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二熊孩子欢乐多
“第三小队到达指定位置了么?”
“回复总队长,刚刚收到第三小队传讯,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第二和第四小队呢?”
“刚刚听到暗号,第二小队已经布置完毕,但是没有收到第四小队的消息。”
“再等半柱香时间,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放弃这次行动。”
“得令!”
再一次耐心地等待了一小会,注意到天空有一只飞鸟飞过,仿佛再也难以抑制一般,一条命令几乎是不见思索一般脱口而出:
“敌人已入我军瓮中,带着荣耀与梦想,全军突击!”
接着,便带着身后的“士兵”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
可惜此时这些人显然不可能知道,他们的“敌人”虽然已经身处包围之中,却似乎并不惊慌,那首领脸上更是挂着不屑的冷笑,一副“你们这些渣渣实在是太甜了啊”的反派模样。
“愚蠢的凡人啊,吾在此向全世界通告,吾乃神圣之国唯一的骑士之王,勇猛的战士皆已归于吾麾下,睿智的智者皆已向我臣服,我的霸业之路已经坦荡无比。是的,现在,从此刻开始,从这一瞬间直到永恒,世界已经陷吾手!如此,吾之号令即为天之令,君之命。
吾之骑士哟~行走于吾之道路,抵达胜利彼岸,焚尽从天边飘来的黑暗!”
“哦哦~为了大人,我等必定赴汤蹈火!!!”
“哼哼~真是凡人的智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即将陷入到激烈交锋的战场边缘处忽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低吟,而在这声音的源头,是一群乱入到战场中态度完全不明的神秘组织。
“只专注于眼前可以看得见的对手,却忽视了一旁致命的威胁。真是令人失望。”
“那么我们是不是在这里静静等待他们精疲力竭之后再将他们一并扫荡。”
身边好似小弟一般的人物站了出来,说出了一个听起来似乎很正常的提议,只不过……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哼,这种轻松获得的胜利怎么匹配我的身份。而且取得这样的胜利,那些家伙也一定十分的不甘心吧,带着怨恨吞下失利的苦果固然能够让人看到一张张有趣的面孔。但他们一定还会幻想着下一次的胜利,不会真心臣服于我。只有从正面以强势的身姿将两者统统解决掉,他们一定会拜服在我的脚边,匍匐着舔舐我的脚趾吧,啊哈哈哈哈!”
这样做与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什么“凡人的智慧”岂不是一样了啊!
虽然周围小弟们眼中不断闪过这样的话语,但他们却并不敢说出来。
毕竟能够成为这个团伙的领袖级人物,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都要有着相当的水准。
于是,当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
“你们。你们很不错嘛,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击倒我了啊!”
“哼哼~不要强撑了,吃了我的深渊断罪,你觉得你现在除了站着之外还能做什么吗?”
“哼!如果不是我光明磊落,你以为你们两个现在还能在这里说大话吗!”
“多说无用,再战吧,今天我的鬼哭神嚎一定会将你们彻底击倒!”
“正合我意。就让你们看一看我的终极奥义.刺穿死棘之剑吧!”
“黄龙天翔,就让天之罚埋葬尔等肮脏的野心!”
于是战云又起。整个山谷间都回荡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虽然在某人看来那与其说是紧张的气氛,倒还不如说是形容某个特定年龄段的独特气息。
“话说这里的‘生意’还真是好得不得了啊,天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小鬼头玩得不亦乐乎。”
而在远离战场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身边跟着几个无论是高度还是宽度都不次于他的身影,相比起来那几个隐藏在高大身影中的娇小身影就实在是太过不起眼了些。
“小孩子嘛~这么有精神不才是最好不过的么,总是关在家里或者书院里才会出大问题吧。”
“说得不错。而且虽然说有些稚嫩,但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进退有度的指挥,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也许这些东西和沙场争雄并不一样。但万法皆通,游戏之中也蕴藏着兵法。”
“只是他们嘴里呼喊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只怕长大之后就会……”
“无妨,人不疯狂枉少年,谁没有年轻的时候疯狂过的经历。而且比起强行熄灭那些野心家的野心,我更相信加入国泰民安君贤臣明,就算是有野心家出现又会有多少施展的空间呢?”
“这么说来主公你也有这样的经历么?”
“那些啊……啊哈哈哈哈……话说带着人出去砸场子算不算,带人参加黄巾军造反算不算。”
于是,人群之中爆发出了会心的笑声,显然比起那些小鬼头,李书实当初玩得更大更离谱。
“看到这群如此有活力的小鬼头们,就算是我也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要不我们去球场玩一场如何。伯韧啊,这一次我要和你做对手,让你看看我最近锻炼的结果。”
只不过还没等典韦回话,边上便响起了一声剧烈的咳嗽……
“咳咳,主公啊,既然您有兴致去打球,倒不如跟我去批改一下公文如何,最近啊……”
“仲德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不能将人总是关在密闭的空间里,会生病的啊!”
“哦~那么主公您是宁愿让臣等大病一场也不愿意挺身而出为臣等分担一些压力喽~”
虽然最终程昱还是没能将李书实“绑”回公府批阅公文,但看到李书实那宛若吃了一堆翔一样的囧样,程昱顿时便觉得自己心情愉悦,念头通达,上山不费劲,要好腿脚好。
“对了。告诫过那些孩子不要在山里生火的事情了吧。”
“学校反复教育过,不过能够听进去的大概不会多,就算有压力的处罚,也很难避免侥幸的心理,已经有好几十号熊孩子因此被禁止进入这里,不过我们毕竟无法封锁整个山区。”
“果然有的时候精力过了头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这里是位于晋阳西部的山区。再往北便是位于汾河河谷中的交城村——别看这里位于汾河河谷,四面环山,但这里的“居民”却是不少,不但有上万异族奴隶和数千汉族劳工,还驻扎有一千晋阳郡兵以及来自于各家豪强的私兵累加起来也有了几千之数,甚至这里还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城堡,而那交城村的交城二字便是来源于此,可以说是晋阳城辖下非常热闹的地方。
因为这里勘探出了为数不少的浅表型煤层,并州中部地区有数的世家和新贵们都在这里设有矿点。用以挖掘煤矿资源,而挖掘出来的矿石又在当地进行加工,源源不断送到太原郡境内的各县之中,成为县内百姓们冬季取暖的重要燃料,也让太原各个山头的树木保留下来不少。
因为这里是太原郡内重要的燃料生产基地,集中了大量成分不同地域不同的奴隶和劳工从事着繁重的工作,让这里成为太原郡境内最有可能爆发冲突的地区,哪怕驻扎有一千郡兵。各个驻扎于此地的豪强也有各自的私兵看护,但依然无法确保足够的安全。
所以驻扎在晋阳周边的部队。也会时不时出现在这里,进行各种名义的拉练活动,久而久之南北两边的山区便成为了驻扎在晋阳附近的部队用来进行山地作战训练的天然训练场。
只不过野外拉练和训练什么的一次显然是不需要那么大,那么多的场地,只不过为了让每一次的训练都不会那么轻松和熟悉,才不断变化场地和目标。让训练增加一些变化。
于是到了冬季官学放寒假的时候,李书实便试探着将一部分靠近晋阳的场地划归为了如今被熊孩子们践踏过来践踏过去的游乐区域,让熊孩子们在这里尽情的折腾。
至于安保工作,除了一百余人看起来作用不大更多意义上只是做个门面的安保人员,更主要的守护力量则是来源于罗荷大小姐指挥下的狼群以及苏小萝莉越玩越溜到的飞禽部队。
好吧。你可以认为在这件事上这对欢喜冤家似乎又迸发出了耀眼的火花。
原本李书实还打算以放养的形势让那些熊孩子们随便折腾,但试行了一段时间后却发现效果并不太好——就算在晋阳周边地区,但家长们显然并不放心自家的小孩子从城市中心进入到荒郊野外,而对于这一点李书实也是十分的理解,毕竟就算是现代社会里那些家长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在没有值得信任的人看护的情况下从城市里跑到城郊地带,哪怕仅仅只是坐公交车,也绝对难以让家长们放心下来。
不论是那些野兽还是别有用心的歹徒,孩童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于弱小了。
毕竟不是谁都有苏小萝莉那种在萝莉的身体内隐藏鬼神之力的欺骗专家。
就算是孩子王的怪力少女小玲绮,如果背后没有另一只萝莉的琴音激励,也打不出暴击来。
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为其默默付出的女人,同样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也可以有一个为其默默付出的女人,虽然这样的付出并不默默,马家的双子萝莉显然已经被那件事激起了极大的对抗心理,为了能够在心爱的大姐头心中增加分量,这两只萝莉显然激发了体内的暴力因子,时不时便会组织起一批小萝莉和小正太们对其他萝莉正太们展开讨伐。
好吧,似乎有点远了。
既然家长们都不放心让孩子们自己外出,于是李书实也只能顺应民意,为熊孩子们的身边增加一些看护他们的老师和“保镖”——前者自然是让家长们放心的组织者,而后者则由那些受控制的野兽和飞禽担任,主要任务是防止那些精力过剩的熊孩子私自离开队伍不知所踪。
考虑到已经管理了这些熊孩子们半年的时间,李书实并不打算让那些老师们在寒假里还要继续为这些熊孩子们头疼。哪怕这个时代的老师师德很高,纷纷请缨表示愿意放弃难得的休息时间继续投身教育事业,为培养祖国未来的花朵鞠躬尽瘁,可李书实终究还是中国好老板,不愿意剥夺老师们正常休息的权力——也幸亏这些老师不是富x康的职工,否则李书实还真是有自己跳楼的冲动——工作给的多了会抑郁导致跳楼。工作给的少了不需要加班又要罢工闹事,话说如果手下的工人都是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换一批工……头比较合适。
没有做过多考虑,李书实就将这工作交给了自己的亲卫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着熊孩子们翻山越岭比普通训练的强度还要大,尤其是在还需要分心注意身后的每一只熊孩子的情况下。
所以你就明白李书实为什么不让那些夫子做这种事情,那绝对会引发夫子们集体英年早逝。
不过有一点是李书实事前无法想象到的,那就是这群熊孩子们的“战斗精神”已经突破天际。
大概是因为见到了传说中并州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李书实的亲卫部队”,原本在夫子面前多少还有所收敛的熊孩子们身体内的某些天性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让他们变得更加……怎么说好呢。或许用“活泼好动”来形容会比较好一些。
“这是哪门子的活泼好动啊,这件事是将我们当成了是最有征服意义的敌人来刷了啊!”
