付过去再说好了。
第一次,李书实对于这场场面宏大的宴会感到了一丝丝的懊悔。
话说要是宾客什么的少放进来一点,是不是自己也能够早一点脱离苦海呢?
话说老人古语可是说得太好了——**一刻值千金啊!
自己这一番又一番的折腾到底浪费了多么巨大的财富呢。换成地精们还不早就准备开片了。
就这样,一场婚宴竟然成功从中午的时候一直闹到接近傍晚的时分,而且无法继续下去的最主要原因不在于其他。而是大部分的宾客都已经醉倒在了桌子底下,根本没有继续活动的能力,偶尔有几个在这场“大潮”中保持清明的家伙也因为“势单力薄”而掀不起什么更大的风浪,所以和友人一起前来的在侍从的帮助下带着已经昏睡的友人告辞而去,至于那些独身前来的人也在与李书实作最后的寒暄后离开了已经狼藉一片的会场。
就连这场婚宴的主角之一的新婚夫妇太史慈和夏侯涓,也带着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笑容的太史慈的母亲,以及喝得酩町大醉。甚至眼角还沾着水汽的作为夏侯涓长辈出席这次宴会的曹纯,一起离开了会场,看样子他们即将要回到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中。享受那价值千金的时刻。
“明明前几天整个世界都还在雨水的紧迫下带着让人厌烦的潮气。来自天空的雨滴伴随着来自天空的味道,低沉着掉落,将色彩的人间晕开,涂上水墨丹青那晕染过的黑白。
然而。当不知何时的阳光打破云层之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世界,炎炎夏日的暑气里,蝉鸣声让人莫名的烦躁,明晃晃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罅隙照进房间,摇曳的树影好像吱吱呀呀的手语。
将我打碎融化到这份炙热却又宁静的世界吧,我会用心去奏响这生命的乐章。”
“咦?书实你很喜欢炎热而又潮湿的空气么?虽然我比较喜欢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不过闷热潮湿的气候也不会太讨厌,需不需要我来给你创造一个完美的环境呢?”
“为了这间宅院着想。还请朱雀小姐您务必不要这么做。”
好吧,也不是所有还没有醉倒的家伙都处于“势单力孤”的状态。比如眼前这群完全对酒水,或者说酒精的力量免疫的圣兽们,以及两只依旧还在不断将各种美食往写作肚子读作无底洞里塞的萝莉,还有今天那群不请自来自称为“海之民”的迷之人物。
说起那群意外到来的海之民们,李书实立刻便想到了那些珍贵的礼物,那些没有被打开的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珍贵的却又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东西呢?
之前因为客人太多,又被绊在了酒桌上,所以一直没有倒出空闲来查看那些令他都感到极为好奇的礼物,现在现在人等已经离去,剩下的想必也不会为所谓“名贵”的礼物而动心,或者说那些在普通人眼中名贵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普普通通而已。
好吧,李书实其实还是希望那些高贵的家伙能够多多送给他这样的“俗物”,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有更多的资本去做一些事情,至少也能让他整军备战的工作变得更加容易。
现在的他可以说已经有了这样的自觉,要为一个可能很远大的目标去奋斗,并为这个目标付出很多牺牲,甚至有的时候还要硬下心肠来。李书实觉得自己或许很难做到那种程度,但既然达到了这样的高度,也确认了自己要走的道路,至少也要全力以赴拼搏一次吧。
这既是对已经踏上了这条路的自己负责,也是为了回应那些汇集在自己身上来自于众人的期待。
听起来就好像回应信徒的神明么?
那几只并未被打开的箱子一一开启,结果却令李书实倍感吃惊。
里面装着的并不是什么金珠财帛,而是一堆用并不算名贵的木料制作而成的小模型,哪怕精美和细致的程度可以达到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水准,可是作为财富的价值依然比不得同等体积箱子里装着的黄金或者珍珠这样财富的体现。
可是对于李书实而言,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模型却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啧啧啧,不愧是从‘那里’来的公主啊。还真是大方。不过这个世界神神叨叨的人和事太多太多,倒也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我所不了解的‘里世界’呢。”
“夫君大人在看什么呢?”
明明刚刚看着还陪在玄武御姐身边,可是当李书实将一只只箱子打开并出声赞叹的时候。自家的萝莉却已经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这种神出鬼没的能力也绝对是ex+的级别吧。
没有转职为刺客,或者应该叫做潜行者?反正没有转职为类似职业的苏小萝莉当真是屈才。
“啊,你看看这些。原本还觉得进攻江东和荆州或许会有些困难,不过有了这些,应该会变得容易许多吧,说不定可以一鼓作气一路向南到达交州。拿下整个南方也说不定。”
“可是我们没有既没有临近大河的港口,也没有可以建造海船的出海口,夫君大人就算是得到了这些东西用处也不大吧。”
“谁说没有。管安检如今在辽东、乐浪一带做得很不错,或许现在缺乏大船也缺乏足够多的水手、水兵,可是有了这些的帮助,再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就能形成比较可观的战斗力了吧。”
“那么夫君大人又该如何保证那位管安检的忠诚。辽东孤悬海外。纵然有辽西走廊相连,可是那段路崎岖的程度众所周知,唯一能够快捷连通中原与辽东的方式便是海上。现在辽东刚刚遭遇浩劫,人丁稀薄,管安检手上的船只少而小,且多为商船,因其势单力薄,不足以与中原对抗。故而才能抑制其可能存在的野心。可若是其手上拥有可以对抗中原的战船,就算管安检一心为国。忠诚于夫君大人,可是他的手下呢?夫君大人真的敢保管安检手下没有什么来自于其他诸侯的暗探?到时候杀管安检,将整个船队献给江东或者冀州,就悔之晚矣。
而且最为可虑的还不是这些,因为这些诸侯固然有些许优势,但终究不是夫君大人的对手,就算有了海上的船队同样不能动摇妾身这样的想法,可是若是北面的那些敌人呢?
现在管安检的船队还很弱小,甚至弱小到了令鲜卑人完全不在乎管安检和辽东遗民在沿海一带的活动。可若是管安检的船队拥有了令鲜卑人垂涎的力量,夫君大人也与那些人交手过,试问夫君大人觉得凭管安检一己之力,真的能够对抗那些强悍的鲜卑人么?
到时候鲜卑人就能乘坐着船队沿海南下……到底会造成怎样的灾祸恐怕谁都无法说清楚。”
“虽然我也知道玉子酱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心里总还是会有些不太甘心的感觉。”
“放心吧,只要夫君大人愿意努力,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夫君大人的舰队会驰骋在大海上,让整个世界都会为夫君大人的‘海上骑士团’而侧目的,妾身相信这一天并不会太过遥远。”
“‘海上骑士团’么……虽然不知道玉子酱你为什么会想的到这样的名字,不过倒也的确是很和我的胃口就是了。嗯,以后如果舰队建立起来,就叫做‘海上骑士团’好了。”
“……不,这个古里古怪的名字明明是夫君大人睡觉的时候说出的梦话,虽然妾身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夫君大人很喜欢的话那么勉勉强强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玉子酱,傲娇得不要太明显嘛。”
“夫君大人太啰嗦了!”
“宝贝们,虽然现在是用不上你们了,不过以后,以后一定会有让你们重见天日的机会,然后你们一定能够让整个世界都大吃一惊!”
“(小声地)是啊,吃惊于我们如此强悍的山寨能力。”
“玉子酱你在说什么呢?”
“嗯~妾身只是,只是在想眼瞅着天要黑了,夫君大人今天晚上打算睡在哪里呢?”
“哦哦哦~这件事可以有……”
潘森:里番什么的暂时就不要想了,反正怎么看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有需求而且一直看到现在的童鞋追求的也不是这方面的东西……吧。(未完待续。。)
51.华丽变身的萝莉
同时娶了三只美丽的少女,这新婚之夜是否会患上选择恐惧症呢?
不管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李书实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他想也没想的便钻进了桥烟的婚房。
当然,在里面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钻了出来。
时间有点短?快枪手预备役?
no,no,no~
虽然说就算十多分钟也足够祸害一个女孩子了,不过李书实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像是自己这样禽兽不如的好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会去摧残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呢。
所以说不过是和人家说了会话而已,安抚了一下小桥烟略有些紧张的心情。
至于吃掉什么的,你说面对一个实际年龄不过十三四,放到现代社会里若是承受了一个二十多岁男人积攒了数十年的怨念,那么就算是自愿那个男人也是要被一群亲切的人请去喝咖啡吃茶年纪的小女孩,李书实就算再如何禽兽那也是完全下不去手的吧。
所以说再等个一两年的时间也来得及,反正甄清的养成时间都是以十年为基础的嘛。
也正因为如此,等到李书实从小桥烟的婚房中出来一头扎进小甄清的屋子里,再想要出来可不像之前那么容易——事实上李书实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狼狈而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他依然延续了之前的表现,成功达成禽兽不如的成就。
自然,这需要忽略李书实背后小甄清那带着幽怨却又有三分甜蜜的眼神。
反正李书实的理由不外乎为了下一代的健康而不会出现一尸两命的状况这类的言辞,不过对于只懂一点点医学常识的小甄清而言,却是恰到好处。既不会因为无知而反驳,又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让李书实下不来台,恰到好处的迷糊还能增加自身的萌点。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因为对手太强大的话,就算刚刚承认的小甄清,也足以令大多数女孩在其面前折服。不过因为那极少部分的都属于问题儿童,所以就普适性而言小甄清已经合格。
可惜就算是这样优秀到了令童老头都不得不赞叹李书实的好眼力果然名不虚传的小甄清,哪怕占着长辈之言的优势也没有可能成为统御家庭的女主人,甚至就连童老头都已经放弃为其争取正妻地位的努力,但是没有自暴自弃却是绝对值得鼓励的事情。
当然,不是说小甄清打算上演“宫心计”什么的,只是看到苏小萝莉一天到晚忙里忙外很是羡慕,除了作为李书实的秘书之外,似乎打算投入到新的领域来展现自己的才华。
而且无论李书实如何威逼利诱。竟然愣是一点消息都不给透露,还真是意外的认真呢。
那么就期待一下小甄清能够带给自己的惊喜吧。
嗯,按照小甄清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吧。
总而言之,努力的少女也是非常有魅力的,就好像认真努力拼搏的男孩子一样。
“先去洗澡去,浑身都是臭臭的,才不会让这样的夫君大人爬上床。”
果然有没有底气之间的差距是天差地别啊,不论是小桥烟。还是小甄清,对于李书实的到来那都是满心欢喜。或者害羞扭捏,完全不似苏小萝莉这般人刚一进门便是劈头改变的一声吼,简直就像是已经结婚了好久的丈夫晚归到家时已经睡眼惺忪的妻子才会说出来的话。
不过李书实倒也不会生气,甚至倒不如说浴室play什么的也是很好的选择嘛。
而且这一次,很明显原本绝对不会陪李书实洗澡的苏小萝莉也不再抗拒李书实那挑逗的眼神,甚至还很有气势的呲了呲嘴——可惜没有小虎牙。缺乏新的萌点。
当然,就算没有新的萌点出现,以现在苏小萝莉的魅力也足够再战一百年了……哎呦!
看着苏小萝莉一脸嗔怒的模样,李书实便知道虽说容貌是女孩子十分在意的事情,但是年龄什么的同样是不可轻易涉及的禁区。所以说自己刚才的想法显然有作死的嫌疑。
或者说将一百年缩短一半改成五十年什么的应该就没有人的问题了吧。
还是府内熟悉的浴池,那是李书实的专属浴池,既不需要与居住在一起的女孩子们挤在一起互相尴尬,更不需要和下人们在一起,全天都准备有一定量的热水,只要李书实有需要,便可以在这里肆意的享受。
值得一提的是,在晋阳城内的州牧府里也有着类似的设置,只不过除了下人用的公共浴池之外,剩下的两座浴池无论在面积还是奢华程度上都无法与这座郊外庄园相媲美。
或许外面看起来与一般的屋舍厅堂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这五十余平米的内部空间却可以说是别有洞天——全木质封闭结构的中央是一座直径两丈将近五米巨大玉石混合材质雕砌的浴池,材料大部分是来自于西域,而小部分则是几只圣兽为这次婚礼友情赠送的宝贝,据说可以滋润身体,拿到外面绝对是可以炒翻了天的稀世珍奇。
除了这价值连城的浴池之外,周围还有一些附属设施,甚至还有根据李书实的提议而精心设计的小“桑拿房”,不过李书实觉得基本上自己应该用不到,或者说根本不知道那些设施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只知道那是当初建设这里的时候苏小萝莉提出的建设要求。
然后,他觉得自己在今天终于明白了那些设施大概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苏小萝莉像是待人宰割的羔羊般并着她那双就算是萝莉体型也能带个人修长感觉的一双美腿,紧靠着木制带着蒸汽热度的墙壁顺从地坐在木制的台阶上,一大截白皙的大腿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很具有现代感的百褶短裙下暴露出来,当真是能够展露动人美腿的穿著。
明明是自己主动换上了这一身诱惑力十足的装束,但是当李书实那迷离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苏小萝莉却竟然还能作出一副即将被侵犯的少女一样的模样。怯生生地看着一脸怪蜀黍模样的李书实,甚至身体还轻轻向后微不可查的蹭了蹭。
轻轻用自己粗糙的大手触碰着那光滑白皙的大腿,仅仅只是这样,李书实发现自己的手掌心便有些湿润滑腻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热气腾腾的环境让自己的手掌分泌出了更多的汗水,还是苏小萝莉的肌肤上因为自己的触碰而起了什么令人惊喜的变化。
“哼……”粗糙的大手在滑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着。很快便让满脸羞红的萝莉发出了如同小花猫一般舒服的声音,引诱着李书实更进一步的采取更加粗暴的行动。
于是,男人的动作渐渐变得略微粗暴了少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最后干脆伸进了窄裙内。
“啊……”手指抚到抚到滑嫩臀肉的刹那,可爱的悲鸣声再一次响起,而注意到萝莉那看起来好像受惊小鹿一般的反应,李书实不由得更加故意的用力揉捏抚摸那弹性十足的地方。
萝莉的喘息渐渐也变得粗重起来,双手看起来似乎在拼命的压着自己的裙子。可先不说这动作里所蕴含的力道对于战斗力暴强的萝莉而言是否能够占到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单说她这样的动作完全没有想要将李书实作怪的大手驱逐出去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引导一样,将男人的手引导向了自己那微微敞开的大腿缝隙,而那里有着更加粉嫩的肌肤。
于是顺着萝莉的想法,男人粗暴地板开了萝莉那一双健美的腿。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件充满了诱惑感却已经显得有些碍事的短裙没了踪影。李书实喘着气,眼中则已经布满了血丝。一只手扶着苏小萝莉的膝盖,另一只手的手掌则在她大腿的根部肆意蹂躏着那柔滑的肌肤,不时轻轻掠过自家萝莉那娇嫩的隐秘部位。
不得不说,这是一只神奇的萝莉,平日里当她将自己的魅力收敛起来的时候,甚至可以让人完全无法对她升起任何邪淫的念头。更是当处在这种环境中,她将自己的魅惑能力完全展现在男人的面前时,只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抗拒这种令人疯狂的天地杰作吧。
不得不说,就算现在精神处于亢奋中,李书实也不由得为玄武御姐送上自己的最真挚的感谢。如果没有那位总是戏弄和“欺负”自己的御姐出现,自己大概根本不会有着这样的邂逅吧。
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苏小萝莉“轻轻”推开了正在她的身体上作弄她的李书实。
脸上带着风情万种的笑容,苏小萝莉不慌不忙的开始解开自己上身衣物的系带,将上身所穿的那件在炙热的雾气中已经变成“贴身”衣物的淡红色的上衣缓缓脱下。
随着原本紧绷的衣襟愈来愈往下向两边敞开,那紧紧裹在肚兜内就算是一般的御姐也无法比拟的丰满雪峰渐渐显露,洁白的雪山圣洁明亮,两峰之间的沟谷深邃迷人。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细瘦而欣长的腰身,那完全不似一般有着这种上围的东方女子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的纤腰,以及与其所拥有的力量完全不相符的略显纤瘦的肩膀,构成了令李书实直流口水的图景。只可惜女式的汉服都偏宽大,否则大概可以欣赏到那衣服绷裂般的诱人之处。
衣服终于从已经遍布潾潾香汗的香肩上落下,再慢慢的从手臂上褪下,冰肌诱人的酮体上只剩下一袭细丝带薄纱肚兜,可是在四周火热的水雾中却与赤身没有太大的分别,甚至还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而后在苏小萝莉娇羞的用双臂环抱住自己胸前的衬托下,变得更加诱人。
轻轻抬起头,眼中似乎噙满了羞涩的泪水,却又似乎仅仅只是因为四周那火热的雾气迷住了双眼。可是哪怕是在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下,早已按捺不住的李书实依然再一次冲了上去,将那本就在那对饱满的支撑下变得摇摇欲坠的丝带扯下,令那团洁白的云彻底解放。却又如同弹力球一样,在李书实的面前不断蹦蹦跳跳着,充分展示着其所蕴含的不科学的巨大弹性。
“哇……真美……”
虽然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在这种情况下来上歪诗一首,可是纵有千言万语,在这种情况下话到嘴边却又总觉得无法诉出,就好像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眼前的美丽。就算万语千言也无法描绘出他此时激动的心情,于是到了最后也只能说出那句最为俗气的词汇。
但,对于爱人而言,却已经足够。
虽然那圣洁的山峰触手可及,山顶上还盛开着一朵血色的红莲,可是仿佛突然之间从天魔幻舞中恢复了清明,李书实并没有急切地去攀登那等待被人征服的山峰,去采摘已经成熟的红莲,而是轻轻俯下了身子。用自己比平日的体温高出许多的额头,贴上了苏小萝莉的前额。
双目对视。
“这不是一场很快便会醒来的梦吧,我们一定会携手度过未来的日子吧。”
“你~说~呢~这应该不是梦吧,因为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你也能够感受到我的温度。不过这大概也是一场梦吧,对于妾身而言是一场无法被替代,永远都在追逐着的梦。然后在今天,梦实现了。也许依然会感觉好像梦一样的不真实,但我们的付出终于能够得到回报。我们能够相逢,相知,相恋,然后彼此间选择共同相守到世界的末日到来。那么我的夫君大人哟~你愿意陪着妾身将度过未来的岁月么,也许会很痛苦,也许会和无助。也许会遭遇各种背叛,也许会感到看不到明天的彼岸,是否依然愿意与妾身相守在一起呢?”
“总觉得玉子酱你的话好像意有所指的样子。”
“因~为~啊~夫君大人你的玉子酱现在就是个大笨蛋呐,脑筋什么的都已经坏掉了哟~”
“那么我的玉子酱就稍稍依靠一下你的夫君大人我好了,一定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嗯,我相信夫君大人一定能说到做到,因为夫君大人其实一直都是这么可靠的人啊。”
是这样么,原来咱在苏小萝莉的心目中是这么高大的存在么。
“嘶~~~”
先是一股剧烈的疼痛感,随后疼痛的地方又被一个软软的,热乎乎的感觉所包裹。
“这是……”
“烙印哟~”
“哈~?”
“所以说啊……我要在我的所有物上烙上,烙上只属于我的标记,这样的话,不管谁看到,都一定会知道这是属于谁的所有物,就算未来因为有了更好,更高贵的选择而将我忘记,至少在这里,在这个地方,也会留下只属于我,没有任何人能够抹去的痕迹……”
与平日里那个气场强大,只有偶尔少数时候才会显得比较傲娇(虽然在李书实看来那是由1%的傲与99%的娇组成)的萝莉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仿佛是在做什么羞耻play一样用着充满颤抖的声音和自己说话,而且那张俏脸更是已经红到了足以冒起白烟的程度,到了最后更是干脆再一次一口咬到李书实锁骨刚才被咬过的地方,就好像将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般,看起来已经听天由命,任由外界的摆布。
虽然那份疼痛的确是让人刻骨铭心。
“不是刚刚才说好了不会让你离开的么,这可是我的承诺,也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虽然被苏小萝莉突如其来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变化弄得愣了神,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李书实好歹和当初的魔法师有了一定的区别,再加上又一轮疼痛的刺激,让他有种脑袋突然炸响,灵台一阵清明……
“是不是需要再签一份协议才能让我的玉子酱放心呢~”
“甲方:又呆又笨又色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能令人稍稍安心一点的大坏蛋李书实。”
“乙方就是最最最高贵美丽的玉子酱殿下~”
“在协议里使用这种名字会让妾身感到十分困扰的啊。”
虽然嘴里吐着槽,不过苏小萝莉的脑袋依然没有抬起来,只是将原本令李书实感到疼痛至极的咬的动作,变成了令人从心底感到欲火升腾的舔的动作。
好吧,这种时候就不在心里吐槽“明明又咬又舔的可是还能把话清楚,果然不愧是神奇的玉子酱”之类的事情了。虽然大概这种想法已经被玉子酱知道,因为那个地方又传来了剧痛。
“那么约定啦~”
“嗯,约定了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唇齿相交。
这当然不会是两个人第一次的接吻,只不过比起以前更多带有着包容性质的接吻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吻除了彼此的感情之外。还多了一份热烈的感觉,以及更加原始的**。
两句差距很大的身体就这样彼此交融着,从木制的台阶上滚进了温度恰恰好好的浴池里,接着又从浴池里不知不觉中滚回了苏小萝莉新房的大床上。
李书实的身上不知道增加了多少道抓痕,而苏小萝莉的身体上也多出了不少粗暴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再一次四目相对。
男人的双眼已经变得如同兔子一样赤红,而女子那原本乌黑明亮的双眸,则渐渐变成了棕色,中央的瞳仁更是闪现出了点点金光。让这双眼睛变为了妩媚无边谁盈的色彩。
嘴角微微一勾,那本就魅惑无边的笑容变得更加勾人心魄。
高贵,美丽,妩媚……原本当苏小萝莉终于放开她所拥有的魅惑之力时,李书实便已经觉得自己大脑词库的匮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小萝莉就仿佛有什么被封印在内心的东西正逐渐苏醒,那越来越让人欲罢不能的神态让李书实更是失去了言语的力量。
这一刻李书实才知道。面对着这样的存在,任何的矫揉造作都落在了下乘。只有这种堪称是天赋一样的能力,才能真正超出美的范畴,让人心甘情愿臣服在这份魅惑之下。
不需要像花海那样只能通过数量来制造巨大的冲击力,只要静静立于那里,哪怕看起来形单影只,却仿佛有无边的风情扑面而来。令人几欲窒息。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眼前的女人更加美丽的女子么!
理智已经被**的火焰所吞噬,就算是在这一刻迎接死亡,大概也会是此生无憾的感觉了吧。
下一刻,本就被红色所占据的新房内,再一次弥漫起了无边的春色。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都还没有散去……
天亮都还没有散去……
没有散去……
散去……
去……
“没有死掉还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
感受着从眼皮处传来的光亮的感觉,李书实对于天已经亮了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怀疑,只不过除了这一件事之外,他已经对任何的事情都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好吧,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太准确,但是哪怕闭着眼睛依然能够感觉到天地在旋转,然后整个天地在旋转中都变成了白色……惨惨的白色。而在那惨白之中,还若有若无的在浮现姥姥向自己招手,同时来露出无比慈祥笑容的身影。
噗嗤噗嗤……
不要啊!
随着来自于灵魂的呐喊,那惨白色的背景和天国的姥姥都duang的一声消失了,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异常沉重的身躯,任何地方想要动一动都感觉异常的困难,就好像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挂上了重达千斤的铅块。
明明感觉身体其实就好像一张纸,一阵风就能给吹走似的。
噗嗤噗嗤……
好吧,总算大脑没有彻底坏掉,至少还能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还是不要回忆了,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有经验的男人,却被还是第一次的女人给杀了个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啊,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或许不知道哪一天的晋阳日报就要发布诸如“xx情殇,州牧大人死于女人的肚皮之上”这样的八卦文章。
扑哧扑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总有一阵毛茸茸的感觉在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来回扫过,那触感很是熟悉,就好像经常和苏小萝莉睡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感受到的温暖的感觉一样。
到底是什么呢?
果然不愧是并州军里最具有好(作)奇(死)心的男人,就算是身体状态已经被榨干了的现在,因为好奇心的出现也能够鼓起余勇……
我抓!
“嗯哼……”
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却又有些奇怪的声音喵~?
潘森:嗯哼~谜底即将揭晓……虽然看起来除了小李子之外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顺便,也不知道这一章能否顺利通过……
顺便,就算圆了房,萝莉还是萝莉,根号二方面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未完待续。。)
52.那一段尘封的黑历史
李书实发誓,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好奇心。
原本只是一个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早晨……好吧,其实还是大有不同的,不论是身上那令人感到酸爽无比的酸痛感觉,还是床上那“谜の痕迹”,都预示着昨夜李书实经历了可能是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夜晚,所以这个早晨自然也是意义非凡的早晨。
可就是这样一个值得回味和纪念的早晨,却因为李书实自己的好(作)奇(死)心,让原本可以很平静躲过(绝对不是错别字)的平静早晨变得开始危险重重起来。
当然,李书实现在暂时还考虑不到那么远,事实上他现在更需要优先考虑的,是自己能否在这个已经开始变得与众不同的早晨存活下来。
“噗……”
因为被那引人遐思的清吟所吸引,同时也是被好奇心之力所加持,李书实终于撑开了那原本重逾千钧的眼皮,可是还没等他的双眼适应那骤然明亮的环境,眼角便撇过一缕金光色的光影,随后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痛,而身体也随着光影的出现倒飞了出去,并重重砸在了屋内那坚固的墙壁上。
大概应该已经能够在墙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大”字型深坑了吧,随后从脊背、手肘、脚踝,最重要的是还有后脑勺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前胸和后背都是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内脏大概也都在这一次袭击中完全移位了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像某些小说里所描写的那样,吐出一口混杂了内脏的鲜血呢?
怎么可能啊!
感觉喉咙一甜到很正常,随后喷出一口老血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内脏这东西嘛。你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规则很有些独特的位面,在体力耗尽前身体机能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损伤。
“噗……”
这红红的、温暖的,明显是什么组织器官的残片的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该不会是心想事成所以是从自己的嘴里喷出来的吧,哈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好笑的笑话啊。哈呼嘶……
好吧,随后从身体内部传来的好像整个内脏被拧成麻花一样绞痛的感觉告诉李书实,就算他的痛觉神经已经因为浑身酸爽的感觉而变得麻木,但依然无法改变某些已经发生的事实。
也正是因为在疼痛中,李书实才终于想到了自己因为昨天夜里或者可以说是今天凌晨的疯狂,结果导致体力什么的已经被从躯体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榨取干净,现在的这具身体就算是被称为是一具空壳从某种程度上也不为过。
那么问题来了,身体极度疲惫的后果是什么呢?
