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杰传全文阅读

19.得到的越容易就越学不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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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需要侦查情况的缘故，让我们将视线暂且从荆南的临湘城离开一会。

    这里与临湘城同样是处于水畔边，但与毗邻波涛汹涌的湘水不同的是，这里的最多也只能被称作是溪流而已，不足一丈的水面宽度和无法没过腰间的深度让这里最多只能成为乡间稚童玩耍的地方，对于行军作战而言，最多也只能造成一点困扰而已。

    但今天夜里，这里却升起了篝火，十数个人影不断围绕在篝火四周来回闪现，不时可以从这些人影那里听到男儿的笑声和来自巴地古朴的民歌，或许音准方面很成问题，但却依然能够从歌声和笑声中听出这些健壮男儿的热情和豪迈。

    雄壮且古朴的民歌顺着河流不断飘向远方，同样带走的，还有壮士们对故乡那深刻的思念。

    “老大，东西都已经烤好了，快来尝尝兄弟们的手艺吧。最近刚刚从来自北边的厨子那里学了几手，这一次的味道绝对不会让老大你失望了。”

    “哼~！只要不烤糊了，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你们这些家伙做的东西，也就比賨人用的剧毒稍稍好一点，上一次原本打算用你们的东西款待一下那些荆州人，可结果呢！”

    “哈哈哈哈，老大你明明知道我们的水平，还吩咐我们做东西款待别人，也是真够坏的了。”

    “你们这群臭小子知道什么，这叫‘热情好客’。懂不懂！真是一群没学问的家伙。”

    “老大可别笑我们，你自己也没见得多读过几天书。”

    “只要比你们这群混蛋多就够了！”

    “嘿嘿，要不是老大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能打的那个，又怎么可能让兄弟们心服呢。”

    “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跟个倔驴一样，非要使劲打上一顿才肯听话。”

    “哈哈哈哈……”

    于是，篝火边的气氛立刻便热烈了起来。不时便能看到两个赤膊大汉扭♂打在了一起，那油光滑亮的躯体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有型有款，身体各处的肌肉更是令人直流口水。

    至少让李书实这样的感到自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篝火边的每一个人都举着人头一般粗细的大海碗，里面盛着的是香气浓郁的酒浆，豪爽的汉子不断扬起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将大海碗中盛着的酒浆倒入口中，就算不断有略带浑浊的液体顺着他们的嘴角流过脖颈和躯体也毫不在乎。不，或者说这才是最为痛快的感觉。

    “哈哈。满上满上，难得弄到如此好酒，一定要好好喝个痛快！”

    “没错没错，既然那些眼高于顶的老爷们看不上我们，我们就自己找乐子好了！”

    也不知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烦闷，还是为了寻求从神经末梢传来的刺激的感觉，那酒水被一碗一碗灌入口中，就算喉咙逐渐变得麻木。身体逐渐无法控制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今夜显然就是一个畅快的夜晚。

    虽然这份畅快的背景事实上更多的却是一种烦闷和暴戾。

    他们的心情实在是很难真的好起来。

    他们不是荆州人。

    虽然对于这里面的某些人而言祖上或许也是来自于荆州，甚至还有几位来自于这南阳郡之内。可是对于他们而言，那不过是极其久远的先祖留下来的模糊记忆。事实上对于他们而言，荆州曾经是一个遥远且神秘的地方，是他们曾经认为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到达的彼方。

    更何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都是属于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巴山西部地区的儿子。他们熟悉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们也熟悉那里的城乡和民众，哪怕他们的名声在当地并不算好，可是那也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熟悉。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的家乡。

    可惜，他们现在不得不来到这遥远的异乡，不得不在这小小且陌生的溪水边发泄着自己的愤恨，却还要强颜欢笑，然后在日复一日没有希望的生活中逐渐沉沦。

    或许一直遇到死。

    其实如果你们问他们是不是后悔来到荆州，他们反而会异口同声告诉你，他们对于这件事完全不会感到后悔——那本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且过程中所得到的刺激感觉也令他们这样的存在感到分外的畅快，哪怕结果多少让人有些沮丧，但胜胜败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暂时的退却也是为了下一次做好了准备后的再一次进攻，更不要说这一战也令他们收获良多。

    真正让他们感到郁闷的，是来到荆州之后的事情。

    随着中原大乱，不断有中原的士人为了避乱选择迁往他乡，而在这之中荆州是众多士人共同的首选——这倒不是因为刘表的缘故，仅仅只是因为荆州距离大汉士人的聚集地兖豫地区和关中地区都很近，而且比起北方时不时需要面临彪悍的胡人军队南下袭扰，南方的荆北地区不但开发程度不低，又远离各种异族的袭扰，自然能够获得更多的青睐。

    于是随着大量士人的涌入，再加上大汉名士宗亲刘表的入主，让荆州一时之间学风大盛，文采斐然，仿佛在一夜之间，这里就从原本的荆楚蛮荒之地变成了中原文化新的传承中心。

    自然而然的，刘表便成为了这新文化中心的领导者和领袖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再加上东汉从立国开始传承到现在多多少少存在着的重文轻武思想，荆州的兵士虽不能说不善战，但那些率领士兵的将领们却纷纷追求舞文弄墨，附庸风雅。

    好吧，对于蔡瑁这样祖上也是出过不少两千石高官的世家子弟而言倒也算不得附庸风雅。或者说如果不是乱世兴起，这位荆州水军和相当一部分步军的统帅显然很难选择投身军旅。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又或者“楚王好细腰，宫女多饿死”。

    在这样的氛围下，他们这群来自大巴山险山恶水的桀骜子弟。只喜欢游侠行乐而不喜欢读书治学的“莽夫”（荆州人语）会遭遇到怎样歧视性的待遇。

    冷言冷语或许不多，毕竟他们的战斗力就算是较为善战的荆州军文聘部也不是对手，敢于直接对他们这么说的就算是等级比他们稍微高一些的低级将官也都被揍成了猪头。久而久之，为了生命安全和在部下面前的威信，自然不会有人不开眼在他们面前说些令他们感到不快的言语，或者说在很多时候，远远看到他们的出现便直接选择绕路而行。

    好吧，原本当面的嘲讽变成了背后的议论，可惜这些人不认识某个未来还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出生的周处童鞋。否则大概这两拨人应该会在这方面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虽然明面上的恶言被阻止，可是这些人却越来越感受到来自各方面对他们的排斥和排挤。

    就算作为他们的领袖甘宁其实算起来也是巴郡有数的豪强家族也改变不了这种情况。

    或许军队之中强者立足，他们的势力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但就算是军队这样比起官场而言相对还能简单一点点，当然也只有一点点的地方，武力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实在是有限的很——作为没有根基的外乡人，他们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就比如像是这一次的作战。

    他们说得好听一点是被委以重任担当狙击并州军南阳方面主帅张济的先头部队，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将他们当做是稍稍有些价值的炮灰。成是惊喜，败就当是纯洁内部好了。

    虽然没有高呼“换我一个蓝色清净的荆州”然后杀死一切与非荆州人士相关的本土人士。但明明是如此重要的作战任务，给予他们的支援却是如此之少——完全是任由他们八百巴地男儿以及一些与他们交好的荆州军士兵深陷地阵，剩余的部队仅仅只是在外围放放箭，最多不过是奋勇作战为他们分担一些压力……不要笑，荆州军在战后可是对这样的行为大书特书，甚至认为这才是他们能够集中精神格杀并州军南阳方面主帅张济的最重要原因。

    至于他们这些陷入到并州军中军近乎于全员战死的巴地男儿。似乎已经被众人所遗忘。

    曾经这些热血男儿以为凭借战功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以为就好像在益州那样，纵然有再多人非难他们，但是只要他们在战场上搏杀，在战场上为战友们赢取胜利。那么不论是普通的士卒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都会对他们青眼相加，另眼相对。

    可惜荆州不是益州。

    可惜他们这些外乡人不是那些风度翩翩谈吐优雅，就算性格、行为怪异但是却无损于其腹中学识的名士，于是他们那些特立独行或者江湖义气变成了等同于匪盗一样的标签，连同他们的过往，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不断在荆北各地流传着。

    到了现在，浩浩荡荡从益州退到荆州心中依然满怀斗志的年轻人们变成了如今所剩无几只能抱着酒壶在小溪边故作轻狂与欢乐，在酒精的麻醉下重新回到故乡，重新回到那个纵马山中，锦帆张于江山的画境里，回味着他们曾经无怨无悔的选择，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

    “老大，我们真的还要在这憋屈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么？本来看着那些家伙的嘴脸就够让人厌烦了，如今老大你又整了那群人一次，只怕那些人已经恨我们恨得要死吧。这一次已经让兄弟们所剩无几了，若是再来一次，只怕我们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幸运了。”

    “是啊，老大，听说北面已经将我们当做是必杀的目标。现在那些荆州人巴不得我们与并州人拼个两败俱伤，说不定就会要求我们去送死，就算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被并州人抓到，我们一定会被定在柱子上火火晒死。或者像传言中那样脑袋被并州人做成那个叫做‘京观’的东西。啧，那些并州人真是比我见过最野蛮的家伙都要野蛮啊！”

    “或许的确到了该走的时候，只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能到哪里去呢？”

    “这……”

    “益州我们是回不去了。那些东州兵的嘴脸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勾连荆州人反动叛乱后又相当于自绝于益州本土派。北面的并州与我们有仇怨，曹操与并州据说关系极好。不可能为了我们与并州交恶。唯一剩下的，或许只有东面的那个孙伯符了吧。”

    “咦？老大为什么不说说那个江夏的黄祖呢？听说他虽然出身不错，但是却也和老大一样不怎么喜欢读书，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粗鄙武夫。”

    “黄祖？就算真的如你所说，可也是高门出来的人，就算自己没什么本事，看别人的时候也一定眼高于顶。再说荆北地区人人都以仿效刘表那个其实也是内贼一只为荣，在黄祖那里我们收到的排挤或许没有那么厉害，但是也一定不可能会有什么太大的发展。”

    “可是那个孙伯符与我们相隔那么远。老大你真觉得我们去他那里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

    “哼哼，所以说别看你们老大我书读得不多，但是读过的却都还有用的很。那个孙策是什么人，他的老爹孙文台虽然也是个两千石的高官，而且还拥有乌程侯这样地位很高的爵位，看起来很厉害吧，可就是因为出身不好，也是在这荆州。总是被人排挤和打压。”

    “听起来和我们很像啊。”

    “没错，就是和我们一样。”

    “哦哦哦~~~！这样一来我们和那个孙伯符之间一定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了吧。”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孙伯符比他老爹还要猛，估计就算是老大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就是就是，跟着这样的人干，一定会比老大有前途。而且听说他长得漂亮，很受女孩子欢迎，比咱们老大这个总是盯着男孩♂纸身后眼睛发绿的家伙强多了。”

    “没错没错。真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一个漂亮的男孩♂纸能够变成妹♂纸收了老大这个妖孽，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兄弟也就彻底解放了，再也不用担心某个东西会被彻底摧残掉。”

    “你~们~这~些~混~蛋~！真.当.我.什.么.都.听.不.到.么！！”

    “啊啊啊啊！！！！老大好可怕！啊啊啊啊！！！！老大要杀人啦！！”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与自己很是类似吧，原本有些烦躁和暴戾的气氛也因此消散了不少，这些注定只会是荆州的过客的巴地男儿。哪怕遭遇到了这样的磨难，却也依然没有减少他们心中对未来的期待和胸中的豪气。

    只是就在这些人喝得半醉，已经再一次扭♂打在了一起的时候，坐在火堆旁一边喝着烈酒，一边指导着手下们武艺，一如以往那般的甘宁忽然皱起了眉头。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原本喧闹的溪水边在转瞬间变得寂静下来，只剩下了依然还在燃烧着的篝火不时发出的劈啪声。而那些原本已经半醉的汉子们更是自觉地排列好了相应的阵势，每个人的手都已经按在了自己惯用的武器上，原本浑浊的双眼也已经被凝重和杀意所取代。

    “只有一骑，枝叶有些厚，声音不是很清晰，不过聪说量判断，应该不是什么敌人。”

    很快，惯于听地的手下便将探知的结果告知给了甘宁。

    虽然甘宁并没有下达取消警戒的命令，但是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松。

    或许他们这样的做法多少有些不够谨慎，但是在他们看来，在如今的这片地界上，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有且只有庞大的军队。如果前来的人数仅仅只有一骑，就算是敌人，他们也不放在眼中——荆州军的将领可没少被他们收拾，至于并州军，除了那个胡车儿的力气对于甘宁而言是个麻烦，马腾的枪术也令人心寒，可若只有一人，在他们面前也只能铩羽而归。

    就算他们已经喝到半醉。可是也是纵横南方少有人能敌，最重要的是人数相等的时候从无败绩，更不要人数倍于对方的锦帆贼！

    “什么嘛，原来是邓小子啊，难不成你听说我们在这里喝酒所以嘴馋了么？”

    虽然甘宁和他手下的“锦帆贼”们在荆州军那些高层军官眼中是一群不折不扣的草寇，桀骜难驯不说还是一群养不熟的恶狼。与其期待这群人有朝一日能够为荆州军立下功劳，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他们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会不会将襄阳城的城墙给拆个稀巴烂。

    好吧，哪怕他们在作乱前先为荆州军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在某些人的眼中，那不过是天上掉馅饼的东西，真正能够让他们建立这样的功勋，完全是因为后方的主帅指挥若定，前方各军将士奋勇拼杀，谋士们运筹帷幄。然后再加上这些人运气有些好，占了个好位置。

    嗯，仅此而已。

    可是对于那些下层军官和普通士兵，也许有的人之前自矜身份看不起这些来自益州的外乡人，而且还是输得挺惨不得不跑到荆州避难的“失败者”。但是当他们与甘宁以及他的手下交过手，更是亲眼目睹了他们在并州军南阳兵团核心处不断搏杀最终斩下张济的首级而还之后，虽不能说立刻惊为天人纳头便拜，但却也从原本的不屑一顾变得佩服起来。

    再加上荆州军上层对甘宁这些外来者的压制更是让那些士兵生出了同情和兔死狐悲的感情。于是反而热络了起来，就好像身心都被甘宁这群锦帆贼征服了的抖m一般。

    这个被称呼为“邓小子”。据说祖上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南阳邓禹的年轻人，便是其中之一。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难道不知道大祸就要临头了么！”

    可惜这个被称呼为“邓小子”的年轻人对于友人的调侃完全不在乎，反而脸上更多了几分焦急之色——也直到这时候，借助篝火时明时暗的光芒，大家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回事！”

    到了这种时候果然也只有靠甘宁亲自出马了。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我不希望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但是却也希望你们能够及早准备，万一真的出了事，也不会因为仓促之间找不到好方法而再次受到伤害。”

    “哼！能够让你小子如此焦急的事情……该不会是蔡瑁那些家伙真打算对我们动手吧。”

    “兴霸大哥猜得不错，正是如此。小弟听闻那该死的蔡氏兄弟对大哥充满了嫉恨。可是却又担心自己不是对手，所以打算让大哥你到南阳西边的某个小县任职，那里民风彪悍，异族横行，尤其是那沔水蛮，每一位夷王麾下部曲少则数千，多则数万，聚众山林，性情反复无常，到任官员往往死于非命，由此可想而知那蔡氏兄弟用心有多么的险恶！”

    “竟然真的如此。”

    可惜前来通风报信之人并没有从甘宁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丁点忧愁的表情，反而随着“邓小子”的解说，双眼之中的亮色越发的浓郁起来，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感兴趣的新玩具一般。

    “这……此事或许未必当真，但沔水谷一带的情况的确如此。就好像巴郡境内的賨人和白虎夷一般，大哥应该和他们打过交道吧。”

    “哈哈哈哈！！！原来是那种货色啊~！何止打过交道，賨人的板楯倒还有些意思，至于那些白虎夷，哼，若不是通过贿赂上官，又怎么可能有能力逐渐压制作为世仇的賨人呢。实际上根本不堪一击，所谓的族内勇士，尚且比不上我锦帆旗下的诸多勇士！”

    “那么大哥你不怕这蔡氏兄弟的阴谋！”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感到有些喜出望外的消息，虽然前来报信之人内心之中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所敬佩的男人因为宵小的陷害而遭遇毒手，但是果然还是如今这样的反应更符合自己心目中那个高大形象的男人应有的反应啊！

    “如果他们安安静静倒还罢了，可若是他们真的打算如此谋算于我，可就别怪甘某不念往日的香火之情了！”

    这一刻的甘宁，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才是那个纵横长江令往来客商水贼闻之变色只能避其锋芒的锦帆贼首领——凶悍却不失精明，暴戾却不失进退，大江之上可以一往无前无人可挡，也可铁索横江众人止步！（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20.甘兴霸的蛮族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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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众人习惯称呼为“邓小子”的年轻人名唤邓通——这个名字总会让人想到一些诸如“菊花残满腚伤”之类的名句，然后又会令人联想到诸如弱柳扶风之类的风情。

    总而言之是一个会令很多男人感到心动的形象。

    事实上这个同样叫做邓通的年轻人还真是没有辜负他的名字，不但有着令女人都忍不住会嫉妒的白皙皮肤，而且还有一张或许比女人还要耀眼的容貌，再配上那仿佛天生的病容，可以说他从小便是乡村里的“名人”，等到年纪稍稍长大一些，更是成为整个荆襄九郡都颇为出名的存在，每每走在街道上，总是拥有着近乎于百分百的回头率。

    好吧，幸亏这年月还不流行对心爱的男子实施“瓜果攻击”，否则某只可怜人恐怕还来不及用得来的瓜果开店，就已经先被那来自于荆襄各地的“热情”所掩埋，被活活憋死。

    至于被“看杀”什么的更是一个令人感到十分难以启齿却怎么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可想而知作为当事人的邓通童鞋到底是多么的苦恼。

    甚至若非他因为出众的容貌和还算不错的才学被荆襄九郡的最高统治者刘表看中，成为刘表身边极为得到宠信的秘书郎，只怕等待他唯一的可能便是成为某位权贵的收藏。

    毕竟就算先祖那是大名鼎鼎的邓禹，可是到了现在这年月，邓氏家族的荣光根本不可能照耀到如邓通这样偏远的支脉，或许说就算是邓禹的嫡亲血脉。在这个时代来临之前便不得不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当年的党锢之祸囚禁起来的不仅仅是一群士人，更是昭示着某个集团从大汉帝国政坛的离去——仔细回想一下三国历史，当年云台的直系后裔究竟出现了几人？

    正因为充分了解这一切，虽然担任着文官的职务，自身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官。可是我们的邓通童鞋却更加向往沙场，希望成为一名将军。

    人总是会向往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都希望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补全自己的不足，就算那些总是叫嚷着要保持自我的那些人，也只是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补全而已。

    邓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阳刚之态，又是天生偏向病弱的身子，自然是不可能成为一名将军——以他的出身，想要成为将军那绝对是只能从最底层的小兵开始做起，就算通过潜规则的方式短时间内也很难成为那种不需要冲锋。只要坐镇后方对着地图指挥的级别，所以他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便是与那些军队里的将军和武艺出众的人交往。

    毕竟是刘表身边的红人，就算很多人背地里对其多有腹诽，可是当面却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久而久之倒是和不少人算是成了“朋友”，尤其是那些低级军官，更是乐意与他交往。

    邓通与甘宁之间的相识倒也有些传奇的色彩——就如同某些狗血剧一样。脾气暴躁直率的甘兴霸自然是对这位刘表身边的“兔爷”表现的很是鄙视，虽然被压抑的久了多少也学会了一点圆滑东西的甘宁已经不会将这种感情主动表现在表面上。可身上的气场却骗不了明白人。

    可是谁让人家甘宁武艺高强，浑身上下满满的“真.男子汉”的味道，之后更是在绝境之中大展“真的猛士”的风采，立下了就算被蓄意抹杀却也瞒不过众人的功勋。

    嗯，原本看起来就很像小受的邓通这回彻底变成了抖m了。

    就这样，在邓通的可以结交下。一来二去甘宁发现这个人除了长得娘了点，其实还是一个很有担当的“汉子”——虽然怎么看其实都不像啦，就算是女汉子都比他更像汉子。再加上有了这么一个人物，就算无法改变荆州军高层对自己的打压，至少也能有个通风报信的人。结果甘宁便认下了这位主动投靠的“小弟”，并在今天再一次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相应的消息。

    有了足够的时间准备，原本就不惧怕挑战的甘宁这一次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甘宁，说实话，只是个粗人，脾气也并不好，更是被那些‘大人物’所厌恶，你们跟着我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前途。我唯一能够保证给予你们的，便是只要跟着我，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一定会冲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前面！而且跟着我，保证你们接下来将要经历的，将会比你们从出生起到现在，都要惊险，都要刺激，都会令你老了以后回味无穷！

    那么，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离开，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甘兴霸不会怪你。那么，我现在最后问一遍，有人打算退出嘛！“

    “不会，不会，不会！”这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而这异口同声回答的近千人，便是甘宁个人魅力的最佳体现。

    邓通传来消息的时候虽然语气上并不是十分的肯定，或者说他仅仅只是得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便急忙的赶了过来，但甘宁却对这位真正的好友十分的信任，毫不犹豫的便相信了他——正因为提前接到消息，给了甘宁足够的反应和准备的时间。

    眼前这些人，便是响应甘宁临行前的登高一呼聚集而来的勇士们。

    他们有的是来自于荆州军的底层士兵，有的是纵横于江汉一带的江湖游侠儿，甚至还有久仰甘宁大名的山贼水匪，这些人大多都是桀骜不驯之徒，平日里或许很难有人能够真正令他们口服心服，但偏偏这种事情在甘宁那里不过是小菜一碟——相似的经历让甘宁知道应该如何与这些人打交道，而足够强大的武力可以确保任何的刺头都会被第一时间剔除。

    当然，若是换成了小强，对于这种事情大概应该会比甘宁做得更加顺手。

    不过也有个前提。那就是别让小强下水。

    毕竟就算是小强，在水里能够发挥的战斗力，能够有五成就已经令人感到谢天谢地。

    咳咳，言归正传。

    甘宁这次离开多少可以算是狠狠挖了刘表的荆州军的墙角，毕竟那些追随甘宁的前荆州军士兵很多都是其所在部队中有名的勇士，就算升迁并不容易。却也都是长官长官手中的宝贝，结果就这么的被甘宁一句话给挖走，这当真是相当拉仇恨的一件事。

    可惜那些告状的公文最后都被蔡瑁这个南阳前线的最高指挥长官给扣了下来，这其中自然有蔡瑁打算将甘宁快点送走的缘故，同样也少不了来到南阳前线镀金的邓通水水推舟的边鼓。

    “这湍水上游的山林便是那些沔水蛮的聚集地么？”

    甘宁任职的地方最终被确定为南阳郡西北部的郦国县，是位于南阳盆地北部边缘地带，伏牛山脉的南麓地区，县内最大的一条河流便是甘宁如今驾船行驶于其上的湍水，下游会汇入纵贯南阳郡中部地区的淯水。最终成为荆北地区最为重要的一条水道——汉水的一部分。

    “这里比起北面的析县，实力强大的沔水蛮部族要少上一些，但是胆子却不小，据说荆州派往这里的上一任县长还未上任，就在上任的途中遭遇到那些沔水蛮的伏击身亡。就算是并州军对于这些蛮子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张济控制这里的时候也一直采取金珠收买与封官许愿的方式招募这里的兵士为其所用，可惜那些沔水蛮软硬不吃，这样的做法效果并不好。”

    “软硬不吃？难不成刘荆州那个只会读书写字的家伙还有胆量攻打这里不成？”

    “沔水蛮很善战。刘荆州原本也想通过结交的方式让他们为荆州军效力，可是连续几任县长都死于非命。你的上一任更是连县城都没到就又被送了回去。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刘荆州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颇有胆气的人，自然是想要给那些蛮子一个教训。”

    “连南边的长沙都害怕打不过的人，能对付得了这群喜欢在山里捉迷藏的蛮子么？”

    “谁说不是呢？据说领兵的还是刘荆州的侄子刘磐将军，结果和那些蛮子周旋了一个月，便因为粮草不济。不得不收兵返回。不过这位小刘将军倒也当真了得。那些蛮子看这位小刘将军不得不退军返回，以为有机可趁，想要打个反击。谁曾想小刘将军早就等着他们这一手，反而利用那些蛮子的急躁打了一个漂亮的埋伏，一番冲杀下将那些蛮子杀了个溃不成军。这才让他们直到现在也只敢在山边活动，不敢沿河而下进攻东边和南边的县城。”

    “呵呵，这么说来这些蛮子除了能借助山林的优势之外也不过如此。”

    “这……若是别人这么说或许有些狂妄了，但若是这话出自老大你的口中，却让人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或许这一次那些蛮子是遇到克……”

    话还未说完，一支锐利的羽箭便射中了他，而且不是射在其他地方，恰恰将他的气管给射了个对穿，那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气管流到肺叶，让他每一次喘息都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支羽箭就好像是某种信号一般，随着这支羽箭一击建功，霎时间，沿河两岸的密林里便有无数的羽箭飞了出来，射向航行于河面上看上去颇为浩荡的船队。

    因为事发突然，羽箭又是从密林中射出，一时之间，遮天蔽日仿佛不可计数。

    这时沔水蛮们的杰作，还是说……这件事另有玄机？

    总觉得沔水蛮应该不可能会拥有这么多的弓箭，其中更有力道更强的弩机射出的箭矢，那就更不可能是沔水蛮能够做到……

    好吧，这一点事实上大概也是无法确信的，毕竟甘宁可是非常清楚，那些生活在巴郡北部的賨人就很擅长制作和使用弩机，他们制作的賨人竹弩虽然比不上汉人使用的制式弩机，但是在民品中却已经算得上是威力最为强劲的那一个等级之中。甚至比某些军品也毫不逊色。

    这年头虽然没有采购招标，你手上的武器不是用最低的价格购置进来的，但问题是在宦官当政，大小官职都可以自由买卖的时代，你总不能让制作这些东西的官员和个人都是那般廉洁。

    好吧，甘宁也只是对于这种突然情况稍稍有些猝不及防而已。毕竟他或许也曾经猜想过会在中途的时候遭遇到袭击的可能性，但是如此规模的袭击，或许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甘兴霸和他的部下们会全军覆没在这波突如其来的伏击之中么？

    怎么可能！

    虽然船上的这群人虽不能说是乌合之众，但也是来自各行各业，彼此间不要说配合，就算是信任也不要多提，甚至有些人在投奔甘宁之前还是敌人的身份——那些山贼水匪和荆州军的士兵怎么看都有很大的可能会是见面便互相抽刀子对砍的存在。

    可以说，这些人能够聚集到一起，完全便是甘宁的个人魅力的缘故。

    可就算是彼此间没有配合。甚至同样可以说是缺乏信任，但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各自领域当中不能说翘楚却也绝对是优秀以上的级别，纵然遭遇到了埋伏，一时之间有些慌神，可是却很快便反应过来，这种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们都十分的清楚。

    当然。或许因为配合不默契，或许因为缺乏信任。他们之间多次出现互相挤撞在一起，又或者都觉得某件事应该由对方来做之类必然会出现的问题，造成了二次慌乱。

    可是这样的慌乱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除了那突如其来的打击造成了一定的战损之外，就算是偶尔出现一阵慌乱，来自于两岸的弓弩等武器所能造成的损伤也已经变得有限起来，而船上的人也开始逐渐组织起零星的反击。

    “哼哼！不愧是敢于杀害官员的蛮子。的确是有两下子，可惜你们这一次挑错了对手！”

    抬头看了看远方郁郁葱葱的丘陵，那里似乎有炊烟升起，让看到的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似乎那里正在向自己提出摄取食物的要求。

    那么就在战后来上一场庆典庆祝一下这一次的初战告捷好了。

    “传令下去。不要管来自左岸的袭击，向右岸行进！我们要让那些胆敢袭击我们的人知道，他们惹怒绵羊也就罢了，可是若是惹到了老虎的头上，就要时刻准备承受猛虎的怒火！”

    或许岸边密林中伏击甘宁一行的的确是来自沔水蛮的某个部族，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攻击并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甚至甘宁的船队已经准备弃舟登岸，便立刻停止了无谓浪费羽箭的行为，转身躲入了密林之中——这可是他们对付官军围剿的最佳方法，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们对这片群山和密林的熟悉程度。这里是他们的家，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只要他们进入到这里，那么他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可以说，在这山林之中，他们是无敌的！

    甘宁并不是无脑之人，他应该很清楚，如果他和他的手下追入密林之中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因为比起河面之上，密林更加广阔，他们也会变得更加分散，反而给予了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他们甚至还失去了在船上时所拥有的一定的防御设施！

    可是甘宁依然这样下令，依然带着那些信任他的部下们冲入了密林之中。

    很快，不断有死亡的哀嚎声从林间响起，每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似乎都在预示着一个生命的完结，或许是敌人，或许是己方的友军，可惜层层的密林足够了所有人的视线，让人完全看不出来这场看起来有些无谋的战斗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哀嚎的声音原本还算稀疏，就算偶尔有连续几声响起，但随后便会间隔上好一段时间才会再一次响起一声或者又是连续的几声预示着那已经被决定的结果。

    可是没过多久，那哀嚎的声音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就仿佛某一方被包围了起来，在敌人冷酷的眼神下遭遇到集体屠杀一般，因为除了熟悉的哀嚎声之外，偶尔还能够听到一些其他的声音。同样的凄厉，同样带着对生的不舍，那急促的声音仿佛是在哀求着什么，但是那姑且可以被称作是语言的东西却听到的人完全无法理解，就好像是边鄙之地的乡野俚语一般。

    直到许久之后，那密集的凄厉之声渐渐平息。只是偶尔之间才会听到那么一声两声，然后便会陷入到长时间的趁机，就好像是某一方正在进行收尾的工作。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应该已经分出了胜负。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再也听不到凄厉的声音，只是从密林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就好像一群人正在拨开挡路的树枝，向着河岸进发——事实上并没有再让人等候多久，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精壮男人拨开了最后阻挡他的藤蔓。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老大！”

    迎接那个浑身浴血男人的，是被留守在船边的甘宁手下们欣喜的表情和兴奋的声音。

    是的，当先走出来的，便是这支船队当之无愧的领袖，也是这支队伍当之无愧领袖的甘宁兴霸！这个看起来做出了一个无谋的决定却赢取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战胜利的男人。

    而在甘宁的身后，自然是那些跟随他的手下们。

    此时此刻他们也全都是人人带血，个个背创，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非常在乎，反而一个个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或满足。或兴奋的神色。