好吧,显然李书实派去看管熊孩子们的亲卫不会认同这一点,尤其是在战场上游刃有余随时可以化身为最为冷酷的爆x狂魔的赵信,那个战场上一脸冷酷的赵信更是快要哭出来了。
显然,见到了这群皮糙肉厚很耐操的亲卫们,熊孩子们彻底的放下心来,肆无忌惮地实施他们心中早已模拟了很多次的计划——从简单的语言欺骗和迅速且有组织的突然分散“逃跑”。到根据地形使用各种让人头疼无语的陷阱,再到几家的孩子组织的协同“大作战”。可以说在毫无准备将这群有理想有计划的熊孩子当做是真正孩子看待的亲卫们吃了不少亏。
一方毫无准备而且处处留手,另一方却是准备充分毫不留情,就算是一群还没有长大的小屁孩们,也能将大人们玩得团团转,就好像《小鬼当x》里面那个利用对自己家的熟悉阻挡了心怀叵测又智商捉急(当然主要是后半部分)的入室大盗。
当然,因为初期并不熟悉地形的缘故。小鬼们还只能在小范围内活动,对于大人们的各种整蛊恶作剧效果还算有限。可是等到了后来,虽然说亲卫们已经有了不少的准备,而且还在私底下总结了一些应对方法,可是在小鬼们越来越熟练的配合下却似乎输得一次比一次惨。
于是终于在某一天的“课外活动”结束后。被玩坏了的赵信说出了上述那番话。
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亲卫们似乎并不意外,毕竟相比较而言,亲卫当中如盖伦和嘉文这样的属于话并不算多,肚子里的坏水虽然不少但是对待熊孩子们却很少拿出来,至于李青因为双目失明的缘故更是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优待。只有赵信这厮比较贱,遭受了几次烈度并不算高的袭击后便打算从熊孩子们那里找回场子,成功后更是洋洋得意让见者牙根直痒痒,自然便成为熊孩子们成长道路上最想要“解决”的目标,对他的整蛊自然也是越来越没下限。
当然,因为赵信带动了熊孩子们战斗力的缘故,其他亲卫们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定的波及——最后还是要除去李青这位双目失明其实对其日常生活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影响的强者。
最后忍无可忍的亲卫们终于决定全面反击,当然,这后面自然有以李书实为首,吕布、郭嘉和法正三个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一群无良人士的推波助澜,更有典韦和许褚两位亲卫队长以“实战演习”的大义名分给予了亲卫们法理上的支持。
轰轰烈烈的战争就此展开。
于是,更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面对已经认真起来了的亲卫们。面对这些虽然说依然不至于恼羞成怒到了在正面对抗上以大欺小,但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上的优势依然要超出熊孩子们很多,就算在人数上处于下风,可依然是以一当百水准的亲卫们,熊孩子们依然保持了败少胜多的战绩。
不得不说,虽然正面战场的确不是那些亲卫们的对手。但是借助群山之间的地理环境,熊孩子们成功地用各种陷阱和配合成功拉平了双方之间身体素质上的差距。
再加上以小玲绮、关平、典满等人为首的孩子王们也能在偷袭中短时间内占到一些便宜,在各种布置之下,对“敌人”实力依旧不够了解的亲卫们自然被打了个灰头土脸。
于是,每天晚上亲卫们的总结会上,典韦,甚至是吕布等人的脸色都相当的难看。
当然,李书实可是很清楚,这群无良的老爹们一定会在转身回家后对自己的孩子竖起大拇指。
当然。总这么打击亲卫们的积极性也不好,虽然说这些人之所以胜少负多主要是对那几位二代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而其中某些当爹的看到自家的熊孩子们时,也会对于某些陷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偶尔李书实也会以“带着自家女儿酱快乐的玩耍”为理由,将那群熊孩子里公认的“智者”外加指令发送者小李涅拐走,顺便也就拐走了小李涅的好姬友小玲绮,于是那群原本协调一致的熊孩子们便很快成了一盘散沙。像今天这样的战斗也进行了不止一次两次。
另外,为了维护身为老爹的英雄形象。输得太惨似乎也不太好,而且还会遭遇到诸如“熊孩子的鄙视”或者“熊孩子的反抗”之类让老爹们火冒三丈的事情。
于是在某些无良的家伙比如郭嘉啦,郭嘉啦和郭嘉啦的撺掇下,亲卫们更加开动脑筋,武的方面不好下手那就来玩计谋——分化瓦解,威逼利诱。这群家长们的节操下限也终于在熊孩子们的高歌猛进中被突破了一次又一次,熊孩子们的“灾难”也终于降临。
“哟~伯韧啊,这不是你家那个臭小子么,怎么被吊在了树上。”
“主公这您就不要管了,让这个笨蛋多吊一会。真是丢人啊,那么简单的陷阱都能中!”
典韦童鞋此时可以说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虽然说典韦看起来憨憨厚厚和想要当义贼外加喜欢种地的许褚是李书实的专用“门神”,可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李书实可是很清楚这两位可都属于那种心有沟壑的存在,智商甚至可以说是在平常人之上——只不过一般情况下要么藏拙,要么根本就用不到而已。
而典韦的续弦也是典满的老娘甄姜也是一位很聪慧的女子,哪怕比不上她最小的妹妹甄清那般逆天,可是如果努力努力那也绝对有机会成为大学里很有料的校花——各种意义上来说。
可惜这么两位智商都不错的家长却生出了这么一个如同二愣子一样的儿子,不但身体里充满了肌肉,小小年纪力量上便成长为仅次于小玲绮的第二号怪胎,同时大脑之中也充满了肌肉。
经过这么多年的各种较量,就连一般的熊孩子也知道战斗的时候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确定是不是应该采取直线冲锋的方式进行战斗,可偏偏这只脑浆大概是由肌肉做成的小家伙,不管对手是谁,都是直接开大冲锋,然后在五秒钟之后如故不能击败敌人的话,那么要么被敌人击败,要么就是在即将接触到敌人之前被各种陷阱捕获。
嗯,估计如果小智用大师球的话,熊孩子.典满一定是最容易捕获的一只宠物。
顺便一说,苏小萝莉和贾诩那样的绝对是最难捕捉到的那一种——大概都是属狐狸的。
可惜任典韦如何努力,却似乎从来没有成功扭转过自己孩子的这种行动模式。
至于甄姜,据说是已经放弃治疗转而培养典韦和她所生的次子典溢上了。
“天也不早啦,仲康,去告诉那些熊孩子们,他们的妈妈喊他们回家吃饭吧。”
踏着夕阳而回,一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显然这群熊孩子们又度过了快乐的一天。(未完待续。。)
47.女人能顶半边天
“欢迎回来,夫君。啊,小满也回来啦~怎么今天又被陷阱坑到了么?”
终于在天黑前,李书实带着一众部下和熊孩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典韦因为今天不需要他当值,也可以领着自家的小萝卜头——好吧,这样的形容绝对不适合典满这个无论是身材还是其他身体方面指标都远超同年龄孩子的存在——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而在正厅里,典韦的夫人甄姜则早就领着真正的小萝卜头典溢迎候两人多时。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典韦逗弄自己的小儿子,而甄姜这位老娘教训自己大儿子的时间。
“说吧,小满,这一次又中了什么陷阱!”
“一个三连环的陷阱,我躲过了其中的两个,但是还是被第三个给吊了起来。”
“躲过了两个么?不错不错,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那么觉得今天玩得如何,开心么?”
“很开心,我干掉了邓家的两个小鬼,还独自扛下了魏家、李家和冯家三个小鬼的车轮战,打倒了其中的两个笨蛋,吓跑了冯家的胆小鬼,妈妈我很厉害吧~”
“真乖~我家的小满最厉害了~好了,先去看会书吧,今天娘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犒赏你。”
“哦!!!娘亲万岁,今天晚上有好吃的喽~”
而就在典满欢呼着离开的时候,典韦也将手中被自己的胡子扎得不得不用小拳头击打他这个老爹厚实胸膛的小儿子典溢交给身旁的侍女,现在可是夫妻二人的私房话时间。
嗯,因为一会要吃饭,所以现在的谈话都是很纯洁的内容,至于饭后的漫漫长夜嘛……说起来虽然容姿上或许无法与小妹甄清相比,但是作为一位成熟的妇人。甄姜正在步入女人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光,青涩逐渐退去,成熟和高贵作为其美丽的点缀让其本就出色的魅力更增三分,就算是甄清有的时候也忍不住盯着自家姐姐那美丽的身姿暗自期盼着。
“咱们家的小满现在是越来越像你了,真是的,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干满要藏拙呢。”
“那夫人你觉得这孩子未来走哪条路比较好呢?”
“应该是继承你的位置吧,就算是以后外放领兵,也最好在亲卫部队里走一圈。不论是从学本事的角度还是结交人脉的角度,虽然现在有几个一直没有离开,但一旦离开都会受到重用,就好像当初跟着妹夫一起闯天下的那些人,现在那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将军。就算当初只不过是小兵的那些人,如今要么在亲卫部队做队率,要么在边塞不出意外也能做到军侯。”
“既然夫人有这样的想法。就听我的吧,让他这么走下去,将来总是不会出亏的。”
“嗯,当初那会还以为你和我想象中的游侠儿一样,就是那种拿着一把剑到处乱闯,看到不顺眼的提剑就杀,虽然粗鲁了些,不过想一想倒也蛮威风的。不过。若不是父亲当初笑话我说我想得太多,或许我还真不一定会选择嫁给你。你知道的吧。当初除了颜家向我爹求娶我之外,北地傅家也曾经想要求娶我哦~就是现在朔州的那位刺史傅南容。”
“那我可真是挺幸运的,若非如此,只怕我也不会娶到你,还有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我也很开心啊,二妹之前还曾经写信给我。说现在才知道,我嫁给了一个多么厉害的男人,不像她家的那个,虽然书读得不少,但也只不过是个家世不错的二世祖。能够在冀州牧袁本初那里混到一个位置,但是这辈子只怕都不会有太大的出息了吧。”
“所以说不要小看我这样的游侠儿,否则当初袁本初和主公也不会争相想要与我结交了。”
“哼哼~袁本初是与你结交了,可是也不过如此,否则你又怎么可能会跟着妹夫一直到现在。”
“所以说啊,笨一点挺好,反正也不会吃亏,那么聪明,那么贪婪又有什么用呢。”
“我倒是觉得你和那个贾文和会很有共同语言。”
“我倒是和文和联系过,他原则上同意与咱们家结成儿女亲家,只要有合适的孩子。”
“哇!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告诉我。”
“只不过是原则上而已,若是双方的孩子看不过眼,我和文和那边都不会强求。”
“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反正有妹夫在,咱们家的孩子还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那如果主公看上了咱家的女儿了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不想要女儿,我想要儿子,专门祸害别人家的女儿~”
“呃,夫人啊,你这话……”
“只不过是最近看到武鸾小姐有感而发罢了,明明那么优秀的人,却是女儿身,真可惜了。”
“那么聊一聊其他的事情好了。”
典韦很机智的岔开了话题,因为他很清楚自家夫人受到了某些“不能够说出名字的不良人士”的影响,现在越来越有女权主义者的倾向,而典韦还偏偏无法阻止,尤其是他的夫人很有分寸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所以明智的转移话题而不是同女人进行辩论便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嗯,可以想象得到,典韦得出这样的结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番血泪史。
“那就不陪你聊了,我还要去看看今天的晚饭,每天要照顾你们三个饭桶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啊,不但要保证你们吃得好,而且还要保证妹夫所说的那个叫做‘营养’的东西。”
甄姜也不笨,知道自家男人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也就不再继续深入,反正那也不过是一时眼见之下的感慨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家男人不爱听那就不说好了。
“嘿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随李书实的日子久了,并州军的老人们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名为“吃货”的属性。只不过程度上有深有浅,但对于美食的爱好却是相同的,以致于州牧府里那些被苏小萝莉操练的死去活来的厨子们每个月都要给其他府上的厨子们传道授业。
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将苏小萝莉施加于他们身上的“手段”大面积传播开来。
咳咳,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将那些美味的菜肴传播出来,虽然压箱底的绝招还属于苏小萝莉独家出品。不过大家对于这一点也是默认的,否则李书实的宴请岂不是要丧失一大半的吸引了。
典家的晚饭一向丰盛的很。
