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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英杰传全文阅读

作者:服部正成     小人物的英杰传txt下载     小人物的英杰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4.重回宛城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天空虽然并不十分的晴朗,云彩似乎有些偏多,但也正因为这些“可爱”云彩的出现,让前几日一直比前几年同期有些偏高的温度降下来不少。

    原本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便会选择蛰伏于家中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而来自外地的商旅,也远比前一段时间要多出不少——从城门校尉脸上比天气灿烂得多的笑容看,那些新增的商旅让这位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终归还算一个有油水职位的长官得到了不错的收入。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虽然之前的突袭战因为张济的意外死亡而进行得异常顺利,因为主帅丧生,马腾在缺乏嫡系部队的情况下根本控制不住本质上还是以前张济所部为核心组建的南阳兵团那雪崩一样的大崩溃,否则以张济这些年的经营,还有宛城那完备的城防体系,就算是平庸的将领来守备这里,想来也不可能在不到两天的时间便拱手让出了这座战略意义极为重要的城池。

    可就算如此,当蔡瑁等人战后清点此战得失的时候,却也依然并没有感觉有多么欣喜。

    因为宛城,还有宛城周边的县城和乡村,人口数量远远没有这些荆州人预想的那么多,哪怕他们之前多少也听说过李书实借口宛城周边区域处于战争前沿,将大量的物资和财富,自然也有数量众多的人口迁移到了河南郡安置,充实那里自从董卓之后便所剩不多的人口数量。

    只是那些荆州人显然没有料到李书实做得会那么彻底,而且张济也会如此的配合。

    也难怪那些荆州人会生出这样的疑惑,毕竟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治下一座繁华的都市对于想要扩充军队的将领有着怎样的意义,或者说就算考虑到影响问题而不将税收和财富大量投向军队之中,扩充自己和部下的财富不但可以收买人心。而且对于自己的家族同样好处多多。

    所以他们实在是不理解为何张济会那么的听来自晋阳的这种命令,要知道就算是以黄祖和刘表之间紧密的关系,如果刘表要求黄祖将人口和财富迁移到南郡也绝对会逼反黄祖。

    这就只能说在程昱、贾诩和曾经在南阳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曹翎等人的帮助下,南阳的情况远比荆州军众人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但也简单的多。

    说复杂,是因为南阳这地界。作为衔接三河近畿核心之地,与荆州北部核心区域的通道,又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老家,刘秀身边的功臣集团也大多出于此处,所以世家豪强那更是强大无比,就算历经黄巾之乱和董卓与关东联军之间的大混战,依然难以从根本上动摇这些世家豪强的根基——除非有个不怕死的家伙像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书实一样搞土改。

    再加上这些年从南阳都尉秦颉开始,一直到并州军与荆州军的拉锯,中间十多年的时间经历了秦颉、张资、孙坚、袁术、荆州军、董卓军和并州军数个实力的交替和拉锯。让郡内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担心来自暗地里的关注和“关照”。

    所以说,对于这个一团乱麻的地方,并州军的策略便是釜底抽薪,让其专注成为一片战场,或者说是拱卫洛阳的前沿阵地,而不是如同原先那样南北通衢。世家豪强繁盛的地方,并为此制定了极为复杂的搬迁计划。以及保证张济驻扎在此处的给养运输计划。

    这样既让张济可以安心驻扎在南阳而不会感觉到有憋屈的感觉,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毕竟张济与并州军的关系或许是极为紧密的,但其作为原西凉军的大佬,在使用上始终无法做到与嫡系将领一碗水端平。哪怕表面工作做得很好也不会有根本上的改变——但并州军倒也做不出因为张济不是出身嫡系就肆意打压这样的蠢事。

    可以说如何把握其中的平衡,同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瞒过某些不被信任的家族,绝对是颇费心机的,不过对于那些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狐狸们而言,这样庞大的计划或许也是一种乐趣。

    可这事说简单呢。其实也挺简单的。

    对于张济而言,董卓的离世也基本上断了他向上爬的野心——归根到底他张济只不过是董卓一个人的忠臣,至于其他人,或许他可以暂时听命,但也不会太过拼命,而且偏偏他还有这样的资格,就算李郭气焰最盛的时候,也拿这位昔日的同僚没有太多办法,只能赶出中央,然后用粮草和一些政治名义上的东西期望能够慢慢拖死他。

    也正因为张济有着这样的一种想法,再加上传承他们张家血脉的张绣在李书实麾下混得也相当不错,所以只要李书实做的不太过分,张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他的老婆邹氏争气一点,有个只男片女什么的,或许张济还会考虑考虑多赚些功勋留给后代。很可惜的是,张济就连这么点动力都提不起来,张绣作为一个年轻人更是明言想要自己打出一片天地,或许对于一个长辈而言有些听着有些落寞,但年轻人的朝气却也的确值得嘉奖。

    可以说若不是当初李郭暗中指使,让张济与荆州军之间有了势不两立的仇恨,或许张济连那个南阳太守也不会考虑,直接搬到晋阳养老就好了,反正以晋阳的繁荣,李书实对他的尊重,还有张绣在并州军的地位,张济的日子怎么也该可以过得极为奢侈。

    至于配合并州军的搬迁行动,那自然是小菜一碟,反正又不是一下子就把南阳给搬空了。

    而这样的一番动作下来,结果就造成了当荆州军终于幸运的拿下了宛城后,却不得不面对一座价值远远无法与他们预想中的宛城——如果不是他们在城内发现了一批虽然不能说丰厚,但也足可以称得上是价值不菲的军粮,以及一定数量的神秘水。自信计算后发现还略有小赚,估计他们都快有放火烧城的想法,不,就算直接付诸实施也并不奇怪。

    当然,这个略有小赚必须包括了那几坛子在太守府地窖里发现,并在随后被荆州的几家大佬迅速瓜分并珍藏的神秘酒。别看仅仅只是几坛子而已,价值上却不亚于一库房的铜钱。

    这也是李书实在这个世界待久了,或者说接触的上层人士多了才知道的,原来这神秘酒别看虽然稀缺却也不少,似乎价值上或许终究有限,可那是在不懂得使用的人手中——也就是像李书实这样将其当做是“mp+80”的道具,自然如同牛嚼牡丹,糟蹋了好东西。

    事实上在那些善于利用的人手中,或是使用秘法加以提纯。使之不断接近仙酒的等级,或者是以之为引,另用珍贵的材料做辅料将其练成神奇的药材,不论是什么方法,都能通过神秘酒从而得到改善身体体质的东西。虽然若是操作手法不当,得到的药物当中或许反而会产生很多对身体并不太好,或者有毒的物质,但各家族依然对此趋之若鹜。

    嗯。只要想一想李书实那些认真算起来对于年轻人而言很是坑的果子却偏偏一个难求,各个家族都将之当做是对自己家族或者子弟最好的奖赏就能看得出来。这东西的市场有多大。

    当然由此可推,或许不善言辞,但是某条青龙赐予李书实的那一手自愈的法术当真不负神术之名,甚至经过对童渊、赵云等人的治疗,李书实“神医”的名号也不胫而走。

    顺便一提,在治疗张绣这件事上。张济也算是乘了李书实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蔡瑁、蒯良等人仔细盘算后,那是觉得这次宛城之战打得挺值当,可作为被刘表安放在南阳以抵御北方可能报复的文聘,却是有种“有苦说不出,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为何?

    若是说仅仅只是为了防备北方的报复和可能由此而引发的战争。忠心于刘表的文聘完全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畏惧,就算心中多少有一点点没底,但也不会多说一句怨言。

    但你们这些荆州的大佬们在宛城搜刮一番吃了一个半饱之后也别一点渣滓不留给他吧。

    若不是那些心向荆州的南阳世家豪强率先截留了不少人口和财富,让荆州军仿效并州军的“大搬家”行动只达到了部分目的,文聘很怀疑那些家伙会不会留给他一座空城去守备。

    如果说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荆州因为嫡出魏蜀吴三家交汇之处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战场,百姓始终生活在战争的阴云之下的话,那么如今的南阳完全是提前做到了这一点。

    就连并州军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够长久占据南阳而不得不将其大部分精华迁往他处,你说那些上了岸就觉得比起北方兵凭空挨了一头的荆州军又怎么可能自信满满呢?

    倒还不如留下一片白地作为缓冲地带好了,就算真的丢了倒也不会太过心疼。

    但文聘是个什么人?

    或许他从政治态度上而言是刘表的死忠,但从个人抱负来说,他还是有着出将入相的愿望,自然不愿意因为南阳的残破而破罐子破摔,反而在欲哭无泪的巡视完整座城池之后,昼夜加班,制定出了复兴南阳的“一五计划”。

    从现在来看,虽然这段时间着实是将文聘累了个半死不活,但成效还是极为显著的。

    毕竟宛城所处的地区是南阳盆地核心腹地,土壤肥沃,河网密布,非常适宜作物生长。

    就算真的被迁走了大量的人口,其实只要政策优渥,还是能够从附近的州县招募到足够多的流民来到这里重新扎根经营。毕竟对于中国的农民阶级,只要有机会,还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够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并将这块田地作为传家宝流传后代。

    说到底,在古代的农耕社会中,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还是土地,肥沃的土地。

    有着这样的先决条件作保证,再加上被荆州任命为南阳太守的文聘得到了刘表的放权。一部分家族离开后剩余的家族也无法立刻完全填补那份遗留下来的真空,所以文聘的可操作空间还真比他预想中的要大得多。

    人,可以说是一切事物的基础。

    有了人,就能够组织生产;有了人,就有商业流通的需要;有了人,就能创造一切。

    “也难怪李州牧想要活捉那文仲业。这样的本事,老甘可是学不来的。”

    “总觉得兴霸你或许应该现在就改口适应一下子。”

    “那种事情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几天以后,那些知道我这么快便回来了的高高在上的那些家伙会是怎样一番表情呢。”

    “大概会想把你杀了埋,埋了再挖出来抽打一遍。”

    “我总觉得你这个混蛋比我想的更狠辣啊,突然有种‘幸亏没有犯在你这家伙手中’的庆幸该怎么办,总觉得再继续想下去的话我未来的人生会变得非常不妙啊。”

    “总觉得兴霸如果你要是能够见到主公的话,你们两个之间一定会惺惺相惜的。”

    “这不奇怪。怎么说我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嘛,李州牧能认识到这一点不足为奇。”

    “不,因为在某些时候,你们两个都有很强的逗比倾向。”

    “小福,不要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放倒你,或者你想再和我到演武场上大战三百回合~~”

    “我会找我表哥的师傅来教甘大哥你如何做人的,请到时候务必不要避而不战。”

    “哼哼,也不看看我甘兴霸是谁。那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表哥,你应该能够让子龙将军抽出一点时间的吧。”

    “嘿嘿。别说是子龙将军了,就算是伯韧或者仲康将军也没问题,毕竟不是还有主公么。”

    “哦~那么甘大哥,我提前为你默哀一下好了,如果那样的话大概某只主公口中的‘小强’也一定会登场,而且一定会是第一个登场。他可不愿意玩子龙将军玩坏掉的‘东西’。”

    “呃,‘小强’?这是什么东西?!”

    “到时候甘大哥你就会知道了,你放心,晋阳各个产业都很发达的。”

    “喂喂喂,你这个小家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福话里的意思大概是:晋阳的棺材铺里的师傅手艺都很好。兴霸你可以去提前定制具有你个人风格的棺材,就算是海船棺材也完全没有问题,只要你觉得符合你的品味就好。”

    “……并州军里真的是如此卧虎藏龙么。”

    “这还不是全部呢,子义将军,汉升将军,云长将军……盛名之下当真是没有虚士啊。”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真如此,老甘我可就终于不会寂寞了!到了现在就不用瞒你们几个了,虽然你们几个的本事都不错,但是若五个一起上,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可若是一个一个上那就更没意思了,早就想要找个高手过过招,如此一来正合我意!”

    “那几位如果对付我们五个联手大多不会感觉太过困难。”

    虽然杨阜冷着一张小脸不断给甘宁浇冷水,不过看起来已经进入到兴奋状态之中的甘兴霸已经完全无视了这位腹黑的伪三无正太的语言攻击。

    暗自叹了口气,杨阜倒也没有太多感觉,反正类似的状态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不断在武学之道上求索的意志坚定之人,哪一个不是深知好对手难得的道理,所以当他们听到有足以匹敌,甚至自己可能远远不如的对手,那种兴奋的心情显然不是他言语所能动摇的。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这次任务的首要目标,对于并州军的认同感似乎又多了一点点。

    当然,如果这只狂放的锦帆贼被并州军中那些恶趣味的家伙调教一番后,估计认同感应该会更高出几分——但也不排除为了找回场子而选择水上对决的甘兴霸会不会再一次开了群嘲。

    以甘兴霸的节操,应该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选择……大概吧。

    浪里白条在陆地上固然不是黑旋风的对手,可到了水面上,那完全就是对调过来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选择对自己职业有利的战场本就是这个时代将领们需要记住的基础知识。

    所以说若真和黑旋风一样脑子一充血就来到对对手极为适合而对自己限制级大的地形,并因此输得很惨。怎么看也都完全不值得同情来着。

    也许未来甘宁想要融入到并州军里还需要很多的磨合,尤其是如何使用甘宁这样一位并州军里极为稀少的水军人才也是李书实需要费思量的问题,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这里的气氛还都不错,就算是骨子里桀骜无比的甘宁胸中怀有的也更多是一种期待的心情。

    反而是宛城的太守府里,文聘的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而引发他皱眉的原因。则在于那静静躺在案头上,并不算太厚的一叠纸张上的那些文字。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事实上沔水蛮的行动并没有能够满贯这位被刘表委以重任驻守宛城的大将。虽然他并不清楚甘宁所遭受到的不公待遇,同样更不知道甘宁被流放后所经历的那些传奇一般的遭遇,但很清楚沔水蛮在南阳到底是怎样的一群货色的他自然密切注意其动向。

    若仅仅只是几十人而已,文聘自然不会关心,可是一旦数量增加到了数百,那么对于文聘而言纵然不会主动攻击,但也无论如何不会置之不理,哪怕对方看起来就好像正常的商旅。甚至还在城内贩卖了比以往数量更多的商品,也无法打消文聘对他们的怀疑。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放在平常,或许文聘会在暗中安排大量兵力驻扎在那些沔水蛮周围,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动,或者说他们认为对方有什么异动便会立刻下手——反正就算是这么做了也基本不会错。

    可是现在,文聘却偏偏没有办法这样去做。

    因为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不但牵扯了他的精力。更是严重牵扯了驻扎于宛城的部队。

    没错,便是来自江东和荆南的威胁。而正是这两地对荆北核心地域越来越大的威胁,甚至让来自北方的威胁在荆州高层和驻守宛城的文聘看来已经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毕竟就算并州军又或者是沔水蛮真的能够拿下宛城,甚至是南阳全境,但是一个来自于北方,一个来自于群山之中,都对于水上作战要经验没经验。要技术没技术,要装备没装备。

    这样的三无军队别说跨过长江,就算跨过汉水都很困难,甚至若非并州军的弓弩和投石机那是天下闻名的强悍,或许荆州水军逆渝水而上。也能骚扰得并州军狼狈不堪。

    但是江东和荆南的部队就完全不同了。

    先不说两军的战斗力如何,但同样是生活在水网密布区域,对于舟楫这种既是交通工具,又是战争工具的装备有着不输于荆州军的了解,如果放任了他们,令他们在荆北的土地上肆意发展,显然不可能出现如南阳那样就算丢掉整个南阳也不会让局势危急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也正是有着这样的考量,原本驻扎在宛城,用来防备北方的三万重兵集团,如今在江东和荆南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已经被抽调的千疮百孔,能够剩下万人出头还是文聘努力争取的结果。

    若非那些留在南阳的世家豪强中大多数都是刘表荆州军的支持者,这些家族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拿出万余私兵帮助城市的防御,文聘现在恐怕就要遇到兵力上捉襟见肘的窘境。

    而原本可以抽调出足够的兵力对总是显得不安分的沔水蛮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行动,如今也变成了只有十数个善于探查的士兵,再加上世家力量的帮助进行全天候的监视。

    毕竟,北方的并州军同样开始了调兵遣将,他们显然不会甘心于之前的失败,更不会放过趁荆北地区遭受到来自于江东和荆南的双重威胁的大好时机捞上一票。

    “希望这样不利的局面不会是刘荆州败亡的前奏。”

    扶着城门上方的女墙,望着城下那川流不息的人群,文聘紧皱的眉头怎么都无法化开。(未完待续。。)

35.青州暗战

    “嘿哟嘿哟,加把劲啊!嘿哟嘿哟,努把力啊!”

    喊着这样的口号,一群人终于将一个巨大且沉重的大包裹送到了目的地——一艘海船上。

    他们是这里的船工,也就是说除了在海船停靠的时候要负责将船上的货物卸下并将下一趟要运输到别的地方的货物运到船上之外,他们还是这艘海船的水手,随船一起远航。

    不仅如此,就好像在边市游荡的商队一样,他们偶尔的时候也会做一些灰色的生意什么的。

    只不过相比较而言,因为海况的多变性远远要超过陆地上,所以除非两条船背后的主人之间有着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否则通常情况下海上还是以互助为主,因为你完全不可能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你会不会一样在一阵风暴之后成为海中鱼儿们的美食。

    “东西都装好了么?”

    “都好了,而且开船的准备也都做好了,这一次我们又是最快的那一组、”

    “很好,一起去喝一杯,老小儿我请客!”

    “噢噢噢!!!”

    四周同样是水手兼职搬运工的年轻人立刻予以了最为热烈的回应。

    “兄台最近生意怎么样?”

    船工们有船工们的圈子,而那些等候货物装船的船主和商人们则可以算作另外的一个圈子。

    “不太好,袁本初自从解决了公孙伯圭,虽然在之后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仅仅只是在辽东公孙氏灭亡之后派人去了趟辽东,不过据说派过去的人很快便返回信阳,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之后也没有继续派人前往。除此之外便是休养生息,肃清内部顽疾。不过原本返回信阳的袁谭袁大公子返回青州后,便要求青州各地的官员前往平原去拜会他,结果你也知道,青州南部的那些郡县对这位袁大公子非常不喜欢,不说能力上与与那位前琅邪太守。现在的豫州牧刘玄德公天差地别,单说这为人上,也不会有人喜欢那样喜怒无常的家伙。”

    “是啊,袁本初竟然有这样如同猪狗一样的儿子,也难怪会被打发到这青州之地吧。”

    “谁说不是呢。所以大家宁愿听从朝廷任命的那位青州臧刺史的话,也不愿意听从那个袁本初私底下任命的公子哥。可问题是人家公子哥出身不凡,而且怎么说也是袁家的大公子,外出做事也是代表着袁家的脸面,就算真的没本事。一番哭诉想来应该还是挺擅长的。”

    “难不成老哥刚才所说的,最近局面有些不太好,便是由这袁大公子的‘哭诉’?”

    “是啊,也不知道那个狗屁公子到底是怎么在袁冀州面前搬弄是非,不但从袁冀州那里得到了援兵的帮助攻打了好几座不去拜谒他的官员所在的城池,理由竟然是对方私通匪盗,而且还大肆设立关卡,对我们这些商队课以重税。若是不从,动辄便以通匪之名拿人夺物。向家属勒索钱财。可以说除了在某些世家大族面前还略有收敛之外,可是苦了我等小生意人。”

    “没有想到这袁家大公子竟然如此不给人活路。”

    “这不,心思活络的便想尽办法要避开陆路上的那些关卡,不仅仅是为了钱财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比起海面上可能会出现的风暴。那个肆无忌惮的大公子反而更令人感到恐惧。”

    “那许昌任命的青州刺史对这种事情不管上一管么?”

    “若是靠近琅邪、泰山,那位臧刺史或许还能照拂一二,可若是离得远了,那位刺史大人却也是鞭长莫及,毕竟听闻那袁曹两家关系紧密。怎么可能为我等草民兵戎相见。想来除非是那袁大公子丧心病狂,跑到臧刺史眼皮子底下去拿人,杀人,为了面皮好看且已经有了真凭实据,才好有所动作。可是以如今的情况,就算有所动作能够起到什么效果谁也不敢保证,倒是还不如走这海路,海上虽有风暴,水面之下也有浅谈礁石,走得多了总也还能把握。”

    “听兄台这么一说,在下才明白如今这水运的生意为何如此好做,如果照这情势发展下去,或许在下也要多筹备些船只,或许这生意可以做得非常之大啊。”

    “是啊,以后可是还要多多仰仗管老板,才能让我们这些商人有利可图。”

    “彼此彼此,若是没有你们选择海路,我想要养得起那么多船和那么多人也是大不易啊。”

    “对了,管老板据说曾经踏破四海,对于南北的海路都有了解,不知在下可否冒昧一问。”

    “无妨无妨,反正只要兄台不是朝我索要那私密的海图就好。”

    “哈哈,自然不会,自然不会,这方面的忌讳在下还是很清楚的,那种事关管老板身家性命和财运的宝物自然是不敢觊觎。只不过是自己的私心有些小小的好奇罢了。”

    “难不成是什么好生意么?那可真是要认真听一听了。”

    “不不不,只是很好奇辽东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前往辽东的官员没过多久便选择回转,甚至回来后都不愿意多谈到底在辽东都遇到了什么事情。虽然这只不过是在下私下里有些好奇而已,不过若说是生意方面的事情也不差,毕竟辽东的土特产在冀州还是很抢手。”

    “辽东的情况啊……其实就算是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听那些在海边讨生活的百姓偶尔说起过辽东腹地的只言片语,大抵不过是一个‘惨’字而已,多问他们几句,便如同见了瘟神一样远远躲开,而且还劝我和我的部下们不要因为好奇心便前往探查,据说那里很是危险。”

    想了想,却没有将所有的情报都告知给对方,一来是双方除了最近才产生的贸易往来之外之前没有任何的接触,就算不能说是萍水相逢却也不见得密切到哪里去。而且对于商人们而言,只要预期中的利益足够大。就算他一力阻拦也不可能对对方的决定产生什么影响。

    毕竟商人这种职业就是当有了十倍的利润,就可以任何存在为敌的超级强者口牙!

    “原来是这样么?虽然有些不太甘心,但是比起财路,果然这年月里还是小命最重要啊。”

    然后,两个人的话题又转向了最近冀州方面的流行趋势,以及哪些商品比较短缺。可以卖个好价钱之类总是将真相和恶意隐藏在真真假假信息之中的消息。

    之后到底是将这些通过闲谈中得来的消息完全抛在脑后,还是说分类汇总并进行一番甄别后加以利用,又或者完全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然后做出可能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冒险决定。

    在可能存在的命运之神的玩弄下,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你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哪怕有些人总是宣称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果断,受到了命运之神的指引,但事实上那更多只是在外人的注视下或者情势的逼迫下做出的必然选择,没有人可以对一件事有百分百的把握。

    甚至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圣兽,也完全不敢确定自己的行动是否真的能够达到目的。

    否则大概李书实也就不会有那次令他摸不着头脑的瀚海之行。

    一碗有些浑浊且颜色发黑的浊酒下肚。虽然时间还未到晌午,不过对于从凌晨时分便开始忙忙碌碌的码头工人和水手们而言,休息的时候能够有一碗温热的酒浆下肚显然是最好的享受,然后性格活泼的人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或者高声言谈,或者干脆玩一些乡土流行的粗浅的六博游戏——哪怕官府对于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明令禁止,但依然无法阻挡赌徒们的热情,以及他们的侥幸心理。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赌徒也是被十倍利润所诱惑的存在。

    至于那些并不是非常喜欢喧闹环境的。则会远离那些赌徒所在的区域,躲到某个靠海的角落里,静静看着宽阔无垠,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面,让自己的胸怀被或碧绿,或浅蓝的海水所洗涤。开阔,然后注视着天空中不时飞过的海鸟,回想起曾经在风雨中搏杀的经历。

    他们能够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事实上当所有的船只都装卸完毕后,他们的船队便会扬帆。对于这个缺乏气象预报的年代,人们只能勉强利用各种各样途径积累下来的经验判断出靠近海岸附近海面的天气状况,至于更远的地方,也只能祈求上天的保佑。

    所以,就好好享受这用自己的勤劳换来的难得的休闲一刻吧。

    说起来这支船队所处的地方,理论上应该归属青州北部乐安国境内的蓼城县,不过这种距离县城有些距离的大型岛屿,岛屿上又盘踞有千余的悍勇之士的地方,地方的官吏等闲是不敢随随便便就跑到岛上来征收税赋的,因为那意味着那位“勇敢”的小吏很容易就变成在乱世中每年都会出现无数相同案例的“失踪人口”。

    岛屿上的居民原本以打渔为业,最近一段时间又增加了诸如航运业,以及造船业之类新的工作,而让这里发生如此之大变化的,则是一位原本就在当地名声极为响亮的海上豪强,听说因为某些原因到外地讨了很上一段时间的生活,最近半年才算是带着一批人荣归故里。

    附近陆上的村民和海上讨生活的渔民对于这种事情都是深信不疑的。

    毕竟之前那位可是附近有名的豪强,手下那些游侠儿和水匪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作所为不论是当地的村民还是往来的客商无不深感痛恨。而不到十年的时光,仅仅只是半代人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乡里乡亲们忘记那些昔日的景象,心中自然还怀有着当年留存下来的恐惧。

    不过那个人显然的确是如其所言真的发达了。

    不但在他曾经出生过的地方修路修桥,造福乡梓,甚至还为村子里的孩子请来了两位年轻的夫子,哪怕交给孩子们的学问都是很粗浅的东西,甚至教课老师的水平也不见得有多么的高明,可就算如此。对于百姓而言也足够让他们的幸福指数大幅提升。

    浪子回头金不换。甚至可以说,一个好人做好事或许人们会麻木以对,可若是一个坏人突然做了好事,纵然很多人依然会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对方,但还是会有更多的人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就好像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一样。

    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位曾经鱼肉乡里的豪强再一次拉起队伍的时候,同乡的乡梓却是淡定了许多,而事实上这位豪强新拉起来的队伍也的确没有继续为祸乡里,反而雇佣了不少乡梓帮助他在从外地聘请来的技师的指导下,在外海的岛屿上修筑港口和船厂,一副要洗心革面做一个正经人的模样,让老一辈熟悉他的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真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于是,当码头和港口建设完毕。各种船只也已经到位之后,很多壮年劳力都留了下来,毕竟比起在故乡需要遭受那位袁绍所属的青州刺史越来越严苛的盘剥,倒还不如跟着同乡,不要说是温饱了,若是幸运一些又或者头脑灵活一些,说不定凭借同乡的优势能够混出个名堂。

    至少,从那个男人回乡后大洒金钱的表现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之前那段时间的确过得很好。

    “好了小子们,那些慢手慢脚的笨蛋快忙完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开船了。”

    然后一阵笑骂声中,大家都动了起来。

    虽然不论是刚才玩闹的,还是那些静坐的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没有办法,那是他们的工作,是他们必须完成的事情。也只有工作做好了,家里的亲人才有好吃的,好穿的。

    其实别看他们这个时候用笑骂的方式抒发着胸中的惆怅,可若是你真的让他们放弃手上的工作尽情地玩上个一年半载,这些原本就在海边长大的汉子们反而会更加的不乐意呢。

    这种除了老板有些严厉。工作之余还需要接受一些额外的比在乡里还要严格不少的训练之外,薪水好,各种相关待遇也很好的工作在乱世中又能有多少呢?

    比起在家辛苦大半辈子也依然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现在的生活足可以称得上幸福,甚至他们的那位大老板还承诺过,如果娃娃们当中有出息的,还能够推荐给更加有学问的人那里去学习,未来若是能够得到个一官半职,那么对于整个家族而言都是巨大的改变。

    这可是他们这些乡梓才有的好待遇,那些外乡人就算羡慕的流口水都没有机会,只能靠着将他们的女儿嫁到这里的机会,才能将外乡人安排进这个由特定地域为核心的圈子里。

    “哈哈~宣高,让你不听我劝,怎么样,我这一趟的获利至少可以达到百万钱。”

    “喂喂喂,我读书少仲台你可不要骗我,那可是百万钱啊,到底是什么商品获利如此之丰?”

    “嘿嘿,还不是一些海中珍品,从南方运来的特产品,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非常好看的器皿,哦对了,还有从海对面辽东那里才能弄得到的奇珍和名贵药材。”

    “不是说辽东郡公孙氏为鲜卑所破,屠尽全城,甚至有传言称那鲜卑军在襄平城外的大梁水边坑杀男女十数万口,令河水为之不流,下游尽皆染红。”

    “这种说法倒也无错,可是还有臧大哥你不知道的。有不少知道鲜卑军要来的豪强和百姓,便提前举家避难于海上,虽然遇到风浪折损了不少,但鲜卑军虽然能够穿山,能走平原,但却唯独不敢下海,且不能久在辽东,否则他们的弹汗山只怕是就要被并州的那位给抄了。

    这鲜卑人一退,那些躲到海上的民众便重新回到岸上,现在辽东南部的沓氏和东部的西安平及其周边,已经重新热闹了起来,只不过很少有人愿意大规模迁徙到北方罢了,所以只能等着少数有勇气深入北方的勇士,或者来自北方山林中的濊貊等异族出山,才能得到山里的那些好东西,偶尔还能雇佣到一些濊貊的义从,听说山里的那些异族部落也在鲜卑的进攻中损失甚多。所以说这一年一次的机会,臧大哥你错过后再想参与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也罢,不过这么大的一笔钱。那个袁家的大少爷难道就不眼红么?”

    “嘿嘿,眼红又有什么用,别看他们在乐安国那边也就是千余人的规模,可是我听说,他们在东莱北部的那些岛屿里也藏了千余人,而在辽东。更是有着万人的规模,根本不怕那狗屁不通的大公子。我看若是真将他们惹火了,说不定就弃海上岸,杀那个大公子一个屁滚尿流。”

    “传言属实?”

    “谁知道呢?反正辽东和咱们这里隔着那么远,想要去求证可当真是不容易。”

    “哎……原本我们与那个袁大公子之间,就已经龌龊频生,就算我们这边不断克制,可是只看对方最近越来越激烈的手段就可以知晓,只怕冀州的那位虽然看起来是在休养生息。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在那里整军备武,而我们青州,必然首当其冲。

    可是在这种时候,却突然有这么一个孤悬海外却又实力成迷的势力介入到这场争斗之中,就算是我也完全看不出来对于我们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真是令人愈发的不安起来。”

    “嘿嘿,他在海面上我们管不了。如果想要做生意,我们更是举双手欢迎。可若是想要与我们为敌。只要他敢弃舟登陆,我孙仲台就能让他有来无回,后悔与我们为敌!”

    “可若只是骚扰的话,依然还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大麻烦。”

    “不过是只能在海边骚扰的疥藓之疾,而且我们和他们合作能够有那么多钱赚,又何必真的撕破脸呢?那可是一趟能赚百万钱的生意啊。百万钱呢!”

    “好了好了,别像是个没见过世面又没出息的小孩子。”

    虽然这样笑着批判着身边好友那副财迷的样子,但是臧霸心里实际上却同样在滴血。

    那可是百万钱啊,真的是黄澄澄的百万钱啊!