    果然，跟着甘宁老大，不但能够遭遇到很多刺激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命去体会这些刺激，因为不论情况如何，那么有着坚强且高大背影的男人总是如他所说那般冲在所有人的前方。就好像他是所有人的屏障，不断做出令他们这些汉子眼角湿润的举动。

    跟着这样的老大，真好！

    带着信任与被信任的笑容，这些经历了一番恶斗并最终取得胜利的战士们忍不住互相勾肩搭背起来，互相诉说着这一战的感受。或者吹嘘自己在战斗中的表现，又或者带着笑容调侃着对方在战斗中那些出糗的事情。

    也许他们之前是有些身份的游侠儿，也许有些是荆州军的官兵，也许有些是凶悍的山贼水匪，也许他们之前不但不曾互相信任，甚至还在悄悄地提防着对方。

    可是这一刻，他们拥抱在一起，他们都对彼此展露出真诚的笑容，他们互相鼓励，他们为彼此包扎伤口。虽然在这次伏击中，有些人永远都不可能看到这一幕，但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这样的结果也是早有预料，事实上在历史的长河中，能够享受胜利果实的人本就只有那些活着的人。人们或许会怀念死者，但若是总是活在记忆中，那么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竟然真的是制式兵器，那些混蛋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就让那些家伙先得意一会好了。不过没想到这两群人竟然会勾结到一起，既然荆州那群混账我暂时没办法解决，就让你们这些蛮子来承受我甘兴霸的怒火吧！”

    虽然大多数人已经沉浸在了战后余生的欢乐之中，可是作为这群人领袖的甘宁却并没有立刻投入到那股热烈的氛围里，反而与他的心腹和老友们一起研究了在这一战中缴获的东西。

    “虽然从这一战看来，如果没有了山林的优势，那些蛮子的战斗力的确比不上我们。可是老大啊，邓小子不是说过么，那些蛮子的豪帅每一个都是聚众千人往上，我们对付一个两个还不要紧，可是如果一路拼下去，这点人……恐怕不够啊。”

    “哼~你老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一路硬拼到底了。”

    “这不科学啊！我的老大什么时候开始会用脑子了啊！”

    “你们这群混账，刚刚那场仗不就是我动了脑子才打赢的么。还是说你们打算让我把你们的声带拉出来打个蝴蝶结再塞进鼻孔里？”

    “就算是老大你，说这种话也不如美少女说得好听。嗯，或许邓小子是个例外？”

    “你们可以统统都死一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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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的大冒险怎么能没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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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巴郡的时候我就已经尝过了跋山涉水的滋味，但是到了这里我才觉得这山，这水，真的是……好像也算不得有多么厉害嘛。你说对不对啊，老大。”

    “需要我把你的嘴给缝上么，虽然就算缝上了一股浓浓的充满了逗比的味道远远就能感觉到，所以快离我远点，我可是听说逗比这种东西会传染的啊。”

    “老大，你真是太令我伤心了啊！”

    “伤心就伤心吧，反正我已经对你放弃治疗了。”

    “不，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啊！老大不要放弃我啊！！”

    “闭嘴！”

    好吧，虽然甘宁此时此刻被手下的某个逗比挑逗的火冒三丈，可是他毕竟不是某只非人类的萝莉，不可能一拳将眼前的人化作流星，所以纵然再如何不爽也只能忍受。

    毕竟对方虽然人逗比了一点，但是却是绝对足够配得上作为锦帆贼的一员。

    或者说对于手下各种能力虽然很优秀但是性格上千奇百怪的事实，甘宁早就已经认命了。

    就好像某些在这方面已经化为了抖m一样的存在所说的那样——有才能的人总是会有些很古怪的脾气嘛——对于这些人，获得了某方面的才能后自然会在其他方面有所缺损，就算对于那种超级天才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缺损，但在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也要通过某些特立独行的举动来吸引人们的眼球，从而达到抬升自己身价的目的。

    就好像在东汉极为流行的那种甭管是不是真的要做隐士，反正先拒绝几次征辟再说的举动。

    “小惠。你这几天探查出了什么结果，那些蛮子们对我们有什么反应。”

    一听甘宁问起了正事，被称作“小惠”，大名朴惠，据说血统中有巴郡西南夷血脉的巴山汉子立刻从逗比模式切换到了正常模式，脸上的表情也从嬉皮笑脸变得稍稍严肃了不少。

    虽然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每一次甘宁都会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份本事如果不拿去唱戏走江湖实在是太浪费了啊！

    “哈蛤铪鉿！老大你是不知道你那一仗打得有多漂亮，当真是把那些蛮子给惊呆了啊！”

    可惜话刚一出口，就又从人模狗样变回了之前的人弃狗嫌的逗比。

    好吧，所以说甘宁暗自腹诽这家伙为什么不出去走江湖卖艺也是因为知道其实除了刚才的那一番变脸之外还有这“下半场”等着他呢。

    “简单点，说重点！”

    “简单点说就是那些沔水蛮都被老大你给吓住了，只不过因为我们不是荆州军派出的剿灭他们的部队，反而与荆州军之间颇有仇怨，所以他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决断如何处理我们。

    至于重点。虽然不知道该采取怎样的一致行动，但除了这边的蛮子。其他几支比较大的蛮子部族都想要派人过来试试老大你的斤两，反而这里的蛮子似乎被老大你给打怕了，不愿意再为其他蛮子部落出头，甚至据说他们还有可能想要与我们联合对付荆州军。”

    “想要借刀杀人么？和故乡的那些夷人和蛮子没什么两样嘛。”

    “除了吃软不吃硬的賨人，南边林子里鬼鬼祟祟的家伙其实也都一样啦。”

    “有什么想法？”

    “嘿嘿，老大你还用问我么，你想做什么不都已经写在你脸上了么~”

    “我想做什么。”

    “还不是逮着那几个露头的笨蛋狠狠走上几顿，然后就看老大你的魅力能有多大了。”

    “我真的将这些想法都写在脸上了么？”

    “没错。只要看到老大你那跃跃欲试两眼放光的样子，你心里想什么我全都知道了。”

    “很好。那么只要将你灭口掉，我的这个习惯就没有人知道了吧。”

    “不，不可能的，老大你不要这么做啊，你的这个习惯也是别人告诉我的，而且已经在兄弟里流传了很长的时间了。所以就算你真的把我灭口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转眼间，树林间便响起了极为凄厉的哀嚎声。惊起了林中大群大群不明真相的鸟雀，他们齐齐扑腾扑腾飞到空中，用充满惊恐的眼神看着下方的家园。

    “嗯？那边有人……”

    虽然遭遇到了甘宁的“处刑”，但是大家的心情却不会受到分毫的影响，走在群山之中，就好像回到了故乡的巴山群山之中，或者说这里与故乡本就相距不远，虽然这里属于秦岭余脉而巴山地区属于大巴山西麓，可是依然能够随处看到与故乡相似的风景。

    “嗖”！

    正在众人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高谈阔论一些来自于天南地北闲谈的时候，一支羽箭突然从密林中射出，并牢牢钉在了众人身前的一颗粗壮的树干之上，箭尾的羽翼不断颤抖并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在昭示着自己那巨大的危险性。

    甘宁盯着眼前依旧还在颤动的箭矢，脸上露出了些许古怪的表情，话说他这次西行还真是与弓箭结下了不解之缘，似乎每一次都是被对方先以弓箭招呼，最重要的是还都是被偷袭！

    虽然说甘宁大爷平日里出行的时候习惯锦帆为旗，大张旗鼓，可以算得上是绝好的把子，可这一次明明已经足够的低调了，为什么还一次又一次被人伏击，这太不科学了吧。

    好吧，甘宁自然不会知道“赛先生”的伟大，更不会一出现事情就会责备对方违背了“赛先生”制定的游戏规则。

    当然，在这个神奇的位面。就算“赛先生”真的存在，大概在几只萌兽面前也要哭晕在厕所里吧，反正经过了这么多年，李书实某些很科学的三观已经被崩坏的差不多了。

    好吧，我们的兴霸不可能那么不冷静。

    事实上作为一个四处煽风点火，拉仇恨技能更是点到满的拉轰人士。甘宁童鞋对于各种各样的花样埋伏打击就算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也不会为了一支羽箭就表现的多么惊慌失措。

    要是真的那样的话，不说他还能不能得到如今这么多的拥护，就算是他自己的性命也早就已经丢失在了那一次又一次的刺杀中——敌人可不会留给他反应回神的时间，他的身边也没有某些神奇的存在让他在看似危险的环境中实际上稳若泰山。

    总觉得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黑了谁的样子。

    总而言之，面对突如其来的伏击，就算此时此刻众人身边已经没有了船只的保护，人数上更是不过区区十数人而已，可是不论甘宁亦或他的“小伙伴”们都没有惊慌失措。

    立刻以甘宁为中心。组织起圆形的阵势，警惕的望着自己所处的方向，提防着从密林中可能发起的攻击，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化身为“人盾”，保护他们所尊敬的那位首领。

    作为阵中的甘宁，自然不可能无所事事，事实上比起作为防御力量存在的外围，处于核心的他才是真正肩负着反击的任务。而他手中的弓箭，将会给予未知的敌人最凶狠的反击。

    局面似乎因此而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甘宁一行因为敌暗我明的缘故不敢轻易移动。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又似乎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再一次出手，也许双方正在进行着耐心的比拼，等待对手率先出现失误。

    又或者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已经离开了。

    “不要放松，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蛋还躲在附近，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好像毒蛇一样，盯着我们……不过耐性似乎有些不太好呢。竟然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那么……”

    还未等甘宁自己把话说完，他的身体便已经动了起来。

    快速的扭腰转身，早就已经搭在铁胎弓上的箭矢几乎在转眼之间便朝着某个方向射了出去。

    “……我就不客气了！”

    同样是长长且尖锐的破空之声，虽然甘宁羽箭射出的方向上完全是再正常不过的层层密林。看起来甘宁射出的这一箭完全便是漫无目的的行为，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似乎也只不过是尚未褪去中二色彩的年轻人耍帅的言语。

    可是，在下一刻，甘宁羽箭射出的方向上，一支与之前袭击他们的羽箭毫无二致的羽箭从层层的密林之中射了出来，紧随而来的还有另外三支羽箭。

    只不过不论是当先射出的羽箭，还是随后射出的三支羽箭，似乎都不再是为了攻击甘宁一行人，他们唯一的目标，便是阻挡甘宁那射入密林中的那支羽箭。

    “当”！

    急促的声音响起，这是一支羽箭与甘宁射出的那支箭正面相撞时所发出的声音——只可惜虽然这支羽箭如同nmd的设计想法一样命中了目标，但同样如同现实中的nmd一样，虽然或许微弱的影响到了箭矢前进的方向，可却根本无法阻止箭矢穿却重重密林的阻碍射中目标——从密林中传来的那声虽然并不清晰但却还可以听到的闷哼声证明了甘宁一击建功。

    至于其他三支箭？

    能够有一支箭命中高速移动中的箭矢已经是撞了大运好不好，如果真的像某些武侠小说那样飞行道具不断在互相空中对碰，要么双方的实力已经高到了人类无法认知的程度，要么双发就是一对好基友——不管是惺惺相惜还是相爱相杀，总而言之一定有奸情。

    如果内力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还么还要密集阵干什么啊。

    而这还不是令伏击者最为恐惧的，因为随着那三支羽箭的射出，事实上已经暴露了他们隐藏的位置，对于密切注意周边一切动静的甘宁一方，纵然因为负责方向的区别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注意到箭矢射出的方位，但哪怕仅仅只是有限的几个人注意到。也足够他们发起反击甚至立刻将原本处于敌人手中的战斗主动权拿到自己的手中。

    虽然隐藏在密林中的敌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从密林中传来的细微的声音证明他们已经立刻做出了转移的决定，但从连续发出的闷哼声可以知晓，他们的对手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早在发出攻击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并留足了提前量，事实上若非这些埋伏的人身手足够矫健。或许他们就不仅仅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不得不面临埋伏不成反被x的结局。

    虽然没有合适的绳子，但是林地里随处可得的柔软的藤条也勉强够用。

    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

    总觉得会让人联想到某些很和谐，在某些朝代还会被列为**的存在。

    咳咳，严肃，要严肃。

    其实是一个看起来似乎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和三个看起来同样不是很大的年轻男人。

    四个人身上都穿着着兽皮制造的皮衣，从皮衣制作的技术看，应该是山里部落的产物。做工很是粗糙粗糙，脸上也有着用某种植物汁液提炼的颜料绘制的有着特殊含义的花纹。

    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蛮夷部落的标准打扮。

    不过大概是因为在山里活动才会如此穿着吧，如果这些人进城，也会准备一身虽不能说是华丽，但至少也算得上得体的服饰，就算是蛮夷之民也是很在乎他人眼光的。

    “小姑娘，这荒郊野外的，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们会出现什么后果吧。”

    “你。你妄想！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我阿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先不说就算我不做什么。凭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我们之间也不能善了，难道你觉得我如果杀了你，你那个阿爸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么？”

    “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刚才又为什么骗我这个小姑娘。”

    少女的一席话令甘宁登时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甚至想要反驳却发现似乎没什么可反驳的。

    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杀人灭口？那么显然便坐实了小姑娘刚才的说法。可是若是否认小姑娘的指控，似乎也只能将对方放掉。可这却又让这次突如其来的战斗变得完全没有意义。

    好吧，或许唯一的意义便是让一个小姑娘知道了他们这群大男人的厉害，但是这种知晓却似乎并不能将其吓退，甚至看小姑娘伶牙俐齿的样子，只怕绝对不会甘心于此次失败。

    虽然倒也并不担心对方可能采取的报复措施。可是总是被人惦记着似乎也很麻烦啊。

    看起来似乎很难选择？

    不，对于甘宁这样的存在而言，在这种问题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选择恐惧症”。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有趣，真是有趣。但是今天本大爷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知道所谓的伶牙俐齿也是需要足够的实力做后盾，否则只会带给自己不幸和灾难！”

    说完，便向自己身边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而那些无良的手下们也齐齐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与此同时，他们的脸上还同时浮现出了一抹暧昧和猥琐的表情来。

    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小丫头并不算漂亮，但是正所谓“年轻无丑女”，更不要说因为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练就了一副健康修长的身体，哪怕没有城里的女人那般丰满的躯体，但修长的大腿和青涩的身躯一样散发着一股凌然感到着迷的味道。

    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好吧，咱们的甘宁老大是真男人但不是绅士，自然不可能做出这么有失形象的举动，只不过拎着女孩来到密林深处，并用欣赏货物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就算这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在女孩的眼中也是充满了各种的邪恶。

    虽然其实甘宁此时的想法还真的很是邪恶。

    或许少女真的直到现在，才真正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不要，你不要乱来，我的阿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向这个看起来似乎无所畏惧也很厉害的男人说着就连少女自己也觉得没什么用处的言语，所以换来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嘲讽的笑容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吧。

    可惜甘宁的那些手下们早就已经将少女的三位手下带到了很远的距离，比起少女与甘宁怎么也算是单挑的“战斗”。三个蛮夷汉子却必须要面对十数名穷凶极恶的大♂汉，就算是想要拼命反抗也只会带来更多的伤痛。

    于是在他们的拼死挣扎下，最终一个个都成为了昏倒在地上的“尸体”。

    至于甘宁那边的“战斗”，这些性格或多或少都有些特立独行甚至可以说是逗比的家伙们却偏偏在这件事上没有凑上前去的**。

    如果是逛青楼，或许他们并不介意来些更加刺激的玩法，可是如果对方是一个黄花大姑娘。而且看起来还有些身份，最重要的是他们可是都很清楚他们此行目的的情况下，除非甘宁有了很明确的表示，否则他们只会乖乖呆在此处，为这段时间某个地方会经过几只蚂蚁打起了赌，而且看起来还很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样一来自然是听不到那来自密林间那少女不知道是何心意的闷哼，以及之后那好似在哭泣，又好似带着某种畅快情绪的莺啼，以及男人如同野兽一般的怒吼。

    嗯。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也注意不到远方那些距离晃动着的枝叶，他们更没有竖起耳朵来，他们真的只是在为那方寸之间的土地上第七只蚂蚁什么时候出现而焦急等待着。

    这里的蚂蚁可真多啊。

    然后他们为了某一只蚂蚁是不是已经连续路过了三次发生了争吵，最后更是厮打起来。

    这能算是那啥男人欢乐多的又一范例么。

    过了好一会，大概是这群逗比们波及到了无数蚂蚁的战斗发出胜负的时候，甘宁终于一本满足的走了出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是腰间缠着一圈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布料包裹着刚才所受箭创的蛮夷少女，哦不。看起来现在已经变成了蛮夷小少妇了。

    “好了，带上那几个‘包袱’，我们或许可以先去拜访一下我的‘岳父’大人了。”

    用着略显轻佻的声音，甘宁好似对自己刚才放到现代社会足以被扔进大牢里关上个十年二十年的罪行毫不在乎——喂喂喂，兴霸童鞋，你又不是校长。就算知道你是黑涩会出身，有钱有背景，可是这种事情一经曝光也绝对逃不过法律大棒的制裁吧。最重要的是你又不是那种“德高望重”的校长，所以大家根本不会相信人家那个女孩是自愿的吧。

    说起来作为受害者的少女——虽然其实也是一个不良问题少女，毕竟刚刚还打算蓄意谋杀犯罪嫌疑人甘某——好吧这也真够乱的。不过看刚刚成为小少妇的前少女此时的神情，虽然似乎因为身体上的伤痛和体力流失显得有些萎靡，但却也似乎并不算悲伤，甚至如果仔细观察，你还能够从她的双眼之中看到些许满足的欣喜。

    莫非这又是一起被x的人爱上了强x之人的戏码？

    又或者我们的兴霸童鞋其实是傲天转世，拥有虎躯一震便让敌对美女跪舔的能力？

    反正对于老大的神奇之处，身为小弟们已经不打算多想了，总觉得那是一个与他们完全不在同一个位面的世界，所以这个时候果然还是微笑并乖乖的听话就好了。

    这，或许对甘宁一行人而言仅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插曲，又或者对他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转折点，事实上当那个看起来很是乖乖跟在甘宁身后的少女表示自己真的是当地附近的某个部落首领的女儿——虽然不是唯一的那个，但也应该是几个中比较得宠的那个的时候，就算是甘宁也忍不住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毕竟天降刀剑甘宁遇到了不止一次，但是天降馅饼什么的——哪怕是先给刀剑再尝馅饼，那也是极为罕见到了就算是天下刀子都不会变色的甘宁也忍不住露出些许古怪表情的程度。

    总觉得前路或许会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非常有趣……么？（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22.南来北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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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是那个叫做潘濬的府邸了。”

    “看起来似乎并不算很气派啊。”

    “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毕竟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位的身份都有些……敏感。”

    临湘城内西北角一处看起来有些偏僻的地段，这里虽然看起来有些偏僻，但是附近却又都是一些看起来就像是很有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居住于其中的高门大宅，常常整整一条街也不过是只有两三户而已，既是只是看到这样的规模便知道这些宅邸的主人所拥有的力量。

    比起郊外那些防御力显然更加重要的坞堡，这里的这些宅邸显然颇有几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感觉。

    不过就在这样的一片建筑群中，却有一间宅邸显得是那么的特别——倒不是说这间宅子有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高调奢华土豪金，恰恰相反的是，这间房舍不但从面积上来说远远比不上那些动不动便占据了小半个街道的大块头，就算是光是看表面也会觉得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的居所，而不像是一位出身荆南望族且之前还在荆州担任六百石职务的“大人物”的居所，虽然比起一般人的房子，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房舍已经足够的精致。

    “所以说刘景升虽然名声很大，却容不下这潘承明，这个人的成就大概也就如此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明明是你要找的人，你竟然会不知道么？”

    “这个嘛，啊哈哈哈哈……其实我原本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个人很厉害而已。至于具体这个人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我就完全的不清楚了。”

    当然更加不会对身边人说起，若不是某个人提到了这荆南地区除了长沙桓阶作为张羡身边的谋主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之外，还有一个叫做潘濬的人也很有才华值得一见，估计他也是不可能在来到荆州并没有多长的时间的情况下便找到这位看起来情况似乎并不太好的“前官员”。

    不过，他依然来到了这里。准备拜访这里的主人。

    “没有想到潘濬已经落到了这般田地，往日里经常来往的友人虽不能说与濬划清界限，但却也已经很久少人问津，今日竟然还会有人慕濬之名而来，倒也令人分外感慨。”

    与之前想象中的并不太一样，眼前这位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依然还可以算作是年轻人范畴内的年轻人，拥有着南方人少见的将近八尺身高，面孔棱角分明。眼角不时便会流露出几丝刚毅的色彩，不过整个人却并不显得凌厉，甚至给予眼前两个人的第一感觉还有些亲切，虽然那故作的柔和怎么看都觉得与这个很很是不兼容。

    “那个，虽然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两句义正言辞的话来博取您的好感，但是当我见到您当面的时候却感觉这种话完全说不出来，也不愿意欺骗您这样让我仰慕的人。其实，您听我的口音也能够了解到。在下来自北方，前来拜访您也是因为仰慕您的名声和才学。匆匆而来。还来不及了解最近荆州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便拜托熟悉此地的当地人带到了您这里。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倾听您最近所经历的事情，相信以您这样的人物的所作所为，一定是遭遇到了小人的诋毁才不得不陷入到这样的窘境吧。”

    “我潘承明的名声竟然已经传到了遥远的北方？！”

    潘濬听到了那满是奉承的言语后看起来并不是非常开心的样子，甚至满脸疑惑的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毕竟对方的口音虽然是来自北方没错，但那更多是相对于这荆州而言，事实上对方那一口虽然潘濬无法评价是否纯正，但却在游学的时候听到过的洛阳官音，让对于地方口音并没有太多了解的潘濬根本就无法确信对方到底是来自何方。

    虽然说这个时代没有传说中的法定普通话。甚至就连读音标注也是反切法，也就是传说中将两个字中一个的声母和另一个的韵母切下来再组合的一种读音标注方式，而这显然意味着如果地域不同，那么将会出现对于标注读音的字读音完全不同的情况，切下来的结果自然也会是千差万别，读起来自然不可能得到统一，更不要说很多字都是互为标注。

    不过这却并不意味着这个时代就没有与“普通话”类似的东西，毕竟对于皇帝而言，想要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中再增加一门学习各地方言以了解自己的大臣都说些什么的任务实在是太过为难那些或勤政或不够勤政的皇帝了——前者是真没时间，后者则是真没那个心情。

    所以与其让皇帝去学习各地官员都说了些什么，倒还不如让各地官员以皇帝的口音为基准，话说皇帝总不至于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吧，怎么说就算是历史中罕见级别的晋惠帝司马衷也不至于痴呆傻到那种程度吧。

    更何况这样一来国都的各个官署办公的时候也能够愉快许多，大家在一起也更容易玩耍。

    而且大汉朝最大的特点，便是从地方提拔起来的“孝廉”、“茂才”之类的士子都需要先在国都里当上一段时间的各级郎官，然后才会被外放到地方去任职。

    若是再加上国都作为一国文化的中心地带，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士子游学至此，如此一来，便逐渐将从国都学到的口音带到了地方，并将此作为一种有身份的象征。

    所以国都口音也变成了事实上的古代版的“普通话”。

    事实上新中国的普通话本就是以作为国都的北京方言为基础，只不过汉代没有准确的拼音，更没有法律来规定普通话的地位，倒也算不得什么特立独行的存在。

    不过李书实现在身处的这个位面毕竟不是他所熟悉的另一个位面，而这个位面最大的特点。便是作为同一国的国民，就算天南海北之间多少有些语言上的差异，但也不似另一个位面那般天差地别，所以纵然彼此之间有着口音上的差别，但彼此间的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作为国都的洛阳方言依旧是上层官僚们所认定的最为优秀的口音。而学不会这种口音的人显然便是传说中的“乡下土包子”，绝对会被那些所谓的“有脸面的人”所鄙视。

    嗯，所以你也可以知晓，李书实绝对是被鄙视的那一群人中的一员，不过随着他和他的并州军如今是愈发的红火，原本被认为是“粗鄙”的口音似乎也渐渐有了流行的趋势。

    这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证据呢？

    不过就算如此，洛阳口音依旧还是在上层人士中流行，不论是袁绍、曹操，还是刘焉和刘表、刘繇等人都以说洛阳口音为荣。再加上汉帝仍在，洛阳口音的地位倒也不可能会发生动摇，尤其是在边鄙之地，因为信息传递的滞后性，更是将洛阳口音当做是很有身份的一种标志。

    潘濬虽然作为零陵人，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襄阳而已，但是因为襄阳来了很多从北面逃难过来的北方士人，自然很熟悉洛阳的口音。因知道这种口音意味着很多东西，但唯独不意味着对方是来自于洛阳及其周边地区这件事。那么对方到第来自何方就很成问题。

    自然，那“名闻北方”的说法自然也就成了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切的恭维了。

    虽然就算是潘濬这样的人听到了这种他完全不相信的恭维也会有些窃喜就是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名闻北方”却是不知道又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好吧，让我们姑且不考虑这种问题，看看被潘濬让到屋内的两个人好了。

    虽然心中带着一些疑问，但是潘濬还是很耐心的与难得的来访之人进行了一番交谈。

    然后，便将自己的遭遇告知给了对方——虽然看起来那个年纪偏大的“当地人”似乎应该已经很了解这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而那个年轻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

    该说是单纯呢，还是说有些没头脑。

    不过从刚才的交谈，潘濬却很清楚对方是一位相当聪慧的年轻人，而且一定是师从名师，各种学问相当的扎实。否则潘濬也不会将对方放到与自己平等的身份进行交流。

    “难怪带着我来这里的这位大叔会认为刘景升为人名声很大但成就终究有限，原来却是这么回事。我个人觉得您做得很对，大汉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正是因为过于放纵那些奸邪之辈的为非作歹。乱世用重典，只有用这种方式威慑奸邪之人，才能恢复世间本来的秩序。”

    一番交谈后，年轻人发出了如下的感慨，而且从那双清澈的双眸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话语都是他发自肺腑的言语，或者说他所受到的教育当中本就有很多类似的内容，所以他的思考方式与那些先家后国的士人并不是非常相同，自然会对潘濬的作为更加的认同。

    对于这样的结果潘濬自然是开心无比的，毕竟他的行为得到了他人的认同，虽然以他的性格来说这种坚持自己道德的行为就算是没有人认同也不会感到后悔，但人毕竟是一种社会动物，如果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认同，代表着你与社会的价值观是趋同的，那么受到社会的包容而非排斥自然也会更多，自然也更容易在这个时代获得成功。

    潘濬可不是如同管宁一样没有什么政治野心一心想要做隐士的存在，他可是立志在个人成就上要登上三公的高位，然后一步一步改变这个污浊的时代。

    所以说，就算他有着自己的底线和节操，但也期望自己的理念可以被更多人所认同。

    不过，认真地说起来，潘濬落到如今的遭遇还真是有一点点……点背。

    潘濬其实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年纪轻轻便在荆南地区有了不小的名声。被誉为零陵的“神童”，之后游学襄阳，更是受到了流落南方的名士王粲的赏识，进而成为刘表下属的一届郎官，几年之后终于被刘表任命为江夏从事，被分派到了黄祖身边。

    名义上自然是要潘濬盯着黄祖的举动。毕竟别看黄祖是刘表的铁杆支持者。可是与刘表之间的关系却也很有些微妙——黄祖凭借其安陆黄氏的背景，让江夏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有独立王国的倾向，那里的郡县基本上快要变成“只知黄祖不知刘表”的存在。

    可以说，与长沙张羡比起来，江夏黄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刘表这个大的割据诸侯手下的小割据诸侯，只不过唯一的区别，便是黄祖在大多数情况下依旧紧跟刘表，而张羡不但自己与刘表之间那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甚至还煽动荆南四郡一起跟着找刘表的麻烦。

    既然有了张羡的前车之鉴，就算黄祖平日里对刘表表现的很是尊重，但刘表依然有机会就会往黄祖那里“掺沙子”。

    当然，若是具体到潘濬个人身上，事后回想起来，这一次看起来很像是刘表在往黄祖那里掺沙子，但其实刘表更大的目的，则是趁机将潘濬处理离开自己身边。

    潘濬这个人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才。在荆州之内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对于襄阳城内的众人来说。潘濬还有另外一个脾气那也是众所周知，甚至比他的才华更加为众人所知。

    这个特质，便是他的刚正严厉。

    按道理说潘濬作为一介新人，就算性情真的如此，也应该有所收敛。或者说作为一个聪明人，在尚未获得大权的情况下就因为自己的脾气而让自己过早的夭折显然是不那么明智的。

    但是这众人都很清楚的道理。潘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刘表身为汉室宗亲，却行了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做的郊祭天地，而且使用了逾制的车马仪仗，这件事情生活在荆州的人可以说都是很清楚的。有些人如刘表的亲族如蔡瑁之辈对此自然是十分的支持，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借助这个机会从而让自己的家族变得更加显赫。

    如蒯良、蒯越之辈则秉持着较为中立的态度。虽然刘表的行为有些出格，但是在这个时局纷乱，皇室的控制力已经跌落至最低点的时候，身为宗亲的刘表表现出某种野心倒也并不为过，毕竟怎么看比起一个不靠谱的小孩子，刘表这样有着很大名气的宗亲更适合那个位子。

    至于反对者，自然同样有很多，只不过这些人要么客居于此并不方便公开发表言论，要么家族势力并不足以对抗已经可以将荆州大部分的世家豪强捏扁搓圆的刘表。

    也只有年纪尚轻的潘濬，写了一篇斥责刘表的文章，利用各种渠道在荆州士人阶层传播。

    当然，潘濬虽然看起来有些冒失，但是总算也没有真的是笨蛋，一篇讽刺的文章不但写得花团锦簇的同时绵里藏针，全篇之中无一字痛骂刘表却字字针对刘表所做之事。

    刘表虽然也并非优柔寡断之徒，毕竟初入荆州的时候可是纵横捭阖杀人无数，不过这位自号“荆襄八俊”之首的荆州文化界领袖的文人脾气却也是极为的严重。当初为了生存的缘故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展现他的这一面，可是到了现在，内部已经基本平定，只有南面的张羡却也还无法从根本上威胁到自己的核心统治。外面除了李书实在南阳搅风搅雨多年，对于其他的势力而言刘表不主动发起进攻就已经是烧了高香，自然要好好体现一下他的“文士风流”。

    于是面对潘濬那篇以刘表的程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内容所指的文章，刘表却偏偏无法做出将潘濬这个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蝼蚁的少年轻松解决掉的决定。

    无他，觉得这文章写得不错，就算是骂人的文章，却也是极其富有才气。

    这就好像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刘表对于名声在外也的确是有才能傍身的祢衡虽然心里恨不得杀了对方，但在表面上却也算得上是礼数周到，只是最后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将其扔给了脾气暴躁的黄祖。然后玩了一出其实还算不错的借刀杀人。