从前有一个饭桶级的典韦,毕竟身强力壮火力旺,能吃也是正常的。后来甄姜怀孕的时候也很能吃,于是餐桌上的菜和旁边的饭桶里的饭就更多了。等到了典满长到四五岁大的时候,这半大小子开始显露出下一代饭桶的风采,再加上甄姜二次怀孕,于是典家餐桌的丰盛程度便又一次大幅度的增加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虽然菜很多,但是却还都是一些家常的菜式。有家里养的家禽和家畜,当然在李书实的带动下,如今猪肉已经成为了上到达官显贵下到黎民百姓餐桌上的第一首选,毕竟就日常生活而言,猪肉的获取显然是最容易的,而且同时还能够获得猪油和下水,只要处理得当,其实都是很好的东西。这一点上作为未来大吃货国的先祖们,并不缺乏这方面的天赋技能。
所以典家饭桌上的菜式虽多。却也不过是一些家常菜,最多不过是几只烤鸡,和几条家里养殖的淡水鱼。偶尔典韦跟随李书实出去游猎的时候才有可能多出一些山珍野味,又或者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多出一些比较贵重的鱼类,总体而言丰盛却不奢华。
这依然还有着李书实的一份功劳,虽然是吃货。但是为了能够影响到治下的风气,李书实也只能对那些昂贵的食材敬谢不敏,除非重要的场合,否则都是以家常菜佐饭。不过幸好家里有一只超能干的萝莉,就算是家常菜也能让李书实吃得恨不得把盘子也舔干净。于是乎对于那些奇珍异品自然也就没有了那种迫切的心情。
否则以当初李书实见到甄家的排场,就算一顿饭摆上百八十碟天南海北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话说为了风气的问题,吃饭只能吃家常菜,穿衣服也不能换的太频繁只能学那些动漫中的角色几乎一部戏只有那么一两套的服装,其他的小细节更是不胜枚举。
若不是害怕出现传说中的“一个补丁五两银子”的笑话,李书实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或许会变的很拘束,各种各样的约束都在限制着他,而他还偏偏不能违抗,因为那样的代价显然比他因为自己小小的任性而带来的快乐要大得多,甚至会让很多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所以说领导这种东西,除非是打算做帝辛那种自由自在肆意妄为的存在,否则就必须尽到与权力相符的义务,甚至就算是帝辛这样的人物,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权力而做出很多想必他自己也很是讨厌的事情。
所以说相比起帝辛的生活,李书实其实觉得自己现在还不错,而典韦就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至少他如今不用再提心吊胆,而是可以安安心心吃着夫人为他准备的热菜热饭,身边还陪着两个可爱的小兔崽子,最重要的是,桌子上的东西都不是黑暗料理界的出品。
其实说起来典韦也算是有钱人,就算他交游广阔出手阔绰,但作为名震关东的“大虾”,就算不去刻意赚取钱财,各方各面也会送来大量的好处费——只要进行一次油水比较足的调解工作,收到的好处费就会有数十乃至上百金,只要不是投资于马匹这样的奢侈品,这些钱就算是典韦这样的“大虾”也能够生活上小半年的时间。
但典韦很清楚,这样的生活年轻的时候追求刺激做一做也无妨,反正比起其他事情,这种出力气杀人的工作最适合他。等到年纪大了,对于家的需求机会增大。可作为游侠儿实在是太容易结下各种仇怨并波及到自己的家人,一个安稳的家自然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所以典韦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或者说实在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饭后,典韦就成了大爷一个,而甄姜则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
其中比较重要的两件事情,一个便是督促孩子读书,哪怕在假期,也不能放松了这方面的管教。不但已经上了官学的典满要完成很多功课,就算是小萝卜头的典溢同样要学习那些启蒙读物,虽然这或许会让自家孩子在日后上学的时候对老师传授的课程产生轻视,但甄姜依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提前多学一些。在这位母亲看来,提前学习知识显然比仅仅跟随夫子们学习要有利的多,就算是在同学之间能够被高看一眼那么这些付出也是值得的。
而且另外的原因,则在于最近一段时间,典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也在这个时候规规矩矩坐在自己孩子身旁,拿着某些教材刻苦攻读。
当然,典韦所读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典满和典溢的基础教材,就算他真的需要从最基础的那些学起,但是在两个宝贝儿子面前为了维护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那也是不能看啊。
所以典韦读得其实是那些兵书战策,只不过与通行版本不同的是,那是属于并州军内部的高级教材。里面不但有对于兵书中文字的注释,同时还有与之相关的一些古代战役作为参考。而且那其中往往还不止一家之言,将多家之言录入其中,以此来表明战争并非只有一种选择,但是能够做出的选择却只有一种,如果选择便要慎之又慎但又必须果决判断。
而甄姜这位或许无法与小妹甄清相比,但也是读了不少书的母亲和妻子。不但要给自己的孩子答疑解惑,而且还要给自己的丈夫解决一些看书时遇到的难题——典韦对于这一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损于自己的威严,甚至还搬出了“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这样一定是从李书实那里听来的话作为教育儿子要有虚心好学的精神,自己当然便是那以身作则的好榜样。
虽然这样的解释让甄姜多少有些在心底暗自偷笑,但当她注意到自己的孩子的确被典韦这个老爹忽悠瘸了,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老爹并且多多少少激发了一点学习的热情,便也默认了这件事,甚至还成为了典家饭后温馨又严厉的家庭学习时间。
原本还觉得读太多书没啥用的甄姜为了能够在孩子面前维持自己“博学多才好妈妈”的形象,也不得不在私底下大量阅读,甚至还偷偷向自家小妹或者马清、武鸾这样的闺蜜请教。
就好像某位为了自己身有残疾的孩子而从小学陪读到大学甚至是研究生的母亲所说的那样——当初上学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学的孩子,但为了自己孩子的未来,就算能力不足精力不济,母爱也能将一个人从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化身成为无人可敌的学霸。
不过甄姜不知道的是,她私底下的小动作并没能瞒过李书实,李书实听到这件事后立刻招来了晋阳令左尚乐,这位来自西河当初由李书实所举荐的孝廉将此事记录了下来——这位战国时期左丘明的后裔除了担任晋阳令,还兼任了并州军的史官,只不过没有正视的名号,但李书实却允许其翻阅一些并州军之前的资料,将汉末发生在自己治下这段风云激荡的历史尽量详实地记录下来。而甄姜这段故事也许在正史中并不能占据多大的篇幅,但是如果有《列女传》之类的书籍,甄姜这样的行为还是非常值得为之著书立说一下的。
闲话少说,甄姜晚上的工作除了辅导自家夫君和孩子们读书识字之外,还有另一项的工作。
这便是管理典家的各种账目和收支情况。
其实当初甄家陪嫁的嫁妆里,并非没有管家这种专业人才,而他们完全可以将各种账目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甄姜不必劳心费力可以安心做一个安静的阔太太。
可惜甄姜显然被自家妹妹和那位作为全并州女性统领一般存在的“不能说出名字的人”给带坏了,对于坐在家中吃白食的阔太太形象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反而更希望成为那种既能够用温柔的胸怀供丈夫在必要的时候停靠,也能够成为丈夫前进路上的好帮手。
虽然甄姜在生意上的头脑不要说和苏小萝莉相比。就算是和她的妹妹甄清比似乎也颇有不及——好吧,甄姜这位姐姐有那么一个越来越耀眼的妹妹也真是有够无奈的,几乎样样都无法与之相比,或许唯一可以自傲的便是嫁给了一个可以一心一意对待她的男人。
当然,这样的说法还是需要无视某个男人家里其实还蓄养着几位李书实赐予的异族奴隶少女,毕竟这东西几乎并州军中的将领都会有数个到十数个不等。属于战利品的象征。
反而是李书实身边却是一个都没有,唯一的异族少女也只有来自乌孙的那两位,不过就算是这两位,普遍看来与其说是李书实水晶宫里的菜倒还不如说是苏小萝莉百合宫里的禁脔,虽然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乌孙女王向汉朝进献的重要人质,是乌孙女王直系血亲中唯二的亲人,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都很清楚那两个人与其说是人质倒不如说是拐带回来的……
不过好在甄姜自己也很清楚这种差距,而且因为是原本家里就最为看好的小妹。倒也生不出太多嫉妒的心理,自然不会上演那些狗血的宫斗撕逼大战,反而与自己的妹妹和弟弟通力合作,让甄家在并州牢牢扎根,也让她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也能在这之中分得一杯羹。
所以说甄姜或许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存在,但作为甄家长姐,却也有着足够的智慧。
这不,如今的她不但与自己的弟弟妹妹紧密合作。也积极拓宽着典家的人脉和渠道,比如今天晚上来访的甄姜的好姬友武鸾。便是甄姜着力发展的对象之一。
“怎么,你们家刘梦还不打算外放么?以他的能力,就算外放成为一郡之守也没问题吧。”
“唉,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家那位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晋阳。可是你说他害怕吃苦吧,可他偏偏等为了一桩案子或者调查一片地区的发展问题深入穷山僻壤大半年的时间。把自己弄得好像野人一样,真是弄不清楚他的想法。”
“嗯,也许是因为他喜欢现在的职务?”
“呵呵,可是他平日里可是没少抱怨州牧大人把工作都压在他们这些手下的身上。”
“不过说这些抱怨的时候也一定是笑着的吧。”
“是啊,怎么说当初若不是州牧大人。我们小夫妻早就已经罹难在逃难的路上了吧。虽然这种事情对于州牧大人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们夫妻却是永世难忘的恩德。”
“那么这一次事情你家那位是什么意思,愿意参与进来么?”
“消息太少了,感觉很难决断呢,不过既然州牧大人是为了转移那些家族的注意力,应该不会仅仅只是为我们在纸上随便画上一张大饼吧。”
“那么就是打算加入喽。”
“那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典夫人可是要多多帮衬帮衬啊。”
“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虽然说是要征求你家那位的意思,可我总觉得拿主意的还是丽凰你呀。还是这么的厉害呢。”
“可不要笑话我了。那个家伙,整天忙得不着家,让我我一边要处理各种麻烦的公事,一边还要维持这个家,有的时候真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就有足够的精力可用了。”
“谁说不是呢,只有当了这个家才知道当家有多么不容易。”
“说起来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都这么多年了,我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室内,女人们讨论的话题似乎已经开始向漫无边际的方向发展,而在屋外。
“又开始了,真是没意思,这样的话题完全无法让同学们引起兴趣嘛,看样子明天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有需要我自己想办法了。走了,咱们睡觉去吧。”
转过身,毫不费劲的拎起自己的弟弟,典满一脸无聊的离开了这里。
两位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刚才的谈话已经被某只熊孩子全程进行了监控。
所以说某些时候熊孩子的战斗力甚至连那些特工都完全无法相比。(未完待续。。)
48.《雪白血红》成为禁书并不是说它有多坏而是因为那个时代的人普遍缺乏自信
“征兵工作进行的怎么样?”
“并朔地区还好,其他地方,老实说大家参军的积极性并不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毕竟就算是河西四郡这样我们渗透很深的地方,也依旧对我们抱有着相当的怀疑,而且那里的人口虽然不少,但却多为羌胡,桀骜难驯,又因为这几十年来被官员所欺压,对汉人总是报以着怀疑的态度,想要一朝消除,那只能是做梦。”
“只不过最近降将程银、马玩等人似乎也在暗地里招兵买马,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安分。”
“之前才有个韩暹,现在又出来了程银,总是有些人看不清形势啊。”
“其实主公倒也不必忧心,有这样的人存在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文和你的意思是……”
“没有错。也许这些人还不足以吸引太多的目光,但依然可以帮助我们将某些怀有二心的隐藏分子揪出来,一来可以稳定当地的局势,再一来那些西北的豪强大多桀骜,而羌胡又心怀疑惧,若是能够在平定叛乱的时候展现出足够的力量和亲和,对我们今后工作的开战也是有利的。而且也能让那些暗地里阻挠我们政策推行的人想清楚某些做法的后果。”
“如果需要平叛的话,我希望派云长领兵。”
“主公觉得关将军已经可以使用了么?”