外国河西鲜血理论学校告诉你,哪怕是很轻微的撞击。也可能会留下很难恢复的瘀伤,更不要说能够将人拍进很结实的墙上这么半天都没下来的“残暴”攻击,没有立刻再一次见到天国慈祥的姥姥已经证明了李书实现在哪怕潜力比不上那些天才,至少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果然日积月累用自愈法术对身体进行修炼没有白费了力气,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嘛。
好吧,这样被人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拍在墙上实在是称不上什么英雄的pose。
当然,李书实也不可能刚刚来了一次小登科就在第二天挂掉,让别人来养自己刚刚新婚还没来得及全部享用的夫人们。关键是这种做法绝对不会让这本书成为神作,只会让所有人高呼“去死吧”然后成为拥有的渣作排行榜上……根本排不上号的东西淹没在历史的垃圾堆里。
所以说就算是为了p……继续我们未完的故事。我们的李书实童鞋也根本不可能死在这里。
不需要老爷爷,也不需要圣女娘娘,更不需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出过场就突如其来出现的神秘嘉宾,李书实自己完全就能搞定——之前不是也说过么,只要李书实的大脑还能正常运转,只要身上的mp还有富余。那么再大的伤害对于李书实而言也只不过是再多享受一次“疼痛地狱”的洗礼而已,而且以李书实如今的身体素质,这也用不了多久。
好吧,李书实觉得自己应该向观众朋友们诚挚的道歉,因为他错了。他真的错了,这他喵的都已经疼了大半天,为什么那该死的白光还在自己的身体上不断闪烁,难道他的身体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么,竟然需要自愈的力量持续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看到停止的迹象。
最重要的自然是这个过程对于一个人的忍耐程度绝对是巨大的考验,明明昨天还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温柔乡,为什么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要享受这种大概可以与女人生孩子和男人被蛋碎的感觉相提并论的痛苦呢,要知道男人蛋碎的痛苦虽然据说超过了女人分娩,可是那持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吧,绝对不会像女人那样折腾好几个,甚至是十几个小时吧。
鉴于本书作者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诚招广大有经验的男士们提供自己相关的切身感受。
当然,板砖、臭鸡蛋和烂西红柿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家里不缺晚饭的炊具和食材。
“嘘……”大概过了很久,大概只过了很多一段时间,你要知道人类在忍受疼痛的时候那绝对是感觉度日如年,就算只是并不长的时间,大概也会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吧。
突然感觉有些佩服童老头、赵云那样真正的战士,之前对他们进行治疗的时候李书实自己固然是承受了很大的负担,但可以确信的是,他们所要承受的痛苦,那种将破碎的身体重新重组的痛苦,一定不会比李书实刚刚所承受的要少,而时间只会更长。
可是他们除了皱了皱眉之外,却并没有什么更多的表示。或许是知道这是治疗所必须承受的感觉,或许在平日的锻炼中承受过同样的痛苦,或许在战争中身当矢石受伤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或许……不论怎样的理由,和这些真正的战士们比起来,李书实真的还差得很远。
哪怕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堪称出色的程度。
“……呃。你,是谁……”
李书实以为刚才那一番**上的冲击已经足够令人印象深刻,毕竟差一点就能见到天国慈祥的姥姥,可没想到也就是在转眼之间,当他将视线重新投向自己刚才还躺着的大床上,眼前所看到的情景所具有的冲击力直接让他有种大脑险些当机的赶脚。
金黄色的耳朵,毛茸茸的感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辉煌的光芒,可惜不像人类的耳朵;
金黄色的尾巴。毛茸茸的感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可惜不是人类所拥有;
噗嗤噗嗤摇动着,完全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条金黄的尾巴在晃动,只看到在美丽的萝莉身后放射出一片金光灿烂的背景,就好像自带cg背景一样,简直已经超越了天际。
为什么仅仅只是一觉过后家里就多了一只妖怪啊,这画风也变化得太大了点吧!
冷静。一定要冷静,也许旁边的抽屉就是时空穿梭机。还有机会回到之前一切正常的时候。
“时空穿梭机你个大头鬼啊!”
结果这样更加不冷静的行为自然遭受到了来自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人外萝莉的制裁。
“这声音……这触感……话说你是……玉子酱?!”
虽然还不是非常肯定,不过李书实却忽然觉得自己有种“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反而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感觉,这到底是他接受能力太强,还是太无所谓呢。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是不是很奇怪呢……”
虽然明明刚才那几下都是力道十足,可当一人一妖怪萝莉四目相对的时候,李书实还没等着考虑清楚到底应该表现的比较吃惊,还是比较惊悚,或者干脆做一个“我根本不记得那天见到的妖怪萝莉的名字”的表情。对面的妖怪萝莉便扭捏的低下了头,可是对于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熟悉这只萝莉的李书实而言,那耸动的肩膀显然意味着这只萝莉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就好像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之后每每回想起来,总觉得那好似自来熟和强势的面孔下,隐藏着的却是深深的不安,是在担心被自己拒绝么?
这个问题李书实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当然想不明白他也不会可以去多想,只是从现在看来,恐怕那个时候的苏小萝莉心里应该的确是有那种在常人看来很是不可思议的念头吧。
突然,李书实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可以与某款国产游戏里“死爹死妈,死老婆死女儿,从头悲剧到尾”的男主角产生一点心理共鸣吧,而且两个人五百年前恰好是本家吧……
呃,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两个人之间的年代似乎都差了超过五百年。
当初那个已经遗忘了自己已经是个男人的家伙在看到自己的爱人其实是一副非人牧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觉呢?不承认,不相信,还是选择了逃避?
之后看到自己的爱人以非人的姿态被绑在重重锁链之中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觉悟呢?
纵然玩了很多遍的游戏,李书实依然不敢肯定那个年轻人的心理历程到底是如何走过,是某个午夜梦回幡然醒悟,还是在逐渐的旅程中成熟起来,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同行的那位很有担当一看就很适合当黑涩会老大的少女那有些任性却又善良的坚持?
不管怎么说,李书实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成熟稳重,或者睿智聪颖,但在这种时候,在这种突发的情况下,他知道自己唯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是什么。
轻轻按在微微颤抖的双肩上,进而将那娇俏的少女身躯搂入怀中,就好像少女曾经安慰自己时惯常使用的方法,屋内的空气,似乎也因此而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感觉,就好像躁动的夏天都已经离这间屋子远去。
“夫君大人请您给妾身适可而止啊!”
伴随着熟悉的只属于苏小萝莉气急败坏的声音。李书实的头顶多出了一个新鲜出炉的血红大馒头,至于馒头的制作者,则是满脸通红,而且还好像正在被怪蜀黍逼迫的可怜小萝莉一样,一边好似在保护着什么,一边慢慢退到了墙根处。
“不愧是玉子酱啊。手感什么的真是太棒了~!”
“夫君大人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么。”
“话说昨天晚上的时候屁股什么的已经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而且我刚才摸的又不是屁股,那个东西怎么看比起屁股都更像是狐狸尾巴吧。难道狐狸的尾巴也摸不得?”
“因为,因为那里,那里是很重要的地方……”
哦哦哦,这样弱气的苏小萝莉还真是罕见啊,每一次见到到会让人遗憾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照相机、摄像机或者智能手机,否则一定会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虽然有更大的可能那些设备里的储存记忆卡或者连同整个设备都被羞愤欲狂的萝莉破坏掉。
“呜呜呜,没有想到啊。没想到,都已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我竟然,我竟然……”
可惜没等李书实那渣到人鬼共弃的表演结束,一团金光闪闪便出现在他的眼前,甚至将他的视界全部遮住,而在那团金光闪闪的后面,传来了某只萝莉羞愤至极的声音:
“拿。拿去玩好了,区区一条而已。人家也不是太在乎啦,绝对没有很在乎啦~!”
可惜那因为颤抖而不断摇曳的金光,却出卖了其主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捏捏~
“嗯啊……”
早上因为作死而产生的“谜の声音”再一次回荡在空气中,甚至令空气里都带上了丝丝甜意,而且李书实还发现了自己昨天晚上因为被**冲昏了头脑而没有发现的一些细节,比如随着这甜腻十足的声音响起。空气中竟然还多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好像香水百合,又好像是紫罗兰的香气——李书实表示自己对于这方面缺乏足够的研究,毕竟之前只是一只正迈向大魔法师的宅而已,闻香识女人这种现充骑士们才会擅长的技巧技能树上根本不可能出现嘛。
保持着最大的克制。李书实才终于没有被名为“**”的恶魔所控制,在这个美好的早晨再来一次激烈的运动,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和小命考虑,在见识到苏小萝莉的“真身”后他已经完全不会怀疑自己是否会被对方榨成人干的可能。
这二来嘛,昨天刚刚亲口答应那两位自称是“海之民”的姐妹,结果仅仅只是睡了一宿(各种意义上的)便抛在脑后什么的,感觉多少还是有些羞耻啊。
所以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李书实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吃上苏小萝莉的爱心早餐。
只有李书实和苏小萝莉两个人。
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那条金光闪闪,手感超级赞的大尾巴已经躺在李书实怀间。
话说这就是当初自己睡不好觉的时候让自己安眠的那温暖美妙的感觉吧,虽然直到今日才能一窥全貌,不过自己和这尾巴之间也可以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吧,所以要多抱一抱才能一解相思之情不是么。
“唔……吃饭的时候夫君大人就不要玩了,妾身会很困扰的啊。”
所以说果然还是认真吃饭补充体力才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否则可以想见,明天早晨并州人就要考虑如何给他们曾经的领袖开追悼会,顺便进行一番打砸抢活动了。
“……夫君大人对于妾身这幅模样,真的,真的不感到吃惊么?”
小心翼翼的,一边看着李书实狼吞虎咽的模样,适时将盛好的稀粥送上,一边仔细斟酌着字眼,眼神也是四处乱飞,看起来一副超没有自信的感觉。
嗯,这幅模样的苏小萝莉同样很是罕见,再一次为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程度点踩。
“啊呜,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啦,啊呜,啊呜。虽然最开始看到的时候,啊呜,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吃惊,啊呜,啊呜,不过也就那么一瞬啦。啊呜,啊呜……”
“妾身建议夫君大人还是先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比较好。”
“咳咳咳咳……”所以说不论是大人还是小朋友,千万不要学着那些二次元的人物一般吃东西一边说话,效果绝对不会让人感觉有多么帅气或者可爱,反而还会有生命危险哟~
一通手忙脚乱过后,被苏小萝莉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萌到的李书实虽说还想再多看一会苏小萝莉这难得出现的表情,可惜过犹不及的道理李书实同样很是清楚,身体里理性的因子也在不断提醒着他调戏凶残萝莉所要遭遇的下场,尤其是面前的爱心早餐很有可能会变成什么奇奇怪怪比如说切开来是黑色的团子。尤其是那种切开来黑得吓人,外表却很光鲜亮丽的粉团子。
“虽然说你的夫君大人我并不像仲德、文和、奉孝这些人那样聪明绝顶,不过就算是笨蛋奉先(正在训练场的某人喷嚏ing)也在某些事情上有着很不错的直觉,我虽然不像他那么禽兽,不过因为某些事情而注意到了某些东西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所以说夫君大人早就已经怀疑我了么?”
“其实也说不上是怀疑啦,最开始只是觉得玉子酱好厉害,而且还是玄武御姐身边的人,一定有着非常了不起的身份吧。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届凡夫俗子。
真正意识到玉子酱你的身份,还是那次果子幻境中的旅行。遇见了那个女孩子……”
“……果然是这样么。”
“这是必然的,毕竟凶名赫赫的苏妲己竟然没有像历史上所发生的那样去诱惑商纣王,而是仅仅见了我一面就倒贴了过来,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嘛。”
“呼呼呼~夫君大人也要对自己的魅力有点信心嘛~”
“不不不,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唯一能够对我这么做的只有玉子酱你了吧。看到那个女人的行为方式,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会联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你,而且幻境里的那个女人身上的感觉,也和玉子酱你给我的感觉极为相似。不过因为有着些许细微的差别,所以当时我也怀疑过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只不过是偶然的巧合而已。”
“可是我召唤出那些幽魂中,那个女人给你的感觉却完全不同,那时候夫君大人便已经确定事实的真相,只不过一直不愿意让我多心,所以藏在心底不愿说出来么。”
“怎么说呢?一想到自己娶到的女人竟然那么出名,而且年纪……噗!”
“只是用了精神依凭之术而已,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我是我!而且,而且,按照我们涂山氏的规矩,现在的我其实也只是刚刚成年而已,嗯,刚刚成年而已哟~!”
看到自己身边的萝莉那手忙脚乱解释的模样,虽然腹部再一次挨了重重一击,不过李书实脸上绽放出发自肺腑的微笑——你可以认为这是怪蜀黍在看到口耐小萝莉时糟糕的笑容。
“不管玉子酱你过去如何,但是我知道,你的现在属于我,你现在的一切都属于我,而且会和我一起在继续在脚下这条越来越看不清未来的道路上前行,这不就足够了么。”
“嗯。”
“而且我至今也无法忘记那个幻境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一个笨蛋竟然为了我这个虚幻的家伙而放弃了自己所肩负的任务,玄武御姐的惩罚一定很严厉吧。”
“那种事情人家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发生在幻境里的完全不可能在现实里出现的事情。”
“真的完全不可能在现实里发生么?”
“妾身才不会为了区区夫君大人就忤逆伟大的玄武大人的,一定是的~”
“好啊,区区玉子酱竟然敢忤逆你的夫君大人,讨打~!”
“呜呜呜呜,这样欺负人的夫君大人是大坏蛋啦~”
可惜这样的挣扎对于李书实而言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很快,“啪啪啪”的声音便从屋内飞了出来……
“小凰,你不要拉我,我一定要将那个家伙干掉!”
“哦呀哦呀~小黑你干什么要这么冲动呢,莫非被人家戳到痛点了?”
“怎,怎么可能,我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很好用的手下被那种臭男人欺负而已。”
“啊啦啊啦~小黑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口是心非了呢?”
“……死小凰,你这么维护那个小东西,该不会,该不会是喜欢人家了吧~”
“小~黑~你~可~以~死~一~次~么~”
这隐藏于李书实庄园内某个并不为人所注意的角落里少女们欢快的打闹,或许会是那个美丽的清晨最好的注脚吧。
为了这个依旧美好的世界,干杯-( ゜- ゜)つロ。
潘森:为了二筒节,干杯-( ゜- ゜)つロ哔哩哔哩~(未完待续。。)
53.突如其来的圣旨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
“这里的收割工作看来应该很快就会完成,只是看着那饱满的麦穗就知道,今年一定也是一个丰收之年,这样一来各地的仓廪又能得到极大的补充了吧。”
“是啊,的确是个好年景。不过这样的情况也会有一些‘幸福的烦恼’。”
“咦?竟然还会有这种事情,难道是因为粮仓里的粮食太多,吸引了附近的耗子?”
“哪里哪里,只是因为仓库里的粮食多了,总是对方在那里的话就会慢慢变成陈粮,所以有点想要拿出一部分增加酿酒作坊和牲畜饲养的规模,可又担心下一年遇到灾害该怎么办。”
“哎~不是说有神明保佑,所以每一年的的年景都不会太坏,还会遇到灾荒的情况么?”
“只是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怎么可能永远都保证丰收呢。固然不会遭遇到严苛的天气令收成遭到意外因素的印象,但是啊,土地的肥力终究是有限的,植物想要长得好,就要不断从土壤中吸取养分,而当养分不够用的时候,就算是有再好的天气,就好像吃不饱饭的人一样,再如何好的天资,再如何高贵的地位,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变得健康,甚至可能会遭遇死亡。”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所以说在适当的情况下,令土地得到休整,就像人一样,不能过度使用,而要劳逸结合,再加上合理的施肥方式,大概就能够有效缓解这样的问题了吧。”
“可是晋阳。乃至整个太原的土地好像都很紧张,根本拿不出来可以休息的土地吧。”
“是啊,所以说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还真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既然这么头疼的话,那么今天的‘丰收祭’还要参加么?”
“哈哈,什么活动都可以推掉。但是唯独这个活动是非去不可的,既是奖励辛苦了一年的民众们,也是让他们知道是谁在保护着他们,让他们拥有了一个和平的环境,以后征兵的时候也知道是给谁卖命,这么好给自己刷存在感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这样的说法还真是现实啊。”
“只要不是糟糕透顶就好,乱世之中,就不要要求太多浪漫思想。或者说没有实事求是的支撑,没有物质的积累,浪漫主义根本就没有生根发芽的土壤,思想更只是一堆空中楼阁。”
“有一点点听不太懂了。”
“那么你就当做是你家夫君大人我在耍帅好了,不用太过在意的。好了,走吧,去看看别的地方,顶到夜幕降临前。我们还要走很多地方呐。”
“嗯。”
随着婚礼的结束,之前就已经开始逐渐介入到李书实工作中的小甄清和小桥烟显得更加大胆了不少。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作为区区只能待在李书实书房中的小秘书,似乎打算在更加广阔的范围内发挥自己的才干。
因为曾经的武鸾,现在的齐藤和杜恩的缘故,群臣们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或许所有人都很清楚,有苏小萝莉这尊大神在。两个小丫头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这大概就和那些皇后地位非常稳固的x宫就不会闹出太多乱子是一样的道理。
反正李书实对于优秀的女孩子参与更多的工作一直是持比较开放的态度。
更别说这两位秀外慧中的女子都做得不错,毕竟都是出身名门,又在李书实和苏小萝莉的身边被熏陶了那么久,尤其是甄清,更是让程昱主动拱手相让了一部分经济方面的事物。让甄清随意折腾——以程昱的直脾气,能够这么爽快肯定不是因为甄清是李书实夫人的缘故,而绝对是因为甄清有这样的能力,甚至因为其身为李书实夫人的缘故,程昱的要求或许还要严格要求三分,要是甄清达不到要求,程昱不但不会分权,而且一封弹劾的谏言肯定随后就到。
回到官道上,那里停放着马车和李书实的爱马,还有马超等一票亲卫们,另外还有两位少女——其中一位看到李书实和小桥烟归来露出了盈盈笑脸,另外的那个虽然似乎想要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结果却让脸上的表情变得比哭还难看。
哪怕这梳着少妇发髻的女性有着一张很耐看的容貌,却也经不起这样的糟蹋。
两位女子都是李书实新纳的妾氏,其中那位笑得很甜的是从很早起便已经进入到苏小萝莉豪华午餐的来莺儿。当初就算是上台表演都显得毫无自信的少女如今在苏小萝莉的鼓励下也成为了一名很有才华的知识女性,除了帮助苏小萝莉继续训练府内那些规模越来越庞大的舞娘队伍之外,也开始逐渐成为李书实身边的好帮手,其才学甚至让刘放、孙资、杨修和从并州官学优秀毕业生中提拔上来的罗宾这些担任李书实秘书工作的才子们感到了几分紧张。
至于那位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笑容的,是因为李书实的阻挠而没能如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与卫氏结缘的蔡琰蔡昭姬,从她的表情便可以知晓,她对于这场婚姻显然并不满意。或者说经历了父亲含冤而死,自己的命运又坎坷不定了许多年后,这位曾经令无数少年郎魂牵梦绕的才女多少有些弃世的想法,所以对于苏小萝莉的提议,她虽然并不喜欢,但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抗拒,就好像她在新婚之夜的表现一样,就好像一个木偶,任由李书实随意折腾。
对于这样的态度,李书实也很难说什么,就算是难得当了一回恶人吧。
虽然夫妻生活显得很无趣,但蔡琰却似乎也并不讨厌,平日里到官学去整理资料,默写他父亲收藏过的,但是官学图书馆里却没有的孤本。或者是与那些老夫子讨论一些问题,甚至成为了并州军官方邸报的主编之一,似乎对于李书实的那些“舆论战”也并不讨厌。
晚上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吃完饭的时候,也能与大家说说笑笑,就算面对李书实的时候似乎缺乏表情,但也很努力完成作为妾氏应尽的义务。感觉与最初来到晋阳的小桥烟并没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教育,还是应该感慨李书实这个恶人做得没啥成就感,就好像好容易完成了一次强抢民女的成就,结果女孩子却回了一句“请随意”一样。
或许就好像苏小萝莉所说的那样,“给她一个随意的空间就好,或许夫君大人给不了她幸福,但是却能够给她大多数男人都无法给予的自由”,虽然至今李书实也不敢肯定当时用一脸“小狐狸偷鸡成功”表情说出这番话的苏小萝莉到底能够有多少的可信度。
偶尔像今天这样陪李书实出来到各处转一转也会显得很顺从。依然是除了面对李书实之外,可以明显感到这个女子的内心并没有她表面上那么冷,只是变化过于剧烈的世事让这个女人已经习惯将一切隐藏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下,但那颗玲珑的心大概依旧还是渴求一切的美好。
成婚以后的小桥烟看起来表情松动了不少,偶尔也会对李书实露出羞涩的笑容,私底下亲热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娇嗔的表现,或许只要功夫深,就算是冰山女神也有化冻的那一天。
至于能否成功的关键。只在于你对于付出的理解和承受能力是否足够。
夜幕降临,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满足和喜悦,还未褪去暑气的秋风不时吹过,为这里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热度。
火堆的上方,是不断翻烤着的家禽和猎物,有常见的家猪和山羊,也有会在山里偶尔露头的野鸡和小鹿。当然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被放在最中心的那堆火上烤着的苞米棒子。
这里是罗荷大小姐选定的实验区之一,可惜这几日她一直奔波于太原甚至附近的雁门和上党,需要对各种作物的收成情况进行统计和实地勘察。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其实她培养出的那些善于种植的农户和新型萨满都可以代劳,可是这位在某些方面异常固执的少女丝毫没有留在晋阳的花花世界中坐享其成的想法。每年看到她风尘仆仆的模样都令人忍不住肃然起敬,不得不感叹这还真是一位令人赞叹的少女。
当然,喜欢各种饱满且美味的麦子这个有点可爱的小嗜好也同样一直没有改变,甚至为了能够找到更加美味的新品种而翘班了三次,每一次的时间都不少于一个月。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在其他的时间加倍努力,似乎是想要弥补自己离开所造成的损失吧。
也就是说,除了李书实和家人,以及亲卫们,就只有现场这些淳朴的村民了。
一边喝着由大黄米酿制的度数不高的黄酒,一边与身边的村长有一搭没一搭唠着嗑,身边的老村长看起来很是激动,虽然不像最开始那样连话都说不出利索,不过语无伦次或者颠三倒四的情况还是经常会出现,索性李书实倒也不在乎对方说话的内容,能够从对方的激动中分享到那很是原始的欢乐,对于李书实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因为玉米在对方的村落试种,令村子今年秋天迎来了一场大丰收,这可以说是上天的恩赐,但也可以说是李书实的恩典。如今李书实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又来到这里与民同乐,以李书实如今在并州被舆论机构所塑造的形象,大概不会比高祖、光武差吧,按道理说这样的流言怎么也应该被制止,至少也应该有很多人表示担忧,可是结果却似乎没有人在乎这些,就算李书实稍稍提过几句也是如此,总觉得下面的某些人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躁动。
也正因为如此,老村长以见到皇帝一样的心态来对待李书实,其实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算民选的总统、主席,走在街上也能够赢得一阵阵欢呼,那些哪怕沾到手也兴奋的看起来快要昏过去的少年男女曾经还被认为是缺乏信仰的一代人,你便可以想见古人对于这种事情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像项羽那种“彼可取而代之”或者管宁割袍断义那样毕竟只是少数。
被这里的氛围所感染。来莺儿干脆跑到围着火堆跳舞的人群之中,学着乡村淳朴又原始的舞蹈,脸上露出了少女玩疯了才会有的略显癫狂的笑容。虽然一哥平日里很文静的丫头这个时候化身为疯丫头的确是有些令人大跌眼镜,可是在这种特定的时候,却只会让快乐得到更大范围的传递,没过多久。身边的亲卫们便已经跑掉了大半。
嗯,除了因为快乐之外,那些虽然谈不上多么美貌,可是却富有青春气息的可爱女孩子的邀请令那些久在军中的汉子们根本无法拒绝,也只有那些上了年纪又成了家的中年人才会稍稍矜持一些,还记得他们肩上的责任。
不过因为苏小萝莉的缘故,这种时候他们本就是一堆摆设,大概这也是他们敢于稍稍放纵一下自己的缘故吧,毕竟如果有谁想要对李书实不利。这些淳朴的民众将会是李书实最为坚固的第一层保护伞。
或许李书实无法达到“人是城垣,人是堡垒,人是护城河”的程度,他也没有那么多盘根错节的亲族关系,不过至少在征兵的时候能够提高百姓们的积极性,就已经是极大的胜利,至少他很清楚这些村子每年冬天所进行的冬训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让他拥有了比其他诸侯或许可以强出一点的预备兵役。或许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优势,可李书实依旧不曾放弃。
李书实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比起这个时代的那些枭雄他有着太多先天上的不足,所以他能够做的,便是在大家的帮助下慢慢去积累,哪怕仅仅只是很小的优势,但只要有着足够的积累,量的积累一定会引发质的变化。就好像他的身体。经过日积月累的改变,到现在可以说与当初的那根废柴有了天地一样的差别。
当然,这只是李书实个人的想法,也仅仅只代表了他自己而已。
至于他在别人的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不过这样的问题实在是不可能影响到此时快乐的心情——或许乡村野味怎么也无法与苏小萝莉一双巧手烹制出来的美味佳肴媲美。不过如果抛开那些细致的追求,这乡野之间的味道却蕴含着另外的一种力量,让你感受到来自于自然的味道,或者说蕴含了缺憾的味道。
不是那种极致的精巧,不是那种无缺的完美,可恰恰是因为其所拥有的不完美,才变成一种独特的特色,让已经吃惯了精美食物的众人,体会到一种另类的感觉。
当然,若是将这些山野风味与行军时经常要吃到的各种行军干粮相比,那么这里的味道无疑是会以绝对的优势胜出,毕竟这里的味道比起行军时所食用的干粮还是多了很多细致的味道,而且四周欢乐的气氛也比不断警惕四周的心境可以为食物提供更多的加分。
这场庆祝活动将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从夕阳落下一直到夜半三更,因为之后虽然不能立刻进入到农闲时节,但最为劳累的时候已经过去,下面的工作除了对这一年的收尾之外,就剩下对未来的准备,以及趁着难得的时机外出打些零工,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增添一些乐趣。
不过对于李书实这一行人而言,却是早早前往村子里为他们准备好的地方休息去了,毕竟李书实和女孩们第二天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而那些年轻的亲卫们,很多也已经与心仪的女孩子躲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做一些让气氛变得更加热烈的事情。
只要别第二天找不到人影,李书实倒是不介意他们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放纵一下,毕竟让自己的手下整天听着他们的主公恩恩爱爱的声音却不让他们好好发泄一下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在是太不够人道,绝对是要被施以一千匹马踹的酷刑。
嗯,听说某位陇西太守就经常遭受这样的刑罚,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又或者表面看起来威风堂堂,其实内心深处有着抖m的内核?
咳咳,这样腹诽自己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劳苦功高的手下还是有些不太地道。
所以说只要别玩出人命来,李书实倒也不担心自己的手下们拔x无情,又或者那些村女们有什么心计想要趁势夺得正室位置什么的,当然你情我愿李书实不但支持而且还会送大红包。
夜渐深,外面的喧闹依旧还在继续。只是因为不少年轻男女的离场而比之前平静了不少,李书实也在自己的房间内搂着苏小萝莉,没有作怪,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大概是因为已经在李书实眼前现出过原型,所以没有外人的时候,苏小萝莉也不介意将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的那手感爆好的金灿灿的狐狸尾巴拿出来一条两条让李书实随意把玩。
“明天想去那里玩呢?”