    百万这种数字听起来就让人有种好大好大的感觉,事实上对于一户七口的大家庭而言。也的确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字,甚至一辈子的辛劳所得能否达到这个数字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但这个数字若是放到世家豪强的层面上,更不用说到了国家的层面上却又变得有些不够用。

    事实上按照在汉代使用使用频率并不算高的计算方式,也就是传说中的代表着千钱的一贯钱来折合,百万钱也不过是千贯而已,一个颇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数字。

    之所以如此说法,那是因为比起一般的百姓人家只需要关心油盐酱醋这样最基本的生活消费品不同的是,世家豪强们所需要关注的东西可就多了许多。

    比如被称为世家豪强脸面的优质战马,便是一笔不能忽视的巨大支出。

    那么汉代一匹战马究竟值多少钱呢?

    研究绝对的价格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就好像天朝“鸡的屁”总是云山雾罩,更不要说价格这种东西可以因为一千零一种原因而波动,所以我们用相对的购买力来管中窥豹好了。

    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某个来自于司马家喜欢破坏公共财物的家伙所写的书中曾经记述过,说东汉安帝永初五年(111年),为了对付西羌的叛军,河内怀县县令虞诩(这厮很牛x)建议中郎将任尚(前面提到过的邓禹第六子邓训平定西羌叛乱的副手,后接任班超担任西域都护,虽然也算是一员不错的将领,但可惜总是犯下很大的原则性错误)让各郡郡兵复员,然后让他们每人捐献几千钱(来解除身上的徭役),这样以二十个人缴纳的钱就能购买一匹马。

    好吧,这就意味着一匹战马最少需要数万的铜钱。而且这还是在北方,若是到了江东、荆南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十几万钱一匹比较像样的战马也很稀松平常,如此算来,百万钱别看数字挺大,但事实上竟然连几匹好马都有可能不够,更别说组建骑兵队。

    而一匹战马尚且如此昂贵,那么一场战争呢?

    汉灵帝刘宏登基的建宁元年(168年),时任护羌校尉的名将段颎向皇帝上奏陈述了他剿灭西羌叛乱的计划:动员骑兵五千,步兵一万,战车三千,用三个冬季和两个夏季的时间(以段颎的战斗风格,绝对不应该是其他时间相持而仅仅在某一个时间段内发动一次战役,估计应该是其他时间进行小规模的消耗战而在某个时刻发动大规模的歼灭战,之后再追加时间长度无法计算的追击战,而这才符合史书中对段颎讨伐羌人时“无日不战”最终拖垮羌人的记述),而这样一场规模的战争,大约需要花费的军费数量高达四十五亿铜钱!!!

    好吧,管中窥豹,你就知道在汉安帝时期,国家为了对羌人的战争才不过十余年花费了二百四十亿钱到底是怎么花出去的了。

    值得注意的是,前面提到的任尚被朝廷斩首弃世的一条罪名,便是任尚贪污受贿超过了一千万钱这条线,虽然实质上是的原因是与当时临朝称制的邓太后的堂弟度辽将军邓遵争功,不过也可以看得出这百万钱其实距离那条线也不过是一个数量级而已。

    所以说面对这么庞大的一笔财富,藏霸到现在还能够笑得出来没有失态,足可见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的养气功夫可足可以算是登堂入室了。

    当然,对于极为了解他的兄弟,孙观虽然心里都快憋出内伤了,但表面上也不可能再继续刺激下去了,反正他已经将这场富贵送到自己的兄弟面前,只要不违背曹操的大政方针,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有着很强独立倾向的小势力而言,还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情。

    计划通!

    臧霸当然更不会知道,当孙观将他意动的消息告诉给尹礼和吴敦的时候,这两位合谋者到底是怎样一副狂喜的模样。

    毕竟,作为曹操任命的统领青徐军务的镇东将军,臧霸要思考的问题,与他那几位曾经的战友,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如此有实力的商人,背后站着的,到底是何人呢?”

    潘森:通货问题其实复杂得很,所以咱试着姑且一说,但不够严谨,也只能说仅供参考吧。(未完待续。。)

36.杀人放火金腰带

    “这就是我们这一趟的‘货物’?”

    男人指着那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脸上明显带着“你在逗我吗”的表情。

    “请问有什么问题么?这难道不是一批价值极为贵重,运输过程需要极为小心,抵达目的地后付给的价格也极其丰厚的‘好生意’么?难不成阁下还想反悔不成~!”

    在“好生意”三个字上咬了很重的音,总觉得回答的人自己似乎也在抗拒着这一次远航,只不过不知道因为怎样的原因,不但无法反抗,还需要在这里与船队的主人进行“交涉”。

    不知道为什么,船主人和发货人似乎有种同为天涯联络人的莫名悲切感。

    好吧,总算不是同为天涯萝莉日,否则总觉得这一段会拐向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虽然是海船,但这年月海船的个头可普遍都很有限,比起江东孙策军和荆州军那些行驶在长江上的楼船斗舰这些“远房亲戚”们那自然是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虽说新的船只正在考虑建造,可是就眼下而言,如果不是因为青州林立的关卡,海运业很难有机会有什么大发展。

    自然,也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到这样一比意外的“订单”。

    不过好在这次的行动规模并不大,而且突然性很强,所以这些船倒也完全可以满足需求。

    只不过有天马行空的想法虽然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没有仔细小心的论证便莽撞地行动,那么你就只能去祈祷上天将你视作是“晶壁之子”而不是其他如狗屎之类的东西。

    否则?

    看看经过一段海上航行后,还没等靠岸便已经成功让床舱内以及周边海域受到污染的那些可怜虫们吧。如果不是船队的主人对于如今的情况早有预料,或许船队现在已经可以载着那些可怜虫们的遗体返航……或者干脆永远都不要回去。

    “看样子情况很不妙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我运输一批这样的‘货物’到冀州去,但是从你们这一身寒光闪闪的打扮看。你们到冀州显然没有打算做什么好事,虽然说把你们送到冀州之后对于我而言这一趟的生意就算是了解,之后便是回去拿钱的问题了,但考虑到我们的声誉和以后合作的可能,我还是建议你们暂时放弃之前的想法比较好。”

    已经无法用声音去回答,只能用眨眼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疑问。还未登船前就算不是意气风发至少也是精神抖擞的小伙子,却在几天的时间内迅速变成了脸颊凹陷浑身瘦弱,就好像原本吹起来却又撒了气的气球,感觉就算将其推入icu估计都不会有人反对的样子。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就算到了岸上你和你的同伴能站稳脚么?一副软脚虾模样的你们就算是三岁的小孩子都能轻松解决你们这几百号人,更别说那些商人和丁壮。”

    努力了半天,却连一个苦涩的笑容都没有能撤出来,依然还在不断翻腾的胃袋让他脸上的表情能够平静下来都是一种奢望,不断抽搐的嘴角才是他现在的常态。

    “好吧。看你这样子大概也是没有办法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既然如此我还是把你送到其他地方休养一段时间好了,相信你也不愿意现在就回去然后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吧。”

    虽然之前一直都表现的有气无力,仿佛对什么似乎都有些不在乎,但惟独这一刻,船队主人很清楚地从那个那人眼中读出了“感谢”的情绪,很强烈,也很坚定。

    于是没过多久。整条船队便调转了方向,从原本向西航行变为了一路向北。

    “没有想到曹操手下亦有能人啊。竟然仅仅只是接触了一两次,便与主公的想法有了三分契合,而且竟然胆大妄为敢于实施,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是远远比不上的啊。”

    “老大,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那些家伙又怎么能够与州牧大人相提并论呢?”

    “是啊老大。你看州牧大人的计划是多么的详尽,而且不断告诫我等要稳,不要有了一点点成绩便妄自尊大,贪功冒进,所以我们才能一步步踏踏实实走到现在。那五六个已经被埋进土里的倒霉蛋。还有一群没有下过海就以为能实现州牧大人目标的蠢蛋,大概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敢乘船了吧,更不要提实现州牧大人所提出的那个伟大的目标!”

    “不要这么说,你们可不能这么说。用主公的话来说,那就是只有想不到,却没有做不到。当然了,如果因为一时的挫折便放弃了,那自然是不值得我们重视。可是我看那个领头之人,虽然本事或许比不得你我,但却有一个执着且不服输的眼神,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啊。”

    “那又怎么样,等到他们真正摸到门道,恐怕我们早就能够牢牢控制这一望无际的汪洋了。”

    “话是这么说,但既然我们不能现在处理掉这么有前途的年轻人,就像主公说得那样,还可以结个善缘不是,就好像我们跑商的时候那样,说不定日后什么时候便会得到什么帮助。”

    “老大,既然我们已经把这些人扔在这里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要不……干一票?”

    “手痒了?”

    “是啊,都已经老老实实当了那么多年好人了,突然很想再做一次坏人。”

    “我说你们这些年又不是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怎么就总惦记这些打家劫舍的事情。”

    “嘿嘿,虽然这些年的生活还挺顺当,几次在战场上遇险但也活到了现在,可总是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大概就好像不知道谁说的,‘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吧。”

    “对啊大哥,州牧大人让咱们来到这的目的不也是为了锻炼队伍们。机会难得,不如做上一票好了,正好也看看兄弟们这段时日练就的本事到底如何,能不能达到州牧大人的要求。”

    终于,这样的一句话让那位船队的首领心动了,或者说有了这样一块遮羞布的存在。他接下来的行动也突然从矮矬穷的打家劫舍,立刻变成了高大上的所谓“军事行动”。

    你看,同样是打砸抢,但是有了那么一层皮,立刻就变得与众不同了,就好像加了特效一样。

    所以说你的片子可以拍的很烂,但是如果特效做的好,而且还能够拉出来几百辆名贵跑车,那么你照样能够成为世界级的大导演。当然如果你手头不够宽裕。那么仔细钻研拍摄技巧,用华丽的荧幕色彩让观众们忘记苍白的内容也是一个不错的手段,甚至观众如果批评起来,还可以大刺刺的用一句“国际导演的水平,你们普通百姓不懂欣赏”糊弄过去。

    好吧,果然这个世界除了看脸之外,没脸的如果有特效也是能够混到二等舱的船票。

    海洋之子们对于海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一支规模并不算大的舰队行驶在蔚蓝的大海上,不过说是舰队。但也不过只有十二条船而已,比起南方诸侯手上的水师。这样的数量怎么都有些不太够看,或许唯一还能称道的,便是船只上那五花八门的兵器——比如竖立在船只两侧一共四只的拍杆,这种在杆头捆绑着巨大重物的长杆在接舷战中拥有着巨大的威力,敌军稍有不慎就能让一只船彻底葬身鱼腹。

    其余诸如床弩、强弩和弓箭也都预备了不少,甚至船舱里还密封保存了一些“秘密武器”。那都是威力非常大的兵器,一般的情况下没有船长的许可,就算拿出来看一看都要挨板子。

    所以大部分的船员也不知道那些藏的严严实实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平日里除了练习如何在波涛起伏中稳定射出手中的箭矢之外,还需要联系投掷和套锁之类的项目。

    今天的海面上风平浪静——这当然是对那些海员们来说,事实上对于那些“旱鸭子们”而言,就算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颠簸起伏的航船也足够令他们将任何一顿饭吐得干干净净。

    而这些在海里讨生活的人,除了少数需要值班巡岗之外,其余都纷纷跑到船上各个自己所中意的地方,享受着烈日与海风交替的奇妙感觉,甚至还有的趁机逗弄围绕着船只飞行的海鸟。

    明明一场血战可能即将到来,但偏偏船上的这些船员,却是一点也没有大战来临前的紧张。

    “都是一些好男儿。”

    “只要再多熟悉熟悉,他们一定能做得更好。”

    这支舰队的主人,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泉州港。

    这里虽然被冠以泉州之名,但是距离渔阳郡泉州县的县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但是这里却是一处非常重要的港口枢纽……好吧,对于北方而言,港口枢纽这种名词对于大多数的百姓而言那都是极为陌生的词汇,也只有海边出生的海之子和那些商人才能意识到那片深蓝当中所蕴藏的无限商机,所以说就算是那些本地的世家豪强对于这里都并不太重视。

    嗯,他们绝对无法与常驻于此的那些税吏比较对于此地的认知度。

    但实际上依托渤海湾的独特地形,每年从这里走海陆前往青州的人并不算少,而且幽州与青州的物资贸易也经常需要仰仗这里,尤其是黄巾之乱爆发后,这里更是繁荣了不少。

    甚至更加幸运的是,就算是袁绍与公孙瓒拉锯的时候,那些在公孙瓒后方袭扰的乌丸人和鲜卑人,也更多地将目光盯在了那些人群聚集的县城,而不是这个距离县城有些遥远的偏远地区。或许在他们的认知里,海边的百姓并不比深处内陆的他们富余多少,而且沙滩也不利于骑兵的行动,甚至那些百姓若是躲到海里去,他们更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所以哪怕幽州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各种各样的麻烦,这座沿海的港口遭受到的损失几乎为零,不,甚至因为这样的缘故。这里的繁荣程度甚至在乱世中达到了与日俱增的程度。

    说到这里不得不再一次感谢袁家那位发了疯的青州刺史,让原本还在犹豫到底是海路更划算,还是陆路更安全的商人们,越发的喜欢起了港口贸易,甚至冀州也开始出现一些规模比较小的港口,只不过那里作为冲积平原。滩涂平缓却缺乏可以停靠大船的深港,虽说这年月的船只吃水并不算深,但也绝对不会喜欢在退潮的时候陷入到泥沙之中。

    所以,为了袭击后的撤退考虑,果然还是要袭击他们最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一切想要找到的东西的泉州港啊。

    当然,就这么将十二条船直接撞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毕竟渤海虽然宽阔,但除了从青州前往辽东和乐浪这些地方的航船,其他大部分的海商还是习惯于沿着海岸线行船。不但风浪会小很多,而且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还能够迅速靠岸,减小一些损失。

    但也因为如此,尤其是水上业务逐渐繁荣的当下,越来越多的不法之徒,甚至有着正经背景的势力纷纷投入到这些线路上,而他们做的显然不可能是什么正经的生意。

    更不要说虽然数量很少。但海上黑吃黑的事情也并不罕见,故而就算是海商的船基本上都是用于跑商。但船上也会配备一些防御措施,同时带上一些保护货物的专职水手。

    所以可以想见,若是仅凭这十二条船去进攻泉州港,那么别说登陆了,就算仅仅是在外海的情况下,港口内大大小小的船只就能将这十二条船包围。就算这十二条船能够让对方付出足够巨大的代价,但自身唯一的结果恐怕也只有全军覆没一条路。

    怎么算都是一个得不偿失的选择,甚至暴露出来的东西还会引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说他们要做的,便是“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在夜幕的掩护下。十二艘装备在这个时代堪称精良的军船就这样停靠在了泉州港东部距离港区大约五里的一个很隐蔽的海湾里。

    因为这处并不算宽阔的海湾西面是一处突入海中的矶石,让这里的格局显得有些狭小,同时又不似泉州港拥有沽水的漕运之利,所以显得很是荒凉,只有两三户渔家长居于此。

    可是现在却成为了这批心怀鬼胎的水匪们最好的藏身之所。

    那几户渔家很快便被控制住,在睡梦之中的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捆成了粽子。

    是的,他们很幸运的并没有被杀掉,倒不是因为水匪们心慈手软,只不过是其中一户那年轻的渔家女让水匪们感到心动,对于岳父母和可能的亲戚友人自然要客气一些。

    这些事情对于行动利索的水匪们而言并不会花费他们太多时间。

    对于在水上讨生活的水匪而言,虽然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同样会让他们的身上积累足够多的疲惫,不过比起那些从来没有经历过海上颠簸的“旱鸭子”,水匪们下船之后并不需要多少休息的时间便能够投入到接下来高强度的行军和战斗之中。

    所以说天马行空的想法固然重要,但将这些想法付诸实践需要的可是踏踏实实的努力,那些以为仅仅凭借着一点点天才的想法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还是回家去做梦比较合适。

    之后潜入泉州港的行动也进行的异常顺利,长时间远离战乱的独特环境让这里的那些巡逻的守卫们警惕性显然有些不够高,在一群专业且老练的老兵们眼中,那些巡逻者与其说是在巡视,倒还不如说是在寂静的夜里散步,更别说某些地段的巡逻者干脆就没有了踪影。

    “可惜,若是带的人多了,或许可以做一票大的!”

    这真的是一件令人感到遗憾的事情。

    “不要那么多废话,这一次不过是为了锻炼我们的作战能力而已,所以都给我记住了!不要为了区区一点财货便拖延行动,如果谁在规定时间内回不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一群人在点头的模糊影子,虽然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恶狠狠的,不过他们的这位首领其实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当做是耳边风,身边这些弟兄虽然做的是水匪的行当,但却也都曾经是军队中的精英,令行禁止这种事情不会这么快便忘个一干二净。

    就像首领所说的那样,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只不过是一次练兵之旅,一方面满足一下他们这些人某方面的阴暗心理,另外一方面也是通过这次行动来确定己方之前的训练还有什么不足。

    所以,这一次他们选择的目标,不是什么显眼的人物,而是一个实力只能说是一般的贸易商,而这个倒霉的商人做所以会被选中,除了因为他的产业都坐落于泉州港外围地区,更重要的是据说这个家族背后的支持者是效力于袁绍的某个冀州世家。

    因为今天的夜色很浓,那些传说中的“战术手势”自然是没了用场,但这显然难不倒这些惯匪们——很快,夜色中便响起了几声飞鸟和走兽的叫声,很轻,却很有节奏感。

    “喂,你们听没听到刚刚响起的鸟叫声,怎么听都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吧。”

    “哎呀,干嘛那么多事,说不定那只鸟儿被尿憋醒了所以起个夜什么的,又不是大量的飞鸟被惊起,一惊一乍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可是我总觉得心惊肉跳,眼皮也一直在跳,不会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嘿嘿,难不成你是害怕你外出巡逻的时候你那新娶的婆娘偷汉子。”

    “胡扯!我和阿梅的关系好得很,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嘿嘿,小兄弟你还是年轻啊。你家婆娘的身段那么好,谁看着不流口水,你要是不盯得紧一点,我敢保证,你家门口想要进去的男人一定能排成长队。”

    “你!你!我要宰了你!”

    听到越来越响亮的争吵声,前来偷袭的首领不由得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不得不说,哪怕再如何隐秘的行动,如果遇到认真负责又或者心如细发的人都有可能会被他们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破绽,而如果遇到那些天生具有某种敏感神经的家伙,那更是偷袭者的悲哀,显然他们之前觉得万无一失的联络方式,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暴露的几乎是体无完肤。

    索性因为长时间的安逸,让这里的守卫哪怕已经预感到了危险的降临,也依然粗心大意的放了过去,甚至因为他们的松懈,反而为这些外来的入侵者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入侵机会。

    没有任何的犹豫,原本的争吵声便在一个**后戛然而止,两具尸体也被拖入了某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随后,那一段原本应该有巡逻者经过的道路上,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拔除明哨暗哨,翻越高大的围墙,迅速占领仓库等重要目标,在不惊动大多数人的情况下将重要人物捕获,还有之后的审问和短暂的“快乐”时光,整个过程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对于这些曾经散漫的水匪,虽说从军多年,但是如此紧凑且严密的行动计划哪怕平日里训练了很多次,但当真正进入到实战之后,快速的节奏依旧让他们经常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若不是他们绑人的手段总算是“业务熟练”,或许最后想要如现在这样不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便控制这处商队驻地还真有些困难。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才在临走前点起一把火,让那能够吞噬和掩盖一切罪恶的火焰撕裂那依旧晦暗的夜空,制造出足够多的混乱。

    这样一来,大家就能安安心心的离开了吧。(未完待续。。)

37.龙跃在渊

    火,连片的火,一场巨大的火。

    无数的人在呐喊,无数的犬在狂吠,而作为这一切背景的,是那些精美雅致的楼堂馆舍在烈火的作用下分崩离析,倾覆倒塌,不时便会传来建筑物倒塌发出的轰鸣声,却又很快被嘈杂的人声重新压了回去,但这种倒塌声就仿佛海中矗立的礁石一般,纵然每每被海浪所击打,淹没,但用不了多久,又会重新回到海平面上,开启下一个轮回。

    泉州港沽水以东的大半个港区,在这一夜都经历了可怕的折磨。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有的人虽然活着却恨不得死在火海之中,有的人已经死了但活着的人的疯狂却让周围之人唏嘘不已,眼前的一幕幕同样可以绘制出一副众生百态的图画。

    可惜,此时的人们早已经失去了艺术的**。

    毕竟这种偏鄙的小地方就算再如何繁华,也终究找不出一位能够在浩劫过后用艺术去控诉战争和战争发动者的世界级画家,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留下一堆画作,然后在自己死后去养活一堆人——亲人,友人,艺术鉴赏家,批评家,还有那些拍卖行的一切人员。

    清晨,当新的船队来到这座他们熟悉的港口,一定会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是他们所熟悉的港口,这是对他们而言陌生的港口。

    几乎整个沽水以东的区域都在冒着缕缕青烟,映入眼帘的尽皆一片片焦黑之色。

    “泉州港突发大火,你们觉得这是天降灾祸,还是有人蓄意而为呢?”

    放下手中的文书,一个面容清秀,若非有着三尺长须。几乎让人认为他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但事实上却已经年过三旬,在这个时代勉强可以算是一位中年大叔的“年轻人”开口说道,而他目光所及之处,是两位看起来应该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虽然说泉州地处幽州,四周没有任何的敌对势力。而且泉州港内的房屋建设的极为密集,可以说一旦有一家走水失火,抢救不及下便会演变成蔓延成片的大火。现在的天气偶尔也会有干燥的时候,若失火的是灯油、干草之类的东西,的确会在很短的时间形成很大的火焰。但不知道为什么,蕤却总觉得这把火燃烧的时间有些蹊跷,就好似有人故意而为似的。”

    “阳倒是觉得或许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毕竟虽然渔阳四周没有什么大的敌对势力,但是因为公孙逆贼的逃亡。他曾经的部下既不愿意投向袁公这位曾经的死敌,却又因为不齿公孙逆贼的行为,最终沦落为贼寇。我们暂且不论这样的行为是否值得商榷,但不得不说,曾经效力于公孙老贼麾下的这些兵卒绝对不容小觑,若说他们有能力瞒过泉州港那些商家和豪强布置下的巡逻网,进而洗劫位于泉州边缘地带的一些商家,阳是一点都不奇怪。”

    “文沁所言有理。那些匪寇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麻烦,如果不能解决。恐怕会成为心腹大患。”

    “可惜就算知道这一点,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干坐枯等,空谈一气而已。”

    “文沁慎言,显谋也是有苦衷的啊。”

    “哼哼,我知道这件事与显谋没有关系,只不过无能的大公子主政青州。让青州上至世家豪强,下至普通百姓,更别说那些奸猾的商人纷纷外逃。世家豪强好歹就算逃离,也顶多前往冀州向袁公哭诉,或许还能令大公子对他们稍稍客气些。可是那些百姓可没有这么好的门路,所以也只能逃到曹操那边。虽然如今那个臧宣告比不得刘玄德仁义之名广布青徐之地,可是怎么也好过如同豺狼一样的大公子吧。哼!真不知道几年以后,大公子麾下还有可战之兵否!”

    “哎……话虽如此,可是那袁显思终究还是袁家的嫡长子,总不能弃之不顾吧。”

    “那么懦弱无能的袁显奕又作何讲?袁显思虽然为人暴虐,不听劝解,不通御下之道,但总算也可以称得上是行事果断,对于有名望的人也能够放下身段礼敬三分。可是这老二呢?除了家中妇人姻亲之言,便是被那豪强王松玩得团团转,却不愿意接受亲兄弟的谏言。都说姻不如亲,可是你们看看,这袁显奕又何尝将显谋兄当做是袁家骨肉过!”

    于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反驳之言,一时之间,小小的陋室之内一片沉寂。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还是想想这件事应该如何汇报吧,毕竟可是一件大事。”

    “汇报?只怕无论怎么回报对方都不会听吧,反正主公大人你的头上一定又会多出一些罪名来,反正这样的事情这几年来哪一年不发生了三次五次的,也都已经习惯了。”

    “喂喂喂,我说文沁你这算是在分裂袁家子弟么,这言论可是有点危险啊。”

    “我说的有错么?关于剿灭那些公孙余孽的公函,我们已经发给那位刺史大人很多次了,可是却一直被对方用‘幽州新附’或者‘安定为主’之类的借口搪塞了过去。后来公孙余孽屡屡犯境,若非显谋部下骁勇,将士齐心用命,只怕这渔阳境内的任何一座县城都能被那些公孙余孽攻破。战后显谋给那个混账上书,表示如果幽州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不用出面,愿意自己带兵剿匪,可是结果呢?一纸公文下来反而要求我们献上自己的部曲!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荒唐的事情么?就算是袁公也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吧,更别说那些部曲本就是袁公当初因为显谋的功劳赏赐给他的,他袁显奕又有什么资格索取!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一定会成为我们‘剿匪不力’又或者干脆是‘私通公孙余孽’的铁证吧,为了阻止显谋哪怕一丝继承家业的可能,这三位公子倒是配合的相当‘默契’啊!”

    好吧,这句话一出。屋内再一次陷入到了诡异的沉默之中,甚至这一次就连刚才转移了话题的袁方袁显谋也双眼漠然的盯着手中的一块镇纸,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说话的**。

    “呃……小弟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荀蕤看着眼前年纪差了他和袁方一旬多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其实你说的没有错。一点没错,可是就是因为说得太对了,所以才让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在第一次会面的时候不就已经有了答案么?如果我的主公大人没有改变他的想法的话。不过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就算真的改变了想法,只怕也来不及了吧。”

    “哼哼~怎么可能!我,袁显谋,只不过是还需要再蛰伏一段时间,等待那个时机罢了。”

    突然,原本还在盯着手里的玩物出神的袁方忽然发出了阴冷的声音。那声音中的寒气,就算是已经极为熟悉袁方的荀蕤,和那位有幸进入到这个小团体的山阳山文沁也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哆嗦,只不过袁方随后的话语,便让两个人再也顾不得那份阴冷,双眼也变得热切起来。

    当然,在谈野心之前,还需要应付眼下的情况。

    作为幽州刺史的袁熙虽然被评论为只是自己妻家和渔阳豪强王松手上的傀儡。但是同样正如荀蕤和山阳所说的那样,这个家伙在给袁方这位有能力的庶出兄长使绊子上绝对是有着相当的自主意愿。或者说原本互相之间还有些矛盾的袁家嫡出三兄弟只有在这件事上是一致的。

    至于同样属于嫡出的老四,因为年纪太小,还没有资格参与到这场冀州袁氏政权可能是最为核心的一场博弈之中,甚至如果不是袁绍对老三袁尚过于宠爱,以袁尚的年纪,也是没有资格参与到这场争斗的。

    当然。也因为袁尚的年幼,让这一场庶嫡之争的主力实质上还是袁谭和袁熙两兄弟。

    也正因为如此,泉州港的大火发生没多久,作为幽州刺史袁熙管理幽州的治所,雍奴方面发来了措辞严厉的公文。里面除了一些无用的辞藻(包括那些严厉的措辞在内)之外,便是指责身为泉州长的袁方办事不利,才导致泉州港被匪徒侵扰进而燃起了大火。

    里面竟然还有指责袁方囤积私兵却剿匪不力的文辞,令袁方和他的两位幕僚都只能表示无语问天——当初我们要求剿匪你不让,而且还索要袁方的部曲,现在又出言责难。

    话说山阳的那些指责还真是有一句是一句,全都在一步步应验着。

    “果然我等庶出之人,都要遭受这样不公正的待遇么!”

    这样的无理取闹,袁方固然以极大的毅力忍耐了下来,但荀蕤却显得极为的愤怒。

    或许是对这样的情况感同身受吧。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新加入进来的山阳也是一位庶出的子弟。只不过如今河内山氏已经有些衰败了,山阳那个嫡亲的弟弟山曜事实上也并不比他有多少可以炫耀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兄弟二人的关系还蛮不错的,之前在晋阳求学的时候也是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当然,他自然不会在眼前这两位怨气十足的家伙面前大谈特谈这种事情,事实上若不是他身上背负了“庶出”这样的光环,以他的才能想要与眼前两个家伙相提并论根本就没有可能。

    更别说被袁方这位心高气傲的庶出子弟因为心腹。

    “不过,也难怪那袁显奕如此口不择言,泉州这一把火,估计应该能够让他肉疼上好一阵子,就算是有毋极甄家的帮衬,但毕竟不如利用泉州港做一些事情方便。”

    刚刚袁方和荀蕤都很冷静的时候,山阳利用激烈的言辞努力挑动着两个人敏感的神经,而等到将两个人的怒火挑起后,却又冷静下来分析起来此事背后的得失,就算是袁方已经看出来山阳的目的,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每一言每一行其实都没有错。但只不过是稍稍调整了一下顺序,就让自己忍不住青筋乱蹦,而身旁的友人更是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当然,归根到底还是袁熙欺人太甚,否则山阳无论怎么做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既然我的这位‘弟弟’出言责问,那么我们正好有借口剿灭那些公孙余孽!”

    之所以袁方比荀蕤要镇定。便是因为他真一次是真的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真的要真么做?别看那个混账发下公文言辞激烈,但事实上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真的说什么,或者说他发现这份公函本就是想要恶心于你。可是如果显谋你真的以此为借口出名,尤其是越境出兵,那么袁显奕一定会拿此大做文章啊!”

    “宾若不必再劝,我心中已有定论。而且如果畏惧人言便放弃需要完成的事情,那么这个人一定只是一个庸人,才会被那种无能的宵小所干扰,难道宾若你觉得我是那样的庸人么?”

    “也罢。反正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你和你的那些‘兄弟’们早晚也是要走向那一步的,早一天晚一天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一点下定决心的好。就像文沁说的那样,若是决心下得晚了,或许等到时局变得让你不得不下定决心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对了文沁。这次出兵就不需要你参与了,我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想要托付给你。”

    “主公大人但有所命。阳就算是赴汤蹈火也是要完成的。”

    “那么就请将我亲笔所书的这封信,送到江东孙伯符的手中。记住,务必将此信亲手交予对方,彼若是询问信中内容,告知其‘内有鲸吞天下之策’便可。”

    看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的袁方,双手恭恭敬敬接过信件的山阳。在另外两个人都无法注意的角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也就只是一个笑容而已,他可不会就此便感到满足。

    很快,这个小团体便兵分两路。其中袁方带着自己最为信赖的“参谋”荀蕤领兵外出剿匪,而山阳则骑着袁方所赠与的幽州快马沿着陆路一路南下。

    其实原本山阳是可以从泉州港坐船直接跨海前往青州的,只不过泉州港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所有人都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死死盯着往来之人,唯恐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天降横祸的倒霉蛋,又或者是遭受到波及的“无辜群众”。

    这个时候别说是扬帆开船,那些商人和豪强们恨不得将每一份力量都投入到对自己的保护当中去,至于生意什么的,只要性命无忧,以后自然还能赚到足够多的利润,可是如果性命没了,再多的财富也只会变成水中倒影,甚至自己的妻妾儿女而会变成别人的玩物。

    生命和金钱到底哪个更加重要,对于这些并不算太缺钱的家伙而言实在是太好分辨。

    “那家伙真的带着部队出去‘剿匪’去了?”