    只可惜他是汉朝的叛逆者，所以纵然原本正常的举动也能被后人解读出各种黑暗的想法，更别说刘表的做法本就很值得商榷，自然便成为其气量不足的例证。

    潘濬虽然名气不如祢衡，但才华却也并不算差，而且他的文章也写得十分隐晦。不似祢衡那般直接于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骂，所以刘表虽然略有些不满，倒也不至于真的动了杀心。

    潘濬那几年在襄阳的生活可以说大抵如此，既不会让刘表暴跳如雷，却也同样不舒服，遇到什么他认为做错的事情都会拿出来品评一番，就算不直接指名道姓，却也绝对令人不快。

    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他带头。到时让荆州的不少年轻才俊有样学样，也纷纷做起了“针砭时弊”的工作，只可惜这些人的才华显然是比不得潘濬，更是不会那种绵里藏针的巧妙功夫，以致于一时之间，整个荆州文坛可以说是“乌烟瘴气”，让刘表真的是厌烦不已。

    可惜却因为法不责众，也只能将作为这些人领袖的潘濬打发到黄祖那里。希望能得一个清静。

    当然，这些事情潘濬自然是不会多说。最多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很多东西都是事后那位经过自己的探查已经对潘濬这位两人此行的目标有了比较多的了解的大叔告诉给年轻人的。

    而有了这样的铺垫，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祢衡到了黄祖那里依旧脾性难改，于是惨死于脾气暴躁像武夫更甚士人的黄祖之手。

    潘濬到了黄祖那里同样是脾气不改，遇到不平事同样也会用各种将将踩线的方式出头，虽然不似祢衡那般令黄祖怒意勃发动了杀心。却也令郁闷不已的黄祖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结果这些怨气都在一件事上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事情一开始还算简单，便是潘濬了解到了江夏重镇沙羡的县长贪赃枉法，便以从事的身份查办此事，因为此人性格贪婪，所以潘濬一番努力下可谓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于是这位沙羡长便成为了潘濬扬名的刀下亡魂。

    事情到了这里原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毕竟这位沙羡长的风评本就不高，潘濬又拿到了很多关键性的证据，证明此人已经贪婪到了贪墨军费的程度，所以他的死虽然令人震惊，但却同样令荆州上下无话可说，甚至对于普通民众而言那是拍手称快。

    可谁曾想也不知这位沙羡长临死前是怎样的想法，竟然又连续爆出猛料，而且可以说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拉就是一大串，甚至最后干脆很有可能烧到作为江夏统治者的黄祖头上。

    那么潘濬是该继续查下去，还是应该将此事轻轻放过呢？

    继续查下去，显然很有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纵然就算最终查处了什么事情，对于黄祖而言也是无关紧要，而且面对如此庞大的利益集团，刘表也不可能真的赶尽杀绝，或许那位沙羡长也正是打着这样的目的，期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免除自己的罪责。

    当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如果不继续追查下去，固然能够保得性命，甚至就算是那些士人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责难于他，他也依旧能够享受到查处沙羡长所得到的名声。但唯一过不去的，却是年轻人那特有的还没有被世俗所沾染的善恶之心。

    该如何选择呢？

    好吧，从眼前的情况看，潘濬到底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而潘濬的选择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后果就算不可以打听也可以说是知道的**不离十。

    “潘兄，在下前来拜访，这一次你该不会依然将小弟拒之门外了吧。”

    而就在众人相谈甚欢之时，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而且看潘濬那微微有些抽搐的面孔，来者与其莫非还有什么过节不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23.南来北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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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想见到你啊。”

    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很快便来到了屋子里。

    嗯，大概是用飘的吧。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是轻浮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让人很有些不舒服，就算是他的一系列行为对于一个正统的东汉人而言绝对是颇为失礼的。

    比如这般不请自来，比如那散漫的坐姿，再比如那对此间主人似乎并无多少尊重的话语。

    总而言之，这个人怎么看都可以算作是恶客一名。

    就在某只年轻人和某只大叔打算为潘濬驱逐这突如其来的恶客的时候，潘濬，这位对奸邪之徒看起来无所畏惧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却除了露出不满的表情之外并无进一步的动作。

    难道这两个人是熟人？

    “其实我才应该是最吃惊的那一个吧，你家竟然来了客人？要不是听说你家现在已经冷清得快要结冰了，你以为我会从零陵湘乡跑到你这个找起来好麻烦的地方么。”

    好吧，能够在潘濬落难的时候跑过来，就算举止有些轻浮，但无疑可以算得上是潘濬真正的友人，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潘濬哪怕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也只能无奈的咽下肚去。

    话说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是不是也想借这种机会好好嘲讽一下潘濬呢？

    果然人要是一腹黑起来，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好了，就好像那些怀疑邱少云被火烧到就必然会动来动去的无聊人士，大概在那些人的世界里，黄继光堵抢眼是因为背后有督战队的威胁而且家人也被政府绑架，如果他不冲上去就要被政府撕票；杨根思也根本不可能坚守阵地并与敌人同归于尽。因为那如太阳般一贯正确伟大的米帝告诉我们战损超过三分之一就该撤回休整否则就会必然崩溃掉；那些跳下洪水中组成人墙的战士和从五千米高空跳下救人的战士的所有行为更不是出自自身的意志，而是被上级的无良军官踹下去的。

    就好像苏轼与佛印那段经典的佛与粪的辩证，心中是粪，眼中自然处处都是大粪。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也不能免俗啊。

    “他们虽然没有前来，但其中的几位我一直都是很了解的，他们只是暂时被家中羁绊。而且如今荆州南北局势紧张，这才让我这里变得如此冷清。倒是不像你游学不过一两年便回到家中，之后更是待在湘乡的精舍中不愿出来，整日都与各种狐朋狗友饮宴终日，除了浪费甚多之外，便是让你的父母对你的未来感到极为的忧心。”

    “我也是读了很多书的。”

    “好啊，那么你就与这两位论上一论，让为兄看看你的学问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不了。”

    “在下只不过是会一些乡野的把式，能够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已是极限。这样的雅致的事情还是不要带上我这个粗人为妙，在下就先行认输好了。”

    好吧，虽然说某只大叔这算是有自知之明，但依然令潘濬面上一窘，而那恶客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然这样的“旗开得胜”来得不要太简单，虽然到也不能因此而小瞧另外的一位对手，但难免心中会产生某种轻视的情绪。

    毕竟俗话说得好。人以类聚嘛。

    那表现得颇为轻浮的恶客想到此处，脸上的笑容更是难以抑制。

    可惜。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当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潘濬脸上的窘样已经变成了准备看好戏且略带戏谑的笑容，显然已经比较了解双方战斗力的潘濬内心对比斗定下了胜负。

    事实上结果并未出乎潘濬的预料。

    这来访的恶客虽然不能说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败家子，但年轻人不但基本功极为扎实，而且还得到过名师指点。某些观点还颇为新颖却又是经过了多次推敲，让原本以为可以成为可攻击之处的恶客最终却落入了年轻人早已经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纵然直到最后年轻人的很多观点那恶客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很有道理，至少以他如今的水平。是没有能力去反驳，甚至就算是他游学时所拜访的那些荆州名士，只怕也同样没有多少反驳的能力。

    可以说若是此人的授业之师生活在东汉前期或者中期，那绝对可以做到开宗立派。

    现在身逢乱世或许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但若是开馆授徒，则同样有很大的可能成为一代宗师，成就上只怕并不会比马融、郑玄、卢植这样的大儒差。

    想到此处，这恶客已经完全没有了不甘心的感觉，脸上的表情更是从之前论辩的时候便已经敛容正色，对着年轻人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十分诚恳的说道：

    “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阁下这样的人物，果然在下久在荆州变得有些小瞧天下人物，却不知阁下师承何处，是否能够给予在下一个引荐呢？”

    态度竟然是与刚才完全的不同。

    一时之间竟然让那年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到底哪一个才是对方真正的面目。

    “哈哈，有趣有趣，倒是没有想到你小子也有心甘情愿承认自己不足的时候，若是你的父母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或许就不需要在给我的信中不断对你的未来担忧了。”

    潘濬看起来似乎是真的非常开心，而且他与这“恶客”之间的关系也着实令人怀疑。

    竟然能够与眼前“恶客”的父母经常通信，就算双方之间没有亲戚的关系，也一定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比如通家之好什么的。或许正如年轻人最初所想的那样，所谓的“恶客”也只不过是熟人间的随意。就算有些出言不逊，但彼此之间对于对方的关心却怎么都无法隐藏。

    或许就好像某人所说的那样，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吧。

    虽然某人同样说过，“男人的傲娇一点都不可爱啊”，年轻人原本还不甚了解，可今日一见。却是深以为然。

    “这个……教授在下学问的人……有些多，阁下若是只想拜其中一位或者几位，或许并不需要在下引荐，以阁下的聪慧，自然能够得到青睐。可是若要如在下那么全部都学习到，这却并非在下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有能力决定这件事的人，我就连引荐的资格只怕都尚未有。”

    年轻人脸上苦笑的神色越发的深刻起来，这番话还真不是他谦虚，只要想一想能够决定此事的那几个人。一个是油盐不进的校长，一个是大家族出身且历经宦海的老副校长，以及那位身居高位的夫妇，别说引荐了，若不是这一次身负重任，能够见到后面某位的机会都是寥寥无几，可就算如此他已经算是同学当中较为幸运的那一个，有的人至今也只是在大集会上那位做公开演讲的时候远远瞧见几回。或者期待作为优秀毕业生有机会说上几句。

    总而言之，那些人暂时来说对于他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除非他能够在这次任务中有什么出色的发挥。否则怕是只能如那些仙贝那样踏上漫漫仕途。

    只是他这样的说法却并没有让潘濬和那“恶客”相信。

    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本事到底如何他们都是有着切身感受的，这样优秀的人物就算不是名师的关门弟子，至少也应该会得到老师的青眼相加，与老师有着很是密切的关系。毕竟门阀政治当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上位者与有前途的新人之间的提携和回报的关系，就算老师比较清高不太重视这一点，但也不会真的就会将自己优秀的子弟往外推。

    又不是什么理念相悖的生死大敌。

    所以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大概应该是一种推托之词吧。

    好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两种教育制度的不同，造成了两方之间一个没有明说的误会。

    不论是潘濬还是那“恶客”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恶客”倒是还算潇洒，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论才能不如对方。一开始的表现也有些令人不喜，所以对方对自己有些成见倒也还说得过去。倒是潘濬是真的很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自己的那位“恶客”也是年少成名，之前一直表现的有些年少轻狂——甚至比已经够能惹麻烦的潘濬还狂傲，所以才会做出仅仅只是外出游学不到两年便回到家中的事情。

    如今这个轻狂的孩子终于愿意放下自己的高傲又有了继续努力前进的动力，却因为种种原因遭到了对方的拒绝而无法实现，很难说这件事情对他的这位友人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在下这位友人才华非凡，远超于我。或许现在尚未闻名于世，但阁下通过刚才的一番论辩应该已经有所了解，若是能够得到名师指点，未来说不定会与阁下有同殿为臣的机会。”

    潘濬显然并不想放弃，依然试图能够说服年轻人，让“恶客”能够有机会拜得名师。

    由此看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是真的相当之好，否则以潘濬的个性也不会如此恳切相求。

    “潘兄莫要为了在下如此屈折，倒是应该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情。说起来家中已经与同县的几个家族都联系好了，这湘乡虽然比不了荆北繁华之地，但水网密布沃野千里，若是有人能够登高一呼，协调各个家族齐心协力，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另外潘兄也不必担心自己的脾气会恶了那些家族。都是乡里乡亲，彼此间都很了解，只要潘兄秉公处理，他们也不会让潘兄难做。而且在我看来，各个家族彼此间都是有些争议的，也只有潘兄这样的人，才能让各家口服心服，而各家家主怕也是如此的想法吧。”

    这是对于潘濬的努力。那“恶客”看起来却似乎并不领情，反而用潘濬自身前途的问题将话题给岔开了，或许正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才不愿意被拒绝后接受第二次可能的拒绝，又或者从某种程度而言属于对方的“施舍”，又或者其实非常关心潘濬的他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友人为了自己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

    而且不让潘濬有反驳的机会。他便转过身一脸正色的看向了那个年轻人。

    “虽然没有机会拜访尊师，不过阁下的才华依旧令我钦佩。在下零陵蒋琬，却不知是否有资格得知阁下的名讳和师承呢？”

    蒋琬？蒋琬！

    那年轻人初时还在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解释，但当注意到对方所报姓名，脸上突然露出了些许奇怪的表情，那突然放光的双眼更是令脸上故意做出高傲之色的蒋琬也忍不住有些心虚——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作为失败者又遭到对方拒绝的蒋琬此时故作此表情也不过是少年心性不愿意落了下风，可是对方的举止稍稍出乎齐意料之外。便是原形毕露，再也无法维持住之前的那番表情，若不是一身傲骨天成，此时或许已经退避三尺，不敢于年轻人对视。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

    只不过这显然不是最令蒋琬和蒋琬身边一脸可惜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潘濬惊讶的。

    “你就是蒋琬蒋公琰！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你想做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你想拜师么。放心好了，就算没有我的推荐。你也一定有资格入学！”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突如其来的大反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说潘濬和蒋琬两个家伙已经齐齐愣在了那里，就算和年轻人一同前来的那位大叔也是双眼圆瞪，看起来同样是相当的吃惊，显然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大反转同样出乎了他的意料。

    虽然在年轻人看来其实倒也并不算多么让人吃惊。

    不过此时他倒是多少有点理解双方之间可能存在的误会——正如他所言，新颖的学校采取的是一人一门的教育方式，那些教授学生的夫子或许是全才或许是专才。但学生们除非要走专门的学问研究路线，否则基本上都是拥有着较为扎实的基本功而不是如同现在大多数的教育方式下那样穷究一本书籍。事实上若是刚才蒋琬问一些比较生僻的问题，他不一定能有多好的表现，只不过对方被他的某些新思想吸引住了，倒是忘了这样的诘难方式。

    正因为如此。实际上拜学校里的某位夫子为师并不难，学校里的很多有志于做学问，又或者另有所图的学生除了学习学校交给的知识之外，也会在私底下拜一两位夫子为师，就算是外地前来游学的士子想要拜师也并不困难，只要夫子自己同意就可以。

    真正难的是那个入学的资格——对于那些“外人”，除非能够拿到特许，否则自然是不可能接受到这种特色教育，而想要拿到那份特许，就需要之前提到的那四个人中某位的首肯。

    可惜这种事情实在是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新生事物，外人不甚了解却也是无可奈何。

    “好吧，既然蒋琬蒋兄弟相询，在下若再继续遮遮掩掩便太过失礼。在下陈袆字文伟，原本来自南阳，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就学于并州太学。至于此次前来长沙……相信两位应该明白在下的目的到底为何。”

    并州？并州！

    潘濬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蒋琬虽然沉吟了一番，却也最终苦笑着点了点头。

    “闻名不如一见。只是不知道这并州太学中如文伟这样的人物又有多少呢？”

    对于陈袆这位自己颇为看好的年轻人竟然来自并州，潘濬看起来十分的在意且很感兴趣，虽然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更多的表情，但那微微前倾的身体却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兴趣。

    “哈哈，像我这样的在我们那里虽然不能说是车载斗量，但也不少，至少我有很多的同学都比我更加的出色，我也只不过是因为对荆州更加了解才得到了这一次的任务。”

    对于陈袆的说法。潘濬和蒋琬并不是非常相信，毕竟任何的说客在评论自己的时候总是这么说，以便于彰显己方实力的强大，可事实上这么说的人通常都不是一般的存在，就算不能称之为凤毛麟角，但是也绝对是难得的精英人物。怎么都不可能用“车载斗量”来形容。

    可是陈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但显得十分真诚——好吧，那些高明的说客同样给他人十分真诚的感觉——另外，陈袆也并不像那些说客一样极尽夸张之能事，说出的数字虽然同样让潘濬和蒋琬两个人有些无法接受，但却也并非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李并州出身草莽，麾下也多是武勇之士，而且对世家豪强多有抑制，便以为并州将会成为蛮夷之地。如今看来，果然衣冠世族。还在北方，礼仪富盛，人物殷阜，更甚南方，可笑我等却在这里坐井观天，以为如今襄阳便已能汇聚天下英才。惭愧，惭愧！”

    许久，潘濬才长叹一声。脸上竟然多了少许落寞的感觉。

    “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

    “其实此事……不要说蒋兄弟不明所以，就算是在下其实也多少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蒋兄弟不明之处。到了晋阳后自然可以知晓，不过在下疑惑之处，却是无人可以解惑喽。”

    “这……”

    “有些东西在下不能多说，蒋兄弟只要知道我家主公李并州虽然看似如潘兄所言出身草莽，但极为擅长品评和发掘人物，胸中更是自有沟壑。”

    “难不成李并州也知道我潘濬（蒋琬）么！”

    好吧。如今的李书实就算名声依旧被某些人在某些地方搞得有些臭，但大大小小好歹也算是一届诸侯有些名气，就算潘濬和蒋琬并没有为之效力的**，但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遥远的大人物所知晓，却也同样感觉很是不可思议。甚至因为刚才才为并州如今的情况所惊讶。对李书实某些固有的形象也有些松动，所以惊讶之中多少也隐含了几丝窃喜的味道。

    “二位都是身具才华，胸有沟壑之人，绝对是我主愿意得到的人才。刘荆州的为人二位久在荆州想必也是极为了解，不需在下多说什么。如果二位愿意，在下可以在此修书一封，让二位可以北上并州，见一见北方风物，看一看我主是否真如世间所言那般不堪，亦或是可以成为那个终结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的命世之人。

    当然，若是二位愿意等候在下一段时间，在下还可以与二位共同前往北方，途中互相讨教印证胸中所学，想来应该也会是一件令人开怀的事情。”

    “陈兄其实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吧。”

    “我来自并州，并州与荆州之间的关系二位不可能不知晓，而这荆州之内的情况二位更是洞若观火，那么在下此行所谋之事二位想必也看得极为清楚。如果二位愿意助在下一臂之力，则在下此行不但会顺利很多，而且对二位的北上之行也会方便很多。只是……”

    陈袆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毕竟双方可以称得上是萍水相逢，陈袆固然与潘濬初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甚至因为与其关系极为密切的蒋琬的学业问题，两人看起来似乎还有求于陈袆，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两个人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投入到并州与荆州还有长沙之间复杂的争斗中，因为这显然对其自身也好，家族也罢，都没有太大的好处。

    而潘濬随后眉头紧皱似乎也证明了陈袆的想法。

    “我们的家族都在荆州，虽然说能够收获来自于并州的好感对于我们的家而言本不应该会拒绝，但实在是这一次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不仅仅是我们的家族，就算是荆南地区的很多家族都不愿意深陷如此，唯恐一着不慎祸及全族。”

    “哈哈，我说潘承明啊，你干嘛那么着急拒绝。文伟，并州派你来到此处，总不至于什么都不带便要挑起荆南和荆北之间的争斗吧。就算是苏秦、张仪那样的舌辩之士，也需要让人看到有利可图之处才能够说服那些诸侯。那么，我们这些人，能够在这件事上得到什么呢？”

    说到这里，原本因为在论辩中输给陈袆而一直显得有些沉寂的蒋琬，此时的脸孔上，却带上了三分令人有些看不太清楚的高深莫测的感觉。

    虽然，这样的表现大概有很大可能还是会让人觉得这个年轻人是在大发中二病而已。（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24.男人的友谊果然还是通过摔♂跤来得快啊

    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天气渐渐从温暖开始变得略有些炎热。

    南阳郡的郦国县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说起来这座县城虽然很是热闹，但只要你走在街道上便能够感觉到，不论是匆匆行过的路人，还是两边招揽客人的店员，脸上的朝气蓬勃之下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和疑惑。

    自从荆州军突袭并州军，凭借甘宁及其锦帆贼的悍勇与并州军所属南阳太守张济的疏忽大意，令南阳的局势一夜大变以来，这座县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前来管理。

    当初不论是大汉朝如日中天之时，还是随后董卓当政天下纷乱，作为郦国县周边最大的一方势力，沔水蛮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克制，盖因为在他们的各部落之中，一直流传着东汉初期那令天下震颤的大汉强军的传说。

    可是斗转星移，随着皇权崩落，诸侯割据，原本一直谨小慎微，甚至在东汉那些贪婪的官吏各种压榨下也极为克制的沔水蛮各部终于渐渐撕去了身上那一个个懦弱的标签，变得渐渐暴虐起来，也因为这些沔水蛮的肆虐，这里，以及左近的几个县，百姓们的生活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原本为数不少的前来此处收购各种山货草药的商人也渐渐没了踪影。

    但沔水蛮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行为是否竭泽而渔。

    如果诸侯对这里的控制力度强些，他们便依托地利的优势，不断对之进行骚扰。而如果那些诸侯没有多少的力量涉及到这里，他们自然是直接选择攻略各乡村县城，满载而归。

    尤其是随着并州军与荆州军的争斗出现这么一段权力真空期，更是令沔水蛮肆无忌惮起来。三天两头便会有村镇被攻破的消息传来，不时出现的浓烟更是让人夜里无法安眠。

    可是最近却似乎有些反常起来。

    不但往来的客商似乎都没有再遭受过沔水蛮的侵扰，就算是那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滚滚黑烟也没了踪影，而且这样的日子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已经持续了整整十日。

    这应该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吧。

    但可惜对于已经被虐成了抖m的郦国县百姓……好吧，这么说人家似乎有些不太好。但就好像苏文茂老师的单口相声《扔靴子》里那迟迟没有落下的第二只靴子那样，当原本平静的生活已经被打破之后，面对突如其来又没有什么因果的平静，内心总是会充满了忐忑之意。

    “这地方……还真是有趣啊。”

    “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倒也不知是何方势力，竟然在这小小的县城中密布如此之多的士兵和江湖人士，难不成是荆州军布下的暗棋？如此说来倒也难怪那甘兴霸至今不见踪影。大概是感受到了危险这才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吧。”

    “不，这些人应该就是那甘兴霸的手下。根据消息，那甘兴霸的手下最少拥有千余敢死之士，这些人躲入山中或许的确难以找寻，但势必会与沔水蛮发生冲突。甘兴霸是个狡猾的惯匪，否则也不能从益州到南阳，虽然一路上不断惹是生非，却偏偏没有人能够制住他。如果这些人是他的部下。那么眼下的情况或许便能有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可是若这些人是那甘宁的手下，甘宁却又在何方呢？”

    “之前不是从当地人那里听说了么。原本三天两头到此地作恶的沔水蛮已经有数日没有出现，这绝对应该与隐藏起来的甘兴霸有关，难道你们觉得沔水蛮会无故改变行动方式么。”

    “那么我们到此处岂不是扑了个空？”

    “未必，这甘兴霸虽然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但终究是要回到这郦国县城里，否则他也不会提前将自己的部下渗透到这里。但唯独不知道的，是这种做法是否另有所图。”

    “果然这个任务好麻烦啊。”

    “哼哼~比起这个任务是不是麻烦，我倒是更关心那个甘宁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怎么？听到寿成将军所言之后见猎心喜了？”

    “有何不可？”

    “随你，不过主公的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这个自然晓得。”

    在这座并不算大的县城里，五个进入城中没多久便在那里嘀嘀咕咕了半天的异乡人总是显得很惹人注意。哪怕他们一个个带着大大的足以遮住面部的斗笠，身上也披着可以遮挡身形的宽大斗篷——当然不会是如同某位陇西太守那样总喜欢穿着由他的某位夫人所缝制的过时款式，虽然并不能算是什么流行品，但至少也是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显得很帅气且不会过时。

    当然，最重要的是，比起某个一脸平凡人的模样，一身平凡人的身故，还有那平凡人的气息，才让什么样的衣服在他的身上都变成了平凡人的水准。

    而不像这一群人，尤其是某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大铁塔兼大狗熊，虽然看起来吓人了点，但是那随风飘扬的斗篷怎么看都让其有一种英国海上骑士团冲锋队长的感觉。

    好吧，这些暂且不提，因为意识到了此行的目标暂时处于失联状态，一行人也只好在这视力好的话大概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县城里随便乱逛，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毕竟他们可都是来自繁华的大都市，这样的小县城着实无法提起他们游览的兴趣。

    就算是那些所谓的“乡间野味”，也因为他们的主子的某个爱好，也失去了应有的吸引力。

    “果然还是快点完成任务吧，我可是在是不喜欢这里。”

    于是，没过多久，五个人中便传来了这样的哀嚎之声，而且很显然引起了所有人的认同。

    这些在郦国县城里闲逛的外乡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在距离郦国不远的群山之中。发生的那足以令当地人惊讶的下巴脱臼的变化。

    出枪，收枪；出刀，收刀；出剑，收剑……

    在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中，一个个由士兵组成的方阵按照教官所言，不断重复着上面的动作。

    他们挥汗如雨。他们面容坚毅，最重要的是，他们与生活在郦国的汉人，有着少许的差异。

    是的，他们便是生活在群山中的沔水蛮……中的不知道是一个还是几个部落组成的联盟。

    这里是山间难得的一片谷地，虽然并不甚广，却也足以容纳下数千人同时训练，远方的半山腰处，几位青春少女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远方。默默注视着那些挥汗如雨的战士们的一举一动，偶尔才会彼此交头接耳一番，又或者为了什么问题发生一段简短且克制的争论。

    不过，她们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身上。

    她们当中任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些动作整齐划一，遵守号令没有一丝违背的士兵会是曾经虽然个人战斗极为悍勇，但偏偏缺乏纪律性的沔水蛮的悍卒呢？

    当然。或许比这更加让人感觉吃惊的，却是她们这些如今站在一起的姑娘们。

    “姐姐。你说这次的一番变故，对于我等部族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再说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么？”

    “不，不过是一次……几次而已。往日里也不过是一次春浴祭典而已，到了第二年我们不就自由了么，又何必，又何必，为了他就赌上全族父老的性命呢。”

    “可是各部几位最为勇猛的猛士都已经死于他的手中。我们……已经没有抵抗他的理由。”

    “而且……”一位看起来年纪是几位青春少女中年纪最大的女性带着略带狂热的表情说道：“拜托他所赐，我们终于击败了一直压在我们头上的夷王.雷刚，难道你们还无法信任他的能力么？而且，他又那么的应用，有力量，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其他的地方。我已经被他征服了，我要一辈子追随着他，和他比起来，之前那些男人，哼~一群废物！”

    舔了舔那红润甚至略带水润质感的嘴唇，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感觉的女人露出了少许高傲的眼神，忽而又是满脸通红，从原本的亚马逊女战士变成了怀春少女。

    这形象改变的是不是有些略犀利了点呢？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些蛮族在汉人眼中本就是混杂了开放与保守的奇怪结合体。

    这些蛮族有着“春浴”的奇怪习俗——便是阳春三月，适龄的少男少女赤身果体来到溪水之中，一方面熟悉异性的身体，一方面寻找自己中意的配偶，一旦双方之间都感到满意，便进入到为期一年的交配生涯，哦不，是婚姻生活。

    当然，如果对这一年的婚姻生活感到不满意，又没有发生什么如同烂在地里的萝卜一样因为拔晚了而产生的意外状况，第二年的春天自然还可以继续参加这项活动，就相当于离婚了——这当然属于某些特权人士才有的资格，反正就算没有这样的空子也还有其他漏洞可钻。

    山间的空气，比起平地来总是要略为寒冷一些的，虽然说平地间已经渐渐感受到了夏的来临，可是对于山间而言，偶尔还是能够感受到丝丝寒意随风而行，站在半山腰处眺望远方，则还能看到丝丝状若云海的薄雾，让远方的景物变得隐隐约约，影影倬倬。

    恰好似这些被某个人统合起来的沔水蛮们内心的感觉一般。

    他们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但却并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又或者说他们就好似宅在家中时间太过长了的宅男，也许并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认为外面的世界太过无奈，于是便畏畏缩缩不敢过多与外界接触，只是偶尔会小心翼翼向外伸出一条慌慌张张的触须，一旦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便又迅速收回。

    好吧，总觉得这么说起来宅男真的变成了什么奇怪的生物啊！

    只是那个令沔水蛮不得不发生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变化的男人，此时却再一次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没有人真的能够将之彻底擒获。

    究竟怎样才能够将风羁绊住呢？

    “我们能够有所感觉的人物大约数百人，而那些实力不足或者隐藏起来的尚且不知还有多少，或许那个甘宁比我们想象中拥有着更强的实力，我们或许还是小瞧了对方。”

    “就算真的那又如何，现在又不是当初。就算仅仅是几个县的豪强也能够称王称霸一番，夹在我们和荆州之间，他终究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否则必将被我们碾碎。”

    “你就这么自信？不怕他倒向荆州？反正也是荆州出身嘛。”

    “好了，不要争吵了，前面有人！而且，感觉实力似乎相当不错的样子。”

    郦国县的某个小巷子里，光线有些阴暗，不过哪怕附近都是一些低矮的茅草房。但想象中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景象却并没有完全出现，空气中的确漂浮着某些令人不太愉快的味道，但是总体而言，却也还能令人忍耐，至少也不会比某些混杂了各种糟糕味道的酒肆差到哪里。

    那五个神神秘秘但却偏偏很是显眼的外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们驻足于此处，依旧还是如先前那般嘀嘀咕咕，只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他们突然感觉到，他们似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包围了。

    “嘿嘿，这一片可是老子我管着的，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外乡人，是不是应该向我表示表示呢，又或者说，你们觉得自己挺有本事的。不打算乖乖遵守我定下的规矩。”

    当五人组惊觉到自己被包围的事实，并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一个令他们在第一时间便有种想要冲上去痛揍一顿的声音便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显然准备包围埋伏他们的敌人同样注意到了他们注意到了被包围的事实，于是原本的突袭变成了如今的正面交战。

    当然，还顺便用语言。拖延了他们逃离的脚步。

    “啧，竟然被人盯上了。”

    “也不看看你那身高，我们从进城开始，被人围观最多的就是你吧。”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不过，哪怕是陷入到被包围的状态，这依然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五人组也似乎完全不曾害怕的样子，似乎比起那渐渐围上来的敌人，他们更在乎与身边同伴斗嘴的胜败。

    直到某个发髻上插着不知道从什么鸟类身上取得的羽饰的男人出现。

    “感觉很强呢。”

    “这种事情不用特意说出来也能感觉得到吧。”

    “不，毕竟我们身边还有一个，怎么说好呢，似乎不太喜欢练武的小孩子啊。”

    “就算你是我的表兄这么诽谤我也是不行的，而且上一次我也只是输给你了半招而已。”