“嗯……没有想好呢,也许是因为就算想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吧,所以本能的不想去想。”
“呵呵,怎么会呢?虽然现在还处于农忙时节。不过需要我决定的事情并不多,太长的时间或许不可能,不过三五天的时间还是可以偷个懒耍个滑什么的。”
“那可不一定哟~妾身在某些时候的直觉可是很厉害的~”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我不得不回晋阳主持。”
虽然说得很帅气,不过李书实心底倒也有些小忐忑,虽然在这种农忙的时候不论是袁绍、曹操这样的诸侯,还是草原上需要让马上膘的鲜卑人,都没有发动战争的时间和理由。天灾**什么的就算偷个懒也不要紧。至少不需要回到晋阳,只要给一个大概的态度竟能让麾下出色的行政团队进行有效的运作。怎么看都没有回到晋阳的必要。
想到这里,李书实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安心楼这萝莉睡觉,顺便计算一下明天的游玩路线。
之后,一夜无话。
“真是睡了一宿好觉。”
天刚朦朦亮,经年累月养成的生物钟便让李书实睁开了双眼,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并没有做什么极为消耗体力的事情。就算李书实还处于食髓知味的年纪,不过毕竟经历过那被敲骨吸髓的一夜后,多少还是会留下一点点阴影,让他在某些时候还能控制住自己的**。
怀里已经空无一物,被窝里只剩下自家萝莉留下的点点清香。苏小萝莉应该是去为大家准备美味的爱心早餐,让大家能够以一个好心情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感觉苏小萝莉似乎对厨艺很是喜欢,只要有空闲,就会亲自下厨,哪怕家里的厨子已经都被培养到拿出去都能引起哄抢的程度也完全无法改变苏小萝莉的想法,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连工作都能放到一边也要用心煮上一些东西,就好像对佳肴有着什么执念一般。
起床,锻炼,与家人一起用早餐,新的行程即将拉开。
至少李书实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他刚刚放下饭碗,就看到原本留守在晋阳城中的刘放在亲卫们的护送下快步来到近前,而且刘放此时的脸色,也让李书实忍不住心里一抽。
“主公,刚刚得到消息,许昌来的天使已经过了井陉关,距离晋阳已经近在咫尺。仲德先生请主公速速返回晋阳,而且让在下告知主公,‘天使近在咫尺我等才得到讯息,此事必有蹊跷,还请主公速速返回晋阳主持大局’。”
苏小萝莉,你赢了。
潘森:自由的巫妖作者海伦因开了新书,依旧是第一人称,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去看看,从某种角度来看,海伦因的书总是能给人惊喜……(未完待续。。)
54.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此,还请州牧大人不要让陛下等候太久。”
“德祖,你来负责招待天使大人休息。”
“是,馆舍和热水都已经准备好,天使请跟随在下这边走。”
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回想着对方临转身时嘴角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李书实竟然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可惜这声轻笑并没有能够让现场的气氛变得缓和,大堂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严肃以上的表情,甚至有几个比起比较急躁的家伙看起来似乎要有破坏公物的倾向。
没错,说得就是你这只小强!
“咳咳,奉先啊,我看你精神不错,正好玉子酱这几天觉得身子骨不太舒坦,想要找人练练手,松松骨,要么你勉为其难试上一试?”
“书实啊,其实我这几天感染了风寒热,表面上看起来生龙活虎,其实身子骨虚着呢。所以真的是有心无力啊,要不你找子龙、子义,要不汉升也不错来着。”
“有心就行,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够迸发出百分之五百的力量,玉子酱也不会介意和她练手的人是不是太弱,反正谁去都一样,就不要劳烦别人,毕竟其他人也有事情要干。”
“书实你放心,别人能干的,我吕奉先也一定能做,而且做得比他们都要好!”
“哦,那么这些桌子啦,椅子啦,还有桌子上的东西就请奉先你一定要保管好,若是有一样出了问题,那么以后大家再遇到奉先的时候可是要说奉先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喽~”
“没问题,包在我吕奉先身上!”
嗯,安抚住了这只小强,其他几只蠢蠢欲动想要展示一下自己肌肉的家伙立刻老实了。否则为了自己的“清白”,小强绝对不会介意找那些脾气暴躁的家伙比一比谁的脾气更暴躁。
“好了,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圣旨,诸位有什么想法,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书实,借我三万虎贲。我帮你把皇帝小儿和曹贼老儿抓过来,顺便再揍一顿曹子孝那个混蛋,嗯,夏侯元让和妙才两个家伙也不能放过,统统都要狠狠揍一顿!”
“我说奉先啊,同样一个段子说多了可就没有搞笑的效果啦。”
“书实,就算是你,如此侮辱我纯洁的心灵也不能随便就那么算了的!”
“(斜眼)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怎么侮辱你写作‘纯洁’。读作肮脏的心灵。”
“难道人家都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的时候,我们不应该予以最猛烈的回击么。”
“话是这么说倒也有一点道理……”
“你看,书实你自己都承认了不是。”
“但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否则没有原则便胡乱打一气,这种浪费力气的事情你就那么喜欢干么?又或者奉先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那么我就帮你在玉子酱那里保命喽~”
“禁止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都要做和平主义者!”
“虽然这种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好违和,不过算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说完,李书实便看向了右手边那一票文官。那意思很明显:为了让小强不要再继续表演下去,你们谁赶快麻溜的给我站起来接下话茬,不要让我来点将。
因为李书实眼神里的意思表达得太过明确,以致于让几个人根本没有装看不见的理由,但是偏偏看几个人眉头紧皱的模样,似乎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几个人无声的交谈了一下,最后才由作为首席的程昱站了出来,回给了李书实一句很经典的台词:
“主公,此事必有蹊跷!”
好吧,也是难为他们。所以这一次不掀桌,嗯,不掀桌。
大概是看出了李书实的不满,原本表面看来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贾诩睁开眼,身体微微前倾,待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之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道:
“属下虽然暂时没有考虑清楚,不过有些事情或许可以告知给各位,算是一个参考吧。”
“文和请讲。”
“现在我们与袁绍、曹操这两个诸侯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虽然从表面上看我们与曹操军之间的关系要更加密切,而与袁绍军之间则比较紧张,而袁绍军与曹操军正在就青州乃至徐州的归属不断发生摩擦,可这并不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与曹操军就能成为盟友。
有可靠的消息表明,袁绍手下的河北世家,与曹操手下的中原世家之间的关系相当的亲密,彼此间的联系就算两方关系紧张的现在,也依然未曾断绝,甚至很可能更加密切。
曹操虽然现在占据了徐、兖、豫三州,另外还有扬州和青州的一小部分,可是如果不是他手中握有汉帝这张王牌,那些在他治下的豪强是否会掀起如同‘兖州之乱’那样的叛乱至少在我看来可能性非常高,而曹操之所以依托以自己的宗族为核心的谯沛集团,对治下豪强采取抑制政策,并不断提拔那些寒门士子和将领,大概也是对自身的情况有着很清醒的认识。
可是不论哪个诸侯,都不可能真正产灭治下所有世家,所以现如今,双方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平衡,只不过因为汉帝的存在,让这个平衡比较有利于曹操而已。
以上这些算是我对如今曹操军的内部形势做一个大概的介绍。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其治下最近半年内开始流传的一些谣言,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有愈演愈烈之势。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请奉孝来介绍吧,这方面的具体事情都是由他负责的。”
“不要都看我嘛,不就是偷偷喝了一点酒……好吧,我承认我错了。
咳咳,流言什么的具体都有些什么我就不具体说了,反正都是一些对我们并州不利的传言,攻击的对象也大多集中在主公和主公所推广的政策上。其核心目的则是藉此让使人相信主公会是那阴谋篡汉的王莽之流,或者草莽出身的樊崇之辈。
虽然可以认为这些流言与袁绍那边炮制出来的版本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能够在中原地区流传如此之广,只怕应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
最为重要的是,随着曹操定都许昌,广招天下英才。得到了很多来自各地的人才的同时,也让曹操麾下以荀彧为首的世家出身的官僚集团变得日益巨大,甚至已经可以与谯沛集团分庭抗礼。或许以荀文若的贤达,并不会做出危害曹操军的事情,但是在对待我们并州军的态度上,却可以对曹操和汉帝产生极为巨大的影响。”
“诩再补充一点,我们这边的很多人,也与河北和中原有着很密切的联系,或许他们本来的想法并非要对主公不利。不过他们的一些言辞被敌人所利用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其实说了这么多,文和先生和奉孝对于这封圣旨的意图已经很明了了吧。”
“孝直你这么说是想要告诉大家你已经猜到了么?”
“不不不,比起两位来,我法孝直还是要差上一线,而且也无法像二位说得那么清楚。”
“好了,不要绕弯子,直接把结果说出来,这件事兹事体大。必须要慎重对待!”
看到李书实的表情很是严肃,法正这才很有深意的看了身旁不远处的郭嘉一眼。随后学着刚才的贾诩一般闭目养神起来,至于他身旁的沮授,则捻须微笑,只是那笑容看着实在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觉得这些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家伙实在是太可疑了点。
当然,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决断,这种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注定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谋士们再一次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似乎达成了较为统一的意见。
“基本上可以认为,这是对我们的一次试探。”程昱使用了非常肯定的口吻。
“我们大家其实都很清楚这是对我们的试探,只不过这种试探的目的是什么,才是事情的关键吧,也只有弄清楚了这一点。我们才有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黄忠或许是武将中对于这件事表现得最为冷静的一个,虽然同样眉头紧锁,但却并没有因为那圣旨的内容而动怒,反而看起来与文官们一样在那里苦思冥想。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现在的黄汉升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以及小说里的老黄忠完全走上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比起那个有些莽撞,一点就着,最爱吃激将法,现在的这只黄忠显得稳重了很多,不但看待问题上经常能够站在很高的角度,而且养气的功夫就连那些文官们也是啧啧称奇,与他们坐而论道,手谈半日甚至还偶有小胜。
“这嘛,或许主公能够给我们一点帮助?”
“不要看我,这一次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有些隐蔽,甚至直到进入我方所控制的地区才让我们得到消息,也因此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能够提前收到消息,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或许早就能够研究出应对的方案。”
是啊,这一次的的确确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代表皇命的圣旨上寥寥数语,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洛阳作为汉王朝无可替代的都城,虽然现在皇帝不得不暂居许昌,但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到洛阳的,所以希望李书实让出河南一郡的控制权,让皇帝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重新修建所需的宫室。而由于重修宫室花费巨大,所以南阳一郡也同时交给皇帝,让皇帝可以用南阳的赋税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并州军上上下下得知圣旨内容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一个想法:你确定你不是拿错了圣旨?
可是当他们看到前来颁圣旨的孔融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知道,这显然不是什么拿错了,而是对方的蓄意而为,于是紧接着第二个问题就来了……让孔融来宣圣旨的人莫非是脑蚕?
好吧,如果曹孟德、荀文若是脑蚕的话,那么就算是并州军当中也没几个脑筋正常的家伙。治愈聪明人那就更是一个都没有,整个天下是否还有聪明人都是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既然对方的智商一贯不低,那么为什么会会弄出这么一个看起来有些可笑的玩意呢?
某些冲动的家伙自然叫嚣着要给那些狂妄的家伙一个教训,而那些思想较为复杂的人则开始思考这种行动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纵观上古先秦一直到现在,类似的可以作为参考的情况可以说少之又少,毕竟若是大汉朝堂的威势如日中天的时候。别说李书实这样称雄一方的诸侯,就算是那些有着皇室血统的真.诸侯面对皇帝这样的诏书,也同样缺乏法理上对抗的依据。
可以说除非掀起叛乱,否则就只能乖乖认栽。
当然,对于朝廷而言,随意剥夺诸侯或者功臣的封地,那绝对是非常招人嫉恨的事情,尤其是对待那些位高权重或者拥兵自重的诸侯,更是慎之又慎。除非双方之间已经堪称是水火不容,或者一方对另一方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否则根本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试探。
那么朝廷这是打算逼反李书实?
这样的可能从最开始就没有被李书实和手下们所采信——正如之前贾诩所言,现在李书实的并州军和曹操军、袁绍军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三角上的三方各自有着对方所不及的优势,不论是并州军的军事实力,袁绍在世家的影响力,还是皇权带给曹操军的政治优势。当三者合一的时候,天下之大没有这个组合的对手。但是当三者产生对立情绪的时候,却又变得互相忌惮,唯恐其中的两个人联起手来。
是的,并州军同样不希望袁绍和曹操这对好基友重新联起手,因为比另外两方多了一份来自北方沉重压力的并州军或许可以承受三线开战的压力,但是却会白白浪费掉自身积攒多年的战争潜力。甚至拖到最后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比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三国鼎立的局面更加复杂的战国争霸,北方四强以及南方几个诸侯陷入到了无休止的大混战。
这显然是作为拥有现代灵魂的李书实所完全不可以接受的结局。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诸侯,退而求其次也可以坐守一方,如果有这样的想法,他大可以更肆无忌惮一些。完全抛开大汉的体系,反正现如今汉室的威严到底还剩多少谁都清楚,而这样一份试探对于他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开战借口。
可是他的内心终究还是怀有一个梦想,一个曾经只是很小,但随着他不断代表这个帝国对外征战而逐渐逐渐充实和成长的梦想,一个期望汉人的大旗可以遍布四海,一个不输给那些穿越者仙贝们的理想,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妄想吧。
所以纵然很多手段有些激进或者出格,但他的目的依旧希望能够维护大汉这个帝国的存在。
如果说李书实这边的理由多少还存在着一点点浪漫主义的话,那么曹操和袁绍这边就完完全全是现实主义的问题。
正因为三角的力量让李、曹、袁三方之间互相顾忌和提防,所以曹操同样不可能真的将李书实逼向对立面,因为那很可能将会意味着李书实和袁绍的联手。
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曹操可从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经历了讨董之战时并州军与公孙瓒军在河北打生打死,等到了清河之战的时候却又联起手来对抗自己和袁绍的联军,之后这交战的双方又因为袁术的强势表现化干戈为玉帛,最后又因为彼此间的矛盾陷入到这混乱的局面。
也就是说,真要是令并州军感受到足够的威胁,其未必就会坐以待毙,甚至就算并州军没有与袁绍军取得实质性的盟约,可是只要袁绍在东,李书实在西,双方在互相提防的状态下对曹操军采取共同的行动,那么对于曹操而言也绝对是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那么,曹孟德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因为很清楚的考虑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更会让人觉得曹操此举与其说是对并州军态度上的一种试探,倒还不如说是对并州军的激怒,而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获得极大的成功。
“或许……表面上看起来是三角形的关系,但事实上我们都忽略了这个三角形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点。一个往往会被我们,也会被很多人都忽略掉的一个点。”
“文和先生说得不错,如果将这个点的态度引入进来,这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哎呀,不知不觉那个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坎坷的至尊竟然也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
至尊?
是的,汉帝刘协虽然在世人的眼中存在感并不算高。但是若真的将他完全忽略,至少在这个位面或许并不太容易,因为不似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小皇帝驾临许昌的时候,曹操平定了兖州的叛乱,兵强马壮,小皇帝自然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摆设,一个好看的吉祥物。
而在这个位面,曹操得到小皇帝的时候正处于事业的低谷。纵然手下汇聚了一起能征善战的猛将和运筹帷幄的谋臣,可先不说这阵容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同期水平相比是否有所不足。单就其所能掌控的无论是土地,还是人口都远远不如,甚至还要面对南方袁术咄咄逼人的侵攻,就算称之为摇摇欲坠也不为过。
也就是说,曹操军能够发展到现在,固然有曹操坚韧不拔的努力,但也不可忽视汉帝刘协在陈宫,甚至荀彧等人的帮助下。起到了并不算小的作用。
所以哪怕中原地区群情汹涌,但只要这位小皇帝对并州军依旧心存善意。也能够在相当的程度上影响到中原地区,乃至整个天下的舆论风向。
那么小皇帝对于李书实和并州军到底怀有着怎样的态度呢?
具体的程度到底如何李书实也好,那些志比天高的谋士们也罢,大概是都无法准确猜度,但有一点却是大家都有着共识的,那就是比起并州军。刘协绝对是更加不喜欢袁绍的。
这两位之间的梁子可是很早就结下的。
可以说从已故的汉灵帝刘宏准备册立新帝开始,袁绍就一直站在刘协的对立面上。
或许以刘协与他的兄长刘辨之间的关系,这位大汉现任皇帝或许不会对兄长的登基有什么太多负面的情绪。但随着年齿的增长,对于那些忤逆自己尊敬的父亲将刘辨强行推上帝位,而且还造成了天下大乱。大汉的江山失去了最后遮羞布的何进和作为何进主要谋主的袁绍,这位目睹了大汉风雨飘摇每一幕,就算现在就将末代帝王的头衔加在他头上或许也不为过的小皇帝绝对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何进已死,那么火力自然而然便集中在袁绍的身上。
更何况袁绍之后的所作所为更堪称是火上浇油——董卓纵使手段上的确不适合成为执掌天下操纵权柄的那个人,但袁绍这期间的所作所为于公于私就与他之前纵兵于洛阳皇宫烧杀的行为并无二致,另立新帝的举动更是让刘协直接将这个人拉进了黑名单里。
而等到袁绍在河北站稳了脚跟,其抛掉大汉的旗帜另立新朝的趋势愈发的明显,只不过因为自身还不够强大,担心自己叛逆的举动给其他人借口群起而攻之,这才还对朝廷保留了表面上的那一丝尊敬。
当然,也仅仅只是表面文章而已,话说私底下给鲜卑人许愿封王什么的,怎么看与刘表郊祭天地,以及刘焉逾制使用各种车马服饰都属于同一个级别的事情。后两位好歹还有一个宗室之名,从法理上讲也有继承大位的资格,可袁绍这样的行为呢,那当真是无可辩解。
身为汉帝的刘协不喜欢袁绍,自然担心李书实成为袁绍第二。
于是顺应着中原世家对并州的不满,做出一定程度上的试探,这样一来就算是荀彧也会在暗中给予一定的帮助吧。
“所以主公是打算答应下来么?”
“是啊,毕竟对方说得好有道理,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就不怕对方的胃口越来越大,到最后变得贪得无厌么?”
“那么我大概就可以效仿当初匈奴的冒顿单于对待东胡单于的故事了吧。而且曹孟德真的会允许事情演变成那个样子么?同时树立两个强敌什么的。”
“可是也许会让对方变得更加胆大,比如趁火打劫什么的。”
“嘿嘿,曹孟德这一次实际上也是被那些世家给胁迫了吧,趁火打劫这种事情,就连自己内部都没有能够理顺的情况下,真的有力气去做么?”
“可是主公您也需要知道,一位被认为是忠诚的人只要做了一件违背忠义的事情,就有可能会被当做是十恶不赦的奸邪之徒。可若是一位反复小人做了一件忠勇的事情,反而可能会有很多人在未来称赞他。所以请您一定要三思。”
“任何时候,能够完成自己的理想就已经不容易了,至于后世的评论,先但求问心无愧吧。”(未完待续。。)
55.麻烦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孔融离开时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了李书实根本就没看出来这家伙到底想要用他的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什么样的想法。
不过,这并不重要,虽说孔融的文学造诣的确很出色,可是也就仅限于此,这种空谈误国的书生放在治世或许还可以作为御用文人发挥发挥,可是放在乱世却几乎可以说是百无一用,就连御用文人也因为太过愚蠢而无法做好。
事实上能够让这样的家伙成为两千石的太守,让其去牧守一方,大概本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大概也只有这样和无业游民差不多属性的家伙,才会与放到现代大概会成为引领潮流的“键盘侠”的祢衡交好,两个人共同谱写一出催人尿下的时代剧。
不过认真算起来,祢衡最多也就是个恃才傲物而已,比起首鼠两端的孔文举还是优秀了很多,只是却结交了孔融这样有才学但没啥节操的文人,让人对祢衡的节操却也愈发的怀疑起来。
所以说对于这样名远大于实的存在,就算李书实有收集癖也绝对会敬谢不敏的——拿过来什么事都干不了,而且还会像是一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苍蝇一样在你耳边叽叽歪歪,估计什么人都会疯掉,不独独另一个位面历史上的某只黑皮矮子。
对孔融的感叹并没有消耗李书实太长的时间,比起那种小事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关注。
比如准备让出的两个郡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居住在那里的人口。
按照刘协的想法,他是打算将河南和南阳两地的并州军官员一并打包带走,甚至就连司州刺史钟繇和司州将军麴义也不愿放过。
这些东西并没有写在圣旨上,而是以密函的形式由孔融转交给李书实,大概是自从知道了自己手中掌握到优秀人才的重要性。让小皇帝犯了年轻人所必然会犯下的急躁情绪,所以并没有看清楚自己到底能否驾驭那些有着各种脾气和诉求的人物,只是单纯想要收集到手下。
感觉就和很多穿越者仙贝一样,或许唯一不同的,只是小皇帝头顶上还顶着一个耀眼的光环,如果不是什么已经功成名就的人物。或许还真有可能被那耀眼的光环亮瞎双眼。
所以可以想见,这封密函小皇帝应该并没有与曹操进行过商议,若李书实真的放人,那么倒是绝对能够给曹操一个大大的惊喜,嗯,不需要加引号来表达什么特别的情绪,事实上以曹操现在的状态,真若是有钟繇、麴义这样的人物投奔,还真有可能发生曹操高兴得来不及洗头穿鞋。身穿睡衣便抛出去来上一个熊抱相迎之类的场景。
而且最后的结果,小皇帝就算光环再如何明亮,也无法争夺过曹操这样真正有大抱负,大智慧,大毅力的真.时代主角,一切的一切最终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其实这样的结果并不难猜,否则以荀彧对于汉室的忠诚,为何在小皇帝有空间施展拳脚的今天。依然还是以为曹操出谋划策为主,只不过偶尔在曹操不会忌讳的地方稍稍提点一下那个年轻人。显然荀文若依然认为能够让天下恢复平静的人,曹操比小皇帝的机会大太多太多。
当然,发生这一切的前提是李书实会放人。
李书实会将这些人表面上是小皇帝刘协,实际上是曹操那只面黑心黑的黑皮黑心矮子?
这怎么可能嘛,若不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这两地的官员若是想要投奔曹操军李书实没有理由出头阻拦的话,李书实可不想要让这些人跑到曹操那边。
甚至若不是不能动太多手脚。河南郡内的那些人口李书实也想要给搬迁到其他地方去。
若是能够让河南变成如同南阳那样随着这些年各种势力之间的来回拉锯,虽说依旧拥有着肥沃的土壤,可是境内的人口却在不断减少,到了现在让原本大汉最繁华的一个郡变成了民生凋敝的地方,那么李书实大概完全不需要纠结。现在就可以搂着苏小萝莉去床上烀猪头。
“果然漂亮话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总是会有种肉疼的感觉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句话主公也曾经说给过我们听吧。”
看着李书实略有些无赖的模样,被紧急召回晋阳述职的钟繇捻着那很有个性的小短须,一脸的从容,而他身边的麴义做得更是过分,干脆无视了李书实的抱怨,一心和身前矮几上的各色点心较上了劲,自己桌子上的那份吃完不算,就连身旁钟繇桌子上的那份也没放过。
大概要不是顾及到另一边的马日磾身份自是非同一般,或许麴义已经打算在李书实这里把自己今天的午餐晚餐什么的都一并解决,或许还能再打包走一顿夜宵来着。
“没有跟你们商量,就擅自答应下来,所以在你们去留的问题上我也没有理由对你们横加干涉或者指责,反正都是为陛下效劳嘛。而且按照陛下透露出来的意思,诸位只要愿意到陛下那边,陛下能够给予诸位的高官厚爵应该比在下这边要更加丰厚也更加名正言顺。不过如果诸位愿意留下,学自然是高举双手欢迎,虽然可能会暂时有些委屈了诸位。”
麴义和徐晃两个人的态度并不出乎李书实的意料,事实上还没有进入这个议事大厅,两个人私底下就已经齐齐来到了李书实这里表达了自己对并州军的忠诚。
事实上这两位在这件事上的损失并不算大——麴义作为将军,虽然少了河南和南阳让他施展的空间变小,但下一阶段的主要目标至少目前来看依然还会是袁绍,麴义这位司州将军依旧是这场对于并州军而言非常重要的战役中的主力之一,根本没有太多变化。
徐晃的主要方向依然还是在军队之中,南阳的经历与其说是他转为文官的契机,倒不如说是一种难得的资历。一种代表着他有独立领兵能力的资历。李书实能够放他到南阳,正说明李书实对徐晃的信任,纵然遇到了少许挫折,但上升的势头还是很明显的。
就算这两位没有偷偷前来,李书实也并没有太大的担心,毕竟对于这些军队出身的并州军军事贵族而言。并州军内部的气氛远远要好于袁绍和曹操中的任何一方,在依然还受到重用的情况下,李书实根本不担心他们会有离开的想法。
真正无法确定的便是钟繇和马日磾这两位世家家主级的人物。
毕竟一个是来自颍川,有荀彧在,自身的能力又十分出众,到了曹操那里绝对能够得到重视,至于马日磾,虽说家族在李书实的控制范围内,但却并没有跻身并州军的核心权力圈。再加上作为天下名士,同样也能在曹操那边得到足够的重视,最不济也是小皇帝的座上宾。
“州牧大人难不成是打算驱赶在下不成?”
“怎么可能呢。刚才不是说了么,你们愿意留下来我绝对是举双手欢迎。”
“那么如果州牧大人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钟繇就不在晋阳耽搁了,您也应该知道,这时候作为一州的刺史到底会有多忙,如今又多了这么多的事情。您不给多发些薪俸犒劳一下也就罢了,再在这里耽误本就已经不多的时间可就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可没有州牧大人您那么命好,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扔给仲德、公与他们,自己有时间在这里和我们闲聊。”
这算是什么,傲娇呢,傲娇呢,还是傲娇呢。虽然说的话很有毒舌的风范。
“元常不用那么心急,既然说到犒劳的问题,今天晚上在我这里吃个便饭如何?”
“咦咦咦!!!主公,为什么只有钟元常有这个待遇,我和公明难道就要被视而不见么?”
果然麴义你这个混蛋是打算在我这里一气将夜宵也解决掉么。
“老夫也觉得钟刺史说的不错。若是主公没有什么别的安排,那么老夫还请主公允许,让老夫到官学去待一阵子,听说那边新整理出不少藏书孤本,老夫可是眼馋了好久啊。”
这意思难道是这两位都不想走?
“为什么要走?我在这里可以做到两千石的刺史,未来或许还有机会更进一步。可是到了其他地方,我岂不是要重新开始?除非……州牧大人不打算再进一步。虽然州牧大人这一次的举动多少有一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相信州牧大人有这样的决断不是因为懦弱,也不是因为无原则的仁慈,昔日晋文公于城濮之战面对楚军退避三舍,并非是因为胆怯,而是为了酬谢之前楚王对其的帮助,可是楚军依旧不依不饶,最终惨败而归,这是理的胜利。
周后稷积累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以服事殷。故而武王起事,天下归心,州牧大人今以霸道剪除天下祸患,行王道定鼎天下,我跟随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离开呢?”
好吧,李书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有些神经过敏,或许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真正意识到并州军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无数的利益集团已经汇聚在并州军的旗下,利益交织之下,想要随随便便便让这些人弃船逃离,那么他们之前的投入又该怎么算?