    “是的,这一次那位‘大公子’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所以注意到的人很多。”

    “这……算了,这一次就算了吧,让他处理掉那些该死的公孙余孽也好。对了,我们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损失了多少,统计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详细统计,但是可以确认的是有两个仓库和三家店铺被烧成了平地,里面的货物根本没有抢救的可能,另外还有两家店面受到了波及,不过损失应该不大。”

    好吧,袁熙之所以这一次默认了他的那位庶出的大哥带着他的私兵外出剿匪,便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这位袁家的二公子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说因为娶了甄家的女儿,老丈人家或许别的方面没有太多能力帮助到他,但惟独在资金支持上却绝对有着足够多的资本,就算达不到予取予求,可也能让他完成很多的事情。

    比如结交朋党,又比如让自己的私兵身上的装备变得更加精良。

    可是袁熙对于老丈人的帮助却似乎并不太感冒,或者说对老丈人一家都保持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或许在一般的交往中作为世家公子的袁熙并不会让别人看出这一点,甚至在外人看来这位袁家的二公子简直已经成了妻家手中的传声筒。

    但实际上呢?

    或许只有袁熙的枕边人才会真正清楚各种滋味吧。

    不过袁熙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误。

    他之所以与现在的枕边人结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父亲袁绍的需求。那么作为一个听话的儿子袁熙自然不会违抗,而这也是他为什么在人前保持着对甄家成员尊重的原因。

    至于另外的原因,则是在婚前,他听到过一个传言,说甄家的女儿可以让袁家兴亡起来,这让这位野心并不算大。而且对自己的嫡亲兄弟非常友善的袁氏嫡亲血脉感到异常的兴奋。

    只可惜这样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婚后没多久,他便从冀州当地知名的相士刘良的口中得到了事实的“真相”——据说有富贵相的只有甄家的幺女,而且已经被袁氏称霸北方最为重要的敌人并州李书实给顺走了。

    如果单单如此或许还不足以证明相士的言辞,随着婚后小到甄家的家主甄逸,还有接任家主的长子甄豫先后离世,原本庞大的家族现在只有次子甄俨一个人苦苦支撑,大到袁绍在讨伐公孙瓒的战斗以及南下青徐的战略都遭遇到了很多不利于袁绍战略施行的意外,这些事情都让袁熙对于那位相士的话深信不疑。

    可以说。若非这场婚姻是袁绍亲自做主,或许袁熙已经要考虑是否采取一些手段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袁熙除了在甄逸在世的时候与甄家有所合作之外,现如今已经变得貌合神离起来,而作为双方最重要的合作项目的各种投资项目,也在袁熙一步一步的蚕食下,要么名存实亡,要么干脆变成了袁熙完全控制的产业。

    所以说不论是作为财源存在的泉州港。还是泉州港内那些挂着甄家商号的名称,但实际上已经属于袁熙的产业。都是袁熙增强自身实力的重要来源。

    是的,他的确是袁家几位成年的兄弟里对于袁绍继承者的位置野心最小的那个,但如果放在某个条件之下,他的野心却又是最大的那个——袁绍对于袁谭的失望在很多人看来是显而易见的,虽然还有人认为袁谭一直出镇一方,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得到了袁绍开府的默认许可。再加上袁家嫡长子的身份,无论怎么看都继承人的最大可能。

    但是袁熙虽说对于自己的这位兄长很是恭敬,但通过对最近一系列事情的判断,袁熙仍然觉得袁谭作为继承者的可能在减小,而且袁绍对他夸奖的次数也比以往增加了很多。甚至前往幽州赴任前,袁绍与他彻夜长谈,教导他应该如何做才能更好地管理这个新附之地。

    也就是说,在袁绍对袁谭感到失望的同时,对他,袁显奕寄托了更多的期望!

    当然了,袁绍还有一个年纪渐长的儿子,而且对这个儿子的喜爱在很多人看来显然要超过他的两位兄长,又有承欢膝下的优势,所以袁熙哪怕受到了如此的鼓舞,仔细权衡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蛰伏下来。

    如果袁绍明确了自己对老三的喜爱和继承上的倾向,袁熙自然不会忤逆父亲的决断。但是如果袁绍对老三仅仅只是喜爱而没有其他的情绪流露,那么他袁显奕也需要拥有可以竞逐那个位置的资本,让他的父亲在看向他的时候能够露出满意和慈爱的神色!

    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支由十二艘全副武装的军船和四艘小渔船组成的“舰队”正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中。

    “老大,你说我们这一趟闹腾,会不会让袁绍气得暴跳如雷啊。”

    “这种事情……天晓得,反正只要能让他们乱上一乱,就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想。反正干了这一票,我们怎么看都不吃亏。”

    “老大说的对,这一票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咱们都不会吃亏~!”

    “嗯?看样子我们的运气也不太好了……告诉所有人,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说话的时候,远远的天际线,正逐渐被浓密的乌云所笼罩,并向“舰队”所在的方向不断地蔓延……(未完待续。。)

38.故人的讯息

    “呜哇,这地方可真冷啊。”

    “嘿嘿,中原来的小家伙没有见识了吧,咱们西北就这个样子,白天有太阳的时候一切都好,可是只要这头顶上的太阳一躲起来,这天啊,就能冷死几个。”

    “嘁,别以为我不知道,学校里可是讲过的,说这山越高,天气就越冷,咱们这里和青州的大海海面比起来,高了足足有一千丈,天气自然比那些山脚下的地方要冷得多。”

    “哟呵~你们的官学里连这种东西都讲啊。”

    “那是,校长大人说了,不论是为官还是为将,都需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熟悉所在之地的风土人情,这样不论是治政还是作战,才能因地制宜,事半功倍。”

    “真不愧是并州官学里最有文化的人,这话说起来果然是不同凡响。可惜我生的不是时候,否则无论如何也都要考进官学里,就算仅仅只是旁听个一年半载,也会收获很大吧。”

    “那是自然,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官学的好处,每年没能考进去的学子不知道有多少,哪一个不想在到官学里旁听那些博士们的授课,不仅能学到知识,而且也有利于第二年的考试。”

    “那么说来我还真是希望不大啊。”

    “这也未必,听还没有毕业的学弟说起过,最近官学的保安变得抢手起来,据说便是因为有一位学子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考上官学,又拿不到旁听的机会,便狠下心来做了官学里的一名保安。虽然平日里需要完成各种工作,但只要肯努力,还是有一些空闲的时间在一旁旁听,甚至因为管理官学的进出事宜。还能够碰到那些学校里的博士,说不定就能在对方开心的时候请教一些问题,还能在那些博士心里留下好学的名声。这不,没过三年,这名当了保安的士子便经过官学的内部考核,成为了官学的一名新生。当真是羡煞旁人。”

    “果然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我不如他。”

    “据说自此之后,就连官学内那些负责清扫的工作,原本被认为是很肮脏低下的事情,也开始变得抢手起来,据说还出现一位负责打扫的士子用一个问题难倒了即将毕业的学子呢。”

    “呜哇,难道现在官学里打杂的都是怪物么。”

    “喂喂喂,不需要这样吧,只不过是偶尔的一个问题。并不能代表普遍现象吧。”

    “啊,对了,忘了你也是官学毕业的学子,这样的事情让你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你这简直是在质疑我的水平,我要和你决斗……”

    “很好,老张,给我们的秦大学子一把长剑,他要和我比斗。”

    “谁要和你比武了。我要和你文斗!”

    “嘁,明明知道我没上过官学。竟然还要和我文斗。”

    “你不是一样,欺负我比你上过的战场少,而且平日里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杀人和打架的本事肯定比我高,身体也比我结实的多,不照样是明摆了要欺负我。”

    “嘿嘿。因为比斗的提议是你先提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吃亏。”

    “很好很好,那你可千万别有儿子,否则你看他上学之后我怎么料理他。”

    “你~小~子~打~算~怎~么~料~理~我~儿~子~!!!”

    “这不简单,”无视了对方仿佛要吃人的眼神。“每天给他留足够他做到后半夜的习题,然后告诉他只要每天都能做完那些习题,一定可以靠近并州官学,成就人生巅峰!”

    “真的假的?!”

    “嗯,如果真能够做到这一点倒也的确没有问题,不过前提是他的身体能够坚持到那时候。”

    “果然还是把你这个家伙吊起来抽打一顿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啊。”

    “在这之前,你还是先给我一件皮衣吧,实在是太冷了。”

    金城郡内,从东到西,地势不断抬高,等到了西方重镇临羌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变得愈发的明显起来。哪怕现在已经到了四月末,白天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可到了晚上,当那浓浓的寒意驱散了白天里太阳好容易留下的热量,人类便需要再一次面临温度所带来的考验。

    对于那些初来乍到之人而言,这巨大的温差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纵然关中、晋中同样是典型的内陆气候,可是在这片高原面前,却又是如此的苍白,任何想要在这里生活的人类,都要经受远比他们想象中要严苛的多的考验。

    这还不算另外一个更让他们不容易适应的环境因素,那便是这里有些稀薄的空气。

    随着地势的抬升,除了温度的下降之外,氧气的浓度也在不断地同步下降着,很多在平地里很容易达成的程度,在这里都变得艰难起来,更不要说体力上的影响更加巨大。

    这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比如那个刚刚从晋阳的官学毕业没多久的高材生,哪怕浑身上下都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但依旧还是向周围的人又要了一件厚实的皮衣。

    倒不是他真的有多么冷,毕竟怎么也是参加过冬狩并顺利活了下来的精英分子,那点寒冷事实上真的奈何不了他,可他依旧宁愿让自己被重重裹起,也不愿意被寒风侵蚀了身体,因为在临出发前,有人告诉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定不要感冒,因为在这里,那是比受伤更加可怕的灾难,或许仅仅是一觉睡过去,就再也没有办法醒来。

    同行的商队护卫对于他的这种说法不置可否,有的人赞同,有的人不屑一顾,而那位与他斗嘴的家伙,则是在思考了许久之后,才露出了看起来有些狰狞的笑容。

    “嘿嘿,死生有命。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做好随时死掉的准备。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还有跟随我的部下们,都已经给家里的婆娘和老娘写好了遗书,若是我们当中又谁能活着回去。那么其他人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如果我们都死了,族里也会看在我们曾经为族里的贡献,善待那些孤儿寡母,至少也会让他们平平安安活到成人。”

    虽然那位高材生很羡慕这些西北汉子的洒脱,但他的志向可不小,怎么也不想那么窝囊的死去——毕竟为了这次冒险,他可是放弃了可以安安稳稳慢慢晋升的平静生活啊!

    不过如果你此时劝他放弃这场冒险的话,他却又是一定不会愿意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只有真的来到了这片原本只是在书本中才能看到的土地,才会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不同的人种。不同的风俗,还有对待不同部落的待人处事和应对,年轻人学到了很多。

    更别说年轻人永远无法想象,那些商人是如何用一些在中原地区,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晋阳境内很是稀松平常的东西,换回了很多可以在晋阳的商铺中卖出高价的好玩意。

    有名贵的草药,也有珍贵的矿石,更有各种奇珍异兽的毛皮。

    有些部落与汉人的交往比较多。固然并不容易哄骗,但却也无法抵挡商人们的伶牙俐齿。至于那些比较封闭的部落,商人们可以操作的空间就更加巨大了。

    但是令年轻的学子感到意外的是,纵然在他的眼中商人们的行为绝对是“可恨”的,但每一次结束生意上的交谈,双方之间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看起来就好像兄弟之间的闲谈一般。

    “不要去算计对方在这场交易中得到了多少。只要你弄明白你在这场交易里赚没有赚到就足够了,至于那些多余的妄想,等到你有实现妄想的能力再去考虑也不迟。”

    年轻人忽然觉得,或许正是这种商人独特的博弈思维,才让历代的统治者对他们分外警惕。假如不是统治者们对其不断地削弱和禁锢,或许用不了百年,他们便是这片土地最高的主宰。

    既然如此,那么那位州牧大人采取种种手段将这些人的能量完全释放,真的可以么?

    好吧,这种大事怎么看都应该是那些大人物们该想的事情,他一个初出茅庐,虽然也能算得上是精英,但一同毕业的也有好几十个,如果算上其他途径的供给,每年也有近百人的预备官僚们中不算起眼的一员,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这种事情呢。

    又不是那种身份背景复杂,又被老师同学渲染了半天,就算躲在穷山沟里唱歌不见人,也一样会跳出来一群人为他吹捧,就算百般推脱也会有人帮忙吊胃口的能够济世安民的“隐士”。

    “所以说你就算是不穿这么多也不会感冒啦!”

    “不,我就是觉得好冷好冷。”

    终于,困倦的感觉席卷全身,感受着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炎热的小环境,年轻人沉沉的睡了。

    希望明天会是一个好日子吧。

    好吧,天降甘霖这样的天气应该说是一个好天气么?

    看着头顶上的乌云和身边细细的雨丝,年轻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事实上对于当地的牧民来说,完全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现选择强迫症什么的,对于他们而言,在这种时候能够有这样的天气,绝对是一个相当好的运气。

    哪怕这里的地形可以算作是迎风坡,但是年平均降水量和蒸发量的差额依旧大得吓人,毕竟这里可以说是深入内陆,海洋上的水汽很难到达这里,没有像西域那样出现大片大片的沙漠也幸亏附近的群山上那圣洁的皑皑白雪,不断哺育着这里脆弱的生态环境。

    所以每一场哪怕仅仅只是细雨,对于这里生活的牧民而言也是极为的难能可贵。

    “今天的行动以什么为目标呢?是继续向前探索,还是以拜访羌人的部落为优先事项。”

    “这一次带来的商品已经售卖的差不太多了,所以还是以探索和绘制地图为优先事项好了。”

    进入到这里也就算是进入到了羌人势力比较强盛的地区,虽然在西北方向上沿着湟水穿越写谷和木乘谷便可以到达朝廷任命的预防羌人的金城西部都尉驻守的龙耆城,但是考虑到自从中平年间那场波及甚广的羌乱过后,这里作为羌人起兵的核心区域,很难相信会有汉朝政府的行政机构还存在于此。尤其是李书实虽然名义上得到了金城郡但事实上对这里同样缺乏有效管控的情况下更让人对于那里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心存疑虑。

    哦对了,顺便一说的是,不论是写谷还是木乘谷都是历史留名的地方,其中前者是时任张掖太守的邓训于章和二年击败烧当羌部落首领迷唐的地方。至于后者,则是时任护羌校尉的张纡击败烧当羌部落首领迷吾,也就是邓训所击败的那个叫做迷唐的部落首领的父亲。

    再顺便一说的是。张纡击败了迷吾后,迷吾便立刻选择请降,但张纡显然对这位羌人首领并不信任,于是在接受了其请降之后却又设计干掉了这位烧当羌中的知名领袖。

    这样的行为自然引起了烧当羌的强力反弹,同时引发了迷吾的儿子迷唐长达十多年的反叛生涯,成为了汉朝西部边塞一个巨大的麻烦,其锲而不舍的精神更是令大汉的官员不胜其扰,以致于到了最后甚至主动赠送金帛希望其购买牛羊谷物,只不过是期望其早日离开并在其部落的驻扎之地安安稳稳过活。可就这样。反而令迷唐想到了自己老爹当初遇害的经历,于是再一次掀起叛乱,又在大汉的西部边境闹腾了两年多,这才又重新被镇压了下来。

    由此可见,一时的爽快很有可能会带来长久的麻烦,如果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一路平推虽然过程会很痛快,但在战后却有可能留下大量的问题。让后继者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精力解决。

    而如今,这一群人便是要顺着湟水河谷重走长征路。沿途顺便瞻仰一下仙贝们战斗过的地方。

    “对了,先前我绘制的那些东西能卖多少钱,或者说能够换到什么好东西。”

    “嗯,这个可不好说,毕竟之前那些地方虽然说羌人比较多,但我们对那边的控制力还算强。就算绘制出来的地图比较详细,只怕也卖不出太好的价钱。不过你倒也用不着灰心,这一带的地图如果绘制完成的话价值应该会提高不少,等到过了龙耆城,那可就成了无价之宝。”

    说起来这支队伍的构成也是有一点点奇怪的。

    虽然商队和护卫们占据了这个团体中绝大多数的人数。那个年轻的毕业生和他的亲随只有不到十个人,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却颇为平等,就算在大多数的时候商队的前进路线都是由那位护卫首领决定,但那个年轻的毕业生同样拥有着极大的发言权。

    其实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那个年轻人也不会动用,他显然主要还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而且他也很清楚那位商队头领绝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家伙,那个人的经历绝对值得他尊重和学习。

    不过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在与各个羌人部落打交道的时候,年轻人往往会被那位护卫首领冠以“汉人萨满”的头衔,而且在年轻人向那些羌人部落展现了自己在治疗和占卜上或许算不上多么精通,但也勉强能够应付大多数情况的实力后,他们与部落的交易立刻便轻松了不少。

    久而久之,逐渐掌握了一些羌人所特有的语言的年轻人,甚至不需要主动提出,便在这个团队中拥有了更高的地位,那些精明的商人和勇敢的护卫也乐意多听取他的一些建议。

    就算某些建议依然带着年轻人的不成熟,可也足以令大家有了更加宽阔的思路。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小团队所肩负着的使命让他具有了浓厚的军方背景——代替并州军深入那些正规军无法直接进入的敏感地带,考察当地风土,绘制比较可靠的军用地图,利用商队作为掩护,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话说这样说为自己一方效力的人真的没问题么?

    不过考虑到这种手段完全是李书实根据另一个位面当中那些网络上流传着的故事,还有各种各样抓捕间谍的新闻得到的灵感,就算真的被这样评价也没有问题吧。

    不过很自然,李书实在这件事上依旧只是负责提出建议和设想,真正将之完善。使之形成体系并灌输到学校中的,还是他手下的那群这个时代真正的精英们。

    也许那些人会惊叹于李书实的设想,但李书实更加惊叹于这些人完成设想的能力。

    总而言之,在并州军的努力安排下,那些可靠的商队中或多或少都增加了这样的谍报人员。

    当然,成果如何还需要历史的检验。

    嗯。这样的说法听上去很帅气吧。

    “过了这里,应该会逐渐变得荒凉起来了吧。”

    “你是指什么?人?还是说那些植物。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我觉得恐怕都算不上正确。”

    对于年轻学子的感慨,那位护卫首领笑得有些神秘。

    不过那个年轻人并不在乎这种略带嘲笑的表情,或者说他其实很庆幸自己跟随的这支商队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由凉州人所组成,而这些护卫人员更是由金城本地人所组成,他们的存在让整支商队少走了不少的弯路,自然也避免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说既然对方能够这样说,那么显然前方一定会有什么“惊喜”在等待着他。

    与其和这种善意的调笑较劲,还不如带着一点发现的期待前行。这个年轻人的心态相当不错。

    “看到你这个样子反而让我不知道为什么火大起来。”

    “哦?这是做弄不成反受害的败犬的哀嚎么?”

    这样的斗嘴虽然不是每天必有的日常项目,但隔三差五的上演并不会影响到互相之间的感情,甚至可以说在这种互相调侃之间,双方对彼此的了解更加深刻了不少,关系也融洽很多。

    当然了,这种彼此的了解却也带来了一些另外的后果,比如……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

    “不要听,我不要听……”

    “前面的龙耆城虽然已经没有军队驻扎。但也绝对不能说是遭到了废弃。”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一份期待遭到了破灭,但有一份好奇得到满足作为补偿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不要以为汉人的建筑物到了异族的手中就必然会被拆除。事实上除了那些‘不住帐篷不舒服斯基’们之外。大多数的牧民都很喜欢在冬天的时候能够让自己和那些牲畜躲在坚固的房舍中,尤其是他们已经囤积好了草料的情况下尤其如此。”

    想了想并朔北方那些坞堡的情况,年轻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那些城堡或许会遭到遗弃,但并不会被破坏,甚至有的时候那里还会成为各个部落之间贸易的场所,毕竟哪怕仅仅只是一圈围墙。也能够抵挡大多数不够友善的目光。”

    “所以说那里其实会很热闹?”

    “如果是以前的话,恐怕只能说那里并不冷清,但是据说前一段时间有个汉人纠集了一群人在那里开辟了一处边市,或许情况会有些不同。只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虽然是这样的说法。但是当一行人来到那曾经属于金城西部都尉驻扎的龙耆城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依然让包括年轻人和那位护卫首领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山里人进城时的目瞪口呆。

    不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单说那间看起来比外围的城墙还要高出三分的宗教建筑,看起来就已经足以媲美中原地区的那间名声颇著的白马寺。

    当然,现在的白马寺已经被董卓的一把火烧成了白地,不论是护卫首领还是那个年轻的学子都不清楚白马寺到底有多大,只不过是从口口相传中略知一二,如今见到这间看起来很是壮观的宗教建筑,便不自觉地用自己并不熟悉的事物进行类比。

    “嗯?”

    就在年轻人痴迷的注视着那间看起来辉煌无比的宗教建筑的时候,那位护卫首领却忍不住发出了惊疑的声音,因为在某个裁剪而过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在恍惚间见到了某位曾经很是熟悉的友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虽然容貌上似乎比起印象中的那副容貌要苍老了不少,而且那个人传言中也已经离世多年。

    但是,若真的是那个人的话,总觉得似乎就应该那样一副模样吧。(未完待续。。)

39.那些年,那些事

    “几年没见,这里的变化可真大啊。”

    “哦哦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说来听听,一定要说来听听。”

    “你们是没见到龙耆城现在的模样,嚯~简直就是个热闹的大集市。还有一座坐落在一脚的道观,里面你们知道供奉的人是谁么?”

    “除了老子、庄子和列子,再不就是四圣兽,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么?”

    “嘿嘿,保证让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

    “哈,难不成还能是汉中张家的那些‘米贼’们把道统传到这边来了?”

    “你绝对想不到,他们供奉的竟然是太平道的道统,还有张角和他那两个弟弟的神像。”

    于是,屋内仅仅只剩下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嚣张,当真是太嚣张,甚至比盘踞在汉中的那群“米贼”还要嚣张。

    “真该说不愧是那位李州牧么,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够猜到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不过我倒是觉得在这么遥远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一座道观就算是不知道也很正常吧。”

    “真的是这样么?可不要忘了这里的太守是谁,而那个集市的拥有者又是谁。”

    “啊啊啊,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反正我们对于这里,已经是陌生的路人了。”

    “是啊,我们或许早就已经被这里所遗忘了吧。”

    随意感叹了几声故乡的变迁,几个人的谈话终于进入到了正题。

    “咳咳,这一次的招募行动是否顺利?”

    “出乎意料的……不顺利。因为遇到了一个出乎我们意料的情况。”

    “怎么回事?是有人开出的条件比我们还要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因为我们运气不好,碰到了原来的几只西凉军里的小虾米闹叛乱,结果他们将那些不安分的羌人已经招募了一边。随后并州军派来平叛的部队又招募走了一大批同样心思活络但是并不觉得那几只小虾米能成事的羌人,结果到了现在,可供我们选择的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还以为到这里能够多招募一些人呢,可惜我们之前的关系基本上都已经断掉了,否则应该还不至于如此麻烦,不过这本就是我们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倒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在那场内乱中能够起到的作用就极为的有限了啊。”

    “是啊,那些羌氐对两方中的任何一方都没有好感,而两方对他们同样缺乏信任,跑到这里来招募人手,结果却又碰到了这样的结果,我们的时代果然要结束了么。”

    “咳咳,何必如此灰心,或许转机就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只要我们用心去思考。总能够找到那一线的生机,哪怕再如何渺小,却也能够带给我们生的希望。”

    “大人说的不错,或许是我们太急躁了。或许我们之前的想法本来就有问题,那些部落里的年轻人都已经离开了,但是既然这里是边市,一定有很多失去可以保护商队的流浪护卫,还有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沦为匪盗的前商队护卫。这些人或许被单纯的年轻人更容易成为强悍的战士,就算招募他们或许需要花费不少精力。但对我们来说还真不缺这点时间和精力。”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你这么一说让我也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领着家族商队在边市历练时的种种,虽然这一次背后没有了家族的帮助,但是我们这些年背井离乡也不是在混日子!”

    “没错没错,我们手上现在并不缺活动的资本,那么便可以先招募那些无主的流浪护卫。就算能力不足也不要紧,反正我们自己带着一批精锐,那些家伙能锻炼出来更好,不行的话就作为炮灰使用。然后扮作商队引诱那些马贼和匪盗,只要能争取收降几路人马。我们这次的任务就基本上能够完成,而且是非常漂亮地完成了~!”

    “还有还有,仔细一想我在出城的时候,在城外似乎还见过一场曾经很是熟捻的面孔,刚才还有些想不起来,不过如今石江你这么一提年轻时候的事情,我倒是想了起来。”

    “哦?在这里还能遇到昔年熟识的旧友,这还真是一个意外惊喜嘛。”

    “旧识,没错就是旧识,说起来这家伙你们几个也应该都见过,就算是没有见过也应该都有些印象,他们的家族在金城那也是大名鼎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着。”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那个韩文约,难道还能有别人不成。”

    “咳咳,杨贵你说的应该是在北边麴山一带居住的金城麴家吧。”

    “原来是麴家啊,果然是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

    “啧,要不是大人说起,你这个榆木脑袋能想的起来,还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嘿嘿,离开家的时间有些长,一时忘记了,忘记了而已。”

    “咳咳,虽然麴家在金城的确有着很大的势力,但我们几个可都是‘死人’一群,就算当面见了,只怕也只能含糊应对,实在是不值当横生枝节。其实乐天的计划就挺不错的,可操作性很强,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或许慢了些,不过那些家伙怕是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胜负。”

    “大人无需如此谨慎,也怪我刚才心急,没有把话说清楚,所以才让大人有了这样的误会。”

    “咳咳,能够让你有这么大的信心,看来应该是很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当真值得一说。”

    “是,大人。”注意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叫做杨贵的中年男人才开口说道:“其实值得注意的只有一个人,和这个人现在的打扮……”

    “咳咳,麴家唯二能够值得我们注意的,便只有麴义和他的族弟麴演两个人而已。麴义现在身为李州牧麾下的司州将军,身份尊贵且身处要冲敏感之地。不可能有空来到这里——不管以任何的身份。所以唯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让杨贵感到奇怪的,那就只有麴演了。”

    “大人您说的很对,的确便是麴演那小子。”

    “咳咳,这家伙野心不小,不过能力上并不出彩。与你们几个比起来,无论是个人的武勇还是统兵的能力,又或者头脑的灵活程度都只不过是伯仲之间。不过唯独运气不错,凭借其族兄的关系攀上了李州牧这根高枝,让麴家及时离开了金城这个泥潭,按道理说就算再如何不济,凭借其兄的扶持,以及其在这么多年里立下的各种功劳,怎么也能得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大人的眼光自然毋庸置疑。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奇怪了,除非是我认错了人,否则麴演这小子与我等完全是一个装扮,看起来就好像商队的护卫头领似的,咋一看起来就好像遭了什么灾难变得落魄起来,让我觉得或许可以接触一下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如今看来,倒是杨贵孟浪了,若非大人点醒。险些误了正事。只不过,这麴演如此装扮。莫非有诈?”

    “咳咳,这倒不见得。我刚才也说了,麴演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野心显然超过了他的能力所应有的范畴,所以就算做了什么超出常理的选择,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么说来我们就更不能接触他了。否则如果被他卷进什么麻烦里,岂不糟糕。”

    “咳咳,倒是不能如此定下结论。这麴演虽然能力不济,但运气不错,一路行来没遭遇什么坎坷。其中的因由一个便是其兄长麴义的提携。二来便是李州牧的照拂,如果这麴演不是什么狼心狗肺之人,对于这两个人应该是心存感激的,应该还不至于心生反意。”

    “那么他却又为什么这样一副打扮,又出现在这里呢?”

    “咳咳,这就不好说了,我们毕竟距离并州太过遥远,怎么可能猜到那位大人的想法。不过这样一来稍稍接触一下也无妨,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与并州之间并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而且在昔年剿灭韩文约的事情上也还算是有些默契,至少麴演应该不至于对我们喊打喊杀。”

    “那么就让我来吧,既然我能够认出他,说不定他同样也认出了我。如果我没有出什么事,自然是一切都好说。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动,也不至于让大家都陷入到被动之中。”

    “咳咳,也好,那就辛苦杨贵你了。不过,不要太过冲动,一切以小心为上。”

    “大人您就放心好了。”

    而在另一边,被人认出了身份的麴演同样没有因为自己的理智不断向自己强调着事情的不可能性而放过那让他感到疑惑的蛛丝马迹,甚至还未进入到龙耆城,便吩咐自己得力的手下远远跟在了杨贵的身后,探查对方的落脚之地。

    于是,在彼此之间都有些想法的情况下,彼此之间的约炮,哦不,是约见也就变得轻松起来。

    几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我真的没有想到阳大哥你竟然真的还活着。虽然当初韩文约死后你和其他几位参与者全都失踪,尸骨无存,这怎么看都不正常,可是又找不到你们的踪迹,所以只能以为你们都死在了韩文约的手中。不过后来我注意到你们的家族似乎都没有因为你们的死而大肆操办,就连你们的妻子也在随后陆续失踪,其实当时我就有些怀疑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虽然坐到了一起,但一时之间两个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是麴演想了又想总算是打破了彼此之间尴尬的静默,但就算如此,随后两个人依然陷入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地步。

    说说这些年的经历?

    两个人或许当初也算得上是交情还不错的朋友,但不要说双方已经数年未见,就算在当初坐在麴演对面的杨贵,哦不,真名应该叫做阳逵的中年人也可以算是韩遂手下的忠臣,嗯。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看起来都是如此,可是一旦局面不对,该翻脸的时候似乎翻脸的速度并不比翻书慢多少……嗯,这依然是表面看起来。

    或许对方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原因,但就因为不能明说,所以双方之间根本没有互信渠道。

    或者更加准确一点来说。双方对于对方如今的身份都有些好奇,而双方对于自己的任务也都有比较完整的想法,对于这次接触更多的还是抱着好奇和试探。

    能够有所收获自然是喜大普奔,可若是什么结果都没有,那么少透露一点或许反而会更好。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打破这样的尴尬,或许这次见面将会演变成一次很单纯的见面。

    纯到了变成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

    “阁下便是昔年逆贼韩遂麾下的健将阳逵?”