    “喂喂喂，那次是我放水了好不好，只是不想让姨夫脸上过不去而已。”

    “但的确赢得好勉强。”

    好吧，就算是那个看起来很强的男人出现，这群同样表现的十分欠揍的家伙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或许对也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他们而言，这样的场景只能算是“小场面”了。

    “倒是挺有胆色的么，不管你们来自什么地方，又或者是什么势力排出来的，不过我很喜欢，而且今天大爷我心情不错，就放你们一码好了。”

    “说完吧，后面应该还有但是吧，我们知道的，所以说一次说完好了，憋着怪难受的。”

    “果然你们还是令人感觉超级讨厌的家伙啊！”

    “感觉你的废话有些多啊，想打架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我也觉得话太多似乎有损我的角色形象，你的提议正合我意！”

    “呜……跟你们这群肌肉男在一起总觉得自己也会变笨了啊。”

    “嘿嘿，这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没错，那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你还没有到能够理解‘男人’这个词意义的年纪啊。”

    “我记下你这句话了，如果你今天不死，我就不姓杨了！”

    “所以说这么容易就中了人家的挑拨。原本那个沉稳冷静的家伙到底哪里去了。”

    可惜这句话刚刚说完，一场大混战便开始了。

    这完全就是一场混混打仗级别的战斗。

    不，或许从血腥度而言还略有不及。

    毕竟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的混混，只要条件允许的话都不介意使用诸如像是小规模杀伤武器简称可以得到的武器终极名称是武器的东西进行战斗。

    赤手空拳拳拳到肉什么的虽然也算的是男人的浪漫，但是估计也还是比不上钻头的浪漫更加激动人心，而就算是牙医的专用钻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很是彪悍的武器了吧。

    总而言之，因为双方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很有默契的没有选择武器，这场大约三十余人的大混战虽然进行得很激烈，但出奇的打了半天除了几个倒霉蛋之外，竟然连一个战损都没出现。

    当然，更加令人感到惊奇的，是神秘五人组这一方竟然没有陷入到明显的下风之中。

    而这种情况的出现，很是得益于那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大铁塔”的存在。

    一拳就能让一个敌人飞起来啊有木有！

    单从力量上而言，就算是那个看起来很拉轰而且很拉仇恨的家伙也似乎略有不及。

    不过从综合战斗力来说。敌方那个领头的家伙的确相当彪悍。

    不但有着极为敏捷的身手，而且还能间或对己方进行指挥，让己方保持一定的阵型，而不是打着打着就变成一盘散沙——尤其他们的对手似乎极为精善合击之道的情况下，这样的指挥相当的重要，保证了他们不会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同时可以更好地利用自己的人数优势。

    可惜就算如此，直到战斗的最后，双方之间也没能分出最终的胜负——毕竟在没有出现战损的前提下。一群人都顶着一张猪头脸怎么看也无法分清楚到底哪一方才是胜利者吧。

    难道是人少的一方？

    可是他们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以他们如今精疲力竭的状态。显然哪怕只要来几个普通人，都能够将他们擒获，然后是捆成粽子还是更加羞耻的姿势完全是看对手的口味嘛。

    至于人多的那一方，抱歉，他们还是很有骨气的，丢不起那个人。

    当然。若不是某个“大铁塔”在这种小范围的战斗中优势太大，或许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毕竟你打对方十来下，对方没啥感觉，反而你感觉自己的手已经红肿起来这种事情的确是不怎么让人愉快的经历。而对方的身高让你打算攻击对方要害的努力都变成宛如小丑杂耍一样的表现更是让人想起来就忍不住想要捂脸自尽，就算是胜利了也绝对开心不起来。

    “喂，你们很不错啊，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干，干了那群高高在上的所谓的诸侯们！”

    战斗终于结束了，五人组虽然勉强没有彻底输掉，不过横七竖八的模样就好像与全国第一的高中篮球队大战了一场后突然放松下来便感觉精疲力竭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的感觉。

    结果就是只能听对方单方面的招揽，却连动动嘴皮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不过和你们打架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只要你们不打算离开，我会随时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希望下一次的战斗会比这一次更加有趣。”

    虽然是很想追问一下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对手叫做什么名字，但是果然还是没有力气啊。

    “好吧，看来你们的确是已经没什么精神了，那么大概也无法反抗我了吧。”

    结果果然还是输掉了。

    看着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恢复完毕，已经精疲力竭的五个人便知道对方在刚才的战斗中显然还是留了力的，虽然说他们以少敌多能够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已经实在是不容易了，但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而这，也是他们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同时，他们在昏迷前，看到在那个男人的指挥下，他们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又一群实力不俗的家伙团团围起，如同扛豆饼一样被扛了起来。

    至于他们会被送到什么地方？

    希望不会是有着一群两眼放绿光的家伙存在的奇妙之所。(未完待续。。)

25.我，回来了！

    日上三竿。

    这个时候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一天之中活力最强的时刻，虽然如果时间再向后推移一些的话，或许这个时候同样是一天之中人类活动最为稀少的时刻。

    现在虽然已经能够感受到太阳足够的热情，但至少还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只是今日的情况似乎略有不同。

    大部分的街道上失去了往日的人头攒动，郊外的田间地头也同样没有了辛勤劳作农夫的身影，整个城市及其周边的大部分区域似乎都丧失了其原本所拥有的职能，变成了如“鬼城”一般的存在。

    难不成这座城池内遭遇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不，如果你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到这座城池南城门外的道路两旁，以及那纵贯全城中轴线的那条大道两侧，你便会发现，哪怕已经逐渐到达一天之中最热的时段，却依旧无法阻止如同蚁聚一般不断汇聚到这里的各色人物——有官员，有商贾，有士兵，更多的却还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大概全城以及周边地区的百姓都来到这里了吧。

    士兵们正拼命维持着各地的秩序，只是与群潮汹涌的百姓比起来，他们便仿佛是怒涛中的一叶扁舟，哪怕能够不断从汹涌的巨浪中生存，但下一次被巨浪所吞噬的时候依旧令人感到担心，让人产生一种“他们再也回不来了”的感觉。

    这还仅仅只是大家在一旁等候便已至如此，真不知道当他们所等候之人到来之时，却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或许场面会更加失控，甚至就如同另一个位面那每年都会上演的麦加朝圣一般，不断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可就算如此。到了第二年，依旧无法阻止新一轮似曾相识的到来。

    “公瑾啊，我没看错吧。今天……这是迎接我们得胜归来的百姓？”

    “不清楚，虽然以你我在这江东的名声，会有百姓主动出迎也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且为了讨好伯符你这个妥妥的江东之主。地方官组织百姓出迎也极有可能，可是如此盛大的场面，不但有依然在汇聚的百姓，还有那些平素对我们不假辞色的世家子弟，这件事就很值得深思了。可我却偏偏不知道这江东之地除了伯符你之外还有谁能够当此盛大的场面。”

    “主公，我倒是听闻这江东之地有一神人，本是琅邪生人，曾于阳曲泉水上得仙书百余卷，献于顺帝。后其经常往来于吴会与青徐之间。制作符水治疗百姓，故颇得各地颂扬。”

    “若真如程公所言，此人岂不是一如当初的妖道张角一般么。”

    “这……大概还是有所不同吧。毕竟张角收买人心不过十数载，而那位神人却行善近百年，不论是寿命，还是言行，都足以当得上是神仙人物啊。”

    “哈哈，伯符竟然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了？无妨无妨。我等来到江东毕竟时日无多，自然比不得对方。可是只要伯符你不改自己当日初衷。江东百姓自然之道谁才是真正能够令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区区符水，不过小道而已。”

    “公瑾不必激我。就算那家伙真的是妖道，我孙伯符也不会怕他分毫。”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和他接触一番，试探一下他对我们的态度如何？若是他愿意与我们为善，对于我们立足江东也是好事一件。如果他真的与那些世家豪强一般。执意与我等为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思考应对之法也不迟吧。”

    “也罢，若是那人真的愿意襄助于我也不错，我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太多了啊！”

    说完，孙策忽然一拉缰绳，便将胯下战马前进的脚步止住。他身边的程普见状立刻向后一挥手，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军队便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口令声，没用多久，原本还在行进的部队便完全停止了运动，静静停在那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不论是孙策，还是他左右两边的周瑜和程普，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过当先的孙策眉头并没有舒展多久便又皱了起来。

    “你们刚才的意思，城外这些人莫不是要迎接那个妖道？”

    “不过只是暂时罢了，日后伯符你必然能够得到更大的拥护~”

    “是啊，主公，不过是一个道人而已，主公乃是志向远大之人，又何必与这等人较劲。”

    “哼！焉知这不是那些不断明里暗里违抗我的世家豪强所弄出的东西。那妖道既然如此有名望，为何我之前完全不曾听闻。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却偏偏在我回军之日归来，而且偏偏要与我来到同一座城池，你们绝非这是不是也太过于巧合了！”

    “这……”周瑜和程普面面相觑，却当真是无言以对。

    毕竟这件事的确就像孙策所言那般，也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一点。

    “所以，传我命令！所有士兵，刀出鞘，弓上弦，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并州李学虽然是个奸猾之徒，比不得父亲为大汉出生入死却获得了更高的地位，但是至少他有一点做得的确要胜过父亲，那就是他在对待世家豪强的态度上比父亲更加强硬！若是当初父亲能够做得更加果决一些，或许就不会出现后来我孙家大好男儿不得不为袁术那个奸佞小人战斗的屈辱之事！”

    “伯符……”

    “放心吧公瑾，我自有分寸。若是那些家伙知道进退，我也不会让他们难堪。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可是要将江东治理成为大汉最为富庶的地方，让天下人知道我孙伯符的本事！”

    “既然伯符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还需不需要我周瑜为你来上一出绚丽的演出呢？”

    “果然能够与我合拍的人，只有公瑾你啊！”

    “花儿的心思只有花儿才能懂，将让那些无知者在庄严丧曲的吹奏下得到安息吧。”

    理所当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普不自觉得远离了这一片就连空气之中也充满了香甜气息的地方，自家的小主公与他的那位友人虽然天上一对，地下一双，但有的时候那气场……

    反正对于程普这样很正常的北地男儿而言，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德谋，怎么突然就发起呆了。该不是还没到年纪就提前……”

    “所以说这种时候就不要碰我了啊啊啊啊！！！”

    就算是原本韩当很是正常的打招呼，在现在的程普眼中，也变得有些奇奇怪怪了起来。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如果这个时候打招呼的换成了黄盖，大概程普就不会觉得无法接受了吧。

    咳咳，书归正传，总而言之，原本正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准备回家的孙策军，因为突如其来的命令。不得不重新进入到了战备状态，那刚刚从战场归来还未消散的杀气，更是喷薄而出。

    感觉就好似一只安安静静的哈奇士，突然变成了威风凛凛的藏獒。

    额，这差距是不是有些太大了点。

    人群似乎依然还在汇聚。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道路中央，一个个不断拥挤着想要向前，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兵和来自于豪强的私兵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原本就已经如同巨涛之中一叶扁舟的他们，此时觉得自己已经好似即将被冲垮的堤岸。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巨浪彻底吞噬。

    突然，人群似乎平静了下来。

    继而，又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人群的秩序也变得更加不堪。

    这一切的出现，完全是因为从远处升起的烟尘，甚至有耳尖的百姓。似乎听到了丝丝庄严肃穆的乐曲声，沁入心田，令人忍不住对远方的来客肃然起敬。

    可是相对于百姓的痴狂，那些世家豪强的子弟，尤其是有从军经历的子弟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那滚滚烟尘不论从形态上还是规模上都似乎与他们预想的有很大的不同。

    这绝对不应该是他们所等之人！

    可是这个时间又会有什么人弄出如此巨大的声势出现在他们这里呢？

    这些之前完全没有收到消息的世家子弟再一次忍不住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不过他们至少知道将自家前来此处的老母妻儿送回家中，就算老母妻儿并不愿意离开，也强令他们退往城内较为不显眼的地方，反正之后若是所等之人到达此处，凭借他们的身份，想要从滚滚人群之中将家人接来或许并不容易，但也绝对算不上太过困难。

    将之称为经验之谈或许也不为过。

    终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听到那在空中滚滚前行的大雅之音，被派出去探查的家丁也已经返回，而这些人众口一词带回的消息，却令在场所有的世家子弟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孙字大纛高高飘扬，更有周字、程字、黄字等战旗层层环绕。

    这是短时间内席卷江东无人可敌的江东新霸主孙策的军队。

    得到了这个答案，那些世家子弟再一次面面相觑。

    不对吧，这不科学——这大概是在场所有世家子弟心**同的想法，同一个声音。

    虽然他们也知道孙策刚刚带兵解决了丹阳郡叛乱的那些与山越有关的豪强，又威逼豫章太守华歆，令其投降，此时正是其班师凯旋而归之日。可是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孙策就算是返回，也应该返回那吴郡的治所吴县，却也不应该来到这距离吴县足足有百里之遥的娄县吧。就算孙策本人乃是大路痴一名，他身边的周公瑾、黄公覆、程德谋这样的将军，张昭、张纮、秦松、陈端这样的谋主也不该齐齐变成了路痴吧。

    既然这样的可能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那么唯一的解释或许只剩下一个。

    考虑到孙策自从进入江东后与江东大部分世家豪强之间糟糕的关系，而这里又汇聚了数量众多的吴郡以及周边世家豪强子弟与亲属，孙策突然转向的目的，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作为世家子弟，大部分都猜到了这样的一个可能。虽然觉得孙策如此大动干戈对于他们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怕实在是有限，但若仅仅只是想要耀武扬威一番，如今的场合倒也的确很是适合，甚至就算是这些世家子弟们也不得不承认，孙策的这一手若仅仅只是从威压他们气势的角度看，的的确确是一步好棋。甚至在如今的大势之下，他们也不得不向孙策低头。

    就好像纵然一开始心中万般抵触，但在明面上，被修理过的并州世家豪强也不得不对李书实保持哪怕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尊重。

    看起来或许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那些家族不论南北在口服心不服的情况下显然不会在暗地里少做那些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可是一旦名分确定下来，事实上作为上位者就能掌握很多的主导权，只要不是太笨又或者遭遇来自外界的不可抗力，总能够将这一优势转化为胜势。

    就好像围棋中很多人宁失几目也要争得一先的缘故。

    而这些世家豪强对于这样的情况却偏偏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方式——离开？眼前这么多士兵百姓。若是自己的行为被孙策知道，那完全就是授人以权柄；那么留下？那么显然就要向孙策低头，哪怕仅仅只是暂时的，可是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同样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究竟是谁出的这主意，还真是令人想要将他掐死一百遍啊一百遍。

    就在一票世家子弟满面的无奈，以及不明围观群众依旧人潮汹涌的欢呼声中，孙策以及他那彪悍无比的军队。一边吹奏着美妙庄重的音色，一边带着闪烁着令人不安寒光的兵刃。出现在了娄县前大概是在等候着那位神人又或者不知道在等候谁的这群百姓面前。

    “娄县县令黄献领全县上下仕绅百姓，恭迎孙讨逆将军得胜归来！”

    就在百姓们对骤然出现在眼前杀气腾腾的大军，世家子弟们对孙策的态度依旧举棋不定的时候，作为掌管此地的最高官员，出身荆州豪门安陆黄氏的黄献，却已经越众而出。并一路小跑来到已经驻足的孙策身前，很是恭敬地向其施礼，但神情之中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献媚态度，反而很是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不解和担忧的神色。

    看了看马前的黄献，又看了看在黄献的带动下不断跪拜下来的娄县甚至来自周边郡县的仕绅百姓。孙策却似乎并不开心，他与黄献同样是眉头深锁，似乎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而孙策身后的周瑜等人，更是面面相觑，脸上同时露出了讶然的神情。

    似乎……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距离此地百里之外的吴县吧，怎么忽然来到了这娄县呢？

    几乎在瞬间，不论是孙策还是周瑜都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不安和深深的恐惧。

    这显然不可能是所有人集体迷了路，但他们这一群英杰齐齐被迷惑也不可能是等闲之辈能够做到的，那么隐藏在暗处窥视孙策军的那个人或者那一群人就实在是太令人感到不安了。

    这才仅仅只是让他们走错了地方，如果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准备暗杀他们之中的某一个，比如孙策军的核心孙策，局面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或许今天的一切，便是那个人给予的警告也说不一定。

    也正是想到了这种命运操于他人之手的结果，大家的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的了。

    不过，和这件事比起来，最让周瑜和程普等人感到惊奇的，反而是孙策的反应。

    “你们便是我治下的家族么？告诉我，你们都是来自哪些家族，也让我对自己治下究竟都有怎样的一群‘英才’有一个更加全面的认识好了。不过，你们今天能够前来迎接我，这样很好，我会赏赐你们的。嗯，就让你们加入到我的幕府，做我的郎官好了。”

    脸上完全没有因为想到了暗处有敌人窥视而露出暴躁的情绪，反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十分冷静且满脸高傲地立于那里，用平静的预期向那些不得不向他低头的豪强诉说着极为严苛的“判决”，可是偏偏那些世家子弟们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拒绝？不要说拖累家族，就算是与自己最为亲密的老母妻儿就会受到最直接的威胁。

    孙策的这一手令他们所有人都暗恨不已，可却也同样不得不承认孙策的这一手的确是正中要害。甚至不得不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这样的场面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十分的诡异。

    武力强到令人难以想象，而后又有着如此的手腕和智谋，这个男人……

    经此一役，对于某些拥有着抖m属性的家伙而言，或许反而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毕竟在这个乱世之中，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并没有成为诸侯独立打拼出一片天地的能力，那么丝萝托乔木，能够傍上孙策这个看起来潜力无穷的大腿似乎也不算太差的结果吧。

    毕竟如今天下有数的强力诸侯，不论是李书实还是曹操，出身可都不怎么样，尤其是前者，在大多数世家的眼中更是连寒门都算不上，可如今一言一行，又有谁真的能够忽视呢。

    而孙策。看起来同样年轻，手腕不逊于李书实，武力上似乎还犹有胜之，或许有人认为以南统北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却不要忘了大汉王朝的开国君主刘邦与项羽便是以南方诸侯楚国的名义终结了秦王朝的统治，焉知诸侯割据的如今类似的奇迹不会在“小霸王”的身上重演？

    看着不断拜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世家子弟，还有那些对风向判断极为擅长的商贾，以及被这些人所带动的虽然除了制造声势之外别无他用的百姓。孙策脸上终于显现出了少许的笑意。

    或许在暗处的确还隐藏的令人不安的敌人，但是他孙伯符是谁。他体内可是拥有着就算是神也会为之战栗的力量，就算是神站在他面前打算阻碍他，他也敢于弑神给你看看啊！

    于是，在孙策的一声令下，原本应该在吴县举行的凯旋入城仪式，被临时改在了这娄县举行。虽然娄县完全没有做好迎接大军入城和驻扎的准备，但出现在这里的那些世家子弟和商贾富户却是这个问题最好的解决者，他们能够调动的资源，别说孙策身后的这数万部队，就算是将这个数字再翻上一番。对于这些人而言或许也完全不成问题。

    没过多久，代表着现如今江东地区最强武力的孙策军团的入城仪式，便在由军乐队所奏起的歌颂胜利的乐曲声中开始了。

    在数十万江东百姓的注视下，英俊帅气中又带着少许邪魅感觉的孙策高居于通体雪白的战马上，虽然不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却同样令江东的百姓为之惊叹。

    更不要说他身后的周瑜同样是俊美非凡的风流人物，而程普、黄盖之徒虽然比不得这两位正值青春魅力年华的年轻男子，但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和沧桑的面容同样带给众人令人信任的感觉——年轻朝气与成熟稳重，在这一刻，被完美的交织在了一起。

    更不要说随后缓步踏入城内的军队更是一个个看起来英武非常，杀气腾腾，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他们便是无物可挡的洪水怒涛，任何敢于抵挡的存在都将会被他们彻底击溃。

    这当真是令人惊叹和记忆深刻的入城凯旋仪式啊。

    一边带着微笑向着两侧欢呼这的民众挥手致意，另一边却依然留下了大半的心神搜寻着那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敌人，虽然不论怎么探查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但孙策却并不感觉丧气。

    随着豫章郡太守华歆开城投降，如今江东丹阳、吴、会稽和豫章四郡名义上已经全部纳入到孙策的掌中，他终于超越了他的父亲，在这乱世之中赚到了一份真正属于他自己，属于他们孙家的基业，而不必再寄人篱下，看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嘴脸。

    “刘景升，虽然知道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但是这杀父之仇，我孙伯符果然还是要找你来报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已经穿透了一切，看向了遥远的西方。

    那里，有着他初露锋芒的美好回忆，但更多的却还是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上一次，刘景升侥幸得胜，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有之前的那般幸运了。

    他孙伯符，可是与他父亲完全不同，或者应该说是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等级上的存在！(未完待续。。)

26.面子的问题可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孙策军在娄县的入城仪式，因为这里聚集了太多人的缘故，竟然进行的十分宏大。

    那数十万人齐呼时的景象，就算是久经沙场的黄盖、程普等人都甚少见到，更不要说大多数普通的士兵，那巨大的声浪甚至让他们觉得自己似乎化身为随时都会被暴风颠覆的小舟。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得知入城式后并不能立刻解散回营，可是感受到如此热烈的气氛，依然让那些孙策军的士兵们倍感自豪，就算前行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三分似的。

    不管从哪个方向来看，这都是一次很不错的入城仪式吧。

    在这样的氛围中，除了极个别的人物之外，所有人都忘记了之前心中的担忧，全身心投入到了这一场看起来或许可能会是自己这辈子所经历的最为盛大的一场凯旋入城仪式。

    或者更准确一些来说，除了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其脸上表情，同样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的周瑜，就算是原本心思复杂的孙策，此时看起来也完全融入到了现场热烈的气氛之中，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兴奋和畅快，完全没有了之前挥之不去的阴霾。

    或许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会卸下身上那些挥之不去的包袱，尽情投入到一次畅快的快乐之中吧——至少他身边的黄盖和程普是这样想的，也让他们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欣慰的感情。

    纵然不能说他们两位是看着孙策长大的，但无疑孙策自从孙坚战殁后的一系列成长他们都一一看在眼中，孙策为了孙家的未来和他们这些孙坚旧部的未来可以说是殚精竭力，如今终于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下释放出心中所积存的压力，这想来也应该是极好的吧。

    “果然这样的大哥什么的最帅了~！”

    “嗯嗯，果然我以后也要成为如大哥这样战场无敌的猛将。然后也像大哥这样被那些青春美丽的少女所青睐……到时候咱妈应该不会再为我的婚事操心了吧。”

    “不不不，就凭三哥你粗野的作风，就算你真的打了胜仗也不可能有女孩子喜欢你的，是不是啊，我们的小~公~主~啊~~~”

    “对对对，四哥哥说得对。和帅气的大哥比起来，三哥你太逊了。”

    在这支凯旋而归的军队里某个不太起眼的位置里，还有一群除了某个家伙之外咋一看起来与孙策的长相有着五六分相似甚至七八分相似的少年男女，虽然除了某个家伙之外其他人看起来似乎与这场战争和入城式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们依旧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一次的经历。

    毕竟怎么说也是一次极为难得的体验。

    在这些人之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被一群最大年纪也不超过二十，甚至可以将之称为半大孩子却偏偏做将军打扮的一群小家伙们众星捧月包围着，不时发出清脆的话语声和咯咯咯的欢笑声。

    玉雕雪堆的小姑娘的确是很讨人喜爱。而且其是不是拿起手中的大号匕首不断挥舞的模样更是赢得了身边那群模样大致相似的熊孩子们热烈欢呼。

    是的，这就是一群熊孩子，而且还是一群很麻烦却偏偏谁也治不了的熊孩子。

    站在这群熊孩子的身边，某个拄着长刀，裸露在外的躯体上遍布伤痕的男人忍不住如此想到。

    这些人，便是孙家的二代们——不过因为现在孙家的掌舵人已经换做是孙坚的长子孙策，就算是法理上讲也是孙坚的兄长孙河的儿子孙贲，所以说这些二代们大多还很年少。但他们已经开始很有自觉地将孙家的未来背负到自己的身上。

    你同样可以认为有着这种觉悟的这群熊孩子们未必如孙策那样知道这些责任到底意味着什么，正不断向中二病深层次过渡的他们更多的还只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帅气吧。

    就好像那些设定脑补党总是会将自己设定为身负重大使命的隐藏勇者或者魔王一样。

    实际上。他们这些熊孩子们不要帮倒忙就已经足以令所有人谢天谢地谢人了。

    这不，孙坚的二儿子，也就是孙策的亲弟弟，那个碧眼紫须总是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家伙到底来自何方，仙乡何处，但是相师们却似乎非常喜欢其面相。叫做孙权的熊孩子，或许是觉得自家兄长那么的厉害，还未加官达到法定成年的年纪便可以领兵出战并取得不错的成果，于是自己的自信心暴涨的情况下便提出希望自家兄长能够给予自己一些“比较有挑战性”的工作耍耍。

    虽然不知道究竟怎样的程度对于这只熊孩子已经可以构成“比较有挑战性”的程度，但是孙策似乎对自家的血脉很有信心似的。完全没有多做思考便大手一挥予以了首肯。

    第一次孙权的主要任务是护送粮草，保护本军的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没过三天，若非正巧赶上会稽豪强董袭率家族以及当地豪强私兵来投，或许熊孩子孙权已经被前来偷袭孙策军粮道的严白虎军做成了全熊孩子宴，而不是为周瑜的突袭行动争取到了宝贵的机会并最终重创了严白虎手中的有生力量，为全局的胜利创造了有利机遇。

    不得不说，比起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孙权的运气虽然比不上逆天的刘协、刘备和曹丕，但是依然还是胜出甚多，就算放眼整个三国群豪也能够跻身前十吧。

    所以当孙策再一次派孙权担任六县剿匪总司令的时候，熊孩子总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向孙策讨要水贼出身的猛将周泰护卫左右，而且还因这个决定让起初的剿匪战斗进行得颇为顺利。

    所谓的餐具，便是当你下定决心打破杯具的时候却愕然发现，那货居然是钛合金的……

    这也就告诉我们，区区熊孩子就不要妄想着翻盘，因为那只能意味着更加悲惨的结局。

    就好像再一次自信满满的孙权小盆友。

    大概是因为初期的战斗进行的十分顺利的缘故。驻扎在宣城的孙权大概是以为敌人已经被自己完全消灭，便派遣手中大部分的兵力四处清缴，只留下作为亲卫的不足百余人的队伍，若不是作为水上惯匪的周泰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留下数百本部人马，估计面对猝然出现的数千山贼。熊孩子孙权甚至连边打边退的机会都不会有就被人包了饺子。

    但就算如此，这场战斗也是进行得险象环生——比如孙权的坐骑被敌人砍成了肉泥啦，孙权的又一匹坐骑被贼人砍到了马鞍啦，孙权再一匹坐骑被山贼们射成了刺猬啦……反正若不是有周泰突然爆种激奋，最后拼死战斗到了力竭的程度，孙权基本上肯定会成为熊孩子宴的主材料无疑，而不是一边抚摸着周泰背上留下的伤疤，一边给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喂酒吃。

    嗯，这画面太美。几乎让人无法直视啊。

    事实上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中，孙权和周泰类似的互动不止一次，莫非这已经成为这两个人所独有的特殊play？否则为什么子龙酱大小征战数十场未背一创，而周幼平……咳咳。

    反正三国历史中那些担任护卫角色的武将们或多或少大概都要担当另外的一些指责吧。

    就好像某个国家里的那些君主的贴身侍卫，总是要和君主之间发生些什么才会变得好用起来——绝对是各种意义上的。

    总而言之，因为熊孩子孙权两次完美的坑兄长表现，就算孙策再如何大度也不得不将之调回到自己身边，就算是熊孩子属性爆表。在孙策和周瑜这对好基友的“关照”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吧，至少这一次远征豫章的时候我们的孙权小盆友就表现得中规中矩。不过不失。

    至于其余几位二代，也大抵如此，虽然因为年纪的缘故还无法做出什么哪怕是最基本的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出现在战士身边，与战士们亲切地交谈着这样的举动的确会极大提升战士们的士气。尤其是那只可爱的幼小萝莉，据说粉丝团和后援队三天就已经突破千人。

    所以说这几只熊孩子如今在队伍中挺胸抬头与有荣焉，倒也的确算不上故作姿态。

    终究，军功章里也有他们的一份啊。

    至于所占比重到底有多少这种事情就不要深究下去了，因为你知道你知道太多了的下场。

    现在。可是欢乐的时刻啊！

    是欢乐的时刻啊！

    乐的时刻啊！

    刻啊！

    突然之间，人群之中爆发出了超级剧烈的欢呼声，这欢呼声发自肺腑，这欢呼声震彻天地，这欢呼声……总而言之，这从城外逐渐向城内传递，且完全没有止歇意思的欢呼声令包括与娄县县令和那些世家子弟共同向县令府衙走去的孙策等人都忍不住齐齐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会突然传来如此热烈的欢呼声，而且感受那其中所蕴含的发自肺腑的感情，无论从任何的一个角度看都完完全全超过了刚才举行孙策军入城仪式时的级别。

    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在江东的这地界上拥有着比他孙策还要高的受欢迎程度。

    完全不需要仔细的思考，孙策脑海中划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讯息，便是来自于那他始终不愿意知道名字，似乎感觉只要知道名字自己就会矮上一头的那个神奇的人物。

    该说这样的心理还真是丑陋么？

    可是对于不断在江东世家豪强那里受气，好容易才在今天这个特殊情况下扳回一城的孙策而言，这样的欢呼声，还有那尚未谋面便已经给了他一记重重下马威的神秘人物，当真是让他的内心无法平静，就仿佛某只被关在心中的猛兽，已经再也无法被心之樊笼所拘束。

    他要冲出牢笼，他要发泄，他……要将那凌驾于他之上的存在彻底消灭！

    毕竟这就好像意外收获了一块美味的奶油蛋糕，却发现里面夹杂了几粒老鼠屎一样。

    心情会变的更加糟糕啊有木有！

    心动不如行动，而孙策显然是最为擅长行动的野兽派——这一次就算是周瑜也没能起到缓冲装置所应有的作用。毕竟一直都在沉思的他或许可能是唯一一个不知道附近气氛变化的人。

    结果孙策就这么着大刺刺地冲了出去，留下身后一片愕然的眼神。

    当然，或许孙策并没有注意到，夹杂在这些愕然眼神中的，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情绪。

    或许他们很是期待着那位纵横江东无敌手的年轻人在时间的面前低头甚至鼠窜。

    既然他们已经无力抵抗那个男人如火一般的侵略，那么就将希望寄托给其他人好了。

    你可以说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很没有骨气。但对于芸芸众生而言，又会有多少用到骨气的时候呢？或者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为了未来的生存，骨气这种东西大概是最优先被舍弃的吧。