“云长不笨,只不过之前他被自己过多的傲气蒙蔽了双眼。之前的一场失败足够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问题,反正并州军离了他又不是无人可用,加入再出问题,敲打敲打便足够了。”
“那么属下就按照主公的想法去准备了。”
“这大概会是一场三分战斗七分政治的战争吧。”
西凉的冬天比起并州来,总要多上一份冷冽和狂躁。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越过乌孙和西域顺着河西走廊一路高歌猛进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挡,不似并州那般,除非远处边塞,否则吕梁山和太行山就好像两座屏障一般,帮并州的郡县抵挡住了寒流不少的威力。
“呵呵,今年下了场好雪。看样子明年应该会是个好年景。”
掀开门帘,立刻便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外面直吹而入,让帐篷内原本被火炉将将维持的热度为之一散,那从温暖到严寒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打上几个喷嚏。
“快进来,快点给我进来,我这可是烧了一个多时辰才好容易聚集了这么多热气,叫你这么一来,全都要跑光了,还是说你这个混蛋打算把我给冻死。好吞了我的部队啊。”
“喂喂喂,你都已经在这里烤了半天吧,而我可是在外面冻了大半天,要死也是我先死吧。”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为那家伙这么卖命,这种天气,巡逻什么的做做样子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觉得如果真的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那以后是不是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可都是打过老仗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想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好你个马玩,你这不等于是在说我懈怠了么,一会你一定要自罚三大碗才行。”
“好吧,好吧,我的错。是我的错。”
“可叹世人都说那李学善于相人,发掘能人无数,可是偏偏却看不出咱们的马将军那才是真正的大才,反而让我捡了个大便宜,这么好的事情咱们待会可是要不醉不归啊。”
“好主意。不醉不归!让那个李学哭去吧!”
说完,也不管他们两个人其实身处军营之中,也还没有吩咐下去让军营中的伙夫做点什么,拿起自己随身的皮囊仰脖就灌,然后又在同一时刻放下皮囊并将之倒转过来,除了区区几滴残液之外,整个皮囊已经变得空空如也,而两个大男人却依然脸不变色。
“痛快,痛快,真是太痛快啦!”
“没错,痛快!来人,给我烤些鸡鸭牛羊来,我要与马将军共谋一醉!”
“程将军,请!”“马将军请!”
于是,这一次,两个同命相连的人就这样在程银的营帐里开始了又一次的畅饮之旅。
两年过去了,如果要说在当初李书实的关中征伐中谁的获利最多,除了李书实之外还真很难准确说得出来,毕竟获利的人显然不止一个,或许要算到很精细才能分得清楚,但那样的话就实在是太无趣了,大家也都不会做到那一步,毕竟那样的做法实在是显得太不爽利了。
有些时候对于这种事情稍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差不多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但若说什么人在这一次战争中受损最为严重的话,至少现在看来大概应该算得上是弘农杨家,毕竟正值盛年的杨彪为了向李书实表达恭顺之意而不得不远赴代郡苦寒之地,若是在那里安安稳稳坐上两三年之后就算不回到中枢,若能得到一个刺史的职位也是可以接受的。
非常可惜的,杨彪死了,虽然是很好听的战死沙场,但对于和李书实关系并不紧密融洽的关中世家而言,却多少有些觉得杨彪之死是李书实的步步紧逼所致。
这样的说法若说有理多少有些牵强,但若说无理的话,对比一下名声还略差一点但因为与李书实的姻亲关系而得到了河南郡这个就算是乱摊子一处可却没什么太大风险更曾经是两京之一的好地方,而且就算这两年没做出什么太大成绩来李书实也并未如何苛责。
所以说这事情就怕对比,一对比,幸福感很容易就蹭蹭蹭地往下跌。
不过若说弘农杨家完全就是这次时代变迁的输家,那这个结论多少有些下得有些早,因为杨彪虽然身死,但他的儿子杨修却颇受李书实的重视,不但在参谋部中给对方预留了一个位置,而且准许其每隔一段时间参加苏小萝莉的“培训班”。给其开开小灶什么的。
这自然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先不说苏小萝莉的学问到底能不能得到大家公认,单说苏小萝莉那个外人不知道内情的“培训班”出来的人可都是李书实的绝对亲信,比如被外放到大草原上去的拓跋力微,再比如现如今在李书实身边存在感越来越高的司马懿。
这两个是亲传,其余如贾逵、杨阜、王凌、王昶、黄叙等人也都属于并州军内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基本上都可以被划归为李书实的“天子门生”集团。
当然,别人不知道苏小萝莉这“训练班”的内幕,可是司马懿却是清楚的很,所以他虽然没有对父亲和弟弟们明说,但却在心中已经开始为杨修默哀起来——想当初他司马仲达也曾经年少轻狂,倒不能说是放荡不羁,但也算得上是藐视天下英豪。结果到了现在呢,反正司马懿知道自己是一辈子也无法走出心中的某块阴影了。不过如果局势没有什么重大的变化,司马懿倒也并不觉得自己能不能走出那片阴影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绝对不会妨碍司马懿知道杨修这个同样是天才儿童的存在加入到这个传说中的“训练班”后身心所感受到的那些愉♂悦。果然最大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只是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内幕罢了。
而除了弘农杨家之外最为失意的,或许便是现如今正在大帐之内喝酒的那两位。
当初之所以会引发那场波及到整个西凉的大战,很大原因便在于出身河东的侯选和李堪因为不满李郭二人的统治对那么这些并非西凉出身武将的排挤,从而在贾诩的策反下终于在黄忠涉足北地的时候决定反戈一击,而且还顺便拉拢了马玩和程银,以及最为重要的同样遭到了李郭二人排挤的西凉军宿将樊稠。有了这些内应的帮助,才让并州军迅速瓦解了西凉军。
这一战之后,张济虽然身为南阳太守却只有南阳半郡之地。可是他作为对抗刘表的第一线将领,实际地位却几乎与真两千石的州将军平级。可以算得上是位不高权很重。
樊稠这位在原西凉军中影响极大的人物,又是在侯选和李堪的中介下主动投靠,还在之后的战斗中出力颇多,于是战后得到了安定郡太守的职位。虽说樊稠对于政务显然没什么研究,但是李书实曾经向其暗示过,其未来有可能以两千石将军的身份统领无当飞军。而无当飞军的统领曹纯则会另有任用。这样的结果显然很对樊稠这位作战勇猛的将军胃口。
不就是三年的太守任期么,樊稠觉得其实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还能给家族增光添彩。
侯选、李堪和杨秋三位原西凉军中地位并不高的将领如今也过得还算不错。
前两者因为出身河东,而且还是主动与并州军暗中接触,后来还帮助并州军策反了不少西凉军中的大小将领。可以说是功劳卓著,虽说能力上差了些,却也被妥善安排——侯选驻守魏郡,捞到一个颇为繁华的地方,而李堪则被派往了南阳,也是个好地方,还有立功的机会。
至于杨秋,则是因为能力在那些西凉军中的小派系里堪称数一数二,故而被派给了高顺麾下听用,并在之前与鲜卑人的战斗中表现出色,不但抵挡住了普震远和蒲头两个人的联手侵攻,而且还寻机打了几次反击,颇有收获,其后更是配合高顺击退了鲜卑西路军的偏师。
可以说,与李云一样,属于在那一战中表现得较为出彩的那群人中的一位。之后更是去到晋阳接受李书实的封赏,除了官职之外获得了大量的财物赏赐,而就算是官职,只要杨秋接下来不会犯下什么重大的错误,几年内应该也会有所提升,就算不能独领一军,但也有很大可能进入到并州军最为精锐的中央军体系,受到李书实的直接领导。
只有程银和马玩,被扔到了凉州的某个偏鄙角落里,就好像是被遗忘的孩子,再也看不到光明的未来,只能在这刺骨的寒风大雪中得过且过。就算是烂醉如泥也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他们。
事实上李书实还真是没有关心过这两只被扔在边边角角的家伙——论能力他们比不上杨秋,论功劳他们同样无法与候选和李堪两位带路党相比,论尊贵程度他们也无法与俗气点来说董卓麾下四天王之一的樊稠,这啥特色都没有的人你让李书实怎么关注他们呢?
可别忘了李书实自己体系培养出来的部下除了偶尔会出现的白眼狼,那些嫡系部队出来的可是要忠诚度有忠诚度,要能力也要比那两个家伙强。最重要的是需求还比那两个家伙少。
你要是企业老板你会选哪一种员工呢?
要不是这两位终归是站对了位置,还有那么一点榜样作用,估计连这样的安排都不会有。
也正是因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两位现如今才会如此的愤愤不平,甚至在某些人的撺掇下,心中升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并逐渐将那些心思付诸为行动。
“我说啊,我的程银程大将军,我可是听说了。那些并州人想要从咱们西凉招兵,可是招募了半天却没能有什么结果,可为什么到了你招兵的时候却变得那么容易。每一次都是将一个村的青壮都召集在一起关在一个小屋里,结果用不了太长时间,大半就都进了你的队伍。”
此时的马玩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说话的时候也有些不清不楚,不过一旁的程银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这两位在酒桌上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也不会比谁先倒下。也正因为这样,就算马玩的称呼稍稍有些过分。可是同样喝高了的程银也不在乎,反正他们两个都是都差不太多,心中积攒了太多的苦闷,如今有个地方发泄其实也挺不错的。
或许这才是程银一定要拉着马玩一起叛乱起事的根本原因……大概吧。
“呵呵,我是谁,我可是天才啊!我天才程银又怎么可能像那群并州人一样。稍稍遇到一点困难就不知所措了。咱有办法,咱有的是对付那些不听话的无知村民的办法。”
“哟~该不会是杀人吧。这法子不好,太危险了,太危险。一个两个村子还好说,吓一吓也就罢了。好处理。可是若是用得多了,你也知道咱们西凉人的脾气,那绝对是要出乱子的!”
“哈哈哈哈,所以说马老弟你和那些并州人一样,太死板,不动脑筋,自然对付不了那些人。”
“嘿嘿,程大哥教训的是,小弟这不是向大哥求教么,我也想将队伍再扩大一些嘛。”
“好说好说,咱们可是兄弟,兄弟你知道么,既然是兄弟,这点事做兄弟的指导指导你也是应该的,嗯,也是应该的,而且你听了就一定能会,可你不听却绝对猜不出来。”
“哦哦哦~大哥说得好厉害,就算仅仅是这种程度我就已经糊涂了。”
“我还没说呢,你糊涂个啥。”
“是是是,大哥你看小弟我就这么笨,大哥说点什么小弟就晕了头。”
“真是让人操心啊。好吧,我告诉你,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乡民最好用的手段是什么。”
又是一杯微微有点烫人的温酒下肚,程银那满是醉意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屑的笑容。
“咱们西凉人啊,脾气倔,有的时候你苦口婆心的劝,他就觉得自己挺了不起,总觉得你比他矮三分。可是如果换一种做法,你激他,你让他感觉到你对他其实不屑一顾,他又会生气,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和他打赌,打一个让他既觉得有些难度,又不会输掉的赌。我就是这样做的,结果那群笨蛋们一个接一个都输给了我,至于剩下那少数的赢家,反正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而且他们嘲笑的对象注定是那些输掉的大多数,就随便他们去好了。”
“大哥真是厉害,能够想到那么多的赌法,我就不行了,一个都想不到。”
“哈哈,其实你大哥我大多数的时候也想不出太多点子。不过那些乡下人都不聪明,我手上又有军队,只要一个看得过去的点子就能应付所有人,大不了这个村子不行再换一个。”
“啥办法啊!”