虽然李书实觉得自己其实挺冤的,不过归根到底还是他的错,而不是世界。
四个主要的人员搞定后,对于那些县一级的官员李书实的重视程度明显低了不少。
除了在洛阳任职的甄尧,还有两三位出身并州官学,被认为非常有前途的年轻人,其余的那些,不论是来自大大小小的世家豪强,又或者来自来自并州官学的毕业生,李书实都决定采取“去留自愿”的原则,更准确一点来说,李书实从心底是希望这些人,尤其是那些官学的毕业生们能够去到刘协或者曹操麾下效力。
一方面可以让毕业生们多一条出路,虽然现在每年毕业的人数还很有限,如果将官僚机构放开的话。那么点毕业生完全不够塞牙缝,可他们却如同一颗颗种子,若是能够随风游荡最后在大汉各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那么也就相当于将李书实的思想传播到了天涯海角。
李书实最初建立并州官学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在当初并州财政并不算宽裕的情况下还要拿出大笔资金来建设官学。搞教育普及?
还不是因为随着东汉王朝已经跨越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尤其是随着几次党锢之祸,让大量士子不得不赋闲在家,就连某些没有被波及的官员也为了自己的名声而主动辞职,这样的举动固然可以被视为一种风骨,但却也带来一个很大的问题,或者说麻烦。
汉代想要当官,是要通过举荐的方式,由当地的父母官根据一定的考察条件。从治下选拔出合适的人物推荐给上级,而到了郡这大汉帝国地方最高行政级别(州这个级别成为比较固定的行政单位还是在汉末才出现的,而且还是拜那个已经挂掉的刘焉所赐),作为主管的郡守则可以将人直接推荐给国家,其中行政级别最高的是代表一郡之脸面的孝廉。
当然,理论上孝廉之上还有一个茂才,只不过茂才这个推荐名位的成分太过复杂,甚至可以与孝廉、方正等名额重叠。名额也不固定,所以级别虽高。但影响面积无法与孝廉相比。
虽然宦官和外戚可以掌握国家政权,但是舆论却终究还是有士人所掌握,而当这些士人赋闲在家的情况下,除了写各种文章诗赋去骂当朝那些他们看不过眼或者让他们流落的家伙之外,便是利用品评人物的方式来操纵舆论。
除非是由宦官或者外戚直接控制的郡县,可以按照这些当权者的想法来行事。可剩余的郡县负责选拔人才的官员,却不能不重视这些来自乡野的舆论。
毕竟负责推荐人才的官员基本上都是郡县当中的一把手,就算不是日理万机但也绝对没几个有时间会下基层走访,那么对于人才的考察完全就是看这个人在乡里的风评。如果大家都说这个人不错,那么就算推荐上去出了问题也不会是他一个人倒霉。大概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让那些舆论领袖们哪怕不做官,也能够从某种程度上影响到统治阶层。
这样的行为自然会滋生很多**问题,所以到了东汉末年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初出茅庐的士子出游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增长学识阅历,而是带着贵重的礼物去拜访那些有名望的名士,然后期望能够从那些人的口中说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评价。
事实上在这种事情上,就算是再有品德操行的人也难免受到乡党之情的干扰,很容易造成小圈子的互相吹捧,进而发展成为朝堂上的小圈子集团,门阀政治的形成与此也有部分关联。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比察举好一点,那就是征辟,不过好不到哪里去,征辟的人都是从世家子弟和那些有着良好风评的子弟中选择,唯一比孝廉好的地方,就是被征辟的人要给征辟者干一段时间的活,就算舞文弄墨,要是草包一只过一段时间那也是要露馅的。固然有的人脸皮厚,草包也能继续往上送,草包自己还自我感觉挺良好,但这样极品的情况终究不是大多数。
顺嘴一说,陈群的“九品官人法”最初的目的便是希望利用设立品评官这样纯官方背景的官员,将原本分散在民间的人物品评权收归官方,是集权的有效手段。
只不过由于能够成为品评官的人无不是当地出名的世家家主级的人物,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有足够的眼界和能力来品评一个县,甚至一郡的各色人物。
自然而然,没用多久,这样的官员选拔方式与汉代流行的察举制基本上没有了太大的差别,唯一的不同只不过是让原本民间的声音彻底官方化,也意味着如果一个家族在一定的时间内不能获得官方背景的话,那么势必就会在两三代内彻底衰落。
当年提出这个方法的陈群,其家族后裔在永嘉南渡后甚至无法在江南得到一个高门的位置,或许便是对这种方法最大的讽刺。
当然,李书实所遇到的问题和这些发展没有太大的关系。事实上当时以他与并州世家豪强之间的深刻矛盾关系,那些在地方上有着很高风评的家伙大部分他不敢用,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有一些世家豪强的背景,而让他自己埋头去找人才又没有多少能看得过眼的。
毕竟当时不像后世,或者说至少不像现在这样经过李书实的多年努力,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大量出现令承载知识的成本大幅降低。普通人也可以有机会通过官学获得大量的知识,从而拥有改变自身未来的可能。
可以说绝大多数有能力学习到知识的人不是家里有些背景,就是家里曾经有些背景。
那些世代穷苦的农民和小手工业者,若是没有契机令他们修改自己固有的观念,便会固守着自己的产业工作一辈子,并将之传给一代又一代。
李书实并不打算开发民智,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但兴办教育和愚民政策其实并不冲突,事实上李书实出主意。苏小萝莉篡改后强调了国家概念的新圣贤之言从某种程度上说不也可以算是另外一种的洗脑教育么?
所以,若是能够通过那些从并州官学毕业的学生,将自己的这些“改良”后的理论散播出去,同时在曹操的地盘上开办类似于并州的学堂,那么李书实就算是睡觉都能够笑醒。
还有什么能够比从根基上摧毁对方来得更让人痛快呢。
说不得等到那些“自己人”过去后,并州军在背后还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支持,让他们做得更好,要是能够引发诸如学派争斗或者新老学术贵族战争什么的。那是再美妙不过的。
不要以为国外那些宗教里有各种派别的争斗,而且嚼劲还特大。互相之间甚至比和异教徒的战斗还要你死我活,甚至传出了“异教徒尚可活,异端必须死”之类的口号,而中国历朝历代似乎不论是对宗教还是别的什么都是兼容并蓄,一派团结大融合的美好景象。
其实中国的教派冲突一样异常激烈,是的。这话没有说错,而且这里的教派甚至可以特指为儒教——之前就曾经说过,因为秦始皇统一文字,烧毁了大量“外文”书籍,以致于流传下来的儒家典籍经常要么是残缺不全。要么就是传抄中出现错误却无法订正,再加上那个时候说话缺乏标点符号,很多断句要靠对句式的熟悉和上下文联系,久而久之就演绎出了很多解释,甚至就连父子兄弟之间也有可能因为一点点小的分歧而闹到分道扬镳。
没错,我说的就是夏侯胜和夏侯健父子俩,外加和他们一同在伏生(大名伏胜,伏生是对其的尊称)门下学习的欧阳生,再外加一个如今被扣在李书实手里的伏完的祖宗伏孺。
别看这些人师出同门,可是就因为对经书的解释不同,甚至可以上演父子相残,兄弟相争的人间悲喜剧,让你体会到人性的残酷。至于黄老学说和儒家学说对于国策上的争斗更是引发过建元新政并最终引发了一场宫廷政变,让野猪刘不得不乖乖坐了数年的冷板凳。
“另外,弘农郡境内陆浑、新安、宜阳,魏郡境内黎阳、阴安、元城等地传出消息,当地豪强杀害我们任命的官员率县反叛,称只接受皇帝的命令,主公无权管理和干涉县内诸事。”
“两郡奉还”虽然大概在明年春耕前才能真正完成,但这件事所造成的连锁反应却还远未结束,无数的人在看着并州军的反应,无数的人打算在这里大做文章。甚至兴风作浪。
虽然某个家伙曾经提醒他说一味的压迫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适当的时候最后还是退上一步比较好。不过对于这些小鱼小虾嘛,反正之前的退却已经表现出李书实和并州军对皇权足够的尊重,如果那些别有用心者真的以为并州军好欺负或者软弱无能,就好像那种炮舰在海上转一圈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国家,那可就大错特错!
“仲德,我记得我这个平北将军应该还有总督司、雍、并、朔、凉诸州的资格吧。”
“主公的记性很好。”
“那么告诉麴义和张扬,该看一看我并州军的雷霆手段,省得那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未完待续。。)
56.我以我血荐轩辕
“这是第几个了?”
“第四个,还是第五个,我也记不太清楚,如果另一组的速度和我们一样快的话,那么或许是第六个也说不定。”
“话说我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老大发话我们照做就好了。”
“老大还说我们这么做是在救人,可我怎么觉得救没救到人先不谈,这杀人的事我们倒是没有少干,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或许要不了多久草原上的血就会流干吧。倒是便宜了南边的那些汉人,他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万户侯’当一当呢。”
“然后呢?再把你赶回草原,面对一望无际的荒野?就好像拓跋家的那个小鬼?”
“才不,我要住进汉人的宫殿里,每天吃着汉人精美的食物,搂着汉人那些能够滴出水的女人,再也不用去想倒在自己刀下的人无不无辜,又或者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兄弟。”
“你这是要堕落啊。”
“就算真的堕落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那种怪物,我们真的有赢的可能么。”
“难道你不信任老大么,那么强的老大!”
“信任么……我很想那么做,可是结果呢?面对那种越大越强的怪物,我们却只能步步后退,甚至到了现在我们的对手变成了自己曾经的亲人、友人。虽然不知道老大这一次为什么会那么有自信,但是我这一次……大概是真的已经累了吧。”
“……那么,你说,如果我们转而去投靠那些怪物,然后一起去攻打汉人怎么样。”
“……不,打死也不……或许死了就要变成那个样子成为他们的奴隶。也就不用想这么多吧,可是既然我还活着,就绝对不愿意与那些玩弄死者的怪物同流合污!”
“也是呢,既然已经支持到了现在,再说那些丧气话怎么看都是一个懦夫的行为吧。”
“你可不是懦夫!”
“你也不是呢。”
“嗯?我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那还用说,一定是那些怪物发现了我们。派人来围剿。不行,老大没有给我们信号之前不能离开,看样子今天这条狗命就要交代在这里吧,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放心,只要我没有死,你就一定死不了!”
原本雪后的地面应该是洁白的,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美丽的令人眩目。
可是很快,剧烈奔袭的马蹄声便打破了这一幅宁静的画面。于是原本美好的安详的雪被肃杀之气所晕染。然后又被鲜血和诡异的黑气所笼罩。
交战的双方一方是看起来很普通的鲜卑骑兵,虽然无论是指挥者的指挥水平,还是互相之间小范围内的配合默契程度,这支鲜卑骑兵都堪称优秀,可若只论装备,这支骑军却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甚至从那些鲜卑骑兵和他们胯下的战马交战后没多久便显露出疲态的状态看,要么是他们的后勤补给出现了问题。要么便是他们的兵力并不算多,导致不得不以小股部队对抗人多势众的敌人。最终在敌人的车轮战下完全找不到休整的时间。
反观他们的对手,你固然无法从这些浑身上下飘散着不详黑气的骑兵身上看到士气高昂或者低落之类的表情,唯一能够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的气势也只有肃杀和死亡,可是无论是他们胯下的战马,还是他们手中的刀剑,无一不是看起来相当出众的精品。
或许唯一多多少少让人有些陌生的。是他们与鲜卑骑兵们相似却又在细微之处有着很大差别的服饰,不过在战场上,只要能够分辨出敌我来,这种小细节并不会有人去在意。
反正双方都很清楚对方到底是属于哪一方势力,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双方互为死敌。
双方都是骑兵,所处的位置又是广袤的雪原,就注定这会是一场如同疾风烈火一般惨烈的战斗,虽然无法与现代战争那种钢铁与钢铁之间的碰撞带给人的震撼更加剧烈,但是当这两方的人马都放弃了弓箭的力量冲撞在一起,那场面同样是异常的血腥和残酷。
只不过放弃游牧民族最为擅长的骑射,转而采用最为原始的战斗手段,对于交战双方而言却有着不同的理由——其中一方是在数次战斗中确认了普通的骑弓射出的弓矢对于敌人能够起到的杀伤并不大,而另外的一方放弃自己最为擅长技巧的理由虽然不得而知,不过其战斗的方式却似乎与该势力的主战兵种的战斗风格一脉相承,完全就是用无边无际的消耗战,令敌人不论原本的神经有多么粗大,到了最后也会被折磨的几近甚至完全崩溃。
作为老对手,作为熟悉对方战斗策略却完全没有更好解决办法的老对手,只能一次次带头冲锋,用自己的血性和疯狂去搏得那一线可能的生机。
他们是成功的,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活到了现在,而且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依然还会有不少人继续活下去,活到看到胜利的那一天……又或者是迎接地狱的降临。
当然,他们也是失败者,尤其是在看到敌军阵中那前几日还与自己或谈笑风生,或吹牛打屁,又或者互相鼓励的袍泽用冰冷残酷的眼神看着自己,只怕任何人的内心都会陷入绝望吧。
至于敌军阵中那些原本很陌生,但是现如今却越来越熟悉,经常会在自己的噩梦中客串大大小小角色的敌人,就算砍下他们的脑袋,对于日渐变得麻木和绝望的汉子们而言也已经无法激起他们体内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着的凶悍。
面对那仿佛杀之不尽的敌人,早已经没有人对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战争抱有什么希望。
他们如今还在战场上厮杀到底为了什么,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毕竟荣耀这种东西,从他们决定跟随那个男人踏上这条路的最开始,就已经远离他们而去。
战斗结束的很快。
败退的一方并不是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的鲜卑骑兵,竟然是他们那些散发着死气的敌人。
留下一团仿佛阴云般挥之不散的黑气和一些破损严重就连当做回炉重炼的废铁似乎也有些多余的兵器。他们的敌人撤退的很是潇洒,一如来时那般飘逸迅捷。
就好像输掉这场战斗的人并不是他们,或者说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如果你不去仔细分辨战斗前和战斗后他们人数上的变化。
能够达成这样的结果,与其说是那些早已经身心疲惫的鲜卑骑兵战斗力出色,倒不如说是一股生力军的加入改变了战场局面,最终令那原本看起来占据着优势的敌人瞬间落入下风。权衡利弊后,连续失去统帅的如同鬼魅一样的敌人最终还是选择撤离战场。
当然,对大多已经战斗到了精疲力竭的鲜卑骑兵而言,追击这种事情也是有心无力,自然只能眼看着那些令他们咬牙切齿的家伙十分潇洒地离去。
不过就算脸上的表情再如何凶恶,心底其实也是庆幸的吧,庆幸着自己还处于生存状态的事实,毕竟每一次过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曾经的朋友和“敌人”归于尘土,又从冥府归来。
需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做完。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升起火,安好营,一壶原本还算平常但在这个时候却变得很是珍贵的浊酒转瞬之间便下了肚,才真正感觉到生的味道。
又或者说用这种方法让自己远离尘世的纷扰,进入那梦一样的幻境之中,那里同样无法避免杀戮和灾害,但却没有怪物。没有绝望,就算要迎接死亡。也是一边和早已离开的友人大声说笑,一边豪情万丈扑向那同样令人钦佩的敌人。
耳边依稀传来了熟悉的说笑声,于是画面一转,一群草原汉子围坐在熟悉的火堆旁,一边痛快地举起酒杯,一边吃着从火堆上烤着的猎物上割下的还刺刺拉拉不断响起微微爆鸣声的肉块。嘴角流油。酒渍沾满了胡须和衣裳,可是那大概是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吧。
嗯,仅次于与心爱的姑娘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毯,享受着那铭刻在生命本能中的快乐。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一阵高谈阔论。一个熟悉的名字突兀地映入耳中,于是原本的画面再一次悚然一变——那是千军万马奔驰着的战场,是的,有着千军万马奔腾的战场。可是明明是如此激烈的战场,战争的双方兵力上的差距却是如此的巨大。一方是披挂整齐的精锐骑兵,而另一方则只不过十数人而已,甚至这十数人还是身着节日或者重要集会的时候才会穿着,但绝对不会在战场上穿着得盛装,身边也没有战场上最为重要的伙伴——战马帮助他们逃离或者与敌人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死拼斗。
该怎么办?
虽然面对的是最为不利的局面,可是出奇的,这十几个人脸上都没有露出什么惊慌的情绪,只不过大家都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那位站在十几个人最前方的年轻的草原汉子。
其实心中还是有些腹诽那个男人的吧,毕竟那个人总是显得是那样的特立独行,不论是容貌,还是发色,亦或是他总是身着着的那一身永远都令草原的汉子看着很是别扭的汉人的儒服。
只是就算如此,当你站在他身后的时候,就算对面真的有数万精锐大军,心中却依然十分平静。这并不是已经放弃了对生的希望,临死前的平静,而是对胜利的信心,相信在这个人的带领下,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哪怕他们的敌人是令草原和中原闻风丧胆的强军。
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动了。
没有直直冲向眼前哪怕只不过区区十数人的小部队,反而整支队伍一分为二,向这个小团体的侧面包抄过来。大概是惧怕那个男人吧,就算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却依然无法鼓起与其正面一决高下的勇气,哪怕率领这支军队的男人也是被中原和草原上所称颂的猛士。
可惜也是一群胆小鬼,配不上勇士的称呼。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当那个男人的手握在那柄看起来异常古朴的长剑上的时候,胜负就已经决定了,没有飞沙走石,没有氤氲密布,但是弹指一挥间,数万大军便灰飞烟灭。而那穿着着儒服的鲜卑男儿脸上依旧是无喜无悲的表情,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出过手。
能够不与他为敌,当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而能够站在他的身后,更是一种福气吧。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柄曾经令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长剑突然从那个儒服的年轻人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柄虽然长度和外形都一样,却能够让人明显感觉到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长剑,然后那些本已经死去的敌人又一次站了起来。
这一次,失去长剑的年轻人就好像失去了原本的神奇。虽然依旧是那样的凛然不可侵,可是战斗却进行得异常艰难,甚至已经无法将身后的这十余人护得周全。
不过,能够跟这样的勇士一起奋战,那可是一种无上的荣耀,自己的内心也正为此而窃喜吧。
然后,一柄锋利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将他所剩无几的hp彻底收割一空。
临死前。他只来得及抬了抬头,入眼的却是他所熟悉的一张面孔。那是他曾经无比崇拜的面孔,依旧还是那一身熟悉的儒服,只是原本奇特的古铜色长发变成了惨白色,而那一双令人感到恐惧的双瞳虽然同样令人毛骨悚然,却已经变成了令人绝望的灰白色,周身原本闪着光亮的古铜色的肌肤也变成了让人恶心的如同僵尸一般的青灰色。
瞳孔开始放大。身体开始变得僵硬,明明还存在着点点知觉,却又要享受这样的痛苦,这是上天对他这平凡一生的报复么,还真是有够残酷的贼老天啊。
不知道再一次醒来的他会不会也是同样的一副模样呢?
那样的话。还真是相当的……丑陋呢。
“啊!”
突如其来的惨呼声让原本热烈的气氛突然寂静下来,那从极动到极静的变化令所有人的心头都忍不住闪过一丝阴云,在那依旧不停跳动着的火焰的映衬下,让人感受到一阵阵的阴寒。
“庆格尔泰,又做噩梦了?”
就在场面显得异常尴尬的是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就好像有着一股魔力,让那些原本心中起伏不定的草原汉子们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而那个被称作“庆格尔泰”的汉子,也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仔细看过去,他的眼角似乎还闪现出点点晶莹。
或许那是兴奋至极才会产生的东西吧。
“不要想太多。或许现在的情况有些艰难,但是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嗯!”
用力地点了点头,顺势抹了抹脸,脸上也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啊,就算现在的确是遇到了前虽未有的困难,但是只要有那个人在,只要他还在,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一定能够跨过那重重阻拦,赢得长生天的垂青。
不过,那个噩梦却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驱赶出去,一直萦绕在那里。
“疼……”
突然而来的剧痛让这个名为“庆格尔泰”的年轻人立时冲动地站了起来,不过他脸上愤怒的表情很快就转化为了不好意思的尴尬笑容,用手用力揉了揉额头那已经略略鼓起一个包的地方,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过也恰是如此,让他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真正正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真的,真的?真的!我所憧憬的那个男人对我笑了,那个一贯不苟言笑的人对我,笑了?!
就好像理所当然的,那原本令他忐忑不安的噩梦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便是如今站在那里只知道傻笑的年轻人,和年轻人幻想中两个人并肩奋战英勇杀敌的画面。
在那个画面中,也是如现在这般,那个男人带着淡淡的笑容,在他的后背上重重一击。那不是要了他小命的绝杀,而仅仅只是对他英勇表现的奖赏和鼓励。
被那个人鼓励了。被那个人鼓励了,被那个人鼓励了……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起来后一切照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是!”
这一夜,年轻人睡得格外香甜,伴随着他的。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年轻人用身体阻止了敌人对他所憧憬的那个男人的致命刺杀,但是己方也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取得了胜利,感受着自己所憧憬的男人关心怜惜的目光,年轻人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值了!
火堆依然还在顽强的于寒风中不断燃烧着,间或被填入其中的树枝成为其能坚持到现在最为重要的原因,如果没有了后援,就算是猛烈的烈火也终有被烧干净的那一天……吧。
“真没有想到。那个独孤裘竟然如此厉害,这该不该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阿裘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我不清楚么?否则当初我也不会让你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将他策反过来吧,只是没有想到世事无常,竟然这么快就为他人做了嫁衣。唯一可惜的就是你那宝贝妹妹,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伴侣,可谁曾想却会是这样的结果。”
“塔娜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还年轻。想要找到宠爱她的男人并不难,大不了就让你负责到底。或许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我可是很期待你们两个的孩子,要是送我一个就完美了。”
“又在和我开玩笑了。不过,阿裘和管幼怨,这两个人就算放在汉人当中都是相当聪明的人,尤其是那个叫做管仇的人。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汉人当中竟然有如此的人才,这个人不论是智谋还是管理民政上都非常出色。在此之前就算是我也无法理顺各部之间复杂的关系,可是在他的手中却好像很轻松的感觉。现在看来,他或许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也说不一定。”
“汉人里的能人无数,聪明人更是数不胜数。只不过汉人的皇帝根本注意不到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家伙,哪里像我们鲜卑人。只要有本事,就能得到大家的另眼相待。”
“可惜这一次他们显然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我的刺杀,不论是战斗的时候还是日常,都将那个人牢牢保护起来,完全让我没有可趁之机。或许没有了那把剑之后,我变得急躁了吧。”
“也不能说,那个人手下的部队也的确很强,而且与我们熟悉的套路截然不同,让人好生不适应,否则那几次也不能输得那么惨,若是对上我们鲜卑的部队,至少我有信心全师撤离。”
“那是汉人的作战方式,不同于并州军,不同于西凉军,也不同于幽州的部队,这些地方的军队作战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我们的影响。可是那个人的部队不同,使用的是纯纯正正中原人的作战方式。不得不说,当我们对中原人的军队没有了速度上和耐力上的优势后,哪样的作战方式真的令人头疼,就好像一只无处下口的乌龟,偏偏这只乌龟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大,你说我们一直拼命拼到现在,真的值得么?我阿爷死了,阿爹也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或许也会步上后尘,然后成为你,或者其他兄弟的敌人,还要再给你们添麻烦,流干最后一滴血,却看不到一点点希望存在。
也许不知道哪一天,远方的‘客人’将会来到这片或许变得死寂,或许依旧如此美丽的土地上,而到了那个时候,也塔娜或者她的后代,还能不能继续在这美丽的土地上快乐的游荡,就好像自由的小鸟一样,那么开心,那么美丽……”
“会成功的,大家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这是我此生所肩负的任务,是属于我的使命。大胆放心的等下去吧,你,还有他们,一定可以看到。”
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但是不知道何时,那布满老茧的手掌,却流下了殷红的鲜血,滚烫的热血顷刻便融化了厚实的雪层,让人看到了掩埋在雪层下枯黄的干草,以及隐藏在干草间,那一点点还未完全褪去的绿意。(未完待续。。)
57.飞狐幽狼的新生
“没想到这场雪会这么大,而且还让这条路变得这么滑。”
“习惯就好了,老子当年在并州的时候每年冬天都要跟着各位将军们外出‘狩猎’,什么路没有走过,什么样的敌人没有遇到过,这点困难,真算不得什么。”
“哦哦,大叔你真是好厉害啊。能不能,能不能再多给我讲些北面的故事呢~”
“哈哈,你小子有福了,嗯,那就让大叔我给你讲一段张颌张将军当年的经历吧。”
虽然按道理说行军的时候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考虑到现在他们正身处群山之中,四周很难会有敌人出现,尤其讲述者还是在这支队伍中资历颇高的老兵,大家也就都没有干涉。
不但没有干涉,甚至有不少年轻人已经逐渐凑了过来,那些依然还继续保持队形的士兵们也纷纷竖起了耳朵,哪怕有些故事或许已经听过不止一遍,但听故事打发枯燥的行军旅途怎么看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那个引发话题的年轻人,自然抢占了最为优渥的那个位置。
年轻人叫做张二狗,当然这是很久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才会用到的名字,现在在队伍里那些识字的仙贝们的帮助下,去了一个张珂的大名,应该很响亮吧。
当然,现在还仅仅只是小兵一只,虽然平日里已经足够努力,可毕竟是没有外挂和金大腿的普通人,暂时依然还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菜鸟,会犯下各种各样让人哭笑不得的错误。
不过,想来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如同身边正在讲故事,或者说自己经历的大叔一样的老兵。
不不不。大叔可是很厉害的,他们这样的新兵就算是十个八个一起上,也绝对不是那位大叔一个人的对手,如果能够有这样的身手,就能像大叔一样成为都伯吧。
果然脚下的路还很漫长。
“哦哦~大叔大叔,张将军竟然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么。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啊。”
“我不是大叔,我才三十刚出头。不过为什么会觉得不可能呢?”
“好的大叔,是的大叔。按照大叔你的说法,张将军那么那么厉害,怎么还会在战场上让鲜卑人打得落花流水,折损大半呢?这怎么看都是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混蛋。不过张将军厉害是很厉害啦,不过也不可能一点错误都不犯。就像我一样,明明打你们这群小家伙应该挺轻松的,但是上一次还不是失手输掉了。”
“那是我们经过这么多的训练变强了的缘故。而大叔你还用老眼光看我们,自然会输掉啊。”
“就是这个理。将军曾经说过,了解自己却不了解敌人,若是还不小心的话,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输掉,若是不了解敌人也不了解自己,那就一定会输掉而且还会送命。具体的话是怎么说的我也忘了,但是意思应该是不会错的。张将军说他当初就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又对敌人缺乏了解,结果轻敌之下令自己和队伍处于很危险的情况中。最后损失惨重。”
“哦哦~明白了。难怪将军们对于斥候都很重视,那些做斥候的虽然人很令人讨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实力却很强,好像比大叔你还要强一些。”
“什么叫比我强一些,若论单打独斗。我怎么也是比他们强上一点点的。”
“吹牛皮吧,那么大叔你为什么不去做斥候呢?”
“因为这个斥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武艺是一方面,而且还要胆大心细,能够探查出来自各个方向可疑的动静。若是像二狗你似的就知道愣头青一样的往前冲。整支队伍都有可能被你害死。大叔我实力不错,其他方面就不行啦,所以只能过来带你们这些小兔崽子。”
“原来斥候这么厉害啊,那么我以后也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斥候~!”