    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暴怒表情，这个时候的孙策显得更加恐怖，没有人有胆量站在这个男人的身前，不论是他的部下还是那些围观的群众，就好像遇到手执权杖的摩西的大海一般，齐刷刷向两侧退却。留下中间一条笔直的通道，通向那骚动的源头。

    也是唯一站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某只暴怒猛兽散发出的暴虐气势所影响的……大概是个人吧，毕竟能够抵挡这样似乎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受到影响变得冰寒的存在，怎么看似乎都不能用人这样脆弱的存在来形容，或许像是“小强”这样的词语才更加的合适吧。

    所以说果然李书实是生活在小强窝里的神经超级粗大的存在么。

    “妖道何人，竟然在此处蛊惑人心！”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咋一看起来只能说是很普通的老人——佝偻着身躯，花白的长发很是随意的披在四周。脸上带着深深的褶皱，需要靠一根看起来也同样十分普通。只是因为用的久了被手上的汗液润浸得十分光亮的木杖。可以说除了到这个年纪依然还是那么精神很矍铄让人有些吃惊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惊奇的地方。

    穿着上同样如此——浑身上下一身黑色的鹤氅，脚上是一双纯黑色的百纳底的布鞋，若不是其能够引发周边群众如此巨大的声响，或许对于任何人而言，这都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爷子。或许在某些乡下的乡村里，这样的人物会成为村内极具话语权的存在，就算是国家偶尔也会给予这样的老人一些不错的赏赐，但无论如何也与那传说中的人物相去甚远。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却让孙策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感到自己的怒火越来越炽盛。似乎已经将他名为“理智”的神经完全烧毁。

    【这样的一个普通的老人，这样区区一个普通的老不死，竟然能够得到那么大的欢呼声，这难道还不够奇怪的么！一定是妖法，他一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孙策不断给自己寻找着看起来很合理的理由，虽然如果眼前的老人如果是一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的孙伯符会不会又会找到另外的一番理由。

    妖道必须死！

    这一刻，孙策大概是被某个对某萌物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群体灵魂附体成功，他发出了来自于心底的呐喊，甚至于他准备立刻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

    至于罪名？

    不管对方如何解释，大概都难逃妖道的罪名，成为孙策立威江东的又一个牺牲品。

    为了能够将江东变成自己霸业的基地，眼前之人并不是孙策第一只用来恐吓群猴的那只鸡，自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只，他要利用血色恐怖让那些家族彻底了解江东的新主人到底是谁。

    妥协？那种东西对于被称为“小霸王“的孙策伯符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阁下便是被称为‘江东小霸王’的孙策孙伯符吧，却不知贫道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让孙将军如此盛怒，又或者在下所行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也还请孙将军指点出来。在下本就是一介布衣，所求也不过是在这乱世之中苟活而已。孙将军作为统领江东的一方诸侯，老朽这样对将军的霸业毫无威胁的小人物应该也不值得将军您动怒吧。”

    面对来势汹汹的孙策，那位自称“老朽”的老者并没有动怒又或者露出恐惧之类的其他负面情绪，依然还是那般风轻云淡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孙策对他的指责是清风拂面一般。

    可惜，这样的行动注定对于问题的解决起不到任何的积极作用甚至反而会激化矛盾。毕竟孙策此时此刻的态度明显有些问题，也正因为如此，就算那老者什么都不做，对于孙策而言也是一种能够激化矛盾的选择吧——比如会被认为是无视自己什么的完全有可能啊。

    所以说结果导致孙策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宝剑，遥遥指向对方，看起来马上就要动手似的结果也就真的不足为奇了，甚至可以说这样的结果从孙策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吧。

    可惜孙策的宝剑终究还是没能将那老者的头颅砍下。

    因为恰是这一小段时间的耽搁，察觉到了自己好基友情绪不对劲的周瑜跟了过来，并在孙策拔出宝剑引得周围一片恐慌甚至骚动的情况下将自己好基友手上的宝剑压了下来。

    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孙策注意到了周瑜的出现。否则整个江东能够让孙策停手的人……大概应该还没有生出来吧，至于夺下宝剑什么的，应该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伯符，不要冲动。”

    周瑜冷冷地看了那老者一眼，眼中满是冷冷的杀意。

    他的确是制止住了孙策那几乎已经肉眼可见的冲天杀气，但这却并不是因为周瑜对眼前的老者有多么大的敬意想要保下老者的性命，周瑜的行动完全是为了孙策而着想。

    事实上当周瑜得知老者存在的时候，他的直觉便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与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并不惊人的老者脱不开干系——不论是原本准备返回吴县的部队却最终毫无知觉的来到了百里之外的娄县，还是这蓄谋已久场面宏大的迎宾之礼。以及那让孙策从云端直直跌入反间乃至更下面的地府里的出场，就好像一条紧紧串联起来的项链，一环扣一环。

    而这一切的目的，大概便是引孙策入瓮，激起孙策动手杀掉眼前老者的结果。

    先不提很有可能导演了这一切的老者是否真的那么好杀，单单只要想到原本立足江东就并不算稳固。只能靠着从北方逃难到江东的淮泗人士支持与江东土著世家相抗衡。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掉一位闻名江东从世家亲眷到黎民百姓上上下下都极为崇信的神仙人物，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只怕比起杀死一两个江东名士还要恶劣。

    毕竟那些“江东名士”不会给人看病，更不会将自己的名望深入到普通百姓那里，而眼前的老者若是传闻没有错误的话，的确如同张角那样潜藏着极为强大的号召力。

    如果有人借助此人的名义召集江东各路被孙家打压的势力共同起兵作乱。就算孙策以及整个孙策军都不会在乎这样的事情，大不了就好像当年朝廷对待黄巾军一样剿灭掉就好，但这样的结果不但会更进一步消耗掉江东本就不足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爆发这样一场波及甚广的大动乱，那么剿灭和战后重建所消耗掉的时间，足够北方的形势变得明朗。

    以江东的人力物力，如果北方的局势胶着混乱，尚且还有可趁之机。可如果北方的局势变得明朗起来，那么就算是退守自保，就算是周瑜这样自命不凡的智谋之士，也同样会觉得头疼。

    也正因为如此，在局面还尚不明了，最重要的是孙策军的上上下下对于这一个突如其来对他们充满了敌意的老者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行动，不但毫无意义，甚至可能会引发很多的意外和负面影响。

    所以说……

    “伯符！‘暂时的忍耐并不是一种怯懦，因为那是为了今后更大的胜利。’这句话不正是当初我们在袁术手下委曲求全时你所说的吗，今天也同样如此。对于那些胆敢阻拦我们的敌人，我们一定会最终一一铲除，但却不是现在。”

    “没错，不是现在，但也不会距离现在太远！”

    孙策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似乎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忍下了心中那股滔天的冲动，但总算还是听从了周瑜的劝说。

    但是周瑜心中同样非常清楚，他的好基友这一次能够允许自己忍耐的时间和程度……绝对不会太长，而这也就意味着，他所能利用的时间……太少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我的伯符做什么！”

    周瑜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冷了。(未完待续。。)

27.似曾相识的幽灵

    娄县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最后却变成了草草收场的闹剧，这不能不令人感到唏嘘不已——这一次晦暗不明的交锋中，几乎没有一个赢家，不论是孙策和他的孙策军，还是那些前来迎接神人的江东世家，亦或是那些最为无辜却被卷进这种上层争斗的围观群众们。

    当然，这其中最为郁闷的，便应该属那无辜躺枪，纵然不断补救却被一个又一个意外的出现插成了刺猬的娄县县令——纵然事后孙策很大度的表示此事与他无关，甚至还表扬了他在组织方面的才能，但嗅觉敏锐的娄县县令黄献依旧还是向孙策提出了辞呈，并在孙策驳回后干脆弃官而逃，结果还没等他逃出娄县的地界便被“恰好”出现在逃亡之路上的士兵擒获。

    按照官方的说法，黄献这个暗通贼寇的内鬼是被巡逻的士兵偶然发现并擒获。

    至于事实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反正黄献在娄县的家族产业倒是被查抄的挺迅速。

    至于这一次“意外冲突”中获利的那一方，大概那位举止神秘的老者可以算是唯一的赢家吧，但是却也同样因此被统帅江东的“小霸王”纠缠上想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应付。

    只不过考虑到其有意引诱孙策的举动，或许这样的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也说不一定。

    从娄县返回吴县的路程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让紧张了一路的周瑜多少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却也不得不勉力支撑，与张昭等人合力举办了一场规模上虽然比不了娄县，但却胜在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家伙来捣乱的凯旋入城式，多少缓解了孙策心中的不爽。

    那些在娄县被坑掉的世家子弟自然也在孙策军的裹挟下出现在了这一次的入城式上。向江东的世家豪强昭示着支持孙策军势力的壮大，向着那些依旧中立和顽抗的家族发出明确的信号——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因为你们很快就会变成少数派，并最终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样的做法是否有意义，或者说能够起到多大的效果孙策军的谋士们并不敢打包票，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出现在这一次入城式上的那些世家子弟，他们和他们背后的家族，一定会在某种程度上打上孙策军的标签，今后自然会被其他依旧坚持与孙策军对抗的家族排斥，就算心中或许对孙策的行为充满怨恨，但在利益的感召下未必不会成为新的助力。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就算那些世家豪强明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陷坑也不得不跳进取。

    毕竟别看现在这些江东世家们似乎团结一致共同进退，但谁都清楚在孙策入主江东之前，这些家族之间的龌龊并不少。就算真的在互相之间发生背叛也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至于那个叫做于吉的琅邪宫老道人，则没有出现在这一次的入城式上。

    他被万分不情愿的孙策给释放了。

    好吧，既然是万分不情愿，你就应该清楚，若不是孙策的好基友周瑜的一力劝解，想要让孙策放弃将于吉老道当做战利品的一份参与到这一次的入城式中是多么的困难。

    尤其是当孙策注意到被自己所释放的那个老道竟然依旧还是那般风轻云淡，依旧还是如之前那样的平静自然，就好像完全不在乎孙策对于他生命的威胁。原本就已经堆积了甚多的怒火险些将孙策的理智再一次烧糊，那样的话就算是有好基友周瑜在身边也是无能为力的吧。

    不管怎么说。娄县的事情最终能够以较为和平的结局收场应该可以说是谢天谢地谢人了。

    虽然说就算到了现在，当孙策听说那个于吉老道在娄县开坛讲学竟然依旧颇受欢迎的时候依旧会表现出狂躁的情绪来，就好像某只始终无法吃到某根很香很香的肉骨头的野犬一般。

    甚至某段时间周瑜不得不考虑是不是需要将老太夫人请出来才能平息此事呢？

    很快，周瑜便发现，这个叫做于吉的老道人就仿佛是孙策的克星一般，不断有其的消息如同无法灭杀的野草一样传入到孙策的耳朵里。而每一次和其有关的消息出现，又都能够引发孙策新一轮的情绪波动，某些时候就算出现“一日三惊”的情况也并不为过。

    总觉得日子在这么下去就真的没法过了吧。

    还是说果然于吉（虞姬）才是霸王的最终归宿，而好基友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爱人对抗么。

    这么算来的话果然孙伯符也是一只重色轻友的大混蛋吧。

    真相把那个家伙的脑袋打开，然后看一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偶尔的闲暇时光中。某个帅气儒雅，却因为最近的心境而带上了几丝阴郁的男人也会忍不住想一些这样对于他而言多少有些出格的事情。哪怕只是一闪而过，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那种背叛了彼此间友谊的感觉，令人恐惧的同时却又有着一种另类的感觉，不断刺激着男人敏感的神经，那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如蛆附骨，令人难以摆脱。

    看样子这个突然出现并强势插入他们生活中的老道士，已经将两个人快要逼疯了。

    “看起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结局一定会非常的糟糕。”

    可越是收集那个自称于吉的神人的各种资料，周瑜便愈发觉得心惊。

    这绝对是一个比张角还要危险的家伙！

    而得出这个判断的缘由，则是周瑜将其与张角的一些过往进行了比较后得出的结论。

    张角的妖道属性对于现在的大汉臣民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他的过往虽然官方上多有遮掩但架不住人多口杂也算是流传甚广，尤其是张角所领导的叛乱败亡后没超过五年的时间，大汉这个曾经庞大且威严无比的帝国便步入混乱动荡之中，于是很多消息都来不及销毁，只要是有心人。总是能够从各种渠道收集来不少先不论是真是假的消息。

    更不要说因为李书实的缘故，孙策和周瑜原本就对张角有着比常人更多三分的关心。

    张角早年的出身已经无法考究，虽然各种版本很多，其中不乏一些看起来明显就是在贬低的言辞，不过周瑜觉得对方至少也应该是寒门出身的读书人，毕竟就算后来张角获得《太平要术》真的是因为所谓的仙人传授。但是想要让一个不识字的成年人通过那比一般的典籍更加晦涩难懂的道术书学习到那么多诡异的法术，就算世间或许真有这么传奇的事情，但这种超小概率的存在也完全可以归结于不可能事件之中。

    至于后来张角那一身令人感到神秘莫测的法术的由来，大抵也有很多种版本，不过比较令周瑜在意的，是其中的两个——其中一个自然是那传说中通过由南华仙人赐予的三卷《太平要术》自学成才，而另外一个，便是张角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从琅邪宫得到了那一部同样堪称传奇的道术书《太平清领道》的传承，进而从里面学到了一身令人惊叹的本事。

    这两种说法不论是哪一种似乎都有些道理。但又都有一些破绽，但周瑜之所以会如此关注这两种说法并非没有来由，要知道张角还未掀起叛乱前之所以能够积累起足够的名声，除了他一身玄学和谶纬之学的确相当出色，能够让士林中的那些大儒也不得不佩服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同样也是因为他经常行走于田间地垄，与他的弟子们一起利用符水免费救治普通百姓，才能让其在久而久之中积累起来偌大的名声。

    最后。再加上其名声渐大后所创立的太平道被当时的皇帝刘宏接受，虽然并没有诸如将其册立国师、国教之类的举动。但这种不反对甚至可以说是暗中放纵的态度已经足以令太平道在短时间内如同燎原之火一般向整个大汉基层的每一个角落扩散，或者说扩张。

    而到了如今的这个时候，在江东的土地上，再一次出现了一位同样擅长使用符水救治百姓，同时一身玄学谶纬的本事比起张角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物，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出自于张角相关传说中的那神秘的琅邪宫。这真的不能不让周瑜感到足够的警觉。

    难不成这于吉其实是隐藏不出的威力加强版的张角？

    张角学道不过十数载，就已经可以操控人心并在大汉的土地上掀起血雨腥风，如今来了一个年纪更大，实力因为娄县的事情似乎显得更加高深莫测，身份上更是张角大概属于师祖乃至于师曾祖级别的。从顺帝开始便已经颇有盛名的老怪物，这尼玛是要逆天的节奏吧！

    而这也是为什么周瑜对于张角一身所学来自何处的第一条传言那么关心的缘故。

    如果说张角那神鬼莫测的一身本事有一部分，最好是大部分是源于那部传闻中由南华老仙所传的《太平要术》中习得，周瑜觉得自己或许还可以稍稍松上一口气。

    可若是第一条传言纯属子虚乌有，张角身上的本事都学自于琅邪宫中……

    诸天神佛鬼怪，不管是哪一路的大仙，出来一个将这个困扰他们这对好基友感情的老妖怪收了吧，你让两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去对付那种非人类一级的存在，太捉弄人了吧！

    好吧，这只不过是周瑜想到这种可能时一时有些过于激动而产生的掀桌冲动，事实上如果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对手的确是某种老妖怪级别的存在，发泄过后的周瑜也好，孙策也罢，都不会是那种直接丧失了斗志的胆小鬼，对手越强只会激起他们更加的努力去解决那些困难。

    否则以当时孙坚身死内部意志动摇，外部群狼环饲的窘境中，孙家班早就已经垮掉，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纵横江东，而且为了弥补作为后来者的劣势而只争朝夕。

    只不过，有了野心的张角将因为他过往的行为而聚拢在他身边的势力转化为战争能力对大汉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即使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还让那些经历过这件事的人记忆犹新，就算周瑜自己并没有经历过那场动乱。但是黄盖、程普这些老将军可都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所以对这一切有着深刻了解的周瑜自然很清楚如果于吉选择了与张角同样的道路，那么将会对江东带来多么大的祸患。

    先前不愿意轻易对这位“名士”挥动手中的屠刀是因为杀掉他可能对江东造成极大的震动，可当周瑜发现不杀掉此人的话对于江东而言将会多出一柄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么就算这于吉真的人畜无害，江东也绝对要将其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更别说娄县的那一处让孙策和周瑜都很清楚的意识到对方对己方显然缺乏善意。

    或者干脆点说。就是对方对于孙策军有着满满的恶意，甚至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但是，越是如此，我们就越不能随意行动，必须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后予以雷霆打击，否则不但无法解决掉对方，让江东陷入到巨大的混乱，就算是我方内部也有可能陷入分裂。”

    周瑜对孙策的劝诫并非无的放矢，事实上真正调查过对方才知道这个对他们抱有满满恶意的于吉到底对江东的渗透已经到了何种的程度——不提娄县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和即将到来便蜂拥而至的世家家眷和普通百姓。上演了一出令孙策极为恼火和尴尬的闹剧。就算是在孙策军内部，同样有数量不少的部下与于吉以及于吉的徒子徒孙们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

    而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因为周瑜刚刚知晓，就连孙策的两位母亲，孙坚的两位遗孀吴氏太夫人姐妹也对于吉颇为崇信，而孙策的二弟孙权，也因为治疗周泰的事情与擅长岐黄之术的琅邪宫有了一些来往，纵然这些来往还算不上多么深刻。却也令周瑜不得不小心对待。

    当然，作为最终决策者的孙策也同样如此。

    只不过稍稍有些出乎周瑜预料的是……

    “既然觉得手头的情报不足。无法看清那家伙的全面目，那么就将那家伙叫到眼前认认真真看个清楚好了，比起躲在一边胡思乱想，倒不如正面碰撞一下，得到的东西不但最为直接且更加宝贵，而且用身体得到的结果也远比头脑的思考来得更为准确不是么~”

    “这大概只是伯符你这样行动快过头脑的家伙才会有的想法吧。”

    “嘿嘿。或许公瑾你说得不错，不过有的时候想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嘛，就好像在战场上一样，有的时候想得越多倒还不如怀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来一次冲锋更有助于解决问题。”

    “那么你在冲锋之前考虑好了一切的利弊得失了么？”

    “那是当然了。就算不能都考虑清楚，但基本的判断和直觉上的感应都不会落下。”

    果然这才是孙策伯符的风格。而这也是为什么这对好基友联起手来会那么的令敌人闻风丧胆——他们之间的分工有的时候十分明确，有的时候又显得有些模糊可以彼此替代，但归根到底性格爽朗的孙策还是更加喜欢使用更加直接一些的方式，就好像他的战斗风格那样，这在某些时候或许会被称之为无谋，但在大多数的时候往往却能引领整个战场上的局势。

    只要不是没有头脑的猛打猛冲，事实上这就只能被成为一种作战风格而没有高下优劣。

    有的将军习惯在后方运筹帷幄，判断局势的发展变化，而有的则以自身为先导将战局纳入到自己的行动之中，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取胜的方式也不止一条，甚至有的时候思考的太多也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选择，而在这方面最大的反面教材便是空城之外犹豫不决的司马懿。

    所以虽然从个人的性格上，周瑜显然不可能像孙策那样喜欢猪突猛进式的战斗方式，但却也不会真的过于干涉友人的行为方式，反而会像一位贤惠的妻子那样，在友人的身后默默为他的行为查缺补漏，尽上自己的一份心力。

    所以好基友一辈子什么的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啊！

    就好像李书实在并州军中一样，当他还没有做出决断的时候，不论是程昱还是小强都可以据理力争。甚至就算是贾诩有的时候也可以暂时抛弃自己对踢飞存在感的执着，甚至有的时候为了达成某些目的，私底下也不是没有做过一些其他的行动。

    但是当李书实下定决心并开始付诸实施，除非打算彻底决裂，否则大家唯一的选择便是努力完成李书实下达的任务，而一切的核心也以李书实定下的目标为核心运转。

    当然。论及贴心程度而言，就算是李书实和小强等人捆起来大概也是比不上心心相映的好基友组合，若不是李书实这边占了人多势众的优势，当初偃师那一战也不会那么快分出胜负。

    反正这两个人才是能够相互扶持一辈子的好基友，两只萝莉什么的完全就是这种真情的阻碍嘛，就好像那两个心中装着那座山的男人，妻子什么的只不过是一种装饰和社会施加的束缚。

    咳咳，好像跑得有些太远了点。

    于是，在那番对话过去后没几天。略做准备的周瑜便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首先，便是按照孙策的想法，直接将那个令人感到不安的于吉老道请到了吴县，名义上自然是要请于吉讲解学问，只不过对于双方而言，都很清楚对方对己方怀有着的恶意。

    只是面对孙策一方提出的正式邀请，于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显然从之前的表现就可以知晓。这位老道并不惧怕孙策对其生命所进行的威胁，甚至在周瑜看来。于吉或许还巴不得孙策能够将那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威胁转化为事实，而不是一直停留在口头上。

    于是又过了三日，当孙策与周瑜、张昭等人在自己的讨逆将军府中商议对江东的治理问题时，忽然发现门外守卫的兵将忽然在那里交头接耳起来。

    须知道对于护卫而言，在执勤的时候随意私欲是一件很犯忌讳的实情，不仅仅因为这样的行为有很大可能打扰到所护卫之人的心情。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行为会眼中干扰到护卫的注意力，从而让他们忽视很多有可能伤害到所护卫之人的危险。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辩解，这种私底下的窃窃私语都是一种很严重的渎职行为。

    若是没有人发现或许还可以蒙混过关。可是如今被性烈如火的孙策发现并抓了个正着，就算孙策平日里为人开朗，对待自己的部下也都十分的宽厚，但是依旧无法饶恕自己部下的错误，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对于掌兵之人，若是有功不赏，有过不罚，那么军队的凝聚力绝对会大幅降低甚至有崩溃的可能。就算没有给予几位也算是立下过不少功勋的护卫们**上的惩处，但驱逐出亲卫部队并降职为普通士卒的惩罚依旧足以令有尊严的人羞愤欲死。

    孙策并没有对几个人予以过多的惩罚，不过内心之中依旧十分不好受，毕竟这几个人可都是跟随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却因为这样的失误不得不调离岗位，而且还不似李书实亲卫部队中的那种正常流动，就算离开亲卫部队也能够得到高升和晋升更高职位的机会。一撸到底后，就算以他们的能力从头做起可能也能很快重新达到同样的高度，可是想要再进一步却会变得极为困难，除非他们能够立下非常巨大的功劳，可那将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原本还比较安稳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也难怪与亲卫们关系极好的孙策心情会变得如此之差，可惜他既不可能将这种情绪发泄到部下身上，也不可能发泄到无辜群众身上，所以一切的错误，自然就要归咎于能够让那些护卫们低语的那个缘由上——

    应孙策之邀来到吴县的老道于吉。(未完待续。。)

28.环境干扰能力才是最可怕的战略兵器啊！

    身披鹤氅，手执藜杖，碧眼童颜。

    第二次与孙策见面时的于吉，不论是穿着上还是面容上都有了极大的变化。

    感觉就好像去了某个思密达国做了一套高端整容大餐回来后一般。

    虽然从实际上来说，别说思密达国的技术，就算是现有的人类技术，估计想要让一个人在不化妆的情况下实现月前还是一副耄耋老人，月后便是童颜巨，哦不，是鹤发童颜的模样也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只听说过有给脑袋换个身体的技术，可没听说给身体换个脑袋的技术。

    别说孙策这样脾气有些急躁的家伙，就算是周瑜看到眼前这幅模样的于吉也忍不住眼角有些抽搐，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百姓，现在更是已经点起了名贵的熏香拜服于道路两旁。

    就和娄县那日所发生的一切毫无二致，于吉所能掀起的风潮远远超过了孙策这位江东之主。

    “狂道怎敢在此煽惑人心！”

    虽然人是孙策请来的，但看起来孙策一丁点也没有“礼贤下士”的打算，甚至刚一见面便是声色俱厉的来了一句质问，看起来若是于吉应答不对，只怕下一刻就会遭遇到刀剑临身。

    只不过这一次，事先已经有所商量的周瑜不会如上一次那般站出来阻挠孙策，甚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这位江东出名的儒雅男子带着一脸从容的微笑静静欣赏着孙策那看起来有些鲁莽的举动以及于吉那与上次娄县之时毫无二致的从容和淡定。

    “贫道乃琅邪宫道士，顺帝时曾入山采药，得神书于阳曲泉水上，号曰《太平清领道》，凡百余卷，皆治病救人之方术。贫道得之。直到此时，一直代天宣化，普救万人，未曾取人毫厘之物，更何况是煽惑人心呢。今来到此地，也不过是想要解除百姓所受病痛之苦罢了。”

    “你说你丝毫不取于人。那么汝身上衣物，所用饮食，从何而得？在我看来，你这样的行为与当日妖道黄巾张角之流又有何异，若是不加限制，必生后患！”

    说完，便招呼左右，一副要将于吉拿下问斩的趋势。士兵们看起来似乎对于这样的命令还略有些犹豫，不过终究还是服从了作为主君的孙策。可是以张昭为首的那些孙策所信赖的部下，眼瞅着这一次周瑜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没有继续阻止孙策的行为，却变得焦急起来。

    周瑜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拆自己好基友的台，更别说很熟悉孙策脾性的他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孙策虽然看起来恼怒异常，但却依然保持了一定的克制，可以说于吉的确是奥斯卡级的好演员，不过若说孙策是个蹩脚的演员，周瑜绝对会笑岔了气。

    无可奈何之下。张昭只好带着那些支持孙策的文官们向孙策禁言，表示眼前这于吉道人真的在江东活动这数十载中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若是杀害掉，绝对不是人主该做的事情。

    可惜看起来孙策就算被群臣进谏依旧是余怒未消，可是却又不好违逆臣下的苦口劝诫，最终也只能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选择了一个较为折衷的方案，便是将这于吉道人投入大牢，等到查实其确实是个好人。再放出来赔罪也不算迟——虽然这种情况大概应该不可能出现。

    不过既然主君已经从某种程度上接受了臣下的提议，那么身为臣子也该见好就收，毕竟他们就算比不得周瑜那样的好基友，但也算得上很了解孙策的脾气，知道这位君主虽然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软硬不吃。但比起软的来，硬抗的行为显然更容易激起他的怒火和疯狂。

    于是在孙策后退一步的前提下，大臣们终于纷纷告辞离开，不过今日的会议也就此宣告结束。

    不过对于孙策和周瑜而言，于吉反而是他们最先要解决的存在，区区一次内政会议，就算推迟个十天半月，其实认真说起来也不会影响太多的事情，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要进行什么重大的改革，就算萧规曹随也不会引发太大的问题，不可能动摇孙策军的根本。

    不过，刚刚试探出了部下们对于此事的反应，孙策却又不得不面对另外的一尊“大神”在此事上对他的责难，而且这尊“大神”的威胁程度从某个角度而言比那些臣子们还要厉害。

    这边是孙策的亲生母亲和他亲生母亲的妹妹，也是他老爹孙坚的两位遗孀吴氏太夫人姐妹。

    孙策虽然在外面风风火火，在战场上更是杀伐果断砍人无数，可是在家中却也算得上是孝子贤孙，对于丧失了丈夫的两位母亲虽不能说是百依百顺，但也对她们的要求尽量予以满足。

    所以当他决定采取这样的行动时，便已经想到了可能会遭遇到的后果。

    说起来两位吴夫人自从孙坚战殁后便一直身具静室，并不过多过分世事，就算如今孙策早已成年，却已经没有妻妾在身边照料也没有太多干涉，或者说她们或许还在期待孙策能够与那位袁家的美丽少女产生什么美妙的结局，期望孙策能够回心转意。

    只是对于于吉道人被投入大牢这件事，两个人却无论如何不能不管。

    这个时代佛教徒的影响力还很有限，反而是道教的黄老之学，同样讲究清静无为的思想对于已经失去依靠的两位妇人有着很大的吸引力，而于吉不但是非常有名的长寿仙长，而且在江东之地有着很大的名声，于公于私，就算是这两位接近隐居的妇人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我听说策儿你用缧绁将有着‘神仙’称呼的于吉道人捉了起来，可是此人曾经很多次医治了各种疾病和创伤，让上到世家名士，下到普通的百姓和士兵都非常敬仰他，这样的人你就算怀疑他是有野心的人，也不能随意加害。更不要说还可能为你自身带来无穷的祸患。”

    对于自己母亲的劝诫，孙策根本不为所动，不过他显然不可能正面顶撞自己的母亲，所以也只是重申了自己将会仔细调查，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决心。

    当然。这同样再一次坚定了他要除掉于吉这个道人的决心。

    如果说以前他想要除掉于吉，是本能觉得受到百姓拥戴拥有巨大声望的于吉是自己统治江东的一个可能的祸患，所以想要提前予以清除。可是到了现在，感受到对方那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孙策已经将对方当做是自己前进道路上一块极为巨大的绊脚石。

    不过母亲对儿子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正因为担心于吉还拥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手，所欲孙策就算心中的烈火不断灼烧着心肺，却也依然强自克制，继续他和周瑜的计划。

    不过。还未等到孙策和周瑜进行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跳了出来。

    这个人便是孙策在袁术麾下效力的时候便对其非常佩服并放弃了袁术给予的官职倾力追随的老部下吕范吕子衡。

    吕范虽然在孙策阵营中算不得什么太过起眼的人物，但是他的身份却十分的特殊——或许他追随孙策的时间比不上从孙坚时代便为孙家服务的如程普、黄盖、韩当、朱治等人，但他追随孙策的时候，却恰好是从孙策年纪尚轻，虽然刚刚有了些名声却没有资格独立领兵的时候，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慧眼识珠，甚至孙策得以被袁术启用。吕范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

    而到了现在，别看吕范的官职不高。挂着都督的头衔却根本没有独立领兵的可能性，整天待在吴县孙策的讨逆将军府衙里当文官，可以算得上是有名无实的典范，可事实上吕范却掌管着孙策军的中央财政大权，不论是孙策的内帑，还是孙策军的国库。都由其负责。