    突然,麴演身后的一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完全无视了屋内的气氛开了口。

    阳逵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对方好半天,不过那个从他进门后到现在仅仅只是扫了一眼的年轻人在他的注视下似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胆怯或者恐惧这样负面的情绪,当然同样也没有诸如回瞪或者不满这样容易露怯的情绪。挂着莫名的笑容,看起来好像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可惜阳逵并不清楚,年轻人此时的表情可是这段时间他为了在那些羌人部落中经常需要扮演的“汉人萨满”而开发出的专用表情——既显得和蔼可亲,又不失神秘和威严。

    虽然觉得一个年轻人就做出这样的模样来多少有点违和,但对方眼底深处隐藏的那份对自己的傲然却并没能瞒过历经风霜和坎坷的阳逵。

    对方肯定拥有什么足以自傲的东西!甚至……

    这是阳逵对这个年轻人下的结论,虽然他的视线很快便转向了与自己面对面坐着的麴演。

    “好了,既然认出来了就做个介绍好了。这位是刚刚从并州官学毕业的洛瑞字良璧,是个相当厉害的年轻人。先祖可是曾经与太史公一起修订《太初历》的洛下闳。”

    “先祖的荣光是用来鞭策我们这些后人,而不是以此为夸耀的手段。”

    而阳逵。虽然并不知晓并州官学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但是作为一位来自凉州的豪强,对于读书人,尤其是这种有胆气的读书人还是相当的敬重。虽然洛瑞仅仅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可是阳逵依然还是站了起来,十分热情地与他寒暄了几句。

    看起来比对麴演似乎还要热情上三分的样子。

    不过麴演倒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还是老神在在,笑面以对。

    虽然对于麴演的能力依然并不看好,可是这份养气的功夫倒是值得称赞,要不是经历了很多曲折坎坷,阳逵觉得当初的自己可是绝对做不到现在麴演这样的程度。

    看样子这么些年过去了。不论是他还是麴演,都经历了很多,也有了不少的成长,若是再以当初的眼光看待对方,虽然不能说就一定会因此而吃亏,不过却也很可能会失去一些机会。

    想到这里,阳逵看向麴演的目光比之刚才竟多出三分敬重之意。当然,那位年轻的士子洛瑞在互相通了姓名之后,自然也有了入席的资格,只不过以一敌二,阳逵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

    “既然在下都已经坐到了这里,那么不知阁下身后捉刀之人是否也能够一同入座呢?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既然昔年失踪的阳显景可以‘死而复生’,那么阁下身后那位目光内敛,雅望非常,应该便是同样于韩文约死后消失的边文信先生吧。”

    “咳咳,年轻人竟然知道老朽。”

    “边先生可是一点都不老,也一定都不朽。神机内敛,含而不露,何有老朽之叹。”

    “咳咳,没有想到李并州麾下人才之盛,竟然能让如此人物甘愿屈身于这小小的商队之中。”

    “哈哈,比起我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头,我身边的麴大人才真算是委屈了啊。既然麴大人能够放弃六百石的职位甘愿做一名商队护卫的头领,小子又有何委屈可言。”

    “咳咳,或许并非屈身,而是李并州所谋甚大啊。”

    “既然边先生已经看出我主所谋之大。不如前来投奔,以边先生的才华和人望,以及在对待韩文约之事上的态度,就算是做到两千石想来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至于阳大人,在下并不敢断言,不过若是努力勤勉。在这乱世之中搏一个封妻荫子总也是大有可能的。”

    “咳咳,边文信身虚体弱,已经不能为国效力,足下虽然盛情,可惜边文信不能年轻十岁,否则倒也愿意为李并州所驱策,现在只想着颐养天年,不愿再参与什么纷争了。”

    “呵呵,边先生说这种话不觉得是在欺骗三尺稚童么?”

    好吧。原本会谈的两位正主在双方背后的隐藏人物出现后都成了一旁的摆设,可偏偏一个本就是团队的真正主使者,而另一个的才华也早就被信任,所以两个人干脆是眼观鼻鼻观心,在那里玩起了大眼瞪小眼,彼此之间相视一笑,便明白了对方所想,与自己并无不同。

    一场语言上小小的交锋。边章终究是输给了洛瑞。

    这倒不是因为边章没有锋利的言辞可以与洛瑞这个年轻人争辩,但有一点边章从一开始便已经落入了下风。那就是边章和跟随在他身边的三位曾经的豪强家主并不是什么没有**只是混吃等死的闲人,否则他们早就可以潜回金城回家养老。

    他们还想奋斗,他们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后也期望用自己的力量开拓出一片新天地,然后洗刷掉曾经因为韩遂的缘故而背负在身上那一段叛逆的生涯。

    当然,同样也是希望在这个乱世之中打拼出一片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注定是疯狂且很难成功的,因为远离了故乡的他们就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除非选择依附在某个诸侯门下,否则缺乏根基的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对抗那些深根于当地的世家豪强,而这也是他们思前想后最终回到这里的根本原因。

    当然,边章也可以强硬回绝,就凭麴演和洛瑞手上的实力。的确是拿他们没办法,毕竟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都做了无用之功。再说双方之间也还没有什么利益纷争,就算真的强硬拒绝对方,对方顾及到边章在西凉的名声也不会做得多么过分。

    但边章终究还是有些忌惮如今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的李书实和并州军,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口回绝而断绝了未来可能的合作,甚至是归路的可能。

    所以说在这种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就算是张仪苏秦复生,想来也很难占到太多便宜。

    虽然估计若是这两位复生的话,大概也不会选择帮助边章这么个小团体就是了,毕竟天下之大,譬如袁绍、曹操、孙策这样的大势力才能够为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不是么。

    当话题的主导权到了边章和洛瑞的手中,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而且完全感受不到刚才双方才进行了一轮唇枪舌剑的交锋。

    “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边先生和诸位竟然躲到了益州刘焉和刘璋父子那里。”

    “咳咳,刘老州牧当时不断吸纳来自南阳和三辅的流民,我们虽然来自西凉,但是想要得到一个栖身之地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那个时候益州也是最适合我们的地方。”

    “我记得那些号称‘东州兵’的外来者现在在益州已经掌握了相当大的权力,你们完全不需要跑到北方来募兵吧,还是说那些‘东州兵’的内部如今也出现了问题?”

    “咳咳,这其实并不难理解,毕竟从最开始,‘东州兵’内部便有着稳健派和激进派两个声音,只不过之前因为那些益州土著们打算将我们这些外人全部驱逐,这才让‘东州兵’团结在了一起。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彼此间观点上的差异,所以当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彼此间纷争再起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们虽然在益州有些力量,不过未雨绸缪,不论是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权力,还是仅仅为了自保,拥有更多的底牌对我们而言都是件好事。”

    “这么看来,我们或许有着相当大的合作可能。”

    洛瑞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自信的笑容,不过边章却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甚至他那因为顽疾而显得很是苍白的脸颊,也因为兴奋而露出了一些略显病态的晕红。(未完待续。。)

40.群山之中

    当一个人来到西部的时候,事实上环境对他的第一个改变永远不是别的,而是身体对于时间的记忆。

    当每一天身体按照生物钟所铭刻的时间醒来的时候,蒙蒙亮的天空总会让人有种恍惚的错觉,让人打算再一次躺下,然后又在下一次的惊叫中跳了起来。

    更不要说已经感觉极为的困顿,但天空中那轮带给世间万物光和热的太阳依旧顽强地存在于天际线的上端,哪怕已经变得巨大而火红,就好像那些宇宙中恒星的结局一般,可是散发出的光芒经过天空的折射依旧让那片天空呈现出灰蓝色与橙红色交织的壮丽。

    从晋阳跨越一座座山峰来到这越来越接近天空的地方,身体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发生着改变。

    从临羌一路向沿着山势向西北行进,越过龙耆城,便算是从理论上离开了大汉西部的疆界。

    “从这里一路向西,我们就能看到传说中的‘盐池’了。”

    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势,其中一侧的山顶还能够看到点点雪白的痕迹,却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年代留下的痕迹,毕竟不论是麴演还是洛瑞在此之前都从未深入到这个地方。

    “来到这里之前我曾经查过各种文献,其实我们这一次对西方的开拓并不是没有先例的事情。事实上早在新莽乱政的时候,便在这里建立了西海郡,只不过这个行政区划的存在时间并不长,随着赤眉、绿林趁乱而起,这里又重新被羌人夺了回去。”

    “呼嘶~果然不愧是有学问的读书人,这样的事情都知道。既然书上有着相关的介绍,那你能不能跟我详细地说一说啊,也好让我这个没什么见识的粗人长长见识。”

    “哈哈。也不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不过是恶贼王莽在前汉担任大司马的一些事情——那个时候王莽还没有像后来那么倒行逆施,前汉的力量看起来也依旧强大无比,于是便在元始四年(公元4年)派中郎将平宪等人,来到我们要去的时名鲜水海的西海等地,以金钱财帛。利诱了羌人首领卑禾等人献土内附。卑禾等人慑于前汉强盛且又贪于金珠,同意内附,于是便有鲜水海、大允谷、盐池等水草肥美之地的羌人部落迁出,共得羌人各部约一万两千口。后王莽将内附羌人迁于高山险阻之处,以为大汉藩蔽。

    王莽得西海、盐池后,便奏报临朝的太皇太后,谓彼时全国已有东海、南海和北海郡,请以卑禾等人所献之地设西海郡,而这西海郡的治所。便是我们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龙耆城。

    西海郡毕竟是新附之地,而且治下羌人又被迁到了高山险阻之处,为了充实西海郡,王莽便在全国新设发令五十条,皆为恶令,意在将违反者强行迁徙到西海一带。故在随后数年间,全国被迫迁徙到西海的前汉百姓竟超过万户,以致民怨沸腾。

    献土的西羌豪帅虽然暂时为金珠所迷惑。为前汉国威所威慑,但身具高山险阻之地。终究难以抑制对肥美之地的贪婪之心,故而先有豪帅庞恬、傅幡等兴兵驱逐太守程永,后又有卑禾等人趁中国内乱不止之时重夺故土。

    光武中兴后,也只是派人领兵占领原西海郡东部区域,于龙耆城设西部都尉,终于还是没有能够恢复西海全郡。甚至前几年闹羌乱的时候。就算是整个金城郡都被羌人所占据,相信那段时间这一区域所发生的一切,都不需要我在你这个金城土著面前班门弄斧吧。”

    “果然在很久以前这里的盐湖就已经很出名了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毕竟都是些从书里看来的东西,说实话这段时间从晋阳一路走到这里。我更加深切感受到了书里的知识和现实的世界有的时候差距大到了难以计数的程度。”

    “或许正是因为有着盐湖的存在,才会让那里的牲畜比别的地方更加强壮吧,数量上也要比其他地方多出不少。我可是很清楚的,想要养好那些畜生,草料里混一点点盐巴会让它们的胃口比平时好上三成,而且吃完东西的精神头也要好上不少。”

    “哦哦~这一点可是要记下来,一定要记下来的不传之秘啊。”

    “忽然觉得我似乎做了什么很不像商人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索要一些‘赔偿’呢?”

    “那种东西就算是没有也完全不要紧嘛。”

    “所以说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小子果然还是因为好好‘教育’一下。”

    “喂喂喂,刚才是谁听故事没给钱啊。说起来现在晋阳的茶水摊里听讲书还要至少付一个茶水钱吧,甚至如果人家说得好,打赏什么的也不能少,否则可是会被人说太过小气哦~”

    “我可不是那种土豪听众,随随便便就能打赏一万钱甚至是十万,百万的死有钱人。”

    “啧,所以说果然临走前选择错了大腿么,若是换个死有钱人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发家致富了吧,而不是在这里看着空旷的山崖,耳边还不是传来人生败犬的大叔的哀嚎。”

    “我是人生败犬还真是对不起啊,没有读过书所以谈判什么的还要请你撑场子真是不幸啊。”

    “嗯,至少在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上还是很令人赞叹的。”

    “可是听了这种‘表扬’的话我完全没有一丁点开心的感觉。”

    “只要你真的觉得那是赞扬的话就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那么我宁愿去看天空中飞过的苍鹰,或者河水中游过的肥鱼……至少晚饭有找落了。”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是完全赞同的,这里……还真是一个令人留恋的地方啊。”

    “所以才要说你是城里的孩子,如果你拿晋阳的生活和这里的牧民交换的话,我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放弃与你交换的机会,这里虽然景色很棒,但是各种各样的危险从未少过。”

    “……同样没有办法反驳呢。说起来当初到并州北方‘实习’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然后也得到了仙贝们同样的‘赠言’,紧接着夜晚的狼群就给我们这些还没长大的‘孩子’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虽然最后在老兵们的帮助下击退了狼群的袭扰,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黑夜里那一双双泛着绿光阴森的眼睛,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那一双双绿瞳撕成碎片似的。”

    “嘿嘿。没有遇到过狼的孩子,可绝对称不上边塞的好男儿。”

    “不过听并州的老人们说,自从主公到了并州之后,原本每隔十几年就会爆发的狼潮似乎很久没有动静了,上一次听说有狼潮的消息那是那年鲜卑人入寇太原,而且那一次的狼潮不但没有袭击并州人,反而帮助了当时还是西河太守的主公大败鲜卑王庭部队。老人们都说,主公是狼神转世,所以那些桀骜的野兽不但不攻击主公。反而化为主公最信赖的战士。”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心目中的女神玲绮大小姐和我心目中最最高贵的李涅大小姐偶尔会牵着或者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巨狼到官学散步什么的……”

    “萝莉控!”

    “男人控萝莉有什么错!”

    “对不起,比起萝莉,我更喜欢x妻的滋味。”

    咳咳,这种萝莉党和御姐党某个分支的斗争我们就掐掉吧,反正永远也分不出胜负来。

    不得不说,抛开生活条件不谈。这里的景色的确十分宜人,不论是湛蓝的天空比起晋阳最近越来越灰暗的天空要让人更加心旷神怡。周围绿意盎然的群山比起晋阳周围若不是官府下达命令险些因为人口膨胀而导致变成光秃一片,但就算如此也依然到处都是黄色的群山要美丽上很多。脚下厚实的草甸虽然比不得中原地区那大片大片的麦田更能令人感到欣喜,但当你肆意踩踏在这有着奇异感觉的植物上的时候,你总会产生一种“我是自由的”莫名的感觉。

    离开河谷地带,便进入到一片十分开阔平坦的高原地带,那里四周被群山所环抱。偶尔有一两条低矮的山岭插入到平地之间,但相对高度却也并不算太高,坡度也不算陡,爬到山顶俯瞰四周,远方除了一片清脆之外。还能够看到一团团白色如散落的珍珠一般点缀在草原之上。

    来到这里,原本有些稀少的羌人部落又开始变得稠密起来,时不时便会遇到放牧或者巡逻的羌人马队,以及数量众多的牛羊和马群,那是放到任何地方都足以令人骄傲的财富。

    也正因为如此,若非麴演所在的队伍是一支商队的话,那些巡逻的羌人恐怕就不仅仅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这些“陌生人”,而是对他们采取更加激烈和粗暴的手段也说不一定。

    可以说这里的羌人对于汉人的提防程度要远远超过龙耆城以东的羌人部落。

    不得不说,虽然仅仅只是相隔了一条河谷的距离,但是两侧的羌人在对待汉人的态度上却有着极其巨大的差别,而这一点在双方对待汉人商队的时候显得尤为明显。

    要知道如果是在金城郡境内的那些羌人牧民,只要看到商队打扮的队伍经过都会很热情的与商队打招呼,而且对于问路之类简单的事情也会予以热情的回应和帮助,这倒不是他们没有警惕心,只不过警惕的工作一般都会有专门的牧民完成,普通的牧民在这种事情上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进行选择。

    当然,羌人们对于商队之所以如此热情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们能够从商队里弄到不少有趣的“好东西”——不要在意商品的内容,或者彼此间的价值是否对等,反正只要各取所需就好,就算在商品原产地卖的很便宜的东西,可若是加上路途的因素和未知的危险,这些都属于成本范围内的东西,达到了相当高的一个价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说能够买到一些可爱的饰品成功讨好心爱的女子,能够买到一些有趣的玩具让跟着自己过苦日子的孩子脸上露出笑容。只要用来交换的事物处于自己可承受范围内,那么这笔交易又有什么需要后悔的么?

    想一想吧,因为可爱的饰品而击败了其他竞争者迎娶了心爱的女子,让自己的基因在心爱之人的身体上传承下去。因为有趣的玩具而心情开朗的孩子更好地茁壮成长,最终成为一个就算不是顶天立地却也是一个能够撑起一个新的家庭的好男儿。

    所以说哪怕明明知道那些教育投资有很大可能打了水漂,但家长们还是乐此不疲的高呼“买买买”。让孩子“学学学”,这些人难道就真的没有计算过自己的行为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么?

    所以说哪怕那些老于世故的羌人也知道商队从自己这里赚取了很多,但只要商队能够为自己的部族带来他们生活所需的商品,那么交易的基础就能够成立。

    当然,聪明人会在交易的基础上进行一番讨价还价,然后让交易的内容更有利于自己一些。

    同样,那些金城、陇西的豪强也与羌人的豪帅们有着颇为复杂的关系——他们可以成为生死不离的异性兄弟,但却又会在转眼间成为羌乱中相爱相杀的一对;可以为了让来访的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而不惜倾家荡产,也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强压彼此。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理论上生活在汉境内的羌人与汉人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却不像境外的,或者说曾经属于境内,现在却已经成为境外的羌人们,总是用着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往来的旅人,似乎每一个汉人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每一个汉人都可能是大汉朝为了收复曾经属于他们土地的先锋和帮凶。

    “是的,他们将我们当做是帮凶。别看我们在你们汉人口中都被称为羌人,但是麴演兄弟你应该很清楚。除了同一个部族之外,我们部族与部族之间的关系总是非常的复杂。事实上你们的家族与我们的部族差别并不大。只不过我们的部族可以包含好几个强势的家族。”

    这是麴演用重金从龙耆城聘请来熟悉西海一带情况的羌人,虽然看起来两个人之间可以以兄弟相称关系似乎非常不错,但若是没有麴演开出的“重金”,双方显然不可能有兄弟做。

    当然,作为比较熟悉金城郡内各部羌人的麴演,自然也不会白白做了冤大头。至少眼前这位羌人向导和他的几位前来“帮忙”的同部落的族人还是有着很好的口碑,除非是遇到了麴演要和自己的部落刀兵相向,否则他一定会陪着这支商队完成他们之前的约定。

    可以说正因为知道自己在开拓西海这件事上有着这样那样的先天优势,麴演才会如此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这场结局位置的征途当中,毕竟就算他自己也想得很清楚。面对人才济济的并州军,就算他再如何努力,想要跨过两千石这道坎也不容易。而且因为麴义的存在,就算是想要掀起叛乱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倒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放手一搏。

    至少从龙耆城得到的消息看,他们这一支的进度似乎还不错,但又不会像那些被传说中的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没有做好准备便一头扎进群山之中却再也没有见到他们回来。

    “那么我们怎么取信于他们呢?”

    这一点对于这支商队的成败异常重要,只有双方之间建立起初步的信任,才能够继续发展下去,否则一上来就摆出与所有人敌对的态度,那么收获到的也只能是西海所有羌人的敌对。

    就算这里的环境比起中原一带艰苦的多,但当初王莽就能从这里迁出一万多口人,当初反复作乱的烧当羌部落首领迷唐也是一次又一次躲到这里或者南方的大小允谷和大小榆谷来休养生息,可想而知这里的羌人部落显然不是数量不过区区百余人的商队所能对抗的。

    更不要说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地貌一无所知,贸然出手也只会陷入到对方的节奏,被人家活活玩死,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的情况下,稳扎稳打,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来一场纵横捭阖。才是在这里扎根生存的最好办法。

    当然,这也是麴演在洛瑞刚刚加入到这个团体中的时候与之交谈后得出的结论,毕竟他或许有着野兽一样的直觉,但是若没有洛瑞将这份直觉转化为详细的计划,至少麴演自己是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行事起来或许会变得随意而无节制。不知不觉中埋下日后败亡的祸根。

    “想要取信他们可不容易。我的兄弟你要知道,哪怕时间已近过去了百余年,但是这里的部落一直都很害怕你们汉人派兵重新夺回这里,他们的警惕性一直都是这么高。如果说兄弟你想与普通的牧民之间建立很好的关系这或许并不难,事实上几次公平合理的交易就能让彼此之间有了足够多的信任,就好像我们之间这样,我可是绝对相信你的诚意。你瞧,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还将我的几个好兄弟带了过来。他们既是出色的战士,也会是优秀的向导。”

    “你说与普通的牧民之间建立互信关系很容易,那么那些部落头领、豪帅,还有萨满呢?”

    “唔……说真的,想要与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可不容易。就算是我们都觉得那些生活在湟水源头部族的首领们是一群既贪婪,又反复无常的一群家伙。如果不是因为麴演兄弟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实在是不愿意和那些家伙打交道,他们都是一些非常麻烦的家伙。”

    “呃。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能跟我们说一下么?”

    好吧,谁说这些羌人不狡猾。这个情况在来之前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没有告诉他任何一个字。

    “怎么说呢?那些豪帅很贪婪,只要你出得起钱,他们几乎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甚至包括攻打这里任何其他的部落,也包括河谷对面我们的部落,他们都能够干得出来。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但是如果他们觉得你的实力并不强,但又很有钱,他们也不会介意直接化身为强盗,而这一切根本就没有预兆,甚至刚刚他还和你在酒宴上谈笑风生。下一刻你就已经被刀剑团团围住,运气好会成为他们的努力,至于运气不好的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话,他们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不不不,只是说对于汉人,他们有着极强的防备心理。事实上那些普通的牧民都是一些很好客的人,只要与他们交上朋友,他们就会用最好的食物和酒浆款待你,他们会为你唱歌跳舞,而这些都是他们只会在节日里才拿出来的东西。但是,只要成为部落的首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变成那副模样。不过就算是我们兄弟之间保持着友谊,可这也同样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够百分百相信汉人的朝廷,对于这一点我的兄弟你同样十分清楚明白不是么。”

    就像那个羌人所说的那样,虽然对于陌生的汉人充满了防备,但是想要与那些羌人建立友谊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事实上不论是公平的交易(至少能够让那些羌人感觉到那交易还算公平),还是洛瑞对那些羌人当中的患病者的治疗,都能够赢得羌人的好感,尤其是后者的举动,尊贵的“汉人萨满”的举动显然更容易得到羌人的感激和敬仰。

    也正因为如此,彼此商量过后,商队并没有着急去接触那些羌人的部落首领,他们打算暂时先在这片陌生的地域当中走一走,看一看,自然也顺便绘制一下这里的相关地图,等到对这里有了更多地了解,又或者那些羌人首领对他们有了更多地了解,再进行接触也不迟。

    对于彼此陌生的双方而言,暂时保持适当的距离对于彼此双方而言似乎都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麴演和洛瑞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有着足够多的耐心。(未完待续。。)

41.盐池鲜海

    天依旧是那么湛蓝,草却已经从夹杂着枯黄的绿逐渐加深到了近乎于墨色。

    时隔两个月,麴演和他的商队再一次穿越了湟水河谷,来到了这已经渐渐变得熟悉的地方。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了,至少已经足以令这片土地发生非常巨大的变化。

    嗯,似乎用“巨大”这样的词有些不太贴切,毕竟从环境上来说并没有发生什么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的变迁,最多也不过是原本比较平静的地方,多出了几分人气而已。

    但也恰恰是这份对于这里而言前所未见的热闹,在麴演等人的眼中,或者说对于大多数熟悉这里的人而言,都可以算得上是“巨大”的变化了吧。

    相比起来,草木变绿,鸟儿迁徙,万物复苏什么的,那只不过是惯常的变化而已,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早就习以为常,或者说只有当这些变化不再出现的时候人们才真正会感到惊诧。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还是这座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被称为‘城’的东西吧。”

    看着眼前那一圈木栅栏和建议的鹿角、壕沟,与其说是一座城池之类的建筑,倒还不如说是一座标准的大汉制式军营,甚至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肃杀味道的……建筑。

    “是啊,不愧是聚集在主公麾下的各方势力协同合作的产物,如此一来,倒是让我们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原本有些无法达成的计划,现在变得简单容易了很多。”

    “可是这样一来,总觉得我们这些小虾米能够分到的大饼……怎么看都不多了啊。”

    “那可不一定啊。主公的块头大。分得多,这是理所当然。毕竟除了因为主公能够吃到的更多之外,也是因为这座城只怕是要承受羌人们最多的怒火吧。有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除非那些羌人打算激怒已经扎根在这里的所有汉人,否则他们就只能默认我们的存在,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利用绝对的优势不但找我们的麻烦。想一想都令人气得很深发抖呢。”

    “没错,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期待那些愚蠢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映了。”

    “大概,应该会很有趣吧。”

    一番感慨并没有浪费麴演和洛瑞多少时间,事实上比起在那里感慨,两个人显然更加好奇这座之前并没能见到的“城池”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说除了象征意义之外,大概顶多就能够提供一个歇脚的地方吧。”

    “同时也是一个不错的贸易场所,至少我们可以从这里得到不少之前没有到过的地方的地图,而且如果愿意动用之前售出绘制的地图所赚取的积分。还能得到更详细的半军用地图。”

    “你应该不会选择将宝贵的几分花在那种东西上吧。”

    “大概吧,总觉得热闹了以后冒险的感觉就少了很多似的。”

    “不需要担心,听说西海的面积很大,别看现在这里挺热闹的,可是等到人逐渐分散到西海周边之后,平均下来每一片土地的开拓者能有个一两百人大概就不错了吧。”

    事实上从这座城的外观就能够想象到里面的模样,就算之前抱有一定幻想的人进入到里面也会有一种“幻想崩坏”的感觉,除了一座位于中心地带的巨大军帐。大概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居住和办公的地方,便是东西两侧那一串串完全是自发聚集起来的帐篷群。

    而保护这些帐篷的。除了外面那一圈栅栏和壕沟之外,还有用壕沟挖出来的泥土所堆积起来的大约有六七尺高的土垒,配合四角的角楼便是这座城池全部的防御设施。

    别说与中原地区那些高垒深壁的大型城池比较,也别说与并州边境地带经过数年增筑的大型坞堡比较,就算是已经被废弃多年,只是在最近刚刚启用曾经还有着“三角城”这样称呼的龙耆城。也是有着长宽约二百七十丈(汉制),高约丈八(汉制)的夯土城墙,各种防御设施更是齐备,可以说是相当正正经经的大好城池,怎么看都比“军营”要强出很多。

    可是如果你因此就漠视了这座地处日月山山脉断口处的城寨。那么你一定会吃下大亏。

    因为这座被命名为“西海城”的城寨恰好处于日月山的山口处,从环西海的草原到达龙耆城和金城郡从这里也是最为轻松的一条路,就算南方的大小允谷和大小榆谷,虽然同样因为水源充沛的缘故是一个水草丰美的河谷地带,可是想要到达金城郡依然要翻越高山或者顺着颇为险要的黄河河谷。

    也就是说,有了这座城寨,不但扼守住了咽喉要道,而且还能够给予各族商队以必要的保护。

    当然,与其他地方的边地互市之所一样,这里也在各种混乱中产生了自己独特的秩序,然后又从这种独特的秩序中得到收益,从而支持这里不断发展壮大。

    事实上麴演和洛瑞可以很明显感觉到,这里就各种商品的丰富程度来说,并不次于龙耆城,不但可以看到并州军治下各地的商队,而且间或还能看到来自益州甚至荆州的商人。

    益州还好说一点,那些荆州的商人到底是什么鼻子,竟然能够一路跑到这里!

    果然是因为金钱的味道太过迷人了么。

    倒是不知道掌控龙耆城的那位江湖上被誉为“躲在张燕背后的太上皇”张牛角到底会作何感想,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毕竟比起金钱上的需求,那位自称是“山中老人”的中年人更加在乎的,或许是将张角的道统传播下去吧。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证实,龙耆城那间供奉有张角的太平道道观果然被李书实默认了,因为如果只有那么一座孤零零的道观或许还是张牛角的个人行为,但是如果这座新修建的西海城里竟然也有一座规模或许不大,但里面供奉的人物却是一模一样的小号太平道道观那可就实在是令人浮想联翩啦。更不要说这座道观还是李家直属商队主动兴建的。

    那群家伙可是只听命于李书实和李书实身边那只神奇的萝莉,甚至因为李书实完全不会干预这方面的事情,将那些商人视为苏小萝莉个人的私兵似乎也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有传言说随着婚期的临近,某位同样被视为是李家女主人的甄小萝莉似乎也开始介入到了这方面的事务,这会不会引起什么激烈的斗争……反正和麴演他们没什么关系。

    虽然并不打算在这里处理什么货物。但麴演和洛瑞商量过后依然决定在这里停留两到三天——当然不是因为两个人心血来潮打算在这里来一场说停就停的亲密,啊不是,任性的旅游,而是因为两个人打算用这段时间在这里收集一下各种情报。

    虽然之前那段时间已经在这里做足了功课,但是从这座城寨的出现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多月的变化着实是非常的巨大,就算是原本信心满满的麴演和洛瑞也不由得忐忑起来,生怕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自己或许并不知晓的大事。

    毕竟伟大的仙贝孙老夫子曾经说过“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这样的话,就是告诉我们多准备准备没啥害处,只要被准备准备自己没了信心就好,当然如果算来算去胜算实在是不大的话,也可以考虑明哲保身,只不过这一点对于这些冒险者而言大概是可以无视了。

    不过,看着这群人两天后信心满满地离开了西海城的模样,想必得到的应该是好消息居多。

    出了西海城的西门。一群人将会继续向西北前行。

    天空中竟然再一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与现代青海湖湖畔尽皆都是沙漠并不相同的是,现在的西海沿岸还是能够看到相当广袤的草原。虽然论起这里草场质量,或许无法与呼伦贝尔、锡林郭勒那样的草原媲美,但是对于羌人们而言已经是非常肥美的地方,就算是麴演这样土生土长的金城人,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气候或许并不适于大规模的耕种。但是用来饲养牲畜却是绝对要优于沟谷纵横的金城。

    “我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大大的牧场,然后在我的牧场里饲养三千匹马,一万头牛和一万只羊,以后就算是没有了爵位之类的东西,我的子孙后代也一样能够生活的富足安康。”

    “我的要求不高。能够有你牧场的十分之一大小就够了,毕竟我家小业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以后有了老婆孩子,想要变成一个大家族看起来也并不容易。”

    好吧,你绝对可以相信洛瑞不是在进行对未来的展望,仅仅只是在吐麴演的槽而已。

    毕竟,麴演想要实现他的梦想,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在前路上最大的阻碍——至少是现在看来,便是那些因为汉人大举进入而变得极为惶恐和暴躁,一个个恨不得将汉人扒皮抽筋以解心头只恨的羌人部落首领们。

    其中,表现的最为激烈的一方是西海东部区域的领袖,也是卑禾直系血裔后代的辟冒和辟蹏父子,而另一方,则是位于西海北部自号为王的羌人首领鸢贵和他的儿子彻里吉。

    当然,就算是对汉人的“商业文化入侵”最为敏感的那两位部族首领,实际上的表现却是截然相反。

    “那些汉人实在是来者不善啊,如果放任他们继续在我们先祖的土地上肆意活动,早晚有一天我们这些人就会再一次被驱赶到深山之中,重新过上朝不保夕的生活,甚至子孙后代成为汉人奴役的对象,等到那个时候,不论是我还是作为我继承者的你,都没有脸面去见我们的列祖列宗,尤其是那位伟大的,可以将汉人的大官戏耍的卑禾圣祖。”

    虽然嘴里说着凄凉的话语,但是作为部落首领的辟冒所饮的杯中之物却是清澈如镜,完全不似草原上用各种材料酿制的酒浆那般浑浊不堪,而且没有一丁点酸涩的味道,反而不断向外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让那些好酒之人一嗅到这样的香气,就忍不住口中生津,难以自拔。

    当然,作为部落的领袖,辟冒还是有着一定的克制力,事实上就算他从汉人那里通过贸易和馈赠得到了数量不菲的酒浆。但每一次饮用的时候都是小口小口慢慢品尝,回味着酒浆从口腔进入胃袋中,一路上不断灼烧食管的辛辣中又透着绵柔的感觉,完全不似他饮用本族出产的酒浆时,那大碗大碗的豪爽。

    喝汉人出产的酒浆时,这位统帅本部和周围大小部族数十载的男人就好像是一位学着那些世家子弟的武夫一般,纵然是不是会有一些邯郸学步的憨态,但神态中充满了安静的忧郁。

    和他完全相反的,是他年轻的儿子辟蹏。

    “那又有什么可惧怕的。不过是几千人而已,只要我们登高振臂一呼,便会有数万名羌族的勇士追随我们的脚步,到时候那些汉人还不是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只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从汉人那里得到足够多的好处再说。嗯,汉人的东西果然就是好啊……不论是这酒浆,还是那些饰品,还有那些可以烹调出美味食物的各种香料。真是一个富足的国都,让人羡慕。又让人垂涎,若是我能够成为汉人的皇帝,那么这些财富都将属于我吧。”

    一边大口大口,整碗整碗喝着辛辣的酒浆,一边用已经有一点点不利索的舌头说着没有边际的胡话,自从汉人的足迹再一次大规模踏上这片土地以来。自己的儿子就经常陷入到这样的状态之中,尤其是那香醇却猛烈的酒浆,让一位草原上的猛士变成了时不时就将自己弄成一副醉鬼模样的怪人,发着莫名的酒疯,或者干脆口中吐着肮脏的东西。倒在某个角落里。

    汉人的东西虽然精美,令人垂涎,但这份美好的背后,隐藏的其实是致命的陷阱吧。

    至少他一代天骄辟冒的儿子,看起来就已经跌入了汉人精心编制的陷阱之中。

    汉人最可怕的地方永远不是他们的刀枪利剑,而是他们这种无孔不入的手段啊!