“简单。我就把所有青壮都赶到村子里最大的屋子里面,然后让人在里面盘上一口火炕。我就跟那些乡下人说,‘我就赌你们受不了火炕的温度,谁先站起来,谁就跟我走,我也不为难那些英雄好汉,只要那一半受不了一点点热乎劲的孬种’。然后我就让人使劲在往那火炕里添柴火,别说一半,就算是一多半到了最后都要被烫的跳起来嗷嗷直叫,乖乖认输!”
“哈哈,大哥您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去对付那些乡下的蛮子,好主意,真真是一个好主意啊!解气,太解气了!!”
“这还不算什么。更解气的还在后面呢。”
“哦哦哦~”总觉得马玩现在好像只剩下这种莫名的燃烧起来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那些并州来的官员是不是在模仿李学那个伪君子,竟然人人都穿着得极为朴素,哪里像我,一身光鲜亮丽的甲胄和披风,还有我那洗刷的曾明瓦亮的战马,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难不成那些并州人还敢指责大哥不成。”
“哼!我穿什么衣服还轮不到他李学来管,更不要说他手下的爪牙!可是最让我解气的。是那些乡民的反应,他们竟然认为我这个穿得一身光亮的人才应该是并州来的大人物。而那群穿着普普通通衣服而且一副风尘仆仆模样的家伙,则被那些无知的乡民当做是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强人……哈哈哈哈,你是没有看到那两群人狗咬狗一嘴毛的样子,太可笑了!”
“解气,当真是解气!狗咬狗,一嘴毛。哈哈哈哈!!!”
“你看看,这就是那群自以为是的乡民,全都是这样,真是太可笑了!”
“没错,以大哥的聪明才智。那些乡民完全就被大哥玩弄于股掌之中啊!只要大哥起事,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乡民会在大哥的忽悠,引导,对,是引导下为我们所用的!”
“哈哈哈哈,来来来,为我们即将获得的成功,干了!”
“干了!!!”
“所以说这就是我们在西凉现如今所遇到的问题。对当地的风俗习惯缺乏了解,有些官员对于问题的处理方式生搬硬套,而有的则又有些急功近利,以致于整个西凉很多乡村的形势现如今都有些混乱,甚至还发生了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比如那个烧火炕征兵的方法?”
“不止于此。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样混乱的情况甚至造成了明明某些对我军很有好感并有意加入我军的青壮最终却到了程银那里。甚至还出现了兄弟参军,却因为兄长上了一趟茅房,便让兄弟二人一个跟了程银,一个则加入了我们的部队之中的事情。”
“我知道了,这个问题很重要啊。之前西凉地区总是不安分,固然是因为大汉对于异族叛逆的清剿不够狠辣,但清剿之后的安抚工作同样不够到位,让那些西凉人要么获得了太多的意外之喜,要么却又不得不承受那些黑心官僚的压迫和剥削,结果变成了如今的反复无常。”
“可惜啊……”挠了挠头,望着贾诩的背影李书实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就算到了现代社会通讯极为发达的时代,民族问题依然相当的棘手,贪污**这种事情更是如同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没过多久新的一茬依然长势良好,真是令人感到头疼啊。”
“既然是地里的韭菜,那么割了一茬之后隔一段时间再继续割掉新长出来的一茬好了。”
“这我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总是要处理同样的工作,心中多少有些厌烦罢了。”
“嗯哼~若是这种问题真的这么好解决,也就轮不到你坐上现在这样的地位了不是么。”
“是啊,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乱世还真是一个好时候啊。不过玉子酱啊,借你的膝盖给我枕一下好么。”
“乐意之极哟~”(未完待续。。)
49.来自怨念少女的委托
“又是安静祥和的一天过去啦。”
伸了伸懒腰,离开堆满各种公文的“绝对领域”,今天的工作大概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从门口的亲卫手中接过今年新做的熊皮外套,熊皮是年前耶力达进献过来的,最近才刚刚制作完成,虽然这两天没有什么风,但依旧被苏小萝莉套在了他的身上。
外面的空气干燥而冰冷,不过没有什么风,可以说这种干冷的感觉已经可以算作是北方冬季里最好的天气,更别说仰头眺望星空,能够感觉到一股辉煌灿烂的味道。
“叔至,和家里说一声,我想出去透透气,晚饭就不要等我了。”
“属下明白。”
“伯韧,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吧。”
“诶,好嘞。”
李书实看起来似乎有些疲倦,当然对于工作了一天的他而言有这样的感觉并不奇怪,只是这份疲倦之中却又似乎揣着什么心事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压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感觉。
嗯,简单来说就是逗比少年转职为文艺青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不过典韦是不会随便乱说的,他知道现在自己只需要在李书实身边做一个安静的护卫就好。
此时勤劳的太阳先生已经躲入了地平线之下,没有在天幕上留下一丝痕迹——假如月亮姐姐那清冷幽寒的光芒不算做事太阳先生的功劳的话,晋阳城内已经从白天的节奏进入到了另外的只属于夜晚的节奏里。
比起白天时哪怕在冬天里大多数的时间也会忙忙碌碌完全不同的是,落日后的晋阳城多了几分闲适的感觉,尤其是今日无风,原本还略显冷清的街道上也多出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各处的店家更是亮起了灯火。打扮得体的小二们则用亲切的笑容招揽着往来的客人。
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夜,如果没有凛冽的寒风,便无法对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天气的百姓构成太大的困扰,而那些来自草原和西域的汉胡商人则让市场上从来不会缺乏吸引人的商品。
那份热闹的感觉让心情并不算愉快的李书实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并不是说人群多么的有趣,只是一想到这份热闹的场景与自己有不小的关系。那种自豪的感觉的确令人感到陶醉。
李书实就这么的行走在大街上,典韦和亲卫们则小心翼翼的护在两边,虽然这里是晋阳,但是也正因为是晋阳这样宵禁很晚的大城市,而且还是在这样人流量虽不能说拥挤可也绝对会对行动造成阻碍的街道上,如果真的有刺客打算行动的话,绝对会造成极大的威胁。
不过李书实倒是好似浑然未决一般,或者说他很相信自己手下亲卫们的能力,更别说他的怀中还装着虎符。一般的刺杀显然不可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只要不是致命一击,那么对于李书实这种真?不死小强而言就可以直接无视掉。
不得不说,经过了这么多年,虽然经常南征北战,可李书实依然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留下过自己的足迹,也留下过一段又一段的故事,有大有小,有温馨也有窘迫。只可惜因为典韦等亲卫的存在,但是没能碰到扮猪吃虎或者装x打脸的机会。至于那些行走在深夜街道上的醉汉,基本上也根本不可能有接近李书实的机会,远远地便会被亲卫们控制住。
若是真的醉的丧失了理智,亲卫们也不介意让醉汉到大牢里反省一两天。
所以一路行来,李书实时不时便会与相熟的摊主打声招呼,偶尔也会询问一下对方的近况。不过能够被李书实这贫瘠的大脑记住的人物终究并不算多。他身边又没有专门负责提醒的秘书,而且现在本也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散步,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驻留太长时间。
甚至一旦发现有可能会引发骚动,李书实还不得不躲进那些比较阴暗的小巷里。
不过就算是这样,一趟下来。李书实和亲卫们的手中还是多了不少的“贡品”。
不管那些摊主们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但这样的收获无疑是令人愉快的。
当然,如果“贡品”的数量太多或者质量太好的话,李书实也还是会给钱的,毕竟价值不高的东西真当做是“贡品”倒也无妨,而那些价值偏高的礼物若是不付钱的话难免被人效仿,甚至对于那些看起来生活条件并不算多好的百姓献上的“贡品”,李书实还需要多给一两个铜板,而这样的举动也多少让李书实想到了传说中的“朝贡贸易”。
那些皇帝们是不是也有着与此时的李书实相似的心态呢?
虽然李书实倒是觉得这一切还算有趣,可是对于典韦等亲卫而言,却让他们的工作更加辛苦。
所以看在眼里的李书实最后也不得不离开相对繁华的闹事,走进那些相对比较阴暗的小巷中——这样的行为同样会对亲卫们造成困扰,但因为亲卫们在这种地方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李书实进行保护,或许反而还让亲卫们在心底松了口气也说不一定。
远离了街市的喧闹,那嘈杂的声音逐渐从耳边散去,只留下了由鹿皮和水獭皮制作而成的长靴踏过残雪时的沙沙声,除此之外,便是偶尔从小巷两边传来的百姓生活时会发出的琐碎的声音和家犬的低吼,让人意识到此处属于一座巨大的城市而非荒郊野外。
在这种地方,心思很容易便沉静下来,原本烦躁的内心也得到了少许的平息。
“伯韧,你对战场直觉这种东西是如何看待的。”
忽然,李书实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而他的问题听起来更是没头没脑的,让人好生奇怪。
不过,典韦看起来倒是好像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多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有过生死历练的战士。比起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和自己的鼻子,那种一闪而过的感觉反而才是屡次将他们从必死的边缘拉回的重要帮手。所以对于这样的战士,在看到的东西和自己感受到的直觉之间,他们绝对会更倾向于后者。”
“是这样么……”
典韦回答得很认真,虽然因为天色的缘故李书实看不清典韦脸上的表情。但是作为相交日久的伙伴,只是听到典韦的声音就能联想到他那严肃起来的表情。
这样的典韦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极为可靠的。
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群星,虽然不如夏日那般绚烂,却也有着一份属于冬日的清幽,不知道那些来自几年、几十、几百年甚至是几亿年前的光辉到达他所身处的这小小的星系时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呢?
或许宇宙之中的一切都无法用善与恶来形容,有的只是冷酷的演变,数字之间的游戏,强者对弱者无情的碾压以及弱者对强者以自身存在为代价的拼死一搏。
一个人与脚下的这个星球相比如沧海一粟。而脚下的星球与所处的这个星系相比同样如此,而这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各种不同大小的星系,更有着仅凭自己的力量便能吞噬一切的黑洞。那更是宇宙中的金刚巨无霸,而那黑洞中的世界又是一番什么景象无人知晓。
或许其实联通了另一个宇宙,或者我们现在所谓的宇宙也只不过是处于一个黑洞之中?又或者说这个宇宙是由一个黑洞喷射出来的?