    说白了吕范的地位就相当于如今的财政部长一般，而且还是米帝的财政部长，绝对实权人物。

    所以说由此便可以知晓孙策对吕范的信任，也同样可以知晓这吕范的本事到底如何。

    而且吕范不但善于相人和管理财务，而且还颇为善于卜算（注）。虽然只能算是一种业余爱好，但久而久之却也有了一点点名声，偶尔一用倒也有着不错的准确率。

    于是，在张昭等人不断设法营救于吉未果的时候，他终于也站了出来。

    “我听很多人说，这于吉道人除了能够使用特制的符水治病救人，还很擅长祈风祷雨，正好现如今丹阳、会稽大旱，如果放任下去，一定会影响到我军今年的各项财政收入，如果能够令那于吉道人祈得甘霖，不但可以将功赎罪，而且将军也能窥得于吉道人的一些本事。”

    吕范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虽然论亲厚比不得周瑜这位好基友，论声望也比不得张昭、张紘这些淮泗名士，又或者虞翻、顾雍这样的江东名士，但对于他的发言，就算是周瑜这样心高气傲之辈也不能完全不在乎，更不要说他的说法其实蛮符合周瑜的想法。虽然这样的做法或许会让于吉的名望更进一步，但对于下定决心要除掉对方的孙策而言，却也不在乎到底是增加了一星半点还是许许多多，只要能够让他更看清楚敌人的实力就好。

    当然，也因为这次建言，吕范在江东孙策军的僚属面前，也更多出了几分地位，甚至孙策亲口许诺，日后会令其统率部队，本职工作不便的前提下参与到清剿山越豪帅的战斗中。

    好吧，其实主要是孙策原本用着吕范太过顺手不太想放手，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压制吕范这样一个他很信赖的心腹，现如今既然有了一个好的借口，自然是为其打开上升通道。

    至于于吉老道，对于孙策的提议自然是欣然同意，毕竟如果力所能及，这样的事情绝对可以提升他在民间之中的声望，如果不是如今生逢乱世，他或许还能凭此进入中枢得到供奉。

    改变天象可以说一直是修道之人的最高追求，但凡能够独立做到这一点的无不是传说中的仙人级存在——可事实上人类与天地相比较是何等的渺小，想凭借一人之力便改天换地无异于缘木求鱼，甚至就连苏小萝莉这样非人的存在。能够让天象暂时性的做出停顿已经算得上是极为恐怖的力量，更不要说那些生命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的普通人。

    事实上如果真的是凭借个人之力改变天象，那与其说是改变了天象，倒还不如说是顺应天意——比如让一会就会放晴的天空提前放晴，又或者让本就已经积攒了大量水气的天空降下甘霖，这些都属于顺势而为。不论是难度还是对自身的消耗都被降低到了最低点。

    不过人类的智慧和创造力显然是令所有物种都不得不惊叹的存在——当他们意识到凭借个人之力是无法突破拿到对于人类而言近乎于登天的枷锁，于是他们在实践中摸索出了团结配合可以拥有更大力量的方法，他们也发明出了利用某些神秘的仪式和物品可以提高成功的几率和成功后所能达成的效果——各种各样的手段不断被研究出来并通过实践来验证。

    虽然由于人类的劣根性，这些被发明出来的方法往往并不会被广泛传播，为了保证个人或者小集团的利益而被限制在了有限的范围内传播，但终究还是为人类带来了更多的可能。

    就比如旋门关前，为了能够获得令青龙登场的战场环境，诸侯联军又是摆设祭坛，又是众人联手。最终成功令旋门关方圆数十里之内天降豪雨，而范围之外阳光明媚，而后青龙登场让原本洛阳八关中最为重要的一道雄关旋门关化为一堆碎石废墟。

    再比如并州军围攻长安的战役中，苏小萝莉同样利用复杂的阵图，从而令天候变为适宜玄武御姐出场的条件，从而令西凉军再一次尝到了那种归天灭地的滋味，而比起旋门关的那一战他们尚且还拥有白虎助阵保证了己方勉强能够与敌人处于同一层面进行作战，长安之战没有了有能力召唤出白虎的文官部队。在那毁天灭地的攻击下便只能瑟瑟发抖（无雾）。

    由此可见，想要逆天改势。就算个人的力量足够的强大，也是需要很多辅助的手段才能达成，想要单凭个人英雄主义搞定一切，就算是苏小萝莉这样的非人类一般的存在，在事后也陷入到虚弱之中很长一段时间……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其难得的撒娇时间也说不一定。

    反正当时怀抱着香喷喷软乎乎的苏小萝莉，李书实表示就算是在战场上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咳咳。闲话休提。

    之所以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孙策虽然听从了吕范的建议，但是却也丝毫没有放过于吉的**，他同意了让于吉求雨不假，但是却并没有安排任何的人手予以帮助。就算于吉的徒子徒孙也因为“担心有奸细混入”之类的缘由阻止了他们可能给予于吉的帮助。

    也就是说，于吉需要像苏小萝莉在长安城外所做的那样，独立一个人的情况下借助某些手段独立完成这次求雨的过程——为了测试于吉老道的极限，孙策自然要对其诸多限制。

    可惜就算如此，于吉看起来也依旧还是那般风轻云淡，似乎孙策所提的一切要求都对其构不成任何的困扰，在他人眼中天大的困难，在他这里都变成了清风拂面，迎刃而解。

    虽然这样的态度令孙策对其的忌惮增加了不少，但也同样这位好战分子感到一种从骨髓中渗透出来的兴奋感，或许也只有将这样的一位能人异士送入地府，看着他在绝望中不断哀嚎的感觉，才能真正让猛虎感到满足……不，这种玩弄已经失败对手的大概应该被称为豺狼吧。

    摇了摇头，将这种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感觉驱逐出脑海，孙策饶有兴趣的准备看戏。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于吉总算还是能够指挥一些士兵为他打下手，这倒不是孙策真的有那么“大发慈悲”，仅仅只是因为两位吴太夫人关照过，他也的确不可能做得太过分。

    嗯，至少不会让孙策将于吉绑在柱子上，然后在身子底下堆满了柴薪，然后再浇上几桶菜籽油什么的。就好像鲜花广场上的布鲁诺——可惜后者是追求真理而死，而前者的死因则恐怕会写上诸如“跳大神失败”或者“妖道突发神经”之类的说法。

    反正也不过是筑起了一座看起来有些简陋的祭坛而已，那些所谓的“法器”也都是一些很普普通通的东西，作为“祭品”的三牲，即麞、鹿、麂或许是最值钱的东西，不过或许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于吉老道和他的徒子徒孙们平日里到底都能够吃到些什么了。

    虽然那些祭品是用来供奉天神先祖。但最终还是要进入到活人的胃袋里去，在这方面国人总是显得很节俭也很实用，甚至因为祭祀后对肉的处理问题，也能衍生出很多恩怨情仇。

    手执藜杖，脚踏方步，口中念念有词——于吉老道的身处的祭坛虽然很是简陋，完全无法与诸侯联军所筑的三层高台所比，周围更是没有随从侍卫保驾，刚才那些帮助他的士兵已经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两位一脸横肉手执鬼头大刀的士兵，一看就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是这些外物似乎都无法影响到于吉老道，他依然迈着玄妙的步伐，脚踏七星，身转八卦，头顶三花，就好像人们期待中的那种得道之人，卖相十足到了让大多数人都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就算是孙策和周瑜两位好基友，也渐渐只是怔怔的看向那里。

    不得不说。于吉老道此时给人的感觉的确很特别，或许普通人看来只能感觉到这个老道长是神仙中人，一定有着不凡的本领，可是在孙策、周瑜这些人看来，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虽然他们同样没有办法解释，但是却似乎对自己有了很多更加无法解释的启发。

    不论是武艺、兵法。还是为人之道，为政之道，那些聪慧之人总会在其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更加贪婪地注视着正在祭坛上做法的那个人，期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收获。

    就算原本对于吉喊打喊杀的孙策。这个时候也陷入到了这种玄妙的境界之中，甚至因为他那在这个时代之中也算得上顶尖的战斗力，或许他能够得到的东西更多。

    在这样的气氛中，忽见一团黑气从祭坛上空升起，进而冲入更高的九天之上，逐渐融入到原本的天青色的天幕。

    很快，原本天青色的天空，便生出一片片乌黑的阴云，时间已经接近晌午，可是吴县的众人却丝毫感受不到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太阳的炙烤，他们只觉得阴风阵阵，那突如其来的狂风似乎能够吹透他们身上的衣甲，令他们仿佛重新回到了数九寒冬一般。

    乌云在翻滚，在酝酿，视力好的人似乎还能看到不断在乌云中隐隐透射出的点点翻滚的明亮。

    似乎上天已经蓄势待发，下一刻，便会有甘霖降下。

    可是等了许久，却只见乌云翻滚，雷电在其中酝酿，唯独不见哪怕是极细的雨丝落下。

    莫非这于吉也终究黔驴技穷了，无以为继了么？

    就在众人忍不住对于吉产生怀疑，就在孙策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就在于吉的徒子徒孙们忍不住为自家祖师暗自焦急之时……

    只有于吉，只有于吉老道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还是那样从容，依旧还是那样平静，就仿佛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即将到来的前奏，那倾盆的大雨终将会在其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大概是被这种情绪所感染，大部分无知百姓又都再一次安下心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他们的那些想法到底对他们心底的信仰是多么的不敬——不过这大概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中原千年文明史，就算曾经几乎快要成为大汉国教的太一教最重要逐渐失去影响力，对于以实用主义为思想的大汉王朝而言，与其去信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做些实际有效的事情来得更有意义一些，或者说去祭拜那几只虽然也很有影响力但是一般时候总是睡大觉的圣兽们。

    就在大家的翘首期盼中，突然！于吉双目圆睁，手中藜杖遥指苍天，张口发出无声的怒吼，甚至就连那漂漂的长须也随风四散，状若修罗，好似即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在下一刻出现。

    天更黑了。

    注：根据《三国志》记载，善于术数并在荆州之战中对关羽动向进行卜算的人应该叫做吴范字文则，《三国演义》将这个功劳推给了吕范大概是如赵云那样与陈到合体了吧，不过从吕范追随孙策的过程中看，说其拥有相面卜算的能力或许也不为过？(未完待续。。)

29.所以说使用起来总是会麻烦多多才对

    人们的心神都集中在了祭坛上的于吉那里，大家担心于吉此次施法的成败，大家担心于吉失败后是否会真的惨遭已经在江东杀人无数的孙策的毒手。

    就算是磨刀霍霍的孙伯符，也牢牢紧盯于吉的身影，一方面担心他还身怀什么妖术，能够在这种环境中自由来去，另一方面也是在贪婪地吸收着从于吉身上得到的那种玄妙的感觉，他能够隐约感到，只要自己再多吸收一些这种玄妙的感觉并炼化为自己的东西，他的实力就将会再进一步，从而达到一个新的境界之中。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曾经让他吃亏甚多的小强、韩莒子等人，也一定将不再是他的对手。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隐藏在密布的乌云中那或许微不足道的变化。

    直到，于吉一反常态怒目圆瞪，状若疯癫，人们才恍惚中注意到了……

    天，似乎在发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云……厚了。”

    思索了良久，周瑜总算才憋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而事实上就算是这样一个听起来实在是简单到了有些可笑的结论，却让他身边的孙策等人大点其头，好似这就是他们能观察到的全部。

    只不过，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么？

    不，不可能，就算憋出了如此简单结论的周瑜和一旁那些大点其头的人都不会如此认为。

    或者说就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言语可以说明自己此时的感觉，才会知道事情的复杂程度和隐秘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语言可以形容的范畴，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感觉。

    这一次并没有让众人继续等候太长时间，随着一声响亮的炸雷声响起，细碎朦胧，与其说是细雨倒还不如说是水雾一样。对于早春的江南其实并不算陌生的雨雾开始出现在众人身边。

    继而，雷电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原本的雨雾也逐渐向豆大的雨点变化着。

    最后，随着雷电齐鸣，将整个被阴云所笼罩的天际映照成无比明亮的白昼，如同雨神将整整一大盆水在顷刻之间倒下的倾盆大雨骤然降下。除了早有准备的孙策军一票高层，大多数普通百姓都不得不忍受那愈发猛烈的暴雨，街坊间很快便出现的大大小小的溪流，然后互相合并，最终汇聚成了足有三尺深的“人造湿地”。

    城外大大小小的溪流也在同一时间暴涨，原本不过一丈多宽的小溪水，在短短的时间便暴增了数十倍，变成了宽阔汹涌的大河，不知情的农人们惊恐地看着汹涌暴涨的河水。偶尔有来不及躲避的大意之人此时已经被汹涌的河水卷走，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未来的某一日在下游发现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而那些侥幸逃到高处的人也不能松了那口气，毕竟没有人敢保证那些因为干涸而蓬松的河堤是否经得起如此汹涌洪流的考验。

    若是一处决堤，那么将意味着一大片田地都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水田”。

    不过，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就算真的会有几处河堤决口也并非不能接受，毕竟这是一场于吉用来展示自己力量的急雨，就算于吉真的实力超神也不可能维持太长的时间。或者说就算能够维持更长的时间他也不可能真的那么好心耗损自己的力量让孙策有可趁之机。

    如此算来，再汹涌的河水如果没有了后援。也根本不可能造成多么广泛的破坏，而且对于南方的水田而言，再多一点水只要及时疏通，造成的影响也是极为有限。甚至就算放着不管时日稍多那些水自然会被自然界收回，最多只会让千余户的农家遭受损失的数目相较于整个江东地区也实在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数字，就算一场战争的战损也往往要超过这个数目。

    甚至说句不太好听的。那些聚集在城内因为没有任何提前准备而使得现在不得不饱受雨淋困扰的百姓可能爆发伤寒所造成的非战斗战损可能都比可能会引发的水灾造成的损失要大。

    所以说……

    “卖雨伞啦，卖雨伞啦，沈铁商社荣誉出品，坚固耐用，轻便易携带。现在天在下雨，绝对是您观赏仙人施法的最佳伴侣，今天挥泪大甩卖，一把只要三十个铜板，只要三十个铜板啦，一把不嫌少，十把不嫌多，多买还有价格优惠~！”

    “广铁商社的雨伞，质量过硬，品质有保障，而且最重要的是比旁边的那家卖的便宜，只要二十五个铜板，只要二十五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对面那个黑心的家伙要卖三十个铜板，我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只卖二十五个，只卖二十五个铜板啦~！”

    “俺们西铁商社出来的人都是实诚人，这么好用的雨伞我只要你三十个铜板。好了，有人说俺这个人不老实，明明有卖二十五个铜板的，我们为什么还卖得那么贵。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们卖三十个铜板是因为我们的东西就值这个价。不过为了回馈各位家乡父老对我们西铁商社多年的支持，今天又是特殊情况，俺们西铁商社是实心为民的商社，所以这么好的商品，这么好的雨伞，今天买一送一啦！只要三十个铜板，上好的雨伞买一赠一啦~！”

    “那些外乡人都是一些骗子，阿拉的上铁商社才是本乡人应该支持的真正本土品牌。闲话不多说，一把上铁雨伞只要二十五个铜钱，只要二十五个，比旁边那些卖三十个的都要便宜。而且而且，我们还随伞附赠一条超强吸水毛巾。淋湿了身子是需要快点将雨水擦干净的，否则就算乃身体再怎么好也是要生病的。阿拉的毛巾采用最新材料和最新技术，超强吸水，只要一条就能够擦干净你浑身上下。这么好滴毛巾如果是放在阿拉的上铁商社，那是需要卖二十个铜钱，需要二十个铜钱啊！今天。为了回馈父老乡亲，为了让大家能够好好观看仙人奇迹，我们免费附赠，买一把只卖二十五个铜钱的雨伞，附赠一条最新技术加工的在商社里要卖二十个铜钱的毛巾。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吐血大甩卖了啊！阿拉的上铁商社回馈乡亲了啊，这都是有真凭实据不是阿拉在瞎七搭八了啊~！”

    “并州商社，并州商社，他们手上的那些货物都是从我们这里贩卖走的，所以我们手上的货物才是品质最好的，看一看了啊，每一件商品上都有着原产地的独特防伪标示，他们手上的那些东西都没有这个独特的标示。认准这个标示，你就能买到现在大汉最流行。最优质的商品，而且是并州商会品质保证的优质商品！我们背后有着强大的并州军作为品质保证，所以我们在这里承诺，如果我们卖出的东西有什么质量问题，可以在三天之内，无理由退货，无理由退货啊大家！他们能够给出这样的保证么，能给出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所以不要为了那么区区一两个铜钱就买上一堆破烂。只要您选择并州商会的商品，就相当于将一件可以流传下去的传家宝带回家。当然了。最终解释权归我们并州商社所有（小声）。”

    于是，原本有些庄严肃穆，又或者说私底下不断勾心斗角的场合，却因为一群突如其来的乱入者，变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而那些心思灵动之人紧随其后不断地涌入。更是让原本还能够勉力维持基本秩序的孙策军士兵，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周瑜~！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家伙会在这种时候出来捣乱！”

    “呃……”周瑜也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对方说出来就凭借这一次的情报贩卖和乱入许可，他就帮助孙策筹集到了万贯军资。如此巨大的诱惑不论是他，还是依旧负责管理孙策军财政问题的吕范都难以拒绝，而他们所付出的，无论怎么看都并不算大。

    虽然眼前突然变得乱哄哄的场面就算是周瑜自己也觉得实在是有些噪音扰邻了些。

    可惜高门阀的大公子周瑜公瑾童鞋并不知晓的是，如果他去到了晋阳的市坊，又或者并朔等地每隔几日开设的乡村大集，还有那些开设在边地的互市大集就会知道，如今的局面虽然有些混乱，可是论起嘈杂的程度和参与商业活动的人数，那当真是远远不如的。

    当然，事实上这两位只要仔细回想一下，尤其是周瑜童鞋，当初在洛阳的生活，或许也能知道如今这番景象的确算不得什么，与那百万人口的繁华都市相比。可惜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性格属性的周瑜童鞋显然不可能原意在这种情况下再去回想当初的那些童年往事。

    不过就算如此，一番踌躇过后周瑜还是让吕范将这其中的一些交易告知给了孙策。

    结果，就算是性烈如火的孙策，对于这种几乎是送钱的行为也只能咬着牙默认下来，毕竟当了家知道柴米贵的孙策很清楚这些军资到底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同样也知道肆无忌惮的杀鸡取卵对于自己的远大理想有着多么大的弊端，否则他也不会像当初的李书实一样容忍那些明里暗里反对自己的江东世家豪强，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出手震慑一番。

    商人或许更加低贱，可是能够成为大商人的商家背后无一不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网，而其中很多又都和孙策那些忠心的部下相关联，在这个对待忠心的手下予以再多的赏赐都不嫌多的年代里，竟然还要在没有合适借口下与手下争夺利益，这种会掉忠诚度的事情只有蠢人才会做。

    就算是曾经肆意轻狂的孙策，随着时间的积累和眼界的开阔，如今也变得成熟了起来。

    虽然大概也只是成熟了一点点而已，本质上依旧还没有离开那曾经中二的岁月。

    眼看着地面上的积水已经超过三尺，正不断向四尺迈进，于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看样子达到现在的程度就算是以于吉数十年的积累也依然觉得消耗甚大，或者说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就算在仙人之中也绝对称得上是强悍了，至少那个因为品评人物而名噪一时的许劭许子将就没有这样的本事，哪怕其能够利用山寨版的朱雀宝玉也已经足够称得上强悍二字，但是在于吉这样凭一己之力令天地都为之变化的手段面前，终究还是落入下成。

    随着一声大喝，转瞬间便是云收雨歇。天上那灿烂的阳光和在天青色的天幕上漂浮着有限的一两朵白云让人实在是难以相信就在刚才，还经历了一场声势仿佛毁天灭地的倾盆暴雨。

    可不论是脚踝处传来的水波流动的感觉，还是浑身上下完全湿透的衣物与肌肤之间的黏贴感，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经历了怎样一番奇迹的降临。

    虽然说这样令人心潮澎湃的景象很快便被一阵阵怒骂声所取代，那些愣愣的打着伞，又或者用所谓的“高科技”毛巾擦拭着不断从发丝间留下的雨水的百姓很快便将手中的东西愤怒地扔到了依然还有着数尺深的积水中，让瓢泼大雨迷失掉了判断力的他们直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了刚才自己到底做了一件何等愚蠢的事情，将宝贵的。用来维持生活的金钱换来了手上，哦不，现在都已经被丢在积水中的破烂货，一些在平日里大概只能值上五分之一价值的商品。

    他们愤怒地想要找那些售卖商品的商人好好“理论理论”，可是俗话说得好，那是“买的不如卖的精”，等到这些“受害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才还闹腾的欢腾无比的商人们已经基本上没有了踪影。只留下偶尔的几只后来才混迹进来的“小鱼小虾”们，成为了愤怒人群用于宣泄的渠道——就算是孙策军。这个时候大概也是不敢去触怒这些失去理性的百姓们吧。

    反正又不会触及到那些大人物的既得利益，那些小鱼小虾牺牲也就牺牲了。

    当然，不是没有人想到某个商家所承诺的所谓“三日内无条件退货”的承诺，但他们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那比退货承诺更加威力十足的“最终解释权归本商社所有”这个大杀器。

    最后这一小撮愤怒的人们到底会遭遇怎样的结果，咳咳，应该是不言而喻了吧。

    还是那句话。反正孙策和周瑜坐在家中数钱数得很是欢乐，甚至就算用法律来评说这也是公平交易而不是强买强卖。既然是周瑜打黄盖——当然现在还没有发生，不过归根结底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孙策倒也可以理直气壮用这些笨蛋们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是的，虽然数钱数得很开心。但是却依然无法完全消化他此时淤积于心中的怨气。倒不如说与心中淤积的怨气比起来，这次把于吉当做猴子进行表演得到的意外收获反而让孙策的郁闷程度还稍稍提高了那么一点点，嗯，大概只是一点点，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在众人的苦苦相求下，孙策最终不得不当场释放了于吉这个令孙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死妖道”，甚至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于吉在众人看待神仙，甚至有的人直接跪拜在水中的“嚣张”模样离开吴县的县城，渐渐没了踪影。

    难道性格刚硬的小霸王竟然会被手下所左右放过自己眼中的生死大敌么？

    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上就连一直跟在孙策身边的周瑜对于孙策最终的决断都极为的吃惊，看向孙策的表情就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好基友而是什么其他的诸如石头、肉团子一样的奇葩之物。

    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瞬间，周瑜真的很想上前对孙策来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然后确定一下自己的好基友是不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身了又或者干脆被掉包了？

    好吧好吧，孙策还是那个孙策，尤其是他那咬牙切齿，不，这种程度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当时将牙龈压得不断渗出鲜血的愤怒的模样，可以想见做出那样的决定对他而言是多么的痛苦。

    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那样做了，哪怕他当时看起来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也正因为如此，只要一个眼神，周瑜便已经理解了孙策的目的，进而不再多干涉什么，只是静静看着那些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表情的群臣们，嘴角无论如何都忍不住露出一丝丝冷笑。

    可惜，这些人都是支持孙策完成他的理想的重要部下，所以就算是孙策和周瑜这样高傲的人物，有的时候也不得不迁就一下这些志向远远及不上他们二人的“愚者”。

    “不是我不想立刻杀死那个妖道，只不过这一次却是真的需要缓上一缓。”

    事后没多久，孙策一边揉着疲惫的双眼，一边向身边的好基友难得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不过周瑜倒是宁愿相信孙策之所以如此的“温柔”完全是因为他身上一切的火气都被昨天晚上那一摞如同高山一般的文件给磨平了，一场久违的甘霖让很多原本陷于停滞的工作可以重新开启，同时还有不少因此而受灾的民众需要安抚，总而言之孙策不得不连续加班熬夜。

    直到这个时候孙策才觉得自己身边似乎缺少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解决后顾之忧的女人——周瑜虽然是好基友，也是男人中的极品好男人，可毕竟也只是一个男人，有些事情终究无法替代女人的作用。

    可惜每每自己的母亲向他提起那个依然唾手可得的少女时，孙策却总也忍不住想起那个曾经在偃师见到的几位少女的身影，那是懵懂少年第一次发自心底的萌动，可惜结局却是永远的酸涩，却又让这种感觉始终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就好像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心中便会将之描述的愈发完美，甚至变成一种虚妄。

    摇了摇头，将这些无聊的情绪驱逐出脑海之中，孙策脸上重新挂上了郑重和严肃。

    “我能够感觉得到，那个于吉妖道还有同伙在一旁窥视于我们。原本那场求雨，妖道已经力竭，就要显出原形，可是却得到了他人的帮助，最终涉险过关。原本我还无法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可是天助我也，那妖道收回力量的时候，那帮助他的力量并不能被其一并吸收，而这才让我注意到了妖道的那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同伙。可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如果不能弄清楚这些妖道同伙的实力，就算我们解决了那妖道，江东依然无法得到安宁。”

    对于孙策的判断，周瑜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其实不论是孙策还是周瑜，心中都有一种默契并没有说出来——自从经历了于吉那场磅礴的甘霖之后，他们两个人都对这种能够改天换地的力量极为垂涎，不论是用于民政还是用于军事，这都将是一种能够改变战场局势变化的巨大力量。

    可是偏偏以孙策和周瑜的学识，还不足以破解这种神秘的力量，而跟随于吉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却又最多只能分担于吉施法时所需的各种精气神上的消耗，却不能主持那令人艳羡的法术仪式。

    原本两个人都以为一切的知识都只能从于吉那个令他们越来越感觉深不可测的家伙脑袋里得到，可如今却了解到于吉竟然还有同伙，而且这个，或者是这一群同伙竟然拥有着并不次于于吉的力量，至少也应该懂得那种堪称战略级的法术的释放方法。

    或许那些于吉的同伙同样十分强大，但比起原本渺茫的希望，能够再增加一丝成功的可能，怎么也值得他们付出更多的耐心和努力了吧。

    只要能够掌握，只要能够掌握，哪怕需要付出更多……

    一切都是值得的！(未完待续。。)

30.少年们的大冒险之旅

    “为什么那个娘们整天在我们眼前转来转去，难道她不知道那一身黑黑的皮完全不是我的菜么，最少也该是皮肤白白的羌女才有点意思嘛。”

    “附议楼上。”

    “附议+2。”

    “+3。”

    “喂喂喂，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啊，你们四个西凉人喜欢羌女就算了，干啥都盯着我看啊，我可是冀州生人，从来都没见过羌女长什么样……好吧，就算见过了也不可能有特别的爱好吧，我可是更喜欢那种体型比较娇小一点，可爱一点，最好还有一手好厨艺什么的……”

    “嗯，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这些话告诉给主公，让主公来裁断比较合适。”

    “严重同意！”

    “非常同意！”

    “果然就算想不同意都没有办法了呢。”

    “想我堂堂……”

    “嘘，有人来了，干活干活。”

    于是，整个世界终于难得的安静下来，只是很快又变得嘈杂起来。

    “喂，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这些家伙刚刚在说我坏话呢。”

    “啧，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石蕊小丫头啊，不围着你家甘哥哥转悠，干嘛又跑到我们这边来，难不成又‘发明’了什么新的招式，想要找我们几个小卒子搭把手？”

    “哼~不就是赢了我两三次吗，干嘛好像自己很厉害似的，要不然你和甘哥哥较量较量。还有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丫头’，按照族里的规矩，我这个年龄都可以作为支撑起一个大家庭的女人了，哪里还是什么‘小丫头’啊！”

    “就算再打上十场，一百场。你也没有胜过我的机会，所以你找你家甘哥哥来和我打的行为与小孩子打输了就去找家长有什么区别，还说不是小丫头。啧啧啧……”一边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一边用糟糕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女好几遍，最终在少女一脸戒备的神情中收回了很是失礼的眼神，“虽然在同龄人里也算是不错了。可是嘛，果然还是小丫头啊。”

    “哼，我也就是比你的那个小表弟小一两岁而已，而且连你的小表弟都差点输掉的家伙没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明明就是一个垫底的家伙，竟然还这么嚣张。”

    “什么叫做‘差点输掉’，我那是为了保存自家兄弟的颜面放了水懂不懂！”

    “是是是，每一次都为了自家兄弟的脸面放了水的好哥哥，我好崇拜啊~~~！！！”用着棒读的声音说完了后半句。少女讽刺的目的显而易见，只可惜少女显然没有考虑到作为对手的某人脸皮的厚度，作为坑与被坑惯了的存在，这点攻击实在是连清风拂面都不如。

    “所以说连我这个垫底最弱的人都还打不过的小丫头果然还是去跟你的那些姐姐妹妹们一起讨你家甘哥哥开心好了，如果有战斗需要我们的话，知会一声就够了。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用那么怨念深重的眼神看着我啊。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对你怎么着了呢。”

    无心的随口之语却换来少女充满怨念的瞪视，满口胡话的年轻人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神。

    虽然他的脸皮足够的厚。但是面对身边四位队友看人渣一样的眼神，倍感无辜躺枪的某位“人渣”自然不会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封号（某人：我怎么就忽然成为人渣了啊！而且就连引号也都不愿意用了，那么快就已经认定事实了么，我也是无辜受害者吧）。

    虽然觉得哄女孩，尤其还是别人家的相好这种事情实在是赔钱得很，可是不管怎么说双方之间就算平日里经常斗嘴吵架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发生各种方式的战斗。对他们五个人却也算得上相当的照顾，甚至他们能够从一介俘虏成为如今统领一个部落全部兵力的主将，眼前的女孩可以称得上是居功至伟，毕竟当初要不是她的担保，就算他们能够获得自由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混得如此如鱼得水。

    是的。他们五个人便是之前在郦国县在一群突然包围过来的“神秘人”的围攻下最终不敌被擒的“怪人五人组”，其实说白了就是李书实派往南阳地区打算与甘宁接洽的谈判组成员。

    当然，顺便也有探查南阳局势，以及必要的时候继续南下给予身处长沙的陈袆以支援。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终日打雁却被大雁啄了眼，五个人贸然进入到了虽然没有明里接收，但暗地里却已经被甘宁渗透了个遍的郦国县城——不得不说在巴郡的失败的确是刺激到了曾经只是作为单纯的游侠儿行走的甘宁，再加上之前在湍水上的行刺，让甘宁不得不小心应对，将自己隐藏在阴暗里，而不是暴露在明面上让对自己不怀好意的荆州军有机可趁。

    当然，对于五人组来说，他们更加不幸的是那一天恰好遇到了甘宁偷偷进入城内与自己的部下接头，遇到了这五个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本地人却又藏头露尾的家伙，不论是荆州军派来的探子，还是其他势力的试探，总而言之对于悍匪甘宁来说那都是先打过再说。

    至于死人会不会刺激到那些所谓的“大块头”，一身匪气的甘兴霸倒还真不在乎。

    只不过一场搏杀下来，虽然双方看起来似乎互有忌惮没有使用武器，自然基本上没有造成战损，只是重伤了不少，可其中的凶险依旧令双方的参与者感到脚生凉气——虽然没有战损，但是那些重伤的惨样恐怕并不比战死的威慑力小多少。