    想起了只流传于每一任部族首领之间的,由伟大的先祖,那位号称可以将大汉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智者卑禾传下来的某些话语,辟冒那略显浑浊的双眼之中流露出的是狠辣的精光。

    不过,辟冒觉得自己还是非常理智的,因为他不像自己的儿子那样会异想天开去占据汉人的土地,那个庞大的帝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羌人部落所能撼动,虽然听说汉人的帝国已经崩塌,汉人之间掀起了惨烈的内斗厮杀,甚至他的“邻居”们还曾经一度占据了汉人的大片土地,将那片土地上的一切产出运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令那些部族的实力迅速增强。

    辟冒其实不是没有心动过,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于是他很有幸看到了接下来的那一切——汉人是如何对待那些背叛了他们的羌人,那些想要在汉人的土地上占便宜的羌人部落最终都遭遇到了巨大的损失,他们掠夺回来的财货根本无法弥补人口的巨大损失,或者说那些掠夺来的财货反而成为那些实力受损的羌人部落最大的催命符——都说羌人是贪婪的,但汉人的贪婪甚至比羌人更加恐怖,因为他们有着更强的实力来匹配他们那仿佛是无穷无尽的贪婪之心。

    索性,与汉人的国度有着日月山相隔的羌人祖地并没有在那场汉人的报复举动中受到什么影响,甚至在接纳了一部分从东边逃亡到这里的羌族部落后,他们的实力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提升,那些来自于汉人的物资更是增加了他们对抗汉人入侵的底气。

    其实原本这样的局面就很不错,羌人继续待在羌人的土地上,汉人也可以继续待在他们自己的国度内,然后等到羌人用完了从汉人那里获得的物资后,出兵从边塞的汉人那里再抢夺一批回来,反正他们眼中的“好东西”对于那个庞大的帝国不过是沧海一粟,而没有侵占汉人领地的他们也不会真的成为汉人集中火力打击的对象,所牺牲的,也不过是一点点边民而已。

    这样多好。

    可是贪婪的汉人终究是一群喂不饱的饿狼。

    虽然就像他的儿子辟蹏所说的那样。不过是数千商人和商队的护卫,比起人皆可战,足以拉出数万大军的西海羌人部落联盟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就算不能说是旦夕可平,可是想要取得胜利也不可能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又或者是付出多大的代价。

    真正让辟冒感到不安的。是汉人可能采取的后手动作。

    事实上这样类似的担心早在龙耆城的重新修筑的时候辟冒就已经产生,只不过张牛角的商队看起来似乎并不会侵犯到羌人根本的利益,而他们传播的太平道看起来同样没有触及到羌族部落的根本利益,甚至若是能够为羌人部落多培育出一些萨满和巫医的话显然会让各部的实力得到极大的加强。

    至于想要通过那些汉人培育出的萨满和巫医反过来控制羌人的部落?

    这一点从最开始就不在辟冒等羌人部落首领的思考范围,因为喜欢游牧的羌人与汉人有着天然的隔阂,就算真的接受了汉人的教育转职为汉人的职业,他们的根也还是在部落之中。

    当然,辟冒还是很谨慎的,所以他始终限制着来到西海的金城商队的规模。甚至通过强迫和利诱等等的手段将那些商队部分护卫的权力拿到了手上。这样不但进一步压缩了商队的规模。同时也让羌人们可以更早得知汉人阴险的阴谋。

    可惜并没有让辟冒安稳上多久,汉人后续的手段便跟了过来。

    大量的商队,大量的护卫,而且这些来自大汉朝各地的商人显然不在他与那些金城商队的“合作”范围之中,就算他强令张牛角,让张牛角告诉那些汉人必须接受他的条件,否则他保留采取更激烈手段的可能,但张牛角那“我管不了他们”的回答让辟冒愤怒的同时又很无奈。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商队的脚步开始遍布西海。看着商队建立起了简陋的城寨,甚至用金钱诱惑那些规模比较小的羌人部落成为他们的附庸。

    可是他真的敢下手对付那些来自大汉朝的商人么。

    或许他可以那么做。但他实在是不确定那些汉人是否会在那些商人的背后准备好入侵的大军,哪怕从他在金城和陇西两郡的消息渠道可以看得出来汉人境内似乎并没有传出大军集结的消息,但另一个消息却同样令辟冒不敢轻举妄动。

    那便是大汉朝用于平定武威、安定等地叛乱的军队并没有在战事结束后返回,而是似乎要常驻于金城与武威郡的交界地带,而这也意味着只要他采取过激行动,并不需要多久便会演化为他所领导的部落联盟与汉人之间的全面冲突。

    除了对汉人强大的实力抱有着担忧之外。辟冒更是知晓汉人在对待羌人叛乱中所习惯采取的态度——花费重金购买叛乱羌族部落首领的头颅,也就是说汉人宁可饶恕那些叛乱的部族,也一定要将掀起叛乱的部落首领赶尽杀绝。

    若是部落陷入到绝境之中,这样的方法或许可以拯救部族,但辟冒和他的儿子辟蹏所领导的西海羌人部落显然并没有遭遇到这种需要用他们的生命来延续的地步。

    其实辟冒不是没有联系过北方实力甚至比他还要强大羌人部落首领的鸢贵。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只不过那只老狐狸虽然同样向他表达了自己同样的担心,但却显然不愿意轻易被他拉下水,或许那个家伙还打着什么小算盘,打算等到自己与汉人拼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来一个渔翁得利,从而一举吞并整个西海的羌人部落,从而成为真正的羌人之王。

    “先稍安勿躁好了,现在这些汉人抱在一起聚成了团,就算我们能够收拾掉他们也会引起汉人的怒火,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最好的选择。我不相信他们永远都会聚集在一起,只要他们分散开来,我们就有机会,一点,一点,一点吃掉他们,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走向死亡,让那些汉人知道侵犯我们的祖地到底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只是很可惜的是,辟冒的这一番话却并没有被他的儿子辟蹏所接受,因为辟蹏此时早已经如往常那样,嘴里哼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声音,醉倒在了帐内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

    身为一名父亲,有着这样的儿子还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啊。(未完待续。。)

42.江东暗流

    天阴沉沉的,细碎的雨滴不断击打在屋檐,化作更加细小的碎屑,将本就湿漉漉的窗沿涂抹上新的一层,或许在天空放晴后,留下一点点证明其曾经来过的痕迹。

    无聊的看着窗外的雨,默默的叹出一口气,带着体温的温热气体在冰凉的雨水包围下,变成了一团能够让人看到形状的白雾,然后又悠悠然然地飘散在了略有些冰冷的空气中。

    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丝惆怅。

    “长大了,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白雾的主人这样问着自己,而理所当然的,又是一团自由的白雾顺着声音振动的方向逐渐升高,然后和它的仙贝们一样,还没有能够完全舒展自己的身躯,便已经回归到了天地之间。

    那个元初创造了一切的母亲的怀抱里。

    如果没有长大该有多好。

    因为没有长大,便不知道雨水和天寒的威力,可以没有忧愁烦恼地冲入到雨幕之中,尽情感受着来自天地间的气息,然后将它们融入到自己的心情里,烹制出一道名为“快乐”的大餐。

    虽然最后免不了要受到面狠心软的老爹和嘴碎手狠但其实心更软的老妈的一通责罚,甚至如果没有认真系一个热水澡的话还会因此而生病个一两天,但那份快乐留存的时间却更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长大了,变得成熟且稳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老爹老妈心焦,会让兄长担心,也会让弟弟妹妹们感到难受,于是便不敢再那般冒失,只能如现在这样躲在一个安安稳稳的地方。忍受着内心那蠢蠢欲动的躁动,合成了一道名为“无聊”的苦药。

    这,也该算是另外的一种名为成长的烦恼吧。

    脸上带着酸涩的笑容,年轻人双眼失神的看着阴霾的天空,体会着那酸酸涩涩的青春组曲。

    “二公子,老夫人让我送来这件锦袍让您穿上。天气,有点凉……”

    脸上带着羞红的娇俏侍女轻轻为年轻人穿上那件虽然轻薄却有着特殊温暖感觉的外裳,又轻轻替年轻人整理好衣带和下摆,这才带着更加羞红的面孔对男子盈盈一福,缓缓退去。

    吴越之地自古便是一片充满着神奇的土地。在这里,吴国的先祖们建立起了能够让族人遮风避雨的城池,那“吴子城”的名字代表着吴国先祖的期望。之后吴国那位有为的君主阖闾更是奠定了绵延至今的吴县的基础,那由一代名将伍子胥所筑的“阖闾大城”。

    数百年间恍惚而过,吴县虽已不复首都盛况。但却也多出了一份清幽,而那吴越女子更是受惠于这一方水土,拥有了“越女如花看不足”的美誉。平日走在那依山傍水的山村野地,总能得到赏心悦目的风景,就算是那溪水边洗衣的妇人,眉宇间也带着三分娇色。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自小便生长在这样的氛围之中,年轻人倒是并不觉得那些女子有多美。

    当然,现在年轻人多多少少已经知晓。那所谓的“不觉得”,却也只不过是少不更事而已。

    “果然。年少有年少的快乐,长大以后,却是有长大以后的乐趣。”

    那袅娜的少女身上怀有着对热血男儿而言怎样的乐趣,少女脸上的羞红又代表着什么,年轻人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比起这种简简单单的乐趣。年轻人显然有着更加吸引他的“大乐趣”。

    “策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明明都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还不快回来陪小香玩呢?不是说那个叫做刘表什么的很好打么,策哥哥果然是大坏蛋和大骗子!”

    只不过,刚刚走入前厅,就有一团莫名的球状“神秘物体”滚到了年轻人的脚边。而且空气中还回荡着小萝莉那清脆中带着些许奶香的独有声线,令人不由得嘴角挂上了愉悦的笑容。

    “我愚蠢的妹妹哟~你以为你的这种小把戏能够瞒得过你英明神武睿智聪慧的二哥么,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啊,不过是一次外出狩猎而已,竟然就如此颓废,这样的你,又怎么可能拥有独立射杀一只猛虎的资格呢,太弱了,太甜了,甜的让我完全提不起让你与我竞争的**!”

    “二哥也是大坏蛋,大骗子,大笨蛋!!!”

    可惜再如何中二的发言到了不讲理的妹妹口中都只会化作一句话,可恰恰是这一句话,对于妹控的兄长而言,却是那么的致命,那么的催人泪下。

    于是,前厅里只剩下一只高举双手仿佛做胜利庆祝状的幼小萝莉和一位双膝跪地作orz形态一脸颓唐,不,甚至可以说是颓废悔恨状的灰白色大型不可燃垃圾。

    咳咳,总觉得这样形容一位有志青年似乎有些太过分了吧。

    当然,身为一名有志青年,虽然是妹控。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打击击倒,虽然是妹控。擦去脸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的泪水,虽然是妹控。还是可以鼓起勇气面对明天的,虽然是妹控。

    “到底哪里来的谜之音,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会打死你的!”

    “啧啧啧,二哥又开始发疯了,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真是让做妹妹的伤脑筋啊。”

    “我~亲~爱~的~妹~妹~啊~~~!!!到~底~是~谁~将~我~害~成~这~样~的~啊~~~!!!”

    仿佛来自幽冥深渊里的声音,将原本一脸骄傲的小萝莉立刻吓回了原形,嘀哩咕噜便重新滚成了如刚才一般的球形物体,然后又转啊转啊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

    让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二哥不由得以手加额,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置评。

    “就算是孙家的后代,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啊,就不用想我们这些男孩子一样背负那么多沉重的东西。快乐的成长,得到一个被众人祝福且美满的婚姻,子孙幸福……希望这就是你生命中的全部。我们最为宠爱的小妹哟~真希望你不要有哥哥们那么多长大的烦恼,永远都是这么的快乐。然后,让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偶尔也能稍稍感受一下你那纯真的快乐。”

    不过家庭温暖的能量能够得到补充就好了,他孙仲谋可是一个要做大事的好男儿。

    “所以二公子就把这些公文都处理了吧,主公离开前可都已经交代给臣下。他不在的时候,二公子拥有他全部的权力来处理江东的一切事物。二公子,主公可是相当看好你呀。”

    “是啊,我已经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期待’了。”

    捧着沉重的书简,饶是孙权身体倍棒吃饭倍香却也在兵士们交接这些逐渐的时候差一点就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冰冷的府衙地面,而且更加让他腿软的,是墙角里那比他手中的分量还要多出好几倍的,已经摞成了小山一样的简牍。

    “哦,二公子就不要看那些了。您今天的任务便是完成这些公文的批阅工作,至于那一些,等到您做完手上的工作后还有兴趣的话,臣下也是愿意让二公子有更多‘学习’的机会。”

    这一次,孙权是真的给那些公文跪了。

    果然作为一名合格的统治者还真是不容易啊,自家大哥果然是最最了不起的男人。

    只是不知道孙权小盆友如果知道孙策每天除了重要的事情之外一切都扔给了自己的下属尤其是周瑜和张昭等人处理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当然,孙策的好日子大概其实也要到头了,话说因为“长年累月”被孙策当做了扔锅的对象。就算是身为好基友的周瑜也有些吃不消了,所以这次西征刘表的战争结束后。周瑜已经打算找个借口远离吴县,当然最重要的便是远离那些让他感觉自己这个丰神俊朗的帅锅似乎用不了几年就会变成衰老佝偻的老头子的公文山。

    嗯,或许督造柴桑军事基地这个借口似乎相当不错,顺便再接下一个操练水军的任务就能够让这个借口变得更加完美,我果然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天才啊——by忍无可忍的周小鱼。

    而且因为下雨的缘故,孙权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以去。自然只能处理政务了。

    当然,就算天气真的放晴,除了到军营里转转之外,孙权倒也没有别的地方敢去——那些青楼酒肆对于一般人而言是个快活的好地方,但里面的“藏品”又怎么及得上讨逆将军府。至于孙家父子兄弟最喜欢的狩猎活动,也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来说被孙权自我封印了。

    “文表先生,为何最近山越又开始频繁活动起来,背后难不成有什么人想要对我们不利么?”

    皱着眉头,孙权看了看手中的几卷竹简,里面的内容虽然并不相同,但都是各地方官吏像讨逆将军府报告当地山越各部不稳的消息,甚至有些部落已经袭击了数个村庄,给地方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不过就算是没有什么具体的动作,仅仅只是表现出一定的敌意也足以令当地的官吏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那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或许反而更加的可怕。

    “大概是因为主公新政策颁布的缘故吧。对于那些不愿意让我们的官吏清查户口的山越豪强,我们不但要断绝他们与外面的联系,而且还会在随后对反对者逐一剿灭。虽然后面的政策暂时还不会公布,但是以山越人的机敏,感受到了危险提前有所行动也并非不可能。”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平地解决这些事情呢?那些山越人都是很好的士兵吧,只要他们愿意加入到我军之中,完全可以搏得一个封妻荫子的机会嘛。兄长虽然有的时候性格有些激烈,但是对于优秀的人才还是有着相当的宽容,更别说他在各种场合里不止一次赞叹那些山越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如果山越人觉得直接与我们对话缺乏信任的话,那么通过当地一些有名望的人做中介也是可以的,只要他们有降服的意愿,兄长也不是等不起那么点时间。”

    “我的二公子啊,你的想法好是好,可是啊……实在是不太现实。”

    “文表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呵呵。二公子的心是很好的,也希望能够为主公分忧。但是在这件事上,却实在是太难了。”

    “那么这件事的阻力究竟在什么地方呢?大哥又为什么不将那些‘阻力’清理掉呢?”

    “因为阻碍二公子想法实现的人不是别的,恰恰就是终于主公的那些世家豪强和部下们啊!”

    “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很简单,甚至以二公子的智慧完全可以理顺其中的关系。”

    “这个,就算文表先生您这么说了。我也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啊。”

    “呵呵,其实这件事很简单。那些山越人从山里出来后要靠什么来过活?就算家里的男人出去当兵,但是家里的那些女人和孩子,还有不能上战场的人又该如何安置?”

    “……我,明白了。”

    “看样子二公子果然聪慧,的确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啊,就算大哥处理了不少反对他的江东世家豪强,但大多也不过是诛杀几个人而已,除非对方掀起叛乱。才有可能将全族连根拔起。可是那样得到的土地,也需要分配给前来投奔大哥的那些淮泗之人,甚至因为他们更加忠诚于大哥,所以还需要给予更多的赏赐来奖励他们对于大哥的忠诚。而有了更多的土地,他们才能在江东安家立业建立家族,从而让大哥对于江东的控制更加牢固。可是这样一来,却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土地分给那些山越之民了。”

    “二公子说的不错,就是因为没有太多多余的土地分给那些山越人。也更无法满足那些山越头领的胃口,所以我们只能采取比较激烈的手段去对付那些异族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江东的土地就这么多,分的人又不少,总是要有一个先后次序才行。”

    “那么文表先生觉得我们现在需要出兵么?”

    “暂时来说还是稍安勿躁比较好,毕竟山越自己也不太肯定我们到底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征税的话,他们就算有过激的手段。但大部分部落也不过是隐遁于山林之中,让我们的税吏很难找到他们而已。我们现在手上的兵力仅仅只能自保,若是山越掀起大规模的叛乱,不说我们这些部队是否足够去镇压那些山越人的叛乱,不论是北方的曹操还是南方的士家都是无法忽视的不安定因素。还有隐藏起来的那些反对主公的江东世家豪强……”

    “我明白了,那就先让这些跳梁小丑多蹦跶几天好了,等到大哥回来,等到大哥回来……”

    “二公子不必感觉不甘,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能够帮助主公牧守一方的左膀右臂,有些时候就需要学会暂时的忍让,有道是‘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是的,为了能成为大哥的好帮手,我一定要变得更加的优秀!”

    一天的工作虽然磕磕绊绊,但是总算在日暮前全都完成了,当然就算还可以再挑灯夜战一段时间,但孙权显然不会愿意继续留在案牍之间与那些形形色色的公文较劲。

    更何况,现在的他,有着更加重要的实情必须去做。

    “请问仙长,是否又能够让我变得更强的方法,让我能够帮助到我那孤独而又辛苦的大哥!”

    在自己的居室内,孙权恭恭敬敬拜倒在一位鹤发老者的面前,老者身着皂衣,手执藜杖,脚踩木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赫然便是那令孙策辗转反侧恨不能处之而后快的于吉老道!

    他怎么会出现在孙权的屋子里?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我们还要将日历稍稍倒转一下才可以。

    话说孙家的男儿从老爹孙坚到几个儿子孙策、孙权等人,各个都喜欢打猎,且尤为喜欢与猛兽搏杀,放在古罗马时代,或许个顶个都能荣膺“斯巴达克斯第二”的称号。

    孙权论起个人战斗力,自然是比不得实力变态的老哥和实力全国当中都数得上的老爹。可是这却并不能削减孙权对狩猎的兴趣,尤其是与猛虎拼杀,更是孙权最为喜欢的狩猎项目。

    可惜老虎毕竟是百兽之王,孙权却不是什么猛将兄,事实上这个时候这个年纪的孙仲谋,若不是有周泰护卫。就算是三五个彪形大汉也足以令他手忙脚乱,若是围住他的人达到两位数,就必然要失手被擒,又或者干脆身首异处成为敌人彪炳战功的标本。

    如果孙策还在的话,就算不会让孙权陪着自己一起玩,也会在临行前顶住亲卫们跟进孙权,或者让孙权所喜欢的亲卫周泰将他仔细护好,不会出什么岔子。

    可是随着孙策和周瑜等老将辅臣的离开,被孙策任命为留守总大将的孙权立刻便成为脱缰的野马。纵然因为重任在身而没有忘记勤勉的工作,但对于自己的爱好也变得放纵起来。

    于是再一次狩猎中,孙权因为玩得有些high,于是逐渐远离了自己的护卫,等到护卫们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身为他们主人的孙权早已经迷失在了丛林之中而不自知。

    恰在此时,三只猛虎从林中窜出,目标自然是看起来“美味可口”的孙仲谋。

    当然。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孙权自然是且惊且喜,立刻一手持宝雕工。另一只手张弓搭箭便向猛虎射去,显然这位大概还没有从中二年级中毕业的年轻人打算用猛虎的标本来向凯旋归来的长兄孙策炫耀,证明他同样是流淌着孙坚血脉的孙家好男儿。

    可惜骤然遇到猛虎,本就心跳加速。因为被可能得到的利益冲昏了头脑让内心更是激动万分。

    自然,这不论是执弓的手,亦或是放箭的手。都因为激动和紧张的内心而变得抖动不止,别说是射杀猛虎,现在就算是将一头梅花鹿摆在孙权面前,他恐怕都不一定能能够射中对方。

    被弓矢激怒的猛虎自然发起了凶猛的冲击——其中一头直接从真面冲向了孙权,一口便咬向了孙权挂在一侧的小腿。至于另外两头猛虎。也配合颇为默契的从两侧发起攻击,将马上的孙权所有能够逃跑的方向都封锁了起来。

    也直到这个时候,孙权才发现自己并不是那猎虎英雄,反而即将成为老虎的口中美食!

    甚至就算他及时避开了那只咬向他小腿的老虎,只是让老虎的前爪扒在了马鞍上,但这并不意味着孙权有脱险的机会,因为剩下的那两只老虎已经将自己的血盆大口要上了孙权胯下宝马的脖颈和后腿。

    虽然孙权的这匹爱马没能因为受到惊吓而将孙权掀下马,可是在两只老虎的合力下,那匹被孙权的鲁莽行径所牵连的战马终于还是被摔倒在地,而孙权自然也没能幸免于难,哪怕即使甩开了马镫用滚落的姿势让自己没有被压在战马身下等死,但现在也只不过是从原本的“立即执行”变成了现如今的“死缓”而已。

    结果恰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一位神仙中人凌空掠过,不但看起来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格杀了三只让孙权狼狈不堪的猛虎,而且整个过程中动作潇洒飘逸,消散有型,若非对方的面容实在是苍老到了有些古怪的程度,或许孙权会羞愤的跑去自挂东南枝也说不一定。

    那救了孙权的家伙自然便是于吉老道,而这也是孙权为什么短时间内不但算去狩猎的缘由。

    和自己的兄长孙策比起来,孙权对于吉老道无疑热情了许多。

    毕竟他从最初开始就没有感受到孙策那种在众人面前丢脸了的情绪,自然也就没有像孙策那样从最初始开始便对于吉产生了极强的偏见,而后的一切只不过是慢慢加深了那种固有的印象而已。

    反而因为“虎口脱险”事件,孙权对于吉的观感从一开始就很正面,再加上两位吴太夫人对于吉的笃信,潜移默化之中,孙权与于吉的关系自然能够升温而不是像孙策那般降至冰点。

    “嗯,想要变强的方法么?其实是有很多的,只是不知道二公子你喜欢的是哪一种呢?”(未完待续。。)

43.江东励志好少年

    “二公子这几日对于政务的理解和处理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相信用不了多久,就算是让二公子单独去管理会稽那样巨大的一个郡也是绰绰有余了吧。”

    另外一位留在吴县辅佐孙权的文官陈端一边一脸微笑的看着孙权,一边整理着手边的公文,夸奖的话并不多,更多地却还是指正和点拨,不过亲近之意还是溢于言表。

    “是啊,最近读了不少书,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体会和心得,只不过还不够成熟,还需要子正先生多多指教。只是……子正先生真的觉得权最近有了很大的提高么?”

    “那是当然,”看着那张脸上写满了期冀表情的年轻人,并不比孙权大多少的陈端立刻哈哈大笑,“二公子不必妄自菲薄,端相信,只要二公子继续如此成长下去,未来终有一天能够成为主公的好帮手,而且这一天端相信并不会过于遥远。”

    用力一握拳,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秦松和陈端教导他的那样,但那发自肺腑的喜悦之情又怎么可能被少年的城府所束缚,早已经写在了眉宇之间。

    然后便在下一刻化为了通红的羞涩——在陈端那略有些无良的笑声之中。

    不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果然是没有白费啊。

    迈着轻快的步伐,孙权觉得自己的身体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轻快,有力。

    回到家中,和两位母亲打过招呼。听了她们的耳提面命一小会,在这以孝治国的大汉朝,虽然孙家的分离主义倾向很是浓重。但很多已经形成的社会习惯却不会改变,哪怕这“早请示晚汇报”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不过是一种公式化的问候,可是君不见每年那些领导每年就算是走形式也要在特定的时候到基层去走街串巷,而那些普通人就算是知道领导只是在做样子完成任务,但对于领导的接见依旧会感到兴奋。

    对于大部分的普通人人而言,那激动的感情大部分倒不是什么人前作秀,而是发自心底的真情实感——无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的辛劳还能被他人知晓,记住,这不就证明自己对于这个社会是有价值的么。而对于亲人。尤其是大多数老人而言,他们也知道儿孙的忙碌,所以本也不奢求什么,或者说他们也希望儿孙能够在外建功立业。能够每天见上一见。说上几句话,哪怕有的时候只是敷衍的公式化内容,也能够感受到一点点亲人般的温暖。

    更别说孙权本就是个孝子,也没有觉得这样的行为会有多么麻烦。

    “看二公子满面春风得意,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不妨与老道分享一番,不知可否呢?”

    刚一回到自己的屋内,便见到了看起来早已经在室内等候了多时的于吉老道。

    最近一段时间。想要获得更强实力的孙权一直都是在向于吉学习各种方略,虽然于吉不是每日都来。但是隔三差五却也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孙权面前。

    说起来这于吉老道曾经向汉顺帝献过《太平清领道》,虽然说那东西顶着一本道书的名头,但除了那些足以令李书实两眼变蚊香,大脑变短路的内容之外,其实还是有很多其他杂学的——比如大到治国施政,行军布阵,小到观人之法,治病救人等等。虽然并没有能够被汉顺帝所接受,但是可以想见于吉除了会各种道术之外,传授孙权一些杂学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哈哈,大师传授的知识果然不同凡响。虽然武艺上的东西还需时日验证,但是那些治政之道和兵法策略已经令兄长留下来的几位谋士对在下另眼相待。”

    “这自然也是因为二公子天资聪慧的缘故,不过二公子也该知晓老道所言非虚了吧。”

    “道长能够在吴会之地享有盛名自然是本领非凡,学究天人,小子一直都颇为仰慕。之前与大哥之间虽然有着一些冲突,想来也只不过是彼此之间有一些小小的误会,等到大哥挥师返回,小子自然会向大哥分辨,让大哥与道长解除彼此之间存在的那些误会。”

    “二公子不必为老道如此忙碌。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会验证一切的。既然二公子已经对于老道之前的传授已经能够入会贯通,那么老道便可以继续向二公子传授更多的知识了。”

    “还请老师不吝赐教。”

    “都说了,二公子与老道并非师徒,只不过二公子的两位母亲诚心向道,老道也希望二公子能够诚心辅佐令兄,用二公子的宽厚来抚平环绕于令兄身上的戾气,这才传授一些世俗的方略,却也不过是老道从昔年得到的《太平清领道》中学到的一些皮毛。只不过那本神书已经不见了踪影,否则赠予和老道有缘的二公子也是一件美谈。所以说老道在这里还请二公子不要以为老道藏私才好,又怎么可能不将二公子所需的知识一一传授呢?”

    “那么不知道道长今日又要传授小子什么精妙的知识呢?”

    “啊~这一次传授的,却不是什么治国平天下的知识,不过却又与治国平天下密切相关。”

    “咦?竟然还有这样的知识?!”

    “自然是有的,而且以老道看来,这些知识对于二公子而言还异常的重要。”

    “真的假的!那我要学,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只不过却不知这知识又有何名?”

    “呵呵,二公子稍安勿躁。老道这一次要传授给二公子的东西,名字叫做‘守护之道’。只不过这‘守护之道’却是不仅仅只有二公子独自一人学习,还需要十余可信赖的心腹才可。”

    “这……”虽然已经对于于吉老道已是极为的信服。可当孙权知晓于吉打算让他找其他的人来一同学习,哪怕那些人按照于吉老道的话讲都是他的心腹,也是有些顾忌。

    毕竟虽然说孙权自己对于于吉老道那是很信任。甚至他的两位母亲也很欣赏和崇敬于吉“仙人”,可这江东还是由孙权的长兄孙策说的算,而孙策对于吉的态度在江东那可以说是街知巷闻,那么跟随于吉学习的孙权自然是不希望有其他闲杂人等知晓自己的秘密。

    如果说他能够化解孙策和于吉之间的矛盾,那么再公开选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可若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被孙策知晓了他和于吉的关系,就算不会闹出人命来,也绝对会被臭骂一通吧。

    所以在这件事上。孙权是绝对非常小心谨慎的。

    “二公子将来必然是要成为人杰的,不论是战时征战疆场还是平日里于府衙内办公,总免不了刀箭无眼又或者是有宵小妄图以匹夫之力撼参天大树。而这‘守护之道’便是为了解决这种情况出现的。所以老道才提出让二公子寻十余可以信赖。或者说可以托付生命的心腹之辈,由老道传以‘守护之道’,便可以保证二公子可以更为长久的帮助令兄,至少也是不会出现如二公子之前猎虎时遇到的危急窘境。身边却没有可靠之人帮忙解救。

    又或者是……二公子现在还太过年轻。实在是找不出可以信赖的心腹之人?”