“哈哈,不用着急,不用着急,想要出头也不一定非要做斥候,像大叔我一样,有一把子力气,那么以后就能做一个率领士兵冲锋在第一线的先锋将,那也是十分荣耀的职位。如果以后你发现你很会打仗,脑子又好,那么还可以成为一名统帅,那就更了不起了。”
“统帅?难道就和公孙将军一样么?”
“没错没错,如果二狗子你做了统帅,就能像公孙将军一样指挥很多很多人,说不定我这个大叔以后就要听你的指挥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指挥官大~人~”
“不会不会,我怎么可能能成为那样的大人物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年轻人的脸却已经红成了苹果一样,那不断闪动的双眸更是显示出年轻人此时那跃跃欲试的激动心情。
被称为“大叔”其实刚过三十,只不过有些显老的真.大叔并没有继续出言打断年轻人的妄想,毕竟他刚参军那会也是如此的期盼着美好的未来,只是在战场上走了这么多年,好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让他逐渐明白,战争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是会死人,会让人疯狂,十分残酷的一个地方。不论当初怀着怎样美好的愿望走入那里,就算实现了当初的那些看起来是妄想的梦想,最后自己失去的东西只会更多更多。
当然,能够在这乱世中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若是再得到一些更是邀天之幸,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所谓的抱怨大概也只是凡人那无穷无尽**的体现。
“将军传令,在此处安营扎寨!”
随着从远及近的传令声响起,预示着一天的行军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这里是一个背风的山坳,虽然地上有些积雪,但若只是暂时休息造饭到时可以忽视,否则的话这么湿冷的地面上睡觉,第二天各处关节传来的酸爽感觉会让你有种自己降生于这个世界上或许是个天大的错误。
“大叔。我们到底还要再走多长时间才能走出这片山区?”
“如果顺利的话,大概还需要三五天吧,毕竟我们不是那些有马的家伙,速度慢了点也正常,不过只要上了战场,我们也不会输给那些有马的幸运儿。运气好或许还能抢到几匹马。”
“那我们就能成为骑兵了?”
“哪有那么简单,一个骑兵需要训练的东西多了去,很多都和我们步兵不一样。但只要有马,我们就能少吃不少苦,而且有了马的步兵在战场上可不一定就比有马的骑兵差!”
“那么大叔你之前到底是骑兵,还是步兵呢?”
“嗯,算是一个会骑马的弓兵吧。”
“哦,那么大叔你一定是在人家挑选骑兵时被刷下来之后才当的弓兵吧。”
“啰嗦,小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就不要知道太多东西,对你没什么好处。”
“真的么?”
“应该是真的,因为这是张将军从那位州牧大人那里听来的。”
“难怪一听就觉得好厉害的感觉。”
“嘿嘿,小家伙用不着在这里说瞎话,这里离着晋阳可是可有着好几百里呢,你就算是说的再如何天花乱坠。那位州牧大人也是听不到的。”
“我就是觉得很了不起嘛~是大叔你的思想太龌龊,所以看谁都和你一样。”
“嘿~反了你小子。过来,我绝对不打死你,就想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大叔的威严’!”
“哇哇哇~杀人啦,大叔要杀人啦~!”
因为是在自己熟悉的地域活动,所以就算偶尔有喧闹的情况出现,一般而言也不会有人会去干涉这种事情。事实上这种时候不少人都汇聚在一起说说话,唠唠嗑,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对了大叔,之前你传授给我的刀法我有些地方不太懂啊。”
虽然是在很安全的地方行军,但所谓的午饭也不过是将雪化掉后煮开的热水。配合自身携带的干粮,他们可不是外出郊游的官学学生,而是即将奔赴未知战场的军队。
当然,还因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与其说是军队其实更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山野匪盗。
后勤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太过奢华,就好像将午餐肉当成了“灵肉”嗤之以鼻的哔国大兵。
“来给我演示一下看看……嗯,已经似模似样了,只不过你练的时间还不够长,手腕、手臂这些地方的力量还不够强,所以挥击时的感觉自然不能像我们这样的老兵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果然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张珂腼腆的笑着,虽然还很稚嫩,但却是一张充满了阳光味道的面孔,就算是在肃杀的军队中,也仿佛是一股清风,将众人心中积压的阴霾吹走,令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可是,就在大家心中的阴霾被太阳扫除的时候,一阵乌云却划过那耀眼的太阳身前……
“呜哇!谁偷了我的午饭,明明才只吃了一半,下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吧,没有吃饱绝对走不下来的。到底是谁偷吃了我的午饭!”
因为大家的伙食都完全一样,都是很普通的炒面或者炒麦,就算是其他人通吃掉,也根本查不出来是谁,尤其若是被很多人偷吃掉,就算想要用吃饭速度来排查,也变得非常困难。
“好了好了,不要大吵大嚷,让执法队的人听到可有你受的。”
结果这个倒霉的孩子到底是不得不带着意犹未尽的情绪踏上了下午的征途。
“我们现在已经走到哪里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吃饱饭,年轻人的热情在还没彻底空腹之前依然不会熄灭。
“啊,大概应该是已经进入到代郡地界了,不过还不能肯定,如果今天晚上我们能够加餐的话,那么就肯定是到了代郡境内。”
“如果没有呢?”
“那就继续走,什么时候吃到好吃的,那就是说距离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不远喽。”
那位长得很老成的大叔下午的情绪似乎比起上午来萎靡了不少,不乏似乎也略有些蹒跚。倒不是因为他受了什么内伤,反倒有点像吃多了暂时还没有消化干净的感觉。
咦?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嗯,无视掉就好了。
年轻人运气不错,晚上的时候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碗热气腾腾,上面还飘着油花的野菜肉汤。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熬制的,反正对于年轻人来说就是一个香啊,都恨不得把碗吃了。
可惜年轻人快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带领这支队伍的百人将便传达下来作战命令,虽然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大家心里有数,应该会是一场硬仗。
年轻人看上去有些激动。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参加战斗,别看他一副懵懵懂懂像是很肥很肥的菜鸟一只,他可是杀过七个人的“资深”侩子手。放到现代社会里那绝对是要吃花生米的人物。也正因为他在战斗中展现出的那股狠劲,才让那长得很老成的大叔另眼相看,特意亲近。
可是这一次的战斗与之前的战斗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大概吧。
至少所有人都知道,之前所攻打的那些目标,最棘手的也不过是豪强家族盘踞的坞堡,可以说就算最强悍的对手,也是躲在各种防御工事的背后,很少会在野外同他们发生战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所“扮演”的职业正是一群强盗,去抢夺那些豪强的家产和物资。掠夺他们所控制的人口,将无法占领的土地分给那些支持他们的当地人,这其中除了普通的百姓之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豪强。
可以说除了宣布占领之外,这支部队的所作所为与李书实待在黄巾军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他们的行动透视突袭。而且暂时来说也无法深入到更远的区域,所以影响力上远远无法与让整个河北和中原地区的豪强都紧张兮兮的李书实相比。
不过这一次,除了受损的豪强感到义愤填膺誓言复仇之外,并没有引起所有豪强的恐慌。
因为在土地的再分配中,这一次拿大头的并非那些普通的百姓。而是支持这支部队的当地豪强,虽说拿出了一部分土地赏赐给普通百姓多少让贪婪的家伙感到不太甘心,可是这并不能影响那些因为站队问题拿到了好处的豪强们的好心情。
而这样的结果也是战争的常态,既然参与了这场棋局,获得高回报的同时也要承受高风险。
是的,高回报的后面还有高风险,因为袁绍军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而且因为他们有主场之利,所能做的甚至更多。只不过因为被祸害的地区绝大多数地处偏鄙,对于主要目标是经略东部青徐地区,在西北部采取收缩方针的袁绍军而言,只要对方不闹得太厉害,暂时来说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不是不能忍受。
就算因此造成部分地区对袁绍开始变得离心离德,但袁绍军有着足够的自信,只要这支部队进入平原地区,那么袁绍军就能发挥自己的军力优势围而歼之,反而更容易解决问题,而不是像最开始那样小股部队进入到山区,结果却被更加熟悉当地情况的强盗们吊打。
至于集结大军?
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么。
“大叔,你说我们这一次遇到的会是乌丸人,还是鲜卑人呢?”
是的,这支部队这一次的对手并不是冀州的那些民兵和民团,顶多不过是有一定战斗力的郡兵,而是来自帮助袁绍击败公孙瓒后一直盘踞在幽州的乌丸人,以及行踪诡异的鲜卑人。
这是一场与年轻人之前经历的所有战斗完全不同的战争。
之前不论是那些民团还是郡兵,就算身处冀州,也很难弄到多少马匹,事实上除了边塞的豪强,内陆的豪强想要组织起具有冲击力的骑兵部队相当的困难,这倒不是因为战马高昂的价格问题,毕竟好歹还是身处北方,距离边塞并不遥远,个顶个也都是不差钱的主。
关键问题是不论是哪一级政府对于战马的管控都十分严格,虽然说次一级的驽马相对而言比较放松。可是驽马显然没有战马那么强的冲击力,而且缺乏专业训练的驽马也很容易在战场上出现很多麻烦,毕竟马可是并不比猫差多少的感情纤细的动物。
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则在于这支部队之前的战斗要么是攻坚战,要么则是巷战,在野外开阔地里进行的战斗次数屈指可数。自然没有骑兵大人们的用武之地,而除了西凉骑兵之外,其余的汉人骑兵职业若是没有了战马配合都会出现属性降低也就是所谓的“无马惩罚”,任何指挥官在有兵可用的情况下都不会优先选择将没有了马的骑兵派到战场上去送死。
哪怕他们的敌人也只是一群拿着削尖了的木棒的农夫。
反观乌丸人和鲜卑人,这两支异民族的部队大概根本不知道守城为何物,事实上生活在马背上的两个民族若是没有了战马同样也要遭受到无马惩罚,就算不如汉人严重,问题是汉人可是有专精步战的一大票兵种,而且还有积累了数百年的围绕城池的攻守方法。
就算是异民族也知道“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是战争中最愚蠢的事情。
所以不论是乌丸人。还是鲜卑人,他们从来都是来去如风,尽量将战斗在野外解决,实在不行的情况下倒也可以攻攻城,不过那技术虽然也已经自成体系,但顶多也就是对付一下城高最多两米的小村镇和缺乏修缮的县城,对付大城池唯一看的便只有人命能不能换回票价。
当然,如果面对的是乌丸人。或许对于这支军队而言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因为作为并州军最主要的对手,鲜卑人的战斗方式似乎变得越来越诡异。
至于具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因为没有太过具体的情报,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一支具有很强独立性的部队,就算听到了很多传闻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很难得到详细的情况。
或许只能祈祷了?
“怎么可能,虽然老夫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原本的旧部也只剩下你们几个而已,可是让我因为惧怕而去向那完全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家伙去祈求。我公孙伯圭实在是做不到!”
“可是主公,若那鲜卑人不强,以并州军如今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将我从对抗袁绍的第一线调到这里,现在的我们还需要逐渐积蓄实力。才能更好地报复袁绍,而不是将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底投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
“士起不必多言,我与袁绍固然是仇深似海,但我与那些乌丸人同样有着切齿之仇,若是与别的家伙作战,或许我还需要考虑一下那些问题,但若是乌丸人,或是鲜卑人。哼!向上天祈祷的人绝对不是我公孙伯圭,而是那些乌丸人!”
这是当初接到消息时公孙瓒与一直追随他的关靖的对话,而正是这样一番对话,决定了这支队伍的动向。
或许,还有他们的命运。
只因为……
“世人皆以为我公孙伯圭胆小如鼠,不战而逃。今日我就要让世人都看一看,我公孙伯圭到底是不是已经老不中用,到底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已经老得在敌人面前怛然失色!”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即将步入老年的将军不甘的宣言,但结果却是令包括年轻人张珂和那位长得比较老成的大叔在内的千余人来到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完全陌生的战场。
可惜的是,这些士兵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将领们的想法,他们现在唯一要做也是想做的,便只是整理好自己的准备,争取在即将展开的战场上,再多立下一些功劳。
比起那些远大的理想,活下来,然后再立下功劳升官发财,才是最符合他们切身实际的愿望。
“大叔大叔,再给我讲讲你们打胡人时发生的故事好不好。”
当然,类似张珂这样或许天生神经就比较粗大的家伙而言,无论对手是谁或许都一样。
“砍胡人一定和砍那些给大户人家看门的感觉不一样对吧,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好吧,或许真的不一样来着。
潘森:刚才后台告知咱的章节有擦边球,需要删改,估计应该指的就是洞房那一章。从时间看应该是有人举报了,真的很想吐槽咱这要啥没啥的书竟然也有人举报,呜呼哀哉。
好吧,那一章直接删掉吧,省得改来改去还改不明白,毕竟那也不是这本书的重点。
呵呵……(未完待续。。)
58.暗之穴,幽冥起
长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被称为“京”的都城,即为周文王所建之丰京与周武王所建之镐京,丰镐二都隔河相望,共同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来临。
而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虽然历经沧桑,长安城已经无法再现昔日西汉盛世下的辉煌盛景,但依然是北临渭河,南依秦岭,为八水环绕,控东西通路,为大汉西北与西南之门户,中原与西北最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这里地处关中盆地,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水网遍布,于整个大汉的版图而言,既属于西北方乾之所在,又与中央之土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可谓是成就帝王之业的最好依凭。
与长安相比,洛阳虽然八关环绕,同样可以称之为形胜之地,却成也萧何败萧何,八关险阻密布洛阳四周,令洛阳在格局之上始终不及长安来得宏大,且地处中原中心之地,兵戈不断,难以修生养息,坐看关外生死相搏,最终渔翁得利。
同样地处盆地,不论是西南方的锦官城成都,虽然拥有广袤的四川盆地,而且经过那著名的水利工程的改造,令其拥有沃野千里,但却因为远离中原,无论东南西北皆是千仞绝壁,三峡之险冠绝天下,终究无法与以浩浩荡荡之势汇入黄河的渭河相比,终究只能成为偏安一隅之地,虽然如遇雄主可乘边守险,为一方之主,却终究难以逆天改命得取天下,纵然鞠躬尽瘁,却也不过是空耗财力,令民生疲敝,稍有懈怠,大国一上将便可轻取。
至于另外两座有名的京城。一座与其说是有成为京城潜力的存在,倒不如说从其建立的第一天起就如同一座要塞一样,要么防备着来自北方的狼群,要么便是窥视着南方中原的花花世界,只是因缘际会,最终成为了一个国家的中心。上演了一出出光怪陆离的故事。
而南边那座,只能说在古代,南方在对待北方的问题上总是显得小心翼翼,因为稍一不注意,来自北边的铁骑就能碾碎惊慌失措的军阵,完全无法逃脱。但是反过来,两条腿若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追到四条腿,于是总也很难取得一场辉煌的胜利。
除非那北方的铁骑自乱了阵脚。
环视四方。也只有长安,这片神奇而又独特的土地,可以承载一个国家雄起的决心,就好像长居于此的百姓一样,厚重中带着他处很少能看到的大气。
不过我们的故事,却暂时与这座城池没有什么关系,不,其实关系还是挺大的。只是在故事发生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城市和这片区域。会发生那么翻天覆地一般的变故。
长安城的东北方,是一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台地,更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并不算高的土丘。台地上已经被开垦出产量还不错的良田,而土丘上面覆盖着的各种植被,也因为夜晚的时候土丘附近经常会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被附近居民所畏惧而得以保留下来。
据那些村子里的老人家所说。那土丘大概应该是什么有名望之人的坟冢,自然受到庇护。
这样的说法曾经很是风靡了一阵子,倒不是说人们对逝者有多么的尊重,只不过从周朝便流传下来的习俗,大家都习惯在死后风光大葬。就算是再如何潦倒的家庭,只要可以,哪怕是卖屋卖田,典当家什,也要筹备一些黄金制品,只为了先人能够在地下之国享用到子孙的孝敬之意,当然更是为了让邻里街坊们知道这户人家的子孙是何等孝顺。
而这种习俗在汉代更是愈演愈烈,故而汉墓中各种黄金制品尤其之多——当然现代人基本上是很难看到这些财富,事实上能够出土几件金缕玉衣已经是邀天之幸,毕竟从汉代到现代历经两千多年,中途朝代更替和各种饥荒战乱可谓是数不胜数,再加上各路想要发家致富或者贪恋钱财之徒层出不穷,故而汉墓的盗掘情况从整体来说是最为严重的。
里面的东西早就被人发掘出来,甚至经过熔炼,重新回到了流通领域之中。
所以说当这里可能埋藏了一位很有来头的大人物的消息流传出去之后,便不断有来自各地操着各种口音的人来到这里,他们职业各异,身份各异,背景各异,但目的却是一样的。
便是要找到那位可能存在的名人陵寝,然后好好发上一笔大财。
然后,这里便是如此热闹了好一阵子。
哪怕是在距离长安城并不算遥远的地方,却依然无法阻挡贪婪的手。
更不要说其中的某些人,明显带有很是了不得的背景。
其实若是一座距离现在时间并不算久远的古墓,通常会在里面布置一些措施,以防止盗墓者的入侵,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通常这些防御措施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朽和失效,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其他方式给绕过去就好像是那可怜的马其诺防线一样。
而后,自然便是盗墓贼们欢呼雀跃的时刻,又或者是大声咒骂的结果。
但是这样的定律对于那处处透着诡异的山丘却并不适用。
事实上当地人经常可以听到夜幕将大地遮盖后,从那山丘附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一些人、犬和其他的杂音,不过出于对山丘的敬畏,当地人除了会很好心地提醒一句山丘的古怪之外,并不会去凑热闹,哪怕外来者开了很高的价钱,也很少有人会动心。
一段时间过后,这股风潮便平息了下来。
因为,没有人再看到那些盗墓者的身影,就算那几个村子里为数不多被金珠所诱惑成了带路党的年轻人,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山丘附近留下了一些坑道的痕迹,然后在日复一日的风吹雨淋中与四周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人工挖凿过的痕迹。
其实不是没有那些年轻人的家人想要去寻找自己的孩子。可是村子里的老人却制止了那些失去亲人的可怜家属,这并不难,因为那几个失踪年轻人可以说进一步坐实了这片山丘的古怪之处,那些失踪的年轻人是村子里胆子最大的一群人,也最藐视传统和传说。
虽然其后陆续还是有不少闻讯而来的盗墓者想要碰碰运气,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没能回来。
久而久之。神秘的山丘成为了当地方圆数百里都很敬畏的一片区域。
事实上如果你现在去到山丘附近的山村时,依然可以听到那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有关于盗墓贼的故事,除了结局都是一样的之外,过程那是纷繁复杂,精彩纷呈,足够可以将之搬到晋阳城内的那些用各种有趣的评书招揽客人的茶馆。
可除了这些足以令人心惊胆战的故事之外,这十几年来,其实村子里还流传着另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中,一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感动了上天。成功从那绝望的死地逃脱,只不过那个年轻人显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没有再出现在人前,悄悄离开了这片让他经历了巨大风险的地方,最后也不知所踪。
相信这个故事的人言之凿凿表示自己看到了那个从地底爬出来后独自离开的身影。
不相信这个故事的人会告诉你,那个故事发生在某个月月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月亮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看到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
事实的真相已经无从知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相信这个故事的人无论如何。哪怕理屈词穷也坚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一点倒是让人稍稍有些意外。
不过所谓“生还者的故事”也只此一例,当其他冒险者怀着侥幸的心理想要探一探地下是否有传说中的宫殿,结果却依然如他们的前辈那般,永远留在了不知道哪一个次元,只留下一些大大小小的盗洞。静静地提醒着任何企图打扰此地亡者的人。
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
“你来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些老朋友就会齐聚在一起,原本还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却没想到你这个平日里挺小心的家伙却走在了前头。不过,还是欢迎你这个混蛋。”
那片神秘的山丘再一次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只是如往常一样的是,依然没有看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出现,只能听到好似清风吹过,叶子随着树枝飞舞,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是谁……你们,又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已经,死了?……”
“当然,能够来到这里,看到这里的人,只有死者,所以你的确是死了。”
“……是的,我死了,的确是死了。可是,你们又是谁……我,又是谁?……”
“看样子这情况比我们当初还要严重啊。”
“或许是因为死的地方离这里太远吧,毕竟我们当初只不过是离开了不到一百里,就要被老大痛打一顿才能想起来,这个样子,怕是要在千里之外了吧。”
“那怎么办?这个样子可没办法帮老大办事吧。”
“嗯,看样子又要麻烦老大了,果然没有了老大,我们就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果然我们只有跟着老大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我们。”
“所以就算是变成了死人,我也更喜欢现在的感觉,而不是之前那种明明大权在握,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感觉。可我为什么当初会被权力迷失了双眼呢?”
“哼,就不要再在这里后悔了,老大可不喜欢你现在这种模样。”
“也对。好了,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和我一起去见见老大好了,只要见到老大,我想你什么事情都能想起来,也不知道老大见到你这幅脓包样子会不会直接再捅你一剑呢。”
渐渐,原本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除了留给附近村民新的恐怖传说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但是变化。却在无法抑制的继续发生,发展着。
在人们无法看到的黑暗之中。
突然,一朵幽兰色的火焰于黑暗中升起,那幽兰色的光芒并不算明亮,若是在白昼之中或许人们只会关注其独特的色彩而忽略其所发出的光亮,因为这团火焰并没有温度。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一团冰冷的火焰,触摸上去只会有种连意识都会被冻住的感觉。
事实上没有人敢于去触摸这团火焰,因为能够做出这种勇(作)敢(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不过虽然如此,可是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哪怕其所能照亮的地方不过是方寸之间,却也是极为醒目的存在,足以吸引方圆十数里范围内的一切目光。
继而,又一团同样颜色。同样冰冷的火焰升起。很快,一团又一团,不断有相同特性的火焰出现,两两相对,宛若一条蜿蜒的道路,似乎是在指引着什么人,又似乎是在迎接着什么人。
而在那如同通道一般的火焰被点亮的同时,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里。是哪……你们,带我去哪……”
“不去哪。只是要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带你去见一个你应该见的人。”
“而且,‘他’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原本显得十分平静的有蓝色火焰突然剧烈摇曳起来,就好像这一片死寂的地方被一阵狂风吹过,却又好像是什么特殊人物出场时所必须配给的特效。
风乍起。又骤停。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条由幽冥一般火焰所组成的通路的尽头,一个肥硕的身影在幽兰色的映衬下显现了出来。
那个身影远远地看起来显得有些臃肿,不过随着其不断靠近,这样的感觉却逐渐改变。因为肥硕的身躯并没有影响到那个身影的行动姿态,那远超常人的身材,还能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而当那个身影来到身边的时候,这样的压迫感也达到了最顶点。
其实仔细观察,眼前的这个满脸狰狞的男人的身材并不能用“臃肿”来形容,或许壮硕这个词语更能表现出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满是棱角分明肌肉的高大男人。再配合那不怒自威,甚至可以称呼为恶人的脸孔,就仿佛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就会暴起的棕熊。
“……熊,是熊……”
“那么,回想起了,你的名字么?”
虽然脸上全是狰狞的神情,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男人的声音或许低沉而又冰冷,甚至带着审问的味道,可却又偏偏让你能够感受到在这份冰冷下,隐藏着浓浓的热情。
在这份隐藏在寒冰下的热火的炙烤下,那个原本迷茫的家伙终于看起来似乎恢复了一点点清明,两只原本没有丝毫焦距的双瞳也渐渐集中在了那张让他感到熟悉的脸孔上。
“我,想起来了。”
“那么,你知道我是谁么。”明明是疑问的句子,却偏偏用肯定的预期说了出来,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应当,而如果回答不出来问题的答案,便是罪大恶极一般。
“是的,主公!您是来指引迷茫的我么!”
可是偏偏那个原本迷茫的家伙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表情逐渐从疑惑开始变得惊喜,随后又变得狂热起来,仔细看的话,还能够看到他眼角不断泛起的水光。
“哼,哭泣的男人,是何等丑陋的一张脸啊。”
“让,让主公您见笑了。不过只要主公吩咐,在下绝对不会令主公您失望的。”
“那么,跟我走吧。”
“是,末将得令!”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迷茫,双眼之中的目光满是坚定,还有那支撑坚定的狂热。
“你会见到很多老朋友,不过还有更多新‘朋友’,你一定会很喜欢那里。没想到当初某个胆小鬼偶然的经历,竟然会让我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喜欢这里,你也一定会喜欢上这里。”
于是众人一起迈开了脚步,踏上了那长长的,长长的坡道上……呃,好像拿错剧本了?
好吧。这里除了幽兰色的一团团火焰之外别无他物,既没有美丽的樱花道,自然也不会有用豆沙面包来鼓励自己的美少女,更没有明明性格很别扭却人气十足的高中生。
这里只有……四个充满了故事的存在。
幽兰色的火焰随着他们的前进而逐渐熄灭,就好像它们被点亮时那样,一切都仿佛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人会去质疑这一现象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也没有人明白其出现的原因。
自然,山丘附近的村民,能够听到的,只有带来不安感觉的风的呼啸声。
“又来了一个家伙么?虽然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不过姑且算是故国遗民吧。”
“是,我的陛下。”
而在另外的一处常人无法到达的黑暗之中,传来了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声若洪钟。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令人只是听到声音便知道声音的主人必然常年身居高位,才会令哪怕是语言之中也充满了言出必行的强硬。
而另外的那个声音则显得有些普通,除了恭敬之外,也只有带着三分军人气质的刚毅算是为数不多留给人比较深刻的印象,大概应该是一位很好的部下吧。
只不过,这段对话中那个“陛下”的称号实在是令人相当的在意。
话说现如今的天底下,唯一有资格。或者说将自己视为皇帝的人,只有现在居于许昌的汉帝刘协吧。至于其他人。就算是已经逐渐无视了大汉威严的袁绍,又或者是身为汉室宗亲却又篡位之心的刘表,固然做出了很多很出格的行为,可在言语中也绝对不会让人称呼自己为“陛下”这种很容易吸引仇恨的称呼,反而更喜欢让部下称呼自己为“将军”、“州牧”,虚假的表达着自己对于大汉王朝的恭顺态度。
原本若是另一个位面的历史当中。倒有一个自称为帝的狂人。可在这个位面的历史中,袁术并没有获得玉玺这种象征着皇权的东西,事业也才刚刚步入巅峰便遭到迎头痛击,之后在寿春就只剩下苟延残喘,根本不似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般。随着孙策夺取江东而变得意气风发,进而忘乎所以,终于犯下了令全天下智商正常的人都与其划清界限的错误。
现在的袁术,就算依然还在九江郡靠近长江边的地方苟延残喘,可精神已经基本崩溃的男人就连吉祥物都很难胜任,更不要说称帝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那么,这个被称为是“陛下”的男人又到底是谁呢?
可惜这里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附近的村民却依旧睡得很香甜。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那总是莫名出现的纷纷扰扰,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种种不同寻常的奇怪现象,他们只知道这地下应该埋藏着一位大人物,至于是谁?
似乎从汉高祖建立起大汉这个庞大的帝国开始,这里的怪异就已经存在,但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引发这些怪异的那位伟大的人到底是谁。
或许曾经是有人知晓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等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愿意继续去考证有关这里的一切,因为那除了收获悲伤和死亡之外,似乎并不能为大家带来任何欢乐的情绪,倒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明天,还有很多农活要做,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碌,如果今年还会是个好年景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为自家的孩子添置一些装备,然后将他们送到并州军中搏一个功名呢?