听起来好像天方夜谭,但宇宙之广阔,之神秘,却也没有人能够彻底反驳这个观点。
反正科学家们其实也都是幻想家。只不过与纯粹的幻想家不同的是,科学家们提出了幻想之后还需要证明那不仅仅是幻想。至少是有证据的幻想,证据足够多到了无法推翻,那就是公认的公理和事实,而如果证据不够多或者不够决定性,那么便是假说和猜想。
当然,若是找不到证据或者证据太不靠谱。那么自然便是天方夜谭的伪科学。
这种想法听起来让人感觉有些疯狂,不过反正这些也只不过是李书实一时的脑洞大开而已。
不会有人知晓他曾经想过些什么,他也不会告诉别人他之前都想了些什么,反正这些不过是随便大发的感想不会留存于晚上睡觉之前。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就算在某一段时间倒退了一下,但也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唯独对于这一点,作为一名穿越者李书实是确信无疑的。
虽然就算胡思乱想也是很消耗脑力的活动,至少会造成大量的脑细胞无辜牺牲,但拜外面这干冷的天气所赐,李书实非但没有因此这种消耗而产生大脑过载的问题,反而精神了不少。
或者可以说,他用这种方法,成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现在感觉轻松了不少。
只是,这种轻松注定只会是暂时的,因为事情只是得到了缓解而没有根本性地解决。
“伯韧……”
“主公有什么吩咐。”
“如果我说我总觉得今天我会遭遇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你觉得会是怎样的事情呢。”
“难道这附近有刺客!”
典韦并没有正面回答李书实的问题,反而一声低喝,让四周的亲卫们都立刻紧张了起来。
也许李书实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句玩笑话,但典韦却不能不引起足够的重视。
毕竟当初在平城的时候,李书实显然对那些行踪诡异的刺客有着同样让人惊异的洞察力。
或者说如果不是李书实那让人惊异的洞察力,或许他们这些亲卫就要因为刺客那出人意料的二次暗杀而集体自裁,而这也让他们在这段时间多少有一点惊弓之鸟的味道。
“真是没有想到,小家伙你的这些护卫还不错嘛,竟然能够发现我们。”
可惜下一刻就连李书实都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
当然,与其说是那个声音的突如其来出乎了李书实的意料之外,倒不如说是那个声音本身的出现就已经足够让李书实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那个声音的主人无论从什么地方来说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美女,但带给李书实更多的却只有恐惧。反而让李书实往往忽略其自身的美丽,更别说那个声音之中还经常带着满满的恶意。
比如就好像现在这样。
“原来是您二位,冒昧相见,有失远迎。”
那个声音的主人倒是没有对他们这群人搞什么“虚无缥缈”之类的把戏,顺着声音很容易便注意到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两位美丽女子——那一身杏黄襦裙的少女和一身雪白纱裙的御姐。
“这个……请问可以允许我笑一个么……”
“不可以!”某黄龙少女的表情已经危险到了黑气四溢的地步。
虽然李书实努力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但看到眼前两个家伙此时的模样。倒也很是解气。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两位此时现在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事实上如果眼前这两位真的是那样的一副打扮的话,李书实到还真是需要优先考虑一下眼前的这两位是不是其他人假冒的了。
眼前这两位的形象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绝对不会那么差!
不过就算这么说,也改变不了眼前两位此时的状态相当不佳的事实。
就比如此时周身被黑气所环绕的某位少女,远远地咋一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衣带飘飘,依旧是那么出尘脱俗。但稍微靠近一些就能够清晰感觉到,少女那份发自心底的疲惫。
嗯,由此可见自带光影效果什么的虽然可以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极大的提高逼格,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却也会因此而暴露自己此时的状态,哪怕外面还包裹了一层黑色的不明物质。
话说这该不会就是江湖中传言的“装x不成变傻x”吧……哎呦!
捂着脑袋,身高八尺的李书实不得不抱头蹲防,虽然这样一点也不萌。
如果某只黄龙少女转行做刺客的话,估计全天下的刺客都会机体大哭三天。祭奠他们注定将会失去的职业——任谁感受过刚刚还站在十数米开外的存在却在转瞬之间就“飘”到你眼前送你一个爆栗的话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打算用手刀就行追加攻击的情况下。
至于那些原本应该尽心职守的亲卫们。则反而在典韦的暗中指使下四散分开。
好吧,白给你们开了那么多年的工资,叛徒,都是一群叛徒!
虽说李书实倒是很想如此的大声呐喊一句,不过只要看到近在咫尺的秀丽面容,以及面容上那怎么都难以掩盖的倦容。李书实一时之间倒也没了玩闹的兴趣。
不过话说或许也只有李书实这个神经已经修炼到足够大条的人才会和眼前这位与他近在咫尺的绝美少女存着玩闹的胆量吧,一般人早就已经被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压垮了吧。
当然,李书实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其实还真不少,比如他曾经见到过的那只帝辛,就是比他还要强悍到爆的存在。那厮竟然连人母女娲都敢调戏,绝对比子龙酱的胆子还要大。
另外,如果论起气势压迫的话,估计五只圣兽加起来也应该是压不跨小强、子龙酱和典韦这样的强者,虽然说双方之间有着很明显的战斗力上的差距,伸伸手指头就能让小强们给跪了,但如果想用气势压垮这些有着自己骄傲的战士,难度上的差距可是不能以公里计。
而且一个人如果处于不同阶段的话,对于同一件事的反应也不会不同,至少李书实知道如果换成是当初在涿县的那个自己,同样做不到视眼前的圣兽于无物。
想一想当初在青龙神社,那只腹黑的老青龙只不过是稍稍释放了一点点自己的气势,就让外面跪倒一片,而李书实的心脏则险些无法承受。
所以说帝辛当初敢于调戏女娲,大概也是觉得当时大商在他帝辛的治理下虽不能说是开一代之盛世,却也算得上大权在握,海内安平,四海宾服,走上了其人生的最巅峰。如果是帝辛当初做太子的时候代替他老爹去祭祀。你看看他敢不敢留下什么把柄让反对者去抓。
说了这么多,其核心的意思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李书实至少还能够鼓起勇气,直视着依然没有离开他面前十厘米的那张属于少女的美丽脸孔,并用很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这一次远行很累吧。那么,欢迎回来。”
“啊~啊?啊!……”
总觉得黄龙少女的反应很有趣的样子。
当然,李书实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作死的话,他保证!
“所以说我家的床铺又舒服又暖和,绝对可以给你最好的体验……哎呦!”
手刀?三连击,发动!
“所以说究竟要如何才能让你产生了可以将我抱回家的错觉啊!”
“没有错哦~小凰可是我的,是我的哦,怎么可能让你这种家伙染指!”玄武御姐你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了好不好!而且你不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说这种话很没威慑力啊有木有!
“我也不是你的!”
虽然同样是手刀三连击,虽然同样是满头黑线。但李书实为什么却总觉得黄龙少女在乎的似乎并不是玄武御姐的“百合宣言”,反而是她“属于”玄武御姐这样的说法。
果然姬友不是问题,攻受才是大问题么。
手刀?四连击,发动!
似乎刚才在一不小心之下得罪了两位大能,李书实不得不面对一直黑龙和一只……还是玄武——话说玄本来就是黑色的意思吧,所以说玄武御姐的腹黑属性那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既然回来了,就稍稍享受一下吧。”
虽然说玄武御姐似乎也想在李书实的头顶试试自己手刀的威力,但黄龙少女终于还是先一步将李书实拖出了“死海”。让某强气的玄武御姐也不得不“嘁”了一声,很不甘心的选择了放弃。
不过她们两个的精神状态也的确相当的糟糕。勉强在李书实面前强撑着嬉闹了一阵后,此时此刻脸上的倦容甚至让她们的身躯微微有些摇晃。
话说这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和什么强大的大怪物搏斗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啊!
李书实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最好还是远离这两位比较好,天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逃难回来的,若是什么还有什么追兵之类的设定,李书实可不认为自己这小身板能抵挡得了那些能够让两位大神都不得不脚底抹油跑路的强力党们。
“放心吧。后面没什么追兵。”
没什么追兵,那也就是说其实还有事追兵喽。其实如果真的有追兵,那么人数越少才越口怕吧,来无影去无踪,一个人单挑一个国家什么的……总觉得某位姓龙的仙贝正在逼近之中。
于是差一点就将“骚女。你现在是不是因为某种第一次的缘故而较软的走不动道了啊”这种估计一定会死绝对不能尝试的话说出口。
“心里想一想也不行!”
手刀?五连击,发动!
于是,最终结果就变成了原本应该是疲惫不堪的黄龙少女用拖的方式将李书实从大街上拖回到了州牧府,只不过因为亲卫们将四周都牢牢保护住了,所以倒是不需要担心李书实那让人目不忍视的模样泄露出去。
只不过其实就算亲卫们不这么做,也不会有人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因为此时从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被黑色所包围的黄龙少女身上,散发出了极为浓烈的气势,当真是神鬼辟易,所有人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了那种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感觉,甚至某位少女还很“贴心”的提供了越靠近自己威压越强,越远离自己威压越弱的无偿服务,让那些处于惊慌失措的家伙不会跑错。
至于那些实在是太过惊恐的笨蛋,某位少女也有后续方案——只要靠近她一定范围之内,那些受到波及的路人便会立刻晕倒,至于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让那些可怜只是出来打酱油就惨遭“毒手”的路人们罹患疾病……最多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怎么看都应该不会吧。
反正只要离开某位少女所张开的领域之中,那些倒霉的路人就能自己清醒过来。
而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之前,李书实深刻地意识到了:
原来自己也已经可以算作是经历过生死的老兵了,因为他的直觉实在是太准确了啊啊啊啊!(未完待续。。)
50.盛开在草原上的圣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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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山是白色的,树也是白色的,地面上自然也被一层闪烁着光芒的鲜艳的白所覆盖。
哪怕是遥远的已经被群山所阻碍根本就看不到的不可视境界线,想必也是白色的吧。
在这样的世界当中,总是会有一种孤寂的感觉,就好像世界在向什么人默哀一般。又好像大地正在为这个生灵涂炭的时代披麻戴孝,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当然,如果真的有人来到这里,那么唯一的感觉恐怕只有……
“呜哇,好刺眼的白雪,总觉得再多看两眼我的超合金鹰眼就要完全瞎掉了。”
仅仅只是一声听起来撒娇的味道更多一些的悲鸣声,便将这深深的孤寂完全打破,而那原本平整如镜的雪面,也多出了一串串如同黑珍珠一般的链串,从远方绵延到了这里。
“所以说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忽然发起疯来要跑到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了啊!”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情超~级~不好,所以就出来散散心喽~”
说着这样的确是很像任性大小姐一样的话语,银白色的空间里回荡着银铃一样的笑声。
看起来倒不像是心情不好,反而玩得很开心的感觉。
“不过大小姐,今天晚上克洛部有一个道场,经过这段时间的宣传和酝酿,周围的一些小部落应该也会前来,这对我们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机会。”
“着什么急。我们又何必着急,应该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我们又不是求着他们请我们来。再说我们有了叶尔羌和苏毗羌,暂时已经不需要主动继续扩张,巩固现有的基础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像是克洛这样的部落。顺其自然就好。”
“所以大小姐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明您的态度么。”
“不,我今天是真的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才出来散心的。”
“总觉得大小姐您这样的做法让我们想到了我们的某位熟人。”
“是想到了曾经的父亲大人么?其实我也是一直想要像父亲大人那样做一个出色的传道者,不过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还太年轻,经验不足,所以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们也要多多帮忙……”
“不不不,大小姐您这样的口气绝对与教主大人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那你们觉得我像谁!”某位少女表示自己很愤怒,后果或许非常严重。
“大概……大概比较像那位州牧大人吧。”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到底是谁,但这位原本准备闹脾气的大小姐却忽然沉默了下来,不自觉的抬起头来。天上的太阳虽然略有些刺眼,但却让人觉得仿佛能够从那直射的阳光中感受到冬日里宝贵的温暖,让人忍不住久久凝视而不愿挪开自己的双眼。
自然而然的……
“呜呜呜……我的超合金鹰眼瞎掉了,完全的瞎掉了啊!”