    虽然于吉这个时候依旧还是如之前那般神态悠然,可孙权却觉得对方怎么看都是在嘲笑他。

    “我自然是能够找到足够多的心腹,只是……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份资质去学习道长您的那些高深的知识,若是因为他们资质太差而耽误了道长的传授那可就太糟糕了。”

    少年人到底是受不得激,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情愿,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一种味道。

    纵然还是再找托词,但却已经明显是准备“缴械投降”了。

    “哈哈,老道的‘守护之道’需要的却不是什么资质。而是一颗敢于牺牲的心,只要有了这颗随时随地敢于为主人牺牲的心。便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化为主人手中之剑,手中之盾。”

    这样一来,孙权便再无可以推脱的借口,只能乖乖投降。

    话说就凭孙权这样的小年轻,又怎么可能是于吉这样有着老妖怪一样年纪的家伙的对手呢。

    虽然说以孙权如今的年纪,又缺乏太多的经历,心腹之人的确是不太好判断,至少对于大部分曾经的手下,孙权并不认为那些人对自己的忠诚度会超过对自己的兄长孙策。就算在这种条件下能够找到的手下,其中也会有大半在事关紧要的事情上还能够多多少少尽到作为“心腹”的义务,可是对于于吉教授他各种知识这样看起来似乎很平常的事情,那些人估计很难能够在孙策的虎威之下依然保证自己能够守口如瓶。

    其实于吉也不是没有隐晦的向孙权推荐过自己的徒子徒孙,不过并不需要过多思考,孙权就直接否定了于吉的提议——话说使用于吉的徒子徒孙做护卫倒是可以不用担心这些人在言语上泄露自己与于吉之间的关系,问题是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最大的信息泄露源啊好不好!

    所以到了最后,孙权还是从当初跟随自己出战的士兵那里挑选了三十几个符合心意的家伙。

    他们之中有的显得有些木讷,有的显得十分机灵,有的脾气有些暴躁,有些则显得略有些安静秀气,可以说这些原本只不过是普通士兵中表现还不错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被堂堂孙家二公子选为近侍,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荣耀和信任。

    是的,既然找不到可以信赖的心腹之人,那么就干脆从头培养好了。

    就像于吉老道之前教育他的时候所讲述的那样,就算孙权未来没有可能接替孙策的位置,但是有一群可以信赖的心腹之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文官系统上以孙权如今的地位,还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进行培养。那么就从士兵开始好了。

    反正一法通万法通,或许对于不同的人需要给予不同的拉拢——感情、金钱、地位等等,但是方法却是共通的。而需要的也都是能够揣摩出对方的想法的能力。

    这些普通的士兵,和最后时刻入选的几位孙权觉得用得还算顺手的贴身小厮,共同构成了于吉用来训练出足以在未来保护孙权安全护卫的四十人培训班。

    当然,这些人当中注定有人会被淘汰,有的人会死在严苛的训练之中,毕竟那份训练的强度就算是孙权在看过了一次后都感觉到有些无法忍受,一股异物上涌的感觉在食道间回荡。

    “道长。真的需要他们做到这种程度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中人,他们若是连这些都无法承受的话。又怎么能够在关键的时刻保护二公子你呢?要知道当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将要承受的可都是刀斧利箭!”

    于吉的解释让孙权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最终没有继续争辩下去。

    因为他想到了当初那场清剿匪徒的战斗中那个牢牢护住自己身体的高大身影,那个身背重创。背部皮肤在刀枪剑戟的攻击下已经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身影。

    是的。在那种情况下,也只有那样的猛士才能够保护自己周全,而想要保护自己的安全,成为自己的“人盾”,也只有能够承受那样的痛苦才能算作是合格的表现。

    结合了自己的经历,孙权觉得自己似乎得出了最为正确的结论。

    “道长,请再加倍训练吧,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一切也都由我来负责。我会给那些死者的家属最够多的赏赐。告诉他们的家人这些人是英勇地死于战斗之中,我孙权永远记住他们!”

    看着一脸坚定的孙权。于吉老道也不由得露出少许惊愕来,不过很快却又化为了欣慰的笑容。

    孙权孙仲谋,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的子孙,果然同样是令人不可小觑的人物啊……

    而更令于吉老道对孙权刮目相看的,是孙权在那之后不但没有再躲避那些残酷的训练,反而哪怕再如何无法承受,也不断自己逼迫自己认真地观看,与那些受苦的将士们站在一起。等到战士们的训练告一段落的时候,更是亲自捧着伤药和慰劳用的食物一一分发给那些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一丁点好地方的“训练班”的战士们。

    “道长,我有权利牺牲任何人来保全大哥所开拓出的基业,这是现在的我和或许未来的我所拥有的天职。但是,如果我明确作出了这样的决定的话,那么,我同样有义务将这些人为了这个目标而作出的贡献,完完整整的印刻在心里。我并不认为自己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所以我在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后,自然不应该回避我应尽的义务。我,就在这里,陪着那些英勇的战士们,等待他们能够成功凯旋,又或者在他们生命结束的时候陪着他们一同走过。”

    似乎仅仅只是在一夜之间,曾经还喜欢顽皮吵闹的未成年人,就变成了深思熟虑的成年人。

    虽然在下一刻便因为一个口味很重的画面的出现而再一次跑到一边吐了个稀里哗啦。

    只不过……

    “这位二公子的成长空间或许比预想中的要大上不少,老道观人无数,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或许那孙伯符过于耀眼,以致于掩盖了他的几位弟弟的光芒也说不一定。如此看来那老三、老四还有其他几位弟妹也是需要自己观察才好,否则说不定又出了什么纰漏。”

    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不会和一旁正吐得稀里哗啦的孙权多说。

    或者说就算是于吉现在想要表扬一下孙权,孙权也绝对是听不进去的,毕竟虽然说也上过战场,也见过各种厮杀,各种死亡时的惨状,甚至那些死者往往近在眼前又或者是自己亲手施为,可毕竟都是快刀进快刀出,来去都是一个痛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对那些未来的精英护卫痛觉神经的折磨和摧残。

    虽然可以想见为何于吉老道会说这样的训练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而且死亡率也不会低。但只要能够完成训练,绝对会成为最好的“人盾”,当真是刀斧利箭加身而不变色。

    只不过这其中的过程嘛……孙权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三观正常的热血青年。当真是没有办法冷血到就算是眼前出现这样真实的场景也能够谈笑如故,甚至当成了佐餐的“乐舞”。

    更别说因为天气湿热,那些来不及处理的伤口还会出现更加糟糕的变化,让某个范围内除了血腥的味道之外还有各种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的味道。

    所以说那些恶心的家伙绝对都是大变态啊有木有!

    不过孙权同样相信,经过了这一番的练胆,以后战场上发生什么样的突发情况自己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太过于吃惊的表现了,他的神经如果不能练就的足够粗壮。那么他一定会把胆汁都给吐出来——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就是了。

    当然,除了每天都跑过来“练胆”之外,孙权其他方面的学习和工作是不会因此而懈怠的。

    也正因为如此。没过多久,原本还有闲工夫在一旁一边看着于吉老道对护卫们的训(摧)练(残),一边努力忍受着如同老牛一样不断从胃里反刍来的奇怪糊状物的孙权,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惬意”——嗯。如果那真的可以被成为惬意的话。

    于吉老道对于他个人武艺上的训练突然增加了不少。甚至还略略传授了他一点点的道术。

    这样的变化自然是令孙权感到喜出望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到于吉老道那偶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满意的神色,大概是因为他的资质令于吉老道感到满意吧。

    想一想其实我孙仲谋就算比不上大哥和周瑜那个总是缠着大哥的骚包家伙,其实在天赋上也是要远远超过弟弟妹妹们的天才少年吧——by在睡梦中开始想入非非的某孙家的二公子。

    当然,这些新增加的训练,自然同样的……惨无人道。

    虽说不至于如那些护卫那样达到甚至可以闹出人命的级别来,但是对于一位养尊处优。最多也不过是接受了兄长的一些算不得太过严厉教导的“贵公子”而言,也绝对不怎么好过。

    最初三五天对于孙权而言也不过是受了点轻伤。或者常常需要锻炼到精疲力竭而已。

    可是到了后面,受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尤其是精疲力竭后所受到的伤痛,更是需要各种珍贵的草药进行内服外敷和沐浴,才能保证身体不会再这种高强度的“折磨”中留下隐患。

    “这哪里是‘富文穷武’啊,要不是小爷最最可爱的大哥留给我一笔可观的积蓄,或许小爷我现在已经躺在床上永垂不朽了呢。也不知道大哥当年被父亲训练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啊,天国的大哥(孙策:老子还没死呐!),小弟我终于理解你当初的不易了。果然想要成为一名威风堂堂,在战场上足以令敌人丧胆的猛将,还真是一场痛的领悟啊。

    不过,等到老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吧。”

    带着这美好的愿望,身心俱疲且一身伤痛的年轻人陷入到了美好的梦乡之中。

    日子一天一天过,训练的强度也在不经意间不断增加着,不论是那些护卫,还是孙权这个将要被护卫们所保护的人。

    被淘汰的护卫已经超过五指之数,不是因为他们无法达到于吉老道训练的标准,而是因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达到那个令所有护卫都感到有些绝望的标准。

    不过最开始从训练场抬走一具尸体的时候,剩下的那些护卫或许还会产生几丝兔死狐悲的伤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正逐渐变得麻木起来,就好像他们面对刀剑临身时的反应。

    至于孙权,似乎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甚至因为感受到了来自于身体的种种变化,他的动力依旧还是那般充足,如果不是于吉老道的劝阻,他或许早就点齐兵马准备随便这一处匪盗或者山越人的据点来实践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所学到的一切。

    那原本仅仅只是梦中才敢喊出的梦想,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接近现实。(未完待续。。)

44.准备回归的孙策

    “这时间还真是刚刚好,老道原本还想着这些小伙子练好了以后找个机会到什么地方练练手,只是没曾想那些山越人便自己送上了门,倒是让老道省了不少心思。”

    皱了皱眉,孙权扫了眼前这二十来个人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原本四十人的团队就变成了如今二十刚出头,接近一半的淘汰率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残酷无比,可是作为全程“观摩”了他们训练的孙权,却依然并不信任他们的实力,不觉得这些意志力足以从鬼门关前走回来的战士们对他能够有什么帮助。

    “道长,这……不是小子怀疑您,只是他们仅仅只是进行了一些耐力方面的训练,最多也不过是学习了一点点互相配合的技巧,至于其余的方面,他们真的能够肩负起那些重任么?”

    是的,这才是孙权感到眼前这些目光呆滞的战士们无法信任的真正原因。

    毕竟无论怎么看,眼前这群呆若木鸡的家伙,这些没有受过太多武艺训练的家伙,能力上也就比普通士兵稍稍强上一些,但是比起部队里那些通过搏杀爬上来的都伯和百人将,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算是作为亲信培养的,可是这起点也未免太低了点吧。

    更别说看这些人如今呆呆的模样,就算是作为贴身侍从使用也会觉得太傻。

    当然,考虑到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于吉老道就已经将这些人训练到了这种程度,看起来就算孙权立刻让他们去送死他们应该也不会皱眉头,可以说绝对是了不起的成就,但是不过如此的程度,在孙权看来可绝对没有能达到“毕业”的水准啊!

    “呵呵。二公子多虑了。二公子需要的是一些能作为‘人盾’的勇士罢了。若是觉得他们现在还无法满足二公子的要求,那么就在实战中放手去锻炼他们吧,相信只要他们不死,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二公子刮目相看。”

    “……那么,小子便拭目以待好了。”

    虽然对于于吉老道的回答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是考虑到这段时间以来于吉老道在自己这里积攒下来的信任度。孙权最后还是没有继续反驳下去,或许就连他自己在心底里也是抱着“于吉出品,必属精品”的念头而对这些于吉老道似乎是速成的产品抱有很大的期待吧。

    总而言之,加上这二十余名亲随,孙权讨伐掀起叛乱的山越人的部队可以开拔了。

    虽然自己的兄长孙策领兵在外,但是有老将朱治坐镇,想来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再一次踏上行军的路途,孙权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很有些忐忑,也很有些期待。想要通过这次征讨为自己正名,但又担心自己的不成熟会拖了自己兄长的后腿,毕竟这一次山越豪帅之所以在一番试探后如此果断地掀起叛乱,除了因为留守的孙策军在孙权和秦松、陈端等人的主持下选择以忍让和安抚的姿态让那些山越的豪帅们觉得孙策远征后后方空虚,同时也是因为随着孙策军与荆州军的战事日趋白热化,整个江东地区都开始流传孙策军战事不利的消息,更加坚定了那些山越豪帅反叛的决心。

    虽然说流言这东西从来都不缺少各种夸大之词,但这一次江东地区流言数量如此之多。版本如此之丰富仿佛传谣者亲历一般,却也着实打了留守的孙策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更加让孙权和两位孙策留下的谋主感到无奈的是。前线的战事虽然不似流言中所说的那般糟糕,但是却也绝对称不上乐观,至少局势的发展已经开始出乎孙策和周瑜的预料。

    “没有想到啊,这刘景升竟然有着如此魄力,竟然不顾大将被擒,背后不稳这样极为不利的因素专心致志与我们死磕到现在。甚至我们的水军在他们面前完全占不到多少便宜。公瑾、公奕、幼平,水军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能否与荆州军全力一战。”

    一边敲着身前铺着附近地图的桌子,一边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三个人——周瑜、蒋钦和周泰,也是孙策军当中原本负责水军操演和作战的主要负责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最终将视线聚集在了蒋钦身上,毕竟三个人之中,周瑜经常需要待在孙策身边帮助他处理一些事情,周泰则被孙权要到身边帮忙处理军务以及保护安全,也就是说整个孙策军的水军到了后来完全就是由蒋钦一个人主管,哪怕还有程普、黄盖,以及宗室的孙贲、孙河等人也都或多或少关注过水军的问题,但主要的负责人却依然还是蒋钦一人而已。

    “我军的水军虽然有着很深厚的底子,但独立成军的时日还是不长,对付一般的势力倒也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对手是荆州军,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我们都很难占到便宜。从几次交手的结果已经可以看得出来,荆州水军不愧是长江水道上的一支劲旅,如果能够再给我军一到两年的时间,再多造一些艨艟斗舰,让彼此间的配合更加默契一些,那么还有战胜荆州水军的可能,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若是强行出战,结果只会更加糟糕。”

    “是啊。如果我们的水军现在不求主动出击,那么在陆军的配合下,还是能够震慑住荆州军的,可若是主动出击葬送掉水军最后的力量,那么拥有水军之利的荆州军便能够封锁住整个长江水道,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恐怕就连这来之不易的战果也很难保住。”

    看到孙策一脸不敢的模样,周瑜也很是心疼,可作为孙策最为倚重的左右手,他却不得不将实情告知给孙策,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孙策做出最为正确的决断。

    当然了,很是了解孙策脾气的周瑜也已经做好了孙策真的要孤注一掷的时候如何陪他疯到底的种种计划——虽然从未来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周瑜绝对不会希望这种情况出现。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拳头捏紧,松开,再捏紧,再松开……就这样往复了十数次。孙策看起来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虽说这种强行平静的举动对身体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孙策也知道这种时候对部下发火并不会对问题的解决有什么帮助,反而会让部下感到更加不安。

    毕竟会出现这种局面,他孙伯符作为决策者也是要承担很大的一份责任的。

    因为之前的行动太过顺利,所以再一次有些小觑了天下英豪。

    原本当孙策知晓刘表的荆州军除了要面对自己的侵攻之外,还需要面对北方来自并州军的压力以及南方来自荆南四郡割据反叛势力的三重威胁的时候,孙策曾经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虽然说孙策与并州军于公于私那都是不共戴天之仇,但却也不会妨碍双方在对待刘表和荆州军这一问题上达成哪怕是短暂的默契。

    有了另外两方的牵制。孙策明攻荆州,实取江夏的企划显然又多出几分实现的可能。

    可惜事与愿违的是,面对重新占领了南阳中北部地区,尤其是在宛城一战中俘虏了荆州军名将文聘,使得南阳地区的形势逆转的并州军,和不断在进攻荆北重镇江陵城的前沿基地孱陵县城不断增兵,态势咄咄逼人的荆南联军,荆州军并没有采取太多的动作。

    对于北方的威胁。除了象征性地派出为数不多的兵马做出了抵抗的模样,同时派出了由赵俨、杜袭和王粲组成的使节团前往晋阳。大概是希望能够通过外交渠道将文聘赎回。

    至于荆南联军所给予的压力,也不过是派出由刘表的侄子刘磐所率领的五千精兵增援江陵而已,哪怕刘磐到达江陵后便发动当地豪强百姓加固城防,搜集附近船只,看起来很是热闹,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磐在江陵能够做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算是完成战略目标。

    只有面对孙策军的这一路,刘表的荆州军可以说是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应对方式。

    荆州军的精锐几乎可以说是倾巢出动,而蔡瑁张允所统帅的荆州水军更是当之无愧的先锋。

    也许,当年的孙坚和跟随在孙坚身后的孙坚军留给荆州人的梦魇太残酷也太深刻,所以当他的儿子。他的继承者重新踏足这片土地的时候,荆州人将其视为了最大的敌人!

    输给并州人,还有汉水天险。

    输给荆南联军,还有江陵坚城。

    可是如果输给孙策军呢?

    当年的荆州人是靠着幸运才堪堪抵挡住了那头凶恶的猛虎,所以这一次荆州人不愿意再将自己的命运交托给命运之神掷下的色子,他们更愿意将命运的主导权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们自然不知道孙策此次出兵的战略目标,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用最恶劣的想法去猜度他们的对手,然后得到一个令他们寝食难安的结果——便是孙策军出兵时喊出的那些高昂的口号。

    这该不该算作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相信我们的江东小霸王就算是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大概吧。

    只不过或许在很多情况下个人的意志力甚至可以扭转周围的环境,创造出接近于“奇迹”一般的力量,但是当面对绝对实力上的差距时,意志力所能起到的作用便非常的有限了。

    就比如孙策军眼前所面对的情况,面对荆州军强大的水军,孙策军根本就没有解决眼下问题的好办法,如果说能够再给周瑜和蒋钦哪怕是一年的时间,两个骄傲的男人也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让麾下的水军提高到对荆州水军有着近乎于五成的胜利可能。

    但惟独现在,就算是这两个人再如何高傲,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暂时还没有正面对抗荆州军水军的能力,甚至如果不是他们绞尽脑汁利用了荆州军渐渐滋生的轻敌心理,哪怕是想要维持住如今这样双方都互有顾忌的情况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凭借个人的勇猛可以解决。而有的问题需要的则不仅仅是勇气和力量。

    事实上孙坚的麾下曾经有一支战斗力虽不能说冠绝天下但也相当不错的水军,那是孙坚在长沙的时候为了对抗那些水匪的骚扰而组织的船队,以零陵人黄盖黄公覆为统领,经过较长时间的训练和征战,为孙坚平定荆南四郡的匪患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只是随着讨董之战的开始,孙坚随后的主要战场便转移到了北方。就算后来因为与刘表的争斗让水军有了表现的机会,但曾经跟随孙坚在长沙征战的老水军却有大半折在了诸侯讨董开始后那连番的恶战之中,再加上孙坚军发起的襄阳战役的虎头蛇尾,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水军除了承担了些许运兵的人物之外并没能再一次得到独立的机会。

    之后在孙策的带领下,孙策军各部基本上都是活跃于中原地区,很少有用到水军的机会。事实上如今的孙策军水军,还是由孙策南渡时投靠其的蒋钦、周泰这两位水匪的部下,以及当年孙贲、吴景与刘繇相争时所征召的部队,外加后来加入的些许豪强私兵组成。

    豪强私兵的战斗力暂且不提。蒋钦和周泰的水匪自然都是水上精锐,但可惜人数太少。孙贲和吴景所招募的部队虽然说人数不少,但是一群就算是面对刘繇的水军也无法战胜的战五渣怎么看也不可能是荆州水军的对手。再加上彼此间配合上的生疏,以及原本负责水军操演的几位统领因为种种愿意只剩下蒋钦一人独木难支,最后输掉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说周小鱼希望在此战之后留在柴桑训练水军,督造水寨也绝不仅仅只是打算逃离某只好基友的“魔爪”,并不缺乏远见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孙策军水军的问题。

    当然,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与荆州水军之间的差距会如此巨大,除了将领素质还可以称得上是略占上风。无论从战斗经验,战船打造,还是战前准备,他们全部都落入到了下风。

    除了战斗初期依靠出其不意,拿下了江夏郡东部蕲春、下雉之外,现在也只能在鄂县隔江与驻扎在邾县的荆州军隔江对峙。虽然荆州军因为顾及到孙策军强大的陆上战斗力和孙策军谋士神出鬼没的谋划。以致于行动上颇有些畏首畏尾,可孙策军这边也好不到哪里。

    战斗就这样陷入到了僵局之中,甚至因为长江水道主要还是掌控在荆州水军手中,位于长江以北的蕲春县虽然现在名义上还掌握在孙策军的手上,但对于荆州军而言。随时都可以收回去——只要他们愿意的话。

    而从刚刚接到的情报看,黄祖已经趁着孙策军被荆州军牢牢钉在鄂县的机会,带着本部人马准备开赴蕲春,甚至不排除收复蕲春后南渡长江与荆州军合围孙策军的可能。

    是到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听说山越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是啊,有些家伙已经等不及打算跳出来了,不过好像阿权似乎更加的着急。”

    “那个臭小子啊……虽然知道他会是个好家伙,不过听到他出征的消息还是会不自觉地为他担心,或许我这个兄长都已经快变得像老爹一样麻麻烦烦了吧。”

    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更为重要的是,撤军的借口也已经有了吧。

    “周瑜……”

    “怎么了伯符,这样一脸有什么话想说又因为什么顾忌而说不出口的模样可实在不是你的风格,突然之间画风变了个样子的你可实在是让我这个兄弟不适应啊。”

    “你这个混蛋,真想把你捆起来……好吧,不要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我的想法可是非常的纯洁。咳咳,说正事说正事……瞪我,还瞪我,再瞪我我就把你吃掉你信不信!”

    好吧,面对这样的对话,蒋钦和周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在这种地方待得时间长了,难保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也会产生什么更加超越友谊的关系呢?反正上行下效这种事情也是很平常的嘛,而且还是最容易被社会舆论所接受的。

    当然,其实孙策和周瑜是有要事要谈才会清场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大概吧。

    “公瑾,这场战斗我们的确是有些准备不足。不过好在局面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所以这一次就算再如何舍不得也要将你留在柴桑了。柴桑的位置有多重要你比我要清楚,我们的水军问题在什么地方你同样比我更清楚,所以两年,我给你两年的时间,我希望两年后我能够拥有一支可以击溃荆州水军的部队,我们必须能够控制整个长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挥师北伐,不但要将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打垮,也是要报当初在偃师所遭受到的屈辱。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放心吧伯符,你的梦想,我周公瑾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为你完成的!”

    “哈哈,那可不行啊公瑾。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不就没人陪我分享胜利后的果实了么。”

    “也是呢,为了看到伯符你成功的那一天,我的确也要稍稍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啊。不过,伯符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你好像……好像比以前开朗了不少。虽然我知道自从叔父大人战殁后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但我还是希望你脸上的笑容能够多一点。”

    “咦?难道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么?”

    “怎么说呢?自从叔父大人走了以后。感觉你就算是笑的时候,整个人也给人很冷的感觉。”

    “是吗?或许是因为有公瑾在身边。所以觉得一切困难都能够克服了吧。”

    周瑜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孙策,笑得是如此的灿烂,如此的阳光。

    “真的是,很久违的笑容了啊……”

    “咦?公瑾啊,你刚才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东西啊。”

    “啊。没有啦,只不过是在考虑仲谋这一次独立领兵,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没错没错,的确是会令人担忧呢。我这个弟弟啊,别看平日里一板一眼好像很稳重的样子。其实在某些时候可是非常的冲动,非常的喜欢冒险呢,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小家伙啊!”

    “喂喂喂,人家好歹也是行了冠礼,有了自己的表字了吧,不要把人家说得好像是还没有成人的小毛头一样吧,而且你好歹是个做兄长的,也该对自己的弟弟有些自信吧。”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小鱼宝宝总是那么的喜欢说教呢。”

    “孙~伯~符~你~可~以~为~我~去~死~一~次~吗~!!!”

    “啊嚏!!”

    “话说这是代表有人在想我么?难道是从爱操心的老妈么?”

    骑在心爱的战马上……当然,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孙权的坐骑总是最倒霉的,就算是不在战斗中也很有可能会倒在狩猎的路途上,所以哪怕是孙权真心喜欢的战马,先不说已经是爱马几号的问题,光是服役的时间能不能满打满算到一年都还会是个很难确定的问题。

    不过考虑到新鲜度的问题,以及死去的和失去的总是更容易在脑海中留下比较美好的印象这种常识性的事情,或许早死早超生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吧,大概在动物保护人士们的眼中,成为人类坐骑这种事情本就是对马最大的亵渎。

    别看孙权还在这里慢慢悠悠的行军,事实上他已经与叛乱分子有过不止一次的交火——对于擅长游击战的山越人而言,若是让孙权舒舒服服到达叛乱的核心区域怎么看都反而让人感觉有些不正常。

    只不过……

    “这就是于吉道长所说的新的力量么……”

    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并没有与几个月之前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是通过之前的战斗,孙权却分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这段时间里绝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于吉老道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孩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提高你的实力,而是用种种方法发掘出你的潜力,强健你的身躯,然后当你获得更加强大力量的时候,你的身体才能更好地适应那股强大的力量,那真正属于你,可以让你完成你一切目标的……真正力量。”

    如此一来,应该就能帮助到自己最尊敬的兄长了吧……哈哈哈哈!!!

    潘森:昨天咱这边点娘抽风,从晚上10点多一直抽到快1点还没有好转的迹象,所以今天就相当于三更了?感觉灵魂什么的要燃烧殆尽了……(未完待续。。)

45.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了

    江东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并州人来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影响的,虽然说并州商人的触角并没有放过江东那片尚未完全开发的土地,但是遥远的路程和并不顺畅的道路显然让江东商品根本无法对并州的市场造成多大的影响,认真说起来甚至还不如道路同样艰难的益州。

    毕竟益州不论是茶叶还是蜀锦那可都是硬通货一样的名牌商品,绝对是众人追逐的焦点。

    当然,并州的情报部门与并州百姓的想法自然不会相同,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江东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同样因为地理上的原因,拿到手上的情资基本上都是一个月以前的“旧闻”,但就算是这些“旧闻”,也依旧能够帮助并州人推测出很多的事情,又或者说是将很多事情逐渐理出一个可见的脉络,然后分门别类送达到李书实和程昱等人的案头,供他们参考。

    所以说对于在荆州所发生的战斗,并州这边虽然并不能在第一时间侦知,但是也还是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拿到足够多的情报,尤其是荆州水军与孙策军水军之间的战斗更是重中之重,毕竟并州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便是一个陆上军事强诸侯,但是在水军建设上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因为用处实在是有限所以一直不成体系。

    否则管承也不会被赶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自由发展了。

    就算弄到了甘宁这样在水军训练和作战上有着丰富经验的人才,但是却又苦于没有可以让其施展的地方,毕竟并州什么的一不靠海,二也不临近大江大河,唯一的黄河,大部分的河段也是难以逾越的险滩。也只有关中和三河两地的河段可以利用。

    想一想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就因为没有拿到靠近长江的地区,以致于扫平北方后的曹操军实力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越过长江天险的能力,最后不得不在北方耗费人力开凿玄武湖来训练水师,可是就算长江江面无法与激荡的大海媲美,可是水文方面也远比水池子要复杂得多。

    更别说还有气候适应方面的问题同样没有考虑周全。

    于是那场事关历史走向的赤壁之战当中曹操不得不依靠投降过来的荆州水军——不说那个时候的荆州水军军心如何,单单从战斗力上也已经被精练数年的江东水军抛在了身后。再加上身为降将降兵却成为战争的主力,令曹操不得不对其有着深深的忌惮和猜疑,于是稍稍出现一些问题事实上曹操就已经有了后退的心思,只不过因为之前牛皮吹得太响,导致直接后撤实在是太伤面子。可是真到了不得不后退的时候,却又退得元气大伤。

    于是曹魏政权浪费了或许是整个势力从建立到完结唯一一次统一全国的可能。

    当然,有人会说当年夷陵之战时的曹魏也有着很好的机会,不过先不说作为当时曹魏领导者的曹丕从能力上差了刘备和孙权两只枭雄多大的差距,单从国力上来说。连年征战又内部不稳的曹魏政权从实力上也根本无法压制拥有天府之国的西蜀和长江天险又经营多年的东吴。

    作为未来必然要面对的对手,如何解决水军的建设和实战问题已经成为李书实现如今需要考虑的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哪怕他眼下最大的对手依然还是河北的袁绍。

    当然,还有占据中原地区的曹操。虽然暂时来说双方应该没有开战的可能,但对于任何的野心家而言,都不可能容忍一个国家拥有两个强大的军事集团存在。

    就好像中国人很喜欢说的某句话——“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一样,早晚都是要分出胜负的。

    所以说眼光稍稍放得长远一些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错误吧。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场了吧,大概又有人在吐槽‘这一卷主角又在一片打酱油了’吧。”

    “嗯?主公您又在自言自语什么了啊。”

    “不不不。只不过是看到这一次荆州派来‘和谈’的阵容有些感慨罢了。”

    李书实自然是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从口中蹦出来了那样一堆“不明所以”的话语,所以也只能找借口转移视线。不过至少他所选择的这个用来转移话题的新话题并不算生硬。

    “是啊,这一次荆州派来的阵容还真是‘豪华’的令立很是吃惊。虽然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荆州的实权人物,但是却也都是刘荆州的座上客,私底下接触过后也确信都是有着与其名气相符的才学,就算不一定都擅长实干,但是能够汇聚如此多的名士。多少令人有点眼红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组团来我们这里呢?”

    抖了抖手上的纸张,做了一个无语的表情,李书实表示自己是真的想不明白名单上的名字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话说记得那边的某只黑皮矮子已经发表了传说中震古烁今的《招贤令》了吧,虽然说自己这边其实类似的东西也早就发表过,不过现在随着教育体系的逐渐成熟,除非是非常优秀的人物,否则如名单上的这些“名士”们以现如今并州的情况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安排他们吧——除非他们愿意接受远赴西域和乌孙,甚至是贵霜这样的异国他乡。

    “啊,如果主公说的是这件事的话,黄忠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哦~”

    “我说黄大叔啊,就算你装嫩卖萌也改变不了你已经人过中年的本质,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小心你家黄叙回来述职的时候鄙视你,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可是变得很成熟可靠了呢。”

    “哈哈,鄙视好,再多鄙视一些也不要紧,只要孩子健健康康我就满足了。嗯,不过如果能够在三年内让老黄我抱上孙子就更好了,明明都已经成婚了半年多。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吧,果然一提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原本严肃正常堪称并州军中的良心的黄汉升也开启了“老年逗比”模式,那一脸幸福到让李书实觉得略有些猥琐的笑容着实嘲讽能力十足。

    “黄汉升,你记住,我程仲德一定能比你早抱上孙子!”