    虽然甘宁最终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见识到了五个人的强悍之处后，甘宁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这些家伙绝对不是荆州的探子，或者说荆州若是能够让这样强悍的家伙做探子来试探他，那么荆州那些大佬们当初也不会如此提防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刺头”。不就是担心他出色的表现和强悍的实力会影响到他们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么。

    算结局依旧还是不死不休，当日在湍水上的埋伏也绝对不可能让他那么容易逃出生天——就算他在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做了一些预防性的布置，可是若是让这几个人领兵埋伏，甘宁实在是不觉得自己当时那些很粗浅的布置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尤其是后来认识到其中那个最年轻的小家伙是他身边最缺乏的高智商人才的时候更是确信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过也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些人的价值，他反而对这几个人背后的势力深深忌惮起来——能够把这样的人才当炮灰，而且这个几人虽然对他们的身份颇有几分讳莫如深（主要是被俘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丢脸不愿意自报家门）。绝对不是一般的势力能玩得起的。

    他曾经待过的益州和荆州或许有这样的人才，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豪气，尤其是明明被分派了这样的任务却依然对旧主心怀善念，仔细想来，大概也只有北方的几个大块头才能做得到吧——甘宁其实不是没有料到自己强杀张济之后会引发怎样的风潮，只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风潮会引发得如此之快，而且更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重视他。

    该不会是北边那个也算是与自己有了“深仇大恨”的家伙吧——暂时来说，甘宁还不敢肯定。

    所以留了个心眼的甘宁，当然也是因为对方如此强悍的战斗力。甚至可以说若不是占了人多势众的优势，单个挑出来一对一，除了他之外其余的手下绝对都不是他们五个人中任何一个的对手，更不要说五个人的一套合击之术更是将他们的优势发挥到很高的程度，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一比四，而且还有他这个场中最强战力的围攻下不落下风，甚至如果不是他的第二梯队及时赶到，双方的第一轮交锋完全可以算是以平手收场。

    对于这样的英雄人物。甘宁自然是极为乐意与之结交的。

    双方“郎有情，妾有意”。几番酒席下来彼此间立刻热络了许多。

    之后更是由甘宁做主，将五个人扔到了那个叫做石蕊的少女所在部落的私兵中，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将那支足有两千人，就算放在甘宁如今麾下也足有五分之一数量的部队交给了五个人——当然了，虽然那万余人的部队名义上归甘宁总指挥，但是归根到底这些人还是沔水蛮各部的私兵。如果甘宁无法带给他们足够的利益，翻脸如翻书这种事也不要太过吃惊。

    而这，也是五个人为什么会留到现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毕竟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如果回去的话都很难找到独立领兵的机会，虽说回去可以接受高强度的训练。但若是出差的时候有一个学以致用的机会，就算不太聪明的人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获取经验的机会。

    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自然，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若是没有石蕊这个蛮族小姑娘的帮助，五个人毕竟是被甘宁空降到那些沔水蛮的私兵里的，自然不可能让那些本性还是蛮子的士兵们心服，虽然为此几个人没少在演武场上“蹂躏”人家小姑娘和小姑娘叫出来的族内勇士。

    一如最初的时候甘宁和他的手下们用强悍的个人武力征服了最初几家沔水蛮部落那样。

    “我说小丫头，我的姑奶奶，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一会若是你的甘哥哥看到你这幅样子，千万不要说是我们欺负了你，否则我做鬼都不能饶了你……吧。”

    可惜某人哄女孩子的本事并不比曾经是宅男的李书实童鞋好多少，甚至因为词语选用问题让身旁的少女哭得更厉害了，远远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渣男拔x无情，少女绝望哭泣”的经典戏剧场景，应观众要求还可以在后面添加诸如“少女黑化，渣男跪躺，好船送别”云云，甚至还可以根据金主们的慷慨程度决定黑化少女的兵器到底是普普通通的水果刀，还是威力稍微大一些的柴刀，又或者干脆附赠一把自带无限能源的德州电锯。要么还有华丽的五雷轰顶什么的也是极好的选择。同时，对于渣男的死法也可以随时更改——包括但不限于掉头，人棍，六马分尸，大卸八块，肉糜制作。又或者来一次后空翻三百六十度接转体七百二十度的高难度跪躺方式。自然，好船也可以选择小帆船到豪华游艇，是在风景如画的多瑙河流域又或者在波涛起伏的日本海边的悬崖峭壁上眺望东京湾什么的。

    总觉得某个喜欢坑自家表弟的家伙被黑得有些惨啊。

    “所以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因为坏事做多了。”某个伪三无表弟表示这种事情自己见多了。

    “点赞楼上。”

    “不能再赞同了。”

    “绝对是本年度最有良心的评论。”

    “你们确定我是你们的袍泽而不是隔壁敌人放出来玩死我的吧。”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一直都这么好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莫名便陷入到哭泣之中的少女已经停止了抽泣，虽说眼角还有些泛红，但至少看起来已经平静了下来，也让几个并不擅长对付女人的大男人松了口气。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能说了吧。”当然，偏偏某个笨蛋要在这种情况下作死。

    “哎……甘哥哥身边渴求得到他宠幸的女人何其之多。就算是我对自己很有自信却也同样有两位不输给我的姐姐与我竞争，可就算争取到了又有什么用呢？这里……这里大概是束缚不住甘哥哥那样的英杰吧，他的未来一定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大英雄吧。”

    “所以呢？”这一次不仅仅是某个喜欢坑弟弟的家伙，就算是其他几个人也同样来了兴趣。

    “哼哼~与其去和姐姐还有其他不要脸的女人争夺甘哥哥，倒不如在你们几个里面选择一个，反正虽然比不上甘哥哥那么厉害，但是勉勉强强也算是不错啦，勉强能通过本姑娘的标准。”

    “没有建功立业。大丈夫何以家为！”

    “那个……我的那个虽然比不得轮子那样至少有手臂那么粗，不过尺寸也是不小的。小丫头你还是换个人选比较好，比如选一个雏一点的怎么样，很适合你哟~”

    “家里已经为我定下亲事，只等着我加冠后举行，所以虽然石蕊姑娘你是个好人……”

    “就像小旭说得那样，在下什么都大。石小姐身子骨还小……会受伤的。”

    “婚姻大事，在下全都交给父亲大人决断，私相授受什么的，请原谅以在下家教无法接受。”

    “你，你们几个。你们几个以为你们刚刚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见么！！！”

    “哎呀哎呀~都听见了啊，那不更简单。再说你这么做就不怕我们和你家甘哥哥打起来？”

    “怎么可能，甘哥哥怎么可能会在乎我啊，我在他的眼中大概和你们感觉的一样，不过是个小不点吧。哼！所以说人家白关心你们了，你们都是坏人啊啊啊啊！！！”

    “这个……还真是没有办法答应啊，毕竟怎么看都是个好姑娘，大概是不可能接受别的身份吧，而且除了轮子之外，我们几个人的婚事，大概都不可能与这个蛮夷部落的女人有联系。”

    “喂喂喂，什么叫做除我之外，别看我这个样子，我父亲案头上的联姻邀请也很多。怎么说几十年前我们家先祖也还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羌人豪帅，只不过是这两代才有些没落而已。”

    “对了，要不要跟过去，要是那丫头跑远了的话，总觉得会很不放心啊。”

    “放心吧，那个小丫头聪明着呢，你也不看看她奔走的方向，就算是被气坏了也是朝自家的方向跑过去，若是这样还能遇到危险，恐怕首先要发飙的就该是那甘兴霸了。”

    “对了，玩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是再不回去的话，你说我们会不会被主公责骂啊。”

    “还不需要。我已经联系了南阳那边，告知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我觉得现在来说虽然看起来我们有些‘不务正业’，不过从牵制荆州方面的角度看，或许我们的选择会更有效果。”

    “而且小福你其实打算让我们在更接近那个甘宁的地方多观察他一段时间吧。”

    “嗯，这个男人比预想中的还要有趣，只有真正确定他的价值，才能决定我们到底应该拿出怎样的‘诚意’来打动他，虽然既然有了主公的推崇，这些工作实际上走个过场也无妨。”

    “还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而且比起陌生人的说辞，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身份和他接洽会有更好的说服力么。”

    “哼哼，还有是想替主公将这些沔水蛮收归旗下吧。甘兴霸或许能够给予他们一些东西，但是一个人所能给予的，远远无法与主公相比。而且只要主公将注意力投向这边，这些沔水蛮就算全都联合在一起而且如现在这样每一个人都拿起兵器，也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一点我倒是同样并不否认，只不过在如何使用这些沔水蛮的问题上，我和旭哥你的看法……恐怕并不太一样。或许孟大哥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吧。”

    “嗯，虽然南阳新太守徐公明将军希望我们能够配合他收复整个南阳全境，但我并不认为真是一个好主意，因为那意味着我们的战线将会推进到汉水一线，不但兵锋直指襄阳彻底激起整个刘表军的抵抗意识，而且还要面对敌军精良的水军。甘兴霸手下的锦帆贼如此精锐的水贼尚且让其没有自信在江上战胜对手，固然也是因为数量上的差距，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我们现在无力在水上与荆州军争雄的事实。

    如此一来，南阳的战局很有可能会演变为我军于荆州军之间的消耗战，而且因为水军之利掌握在荆州军手中，他们将成为这场消耗战中比较主动的一方，而我们则完全是被动防御，甚至很有可能会陷入到疲于奔波的局面之中，白白消耗掉大量的人力物力和精力。

    我们的目标是北方的袁本初，以及可能的曹孟德，而且诸位也都清楚，若不是荆州军突然大举进犯并于阵前斩杀了南阳军团的主将张将军，主公原本是打算东进对冀州发起试探性的攻势，至少也是不希望袁绍拥有一个安安静静笑话幽州的机会。由此可见，我方并不打算与荆州军过多纠缠，否则大概也不会在南阳有所动作的同时还会在长沙那里不断进行布置……好了不要这么看我，我承认除了我与小福讨论过的之外，这些也是来这里前向孝直先生请教的结果，顺便还有一些是仲达告知给我的，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啧，为什么就没有人将这些东西告诉给我啊。”

    “因为表哥你从来也没有主动去请教过别人，也不似人家孟起那样能打，可以让某些怕打的家伙主动将情况告知，虽然自称是子龙将军的徒弟，可是怎么看也是个丢脸的徒弟。”

    “只要还是徒弟，总有一天我也能逆袭成功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几个都还能称得上年轻的家伙都露出了欢乐的笑容。

    不过正如其所言，虽然他们在这次任务里不够小心而几乎陷入到困局之中，但好在他们的运气还不错，而只要没有生命的威胁，以他们如今的年纪，便会有无限的可能。

    就像如今执掌五州的那个男人，当年不也不过是幽州打理杂货铺的一介小伙计——只不过令人感到羡慕的，是他所打理的那个店铺的所有人来头有些大。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就算如此也无法消磨掉他们那依旧还是青春活力的身体，和昂扬向上的斗志。

    他们的未来，一定也会别有一番精彩，而如今的这一切，或许便是那未来传奇的开端。(未完待续。。)

31.三面夹击（上）

    “呜哇~不愧是用深井冰冰过的水果，冰冰凉凉的就是舒爽啊。”

    “如果你能够亲口吃掉那些水果而不是扔给我的话我想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喝酒的时候将用来泡酒的果子放到盘子里不是常理么。”

    “但是明明实在夸赞水果的味道但是却从来没有吃一口水果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是哟~是挺奇怪的。”

    “所以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话语里的问题了吧。”

    “嗯嗯，果然啰里啰嗦的小鱼宝宝看起来好有趣的啊。”

    “你~刚~才~在~说~神~马~！！！”

    “今天的天气真热啊，明明去年冬天感觉好冷，为什么春天还没有结束就如此炎热。”

    看着在玉石制作的床垫上来回打滚不断卖萌的孙策，周瑜无声地叹了口气，脸上却笑容依旧。

    自从于吉求雨事件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江东的干旱依旧十分严重，虽然除了于吉求得的那场暴雨之外，还下了几场雨，但那些事件并不算长的绵绵细雨面对雨后的艳阳显得是那么的无力，大地依旧干涸，就连震泽（今太湖）的水位也有了明显的降低，偶尔还能看到那些几近干涸的小片湖水中不断有嘴张得大大的，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控诉着什么的鱼儿翻起白肚。

    大概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孙策最近越来越不喜欢住在他那间可以算得上是整个吴郡境内最为豪华的别馆中，反而挖地三尺，不，或许是三丈？反正周瑜是不喜欢这种阴森的环境。

    虽然实事求是地说，这里的确比地面上要凉快不少。而且还很安静，对于周瑜这样闲暇时刻不是抚琴便是读书的雅人而言是个自得其乐的好地方，但待在这里总是有种分外压抑感觉的周瑜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接受这种地方——也只有好基友的存在才能让他忍耐到现在。

    不过孙策倒是真的很中意这里的样子，原本在外面还一副无精打采好像什么也不愿意做，什么也不愿意说的模样，完全不符合他阳光少年的设定。但是一来到这看起来就很阴森恐怖的地方反而像是信了什么邪神一样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就好像传说中的最终要被勇者讨伐的魔王只能待在他那画风总是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城堡里，而不是一般来说比较正常的地方。

    不过，好基友什么的不就是要陪着一起疯到世界毁灭的前一刻么。

    当然了，若果这个时候其中的一方掏出什么武器，就算是绣花针也可以，然后将另一个杀掉，在对方还未失去知觉的身体前酷酷的来上一句“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朋友”什么的那一定是神作。而如果接着又将对方的姐姐妹妹甚至母亲恋人什么的搂在怀中……那是拔作好不好。

    咳咳，那种画风明显不对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正文里。至于番外……撒~（望天）

    “最近感觉你似乎对那个叫做于吉的妖道没了兴趣似的。”

    大概实在是无法忍受一个阳光大男孩属性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恶意卖萌吧，周瑜试图使用一些能够让孙策提起兴趣的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过之所以提起于吉就像周瑜所说的那样，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原因，原本仅仅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便要喊打喊杀的孙策，此时却好似对其丧失了兴趣，不，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反应剧烈了。

    “那家伙？公瑾你不是在查他和他一定有的同伙的踪迹么，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太让人开心的结果。那还不如暂时放下，将精力投入到更值得投入的事情。”

    “什么事情？难不成你最近不断调兵遣将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个‘新的兴趣’？”

    “难道前一阵子公瑾你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么？不断往荆南派遣手下什么的。”

    “那也是因为有文台叔叔留下的底子在，否则就算是我想要在那里搞点什么也不太容易。”

    “所以，既然荆州自身存在问题，北面有招惹了那些该死的并州人，虽然我很讨厌那些混蛋和人渣。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一群如同饿狼一样的家伙，随随便便就招惹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不过既然荆州的那群笨蛋已经这么做了，对我们来说就是好消息。”

    “所以呢？”

    “为父亲报仇……这大概只能作为一个幌子吧。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能够吃掉江夏便已经是极限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江东这个烂摊子还没有弄明白，若是再加上荆州那群比并州人还要令人厌恶的腐儒和穷酸书生，我们甚至需要担心两边是否会联起手来，进而出现他们反客为主的可能。所以将那群人交给并州去头疼好了，希望他们能用自己那完全没有放对地方的脑袋给并州人找到足够多的麻烦。”

    “还有一句话你没有说吧。”

    “不愧是我的小鱼宝宝，生我者母亲也，知我者公瑾也~！”

    “如果你能够将你那个让我想把你给宰了的称呼收回去的话我会很高兴接受这番赞扬。”

    “那句话是一个整体，那个称呼是整体里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以为我是一个只知道口头抗议的人么！”

    “咦？公瑾你难道不是么，说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对练过了，要不趁这个机会……”

    “打住，还是让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好了。”

    “（小声嘟囔）又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公瑾真是太敏锐了，不好玩~”

    “伯符~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么！！！”好吧，虽然仅仅只是口头威胁，但是小鱼宝宝，哦不，是周瑜公瑾童鞋那张阴测测的脸紧贴在自己面前的威力依旧令孙策感到不寒而栗。

    嗯。某些时候地底下的环境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拥有阳光属性的某个大男孩啊。

    “我刚才说……我刚才是说：‘那个叫做黄祖的家伙，之前父亲能够轻松击败他，那么我一定不会让父亲的威名受到污损，这一次我一定要用他的人头来祭拜父亲的英灵’。”

    没过两日，足以遮天蔽日的旌旗在丹阳郡北部的重要据点牛渚扬起，浩浩荡荡的路上军队和水面军舰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队伍。让四周围观的士绅百姓和其他势力的间谍密探无不为之惊叹，尤其是那支由楼船斗舰所组成的水军，更是所有人观察的重点。

    “权，家里就交给你了，我离开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可千万再不能意气用事又或者是疏忽大意，因为那样做的结果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愿意知道把。”

    “放心吧兄长，我一定会保护好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也一定会守住兄长开创的这份基业。而且比起更加任性妄为的兄长来。我怎么看都更加听母亲的话吧。”

    “你个臭小子。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也放心了不少，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不过我相信以权弟你的资质，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我可是一直期望着我们兄弟一起驰骋在战场上的时候。”

    “嘿嘿，如果说是攻城掠地，我或许还差着大哥不少，但是守城的话就一定不会再出问题了。”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的将周幼平带走了，这一次水战的任务很重啊。”

    “大哥放心带走好了。我身边不是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不论是文官的秦文表、陈子正、顾元叹、虞仲翔，武将有董元代、吕定公，这些也都不输给兄长手下的文臣武将啊。”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放心去讨伐刘表。为父亲大人报仇了！”

    “弟恭祝大哥得胜归来，另外也期望三弟不要成为大哥身边的累赘，不要坠了我孙家好男儿的声威，最好能够将那黄祖的人头带回来，否则的话我们之间的赌约你可就输了哟~”

    “啰嗦的二哥~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二哥你在后面看了笑话。还有母亲临行前让我提醒二哥你，可一定要把小妹看好了，如果小妹偷偷溜走不见了，娘要打你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

    “咦！咦咦？！三弟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明明早上小妹还缠着我要来给大哥送行，刚刚我还在怀疑为什么一向活泼的小妹如今却没了声响，呜哇，三弟你坑我！”

    结果，因为孙家老三孙翊的一席话，让原本还很是齐整的出征队列立刻出现了些许骚动。

    只是很快，这因为意外而引发的小规模骚动便平息了下来，因为……

    “哥~~~策哥哥~~~~~这样子人家好丢脸的！o(￣e￣*)”

    骑在浑身油光油亮的高大白马上，孙策脸上的笑容却仿佛鬼怪一般带着阵阵阴风，而被他捏着衣领高高提在手中的，是一只脸上带着无限遗憾表情的与其说是小萝莉倒不如说是更加年幼的小幼幼，虽说嘟着嘴的包子脸很萌没错啦，但是在三只兄长眼中却是最可怕的熊孩子。

    嗯，孙家的小公主从某个角度来说健康活泼甚至到了过分的程度，一不小心就有上演“熊孩子的逆袭”之类的糟糕剧目，而从其有能力进行奔跑等较为复杂的身体活动之后，家中因为其而造成的各种鸡飞狗跳也绝对不仅仅只有今天这么一例。

    所以说深深了解其脾性的母亲临走前多叮嘱了一句也的确不是什么多此一举。

    不，知儿莫若母，这样的叮嘱从现在看来完全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啊！

    要不是及时发现，说不定这只江东的小公主就要偷偷混进了孙策的亲卫中……的一口箱子里，至于之后到底会经历怎样的事情孙策暂且不管，但他回家后会被自家的老母亲如何唠叨却是完全可以想见。而如果好死不死某只小公主自己作死把自己给憋死在箱子里……

    果然这个熊孩子满地爬的世界还是毁灭掉算了吧。

    总算是摆脱了意外乱入的熊孩子，浩浩荡荡的军队终于能够正常的开拔了。

    嗯，原本应该是严肃的出征仪式，但为什么到了现在却总觉得变成了一种欢乐的气氛，所有人都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肩膀也一颤一颤的。看起来似乎很辛苦的模样。

    孙策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好基友，而得到的却是对方以与那些普通士兵相同的表情将脸撇到了一边，看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实在是无法对当事人说出口一般。

    于是……

    “程公，您有什么就直说好了，我可是非常非常信任您的啊。”

    “这个……主公啊，其实在下觉得您。您还是换一件披风或许比较合适吧。”

    好吧，对于程普所说的东西孙策立刻便秒懂了，而之所以如此的背后却是一篇血泪史。

    嗯，才不会告诉别人一觉醒来突然在大家忍俊不禁的目光中发现自己的脸孔上已经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什么的，更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铠甲上偶尔也会多上几个糟糕的脸孔，尤其不会告诉别人自家演武场的兵器偶尔也会出一些问题，让自己养成事先自己检查的好习惯。

    总而言之，原本只是熊孩子让自己在家丢脸，如今却直接丢脸丢到全军面前……如果不是大军已经开拔。不可能突然掉头回去狠狠揍熊孩子一顿，孙策真的有种要爆发的冲动。

    不就是否决了某只小幼幼打算随军的要求么，虽然说这些都是为了对方着想，但是自从上一次跟着部队在豫章那里耀武扬威了一会，某只小幼幼就好像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一样，可惜作为孝顺的儿子，孙策显然不可能对于自家妹妹的“无理”要求过于放纵。

    结果就用这样的方式“报复”自己么，该说果然不愧是无法无天的熊孩子么。

    叹了口气。让亲卫处理掉那件显然已经需要埋入黑历史的披风，孙策望向希望的眼光变得深邃起来。

    “不是不想满足你的愿望。只是这一战，我的身边实在是太过危险了。真的，真的不能让你和其他人为了我而陷入到这种足以致命的危险之中。我，绝对要保护好你们！”

    堂堂江东，乃至整个长江以南只怕都可以算得上是第一猛将的孙伯符也会有觉得自己有心无力的一天？

    这样的话传出去大概一定会有很多人感到吃惊吧。

    不过，孙策显然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体正在发生的某种不祥的变化。而也正因为如此。收到了孙策军率领大部队向西行动的荆州军，或者更准确一些来说是黄祖的江夏军，立刻便紧张起来，甚至连孙策军的影子都还没看到，黄祖的求援信便已经到了刘表的案头上。

    也不怪黄祖如此的惊恐。实在是孙家父子留给他的回忆实在是太过糟糕了。

    昔年孙坚军与荆州军在荆北地区鏖战，想他黄祖那个时候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有为人士，尤其是在刘表的背后支持下，他成功压制了江夏境内的那些桀骜的豪帅，将江夏郡打造成为了掌控在他手上的“个人王国”，而那支江夏水军更是黄祖在刘表治下割据的最强王牌。

    可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噩梦出现了。

    他信赖的水军，不是孙坚手上那支在湘江纵横的水师的对手。他的水兵，更是被孙坚军麾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健儿杀的是屁滚尿流。而他寄期望的弓弩，也无法射穿孙坚军舟师的屏障，反而平白送给孙坚军十数万羽箭，而那些军资成为了令江夏军崩溃的重要砝码。

    连战连败，连战连败，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成为了孙坚军捕获的众多俘虏中的一员。

    耻辱，只要一想起来就只剩下耻辱。

    胆寒，只要一想到曾经在孙坚军中领兵不断在他的部队中来回冲杀却无人可挡的那个孙家男儿如今带着更多且更加强大的部队又杀了回来，江夏军的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寒意。

    索性孙策军看起来一副要鲸吞整个荆州的模样，倒是让黄祖可以有理由向荆州求援。

    也许以江夏区区一郡之地无法与举江东之力来犯的孙策军抗衡，但若是加上刘表的荆州军，虽然胜负依旧是未知之数，不过黄祖的心里终究还是多了几分底气。

    至少在没有正式接战之前，这样的yy有助于黄祖和手下们保留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战意。

    孙策军并没有从牛渚直扑江夏。而是选择在中途进行了停顿和休整。

    他们选择的休整之地，便是新得到的豫章郡境内的柴桑县，一个地处豫章郡北部，地处著名的彭蠡泽西部长江水道汇入地南岸，而柴桑之名，则是得来于附近不远处的柴桑山。

    事实上柴桑除了这个名字之外。最早还有一个“九江”的别名，根据西汉著名学者，经学家刘歆（就是后来改名刘秀，让谶纬们以为的应验之人）的说法，柴桑一地湖汉九水（即赣江水、鄱水、余水、修水、淦水、盱水、蜀水、南水、彭水）入彭蠡泽。而按照现在的说法，长江流域今九江市所辖水域内，与鄱阳湖和赣、鄂、皖三省毗连的河流汇聚于此，百川归一向海奔流，故而令此地水势浩淼。江面壮阔，遂有一番胜景。

    由此可知，此地必然是水运交通的枢纽之地，自然也就成为了兵家所必争之地。

    当然，熟悉汉代地理的人都知道，虽然柴桑有九江的别名，但头顶上却还有一个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九江郡。难道那里也有所谓的九水入江？

    其实以江南河网密布，大小湖河无数的地理条件。想要达成这一目的并不太难，但若论这九江郡之名的来源。却的确是源于刘歆所言的那“湖汉九水入彭蠡泽也”的说法。

    这九江郡明明与彭蠡泽相隔数百里之遥，就算是开车跑高速也是需要数个小时，为什么其九江之名还能来源于彭蠡泽呢？

    其实这就要往上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故事了。

    郡这个词出现的很早，只不过在西周的时候，郡还是个很小的行政单位，按照周朝的制度。一个县里面可以有四个郡，可想而知这郡能有多大。而真正让郡逐渐成为汉代时期地位的，则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

    当年晋国为了巩固中央集权，便在地方上设立了一些不可以世袭的地方管理机构，而每一个机构所管理的地方便是一郡。因为这种方法的确很有效地增强了中央集权。于是天下诸侯纷纷效仿，比如楚国便以彭蠡泽和湖汉九水为核心，设立了名为九江的郡。

    这便应该是九江之名的来由。

    不过当时楚国所设立的九江郡大啊，简直是大到不可想象——包含了如今汉末庐江郡、九江郡和豫章郡几乎全部的地域，放在今天，估计可以作为一个省级行政单位存在了。

    而到了秦朝的时候，天下初定便重新厘定土地，分天下为三十六郡，究竟有哪些郡是那最初的三十六里面的一个这种专业问题不是我们去考究的，我们只要知道按照当时的划分，以长江划界，将彭蠡泽一分为二，北面归属九江郡，而南面则是新增的庐江郡的范围，这柴桑所在因为在长江南岸故而便属于庐江郡境内。就算如此划分，但总的来说九江之名还算靠谱。

    但是需要知晓的是，在古代社会，因为信息传递不便的缘故，你所建立的行政单位辖下面积越大，不稳定因素也就越容易出现，不论是行政命令还是救灾平叛都会出现长短不一的延迟。

    于是到了汉代，原本的九江郡被一分为……三，不但庐江郡从江南跑到了江北，将原本的九江郡给挤到了西边，而且北面还多了一个小小的六安郡，而江南之地则被划给了豫章郡。

    嗯，可以说如今东汉末期的郡县格局基本上就是在西汉时期形成的。

    至于那豫章郡为什么依然画得那么大，显然因为那里地广人稀，实在是不适合密集的行政区划，就好像新中国的新疆西藏等大号省级行政单位便是相似的道理，而等到后来这里得到了更多的开发后，东吴政权自然将这里又进一步划分为了豫章、庐陵、铜川、鄱阳四个郡。

    而正因为这一步步的演化，让九江之名距离其“出生之地”越来越远，至于后来这个名字又在什么时候回到了其初始之地，那同样不是我们今天所要讨论的事情。

    “公瑾，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啊。”

    “的确，若是在此处编练水师，训练士卒，囤积粮草。不出五年，若是有鲸吞天下之心的霸王，可以凭借此处向北进攻江夏、南阳和九江，令敌人防不胜防。对于打算划江而治的雄主，有了这里就可以控制整个长江水道，令北人无法跨越长江天险，然后再继续蛰伏等待天下发生新的变化。就算是昏庸的人，也可以凭借这里获得一个偏安的结果吧。”

    “那么公瑾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哈哈~堂堂‘江东小霸王’竟然问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说得对，说得太多了，我刚才的确是问了一个太愚蠢的问题了！”(未完待续。。)

32.三面夹击（中）

    “并州军使臣陈袆，见过长沙张太守。”

    这个时候的张羡，看起来大概年约四旬，身材对于南人而言堪称高大，就算是放在并州，也要超出平均身高不少。魁梧的身材，三尺长髯，紫铜色的面皮，让陈袆差点脱口而出“二爷，你什么时候来的长沙，而且还做到了太守的位置上了。”

    是的，眼前的张羡，虽然历经零陵、桂阳和长沙三任太守之位，但是身上的气质与其说是一位文官，倒不如说给人的第一印象更像是一位威猛的将军。

    这大概是因为张羡虽然出身南阳文化繁盛之地，但久在荆南，周围能够让他打交道的都是一些隐藏在山林中的蛮族，就算是荆南各地的风土，比起文士风流，他们反而更倾向于用拳头大小来解决问题，偶尔能够碰到一例可以用嘴皮子解决的事情已经算得上是难能可贵。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民风，才会让当初孙坚在长沙的时候虽然与荆州刺史王睿关系紧张，但是与荆南其他几个郡的太守关系都还勉强过得去，而在荆南地方更是颇受爱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想要真正获得一方百姓的信任和认同，融入他们显然是最王道的方法。

    至于移风易俗什么的，那显然是之后才能考虑的问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改风易俗什么的除非是强权的某党，否则基本上就准备被愤怒的村民干掉的准备，哪怕你觉得你是为他们好，毕竟就算是强力无比的某党，能够强力的先决条件也是用土改收买了绝大多数人。

    所以说成功的关键，还是要让百姓们相信，嗯。至少要相信“跟你走有肉吃”这种事情。

    而张羡，在这方面显然是个中翘楚。

    不但在任的时候能够令当地群豪俯首，百姓爱戴，就算是离任之后，对于曾经任职的地方的影响力依旧极为巨大，以致于作为其后任的零陵太守刘度和桂阳太守赵范都需要仰起鼻息。

    于是就算是老资格的武陵太守曹寅。面对强势的张羡也表现得十分恭顺，毕竟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一贯擅长的便是将别人当枪使，自己躲在后面捡便宜。当初怂恿孙坚杀死了与两个人都有极大矛盾的王睿，如今张羡与刘表之间的紧张关系，此君也是出力良多。