“所以说大小姐您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有着那位大人的感觉啊。”
于是,某位大小姐直接在马背上便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orz的姿势。
那属于少女青春靓丽的躯体,配合那令人遐想无比的姿势,倒有几分女子力爆表的感觉,更别说配合少女其实相当出众的容颜。绝对能够让不知情者生出“骚想干”的感觉。
不过那些跟随着这位大小姐的属下却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一般,眼神之中并没有多少邪淫的情绪。反而像是看自家顽皮捣蛋的熊孩子一样看着眼前搞怪的他们的大小姐。
就算说这些家伙是那种溺爱女儿的女儿控应该也不会有人反对的!
大概是跑累了,少女忽然一勒缰绳,胯下战马因为吃疼,下意识便高高扬起了前蹄,可是这却对马上的少女无法造成任何的困扰,反而带给她满满的刺激和……快乐。
将胯下的战马安抚好。少女甩蹬下马,一套动作做得潇洒自如,无论是之前纵马,控马还是刚刚那漂亮的下马动作,无不显示出少女出众的骑术。而且少女后背还背着一张看起来相当精致的骑弓,虽不能表示她的骑射之术有多么出众,但多少应该还是有些自信的。
“把这里打扫一下,我想在这里做一次冥想。”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做冥想?!这位大小姐还真是能折腾啊。
虽然身边的十余位属下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这样的信息,但他们却没有一个出言劝诫,反而立刻执行了少女那大小姐一样的命令,而且还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这种野外的冥想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准备,若是在炎炎夏日,更是连准备都需要准备,用自己喜欢的姿势席地而坐便可以开始,反正这种东西的效果主要是看个人的领悟力而非姿势。
只不过现在是寒冷的冬日,所以一顶简易的行军帐篷和一块厚实的羊绒毛毯还是很需要的。
虽然说正牌的冥想策略是策士和骑马策士们的专利,但是自从远征西域的李书实将贵霜帝国的佛教徒以及安息帝国琐罗亚斯德教所掌握的各种精神类的秘法引入到中原地区后,很多惊才绝艳的文官都凭借这些秘法开发出了有着自己以及其职业特色的冥想策略,而得到了某种真传的少女更是此道中的高手。
就这样,任性的大小姐在帐篷里也不知道是睡睡还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之中,反正对于外面的那群大叔们而言,这样任性的大小姐所下达的命令着实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
只是看起来这些疑似女儿控的大叔们却似乎并不觉得是在吃苦。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们将这种吃到的苦当做是他们修行的一部分。
就好像各种宗教中那些恪守戒律的苦行僧或者苦行者一样,他们也是用着类似的方法修炼。
许久过后。也许是一两个时辰,也许是两三个时辰,反正太阳已经从原本快要走向头顶的巅峰渐渐西斜,已经有大片的红云开始出现在了太阳的四周,看起来很是艳丽。
“走吧,该回去了。”从简易帐篷里传来了大小姐有些疲惫的声音。
“是的。张大小姐。”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张大小姐,我的名字叫做任盈盈!”
“现在又不是在中原那会,不需要隐姓埋名,大小姐您为什么非要取这么个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有着很特殊的意义。”
“是‘那个人’当初给大小姐起的名字么?”
“不是,你们想多了,他是不可能知道我的本名的。我是,也只是张家的大小姐!”
“那您为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不希望被找到而已。虽然只要她愿意,大概不可能找不到我吧。”
好吧,对于这样的回答那十余位属下也只能再一次的相顾无言。
只不过看他们的大小姐那满脸惆怅的样子,总是会脑补出很多很精彩也很狗血的剧情。
可惜那位正陷入某种奇怪的情绪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她大概也只会随意的笑一笑吧,毕竟有些事情想要用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实在是太难太难。
若是越描越黑岂不是太过糟糕,尤其是对于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来说。有些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就算这位大小姐再如何任性。却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力量与整个社会的常识去对抗。
能够获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或许已经足够令她感到开心了。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依然要感谢那个总是让她的心情极为复杂的男人。
当夕阳即将隐入地下,当漫天火红逐渐被阴沉的黑所取代的时候,大小姐暨一行终于到达了一处典型的草原部落——四处散落着星星点点毛毡帐篷,浑身长满长长的用来帮助它们越冬的长毛的牲畜们在圈内嘶鸣着。显然这个寒冷的冬天让这些牲畜哪怕有着厚实的长毛也依然无法抵挡无处不在的严寒,它们或许不知道死亡的滋味,但却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除了那十几人的随从之外,在这个部落的外围地区,还有百余与之前那些随从人员打扮相类似的青壮年男女等候在那里。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帐篷群落,而且与那部落的帐篷群有着明显的间隔——显然两者之间并不统属,但却又有着还算亲密的关系。
“哦~这不是科纳达么,看你的模样今天的收获应该不错?”
“托大小姐的福,今天弄到了几窝兔子,还捉到了大小一共四只狐狸,大小姐想怎么处理。”
“那些狐狸没被你这家伙弄死吧。”
“怎么可能呢,我知道大小姐你最喜欢活的狐狸,怎么可能让大小姐伤心呢。”
“很好,那就把狐狸放了吧,我现在没空养宠物。至于那些兔子,炖了吧,这两天天气格外的冷,我感觉恐怕还会有一两场大雪。希望那些商人不要太过贪婪,否则这一次只怕是需要一场大行动才能让我们度过这个麻烦的冬天以及下一个或许更加麻烦的冬天。”
“大小姐说的不错,不过我想那些商人应该没有机会展现出他们的贪婪了。”
“哼~要是我是你,我一定会觉得我刚才的想法十分的愚蠢。”
“好吧好吧,你是大小姐,你说了算。反正对我来说只要我听了那些商人的话,那么几天以后我一定会发现我恨不得将那些商人一个个用我心爱的宝刀砍成十几段,可惜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所以我觉得与其让我以后后悔,还不如先痛快了再说。”
“当然,如果大小姐能够让我不后悔的话,我也想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好男人。”这个精壮的年轻男人最后又坠上了这么一句,只不过从他的眼神来看。显然另有所指。
“随意了,反正我见过很多比你优秀得多的男人,但很可惜,他们现在都已经死了。”
“我当然知道那位州牧大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但这里毕竟是西羌,而不是中原。”
“我觉得你或许应该像你父亲说得那样。多出去走走,而不是留在这片草原上。”
“那个老家伙?唯独在这件事上我绝对无法认同大小姐你的说法,那个家伙已经老了,他已经没有继续带领部落前进的身体。也许他还有着些许智慧,但我觉得他将那些因为年龄而获得的宝贵财富都用在了如何迎娶年轻女人上了。如果换成我,就算我暂时还达不到他的智慧,但是我拥有他现在所没有的力量,而我同样相信我能找到与我力量相匹配的智慧。”
“或许从某种方面来说,你的确比你父亲聪明。哪怕看起来似乎并不多。”
“得到你的赞美是我的荣幸,那么我暂时告辞了,尊贵的大小姐。”
“还是那么的讨厌。”看着那个叫做科纳达的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少女的一位属下满脸不屑。
“他的确令人讨厌,而且看着这个男人让我想起了那个我并没有多少印象的叫做和连的人。”
“那位曾经的鲜卑共主?”
“没错,听说那个男人也是这样,个人实力很强,似乎有着某种很‘远大’的理想。”
“结果不还是被那位州牧大人的部下砍掉了脑袋。”
“所以我才总是说。草原上这种自以为是的笨蛋太多了。”
“虽然这么说,不过认真算起来他们可一直都是大汉最为头疼的一群人。”
“或许吧。但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将父亲大人的道统传播下去,至少比起中原那种令人厌恶的地方,在这里我们能够拥有更大的自由。”
“所以大小姐您就放心吧,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实现这样的梦想。”
“嗯,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好像曾经你们跟随在父亲大人身边的时候那样。”
听到这里,那位以“任盈盈”为名号的大小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温柔的笑容。
当然,听到这里,或许大家也应该猜到了这位“任盈盈”是谁。
嗯,她便是翘家离开的张角之女。太平道死忠信徒心中永远的大小姐——张宁。虽然比起这个名字,我们更加熟悉那个唤作“貂蝉”的名号。
当初怀着复杂的心情,貂蝉选择离开了晋阳,离开了那个让她始终处于纠结之中的地方。
其实原本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能够走到那一步,因为若不是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貂蝉觉得自己或许会在晋阳待一辈子,哪怕她的内心总会受到各种情绪交织所带来的煎熬。
不过,她的命运终归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式进行下去。
之前那席卷了中原与河北大地,声势极为浩大的黄巾再起,起因便是貂蝉奉了李书实的命令化名为“张白骑”,联络那些散落在民间的张角旧部,再通过这些张角旧部,联络那些在各地生存状态并不是很好的黄巾军旧部和残部,掀起了那样的一场巨大的浪潮。
李书实让貂蝉去执行这样的计划,显然不可能是凭空猜想出来的。
事实上张角将貂蝉或者说自己的义女张宁托付给李书实这件事,做得自然很是隐秘。可是一来对于张角的某些死忠亲信而言,想要知道这件事并不算困难。二来张角内心之中多少也有些担心自己的这个女儿是否真能在李书实身边长期待下去,如果她无法理解自己当初的那些想法而愤然出走,作为一位父亲,张角并不打算敢于女儿的决定,而是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去保护她,而正是这个原因,让张角为自己的女儿秘密准备了一支他自信挑选过的亲信卫队。
这支部队的情况,李书实也不是完全清楚,但却也有所了解。而正因为了解这支部队的存在,李书实才敢于让贾诩施展谋略,让貂蝉化身为张角亲传弟子“张白骑”去演戏——就算貂蝉没有统领群豪的能力,张角留下的那些亲卫至少对黄巾军里的那些家伙还是有些掌控能力。
反正李书实当时只是需要中原地区发生一些“事情”来牵制那些诸侯的注意力而已。结果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李书实的考虑之中。
这次行动很成功,出乎意料之外的成功,那重新聚集起来的黄巾军的威势竟然并不输给最初爆发的黄巾起义多少。哪怕因为没有张角这个绝对核心导致这次行动号令不一,甚至到后来各地的黄巾军纷纷变成那些地方诸侯手中的一杆枪,可这依然还是大大超出了李书实最初的预期。
而貂蝉,同样在这一次的行动中收获良多——不论是对于这种大场面的把控经验。还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那批忠心的亲信随从,对她而言都是最为宝贵的财富。
也正因为如此,貂蝉才有勇气也有底气离开晋阳这座让她感到纠结和迷茫的城市,远离李书实和苏小萝莉这一对让她爱恨交织的组合。
只不过如今看起来,她想要彻底摆脱这一对“幽灵”似乎并不那么容易。
甚至不自觉的,她使用了那个通过李书实之口提前来到这个世界的美丽女子的名字,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她的内心之中还存着她下意识想要忽略的另外一些情绪呢?
又或者正因为她了解到了自己的这种情绪上的微妙变化,才更坚定了要逃离晋阳的想法。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以后会逐渐浮出水面,也许以后永远都不会有人知晓。
现在谁能说清楚呢?