    “嗯。虽然觉得很无趣,但是既然连主公都已经表示了关心,我贾文和也凑个热闹好了。”

    所以说在后代传承的问题上,这群年纪已经渐渐年长的家伙都开始有了些许执念,而且不论是程昱的儿子程武,还是贾诩的儿子贾穆都已经在这几年内陆续成年,而且也都在冠礼后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甚至他们的婚礼仪式还是由李书实所主持,眼瞅着第三代的问题已经可以摆上日程。虽说这样的速度让并州军里的年轻人们各种羡慕嫉妒恨,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说起来包括贾诩在内,这几家的儿媳妇选择的都是与并州军关系密切的世家豪强的嫡系小姐——比如黄叙的夫人是太原郭氏,也就是曾经的汉末贤者郭泰郭林宗的嫡亲;程武的夫人则是晋阳王氏,也就是现在在并州军中担任武威郡太守的王柔的嫡女。

    至于贾诩这个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因为担心自己并非是曹操旧臣却谋策深长,又曾经让曹操吃过大亏,担心曹操的猜忌,于是闭门自守也不与别人有什么私底下的交往。子女的婚嫁更是不敢攀附权贵只求自保的家伙,则因为在这个位面里已经与并州军之间捆绑得极为紧密。所以最终在李书实的说合下,同意了自己的儿子与司马懿庶出的堂姐的婚事。

    虽然同样是继承家业的嫡子的婚事,但到最后贾诩依然让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位世家庶出的女子,显然这位平日里一直很是低调的男人依然不希望自己的后代过于高调,不过他的这种行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够“高调”了,若不是李书实从中调和。司马氏的大家长司马防险些打算跑到贾诩面前好好“理论理论”,毕竟将庶出的女儿嫁给并州军文官体系中排名前三的人物,让世人总是忍不住非议司马氏的家门是否太过高贵,平添了许多的麻烦。

    就连平素一贯寡言少语的司马懿,也曾在私底下很明确的向自己的“大姐头”苏小萝莉抱怨。觉得贾诩的这种行为令司马家那些嫡亲的女儿很是尴尬。

    当然,这件事只不过是小小的插曲,最多也不过是几个月内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事实上经过这样一番的联系,让围绕在李书实身边的核心利益集团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不少,或许这个团体中依旧会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矛盾,但是在一致对外上却能更加的紧密。

    自然,李书实的并州军与这些家族之间也捆绑得更加紧密了。

    几个老家伙闲聊了几句活跃了一下气氛后,话题再一次回到了荆州来访的“使节团”上。

    这一次黄忠没有在吊人胃口。

    “虽然官学的确是能够为我并州军提供足够多的人才,但是为了主公未来考虑,也需要广纳贤才,而非拘泥于一地。只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才能让天下之人都感受到主公的气魄,那么当主公征服新地方的时候,当地的士绅百姓只会期盼主公的到来而非抗拒。”

    “所以咯~”

    “所以忠与公达商量了下,由公达给他荆州的同乡写了些信件……”

    “话说如此一来我这么晾着他们岂不是会招致更大的怨恨么,明明专门写了信叫人过来,结果又玩什么放置play,这不真成了‘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了么。”

    “这主公倒是不必担心,比起主公的召见,或许他们现在对晋阳的里里外外更加的感兴趣。”

    黄忠这句话说得很有自信,不过考虑到私底下接待这些人的极有可能便是给他们写信的荀攸,这样的自信显然是有所依据的,虽说不能完全令李书实放心,但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就是不知道荀攸这位被李书实从董卓那里弄过来后一直看起来对李书实“不太感冒”的家伙会在私底下如何评价他,哪怕李书实数次明里暗里询问过黄忠荀攸对自己的评价,但是黄忠却每一次都是一笑而过。完全没有正面回答的想法,偏偏在这种事情上李书实也没有什么立场逼迫对方,所以这或许也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好吧,反正从走上这条路以来,李书实也知道自己在士林中的名声一直就非常的微妙就是了。

    不过认真来说,这一次荆州人派来的“使节团”的确豪华的让人吃惊。

    赵俨、杜袭。这两位都是很有能力,可以治理一方的优秀人才,也都是汝颖集团的优质出产,而且两个人年少的时候便与同郡的陈群和辛毗同为知名的青年才俊。只不过与后两者不同的是,在战乱来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选择去依附强力的诸侯,而是选择避居在荆州,做了一介隐士,纵然刘表因为他们的名气想要征召。可是却被这两个人婉言谢绝,甚至还告知他们的友人也放弃了继续在刘表面前显示自己的机会,并没有参与到荆州那潭浑水之中。

    繁钦、王粲,这两位则是以诗文见长。前者同样来自颍川,与赵俨和杜袭相识于荆州,他乡遇故知的加成下让三个人可以说是相交莫逆。至于后者,“建安七子”之一的王仲宣甚至可以说是几个人当中对于李书实而言名气最大的那个。尤其是他喜欢驴叫声,而曹丕在他的丧礼上带着群臣学驴叫为其送行的轶事更是让李书实牢牢记住了这位“建安风骨”的代表之一。

    这四位还仅仅只是“使节团”里的随行人员。便已经如此豪华,哪怕在李书实看来“使节团”里的随行人员比那正副两位“使节”要更加具有才华。不过若只是单论现在的名气,两位“使节”却要远远胜出,就好像那位正使韩嵩韩德高,便曾经在刘表身边担任过别驾和从事中郎,虽说因为劝诫刘表郊祭天地的事情而与刘表有些疏远,但也因此而变得更加闻名天下。

    另外一位使节傅巽傅公悌则出自北地傅家。也就是说与李书实的朔州刺史傅燮还有一些远亲的关系,只不过因为避乱于南方,一直无缘得见。这一次刘表大概是希望能够利用这一层的关系,便将自己身边担任东曹掾的傅巽作为副使派了过来。

    如此“星光熠熠”的阵容,甚至让大概只能算是小毛头的裴潜仅仅才在“使节团”里混到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一般的地位。不过看起来这位世家子弟倒是并不在乎,或许能够在这些优秀的人物面前早晚请教,对于一个年轻且热爱学习的人来说已经是最为快乐的事情了。

    当然之所以要提这裴潜小毛头一句,主要是因为这家伙现在正躲在李书实的府邸里担惊受怕ing,不断地向李书实哀求,希望李书实能够替他说情。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因为这位出身河东裴氏的裴潜不但与李书实治下的汉阳郡太守裴茂有着亲缘关系,实际上干脆便是裴茂的长子,只不过因为游学的时候正巧赶上了黄巾之乱,便不得不滞留在了南方,或许是因为流连于襄阳突然兴盛起来的文学氛围,就算后来并州与两河等地逐渐在李书实的威压和治理下平静下来,关心儿子的裴茂数次书信相招,没有出仕的小家伙愣是不愿回来。

    若不是随着并州与荆州之间交恶,令身处荆州的裴潜感受到了来自各方各面浓浓的恶意——不同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诸葛瑾和潘濬,这两位毕竟在孙权的麾下效力多年,纵然有一些谗言,但是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孙权也不可能真的对这两位勤勉工作的下属怎么样而寒了其他人的心,更别说以这两个人又还都是孙权平衡江东本土势力的重要棋子,属于“自己人”。

    裴潜就不同了,他一没有出仕刘表,用实际行动向刘表表达自己的“忠诚”,二来年纪轻轻的他也没有创出多么大的名声令刘表这个喜好虚名的家伙投鼠忌器,自然便任由荆州的本土派对其进行打压,并最终让其心灰意冷之下搭上了返回并州的这班“列车”。

    自然了,面对老爹相招却不回家这样的行为躲在外面的时候还可以不去在意,可是真等到回来了之后。就算在其头顶上安上一个“不孝”的名义也不为过,毕竟裴潜可没有一个“忠孝不能两全”的借口,如此一来裴潜的仕途生涯几乎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没有了希望。

    当然了,裴潜的老爹裴茂自然不可能真的断了自己亲儿子,又是长子的裴潜未来的仕途,但是也可以想见裴潜如果见到裴茂的话到底会遭遇到怎样的待遇——其实回来的路上裴潜未必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只不过李书实的插手让事情多少有了一些变化。

    其实裴潜落到如今的田地李书实这只小蝴蝶是要负上很大的责任的——若不是他当初的影响,令原本同样会避居荆州的河内人司马芝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在并州军与司马氏的妥协中选择了出仕并州军。如今的司马芝不但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张掖郡的郡太守,而且干得还颇为出色,几次明里暗里的考级都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是未来州刺史的绝佳人选之一。

    正因为李书实对司马芝命运的影响,让年轻的裴潜没能在荆州听到司马芝的劝告,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南下避难长沙的举动。如果裴潜避难长沙,就算没有出仕或者返回并州。但至少也不会遇到在襄阳所遭受的无奈境遇,就算未来还是和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一样,随着张羡早亡令刘表兵不血刃将荆南四郡重新收回到手中,对于裴潜这样的小人物也不会太过在意。

    所以说我们的李书实童鞋在对待裴潜的事情上动了“恻隐”之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大概吧……

    可以确信的是,这个“使节团”之中除了正副使节,其余几位来到晋阳绝对另有目的,而且绝对与荀攸的那些书信有关,而且根据黄忠之前的说法。难不成是希望他们投效于自己?

    考虑到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随着曹操得到身为皇帝的刘协。又逐步理顺治下的各种问题并颁布了很多求取贤才的政令,虽不能说立刻便让天下贤才归心与他,但也令很多避难于荆州的士人们心动,而其中行动的最为迅速的那一批人中便有赵俨、杜畿和繁钦这铁三角。

    那么,这一次这些人是否怀着同样的目的呢?

    毕竟文聘在李书实的手上也和一只烫手山芋一般,杀了觉得可惜。可是在刘表的势力倒台前想要逼迫这位投降显然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李书实固然是不会在乎那点好酒好菜好住房的花费,可是除了与文聘结个善缘之外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好吧,不想这些让人稍稍有些郁闷的方面,还是想一想积极一点的东西。

    随着“使节团”的到来。基本上可以意味着并州军与荆州军之间将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比较和平的关系。

    经过发生在南阳郡的这一次“交换”,单从将领上来说,并州军折损了前西凉军的大佬张济,但是收获了未来的猛将和水军统帅甘宁,从眼下看似乎损失并不大。

    至于荆州军如果能够将文聘赎回(这可以说是必然的事情),损失的也不过是几个跟随“使节团”来到北方的士人。事实上考虑到这几个家伙要么原本就不愿意在荆州任职,要么则仅仅被委任了一些闲散的职务,就算损失掉除了名声上可能有些损失外对荆州同样无关痛痒。

    至于其他方面的损失——既然是战争怎么可能会没有损失呢?

    既然双方并没有损失到了可以让双方失去理智的程度,在并州军这一阶段的战略重点依旧是北方的袁绍不变,而荆州军的主要对手则是抵御荆南和江东的袭扰的前提下,双方根本没有为自己再找一个新麻烦的必要。

    事实上单从并州军自己来说,若非张济的突然身亡,他们原本是打算今年就向袁绍军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如今不需要继续节外生枝下去,自然也会乐得见好就收。

    如此一来,原本偏离的路线,终于又能重新回到原本的轨道上了。

    当然,因为被荆州军这么一打岔,在并州军与袁绍军正式宣战前,并州军还需要完成一件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的事情。

    李书实在去年向苏小萝莉承诺的婚礼,怎么看也到了应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感觉大概什么事情都不可能阻挡这一天的来临吧,毕竟那可是意味着捣乱的人将会面对一只发飙的萝莉呢。(未完待续。。)

46.让礼法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李书实准备结婚了!

    好吧,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新鲜事,事实上早在乌孙的时候李书实就已经与那位乌孙女王结下了亲缘,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和顾虑,这场婚姻并没有公开。

    不过两个人孩子都有了而那些乌孙的贵族和大臣,还有西域都护府的班复、张泰等人全都没有感到乌孙女王“未婚先有子”有什么奇怪或者异议,可想而知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件事。

    至于马清理论上同样应该是李书实的夫人,因为她作为皇甫家的遗孀在皇甫家的家主皇甫嵩的力主之下嫁进了李家的家门,甚至两个人之间还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但令人感到有些尴尬的,是由于当初李书实的矫情,双方之间虽然有了口头上的约定,但并没有真的成婚,或者按照现如今的情况来说,那就是同居在了一起却并没有领结婚证。

    嗯,这么看来李书实当真是有做畜生的资质。

    至于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尼禄酱因为是幽魂,不具备人权,甚至已经属于另外的领域了。

    嗯,单从这一点来看,李书实或许可以稍稍比肩一下那位名震诸位面的悲风大帝。

    咳咳,好吧,感觉如果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话,李书实的节操瓶子就真的要遭到毁灭打击了,哪怕在此之前这个瓶子已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千疮百孔,但如果可以的话,能保护一下还是保护一下,就好像那些明知道快要不行了还在icu里振臂高呼请求那些白衣们使用各种令人咋舌的天价来多抢救自己一下。

    总而言之,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后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初哥,也早已经从fff团毕业。抛弃了自己身份**师的荣耀,但若是单从结婚这个角度来看,两辈子加起来将近半百的年月,李书实依然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真真正正的人生初体验。

    按道理来说这样重要的时刻无论如何庄重热闹都不为过,但是……

    “婚礼啊……感觉好麻烦好麻烦。干脆取消掉好了,热热闹闹大吃大喝玩上一通就好。”

    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苏小萝莉,李书实着实是不知道应该作何评价。

    至于按理说也应该是主角但其实完全就是陪衬的甄小萝莉和桥萝莉,在这件事上因为缺乏足够的发言权所以最多也只能用满含渴望的双眼来表达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被接收到的意见。

    嗯,李书实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两只萝莉传来的短波通信。

    “就算只是一个仪式也总归是要有的,难道玉子酱不喜欢穿只有婚礼上才能穿的吉服么?”

    可惜苏小萝莉并没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反而眉头轻蹙,好似想到了什么糟糕的回忆,随后不出所料的予以了坚决的摇头拒绝。而这样的反应也自然令旁边的两只萝莉露出了相当失望的表情——话说能够让平日里脸上并不会有太多表情的桥萝莉显露出明显的情绪,可见其内心此时此刻到底有多么的失望,毕竟不是谁都和一朵奇葩的苏小萝莉相比的。

    所以果然身为男人还是应该努力努力,争取再抢救一下比较好。

    “为什么玉子酱会如此不喜欢举行这场婚礼呢?这应该是一辈子也只有一次的大事吧。”

    依然没有回答,依旧眉头紧蹙……等等,刚刚自己明明说过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什么的,可是苏小萝莉却好像完全没有少女所应有的反应,就算知道这只萝莉非人类的属性。或许在被玄武御姐驱使来到自己身边前有着自己所不了解的经历,但婚姻大事什么的……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李书实的思绪依旧不知道飘向了什么地方,而且似乎越走越远。

    毕竟在苏小萝莉这样的存在面前,任何的男人都会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吧,更别说李书实不是那些开疆拓土成就霸业的君王,更不会生出什么自己“千古一x”的豪情来。

    “我的夫君大人,妾身不过是觉得结个婚很麻烦的。为什么一转眼我的郎君就变成这幅模样,难不成妾身以后要管郎君叫做‘卿’喽?”

    虽然说“卿”这个字一直都是很有身份的人才会使用的称呼,但惟独到了夫妻之间,却一般都是男子称呼女子为“卿”,若是女子用“卿”来称呼男子。要么是一种玩笑的说法,要么就如苏小萝莉现在这般,明显是在用撒娇的方式表达李书实的表现很是“不够男人”。

    好吧,虽然说苏小萝莉之前的经历对于李书实而言完全是谜一样的存在,但好歹也是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彼此间的羁绊和信任也不是虚假的,更别说李书实一个拥有着现代人灵魂的存在,虽然没有多少恋爱经历,但若不是来到了这个时代,以苏小萝莉的条件,别说是有过婚姻史,就算是还带着好几个拖油瓶,大概也是轮不到他去献殷勤,各种王公贵族、高官显贵只要某只萝莉愿意,绝对能够绕地球不止一圈,引发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似乎也不算难。

    所以说就算真的有着这样的一点点小的瑕疵,也真不能算什么问题,或者说即使真的知道了这样的情况,李书实反而觉得自己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姑且算是男人虚妄的自尊心好了,不过这种更具有人气的苏小萝莉显然比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子更让李书实愿意亲近,觉得彼此之间能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而不是像那些神话故事或者各种口口相传的传说一样,美丽的仙子虽然与人类结为夫妻,甚至都有了可爱的孩子,但是当来自天界的姐妹相招的时候,又或者找到了曾经被丈夫隐藏起来的羽衣的时候,便会化作那瑰丽辉煌的仙鸟挥舞着美丽且修长的羽翼飞翔人所不能及的九天之上。

    “所以说夫君大人到底将妾身当成是什么啦~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果然就算是苏小萝莉也无法忍受李书实那越来越古怪的视线,再一次发起了娇嗔。

    又或者说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掩饰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了一些其他先入为主的想法。李书实觉得今天苏小萝莉的种种举动与往日里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细微的不同,虽然他说不出到底不同在什么地方,但他的感觉却不断地提醒着他这种不同的存在,哪怕他自己也觉得这种不同的感觉大概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他自身情绪的变化,毕竟百变的苏小萝莉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瞧出破绽。

    “唔……既然夫君大人这么期待,那么妾身自然乐意。虽然实在是太麻烦了。”

    最终苏小萝莉终于还是答应了李书实,虽然感觉那种口吻与其说是爱人之间的欲拒还迎,倒不如说是母亲对于任性孩子的一种迁就,又或者说是……即将下定决心摊牌前的拖延。

    为什么会想到这种可能?

    李书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神经过敏了,果然即将要面对这种人生之中从未经历过的重大事件让这个本质上依旧有一点点自卑的男人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或者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焦虑症”?

    那还真是一个糟糕的心理状态啊。

    好在随着苏小萝莉的应承,李书实可以明显感觉到一旁的另外两只萝莉眼中闪过的兴奋和感动,那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通红的可怜脸孔多少治愈了李书实内心之中的焦躁。

    虽然出了这样的一点精神安慰之外两只萝莉并不能给予他其他任何实质上的帮助来舒缓心中突然涌现出来的莫名的压力,毕竟这两只萝莉就算以当代人的视角也着实太小了点。

    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好吧,其实用不着那么复杂。抱着可爱的萝莉酱美美的睡上一觉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事实上真正让李书实感到头疼的,却是当婚礼的意向真正确立后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让李书实多少有点无可奈何的蛋疼。

    因为始皇帝强力推行“书同文”这一新制度,再加上秦末动乱,令很多六国的书籍大量散失,而这其中儒家可以说是受到影响最大的几个学说之一,等到了汉代的时候想要发展相关学说的时候,只能通过某些残本和苍老的儒生口口相传的方式努力拼凑出先贤之言。

    于是,传承的断代。最终导致后人根本无法准确继承先贤的教诲,虽然大多数后人不断努力去寻回那失落的文明。可人心的障壁却阻挠了这一切的实现,没有人会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退却,哪怕找寻的方向明明已经南辕北辙……

    “夫君大人,我们到底应该采用哪家的学说比较好呢?到底是这个戴德呢?还是他的侄子戴圣比较好?又或者说那个喜欢夹带私货的刘歆的父亲刘向的版本?嗯,其实郑康成的版本也不错,古今异同都有了。不过到底是用哪一种还是要夫君大人您来确定哟~”

    所以说光是一个举办婚礼所涉及到的仪式步骤就有好几种可以参考,别看每一种只不过是有着细微的差别,但是因为涉及到“门派”的问题,依然可以成为那些儒生们论战的导火索。

    虽说李书实这边因为有了苏小萝莉这位神奇的金大腿,哦不。是学霸萝莉的帮忙……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了啊——小心翼翼看了看身边距离自己不超过三寸距离的某只萝莉,不过幸运的是,哪怕嘴里说着很麻烦很麻烦,但忙活起来的时候却比谁都认真和仔细,脸上更是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笑容,就算是眼睛看不到,耳朵也听不到,也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这应不应该算是另一种“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很老实”的口嫌体正直呢?

    咳咳,总而言之,因为学霸萝莉联合一群太学出来的老夫子对各种文献进行了订正,从而形成了所谓的“并州学术派系”。但是就算这样,某些老学究还是喜欢从不知道那里弄来的“孤本”中寻章摘句,然后试着挑战一下学霸萝莉的战斗力。哪怕最后灰溜溜战败也乐此不疲。

    话说果然在学霸萝莉面前那些夫子们都已经变成一群抖m了么。

    说了这么多你就应该能够明白,李书实现在到底在为什么事情而头大了。

    “一切从简,这种没人看的事情就一切从简好了。”

    理所当然的,李书实的言论自然是受到了从萝莉到夫子们一致的白眼伺候,或许这群文霸级的人物们现如今已经不是为了学术问题在争吵,而是在争吵之中感受那种“探讨”的快乐。

    “既然都已经探讨了那么久。那么那些个‘纳采’,‘问名’之类的过程怎么进行呢?”

    好吧,其实这大概才是真正让李书实感到头疼的地方。

    其他过程方面的事情又不需要李书实去操心,他只需要按照“专业人士”的要求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跟着已经决定好的步骤走就好了,虽然这样的过程或许对于身体和心灵都是一种严酷的考验,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份考验之后的收获,那么什么样的疲劳都可以不需要在乎。

    反而是李书实询问的那些所谓的婚礼必须的步骤,才是真正看起来很难解决的“大麻烦”。

    比如号称婚礼六礼之首的“纳采”,其实说白了叫做纳彩似乎更加能让人明白些——男方带着各种礼物去女方家提亲。至于礼物到底多贵重那自然是看男方的骚包程度或者需求,因为这里不是阿三的国度,女性不是彻底的赔钱货,所以这一项哪怕是现代也极为的重要,甚至已经成为婚姻之中唯一重要的事情了,至于其他什么的完全就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不过到了李书实这里,先不提父母甚至亲族都已经没有了的桥萝莉你让李书实到底去哪里提亲,难不成需要带着彩礼去郭嘉那里将东西交给桥萝莉的妹妹桥小萝莉么?然后等着桥小萝莉嫁人的时候再让郭嘉把东西送回来什么的。当真是无用到令人蛋疼。

    就说同样完全不知道父母是谁的苏小萝莉,你让李书实把提亲的彩礼到底应该送到哪里呢?

    按道理来说作为苏小萝莉的绝对顶头上司。玄武御姐和大概玄武御姐也能管得了的黄龙少女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话说对于这些神出鬼没的神兽,从来就只有他们找李书实(的麻烦),李书实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实现反杀这种虽然实现不了但是做个梦什么的总可以吧的事情,或者说你让李书实将彩礼堆放到晋阳郊外的玄武神社里?

    你要是不怕把神社里的那些个神官魔王和美少女勇者们给吓到就做做试试。

    虽然感觉似乎乱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还是直接无视好了。

    不过虽然说是担心吓到人。但真正吓人的却并不是那些礼物,而是收到礼物的那些……大概是人……哎哟!

    虽然不知道是被谁打了,但是李书实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解(作)说(死)比较好。

    虽然说几位圣兽大人倒是并不介意偶尔出来透透气玩一玩,甚至也不介意普通人看到他们的人类形态,事实上不论是李书实身边的亲卫们。还是赤谷城外的普通百姓,哪怕所有人都不可能猜到这些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陌生人”是谁,最多也只知道这是一群了不起的家伙,甚至至今为止晋阳城中还流传中某个关于“只要能够看到店主人并能在对方不耐烦之前提供足够多且足够好的材料就能够获得一柄超级棒且超级适合自己的兵器”的传说。

    可是这些都建立在这些人并不清楚他们身份的前提下。

    就好像故事里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君王贵族,偶尔也会搞个微服私访什么的,以一个普通人或者稍稍有些不那么普通的人的身份去经历各种事情,或者围观或者参与,不管怎么样似乎都乐在其中玩得不亦乐乎。可若是真的被人认出了身份,他们反而会感到很是无趣,尤其是当周围的人因为他们的身份而不得不用一种崇敬或者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尤为感到无趣,并不是因为他们不享受别人的尊敬或者恐惧,仅仅只是这会让他们的游戏变得无趣。

    所以说李书实百分百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在纳采的时候将礼物送到玄武神社。那么自己绝对会在当天晚上发出杀猪一样的声音,虽然名义上必定是得到了什么可以提升能力的果子这样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借口,而且最关键的是苏小萝莉绝对不会为他提供一丁点支持。

    有了御姐就忘了男人,果然在这个家庭的食物链中,李书实绝对处于很低端的地位。

    不过考虑到治下百姓未来一年的收成问题,就算有什么怨言也只能打碎牙咽肚里去。

    【没有想到我们好心好意的帮忙竟然被说成了这种不堪的模样。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果然御姐什么的还是不要随便得罪比较好,否则后果大概会是很恐怖的吧。

    【既然知道了,那么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做呢?】

    那个……说起来玄武大人也算得上是玉子酱的长辈了吧。

    【啊~那种事情你们这些小家伙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怎么说我也不是坏人姻缘的恶女人。当然如果某些家伙脑袋太笨的话,我倒也不介意让他变得“聪明”一点来着。】

    【小黑说得很对。书实哟~听说你要结婚了,我们可是回去捧场的,所以不要让我们失望。如果我们在你的婚礼上玩得不够尽兴的话,嘿嘿,本姑娘可是一点也没有在威胁你哦~】

    好吧。虽然及时出现的黄龙少女将李书实从玄武御姐的威压中解救了出来,但是为什么感觉又陷入到了另一个更大的陷阱里呢,黄龙少女你黑我!

    “……所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的婚礼或许可以搞得‘热闹’一点?”

    虽然甄小萝莉和桥萝莉看向李书实的眼神当中写满了惊讶,但是苏小萝莉看起来却似乎一点都不吃惊似的,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可吃惊的,李书实时不时就要被玄武御姐拿来发泄一番也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情,或者说太过长时间的风平浪静反而才让人惊讶吧。

    “那么夫君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果然还是把大家聚起来大吃大喝然后热热闹闹地玩上一天好了。”

    这样的说法理所当然遭受到了两只萝莉不满的目光和另外那只萝莉不忍直视的撇头。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幅模样。果然还是当初就从了苏小萝莉的提议比较好,只不过李书实也是完全没有想到明明是这么庄重严肃的场合。竟然也成为那些“人上人”宣泄的场所。

    从某种角度而言,应该说这是李书实的悲哀么。

    “夫君大人也不需要担心什么,放心大胆的准备好了,也不需要刻意去讨好几位大人,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些新奇的感觉就好,太过刻意的东西大概他们也不会喜欢吧。而且……”

    说到这里。苏小萝莉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怎么看都好像是一只偷吃到了肥肥的小母鸡的小狐狸,若是那挺翘的屁股后面再插上一根狐狸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扑哧扑哧左右摇摆个不停吧。

    难道说刚才那番话里还隐藏着其他的意思?另外那个“而且”之后的东西也超令人在意啊。

    只是苏小萝莉并不打算给李书实太多思考的时间……

    “既然夫君大人也很厌烦那些繁文缛节,但是却又希望婚礼办得庄重而有趣。讨得两位妹妹和几位大人的欢心,那么是不是应该先讨好讨好妾身呢~”

    “哦哦哦~玉子酱赛高!我扑~!”

    “夫君大人,妾身要的不是这种啦啊啊啊啊!!!”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被抱住的身体却根本没有反抗的**,反而被李书实蹭着的时候还主动予以配合,所以说口嫌体正直的傲娇萝莉果然最棒了啊~!

    哦对了,那边的两只,不要光在那里看着,让我们一切尽情的玩耍吧~

    那一天州牧府的书房附近区域,都成为了下人们避之不及的地方,因为总是会有很“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人的身体也都跟着变得奇怪起来。

    理所当然的,那一天也成为了某只萝莉在今后的岁月中“不愿提及”的“黑历史”。

    (苏小萝莉友情提示,最后一句话里引号的作用是强调,绝对不是什么反讽的意思哟~嗯哼~!)(未完待续。。)

47.韶华美眷,卿本佳人,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李书实这个并州牧,也是并州军的领袖要正式结婚了。

    这件事事实上大家伙都早已经知道了,毕竟李书实很早就将风声散播了出去,虽然当时还并不清楚具体的日子是哪一天,但是有能力来的都在翘首以盼那张薄薄的请柬,至于那些肯定来不了的,则早就准备好了各种恭贺的礼物,就等着机会递上来。

    所以说堂堂诸侯娶姑娘和老鼠嫁女儿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奉先老大,好久不见啦~”

    “原来是成廉啊,你这个混蛋死哪里去了。”

    “嘿嘿,一直在西面和羌人‘摔跤’玩呢,踢了不少人的屁股,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吼吼~我可是素来都知道的,羌女皮肤白皙,虽然经历风霜有些粗糙,但是身材很好吧。”

    “那是当然了,而且xx○○的时候还特别的热情,当真是让人想一想都要飞起来了呢。”

    “总是在晋阳带着,却没有想到边塞之地竟然还有这等好处,早知道书实让云长那小子去平定程银和马玩叛乱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去了,说不定也能享受一下那羌女的妙处。”

    “嘿嘿~奉先老大想要享受的话又何必亲自跑到那么遥远又艰苦的地方,只要老大一句话,那些大大小小部落的羌人首领还不会争先恐后将自己的女儿献到老大你的床上去。”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明明我是你这个混球的老大,你小子都是爽得飞上了天,却在这里一脸舒爽的样子让你老大我馋的直流口水,你说我这个老大的面子该往哪搁呢?”

    “看奉先老大你说的,这不是担心几位嫂夫人么。不过奉先老大你若是说小弟我只顾着自己开心而忘了兄弟们。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其实小弟已经从那些羌女中选择了最为漂亮的十二位,准备送给咱们这些老人。可是除了高子安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还有主公那边估计送了也是白送之外,其他几位我倒是有心,可是却不知道人家是否愿意接受呢?”

    “嗯,左右不过是妾氏而已。就算是子龙、子义那样的也不必太过担心,咱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能早点有个带把的继承咱们打下来的家业也是好的,否则便宜了外人可就要哭死了。”

    “哇,奉先老大你刚才那句话我一定要告诉玲绮大小姐,看看她对老大你这句话怎么看~”

    “果然我还是先将你的声带拉出来打个结再塞进你的肚子里比较好。”

    “我错了,奉先老大你就饶了小的我一条狗命吧。”

    “哼,书实说得果然好有道理,当真是‘挠肚挠呆。歪又踹’,不作不死啊。”

    话说这一对应该算是那种经典的男性见面时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么?

    “子龙……真是,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原来,原来是生然啊……真的是好久没有见到了啊。”

    “……子龙你这些年过得,过得好么……”

    “……挺好的。虽然主公有的时候总是会临时想起一些奇奇怪怪的注意,让人好生尴尬,不过却觉得很快乐。就算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主公也没有放弃我。为我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啊,你受伤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现在是否已经没事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若非身为一方之将必须以身作则,我真是恨不得变作飞鸟来到你身边,虽然我也知道我就算来了也没什么用。不过幸好还有主公,虽然不知道子龙你恢复得怎么样了,但起色看起来还不错。”

    “呵呵。拜主公所赐,我的身体不但已经痊愈,而且经过这么一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让我对武道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虽然还无法像师父那样体会到那种‘道’一样的东西。但是对我来说也是极为巨大的收获了。倒是你,不知道一身射箭的本事是不是还继续精进,原本并不是非常擅长的近身战斗是否有所成长……毕竟主公的敌人越来越强,我们都不能懈怠啊。”

    “是啊,子龙你说得不错,的确是不能懈怠,不能懈怠啊,否则如果连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的背影都看不到的话,我真的怕自己迷失掉,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地提高自己。只不过……只不过大家天各一方后,每每自己一个人锻炼的时候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一样,感觉就连手上那平日里无比熟悉的弓箭,也突然变得极为陌生起来。”

    “也许是因为提高到一定程度的缘故吧,其实类似的感觉我也曾经有过,只不过我有师父的督促,后来又遇到奉先他们让我不敢长时间懈怠下去,所以大概很长时间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吧。或许生然你可以去找找师父,去让师父看看你的进境,然后指导指导你。生然我可跟你说,经历了那次大伤,师父的境界提升了很多,现在就算是我和奉先,甚至再加上汉升和伯韧四个人联手,都不一定是师父一个人的对手。师父现在的境界,真的与我们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呢,或许真的可以为生然你指出一条新的道路也说不一定。”

    “……是么,果然不愧是童师,能够让奉先老大不远千里也要找寻的传奇,或许我真的应该去请教一番,就算不能在技艺方面直接指导我一些什么东西,但就像子龙你刚才说的那样,或许可以为我未来的选择拨开那困扰我许久的迷雾。真的是谢谢你啊,子龙!”