    所以你看，无数的势力都期待着荆南与荆北之间的碰撞交锋，所以说在如今这个世道下，刘表若还仅仅只是觉得与袁绍结盟就能让荆州高枕无忧就是大错特错。

    当然，之前对张济的进攻大概也正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压迫采取的反制措施。但从战后荆州军虽然声势很盛但是实际行动却变得极为迟缓这种事实来看，荆州军的动力似乎依旧不足。

    或许比起北方的土地，刘表更加中意毗邻的益州那广袤的盆地，毕竟刘表到现在估计已经看明白了刘焉这个心思或许比他还要阴沉的家伙的一切用意，而且仔细比较起来，益州这种群山环抱易守难攻的地形也的确很适合刘表这样或许并不能完全算是大汉叛逆的宗室名士。

    不管怎么说，单论在士林中的名望，刘表其实可以说还是要超过刘焉的。所以说如果天下承平。那么凭借积累下的名声，刘表其实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在外为皇帝牧守一方。在内成为三公引领朝政。而如果皇权不稳，他也有不输于刘虞的资格，还有比刘虞更强的手腕，最重要的是作为刘姓宗室，他完全有资格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宝座。

    也正因为如此，他做出了很多身为臣子明显是出格了的事情。但同样身为一名野心家，他的种种举动又实在是不够合格，心中总是无法下定决心的结果自然是成为了各方觊觎的存在。

    毕竟因为偏安南方又得到了不少来自北方的各色人物，曾经的蛮夷之地如今也渐渐变得富饶繁华起来，襄阳城内的学术气氛也令其成为士林中的翘楚。就好像曾经的徐州一样。落入到哪个野心家的手中，只要消化个两三年，就能够让自身实力得到极大的提高。

    就算没有这层因素，你一个庞然大物，从综合实力上来讲仅次于袁绍、曹操和李书实之后排名第四的诸侯（前三名暂时不分先后）想要在这场天下的棋局中当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然后在大家打生打死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哪怕是可能）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就算你刘表用最为纯洁的眼神看着大家，大家也是绝对不相信的。

    这不是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因为种种原因已经玩残掉的荆州，而是就算看起来实力无法与北方三强想必，但是抽一个冷子打一下也能让你疼三分，甚至并州军已经有了最切身的感受。

    这种情况下，大家纷纷各种明里暗里的小动作往荆州军身上招呼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昔年李书实的并州和两河之地也曾经走过同样的路，只不过那个时候李书实凭借并州军的狠辣和董卓那过于引人瞩目的庞大身躯从那危局之中挺了过来，那么如今的荆州呢？

    大厅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等待张羡的决定。

    别看陈袆今天才正式拜会身为太守的张羡，但事实上依靠潘濬和蒋琬，以及那位名叫廖通，曾经也是荆南地区名噪一时的凶悍水匪的帮助下，陈袆已经拜会了很多足以影响到张羡的长沙郡内的重要人士，比如如今站在张羡右手首位的长沙郡郡丞桓阶，还有左手边那位与廖通有旧的长沙军将领袁龙，还有站在张羡身后的张羡长子张怿和弟弟张机。

    之所以做出如此的选择倒不是因为陈袆蓄意忽视身为决策人，也是长沙乃至荆南四郡最有影响力和权势的太守张羡，而是因为经过分析便可以知晓，事实上在与刘表对抗的问题上，张羡显然早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只不过一直没能统一内部意见才有了如今僵持的结果。

    甚至反对党最大的领袖人物竟然还是他的儿子也是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虽然身量继承了他父亲的好基因，但是其他方面完完全全便是尊崇了明清文士的标准模板，那种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让人实在是不得不怀疑他父亲死后这个瘦弱的秧子能不能像他的父亲一样为荆南地区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独立的天空。

    大概应该是不太可能吧。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因为他的特殊地位，活生生令其父亲的“宏伟计划”一直被拖延到了现在这个足以令打算在荆州这里搅混水的各方势力都吹胡子瞪眼的程度。

    明明就是一个要啥没啥，除了出身之外一无是处的虎父犬子。可却能生生搅黄一件事，所以说由此你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各种英雄史诗里无论那英雄武力有多强，智力有多高，权力有多大，运气有多好，但只要碰到无耻小人，那必然是要难受上好一阵子甚至因此而身死。

    虽然大部分时候这种人看起来就好像猪队友一样，但事实上他们才是真正的神对手。

    因为一般的对手你还能打能骂能开片，可是对于这些“大宝贝”。你简直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所以说这也是为什么李书实大多数的情况下宁愿提前引爆某些矛盾，就算一时之间会带来一些麻烦甚至陷入到危险之中，就好像长安城外的马家军一样，但事实上比起未来这群人在内部引爆那些个不安定因素，在他们尚且还未进入内部的时候引爆显然更有利于未来和长远。

    不过，就算张怿这位长沙军的猪队友，荆州军的神队友出色的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陈袆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多么的棘手。经过和桓阶的一番接触并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到足够多的资料，张怿的一切虽不能说如同经过x光扫描一样完全暴露在陈袆眼前。但却已经足够陈袆分析出这位长沙军的少公子到底是以着怎样的心态如此锲而不舍地反对他老子的“大计划”。

    其实说穿了倒也真不能说张怿是个败家子、猪队友。

    前几年曾经在襄阳留过学，甚至与刘表那个并不算太得宠的大公子刘琦有过一番交流的张怿虽然对荆北的实力有多么深刻的认识，但总也有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

    一番对比之下，张怿发现荆北无论从文化底蕴，经济实力，军队规模和战斗力。都远远超过荆南四郡捆在一起，而这意味着什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于是，就和另一个时空的某位倡导“曲线救国”的“爱国人士”的理念如出一辙，虽说因为张羡的存在，张怿这个小毛头自然不敢提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言论。但若说是在一边敲敲边鼓，捣捣乱什么的却也是轻松加愉快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在某种情绪的作用下，年轻的中二病患者张怿童鞋还觉得自己才是救世主来着。

    只不过，面对搜集了足够多情报，充分了解了他的思维方式的陈袆，张怿却很快便暴露出了自己学识有限的短板。纵然没有皇命加持，但只要稍稍运用一点点诡辩的技巧再加上对并州军的夸大，要不是之前的南阳之战让并州军多少有些失分，张怿早就改旗易帜，弃暗投明了。

    就算如此，当江东的消息传到荆南，哪怕已经有些滞后，却也足够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孙策军的前身孙坚军在荆州南北的大名依在，孙策军此次更是大张旗鼓言明要率军为父报仇，扬言将在襄阳城中用刘表的人头祭奠他父亲的在天之灵。

    这当真是嚣张的让人只想掩面，可对于孙策这个年轻人来说却又偏偏如此合适。

    虽然以荆南四郡之力，的确是无法与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力都更加发达的荆北抗衡，但若是加上了气势汹汹的江东孙策军，以及同样在北方似乎有意南下（忽悠）的并州军。

    就算荆州军不死，也绝对要脱掉不知道多少层皮，反正短时间内绝对无力南顾。

    至于另外一位对张羡有较大影响力的弟弟张机，虽然原本就是一个中立派，但陈袆依然还是主动前往拜访——这倒不是说他担心张机会出现反复什么的。完全是因为他临行前就已经被告知，拜访张机这件事同样是他此次长沙之行的重中之重，优先度超高的存在。

    自然，这一次拜访陈袆在整个会谈过程中并无一字设计时局，反而将并州医学院的教材和并州州立医院珍藏的一些珍贵的病例和药房与张机进行了分享。

    在如此诚意满满的分享精神下，张机也同样给予了热烈回应。毫不藏私地拿出了自己的一些珍藏和心得，甚至表示会在有生之前前往晋阳，就算不会长居，也一定要到医学院听听课，到医院里坐坐诊，然后为培养更多医学人才献上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对于地位超然的张机，如此行动便是恰到好处，感受到了来自并州善意的张机纵然依然还会保持中立的态度，但只要他继续保持这种态度。有了桓阶的支持和张怿的反水，荆南纵然还有一些反对与荆北开战的力量，但却已经不可能对大势产生更多的影响。

    可以说今天的这次会面，便是代表了这种“大局已定”的结果。

    “李州牧的意思，我已经知晓，南阳和房陵两郡归属贵方亦无异议。只是如今江东孙策来势汹汹，大有鲸吞荆襄八郡之势，却不知并州对于此事是否有所指使。”

    “张太守自可放心。孙策新得江东未久，人心未附。如今只不过是靠着严苛的统治才勉强稳定了局面，但实际上各方势力并未信服。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孙策依旧大张旗鼓进攻荆州，若是能够一鼓作气顺利拿下，尚且可以以此震慑宵小。可若是受困于坚城之下，又或者是荒野之中。则前不能吞并荆襄之地，后有心怀不满之人于江东起事，首尾不能顾。

    固然孙策乃勇猛之人，但身边如周瑜、张昭、张紘之辈皆智谋之士，不会令其陷入到此等困境之中。故而陈袆以为。此次孙策用兵向西，进攻荆州是假，引出江东暗藏之人才是真。当然了，若是能够趁势得到江夏一隅，供其建立便于未来进攻荆州的前线基地，相信孙策也应该不会拒绝。但无论如何，继续深入对于孙策而言，都是下下之选。”

    所以说张长沙你就不要担心了，死心塌地按照我家主公的想法反了吧。

    嗯，严格说起来这不仅仅只是李书实的想法，就连曹操和刘协也给了张羡一纸诏书，里面向其介绍了刘表郊祭天地，以及服饰车马逾制等等严重违纪问题，最后提出要求，希望张羡作为大汉的“忠臣”能够出兵北上，令刘表知道大汉的威严依旧，若能扭送到许昌自然更好云云。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让张羡不要有后顾之忧，大胆地与刘表去开片吧。

    至于结果……反正只要打起来，什么样的结果大家都是可以接受的。

    嗯，反正只要你别一个月就让人家荆州军给灭掉就够了，反正有了孙策这个意外出现不请自来的“恶客”，怎么看荆州军大部分的精力都会被其所牵扯，没几个月调转不了枪口。

    张羡是个很有决断的人，而且也的确是和刘表死活尿不到一个壶里，其实当陈袆搞定了他的儿子张怿的时候张羡就已经没有了最后的一丝后顾之忧，如今在大堂上还要当着麾下文武的面询问一番也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反正按照桓阶的说法，陈袆是个很有才能的人，甚至连包括潘濬、蒋琬这样的荆南名士都为其所折服，不可能会被这种简单的问题问倒。

    之后，自然便可以顺理成章下达出兵的命令。

    同时，也意味着陈袆的这次南行之旅即将圆满结束。

    可惜却有人似乎并不期望他这么轻轻松松的来，又轻轻松松的离去。

    “文伟乃是并州高士，如今来到长沙这样一片偏鄙之地是我们长沙的福分，犬子更是十分仰慕阁下的学识，所以我便忍不住想要请求阁下能够看在长沙与并州的关系上相助一二。毕竟长沙对于这次的战事虽然做了很多的准备，但荆州军在南方也是公认的强军，我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希望文伟能够跟随军队予以一些指点。怎么说并州军的实力尽人皆知嘛。”

    不得不说，张羡的提议对陈袆而言具有极强的诱惑力。

    抛开能够有实战的机会不谈，事实上真正令陈袆难以抗拒的，是接受后能够得到的成名机会。

    陈袆与加入并州军的其他任何人都有着完全不同的理由。

    感谢李书实救起了陷入到困境中的他自然是很重要的一个理由，但更为重要的是，父母失踪后却一直寻不到消息的遭遇领这个曾经生活在一个幸福家庭中的孩子心急如焚。

    万般无奈下。这个年轻的孩子却并没有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反而带着几分天真生出了“如果我有了名气，我的父母便会主动前来找寻我”这样听起来就很是不靠谱的想法。

    这样多少有些幼稚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告诉别人，因为就算是陈袆自己也觉得这只不过是绝望中的自己一种美好的想象，若是告诉给别人，不论得到的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回答，结果恐怕都只是将那美丽的泡泡戳破，而对于陈袆自己而言。则可以说丧失了大半前进的动力。

    就好像小说中背负某种无法告人的使命独自前行的英雄——虽然陈袆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仅仅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寻到自己的父母，只不过用尽了其他方法后只能依靠这种一听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希望更加渺茫的方法。

    但他也的确是想不出其他任何比较可行的方法。

    毕竟他能够想到的方法都已经想遍，甚至某些基金的方法让他的行为与作死无异，如果不是李书实和并州军恰好救助了陷入到绝境的他，一个年轻的生命或许便会就此消亡。

    如今的这种想法，虽然说有些幼稚，但至少怎么看都还算是远离作死且积极向上吧。

    也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考量。那么如果他能够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出色，甚至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力挽狂澜的话。那么他的大名一定会响彻荆南，甚至更远的地方吧。

    虽然感谢李书实，但想要在如今的并州军体系下快速成名，终究还是太过不易了。

    哪怕他曾经在与联军的作战中有过很出色的表现，如今又被委以重任出使长沙。

    “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快便计算好了利益得失。陈袆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而看到他这阳光且自信的笑容，张羡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虽然没有太多接触，但今天的一系列表现来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确值得他周围那些人的夸赞。或许有机会应该考虑考虑该如何将他拴在长沙？

    只要一想到不过是并州官学内的一位高材生就有这样出众的表现，就算对方为了夸耀自身而有所夸张，但从对方的职务和自身能力的对比看，并州要么便是不识人才，要么就是真如其所言那般人才鼎盛，数不胜数——从陈袆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并州屈才的表现看，恐怕后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大上太多——显然陈袆作为并州的脸面是李书实相当正确的决定。

    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决定太过正确，才让张羡生出了挖墙脚的心思。

    就算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听说过那句在现代社会颇为出名的“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啊”的段子，但也很清楚的知道所谓“大争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的典故。

    “那可是太好了，不如这一次就让犬子与文伟一同前去，也好让犬子能够朝夕请益。”

    而在三天后，一直驻扎在长沙郡北部益阳县的长沙军，便出现在了武陵郡北部的孱陵县境内，一处距离南郡原本的治所，现在依然是重镇的江陵城咫尺之遥的战略要地。(未完待续。。)

33.三面夹击（下）

    “喂，大个子！”

    “哦？……哦~原来是石蕊小姐，找轮子我做什么？”

    “你说……你说我们真的能攻下那座叫做宛城的城池么？那里我可不是没去过，跟郦国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就算在你们汉人那里，也应该算得上是很难攻下的城池吧。”

    “哟吼~天不怕地不怕的石蕊大小姐也会惧怕小小的汉人城池？不过就是你一拳头的事嘛。”

    “你给我去死啦~~~！！！”

    被人揭破了自己的“黑历史”，虽然那不过是酒后的风言风语，但说出来后还是会让人感觉无比的不自在，尤其是曾经的“豪言壮语”如今恰好到了需要实践的时候。

    一番打闹过后，话题终究还是绕回了那座让少女怨念不已的城池。

    “我是很认真的啦，我们真的能拿下那座城么？听去过的人说，这段时间驻扎在那里的汉人一直在整修城防，什么角楼，什么城堞都给整修了一遍，现在那座城变得更加可怕了。”

    “那也用不着害怕成那个样子吧，实在不行我们就扮作商旅，然后分批混进城，找一个日子一起发动，夺下一个城门，剩下的事情应该就会简单不少了吧。”

    “唉唉！！还可以这样么？！”

    “怎么不能，或者对于我们来说也只能这样吧，否则难道你想让我们去爬城墙么。”

    “不要，打死也不要，那座城墙好高好高的，嗯，大概有两三丈呢，会死好多好多人的。”

    “所以啦~反正你们对于那守城的官兵而言有些面生。但总也是本地人，与城内的汉人之间有些联系，猝不及防下，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嘿嘿~大个子你这主意不错，嘿嘿~这个主意真不错……应该会被夸奖吧（小声）。”

    “喂喂喂，石蕊你说什么呢。而且还笑得……那么让人感觉背后发凉啊。”

    “哼哼~那就和大个子你没关系啦，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如果我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甘哥哥他一定会夸奖我的，说不定还会摸摸头，若是因此他能多注意注意我就更好了。”

    “……这孩子，没救了。”看着跑远了的小丫头，某只轮子却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自从那天彼此“深入”交流了一番（想歪的自己去面壁）之后，原本其实就挺没心没肺的石蕊虽然从身份上来说也算得上这里的大小姐，但绝对野丫头一个的她身上绝对没有什么“大小姐的气质”，或者说就算是山里的猴子只怕都没有这只野丫头活跃这位队伍名义上的领导者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继续与五人组称兄道弟起来。

    好吧，以这只野丫头的年纪，五人组里就算是最小的那个总是被坑的弟弟也比她大一点，所以虽然直跳脚，但石蕊丫头真心没有对谁“道弟”的机会，否则也不会对某人“小丫头”的称呼那么身怀怨念，哪怕每一次反抗都被镇压也依然乐此不疲。

    难道说这只野丫头放下了心中那青涩的初恋么？

    怎么可能有那么容易，就算汉代的民风还算比较开放。至少比后来的明清要好很多，但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而言。总还是会去幻想那种一见钟情后的相濡以沫，白首偕老，更别说少女早就已经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那个豪爽强壮，但却又生冷不忌的男人。

    后悔过么？

    大概是不会的吧，毕竟就算和五人组比起来，少女依旧觉得那个男人是她最好的选择。是原本只能在她梦想中才会出现的梦幻。不仅仅是她，就算她那些已经有了喜欢男人的姐妹，大多对于抛弃旧爱投奔新欢毫无压力——尤其是旧爱在“男人的挑战中”死于新欢后。

    蛮人的女子比之中原总是少了很多道德上的束缚，比起那些虚妄的道德，如果能够诞生更加优秀的后代。让自己的部族在险恶的环境中立足才是她们一生下来便被灌输的概念。

    如果部落走出大山，融入到汉人的社会，或许她们会一点一点学习汉人的东西，让自己变得更加符合汉人的种族习惯。可是现在，她们依然还生活在山林之中，遵循的也还是大山的法则——但不管怎么说，随着那个男人的强势插入，这些相对闭塞部落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

    比如那些越来越像正规军的沔水蛮作战部队。

    不过话说回来，甘宁其实也是野路子出身，对这些沔水蛮的训练很多也都是短暂加入荆州军后偷师得来的，甚至可以断定的是，若非这几个来自并州军，尤其是其中几位还可以算得上是资深人士的“意外”出现，或许这只沔水蛮的部队作战的时候与其说是军队，还不如说是一群有组织有理想有限年的“三有”黑涩会组织在开片。

    反正此时的甘宁无论怎么看比起一员沙场猛将，更像是一位黑涩会的大佬。

    而且还是刚刚从双花红棍升上来的那种。

    五人组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交给这些人一些基本的譬如左转右转，稍息立正站军姿，还有齐步走和喊口令，就已经足以让那些沔水蛮的少男少女们惊为天人了。

    不要小看这些基本的似乎对于穿越者们而言实在是太过小儿科的东西，但对于怎么说也在杀场上大了无数滚的李书实而言，却发现这些看起来很简单很平常的战术动作对于新兵而言却是非常实用，甚至对于一般的军队而言已经极为够用了。

    左转右转不但可以训练部队对主将口令的服从程度，而且还可以让新兵们迅速对前后左右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君不见当年孙武为吴王训练宫女兵的时候首要的一件事便是申明前后左右的方位，让宫女们根据自己的口令将武器挥舞向口令中所指示的方位。

    稍息立正站军姿一方面是继续加强士兵对长官口令的执行力，同样也可以锻炼这些人的意志，毕竟这种站军姿可不同于在田地里工作，长时间的一种姿势对于意志力可是有着不小的要求。就算古代的百姓承受力普遍高于越来越依赖机械的现代人，但有个好的精神面貌在列阵的时候也能够对敌军产生一种莫名的压力，至少欺负那些临时拉壮丁的新兵蛋子最好用。

    齐步走和喊口令则可以让士兵们养成随时保持战斗队形的习惯。

    两军交战通常在一箭之地需要射住阵角而不是立刻投入进攻，这主要是因为长距离的行动对于没有受过太多训练的士兵而言很容易造成队形混乱，所以在投入战斗前需要做最后的调整，而这也往往是所谓的“以逸待劳”的典故的由来——你还在调整队伍的时候我却并不需要这样的步骤。正好趁着你的队形处于短暂混乱的时候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主将对话甚至战前单挑，未尝不是最初互相为了拖延时间整理队伍的行为演化而来。

    所以说甘宁越来越重视这几位来历成疑的家伙除了这几个家伙的个人能力的确令人钦佩，未尝不是因为这几个就算不是科班出身但之前也绝对是军队中的精英分子，甚至很有可能还是低级军官，而那些跟随甘宁来到这穷乡僻壤的追随者中，这样的人才终究还是极为匮乏。

    毕竟能够混上低级军官的主除非升级无望，否则很难被甘宁的举臂一呼冲昏头脑，而那些军中的将领可以默许普通士兵和小头目的离去，但优秀基层军官的离去不但会让他们感觉肉疼。而且对于军队战斗力也绝对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就好像经历了大清洗的苏联红军，作为团长、旅长，甚至是师长的指挥官之前最多也不过是连级指挥官，这样的部队除了凭借着一股子勇猛精神在作战，剩下的完全就是个餐具，所以最初的时候德军能够在苏联的土地上任意驰骋，军团指挥混乱也绝对是重要的原因。

    至于后来，那些合格的指挥者完全就是用最严酷的战场法则淘汰下来的精华。自然各个都有一手绝活，就算是对人命的使用也绝对不是简单的喊打喊杀。而是玩出了艺术感。

    好吧，新中国的那些将军同样如此，而朝鲜战场则是那些人最好的施展才华的战场。

    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这五人组依然在这里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跑掉的石蕊没过多久便又跑了回来。

    只不过与离开时满脸通红两眼直放光，浑身上下就好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闪闪发亮不同的是，往回跑的的小丫头已经明显进入到了“疯丫头”的模式之中。顺身上下都带着野性的气息，不过与她的身姿比起来，那张灿烂的笑容或许反而更加耀眼也说不定。

    “小丫头看起来很开心啊。”

    “哼哼，我很开心难道让你不开心了么，你这个大坏蛋。人家才不理你！”

    对着某位昵称“小旭子”的大坏蛋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少女将热情的视线投向了五人组中海拔最高，也是力量最强的那个自称自己是“轮子”的家伙。

    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自称的时候总觉得会饱含更多的含义，比如嫪毐什么的……

    “小丫头这么看我做什么啊。”

    “大个子，你的提议甘哥哥觉得还不错，勉强可以一用，就是……嗯，就是还不够详细，若是能够再详细一些，说不定甘哥哥会更开心一点，说不定会有很棒的奖励哦~”

    用几个人要讨论讨论将眼前已经智商接近归零的小丫头打发走，五人组围坐在了一起。

    “甘宁的这个回复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感觉。”

    “为什么小福你会这么认为。”

    “我之前也拜托过部落里负责外出与外人打交道的人了解过宛城的一些大体情况，虽然说并不是非常准确，但基本可以确定，现在守备宛城的应该是荆州大将文聘文仲业。其麾下马步军总计大约在两万到三万之间，再加上文仲业作为南阳本地人士，战时很有可能可以调动到一批豪强私军。尤其敌人还是沔水蛮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再得到一万多人的支持。”

    “也就是说我方不过万人出头而敌人却有着我们四倍多的兵力，如果是守城的话，这样的兵力差距都会觉得有些捉襟见肘，现如今攻守之势对调，就算我军有机会悄无声息地进行偷袭。但胜算也绝对不大，除非文仲业名不副实，是个不通军务的草包……”

    “不可能，阿爸在书信里提到过，说这文仲业的确不愧是荆州军中有数的上将，虽然武力比不得阿爸，但正因为有他在，哪怕占据了不小的优势，张太守和阿爸都无法继续向南推进。”

    “好了。既然文仲业不是等闲之将，那么诸位觉得那甘兴霸是个无谋之人么？”

    “虽然比不得几位谋士，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只知道向前冲的勇夫，否则按照他部下的说法，早就已经死在湍水上的伏击了，更不可能征服沔水蛮并在短时间内拉起如此庞大的队伍。”

    “那么既然宛城有文仲业坐镇，甘兴霸又不是愚笨之徒，最重要的是虽然出身荆州军。但甘兴霸与荆州军几位大佬之间关系极为恶劣，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你说他同意了轮子随口所说的提议到底有着怎样的打算。

    轮子，这计划是你提出的，你觉得可能性到底能有多大。”

    “还用问？就算能够夺下一座城门，但是也等于暴露了我军的意图，除非城内陷入到巨大的混乱之中，又或者在城外有着足够的军队令宛城城内的守军无法调动。否则只要文仲业冷静下来，便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平息骚乱并调动部队全力攻击失守的地方。

    就算按照对我们最有利的方向发展，我方也只能借助黑夜的优势和巷战的混乱让敌人无法摸清我军虚实，可一旦到了天明之后，这些优势便有很大的可能丧失。不。对于文仲业这样久经沙场的宿将，甚至可以根据混乱的程度和范围判断出我军的虚实，只要他足够的冷静。”

    “也就是说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喽~”

    “如果是一个昏庸的将领，或许可以通过惊吓的方式令其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应对，从而让局面变得对我方更加有利，但若是文仲业的话，我实在是不认为这样的可能会出现。”

    “那么现在结果出来了，要么甘宁除了只是一员猛将之外对于战争之道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所以对于这个计策的短板一无所知，要么甘宁看出来了这个计策的问题却依然选择执行……话说你们觉得哪一种可能性会更高呢？”

    “第二种。对于像是甘宁这样的人物，就算看不穿某些谋算，但其个人却有着很强的战场直觉，能够本能的感受到危险的存在，所以对于那个计划一点没有怀疑是不可能的。”

    “顶楼上！”

    “赞同。”

    “附议。”

    “我也十分同意这种判断。”

    突然，一个完全不属于五人组的声音插入到了几个人的交谈之中，只不过看所有人的模样，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并不能让他们感到惊慌，又或者说他们对声音主人的出现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意外。

    这反而让声音的主人有些意外，而他也将自己的疑问直爽的问了出来。

    “只不过是觉得到了这种时候，你也应该忍耐不住了。”

    “而且你来的时候并没有放轻脚步，嗯，至少对我们而言，毕竟你还是瞒过了那个小丫头。”

    “喂喂喂，瞒过那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没什么可以夸耀和自豪的吧。”

    “虽然我是没有主公那么善于品鉴人，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个小丫头是个不错的苗子。”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如果仅仅只是让她成为我或者其他人的女人总觉得有些浪费了。”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地方绝对适合她。”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你们几个的保证我甘兴霸还是信得过的。”

    “真的是这样么？或许这将会为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开一个不错的头。”

    “没错，就像你们觉得我应该忍不住来找你们一样，我觉得到了这个时候你们也应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了，如果你们还不打算说。孙策那边的邀请可是已经到了我的手上。”

    “总觉得兴霸你似乎已经知道我们到底是哪方面派来的了。”

    “原本还真是弄不清楚，所以心里总是会不自觉地担心。不过自从孙策那边的人通过我的一些‘老关系’将招揽的**告知给我之后，你们的身份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也差不太多。”

    “那么兴霸你是怎么想的呢。”

    “‘江东小霸王’的话虽然说得不漂亮，不过从那家伙这段时间在江东的所作所为，很是对老甘我的胃口，如果是他的话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喂喂喂。你们干什么那么冷静啊，给我一个紧张的表情难道你们就会死么！！！”

    “哈哈哈哈~都在一起混那么久了，你甘兴霸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么。”

    “嘁，果然把你们留在这里那么长的时间简直是太吃亏了，不爽，实在是太不爽了啊！”

    “好吧，既然甘大人如此不痛快，身为朋友的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你们说是也不是。”

    “没错没错~甘大人义薄云天。我们虽然比之不得，但是也还是要稍稍效仿一番嘛。”

    “对极对极，若是让甘大人这样的伟丈夫别处了内伤，我们说不定就会被主公使用那个什么‘十大酷刑’给生吞活剥掉，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是要让甘大人顺心顺气了。”

    “很好，非常好，太好了。既然你们这么愿意配合。那么一会演武场上要么你们五个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要么你们五个让我横着出来。‘一还是二。二选一’，这还是你们教会给我的。”

    虽然被几个人调侃的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但事实上几个人都很清楚，甘宁“恼怒”的原因并非是由于他们刚才在言语上有多么的冒犯，甚至可以说以几个人如今与甘宁的关系，他们完全有资格与甘宁这样开玩笑。而且江湖出身的甘宁平日里与自己部下交流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么严肃。

    事实上真正令甘宁有些不爽的，大概是担心自己并没有卖出一个好价钱吧。

    毕竟五人组背后的势力甘宁基本上已经猜到，而五人组更是通过这段时间在甘宁的小团体中建立起了足够的威望，自然也对甘宁的一举一动有了较为详尽的掌握。

    固然甘宁如果下达命令，还是可以将这五人组和他们在甘宁这里发展出的势力连根拔起。但先不说这样的行为会对这个本就并不紧密的部落联盟造成什么样的打击，就算是甘宁自己，也必然需要面对五人组背后的势力，也是无论从传说中，还是亲身的经历都很强大的并州军的全力绞杀——之前张济的死还可以说是沙场征战各为其主，而且也正因为如此自己的表现吸引了并州军的关注并在自己与荆州军撕破脸后派出有能力的部下前来接洽。

    好吧，如果甘宁要是知道某个穿越者仅仅只是听到了他的名字就已经迫不及待会作何感想。

    又不是有杀父夺妻之恨，更不要说就算是甘宁也知道所谓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传说，若是将这几个并州军中大概也算得上是优秀人物的“使者”干掉，那么与并州军之间绝对会接下生死大仇，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其实就算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按照甘宁自己的想法，也不愿意与这几位很对他脾气的“好兄弟”闹到那种程度，所以就算真的不想投奔并州军，也大可以将他们“礼送出境”。

    但令甘宁感到不爽的也恰在于此——这五人组都已经在他这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与他的部下们和那些部落里的人有了不浅的交往，然后你说你要去投孙策，真的只要将五个人礼送出境就能够解决这五个人留下的痕迹么？

    不用说，只要并州人愿意，保证可以在孙策军方面制造足够多的流言蜚语，而最重要的是这些所谓的“流言”很有可能找到能够佐证的证据使之变为货真价实的东西。

    到了那个时候，大概甘宁除了手刃几位并州军的“使者”以表明自己与并州军彻底决裂的态度之外，就算孙策足够大度依然留下了甘宁，但他在孙策军受到的待遇恐怕并不会比之前身为“败军之将”在荆州军过得舒服多少。

    所以说……

    “果然还是让你们几个三天下不了床才最能让我解气啊。”

    “哇啊啊！！！兴霸，我可是对那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哼哼~！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要让你倒下，想做什么还不是随我便。”

    于是，当天的山谷间，不断回荡起高低各不相同的惨叫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