虽然对那片总是诡异莫名的土丘感到敬畏,但却并不妨碍村民们对未来的渴求,身边空有宝山却不得入,那么就换一个方法好了。
虽然经过西凉军在这些年所引发的各种混乱,村子里的青壮若是再走几个,只怕田地什么的就要靠家里的女人们侍弄,也不知道对于收成会不会有影响呢?
又一个宁静的夏夜来临,今天山丘附近似乎静悄悄,只是头顶的乌云却似乎有些厚。
大概会有场暴雨吧。
潘森:原本很有些犹豫要不要写这一章,毕竟会涉及到一大关目。苦思之后还是不忍放弃,因为当初开书的时候就很想这么玩,所以就算现在也不要改变最初的初衷好了,毕竟要玩就玩个痛快才好。
潘森2:又一年高考,祝愿考生们都能有个好成绩吧,你们的人生才刚起步。(未完待续。。)
1.引蛇出洞
“这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拍了拍脑袋,李书实和身边的沮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河南和南阳两郡的清算工作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也算是了了一份心思。
这件事是程昱亲自负责的,李书实很不放心交给下面的那些小吏,毕竟那些人根本无法揣摩清楚李书实心里对于此事的底线,做事的时候根据自己的想法难免会有些差异——留的多了李书实终归心疼,留的少了却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怨恨,所以需要有个亲近的人坐镇。
更何况出于将事情做到完满的考虑,李书实还征集留守在河南地区的百姓,给他们双倍的工钱,令他们重新修缮了一下原本很是残破的宫室或者在废墟的基础上简单营造几间。
这算是送给刘协的“礼物”,即使刘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回到这里,不过出于装点门面考虑,李书实也不得不花上这笔钱,毕竟他入主洛阳后,虽说经过这些年恢复生产,但惟独皇室宫殿所在的区域既没有让百姓随意进入,但也没有派人予以任何的整理。
毕竟那些宫殿就算重新修造起来,他也不可能选择入住,那么还是不要随意浪费钱财比较好。
至少在这些事情上,李书实还是表现得相当吝啬。
可惜就算是双倍工钱,工期进度依然让人难以满意。
这倒不是因为工人们的热情不够高,事实上两倍的工钱已经足够可以保证就算是深冬时节,工地上也会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只不过今年比往年更加寒冷的天气让施工难度成几何级数提高,毕竟就算是拥有大量工程机械的现代社会。冬天的施工难度也是最高的。
另外的一个原因,则在于河南甚至再加上南阳地区并没有足够的青壮劳力。
南阳什么的暂且不提,那里已经足够目不忍视,就算还留下一些世家豪强,但其中很多比起中原诸侯,更加支持南方的刘表。而且实力还都不弱,就比如被李书实完璧归赵的文聘文仲业所属的文家,就拥有着极为不俗的战斗力,李书实倒是巴不得将这些家族留给曹操那只收黑心黑的黑皮矮子,看看他会如何料理这些很有可能成为定时炸弹的家伙。
反而是洛阳所处的河南地区情况非常的复杂。
说白了还是那里的人口构成太过复杂的缘故。
在刘协没有下达那一封试探性的旨意的时候,整个河南郡的人口已经大踏步的恢复到了相当的规模,虽然大概无法达到辉煌时超百万户的规模,但是根据这一次清查的结果看,人口不但已经迈过了百万大关。甚至就连二百万的门坎看起来似乎也并非难以越过的天堑。
这真的是一个令人异常吃惊的结果。
不过仔细想来倒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河南郡的人口来源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被董卓带到西凉后回归的原属于河南郡,从中原地区逃难或者迁移来的人口,还有便是从南阳陆续迁移过来的人口。
另外还有一些从并朔之地迁过来的豪强家族和一些汉化比较深的异族百姓,只是这些人要么是在当地担任官职的管理眷属,要么是往来行走的商人及其部属家眷,与河南郡那多达数百万的人口相比,不过沧海一粟。但因为这些人不是掌握了权力,就是掌握着物资和钱财的流动。从重要性来说反而要比那些普通的百姓要高上些许。
上面所说的三部分人口中,最容易接受搬迁的便是那些从中原地区远道而来的百姓——这些人原本就是因为羡慕李书实治下平静的生活。身边又祸乱频繁,这才不得不选择背井离乡的生活,尤其是来自汝南颍川等地的百姓,他们曾遭受过袁术的极力压榨,更是感觉如今在李书实治下的生活可谓优渥,而这也让他们对可能得到这里的曹操甚至是汉帝刘协并不信任。
对于这些人而言。反正已经搬了一次家,那么再搬一次也不是什么太大问题,反正在新地方也会得到很好的安置,而且那些官吏们还向他们承诺,除非并州军垮掉。否则日后就将不会再有类似的大规模搬迁活动,大家可以安安心心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经过程昱和贾诩的努力,这些人基本上都了解到这一次若非朝廷的圣旨,并州军原本并没有迁移他们的打算,可以说这样的迁移完全是有人因为眼红而搬出了皇命令李书实不得不从。
这样的宣传到底是好是坏姑且不论,至少对李书实而言是没有任何的负面影响。
除非有人恶意的牵强附会。
至于剩下的那些百姓,要么是故土难离,要么对于因为并州军与荆州军的拉锯,又是被迫迁居至此,对于并州军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迁移的工作就显得非常困难,甚至还引起了一些反弹,若非程昱这个其实有着出将入相本事的家伙坐镇此处,光凭钟繇只怕还真有些应付不过来——麴义的精力已经完全不在黄河以南,司州的主要兵力同样被抽调到了黄河以北。
多达数十万人口的搬迁工作,纵然并州军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但所需要耗费的粮草依旧是个巨大的数字,若非这几年攒下了不少家底,只怕还真不一定能负担得起。
不过有了这些人口的充实,关中乃至整个西凉都应该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
或许那些已经有些淤塞和荒废的水利设施也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顺便,在进行人口大迁徙的途中,还将弘农境内那几个反叛的县和相关人员一并清扫,在弘农杨氏缺乏强力的领军人物,另外一个有着相当巨大影响力并和西凉有着千丝万缕的弘农张氏的家主张芝早已对并州军表现出极为恭顺态度的情况下,李书实这一次同样没有手软。
那些叛乱家族腾出的地方正好可以安置一些从河南迁出的民众。
尤其是从南阳那边迁出来的那些信任甘宁的沔水蛮,正好趁机打乱安置在了从弘农陆浑到京兆商县的广泛区域内。再加上一部分青壮并入到并州军内驻防他处,就算那些沔水蛮部落的豪帅想要做些什么,逐渐与汉人混杂而居的沔水蛮终究会失去原本的凝聚力。
原本这些问题就已经足够令李书实感到头疼,可偏偏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了很多啊。”
“而且多地都报告当地降下历年罕见大雪,虽然每隔些年我就会觉得这冬天似乎又变冷了不少,但像是今年这样明显。倒是第一次,却也不知道这样的天候到底是福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这大雪一下,不论是北边的战场还是南面,只怕都是打不起来了,也幸亏张稚叔动作迅速,在仲德和子经的帮助下提前解决了弘农的问题,否则若是弘农也降下如魏郡、雁门、代郡那么大的雪,这麻烦可就大喽~”
“说张稚叔行动迅速。倒还不如说老天保佑,否则以弘农群山环抱道路崎岖,只要雪再大一些,那么多民众别说迅速进入关中,就算是想要继续走下去都很困难,那个时候又不知道会有多少原本信任我们的百姓遭遇不测。”
“是啊,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只怕与董仲颖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主公不必妄自菲薄。就算真的发生那样的不幸。主公也远比董仲颖更得百姓之心。”
“呵呵,可惜魏郡、河内东部如今化为一片雪原。根本无法用兵,倒是让那些叛逆之徒有了喘息之机,也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主公不必为此过多担忧,那些人以将土地献给朝廷的名义发动叛乱,到最后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他们真的会接受来自许昌的命令么?到那个时候,他们的花言巧语便会完全被揭露。而那些被他们所欺骗而盲从的民众,也会幡然醒悟,改旗易帜的。”
“说起这魏郡,审正南这几年也是够辛苦的,顶着千石的俸禄。干着两千石的工作,可以说若是魏郡没有他的支撑,恐怕那些世家豪强早就背叛我投奔到袁绍那里。”
“可是审正南毕竟是魏郡出身,而且与魏郡各家族之间往来关系极为密切,虽然以我对正南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种选择了效忠的人选后还会叛离的不忠之人,可却也要提防那些表现得越来越不安分的豪强逼迫他,或者胁迫他的可能。”
“也对,审正南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向我奉献了足够多的忠诚,我也必须有所回报才行,否则寒了他的心,让他做出不得已的选择,这对他对我都是令人唏嘘的结局。那么作为回应,当了这么久的县令,也是时候让他出任一方太守了,还有马翁叔,我也不想让他在官学闲的时间太长,这么多年过去,也是应该让有些人动弹动弹,否则容易勾连乡党,尾大不掉。”
“那么主公打算将审正南派往何处呢?”
“樊稠已经证明了比起做一名太守,还是让他去战场杀敌更加适合。酒泉徐楫,虽然为人方正,但从能力上而言并不足以担任太守的职位,让其在酒泉任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也应当有所更迭。敦煌华雄,也不再适合担任敦煌郡的太守一职,而且大战在即,我也需要将他调回来。同理周围已经没有大敌的上郡也不需要张颌继续镇守,也可以考虑调回。另外我还打算在伊吾设立新郡,暂时划归凉州凉州治下,日后或许设立新州。”
“主公这么多想法,可是魏郡乃是大郡,郡内情况错综复杂,若是上述几郡,恐怕难以将审正南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让其有种施展不开的束缚感。”
“正南对我的忠诚,我心里很清楚。但是正南任由郡内豪强做大,以致于一旦其离开魏郡便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叛乱,这同样是不能忽视的问题。正南之所以这么做,恐怕他的真心还是不属于我。并不愿意为了我而承担一些或许有悖于他身份的一些事情。”
“这也是必然的吧,毕竟是被那么对待过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仲德那样被你‘洗脑’了。”
“所以我也不会给予他额外的奖赏,这样的做法想来正南其实也是能够接受的吧。”
“难道就不打算给正南一个惊喜?”
“可是根据我所知道的情报看,这样的做法并不会让正南感到太多的喜悦,或许惊讶反而会更多一些。甚至可能会因此而感到惊恐也说不定,他可是和你一样都是聪明人,但她和你不一样的是,他一直游离于这个圈子之外,所以我很担心一个聪明人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当然,这还是比较好的结果,若是想岔了,那才是真的糟糕吧。”
“看样子授或许很幸运也说不定。”
“不,恰恰相反。这应该是我的幸运,因为以公与你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得到足够高的地位和足够多的尊重,而我若没有你们的帮助,可是绝对走不到今天的程度。”
“既然如此,那么授有些想法,不知道主公有兴趣一听否?”
“但说无妨,公与的意见都是值得一听的。”
“因为主公的放纵(瞅了瞅李书实)。魏郡可以说是受到并州影响最小的地方之一,而且这里世家豪强的力量极为强大。甚至已经达到了郡内大量土地遭到兼并的程度。所以说对于主公而言,魏郡或许已经成为一个烫手的红薯,对于曹孟德而言也是一个不亚于当初兖州的巨大麻烦,可唯独对于袁本初,却是一个极好的补充。”
“事实上袁本初在魏郡从来都没少下力气,就连近畿的三河和弘农也是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魏郡对于袁绍的意义才会更大。因为这里的价值并不在于土地或者人口,而在于人心,袁绍无法舍弃的人心。若是袁绍不理睬那些因为他的鼓动而背反的家族,那么这些家族唯一可能的结果便是被我军剿灭。
主公应该还记得您是怎么让并州与两河的世家豪强向您低头臣服的吧。”
“本来就对我不满,之后又被关东诸侯所煽动。可是当河东掀起大规模叛乱的时候关东联军却无法予以及时的救援以致河东世家豪强的力量受到了严重的折损,也正是因为这一战才让那些家族看清了形势,知道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并州军一较高下,之后有了这样底气的我们才有了施展种种手段的空间。嗯,我明白公与的意思了。”
“魏郡的家族与袁绍麾下的冀州本土派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们对于袁绍而言与并州和两河世家的意义还略有不同,若是袁绍放弃这些家族,那么一定会大幅度动摇袁绍麾下冀州本土派对袁绍的信心,而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袁绍的力量也必将会被大幅削弱。”
“袁绍必然要出兵的原因我已经知晓,可是如果任由对方安稳调度,谋划全局,对于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吧,也正因为当初有着这样的考量,我们才要实施先发制人的打击计划。”
“彼一时此一时尔。彼时未有大雪封路,以致于我等不得不坐看魏郡局势日渐糜烂,却也令北方战场偃旗息鼓,故而袁绍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营救魏郡叛民,却难以联络北方。
袁绍经营河北日久,除魏郡一地,不论赵国、常山,还是清河、巨鹿,皆是高壁深垒,如若铁桶,我军纵然实力更强,但羁縻于密布冀州的大小堡垒之间,面对对我们心怀恶念的世家豪强,对我们来说纵然可以取得一时的胜利,但付出的消耗和代价却无疑极为巨大。”
“是了!现在大雪封路,正好可以将袁绍一部分的力量引诱出来,然后先给他来一个迎头痛击,不但消灭他的有生力量,而且还能大大挫伤袁绍军和冀州世家的士气。之后难免的曹孟德就算再如何想要坐山观虎斗,恐怕也会按捺不住。到时候是继续对付袁绍,还是专心对付北方的那些因为今冬大雪而损失惨重的诸胡,一切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了。
哼哼!我就不信天气纵然反复无常,但是南北方之间的地理差别会让北面的雪先化掉!”
当然。以上这些还只不过是初步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可行性有多大,是否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李书实显然不可能仅凭沮授的一番话便作出决定。
不过,就个人的观点而言,李书实还是很欣赏沮授的这个计划。因为也算是经历了足够多战争的他依然还记得当初统帅黄巾军时面对山阳郡境内以李典所在的李家为首的当地豪强作出的激烈抵抗,而那些家族之所以能够抵挡得住李书实所部的进攻,依托的便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坞堡,还有坞堡间守望相助的联系。
更不会忘记当初在汉阳的时候他还亲自参与训练了那些豪强的私兵,很清楚只要有善于训练的人或者规范的训练方式,那些豪强私兵的战斗力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或许中原地区的百姓实在无法与西凉那悍勇成风的地方相比,可燕赵男儿却也从来都不曾在胆气上认过输。
推平一个坞堡或许并不困难,可是十个、二十个、三十个……成本只会不断增加,士气则并不会因为胜利而减少。尤其是这些坞堡里驻扎的只不过是一些豪强私兵而已,还并未算上在一旁窥视的袁绍军主力。
仔细想想,这不正是李书实经营北方的时候用来抵御异族的手段么——增加异族南下劫掠的成本,迟滞对方那来去如风的行动力,从而达到要么令北方草原上的异族知难而退,要么拖延时间为大军北上清剿做好准备。
袁绍用李书实打造的盾牌来迎击李书实精心磨砺的锋锐长枪,李书实可不想成为那个《韩非子》中自相矛盾的楚人,更不打算自己打生打死后被一旁坐山观虎斗的家伙捡了便宜。
说起来李书实将洛阳让给了大汉的皇帝和皇帝名义下军队的实质指挥者曹操。如今又将魏郡当做了诱饵抛给了袁绍,却不知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场惊天动地的官渡之战还会发生么?
说起来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的出现。不论是袁绍还是曹操都要比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要弱不少——袁绍主要是地盘上的损失,并朔地区、河内和魏郡加在一起可是不小的面积和人口,另外若不是最近从鲜卑人和乌丸人那里获得了不少战马,前期一直缺乏稳定的战马来源的袁绍军骑兵部队还是当初皇甫嵩经营西北时留下的老底子。
至于曹操,地盘上的损失倒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各种人才上的损失绝对能够让老曹欲哭无泪。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是没有了吕布这根中原地区最大的搅屎棍出现,曹操对于治下的经营比之前多了几分从容,虽然多出了孙策这根威力略逊的家伙同样让老曹头疼欲裂。
说起来也是有趣,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官渡之战爆发于建安五年,也就是公元200年的时候,可是因为李书实这只越来越肥大的蝴蝶扇乎扇乎便提前两年将汉帝刘协从长安放了出来,所以这个位面的历史上没有了兴平这个年号,而是从初平四年直接进入到了建安元年。
这也意味着,当明年到来的时候,同样将步入建安五年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有着特殊意义名号的年份,而决定中原大地归属的战争也的确在并州军的计划下即将在明年展开。
莫非这是上天的恶作剧?
亦或仅仅只是一个有趣的巧合?
这样并无实际意义的猜想终将只会是李书实一个人无聊时的胡思乱想吧。
若是说出来的话,会不会被当做是胡思乱想呢?
李书实的思绪又再一次习惯性的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潘森:《花开美利坚》的作者用马甲开了一本《东京绅士物语》,内容依旧很有趣,而且这一次作者竟然大洒金钱请了画师作立绘,当真是业界良心啊……(未完待续。。)
2.大战之前让我们来盘点盘点吧
经过多年的锻炼,并州军的参谋部除了在信息获取能力上还远远无法与现代社会相比之外,在情报收集和分析,还有战术制定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样的进步很大程度上并非是因为李书实做出了什么跨时代的指点,而是在李书实一次次布置任务的锻炼下,和一次次或正确,或错误的判断中逐渐总结的结果。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时代人的智慧,因为他们唯一欠缺的只有眼界上的差别和知识上的积累,只要在这方面有所弥补,他们就能跨越时代达到原本完全达不到的高度。
当然,这并非是否认李书实的作用,毕竟很多时候时代的进步固然靠着的是普遍的积累,但普遍积累的意义只是为了更好的酝酿出天才闪动的智慧火花,如果没有智慧火花的出现从而引发质的变化,量的积累再如何多也只是量的积累,甚至会造成过剩。
而最糟糕的结果,大概就是会引发更加可怕的固步自封吧。
索性现在的并州军并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
审配被李书实调到了安定做太守,或许对于审配而言远离繁华的邺城跑到了西凉边陲,纵然距离三辅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但想来心理落差终归应该还是有的。
不过当李书实在晋阳看到他的时候,这个刚刚晋级成为50后,在这个时代可以算作是老人家的男人却并没有什么怨言,看起来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或许他的内心也在纠结吧。
就好像当初的程昱,虽然是被李书实使用了很糟糕的手段挟持到身边,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李书实给予了程昱很大的空间让他尽情施展他的才华,以致于有些时候程昱不得不主动向李书实提出来分权的问题,因为这位被李书实“折磨”的满鬓斑白。即将奔五成功的程昱可不想来个事业未尽,半道崩殂什么的,虽然以他的级别,怎么也够不上崩这个字。
所以久而久之,最初相识的那段经历也从原本的耿耿于怀,到现在变成了偶尔间的笑谈。或许未来的史书上还会作为一则轶事,在某些野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审配的名声很响,曾经在已故太尉陈球做廷尉的时候当过故吏,是冀州有名的刚正之士。可也正因为这样的性格,让他在韩馥主政冀州的时候并没能得到重用。
审配原本是打算投奔世族的太阳、未来和明天的袁绍,只可惜因为李书实和某个熟知魏郡人物的谋士的合谋,最终不得不留在了魏郡——恐怕时时的审配,心中充满了对李书实的怨恨。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李书实对魏郡的事情固然有蓄意的放纵。但对于审配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只不过理念上的冲突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审配会后悔么?
肯定不会,因为那些家族都是一同生活在魏郡的乡党,彼此间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
只不过当他离开那里的时候,当他知道自己即将远赴那片遥远且未知土地的时候,审配却感觉心中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嗯,终于不必再为到底是帮助那些自己熟悉的乡党,还是执行李书实的政策而头疼。也不必为到底应该对那些世家豪强种种近乎于叛逆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如实上报而犹豫。
事实上审配在来到晋阳之前。已经做好了接受极刑的心理准备,毕竟名义上只是邺县一个县的县令。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实际上主管了整个魏郡的一应事务,那么最近魏郡所掀起的叛乱,显然他这个直接责任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过李书实不但没有过多责难于他,反而将他调任到安定并实受了两千石的职位。
这是信任?还是试探?
其实李书实有一点想错了,在这种事情上审配并没有思考那么多,那么复杂。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能够跳出那个复杂的旋涡,然后来到一个了无牵挂的地方任凭他施展,让他在乡党情谊和对自己所效命之人的忠义之间不需要再进行来回取舍和选择,这无疑是一种幸运。
安定那地方……正好一直都对那些西凉人耿耿于怀,这一次可不会再坏了我审正南的风骨!
那些乡党会在李书实和袁绍的争斗中迎来怎样的结局。审配不打算再去考虑,或者说比起考虑那些已经令他纠结了这么久的家伙,如今的他更希望依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人做事。
至少这样,才像是一个知天命的人应该会做的事情。
相比于审配抛下包袱轻装上阵的心态,被顶替了的樊稠的心情可没那么美好。
事实上这两年这位西凉军的先锋猛将过得很是憋屈。
事实上这种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固然让武将出任太守这样需要内政能力,至少也需要协调组织能力的工作似乎有些困难,但东汉是个甚至比宋朝更加强悍的时代,因为这个时代能够脱颖而出的优秀将军基本上人人至少都会去修习哪怕是一门经学。
这既是日常交往所必备的能力,同样也是这个朝代从开国起便留下的根深蒂固的影响,毕竟不论是开过的皇帝还是手下的功臣大将竟然大半都是儒生什么的,别的朝代完全就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吧,同时也再一次证明了王莽的改革完全是激起了包括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的在内几乎全国上上下下所有势力的反对,所以才会留下“诸朝皆国弱而亡,独汉强而亡”的悲歌。
当然,任何事情都不能绝对而论,就好有有人生来就不擅长读书,但是却能够学会一门手艺并且将之发扬光大,甚至在现代社会里这样的人会被称为“大国重器”而成为稀有的人才。
不过呢,这样的人如果流落到古代,固然可以做到吃喝不愁,却也绝对不会拥有那么高的地位。毕竟古代的中国社会可是出了名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社会模式,纵然这年头陈群小盆友才刚刚出世,“九品官人法”这个能够影响中国思想千年的政令还未出现。
那么在古代既没有读书的本事,又想出人头地的话应该怎么做呢?
当兵去吧,虽然如果没有身家背景的话想要在军口混出头同样不容易,如果没有战争的出现很有可能撑到死也不过是个低阶的小军官。然后可以凭借着资历和眼力在部队里耍耍横,又或者吃点空饷,投机倒把什么的,满足一下自己的物质需求。
若是运气好能捡到梁红玉那样的名妓……还是算了吧,小军头怎么可能那么有钱,有了钱又怎么能那么招摇,就算古代没有一群网友将开会时的照片从头到脚的分析,然后从手腕上的手表和桌子角的烟盒得出,或者干脆是车祸现场的笑容得出你的犯罪事实。但若是因此冲撞了某某“有身份的人”,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官家”,那么距离大难临头也就不远了。
索性现在处在真正的乱世之中,从来都不会缺少战争这能够激发人类所有本能的东西。
就好像樊稠,之前就曾经说过,虽然西汉开国功臣樊哙后裔这样的名字听起来很是耀眼,可是就和曹参后裔与夏侯婴后裔一样,若不是出了一个当宦官的成功人士。或许那所谓的后裔最多也不过是跟着陶谦混口饭吃的程度,对于天下的影响可以说微乎甚微。
更别说如樊稠这样的旁门支系。更是只能靠卖力气给人家做保镖来讨生活。
可想而知樊稠的受教育水平到底如何。
而且以他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会在功成名就之后再捡起书本来刻苦攻读什么的。
事实上董卓的西凉军麾下,书读的比较多的,还就是走仕途的董老大,唯一能够与他在这方面掰一掰手腕的,只有一直游离于体系外的段煨。
至于同样出身豪强的李傕等人。他们能够读到书的机会倒是比一般百姓还是要多出一点,只是在西凉这种动荡的地方,大多数人都需要与严酷的天气,稀少的资源,以及不断入侵的杂胡斗争。比起读书这种事情,还是弓马娴熟更能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保护自己。
所以说阎忠、贾诩、傅燮这样的人才会在西凉得到极大的尊重——物以稀为贵嘛。
如今你让一个没怎么读过书,而且还是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将军去当一个循规蹈矩的太守,樊稠已经不知道该说李书实这是在褒奖他,还是一种另类的惩罚play的节奏。
其实若是将樊稠放到北地或者陇西这样的边郡,或许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每天要么跑去胡人部落吃吃喝喝,要么打打杀杀,反正这两件业务樊稠那都是门清,熟练的很。只是作为一名非嫡系的将领,李书实显然不可能放心让这尊“大佛”肆意行事,最后尾大不掉。
所以如今没有了恼人的公务,可以躲在军营里随便他折腾,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双方都能接受的吧,唯一苦了的只有审配,樊稠留下的烂摊子估计够他喝一壶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并州军的主力部队陆续开始集结。
最先到达的,是征讨西部程银、马玩叛乱,顺便在西边溜了一圈算是给那些不断深入西海腹地的商人们撑腰的关羽云长和他所率领的部队。
原本是打算让关羽带着他的本部人马留在西边,随时准备支援商人们的行动,可惜因为大战在即,东线的需求更加强烈,而且关羽个人的参战意愿也很高,李书实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随后赶过来的,是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命令秘密返回的凉州将军张辽与敦煌太守华雄。
虽然鲜卑依然还是保留了从檀石槐时期便留下来的习惯,将草原一分为三,分别由三部大人各自统领一方,其中西部鲜卑大人一般来说将会是弹汗山王庭的心腹,至少是前任领导者的心腹,又或者干脆是由单于自己兼任。可是随着鲜卑内部的变化逐渐加深,或者说随着弹汗山王庭对于依附于鲜卑的那些小型部落联盟的捕杀。使得其对于草原的控制力大大降低,取而代之的,则是如今弹汗山王庭所拥有的部队数量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那些不需要后勤给养的部队纵然再如何多,也不会造成后勤上的压力,这让鲜卑变得极为危险的通是,却也在无形中降低了边塞受到袭扰的可能。
又或者说一旦遭遇到侵袭。能够守住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低。
正因为如此,李书实才敢于提前布置,将张辽和华雄两员干将召回,而两个人身边在西北战场锻炼出的精兵,则成为李书实手中暂时还不为人知的一张底牌。
就连他们驻扎的地点,除了李书实和贾诩之外,知晓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不过更让李书实庆幸的,是他这道命令发出的很早,这才让部队躲过了突降的大雪。否则别说是隐秘行军,就算是传递消息,在这茫茫雪原中也会造成巨大的迟滞甚至阻碍,说不定这两位根本不会有参与到这场大概可以决定北方归属权战争的机会。
就比如像武威太守王柔,就因为命令下达的比较晚,等到收拾妥当准备上路的时候,却发现可能要到来年夏季雪化后泥泞的土地比较干燥的时候,才能真正上路。这也意味着李书实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大概是见不到这位在武威表现出相当不错军事素质的太原王氏嫡系子弟。
“伯济。你去元龙那里看一下,问问他军粮和民粮的调配情况。是否有什么问题。”
“主公是否还需要淮顺便去病曹那里那里询问一下兵甲相关的事宜。”
“嗯,的确报告还没有递上来,那就顺便去一趟好了,看看贾梁道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么属下先行告退。”
看着属下离去的背影,李书实终于可以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顶原本打理得真整齐齐的发髻也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散乱起来。没有人的时候,李书实终于不用继续那副严肃的表情,就算整个表情都垮下来也不会被人看了笑话,从而让自己得到难得的休息和放松。
不得不说程昱不在身边的时候李书实一开始还觉得稍稍有些兴奋,毕竟那多少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自己要决定更多的事情。主动去倾听臣属的意见和建议,不断与僚属讨论每一件事的解决方略——可以说因为大战来临的刺激,李书实难得展现出了其勤劳的一面。
虽然劳累的工作很快便榨干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和体力,每每夜幕降临,若是没有苏小萝莉特制的爱心夜宵,李书实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够有力气从那书山文海中走回到自己的寝室。
欺负家里女孩子什么的更是想也不要想,当真是有心无力。
“虽然很久以前就已经感慨过仲德的不容易,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不容易。”
固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和积累,李书实属下的力量已经远超当年初入西河之时,可是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大,所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变得更加复杂和繁多起来,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一边是即将展开的大战,另一边则需要处理因为雪灾而引发的各种问题。前者是国之大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丝毫懈怠,而后者若是处理不当则极有可能引发民乱,又或者是粮食危机,这同样会成为影响到前线作战的将士们是否能够维持住士气的关键之所在。
李书实觉得只要是个勤政的皇帝,大概忙完了一天都没有能力再去搞风搞雨,哪怕水晶宫中存有佳丽三千,可是奈何有心杀敌无力回天,若是强自硬上,只怕第二天就该准备丧葬事宜。
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能够提供补魔服务的神奇存在,晚上愉快的玩耍完全可以当做吃十全大补丸看待,第二天不但腰不酸背不疼,而且精神倍棒吃嘛嘛香。
【爸爸又开始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而且还忘记了下午的点心。涅涅只是按照苏玉妈妈的吩咐来检查爸爸的工作状态,绝对不是偷偷跑过来干扰爸爸工作的~】
直到心底传来那略显娇嗔又带着一点奶香气息的声音,李书实才恍惚间注意到自己的桌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盘点心,只是因为旁边便是“高耸”的文件山,虽然仔细看还是可以注意到,不过若是忙过了头而没有注意到也并不算多么奇怪的事情。
“我的小涅涅这么心疼爸爸。来提醒爸爸注意身体,爸爸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不,应该说高兴得来不及。来来~~作为奖励,小涅涅和爸爸一起吃点心吧。”
【涅涅不要,那是给爸爸补身体的,涅涅如果吃了的话爸爸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应付工作了。】
“哈哈。不要紧不要紧,正好爸爸我要去整理整理仪容,趁机偷偷懒,大不了让你的苏玉妈妈再多做一些好了。总是这么工作的话,就算是你爸爸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爸爸真的可以放下工作么?真的可以陪涅涅玩一会么?】
“当然了,我的小涅涅既然有需求,那一定是要满足滴~”
【总觉得这样一来会被马清妈妈说成是不听话的女儿。】
“嗯嗯,那就当做是让爸爸我补充一下女儿之力好了,没有小涅涅提供的女儿之力。爸爸我可是会生病,甚至会死掉。所以工作神马的放在一边去吧,爸爸我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小涅涅也一定觉得爸爸说得好有道理吧。”
【虽然涅涅觉得爸爸说得好有道理,可是苏玉妈妈却告诉涅涅,如果爸爸对涅涅这么说的话,一定是爸爸对涅涅心怀不轨,不论爸爸说什么涅涅最好都不要听。】
苏小萝莉你黑我!