    “……不,都是为主公效劳,又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值得生然你如此感谢呢。”

    “是啊……或许正像是某些事情那样,对于你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对于我却是刻骨铭心,恐怕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年,那一日,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吧。”

    “不。请务必忘掉,请一定忘掉那些事情吧。”

    “……算了,的确是应该忘掉了。子龙啊,你知道么,我也要结婚了。”

    “这,是真的么?”

    “嗯。是河东毌丘家的女儿。真的要感谢主公啊,若不是主公的信任和栽培,就凭我一个普通猎户出身的穷小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娶到那种高门户家的女儿,还是那么美丽温柔的人。”

    “那么可真是恭喜你了,祝你早得贵子,将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传下去。”

    “嗯,我会的。那么子龙,你以后就算有了孩子。能够继承你的家业,但是你自己也一定要保重啊,不要太拼命了。我知道你一身是胆,但是总那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会让……会让那些关心你的人心里受到伤害的。我们这些外人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的家人呢,想想他们吧。”

    “……我知道,我明白的。谢谢你了,生然。可是。我赵子龙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只要主公还需要云,还需要云为主公冲锋陷阵,云就一定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

    “我知道,我知道的。是啊,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果然还是忘了我刚才那些话吧。”

    “不,我不会忘记的,因为这是生然你对我的关心。我怎么能够忘记朋友对我真心的关心呢。”

    “子龙……”

    好吧,这一对互相之间哪怕仅仅只是就那么怔怔看着对方,也会有一种奇怪的氛围不断从两个人身上升起,而随着这种氛围不断变得厚重甚至凝成了幻象,人们再次看到他们的时候只感觉他们仿佛置身于某座似乎略有些陌生的大山山顶,那么高远,却又那么接近。

    就好像,每一个男人的心中都会有那么一座好像很熟悉,却又觉得有些陌生的大山。

    “子义你这么快就决定要结婚了?”

    “是啊,怎么说也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母亲大人也很喜欢小涓,正好和主公一起办了吧。”

    “哦~我可是听说子义之所以这么热心要和主公一起办,主要是害怕新婚之夜被大家听了墙角?反正附近也没有外人,子义你就对我实话实说了吧。”

    “谣言,绝对是谣言!”

    “算了,就算是有这样的活动我也不会参与,我还要回家招呼我家那口子和两个孩子呢。”

    “伯韧……你说这结了婚的男人,和没结婚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么?”

    “应该区别很大吧,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

    “那么到底差在哪里呢?虽然伯韧你不比我大多少,不过这件事上你可是我的大前辈啦。”

    “其实认真说来差别不多,不过是没结婚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浮萍,不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在乎后果,甚至越是刺激的事情越是能够让自己感到快乐,感到自己活着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可是等到结婚以后就不同了,你无论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意识到你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你的每一个决定也不仅仅只有一个人去承担,你需要认真考虑一件事所造成的后果,因为那不仅仅意味着你一个人的未来,而是意味着很多人,很多关心你,依靠你的人的未来。你就变得好像是有了土地可以扎根的大树,然后注意到树下有需要你守护的人,意识到你要为这些人遮风挡雨。当然了,再想放纵的时候,可是要担心家里面的那位会不会发火也是一个巨大的变化,所以子义你成婚以后可是要想清楚再往家里领新人,否则嘛~”

    “知道知道,不就是像主公说的那样要注意不要发生什么‘柴刀的鲜血结末’么。为了主公的这句话,听说晋阳城内的柴刀连续热销了半个多月,让不少已婚人士都胆战心惊起来。”

    “那么你家那位买了么。”

    “本来没买,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但是后来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她……别让我知道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主公身边那位女护卫似乎在偷笑。”

    “是那位有着一头金发,不知道主公从哪里找来的外域人士么?”

    “不不不,是你家那位的‘大姐头’,听说有不少人都对她很感兴趣的那位。”

    “哦,你说那位啊。这些人难道看不明白么?竟然还一个个打破头想要争取这种根本不会有的结果,也真是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嘿嘿~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等等老典,你可不要坑我,你是主公的亲卫,我虽然和主公的关系也很亲近,但是毕竟是外将。主公身边的事情……就算我很想听你也不应该告诉我吧,还是说你就想让我纠结一晚上。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向被认为是憨厚的典伯韧原来也是一肚子坏水啊。”

    “老典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我既然敢说,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那你就说吧,大不了我就当没听见好了。”

    “话说我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你太史子义原来是如此的滑头呢。”

    “要是不滑头一点,你以为我当初是怎么完成上官交给的任务而不得不跟着主公亡命天涯。”

    “好吧,我跟你说吧,那个女孩是又一个敢于挑战咱家大夫人的凶悍姑娘。所以你明白了?”

    “原来如此啊,不过今天这场婚礼一结束,只怕……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明智机会不大也要试着搏上一搏。不过那的确是个好姑娘,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谁。”

    “谁?还能有谁?只不过是让那姑娘吃个苦头而已,咱们的‘大姐头’的风格你还不知道。”

    “嘿嘿,‘大姐头’对‘大姐头’,还真是一场有趣的相遇啊。”

    “谁说不是呢,只不过我可不认有谁能赢得过咱么的‘大姐头’。”

    “是啊。尤其是今天过后,咱们的这位‘大姐头’也算是终于能遂了心愿。”

    “可惜童师的愿望终究是没能实现。”

    “反正从很久以前。童师差不多就已经放弃了吧,差距什么的,太大了啊。”

    “就连我家里的那位都放弃了对她小妹的帮助,这差距,还真是能够令人感到绝望。”

    所以说你们两位用那种“骚女,你就不要作无谓抵抗了”的眼神对人家女孩子来说很失礼啊!

    “子安。”

    “儁乂。”

    “干一杯?”

    “干一杯吧。为了这个美好的日子。”

    “是啊,当年的我们是何等的激情飞扬。”

    “但是我们现在一样充满激情不是么。”

    “这句话从子安将军您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让人感觉别扭。”

    “今天没有上下级的关系,只有昔日的友情。”

    “是啊,过去的记忆总是那么的美好,但是我们都已经老大不小了。”

    “所以为了主公。也为了我们自己,我们都要继续加油。”

    “没错,为了主公的大业,也为了我们各自的美好的未来,干杯。”

    “……今天的日子特殊,我就陪你和大家共谋一醉吧。”

    再一次一口将杯中的烈酒灌下肚,不过大概是因为平日里并不饮酒的关系,这样凶猛的喝法让高顺一阵阵的不适应,脸上有些黝黑的肌肤似乎也透出了点点红色,也不知道是因为杯中那醇厚的酒水,还是因为那回荡在心间的快乐和豪情。

    李书实这个并州牧终于结婚了。

    而比他结婚更加令人激动的,是当初那个“不良团”的兄弟们又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除了身处袁绍的阵营实在是无法来到此处只能送来礼物表示祝贺的颜良和文丑二人之外,就连远在豫州的张飞也带着自家大哥和二哥真诚的祝福来到了晋阳。

    作为有姻亲关系的袁绍发来了贺礼,作为“同盟者”的汉帝刘协和司徒曹操也都发来了贺礼,曾经的旧部曹仁、夏侯惇、夏侯渊等人同样发来了很是丰厚的贺仪。

    另外,远在益州的张任同样送来了祝贺的话语和礼物,甚至还令同样身处益州的州牧刘璋和他的同僚严颜等人也送上了虽然官样但却已经颇为难得的祝福和贺礼。而一直留在晋阳的那些来自荆州的“使节团”成员和原本就只是被限制了行动范围的文聘也带着贺礼来到了现场,或许在战场上双方之间曾经互相拼死搏杀,但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互相敌对的理由已经消失。

    大概也只有那位统领江东四郡八十一州的小霸王才会在心底里诅咒这一次的婚礼吧。

    觥筹交错间,前来祝贺的宾客们正自由地相互交谈着,虽然无法与冬节时的盛大相比。但这次婚宴依然聚拢来了大量的宾客,有高高在上的州刺史和郡守,也有世家豪强的家主,闻名遐迩的名士,自然也有一些与新人有关系的低级官吏和军官,对于那些有心人而言。这是他们编制自己人脉网的又一个绝佳的机会,同样也是很多人打探情报的好时机。

    当然,对于这场仪式而言最为重要几位“贵宾”自然是依然没有到达现场,或者说对于他们而言,什么时候想要到达现场只不过是动动脑筋想一想就好,完全不需要考虑是不是会在来到这里的途中遇到堵车的问题,也不需要考虑到达后需要把车停在那里。

    同样他们也不需要去考虑经营人脉这种是个人都必须注意,否则绝对会活得不像人的事情,所以比起如今略有些嘈杂的会场。或许那间永远都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的铁匠铺会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迎来它原本的主人……们?

    至于这场婚礼也是我们的主角,却还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虽说因为苏小萝莉的独特出身,以及桥萝莉那悲惨的遭遇,在这一次的仪式之中,李书实并不需要在两个人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甄小萝莉却完全的不同。

    哪怕当初决定了这件事的前甄家家主甄逸身亡,但是一直力主此事的李书实一方的长辈童老头如今可是越活越妖怪,精神得很。而晋阳甄氏也并非没有家主存在——便是甄逸的第三子甄尧,虽然还很年轻。但在名义上却已经是晋阳甄氏当之无愧的家主。

    至于实质上嘛,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长姐入母”么,而且还是一位能力很强的长姐。

    于是苏小萝莉可以不在乎,桥萝莉只能不在乎,但是对甄小萝莉,这些繁琐的仪式却不能不一步一步。有板有眼地进行着,倒是让李书实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婚姻有了些许了解——毕竟那些婚礼的礼法全都出自苏小萝莉之手,只要看到苏小萝莉一脸坏坏的,专属于她的“狐狸偷鸡”表情,李书实就怀疑这一套程序是不是被添加了大量的私货。

    索性李书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仅仅甄小萝莉要陪着他走完这一系列的程序,还有搭了他这场婚礼“顺风车”的太史慈也一样要经受这“痛的领悟”,倒是彼此间不再感到孤单寂寞。

    什么?你问为什么太史慈可以偷偷溜到酒宴现场,而李书实却还在那里耍大牌?

    咳咳,你要知道比起太史子义不过是一对一的单挑,李书实这一次可是要上演“三美战李学”这种高难度的剧目,不先与演对手戏的美女……萝莉们打好关系,一会岂不要糟糕。

    “所以说不要再叫人家‘萝莉’啦~!人家可是已经长大了!”

    怀里的小甄清发出了不满的娇嗔,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而在一旁的小桥烟也有着同样的表情,似乎也在向李书实发出着与小甄清相同内容的娇嗔。

    当然,这也有可能仅仅只是李书实的错觉,毕竟平日里小桥烟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其实并不太多,很多时候只能靠李书实自己的揣测来判断隐藏在她平静面容下的真实情绪。

    不过如果就连苏小萝莉也是一副“我很失败”的模样,那就是真的有大问题了。

    “是是是~说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间当初只能在我的怀抱里扑腾的小丫头,如今也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嗯,都已经能够到我的下巴,看来的确是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小‘萝莉’了啊。”

    今年年初的时候,小甄清已经正式举行了及笄的典礼,因为年纪相差不大,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所以小桥烟也跟着一块举行了仪式,也就意味着两个人算是成为了法定意义上可以嫁人的少女。

    自然,身体也已经开始逐渐脱离萝莉的平板,开始向洋溢着青春的少女进发——若是用李书实这只身高超过八尺的大汉做标杆目测,小甄清的身高大概刚刚可以够到李书实的下巴,而小桥烟的身高则已经超过了李书实宽阔的肩膀。

    嗯,不管哪一只都将依旧保持着完美根号二身材,头顶一直在李书实胸口徘徊的苏小萝莉远远抛在了身后。

    好吧,似乎找到了苏小萝莉突然沮丧的原因了,是不是应该安慰对方几句呢?

    下意识的,李书实那双不甚老实的双眼便轻飘飘地落在了苏小萝莉那一对完全不似萝莉所应有的高耸的双峰之上。

    “打死你哟~!”

    一瞬间,原本还在向李书实撒娇的另外两位少女立刻齐齐远离了李书实,脸上的表情更是清楚地表达了她们是在看待“阶级敌人”这一事实。

    果然还是应该召唤大fff团烧死这不知足的家伙!(未完待续。。)

48.请问当场的众人有谁对这场婚姻表示疑问?

    晋阳城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山脚处,有一座占地面积极为广阔的大庄园,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座小型城市一般,那里建有无数间各式各样的房舍,也有着各种风格的雕廊画栋,甚至如果你深入到这处建筑群中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道城墙,将这处透着神秘感觉的庄园分为了内城和外城两个部分。

    在内城处于中轴线靠北的位置上,坐落着一间占地颇为广阔的庄园式大院,里面又是一番别有洞天,而这里便是整个并州境内都极为有名的“离石堂”。

    今日的“离石堂”外可以说是车水马龙……好吧,因为其实客人们基本上都已经到期了,所以外面虽然也因此而进入到各种意义上的拥堵状态,不过受惠于这座巨大的庄园一样的也不知道应该称为小型城池还是大型坞堡的建筑群,如果不是都堵在一个地方而是分散到城里的各个角落里,想要解决交通拥堵问题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最麻烦的果然还是散场时的问题吧,就好像看完精彩的比赛或者演唱会后的大型体育场,若是没有好好的规划的话一定会发生拥堵甚至是踩踏事件,所以政府的领导者要求对这种巨蛋一样的建筑改了又改,又或者是拆掉重建之后再拆掉什么的都是理所当然而不是党派争政,杀鸡给猴看,又或者是劳民伤财什么的极为正确的事情。

    “那个……郎君,我们,我们真的非要穿成这样不可么。感觉,感觉好羞射啊。”

    “因为我不是吐槽役所以说我实在是不知道在你说出这句话后应该给出怎样的反应。”

    “只要微笑就好了,顺便刚才我只是咬到舌头了而已。”

    “就算是像主公所说的那样‘卖萌’也改变不良你刚才说了黄段子的事实。”

    “啊啦啊啦~难道郎君竟然是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女孩子的大男孩?听说新婚的女人如果遇到这样的男人的话是会很辛苦的,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些大妈大婶们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要撇过头。更不要吹口哨啊!总觉得最近你的变化很大啊。”

    “啊,只不过是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姐妹罢了。原本还以为婚后的生活会很无聊,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会更加的有趣也说不一定呢,而且以我的本事说不定还能有个不错的起点。”

    “你说的是那支部队么?虽然觉得让你加入那种很有可能未来会被派上战场的部队实在是让人感到不放心,不过如果把你拴在家里的话或许会发生令我更加不放心的事情。”

    “总觉得郎君你这句话让妾身很是受伤啊。”

    “嗯,不需要受伤。只是担心你会腐烂掉而已。”

    “所以说郎君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要把脸撇过去,更加的不要吹口哨啊!!!”

    “不过如果是射箭的本事,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真是令人开心……不对,我们最开始是在说这件礼服的事情吧,什么时候岔开了话题!”

    “从你一开始爆出黄段子开始就一直没有在正题上,或者说在我看来你所谓的‘正题’只是为了引发黄段子而已,虽然从现在看来或许你的确是因为太过紧张才咬了舌头。”

    “本姑娘的信誉竟然这么差,郎君竟然都已经不再相信我了,感觉婚后的生活就更令人不安了。该不会熬不到结婚之后的第七年我们就已经开始了像某个人所说的那样‘相爱相杀’了。”

    “……我的夫人,你绝对是想多了。”

    “哼哼~告诉你,如果我要是受到郎君你的欺负,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给‘大姐头’的。”

    “我觉得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在用潜台词告诉我婚后应该多欺负你一点。”

    “为什么郎君你会理解出来这种就算是我自己都完全不知道的内容啊。”

    “难道你不知道你家的那位‘大姐头’此时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么。”

    “啊,忘了告诉郎君你了,我可是已经改换门庭了哟~”

    “……好快,没有想到我要迎娶的竟然是这么不忠义的女人啊。”

    “一个只是你的主公的护卫,而另一个却是主母。这样的差距怎么看都实在是太大了。还是说郎君你打算看着你的夫人我被整个晋阳城内的那些名媛贵妇排斥么。”

    “话说难道你就不想拯救一下你曾经的‘大姐头’,人家对你可是非常好吧。”

    “安啦安啦~又不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或许‘大姐头’玩得很开心也说不一定。也只有在那种地方,周围有那么多强悍的男人,‘大姐头’不服输的性格才能将她的潜力完全发挥出来吧,所以就算压力大了点也无妨,更别说还是在敬仰的男人身边。”

    即将缔结永恒誓约的夫妇二人在随意闲聊着,虽然按照所谓的礼法。婚前的这段时间显然不是夫妇见面的时候,可是由于作为婚礼主角的某位州牧大人和他的三位准夫人之间已经厮混在了一起,那么作为配角存在的准夫妇二人是不是逾制也就变得没人在乎了。

    对于这一点太史慈和夏侯涓表示要举双手赞同,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显然要比新娘的亲友团更能缓解新娘的“婚前恐惧症”,毕竟两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是自由恋爱。而不像李书实和他的三位夫人,说起来都可以算得上是封建社会包办婚姻的产物。

    只不过某只妹纸的大家长不是人,而另一只妹纸多少有些“抢婚”的嫌疑。

    总而言之,都是封建主义的流毒啊!

    “哼哼,要是没有这些流毒,夫君大人想要迎娶我们三位这么优秀的人,哼哼~”

    虽然从身高上来说某只萝莉已经被两只乙女远远抛在了身后,但是论起气势来。或许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某位有着“女王”称呼的准皇后还可以稍稍比较一下,但结果也绝对会完败。

    “不过,这一身礼服……的确很漂亮啊……”

    既然从最开始就不打算完全按照这个时代所约定俗成的礼法来举办这个婚礼,所以服饰什么的自然也是李书实“改革”的重点,不论是男方还是女方,李书实都不愿意放过。

    虽然他并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设计师。但是他的麾下有着足够多这方面的人才,或者说就算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才,他手下的那些世家豪强也会献上类似的人才供他挑选,毕竟在这个双方之间捆绑得越来越紧密的当下,并州的世家显然很愿意用这种方式来讨好这位并州的统治者,顺便也讨好了那位被某些人私底下被称为“在幕后统治并州”的强悍存在。

    当然,对于这种头衔某只萝莉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毕竟人家可是大大的“贤妻”呢。

    所以等到婚礼当天,展现在一群突如其来光临此处的“贵宾”面前的。便是由李书实口述+草图,由数十名并州顶尖裁缝和工匠共同制作完成的婚礼礼服。

    “刚才我总觉得小家伙你好像在心里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难道我们还算不得贵宾么。”

    “岂敢岂敢,玄武大人能够拔冗莅临在下的婚礼,在下已经是诚惶诚恐,感到巨大的荣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感到不满呢。只是眼看着来了几位新朋友,担心照顾不周。所以……”

    “啊~你说那些家伙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你就算是无视了也不要紧,反正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绝对与我无关就是了,我也绝对没有在一旁看热闹的想法。”

    “……”李书实还能说什么呢,果然面对这种不讲理的御姐还是微笑以对好了。

    “小黑,今天可是人家的大喜之日,你可不准捣乱!”

    不过黄龙少女今天竟然会开口帮忙。而且还是如此明确的语气,不仅仅是李书实,就连苏小萝莉看起来也很是惊讶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书实却觉得黄龙少女的心情似乎并不太好。难不成又是像之前那样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还是身体又遇到了什么问题。

    考虑到和这些圣兽相关的事情都极为的麻烦,李书实很是明智的没有作死问出来。

    而且就算是他想要出口询问,却已经没有了机会,因为……

    摸摸,摸摸,摸摸……

    强忍着从身体上传来的痒痒的感觉,李书实终于还是在某双小手即将探向一个男人最为私密的地方之前将其死死按住,虽然那双小手的主人立刻向李书实投来了极为危险的目光。

    话说就算是这样威胁也没有用,一个男人最后的底线和尊严绝对是不容践踏!

    “伤心,太令人伤心了,原本还以为我和书实酱有着极为‘坚固’的友谊,没想到……”

    虽然小阿萝莉你很有表演的天赋,但是没看到一旁的亚亚萝莉已经撇过头去肩膀耸动了么,所以说这种一听就知道很假很假的表演还真亏你自称看过了并州所有上演的剧目来着。

    等等,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所有黑历史也都被对方一览无余了么。

    “所以说我们之间的友谊的确历久弥新,所以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么?”

    “身上衣服,十分漂亮,我很喜欢,也要一套。”

    这一次说话的却是刚刚还在嘲笑同伴的亚亚萝莉,话说明明刚才还在内讧,为什么却又在下一瞬间达成了共同战线,话说亚亚萝莉和小阿萝莉果然是一对很奇怪的好姬友啊。

    不过能够让这两只暂时来说大概只能用棒棒糖和美食来诱拐,啊不,是诱惑的神奇萝莉感兴趣,李书实这套用于婚礼的礼服也足可以算得上是相当自豪的杰作。

    不过这套脱胎于近代欧洲军官礼服的服饰不但拥有着迥异于这个时代服饰特点的双排扣立领风衣,双肩上还有着挂满了流苏且附带了披肩的大型肩章,另外领口处那极具金属质感的斜拉挂链,配合为了便于携带宝剑而增加的腰间玉带,总体效果可以说是相当的华丽。

    至于礼服上那鲜红的火云纹饰和虎首吞口,以及使用贵气的紫色编织而成的中国结。则为这套礼服增加了更多华贵和威猛的感觉。再配合一双黑皮手套和黑皮靴,倍儿有英武之感。

    当然,李书实仅仅只是提出了方案而已,让这套以黑色为主色调的礼服成为一件很具有风度的服装而非简单堆砌了一堆糊里花哨的玩意,那些设计师们可是没少论证,仅仅只是为了今日这一次的婚礼。就报废了数十套用名贵面料所织造的礼服。

    也幸亏很多装饰品可以被重复利用,否则这套礼服背后的价值只怕还要再翻一番。

    当然,新娘的礼服同样很吸引人,不过那份吸引更多还是对于以这个时代的角度来观察的人们,对于李书实这个穿越者而言,参考了汉服和婚纱的特点结合而成的这套新式礼服多少有点四不像的味道。毕竟以军功起家的李书实用一套以军服为底子改装而成的礼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不忘本,不过那种中西结合的女式吉服到底有什么寓意完全想不出来嘛。

    而且不是洁白的婚纱怎么看都让李书实感觉很是别扭,就好像某种东西要盖在自己头上一样的感觉,可惜中西方文化的差异让白色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婚礼上。

    其实李书实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新娘礼服的四不像。因为所有礼服的面料都是以蜀锦为主,就算同样是军服式样,蜀锦也很难作出如呢子那般笔挺的感觉。

    也幸亏李书实的提醒比较修长,没有肚腩这种东西,否则那身衣服穿在身上不但不会有帅气的感觉,反而或许会被人冠以“沐猴而冠”之类的称呼。

    而会有这样担心的另一个原因,则在于李书实的三位新娘头顶上那小巧的银冠,那是与一般意义上的凤冠完全不同的风格。认真算起来更加贴近于西方的后冠,银光闪闪小巧精致。花样并不繁复,但是颇得简约三昧。

    可惜若是配上一身雪白的婚纱就好了,可是金冠什么的,李书实觉得自己这关恐怕都过不去。

    所以就这样吧,反正眼下这一套已经足够将所有人的视觉神经冲击的忘了那些小小的细节。

    一切都准备就绪,丑媳妇也该见公婆……好吧。自家的媳妇可一点都不丑就是了。

    作为中式婚礼,理应是没有伴娘这种东西的,但是既然已经将那些过往的俗例都抛在了一边,那么再多“创新”一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原本李书实其实是打算从苏小萝莉的百合宫里随便抓几只妹纸作为女方的伴娘,而自己这边的伴郎自然交给赶过来参与这次婚礼的几位当年的“不良团”成员担当。

    可惜计划显然不如变化快。随着那群突然跑到这里来的“不速之客”的出现,原本的计划很轻易便被搅合的乱七八糟。

    “怎么?难道说书实你觉得我们给你当那个‘伴娘’很丢脸么?”

    “不,怎么可能呢……”倒不如说几位实在是太过耀眼了点,让人有种反客为主的赶脚了啊!

    轻轻捧起新娘礼服那长长的甚至绣上了花球的后摆,黄龙少女很是调皮的向李书实眨了眨眼睛,虽然李书实依然能够莫名的感觉对方此时的心情依然不太好,但至少表面看起来却好似调皮的少女刚刚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恶作剧一般。

    又或者说其实是他神经过敏,所以才出现某种幻觉?

    李书实到宁愿是这样的结果,否则天知道会不会出现“圣兽一怒,伏尸百万”的场景。

    “感觉书实你刚刚似乎又在想什么对我来说十分失礼的事情。”

    “请您务必不要这样想,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终于,到了出场的时候。

    李书实的伴郎自然而然是雌雄莫辨可爱百分百的白虎喵,虽然说以两个人的身高差距怎么看都好像大人和孩子一样,不过李书实倒也不用担心别人会将白虎喵错认为自己的孩子,毕竟自己那么一张平凡的面孔怎么可能生的出来白虎喵这样可爱的男♂孩纸呢。

    虽然这样的说法对自己很失礼,但若是白虎喵真的有父母的话,那么那对父母绝对是要对白虎喵的未来而感到担忧的。毕竟此时一脸幸福牵着李书实手的白虎喵的未来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分外困扰,完全没有其会走正途的信心来着。

    三位新娘的伴娘则是黄龙少女、玄武御姐和朱雀少女,虽然同样是很抢戏的存在,不过如果对手是有着新婚礼服加成的少女,似乎也不能抢走全部的风头吧。

    不过关于小甄清和小桥烟伴娘的人选上,还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黄龙少女作为苏小萝莉的伴娘自然是没有人干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是另外的两位少女伴娘的位置却引起了亚亚萝莉和小阿萝莉的兴趣,两只萝莉似乎将这种应该是很神圣的场面当做是一种另类的play方式,主公跑到了两位新娘子的身后。

    可是这样一来那场面太美,简直令李书实不忍直视——话说身高标准根号二的苏小萝莉身后跟着身材高挑的黄龙少女,而另外两位身高已经摆脱萝莉级别的乙女们身后却跟着身高貌似还不足根号二的两只漂漂的萝莉,先不提走在后面的两只萝莉到底能不能被第一时间发现,光是这种衬托与被衬托的感觉就能够令被摆在中间的苏小萝莉感受到来自世界满满的恶意。

    嗯,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苏小萝莉也完全经受不起这种羞耻play啊。

    随着庄严优美的音乐响起,会场内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坐在最为显眼敌方的童渊也停下了与身边陪着他的皇甫嵩和阎忠的交谈,那有些苍老的面容上,却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小书实终于也到了这种时候了,身为他的长辈,这个时候竟然稍稍感觉有点寂寞了。”

    “是啊,州牧大人,啊不,是妹夫成长成为如此优秀的人物。童老的确是可以安心了。”

    作为女方的亲属代表,甄尧的年纪虽然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要年轻。但依然有资格坐在主位上,而除了他之外,似乎也没有人同样有这样的资格——甄姜表示自己是嫁到典家的媳妇,而桥小萝莉桥瑛倒是对那个位置很感兴趣,因为那里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姐姐嫁人的全过程,只是以她略有些不足的年纪。大家显然并没有将她当做是个成年人看待。纵然桥小萝莉再如何抗议,可是表现出来的模样却更像是小女孩,自然也就更没什么威慑力。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安心下来嘛,毕竟那孩子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够机灵,会被人所趁啊。”

    斜着眼睛瞅了瞅身边作为长者身份出现的皇甫嵩。童老头看起来似乎意有所指。

    只不过对于似乎已经想开了的皇甫嵩而言,童老头这样的眼光已经完全没有攻击力,或者说现在的生活悠闲自在的他,也没有了年轻时的脾气,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很普通的老头子。

    当然,军校里的那些他的门生们肯定不会这么想,事实上他们私底下可是称呼皇甫嵩为“凉州来的鬼怪”云云,以此“表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头子对他们身心的摧残。

    “可惜,直到最后某个老头子也没能获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胜利啊。”

    不过敌人发起进攻却不还手显然不是皇甫嵩的风格,或许情况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还能够强子忍耐,可是如今的形势显然不需要这位老将军考虑忍耐的问题,反击什么的自然立刻便到。

    “是这样么,呵呵,可是不到最后的时刻,任何的结果都有可能出现。”

    不过童老头的笑脸在皇甫老头的眼中只不过是敌人最后的负隅顽抗而已。

    在婚礼的礼台上,面对两组已经静静站立在那里的新人们,作为婚礼仪式主持人的程昱一脸柔和和微笑地宣读着礼词:

    “亲爱的朋友们:是你们促成了今天这最为神圣最为庄严的婚礼。这本身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我们要感谢上天,感谢她赐予了这对新婚夫妇新的生活,新的开始,同时让他们一起走入了我们的生活,感谢上天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新的幸福。相信今天的婚礼会对我们的将来产生很大的影响和鼓励。未来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希望还是失望,富有还是贫困,欢乐还是痛苦,你们都要勇敢的面对生活,互敬互爱,永不背弃现在的誓言。

    婚姻是上天的安排,夫妇是上天所配合的,所以要用恭敬的心来领受上天所安排的恩赐。因为我们的母女娲起初创造的是男女的家庭,做我们的榜样,所以结婚是一生的盟约,是五伦之中最亲密的。你们成为一体,丈夫不可背离妻子,妻子当顺服她的丈夫,夫妇同居一处,要和睦并要尊重长辈爱护小辈。

    最后真诚的祝愿你们婚姻生活中充满纯洁的爱,祝福你们婚姻生活幸福美满。今天你们手心相连,心心相印,祝愿你们以后的婚姻生活天天如此,直至永远。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的爱会更加强烈,不会削减。今天你们在天之后裔的祝福下喜结良缘,你们今后的婚姻生活会充满上天的祝福,接受上天的恩赐。现在,你们已经听见这些教训,你们若愿意结合,请在天之后裔和长辈们的注视下立誓。”

    可是,从程昱口中说出的,却并非是李书实熟悉的结婚誓词,而是……

    “那么,请问当场的众人,有谁对这场婚姻表示疑问?”

    全场一片寂静……

    嗯,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只不过……

    “请问当场的众人有谁对这场婚姻表示疑问?”

    喂喂喂,程老头,你这样的做法很失礼啊!然这的确是咱的吩咐就是了。

    为了取悦某些家伙,李书实也是蛮拼的。

    “嘭!”随着程老头落下的话音出现的,是大厅门被剧烈撞击的声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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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穿越到曹操传的世界,我该怎么办?还能回去吗? ??? * ??? ps:这是一本游记,请抱着看升级练功刷装备情节的读者点右上角。小人物的英杰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人物的英杰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人物的英杰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