【不过涅涅最喜欢爸爸了。所以相信爸爸一定不会骗涅涅的,对不对。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李书实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比山还要大,但是却又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能量被注入到了自己的灵魂之中,依稀之间,李书实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秋月孝三、牧野贤一、散华团一郎、濑川佑太、吴凡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
咦?总觉得似乎混入了一个奇怪的人物,是错觉么……
于是当被派出去的某人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满满一副父女相亲相爱的场面……
想歪了的都给我面壁去,还不能扭转这种糟糕思想的就丢出去喂蕾奥娜!
不过蕾奥娜是什么,为什么只要想一想就觉得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失去呢?
【涅涅不打扰爸爸工作了。不过爸爸要注意身体,不要让妈妈们担心。】
“乖~”轻轻摸了摸小李涅那一头柔顺爽滑的秀发,吞下女儿酱喂给自己的小点心,在女儿酱的额前轻轻一吻,用一个大大的笑容作为对爱操心的女儿酱的回答。
“好了伯济,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这是打算趁机偷懒么。”
“啊,对不起主公,这是几位主管提交的报告,除了因为需要留出足够的民粮用于赈灾,让民粮的调拨比预计滞后了一些,其余诸事都按照预定的进度。不过陈先生担心今冬降下暴雪,恐怕会在明年春天的时候引发河水暴涨,恐怕会引发很多无法预测的意外。”
“嗯,元龙的提醒很及时,不过这件事只怕还是交给仲德和元常去办比较合适,反正根据之前传回的消息,他们已经已经到了河内,那我的令信去找文和,让他用加急的方式将命令送到河内,让仲德和元常实际勘查一下当地的雪情和估计一下可能遇到的灾害。”
结果这个年轻人屁股还没坐热,就又不得不一溜小跑离开了房间。
“不知不觉,就连郭伯济这样后三国时期的人物也开始崭露头角,也不知道袁本初和曹孟德那里,又会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年轻人出现呢?竟然已经有点期待的感觉,果然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已经改变了许多么。”
可惜这样的情怀并没能维持多久便被一个坏消息所打破。
潘森:高考结束了,不过比起过去,高考的意义更多的是经历而非决定,就算考坏了想要出头也照样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所以不要灰心,只要还有一路向前的精神,前途依然还很光明。(未完待续。。)
3.我们认为知道那天所看见的花的名字
“这群像鬼一样的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觉得你的用词非常的不准确。什么叫这群像‘鬼’一样的家伙,那些混蛋明明就是一群‘鬼’,否则为什么同样一个家伙我已经来来回回砍了他五次脑袋!”
“不过说起来,就算是这样的一群鬼家伙,我们竟然还能从他们的手里逃出来,这应不应该算是一个挺大的奇迹呢。”
“我可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奇迹,不过这些家伙竟然能在雪上跑那么快,真不愧是一群‘鬼’啊,我都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体重,为什么那么蓬松的雪都困不住他们。”
“是啊,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从上面穿行而过,明明之前还特意试过的。”
“不说了,要追上来了,我们还是准备战斗吧。”
“可是现在这种环境下,我们真的有能力战胜对手么,现在的雪原完全就是我们的敌人。”
“就算打不过也要打,否则死后岂不是要被那些先离开的人笑话。”
“你觉得对面那些人会记得你的这幅模样么,反正我是已经认不出来了。”
“再被他们杀死之前我先杀死你好了!”
“哇!这是要内讧吧,这是要内讧了么!!这是在闹内讧啊!!!”
“大不了杀了你之后我再自杀,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这个混蛋你就窃喜吧!”
“你这是哪门子的糟糕宣言啊,就算你真的打算找个人到阴间双宿双飞也别看上我!”
“该死的,竟然真的追了上来,那么就让我再砍下你们这些‘鬼’的脑袋好了!”
雪原上的战斗这一次依旧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原因嘛……
自然还是因为援军再一次出现。
只不过这一次或许不能称之为“援军”,因为这支生力军与其说是匆匆赶来的援军。倒不如说是早就埋伏在此地等候敌军到来的伏兵,而那支看起来好像是在溃逃的部队,其实也只不过是将敌人引诱到特定区域准备围而歼之的诱饵。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这支部队可以说是斗志昂扬,体力上的损耗也并不足以令他们丧失追击的力量。
可是与上一次相同的,是这一次敌人撤离的时候依然看起来那么的从容不迫。好似完全不在乎后面气急败坏的追兵一般,令人火大的同时却也让人无可奈何。
毕竟这一次敌人比起他们而言有着另外的一项令人绝望的优势——踏雪无痕(伪)。
这当然不是说敌人人人掌握传说中的轻功什么的,这里又不是武侠位面,只不过哪怕是从十分松软的雪堆上踏过,却也很难留下什么痕迹,而不像这边的鲜卑骑兵们,如果不是之前就有好好勘测线路,在这大雪依旧纷飞的时节,只怕战马早就已经陷入到雪层之中无法自拔。而这样的后果意味着什么,不用别人特别强调他们也都清楚的很。
也正因为如此,敌人如果一心想要逃离,这些鲜卑骑兵也的确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不过,总算是又赢了,而且大部分人又都活了下来。
“说起来最近感觉敌人虽然还是那么的难缠,但是接战的时候却觉得似乎……容易了一点。”
“而且似乎熟面孔似乎,似乎也变得少了一点。不过以前总觉得好像是错觉,就算你这么一提我也没觉得这不是错觉。可是却又觉得或许应该说出来。”
“那么最近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么?”
“最大的变化其实还是老大捣鼓出来的那个东西吧,虽然最开始并没有相信老大有可能成功,不过你这么说起来,的确感觉最近的作战好像比以往轻松了不少似的。”
又一个声音参与到了战后的讨论之中,而且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进来,毕竟在这茫茫雪原上。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真正彰显他们都还活着这样的事实。
亡者所组成的军团,通常都有着很符合亡者身份的死寂。
“宇文首领的确手段通天,可是我们也不能忘记自身的变化啊,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至少我自己每次战斗的时候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战场。但这并不是说我一心求死。而是带着一种更强的希望能够获得生的心态去战斗……”
“那只是你一个人的心态,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反正我这条命已经卖给了老大,只要老大要求,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做,至于结果是什么样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反正我活下来了。”
“可惜受的伤是所有人里最重的,亏你竟然还能活到现在。”立刻便有人吐槽道。
“嫉妒,你这是嫉妒。再说我这可是连着很多人的份一起活下来的,我还要替他们看到草原上重现曙光的那一天呢,怎么可能轻易就会死掉。”
“只是可惜了宇文首领准备了那么久,却依然被那些家伙逃走大半。”
“反正也杀不完,何必那么纠结。比起那种事情,对我们来说可是还有更大的麻烦要解决。”
抬头看了看依旧还飘着鹅毛大雪的黑漆漆的苍天,所有人的心头都如这天空一般,阴沉沉的。
是啊,比起那虽然不断在唠叨,却已经习惯和适应了的敌人,眼下这场突如其来又连绵不绝的暴风雪才是这些鲜卑骑兵真正难以解决的大麻烦,甚至就连宇文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大自然的神威面前,人类有的时候真的异常的渺小。
那些诡异的鲜卑步兵和疑似匈奴骑兵的“鬼人”们虽然足够的强大,可是只要想要抵抗,对于他们而言倒也并非无法解决的事情,甚至解决的办法还不止一种,毕竟他们有着如同天神一般的宇文拓,不论是智力还是武力就算放眼中原都相当优秀的强悍男人。
但就算是那个让弹汗山王庭谈之色变的男人。却在漫天飞雪前,失去了他的神奇。
“如今看来只能将冻死的牲畜尽快制作成冻肉干,或许还能多保存一些时日,否则来年春暖雪融,不但会变得更加难以处理,甚至还有可能会引发瘟疫。正中敌人下怀。”
“拓弟,你说我们还能支撑多久。现在就连部族赖以生存的牲畜,还有部众都在这场只怕是百年难遇的大雪中十不存一,老人为了年轻人的生存,除了少数必须留下作为传承的萨满和巫医,剩下的都已经选择死在年轻人的刀下,因为他们害怕仅仅只是离开的话会成为像很多敌人那样明明是拼了命保护摧毁部落的英雄,却成为摧毁他们守护的部落的侩子手。”
“这场大雪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也的确会令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但是即使这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却也意味着转折就要到来……”
“可是我怕我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我知道大哥心里有些想法,不妨直说出来好了。”
“拓弟……之前一直放在你身边的那柄宝剑到哪里去了?”宇文慈山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如宇文拓所期待的那般单刀直入,或许这位宇文部的新任族长也有着自己的顾虑。
“我已经送交给了可以继承那柄宝剑的人。”
虽然没有看着自家大哥,但宇文拓能够感受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家大哥那巨变的表情。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宇文拓反复思索着那天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让他感到很是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时候他整个动作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丝毫想要停顿的意思。就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发生一般。
抬起头,天空依旧被阴霾所笼罩,打着卷的飞雪在头顶肆意飞扬着,不知不觉中,两个男人的头顶、眉角、肩头、外裳、裤腿……所有的所有都被纯洁的白所覆盖。
美丽而又纯洁的白色,却透着冰冷和残酷的味道。一如汉人送葬时所穿着得孝服。
他们到底是在为谁送葬?
原本宇文拓是想要找寻天际间那些默默指引着人们的星星的踪迹,可看到的却是自己和原本一直与他相亲相爱的大哥,那隐藏在白雪织就的覆面式“孝服”下已经变得冰冷的脸孔。
那个天生异瞳的男人生来就缺乏笑容,可是那个整天都好像在笑的男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原本不曾离开他的笑容呢?
有人说,虽然大部分事物都无法抵挡时间的魔力。但有的东西却有着对抗时间的魔法,纵然历经岁月流逝,却依旧历久弥新。可是美酒需要严苛的条件才能变得香醇,友情和亲情同样必须达成或许同样很是苛刻的条件才能变成世人所歌颂的那般吧。
这一切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改变?
是看起来越来越糜烂的局面,还是他将身边在外人看来很是神奇的佩剑交给了他们死敌一般的另外一个男人,或者……
将时间线不断前推,那个他与接受他佩剑的男人初次见面时,令他产生死亡悸动的那个夜晚。
于是在那初相见的夜晚之后,类似的悸动总是不断在心底浮现,甚至当一切异变出现之后,他最初想到的事情并不是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次异变,而是如果那个人得到他的佩剑,应该能够从中找寻出战胜这一次异变的办法。
这样的想法常常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在脑海中,原本或许并不在意,但想来就是在这久而久之中,在自己对自己意志的自信中变成了潜伏在思维深处的潜意识。
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大抵不过是被那份爆发出来的潜意识所控制的下意识举动而已。
只是更令宇文拓没有想到的,却是失去了宝剑后所引发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大哥的意思,是宇文拓做错了么?”
“……拓弟,我和父亲都相信你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或许你本不该出现在草原上,出现在这个不断用各种方式束缚你的地方。你从出生起就不曾笑过,或许是因为你肩负着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重责,可是……可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希望拓弟你能够相信我,和我们大家一次啊!不要总是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我们,我们都曾是那么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你啊!”
沉默,许久的沉默,长久的沉默……
兄弟二人的这一次私底下的对话。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些有心人从两个人的表情能够感觉到,这一次会谈的结果大概是不欢而散吧。
不过一切都已不重要,因为当第二天早上风雪渐止的时候,当鲜卑人欢呼着迎接这在最近一段时间难得的好天气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突然降下,砸在了这不断在草原上挣扎着的身上,也砸在了他们的心头。
“还没有找到么!”
“没有。哪里都没有找到,他的马也还在,一应随身物件也都还在!”
“不用找了,看看这个吧。”
宇文拓失踪了。
留下了一应随身的事物,包括他甲胄,他平日里喜欢看的书籍,还有跟随他了很长时间,大概是在他的熏陶下已经变得极为通人性的通体纯黑只有额上有一点雪白美丽的战马。
一匹从早上起便无精打采。甚至拒绝进食,就好像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了自己遭受的被抛弃命运的战马。
或许这匹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因为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不断落下的泪水。
可惜现在的鲜卑人已经顾不得畜生的感情,他们齐齐围在一方薄薄的丝帛四周,无数双眼睛盯着那写满了文字的丝帛,而这是宇文拓另一件留下的物品,是宇文拓的兄长宇文慈山从他所熟悉的经常会在那里翻看他弟弟各种书籍的地方找到的。
而那个地方,也是宇文慈山经常将看了几眼就再也看不下去的书籍扔在地上的地方。每一次虽然脸上依旧还是那般无喜无悲,却很是认认真真地收拾一番,却让人无法知晓他所重视的到底是那些就算在鲜卑部落中也是珍贵无比的书籍,还是为了那曾坐在那里的……亲人。
丝帛并不大,所能容纳的文字也很有限。
在这一方丝帛留书中。宇文拓并没有讲什么废话,除了寥寥几句让大家坚定信念,静候胜利来临之外,便是对这群鲜卑人未来去向的各种建议,包括了南下,包括了西行,同样也包括暂时回到漠北北方那片虽然寒冷却很富饶的瀚海,曾经孕育了拓跋十部,也是现如今这个联盟中坚力量重要组成的地方,然后静静等候草原上各种纷乱的结束。
显然汉人对于草原控制力终究有限,拓跋力微、耶力达这些被李书实放到草原上的部落力量也终归有限,假如他们还想要杀回来,所要承受的代价非常之小。
“这个混蛋!”看了这一方丝帛,所有人的内心都充满了矛盾的情绪,或许还有些慌乱吧。
他们都曾经是鲜卑草原上极为优秀的年轻人,他们彼此互不服气,互相比拼,可是在这不服气和比拼中,他们却独独对宇文拓口服心服,对于这个长相奇异,实力远超他们的男人打心底里臣服,所以才会团结在他的周围,哪怕宇文拓选择与弹汗山的骞曼分道扬镳也不离不弃。
再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哪怕是檀石槐复生也不可能。
现如今,他们无论是实质上,还是精神上的领袖弃他们而去,只留下了一份指导意见。
互相之间看了看,虽然没有人此时的心情各不相同,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原本团结一心的联盟,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能发生分裂,有些人心底名为“野心”的烈火即使是此时此刻都已经无法掩饰地喷薄而出。
重重叹了口气,拿着丝帛的宇文慈山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就算是他握着丝帛的那只手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似乎也不曾注意。
宇文拓并没有指定什么人接替他的位置,甚至就连暗示都没有留下,或者说他们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并不敢肯定,因为他们都不认为自己的脑子能够超过那个男人。可是宇文慈山想得更多。
虽然,哪怕身为宇文拓的兄长。他也从始至终没有看透他的这个弟弟,哪怕他能够掌握的东西已经比起其他人来说多了太多太多。
对于这个鲜卑小联盟而言,这个清晨罕见的阳光,注定会是末日前最后一抹夕阳。
而就在这个鲜卑联盟正在酝酿着什么的时候,直接导致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却已经出现在了另外的,让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方。
大青山。
这里是匈奴人的发源地。那高耸的九峰山更曾是匈奴人心中的圣山。
只不过随着匈奴人与中原人交往的程度日益加深,如今这里已经只剩下作为靠近黄河,拥有丰美草场这一个作用,至于那曾经被用来向上天和北方玄武祭祀的场所早已朽烂。
但远远看去,尤其是在这雪后初霁的日子里,在阳光映衬下的九峰山,宛若即将出嫁的新娘,美丽中带着些许羞涩,却又自豪地向宾客展示着自己娇媚挺拔的身姿。
只可惜打破这里宁静的访客。却似乎好似鲁男子一般,完全没有停下驻足欣赏眼前美景的**,只是迈着矫健的步伐,身形与那些“鬼人”一样,好似完全不受山间积雪的困扰,快速向山头方向移动,哪怕沿途的险阻想要将其身形停滞片刻也不可得。
山顶之上,是一片还算开阔的平台。这是前人留下来的痕迹,哪怕上面曾经的辉煌早已在时间残酷的魔法下化为如今的残破。可对于来者却也依旧感到满意。
清理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至少是对这个惊扰了雪峰的男人而言。
简单的清理过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又一个青铜质地的铜壶。
就好像自己的怀中如同哆啦x梦的口袋一般,一口气连续拿出了十六个铜壶,每一尊金象嵌壶的形制都相差不大,高约一尺(汉制。下同),最粗处直径大约也不过三分之一尺,壶身上用嵌金的手法绘制出各种不同的图案,有飞鸟,有走兽。有日月,有星辰,还有各种植物和人物。小巧的壶盖上则是树立着不同生物的青铜塑像,有独脚的神鸟,有狰狞的饕餮,自然也有昂首挺立的青龙,不一而足,却没有一个壶盖上的生物完全重样。
将这十六只金象嵌壶按照某种特别的手法放置,隐隐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图案,又或者是一种特殊的阵法,反正这种东西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完全看不懂的,甚至认为是随便乱丢乱放也说不一定——假如如此摆放的人不是名震北地的那个神奇的宇文拓的话。
做完这一切,宇文拓并没有选择休息片刻,而是立刻开始了接下来的动作。
当然,他在继续下面的行动之前,还是抽了个空,抬首望了望天空。
天空是略带阴霾感的灰蓝色,依然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而东北方向的天空更是能够隐隐看到一抹令人倍感不安的黑色。
似乎,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今日之后,这一切就会被改变吧。
宇文拓脸上罕见的,流露出少许带着一丝温暖的浅笑。
可惜与这份温暖人心的笑容不相称的,是四周一片代表着死寂的雪白,以及逐渐在他身边开始弥散开的,从那些金象嵌壶中不断渗透出的带着血腥气息的血雾。
就在宇文拓抬首望天的空当,血色的雾气渐渐将宇文拓的身躯包裹,原本还能看到些许影影绰绰的东西,感受到那残留的一丝温暖,只是没过多久,就连这样的感觉也彻底消失。
就好像天地之间从来没有宇文拓这个人物出现过一般。
轰隆隆……
那一天,晋阳周边发生有感地震。
那一天,五原郡、云中郡和西河郡北部发生剧烈地震,让原本就在厚重积雪的重压下不堪重负的房舍坞堡纷纷倒塌,甚至震中附近的咸阳和临沃两座县城的城墙也部分坍塌,造成人口、牲畜伤亡无数,经济损失极其重大。
同样在那一天,包括正在向西迁移的鲜卑联盟在内的很多生活在朔州北方地区周边的军民,注意到在地震发生的同时,天空之中也突兀地出现了一朵草原子民极为熟悉的大蓟花,绽放出了瑰丽鲜红的色彩。
然后,被阴霾笼罩了许久的天空,终于展现出了其原本应该有的晴朗的天青色。(未完待续。。)
4.在泥泞中挣扎
李书实突然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太甜了啊!
“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去年冬天,可以称得上是李书实入主并州后所经历的最为糟糕的一个严冬。
大雪,莫名而来的地震,以及因此而引发的各种比如雪崩、洪水、泥石流之类的次生灾害,虽说灾害主要集中在朔州北部,对于并州和西河这样并州军的根本之地影响并不算大,可是却依然令李书实头疼不已,尤其是在这种备战气氛浓郁的时候,对士气是个不小的打击。
当然,这还不是麻烦的全部。
毕竟上述这些事情虽然很麻烦,但是在程昱已经归来,甚至钟繇因为如今自己所能管理的司州只剩下弘农、河东与河内三郡,便干脆将司州刺史的府衙搬到了这晋阳城内——当初李书实的地盘还没有那么大的时候,可不就是一套班子管着并州加上两河之地么,就算如今再加上北面多了代郡,南面多了弘农,在如今的特殊时期,再合并起来反而有利于统一调度。
所以前一阵子还很是忙碌的李书实,突然之间却变得悠闲了不少。
“书实哥哥,我们回来啦~!”
随着一阵欢快的声音响起,一只很有元气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冲了进来,紧随少女脚步进来的则是两只可爱的小姑娘,虽然都绷着一张脸,不过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就算不开心的时候也是萌点颇多,更别说说两个人也都可以称得上是丽质天成,萌度更是打着卷往上翻。
“……我说你们几个去哪里玩了,该不会是学那小猪,到泥坑里打滚去了吧。”
虽然刚才的话是没错啦,可问题是如果这三只可爱的少女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腥腥点点的泥浆点子和泥浆块。头发散乱地贴在如同花猫一样的脸上,而且还不断有泥水顺着发梢流淌,在原本或白皙,或略带一点小麦色的面部肌肤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可以说几乎完全遮蔽了她们原本的美貌,估计任谁都对眼前的这幅景象提不起丝毫萌的感觉吧。
虽然就算如此李书实也不会嫌弃她们啦。不过考虑到为了不让苏小萝莉晚上误会,李书实决定还是不给几只少女一个大大的拥抱,而是直接吩咐亲卫为少女们准备好洗澡水。
“才不是小猪呢,而且更不是特意到泥潭里打滚什么的……”
“玲绮,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虽然不是什么人精,但区区小丫头片子眼珠子嘀哩咕噜乱转什么的李书实还是能够了解到对方的小心思,所以直接略过了对方,而若非自家女儿酱的能力实在是太过特殊,李书实其实是非常不想去询问小玲绮的。
这倒不是李书实讨厌小玲绮这个小姑娘。只不过比起她那个平日里经常露出逗比一面的老爹,小玲绮不论在什么场合都表现得十分严肃,甚至偶尔刻板到了让人不得不开始怀疑到底是谁教育的这丫头,不论是她温柔的母亲,还是逗比的父亲,怎么就教育出了这么一个小姑娘,那一板一眼又很固执的模样实在是缺乏模板啊。
当然,要说没有倒也不是。因为小玲绮这幅模样李书实也不是没有看过类似的存在,其中他最为熟悉的。便是训练场和战场上的小强和子龙酱,以及训练和讲学时的苏小萝莉。
这几位的共同特点便是一到了正式的场合,就好像和平日里完全换了一副模样,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不论是手下还是敌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对于眼前之事的认真程度,于是便会忍不住因此而变得心虚,变得胆寒。就算有着不错的能力也往往无法发挥出哪怕是一半的程度。
顺便一提的是,李书实也没少被这副面孔对待过,而且每一次在训练场看到这样一副面孔,那势必会让李书实以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从训练场上滚下来作为结束。
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不过虽说面对正式的时候平日里的那副嬉笑都会被收拾起来,但相比起子龙酱。某只小强就真的是一只令人头疼的存在,李书实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如果小强能够把他在训练场上的态度哪怕仅仅只是拿出一成来用在开会的时候,自己的血管都能减轻不少负担。
就算有神术自愈在手,小强你总是气人的话也是会导致别人英年早逝的啊!
只要一想到会议室里的小强,李书实就有种自己的胃部在抽筋的赶脚。
所以说还是不要去想它好了。
“骑马,路滑,救人,掉泥坑。”
可惜在李书实灼热目光的注视下,玲绮小盆友显然很是不适应,不但眼光变得躲闪起来,就连说话也变得异常简洁明了,甚至就连萌物必备的四字真言这种最低要求都没能达到,话说姑娘啊,你的设定可是具有帅气和威风凛凛感觉的英武少女,而不是三无萝莉啊口胡!
不过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李书实倒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去批评几个年轻人,又不是家里缺少衣物的穷苦人家,这样情况的出现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话说典韦家的那个老大典满,那一次野外训练不是弄得一身泥,满身土的,也没看甄姜为此而发愁,反而觉得小家伙很活泼,吃饭也很香,是很棒的表现。
“好了,去洗个澡,然后去玉子酱那里看看有没有中午剩下的点心。”
“哦~”能够发出这样欢呼声的肯定不是不愿多说话的小玲绮和根本不会说话的小李涅,而是导致三只少女在在泥坑里滚到一起的“罪魁祸首”,明明都已经是个大姑娘却依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活泼的有些过分的万年公主刘施。
就不感叹明明是一个爹的种,为什么身为姐姐的刘陵和刘颖就显得很文静,而刘施却好像多动症儿童一样,而且年纪越大越向疯丫头这一职业靠拢,以致于李书实都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将这姑娘扔到苏小萝莉手底下的那个舞娘团去“锻炼锻炼”来着。
带着“慈祥”的笑容。李书实目送着三只“泥球”离开,可是几个身影刚刚离开视线,李书实嘴角的笑容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无奈。
看起来刚刚只不过是几个小姑娘外出游玩不小心遭遇了一桩糗事而已,可这件事情的背后却折射出了一件令李书实颇有种措手不及感觉的麻烦——去冬今春可以说整个北方都是连降大雪,虽然让土壤墒情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好。但却也造成了一个极为巨大的麻烦,便是让土地变得泥泞不堪,再加上大量的融雪让各地河流都出现暴涨,不论是李书实还是袁绍,大概在春播结束和道路变得适宜通行前都很难投入大规模的部队。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战争就此停歇。
事实上根据李书实之前接获的消息,袁绍果然如预料中那般对魏郡极为的重视,甚至在冬雪未化的时候便派出大将颜良带着袁绍非常倚重的谋士逢纪和郭图二人由北部进驻审配离开后主动开城投降的梁期城,之后更是并没有费太大力气便拿下了魏郡治所邺城。
虽然邺城之内并非没有效忠并州军的兵将进行抵抗。可是怎奈何一来当地豪强主动献城,打开了西面的城门令守将措手不及。二来颜良身先士卒,悍勇无比,守卫城池的并州军三位军侯均命丧其手,剩余守军在折损近三成后或逃或降。
而这显然不是颜良一系列行动的结束。
并没有让李书实等上多久,逢纪便设计策反了荡阴县当地的三家颇具实力的豪强家族,以偏师打了麴义一个措手不及,这当然也是因为配属于此地的牙门将眼见天降大雪。以致于轻敌大意,敌军骤然出现又进退失措。这才最终酿成了祸患,令荡阴失手。
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极大的影响到了麴义的部属。
经过与李书实派到其身边的参谋法正、王凌和杨阜商议后,麴义来不及请示李书实,便放弃淇水以北位于山区的林虑城,收缩兵力,依沾河沿线暂时部下防线。
之后。就算麴义缓过劲来准备着手反击,可是泥泞如沼泽一般的地形却让麴义、法正等人空有一腔反击的计划,奈何地利根本不予配合,最终只能徒呼奈何。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并州军在魏郡之内只有西端的涉国作为滏口陉的重要枢纽在阎行的严密防守下令敌军无机可趁。其余地区包括黄河上最为重要的渡口之一的黎阳也落入袁绍之手,而河内郡东北部区域也被敌军夺取令袁绍的冀州牧的名头看起来更加的名副其实。
好吧,虽然这一系列的战斗所取得的结果多少令李书实有点意外,受到的损失也要比与其大上一些,只不过一来这样的损失虽然超出预期却并不能令并州军伤筋动骨,只要能更好地将袁绍军引出来,之前所付出的代价就足够值得。
另一方面,类似的情况当年在面对诸侯联军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而且那个时候联军声势更盛,而那时并州军的实力也要远逊于现在,可既然那个时候并州军都没有让冀州兵占到什么便宜,又怎么能够允许实力变强后表现却反而不如以前的情况出现呢。
所以说除了天气的问题让大家有些心烦之外,情绪上倒还是比较稳定。
只不过这种只能窝在家中或者军营里却无法外出的日子也的确是有些折磨人就是了,毕竟任谁也不会喜欢只不过外出走了一圈回家就要换衣服的结果,可以说除了不得不出去上班或者耕田以养家糊口,也只有刘施这样的疯丫头才会领着一干萝莉和少女到外面疯玩。
结果也不出所料的弄成“泥人”回来了。
“这该死的鬼天气。”
咒骂这令人无比厌烦天气的显然不止李书实一人。
“将军辛苦了,却不知将士们士气如何,军心还可用否?”
“只能说不算太糟而已,要不是有着之前的一连串胜利打底,只怕会有所浮动。”
“那么我就放心了,虽然如今的条件让敌军进攻成为极为小概率的事情。但我们还是不要因此而松懈,加固城防,准备各种守城器械,务必要尽快令魏郡能够抵御并州军的攻击。”
“这话我也知道,可是这鬼天气!”
闻言,两个人齐齐叹了口气。
外面此时此刻。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不但让原本就泥泞的土地变得更加难以行走,同时也让原本宽度还算可以接受的淇水变成了汪洋大泽,不论是哪一方都很难找到可以渡河的地方,对于缩在河内的麴义而言固然很是憋屈,可是对于胜利者来说也好不到哪里。
因为比起并州军,袁绍军所需要做的工作更多,而且他们很清楚自己这边的时间多么的有限。
虽然营帐外面细雨朦胧,虽然脚下一片泥泞不堪。哪怕这里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可却依然有着浓浓的潮气,每一脚踏在地上的感觉都透着不踏实的松软。
颜良、逢纪和郭图。
说起来后两者平日里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针锋相对,陪着颜良谈笑风生的两个人却又好像许久未曾谋面的老友一般。
“你们两个竟然没在我这里吵架,我都有些怀疑你们是不是被别的什么人冒名顶替了。”
“我们之间的争斗并非私交,而是公事。或者说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不过现在却是一心为公,暂时来说倒也不必再为一些蝇头小事起争执。虽然我对元图的某些谋划实在是不敢苟同。”
“彼此彼此,不过这一战事关主公大业,公则你的想法太过激进,反而容易急功近利。”
“我也觉得缓上一缓比较好……”
“哦~颜将军竟然会认为缓一缓比较好?之前不还是抱怨因为河水暴涨而无法乘胜追击么。”
“就像你们经常说的,此一时彼一时而已。当初是因为我军挟大胜之势,而麴义则是仓促应战。自然利于速战速决。我好歹曾经与麴义在皇甫将军麾下共事过,很了解麴义这家伙,若是让他缓过气来转而成为进攻一方,那么以我们的部队很难挡住他。”
“所以这才是我们制止住将军的缘故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若是两军对阵。我和麴义之间的胜负也不过是五五开吧。”
“可是麴义将颜将军拖在河内,而李学另出一军袭取魏郡,截断将军的归路,却又如之奈何。”
“这……”
“而且这一战,达到这种程度也已经完成了我们预期的目标。主公的想法,可不是打算与并州军去拼消耗,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完成呢。”
“嗯?公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将军还不明白么?比起除了军队强悍外别无优势的并州军,我们显然有更加重要的目标。至于并州的那些北方蛮子,主公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合适的对手。”
“北边的那些古怪的鲜卑人?”
“并州军和鲜卑人都是我主的心腹大患,而且都是桀骜难驯之辈,与这样的对手交战不但浪费时间,而且白白消耗我们手上宝贵的力量,倒不如将他们两个凑到一起,不论哪一方获胜,另外一方也会元气大伤,对我主的大业而言都是极好的结果。
大概也只有并州军这种蛮子才会喜欢与北方的胡人折腾,不过这种对于主公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我们怎么也要好好支持一番。可是以这样的心态还想与我主争夺天下,也不过一笑谈。”
找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头,郭图用力在上面跺了跺,似乎这样能够让沾满靴底的烂泥减少一些,虽然从实际效果看,这样的动作还是颇有成效的,但没走几步似乎就需要重复之前的动作。
“真是辛苦元图和公则了,陪着我这样的粗人,脏了你们的身子。”
面对逢纪和郭图异样的眼光,颜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不过事实真相呢?
或许这是一名武人对于他人肆无忌惮评论的一种报复吧,虽然与并州军分属不同的阵营,但颜良对于并州军这些年的成绩还是很钦佩的。尤其是与鲜卑人合作之后,更是让颜良对于那些肆意对汉人烧杀掳掠的胡人缺乏好感,若非袁绍的政治需要,或许颜良真的难以抑制住自己杀人的**,而他的好基友文丑差不多也是类似的想法。
当然,这样的反击也仅限于此。因为他颜良毕竟是,而且只是袁绍的臣子,自然是希望袁绍能够走到最后,让自己和家族的投资能够得到最大的回报。郭图的话虽然有些刻薄,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却也是无比的正确。正因为袁绍能够从大局出发,才能够忍耐那些胡人种种令人不快的问题,从而让他们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发挥关键的作用。
而空出手的袁绍军,则可以从容完成他们的目的。
“许昌。我们的目标便是夺下许昌,擒获那个傀儡一样的小皇帝,阻止昏君误国!”
郭图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语中对汉帝的不尊重,事实上受到袁绍的影响,整个袁绍军自上而下对许昌的那位小皇帝都是兴致缺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尊重的**,包括颜良这样的武人同样如此,因为比起多少还为国征战的李书实。不论是先帝刘宏,还是现在的皇帝刘协。都是那种令国家败坏的罪魁祸首,甚至也是在他们执政的时候,让宦官进一步做大,让世家不但遭受打击,最终让李书实这样平民出身和曹操这样宦官出身的家伙得居高位。
这让那些世家子弟如何能忍!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这里的守备工作就交给颜将军了。”
“你们呢?”
“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们会去文将军那里。虽然那边的道路也好不到哪里,不过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关键是南边的曹操军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与并州军开战,东面与其在青州相持的情况下。还会在西边与他开战。”
“这样的谋划……还真是令人感到恐惧啊。”
“不不不,这还算不得什么,就算我方占据了先手的优势,但对方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我们战胜,就算在主公面前夸下海口,实际上却感觉如履薄冰啊。”
“感觉公则你似乎觉得曹操军比并州军更加难对付似的。”
“的确如此。若是单论军队的强弱,将领是否优秀,说句将军可能不爱听的话,就算是我们比起来也是要略逊半筹的。但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并州军除了军队战斗力上拥有一点点优势之外,其余方面完全不值一提,甚至和昔年占据洛阳的西凉军比也是犹有不如。
可是反观曹操军,他们的将领和我们同样优秀,他们的部队也并不比我们差多少,而作为他们领袖的曹孟德,不论是智谋还是手腕都很优秀,善于妥协和隐忍,能够调动自己手中所有的资源与我们抗衡,甚至在某些时候不介意使用一些激烈的手段。有的时候就算是我也要对他的行动赞上一两句。所以也难怪主公会如此重视他,毕竟如果没有主公的话,曹操真的有很大机会结束这个纷乱的时代,但很可惜的时候他遇到了主公这样的不出世的英杰!
不过,就算曹操军有着足以抗衡主公的力量,但是最终的胜利,一定还是,也只会是属于我们,以我郭公则的名义!”
好吧,总觉得这样的行为似乎是立下了什么很“了不起”的旗子……嗯,是这种说法吧。
颜良一边想着从李书实那里被“科普”到的某些“常识”,一边却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泥泞的土地。
与身旁的几个谋士不同,或许是之前已经积累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吧,让他在对待并州军的问题上总是有种担忧的情绪,仿佛对方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队,而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但愿,这只不过是我的错觉吧。”
“颜将军?”
“没什么,我一定会让主公的梦想实现的!”(未完待续。。)
5.牵一发而动全身
战争进行的速度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让人有种始料未及的赶脚。
其实从建安四年到建安五年,中原大地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其数量之多,密度之高,已经让人颇有几分应接不暇的感觉。
首先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柄,汉帝刘协竟然下旨以一个大家看起来或许有些可笑的理由命令并州牧兼平北将军督并朔雍凉司五州诸事的李学李书实让出其手中的河南、南阳二郡。
不过更加让人觉得大跌眼镜——如果这个时代有的话——或者说不可思议的是,李书实竟然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撤得很是干脆,就好像那些愚忠的,只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大臣一样。
在治世,这样的表现自然是能够讨得皇帝得欢心,至少也能让皇帝放心。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乱世啊,真正的大争之世,就算曹操奉天子以讨不臣,可是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一切名义上的东西都是渣渣。
所以说李书实这样的行为固然让其在某些汉王朝的遗老遗少那里收获到了少许的好评,可实际上就算是真正忠心于大汉王朝的臣子,大部分对李书实此举的评价也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毕竟就算是忠诚于大汉王朝,那些朝臣们也基本都是世家豪强出身,对李书实这样平民出身而且不是走正常途径爬到高位上的家伙自然缺乏好感。假使李书实是荀文若那样的出身,现在只怕早就已经被世家吹捧为“世之贤良”,“大汉朝最后的良心”。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但比起身为大汉朝臣的位置,世家豪强出身才是他们的根本。毕竟大汉朝若是没了,大不了一两个老朽以死殉国。子孙后代还可以凭借这样忠诚的名声在新朝获得较好的评价和信任。而如果是身为世家豪强的身份没有了,那可是一家子乃至千秋万代的事情。这样一比较,到底哪个更加重要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于是在一片嘲笑声中,李书实不但丧失了富饶的河南郡以及虽然被折腾的够呛但是潜力依然足以令人垂涎的南阳郡,而且同属司州的弘农和魏郡都掀起了叛乱。
其实雍州的三辅之地也因为此事被有心人煽动起了叛乱,只不过关西之民。哪怕是关西那些被李书实犁过很多遍的世家对于李书实的认同感也远超关东的那些家族。而这也让叛乱的规模仅限于一些偶尔的几个家族,以及一些被煽动起来的屯田客而已。
甚至不需要身为雍州刺史的朱儁和雍州将军的徐荣动手,当地的郡兵就在其他豪强私兵的帮助下解决了问题,至于那些屯田客更是在官府向其揭示了这次叛乱反并州反李书实的真相后,大多数主动放下了武器,少数甚至直接倒戈相向,将煽动者捆到了官府。
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这些有立功表现的屯田客不但没有遭受责罚,而且还根据立下的功劳大小。以及本人的意愿,予以了物质奖励和吸纳进入并州军能不同的奖励。
此事过后,三辅之民可以明显感觉到那原本选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远离了很多,而且并州军对三辅的投入也增加了不少,尤其是长安城周边,更是多出了不少前所未见的作坊。
可惜,因为弘农和魏郡的叛乱,尤其是后者成功引发了李、袁、曹三方的大混战。让原本可能会引发天下人议论的事情,如今却变得悄无声息。短时间内便再无半点涟漪。
没办法,比起意义深远的长远**件,大家果然还是对能够影响到短期局势变化的突发事件更为感兴趣,尤其事件的几位主角又都是有资格问鼎北方霸权的重量级人物。
这一战不论是短期内的影响,还是长期的影响,只怕都不会小。自然更值得人们的关注。
首先发力的,竟然并不是惯常以奔雷烈火姿态出现的并州军,而是比起军事优势,反而是在势这种更虚无缥缈的事情,与政治力量上拥有更强优势的袁绍军。
其实这并不奇怪。事实上当袁绍军轻而易举便拿下了魏郡的时候人们已经很清楚袁绍出手的原因——虽然在正面战场上袁绍数次吃了并州军强悍战斗力的亏,几次施展谋略也都没能讨到什么便宜,可是这却并不意味着袁绍军就真的对并州军无计可施。
之前几次的失败除了让袁绍军在对待并州军的问题上变得更加谨慎和周密,也让袁绍军知道了单独想要靠计谋整垮并州军,又或者是通过正面战场的对决战胜对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并州军显然不是韩馥那样被常理所束缚的世家子弟,所奉行的理念自然也不是袁绍这些就在朝堂之人所习惯的那些。
这是乱世。
既然是乱世,那么很多原本一直在顾忌的东西其实完全可以抛弃,就算可能会留下一些骂名,但是只要成为最终的胜利者,那么一切还不是任由操控,就好像那个无赖一样的大汉开国帝王,曾经的一言一行已经被神化,他的所有错误也只不过是上天的考验和另有深意。
所以当原本还顾及着面皮,宛若贵族踮起脚尖跳舞的袁绍军一步步撕下那些如同装饰品一般的伪装,所有人这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这位有实力角逐北方霸主地位的诸侯已经积累了相当程度的力量,甚至就连他们原本有些畏惧的并州军也在他们的组合拳下仓惶退却。
人心这东西就是这么的奇怪,大部分的时候你不会感受到其所产生的力量,可是若你真的不在乎,多变的人心却会在你重伤的伤口上撒上一大把盐。
就好像节节败退的并州军,若是摆明车马让袁绍军硬上,其他地区暂且不提,至少作为魏郡治所,而且审配投入了相当经历修缮和发展的邺城,想要夺取就不是区区五千袁绍军和近万魏郡豪强私兵所组成的联军所能做到的。哪怕这支军队中拥有颜良这样的冀州猛将。
当然,若非之前李书实的举动让那些早就心中对其不满,但却一直苦于并州军强悍的战斗力不得不选择隐忍的世家豪强看到了并州军软弱的本质(?),逢纪等人的行动只怕也不会那么顺利,甚至就连作为导火索的魏郡数县的叛乱大概也不会发动的那般容易。
不过就算是袁绍和他手下的谋士也不得不承认,经过数年的经营。作为并州军统治核心区的并州与两河之地,世家豪强对于并州军的认同度显然比其他地区要高出许多,至少那些私底下答应了袁绍军,也收了袁绍军礼金,甚至与袁绍军内多位要员之间有着多次往来通信的家族最后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若不是这些家族还都好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袁绍军几乎就要认为这些家族要么是并州军布置好的暗探,要么早就已经被并州军侦知并连根拔起。
如此,在三月份来临前,各方势力都将目光聚集到袁绍军与并州军之间的争斗上。尤其是曹操军,他们大概是所有势力中最为期待着两方之间能够上演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吧。
可惜世事无常。
当三月刚刚到来的时候,许昌的曹操军便接到了来自于兖州前线的加急军情。
袁绍以淳于琼、文丑为将,郭图为监军,率军进攻白马县境内的渡口白马津,敌军数目不明!
相比于这个消息,袁绍的帅旗出现在黎阳这件事曹操反而并不觉得有多需要在意了。
袁绍这是要打算一挑二,凭一己之力同时与两家开战么?
这是曹操接到军情急报后的第一反应。至于白马津这个许昌北方黄河上最为重要的渡口是否会因此而失守反而不是曹操最关心的事情。
他必须要弄明白袁绍为什么敢于同时与并州军和他曹操军同时开战的理由!
曹操并不认为袁绍会是那种蠢笨之人,虽然说某只黑皮矮子昔年没少给他的好基友挖坑。而袁绍也的确是没少掉进曹操挖好的坑中,可这并非是因为袁绍就真的在智商上差了曹操太多,实际上只要看一看袁绍在朝野所获得的声望就能知道,至少袁绍还是有着相当优秀的判断力,只不过受限于出身的缘故,某些手段上不似曹操这只黑皮矮子放得开而已。
既然假定袁绍不是因为得了失心疯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理由而选择同时与两方开战。那么袁绍也势必会有后手去应付被其所挑动的并州军。因为若是袁绍没有准备好后手,那么在与曹操军交战的最关键时刻,并州军绝对不会介意给袁绍来上一记令其印象深刻的爆菊。
事实上假如并州军和袁绍军两两相争的话,曹操同样不会介意在关键时刻在某一方的背后来上一下子,至于那个时候是选择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则完全看当时的情况进行选择。
当然,思考这些问题并不会妨碍到曹操军整个战争机器全力运转起来,虽说除了曹操直属的那些部下之外,其余的地方官和名义上归属于汉帝刘协的朝官到底对曹操有多少忠诚实在是不得而知,曹操其实也不指望他们能够多自己或者汉帝刘协有多少忠诚,不过只要能够做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曹操也不会过度深究,哪怕曹操很清楚这些家伙和袁绍那边有多么紧密的联系,毕竟当初袁绍和曹操还是关系紧密的好基友的时候,袁绍可没少让曹操看到一些自己与其他地区豪强的联络,哪怕那个时候这样的联络功利性并不如现在这般有针对性,但曹操对于袁绍在这方面的优势还是有着颇为深刻的认识。
更别说并州军在这方面已经吃了不止一次的亏,更是足以令曹操警觉。
其实曹操也不是没有直属于他特务机关,名为“校事”的机构最初只不过是为了监察军队中的各种动态,大概是觉得用的很是顺手的缘故,这个机构的职权开始不断扩大。
不过这个时代却有着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大家名义上都是属于汉王朝治下的臣民,名义上属于一个国家却不属于一个地区,一个诸侯。彼此之间最多只能算是地区对立,而不能算是敌国的概念,所以彼此间的交往不论是对哪一个诸侯来说都很难予以完全的制止,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时不时与其他地区的名士通通信,其中固然会参杂一些政治意图,可是这也造成了就算曹操有心。也不可能将每一封信都拆开来查上一查,这绝对是犯众怒的事情。
所以曹操也只能让留守许昌的荀彧小心谨慎,亲信王必密切注意各方异动而已。
索性这个位面因为好几只蝴蝶的缘故,汉帝刘协展现出了远较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同期的决断力和实力,在利益相一致的情况下,皇帝的权威还是有着相当的力量。
可是就算曹操再如何心急,面对袁绍突如其来的行动,多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曹操可以说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若非之前袁绍的行动让曹操军中的有识之士如荀彧、戏志才、刘晔等人心有警惕。做了一定的准备,或许还真的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反应。
不过就算有所准备,可是经过物资调拨和兵员配备,再加上从许昌一路行至兖州前线,也足足让曹操等了足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也就是说直到夏四月过了大半,他才望到了袁军大旗。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白马津虽然已经失守。但是卡在南下道路上的白马城却依然在握。
“于文则干得漂亮!”
曹操得到白马城依旧在握的消息差点就忍不住振臂一呼。
这样的行为固然很不符合一位君主应有的成熟和冷静,但曹操的确是觉得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振奋人心——当初在许昌的时候。当曹操明白袁绍已经在这场战争中获得先手的情况下,他在赶往兖州前线的路上内心之中一直都是极为忐忑,他不知道已经做了大量准备的袁绍到底还会有什么手段在等着他,毕竟以他对袁绍这位好基友的了解,做好了准备并下定了决心的袁绍绝对不会让对手轻易翻盘,那么作为对手的他。或许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只是没有想到当扼守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在气势正盛袁绍军攻击下已经做好城破人亡心理准备的时候,得到了原本驻守在濮阳的于禁所率领的三千士兵的支援。
于禁在曹操军中的地位很是微妙。
他有着很出色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更多却是体现在他练兵的本事上,再加上本人严整甚至近乎于刻板的性格,令他与军中诸将的关系总是显得非常微妙。甚至还因为处罚了不少作乱的士兵与那些军中大佬多次发生冲突。
于是,纵然于禁在领兵作战方面也有着不俗的能力,但曹操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宁愿将他放在诸如执法队或者护粮官之类的职位上,又或者作为别动队单独使用,毕竟能够理解并与于禁之间有着比较好配合的,放眼整个曹操军之中,大概也只有受到李书实熏陶的曹仁。
至于两夏侯,那种短期培训班显然无法改变他们除了军事指挥外的各种习惯。
而这一次于禁所遭受的待遇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随着刘协驾临许昌,濮阳作为临时都城的历史使命也宣告结束,而且因为其距离袁绍的地盘太近,就算是成为陪都一样的存在也极为令人不放心,但作为区域重镇,哪怕仅仅只是做过一段时间临时都城,濮阳也还是修建了完整的防御体系。
所以,曹操将于禁放在了这里,既可以避免于禁与其他军中宿将发生冲突的可能,同样也是将一副重担压在了这位曹操同样十分欣赏的将领身上,让于禁不会生出不被重视的感觉。
也正因为如此,于禁在得到袁绍军进攻兖州,白马津渡口陷落的消息后,立刻便组织精锐部队前往救援,同时还没有忘记对濮阳的防务做出各种布置,令袁绍军派出的偏师哪怕有城内几家豪强做内应,也没能敲开濮阳城的城门。
而在白马城这座算不得坚固的小城,于禁又展现出极为优秀的守御技巧,在他的指挥下,纵然曹操军同样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是不但挡住了敌军的进攻,而且还消耗了敌军大量的有生力量,令淳于琼不得不派人向驻扎在黎阳的袁绍求援。
只可惜曹操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太久,因为很快便传来消息,位于濮阳东部,隶属于济阴县的鄄城受到攻击。领兵在此驻守的济阴郡太守,祖父和父亲都做到过大汉三公之位的河内脩武人张承(不是内事不决问张昭那位的儿子)和他的弟弟张昭(这兄弟俩的名字……)一并战殁于此役,鄄城自然也因此而陷落。
虽说鄄城距离许昌的距离更加遥远,但是却可以切断曹操军本部与东边青徐方向上的联系,所以说还是有一定的重要性,失去鄄城,对曹操军的战略也会有所影响。
说起来在这个位面,因为大大小小的蝴蝶飞来飞去的缘故,鄄城显然不似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因为与东阿和范县一起成为曹操反击兖州豪强叛乱的基地。并最终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成为济阴郡内非常重要的一座城池,后来也多次成为诸侯封国(比如鄄城王曹植)。
现在这个时候,济阴郡的治所依然在南部济水河畔的定陶,距离鄄城不远的廪丘也发展的还不错,至少早已经从黄巾之乱后的动荡恢复过来。
但是在袁曹相争的这个特殊时期,鄄城还是具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就算这里的黄河河段比不上白马津和西边的延津两个渡口,河面宽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附近地段中最宽的部分。可也因此让这里黄河的流速更缓,在黄河流量明显异于常年的情况下。这里同样是可以选择的渡河地点。
当然,通常情况下如果白马津和延津能够取得足够的战果,袁绍倒也不会太过在意这里。
“哎,没有想到之前听说公先手下士兵不足,恐为敌所趁,便划拨了两千余人。却没有想到还是没能保住公先和公明的性命,这是我的过错啊。”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这才让曹操做出了为张承增兵的决定。显然在曹操看来,有了这两千多人,再加上鄄城的人马。就算以张承的能力没办法指挥部队出城作战,至少也应该可以稳守住城池,为曹操援兵到来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没有想到……
“袁绍拥十万众,自以所向无前,今见【哔~】兵少,必轻易不来攻。若益【哔~】兵,过则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两损其势。原公无疑!”
大概在这个位面里,再也不会有人对曹操说出这样的一段话了吧。
其实曹操倒也不是不了解袁绍的脾气,只是作为一位指挥官,一位掌控大局的指挥官,他实在是不愿意将这种事情压在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若是前线的指挥者有着这样的胆量,那么曹操也不是不能付出自己的信任,可若没有,那么他也只能增派兵马。
毕竟,就好像哪怕与大部分将领私交不睦,曹操依旧要想办法给他安排一些很重要但却又不会与那些宿将发生冲突的职位,就是担心寒了手下的心从而酿成什么苦果。
同样的道理,张承与曹操之间的关系尚且不如曹操与于禁那般亲厚,而对于这样出身世家又有能力的子弟袁绍也绝对是欢迎无比。若是因为曹操告诉对方袁绍的性格是这样巴拉巴拉,所以别看鄄城里只有数百人,可就因为这样袁绍才看不上你,让对方产生怀疑,然后在袁绍的政治攻势下选择投降,那么曹操可就真是要哭晕在厕所里了。
不要忘了现在还是战争初期,像是济阴太守这样两千石太守若是能够主动投降,不,就算是遭遇军事威胁后投降,所能带来的指导意义也是极为重大的。
而这,也恰恰是袁绍所擅长的地方。
所以,曹操必须派出援军,那不是简简单单的援军,而是影响人心向背的筹码!
所以,哪怕因此而损失了千余人,对于曹操来说也是值得的。
如今,袁绍的组合拳已经打出,那么接下来,就看曹操会如何应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