离开晋阳的貂蝉。选择向西而行而非去往北方。
其实少女最初是想要去往北方草原的,因为她很喜欢那个广阔的地方。可是同行的属下告诉她,北方与李书实和李书实的并州军牵扯太深,稍稍不留意或许就会遇上。
于是,少女决定调转方向。西方的羌人对于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个人或许都有些陌生,但西凉同样不是太平道信仰贫瘠的地区,作为曾经拥有国家机器支持的宗教团体,太平道显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因为几次叛乱被镇压便彻底的消亡。
他们只是让自己活动的方式变得更加隐秘而已。
当然。如果没有这一次的联系,或许这位各自为政的太平道地方组织。便会逐渐在时光的魔力下逐渐成为地方县志中的过往,然后逐渐随着一代人的离去而消散。未来随着新的宗教传入,或许当地人会永远忘记他们曾经的信仰,以及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做过些什么。
不过如今却是不同,虽然联系的人手极为有限,但在随从们的帮助下。貂蝉还是联络到了不少太平道和黄巾军散落在民间的旧部,并将这些人逐步收编和整合。
顺道一提的是,在这一过程中,貂蝉着实要感谢一下她的那位远房亲戚,便是那位隐藏在金城太守张燕身后的黄巾军前高层张牛角的无私帮助。
的确是无私的帮助。毕竟当初张牛角和张燕在李书实的中介下投奔卢植这件事当中貂蝉作为张角的理论上的政治遗产继承者可是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虽说这份推动作用更多只是名义上,实质上还是李书实的担保才让卢植终于下定了决心,但若是没有貂蝉的存在,只怕那些盘踞在黑山的黄巾军残部也很难真正相信那些他们曾经的对手和叛徒。
毕竟就算是卢植这样的儒将,在镇压黄巾军的时候很多手段也是相当的残酷。
如今,眼瞅着貂蝉竟然自己跑了出来,张牛角除了惊讶之外反倒没啥别的情绪,就好像张角一样,就当自家的小侄女打算出去散散心,反正小姑娘玩累了自然便会回去的。
或许苏小萝莉心里也有着类似的想法,才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冷处理了这件事。
再说貂蝉那在羌人中传播太平道教义的想法,与张牛角颇有几分不谋而合,有了这群张角身边的得力助手帮助,张牛角觉得太平道在西部边塞的战斗力当真是何止翻番。
于是,在这偏鄙之地,张角曾经的梦想或许很难实现,但他的名声却越传越响。
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于那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依然活在过去的人而言,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吧。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他们对于开启新生活的一种尝试呢。
至少张牛角便看得很清楚,原本眼角间总有一种抹不开的阴郁的少女,如今却已经成长为了自由翱翔在天空的雏鹰,虽然依然还有些稚嫩,但却在想着整个天空和大地,展示她娇美的身姿和勇敢的体魄。
至少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已经离世多年的张角愿意看到的结果吧。(我的小说《小人物的英杰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51.做人不能太鞠躬尽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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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应该是有着皑皑白雪的冬日,却突然变成了炎炎夏日,在这万物生命力最为旺盛的季节里,四周的景致与寒冷的冬季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感觉。
无论是脚下的草甸还是远方的青山,与春季里那青翠欲滴的感觉并不太相同,都给予人一种浓墨重彩且成熟稳重的绿意,及时有人踩过,也因为多了几分强韧而难以令其折服。
可惜,就算是如此强韧的生命,也有很大可能在今日被彻底践踏,被彻底摧残。
因为,在这片足以称得上是辽阔的草原上,两支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军队,正列队而行,他们之间将注定会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战争的双方可谓是星光熠熠,将星璀璨,而双方所统帅的士兵同样世所罕见。
“这就是袁本初的军势么,果然有几分本事,若是没有主公出现,拥有冀幽青并四州之地的袁本初应该是最有资格问鼎天下的那个人吧,而剩下的诸侯当中,除了中原的曹孟德,其余要么不过是庸碌之人,要么只能乘边守险,不足为虑。只可惜曹孟德据四战之地,只要袁本初妥善利用,上兵伐交,则曹孟德纵有三头六臂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吧。
不过若是主公在这里,大概是要吐槽我刚才的这句话了。”
“没错,曹孟德都已经有六条胳膊了,四只手什么的怎么看都会落入下风的吧。”
“或许主公说的不错,有我郭奉孝在此,一定可以让主公的六臂斩杀袁本初的四只手!”
“难得能够见到你郭浪子如此充满斗志。当浮一大白!”
“主公啊,如今身在军中,这饮宴之事……”
“无妨无妨,有诸位将军,有诸位谋士鼎力相助,还有你郭奉孝为我出谋划策。定不会让袁本初有可趁之机,而且我军如果在阵前大摆酒宴,奉孝你觉得那袁本初会作何感想?”
“哈哈哈哈~嘉与主公所想恰恰不谋而合,就让我们先送给那袁本初一份大礼好了!”
这当真是一场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盛宴。
李书实高踞于主位上,其麾下的文臣武将分列左右两侧。文臣之首为名义上的并州牧府别驾,实际上总领平北将军治下所有内政事物的商侯程昱,武将之首则是当之无愧的并州第一将温侯吕布。而在李书实的身后,苏玉、甄清和桥烟三位夫人一字排开。
除了这些坐在显赫位置的并州军高层。其余座位上的宾客也威名赫赫,比如坐在程昱身旁的雍州刺史老将军朱儁,再比如来自颍川的名士司州刺史钟繇,以及来自北地的名士朔州刺史傅燮,还有来自扶风茂陵的名士河南太守马日磾、太原名士武威郡太守王柔和京兆郡太守王泽兄弟二人、来自云中的名士弘农郡太守杨彪,以及沮授、王凌、贾逵、司马懿等等等等。
武将方面也有黄忠、高顺、赵云、张辽、麴义、徐荣、张颌、樊稠、张济等等,各个都是勇猛无匹,在战场上大声一吼便能吓得敌军丧胆的威猛将军。
当然了。还有郭嘉、贾诩、法正这样虽然地位十分重要,但却并不太喜欢抛头露面的存在。
宴席之上自然少不了美酒佳肴。更有来自州牧府的三百貌美歌伎献上霓裳舞曲,又有三百兵士献上平北破阵乐,那献上歌舞的歌伎各个貌美如花身姿婀娜,一举手一投足间便有魅惑天成的感觉,那一双双杏眼当中更是眼波流转可谓是眼角含春眼波含情,仅仅只是对视上一眼。便有种全身的筋骨都酥掉的感觉,宛如身临仙境,让人久久不愿再醒。
至于那些武士,嗯,威武雄壮。每一个动作都彰显了并州兵士的强悍和勇猛。
舞乐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是在如今这肃杀的战场上,却依旧遍传对垒的两军将士耳中。
并州军这边,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将士们对于那些高层的将军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敢在战场上风流潇洒多少是有些羡慕的,但是由于这些将士们自己今天也能够得到加餐,不但安抚了他们躁动的内心,而且还令他们对于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建功立业所能带来的好处多了几分认识,也让他们杀敌立功之心增添了几分迫切,所以士气上不降反升,请战情绪高涨。
反而是袁绍军那边,虽然说同样可以称得上是全明星阵容,比如文有田丰、许攸、逢纪、郭图、辛评。武有颜良文丑好姬友、再加上高览蒋奇就是河北四庭柱,又有老将军韩相韩莒子也是老当益壮勇不可当,当年在徐州那是一杆长枪挑孙策,虽然因为某个原因成了一代刀王,但老将军的实力却依然不容置疑,淳于琼曾经贵为西园八校尉之一身份显赫。其余如马延张恺、韩猛王摩、吕旷吕翔都是河北豪杰,好棒好棒。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更有来自北方的异族为之助阵,为首的宇文拓可谓是智勇双全,麾下如纥骨硕、普震远、独孤腾、斛律安等人虽说来自北方蛮族,但也算得上一时之俊杰。
可是这样的一个耀眼的阵容,却被并州军的言行气的是个个双眼通红眼眦欲裂。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开宴会,还找来了女人跳舞奏乐!这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叔忍了,婶婶也不能忍啊!打脸,红果果的打脸,而且还是piapiapia打到飞起的那种。
其实敌军开宴会什么的对于袁绍军的将士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甚至如果换一个场合下或许他们还会很高兴敌军阵中出现这样的情况,毕竟众所周知战争这东西是一个很严肃也很残酷的事情,任何抱着儿戏目标参与到战争中的人也必然会被战争当成儿戏。
所以说加入袁绍军知道并州军是以这种儿戏的心态与他们交战,那还能不感到开心么。
但可惜的是恰恰是现在,在现如今这个时间点。并州军的这种行为却让袁绍军的上上下下痛并快乐着——快乐的原因自然如前言所说,而痛的原因同样如前言所说——这帮并州军的混蛋们着实不当人子,你不把袁绍军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可是竟然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还这样做,这打脸都打到了家门口,以袁绍那不论表面还是实际上都高傲到了极点的性格。怎么能忍。
“父亲大人,这些并州来的蛮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请给予孩儿上将十员,精兵三万,我定要为父亲取那李学小儿的狗头献给父亲大人!”
袁绍的长子袁谭气势汹汹,那一身金盔金甲更是在阳光的闪耀下散发着醒目的光芒。
“父亲大人,孩儿也认为并州人太过猖狂,必须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不过大哥太过怯懦,无法彰显父亲的天威浩荡。孩儿不才。愿意以上将五员,精兵一万,为父亲高奏凯歌!”
袁绍的小儿子袁尚此时也是满脸煞气,只不过与袁谭不同的是,他选择的是一身银盔银甲。
而这两个人便是袁绍最有可能选择的继任者——长子有着法理上的优势,而三子则最得袁绍的宠爱,而且在袁绍看来,两者的能力都很不错。虽然因为经验的缘故还略逊自己,但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是一时的英杰。倒是让袁绍有点“幸福的烦恼”。
“壮哉!显思、显甫都是好孩子,勇气可嘉,有此雄心壮志何愁我袁氏不鲸吞天下!既然汝二人都想要显一下本事,那么就允许你们两个人各自挑选上将五员,精兵三万,看一看谁能够先攻破那逆贼李学的中军。取得李学首级与帅旗,你们可有信心!”
“愿为父亲大人分忧!”x2。
“父亲大人,不可啊不可!”
可就在众人摩拳擦掌之际,一个声音哭喊着冲了出来,终于自信一看。却是袁绍的庶子,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私生子袁方袁显谋,只是他现在的状态却似乎并不太好——不但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儒雅风度,反而显得几位的憔悴。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内裳,而且上面还有很多带着血痕的裂口,双脚更是为着片缕,上面遍布污泥和血污。
“哼!你这个杂种也配叫父亲!父亲大人没有立刻要了你这个逆贼的性命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你如今竟然还胆敢来到此地动摇军心,真是其心可诛。父亲大人,儿臣恳请立刻斩杀这逆贼,用他的头颅祭旗!”
“父亲大人,孩儿是冤枉的啊!孩儿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啊!”
“逆贼,往日你暗通并州妖言惑众,如今又企图动摇军心,我本念在往日情义不忍苛责,可是你却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真当我手中执法刀不利乎!来人!”
“父亲大人,请听孩儿一言,不要轻起战端啊!”
可惜没有人再愿意听到他的呼喊,甚至有人以手掩耳,以示并未听到他的胡言乱语。
最终,那袁方的一腔热血没有一滴落在地上,齐齐飞到了袁绍的中军帅旗之上,让那原本威风凛凛的杏黄旗,变成了沾满腥臭血污的斑点旗,尤其那血色环绕下的“袁”字,更是透着一股妖异的感觉,让看到的人都产生了一种袁绍被泡在了血池之中的幻觉。
“逆子,真真是个逆子啊啊啊啊!!!”
东汉的时候,虽然说李书实十分的抵制,但谶纬的流毒从王莽一直流传到了现在,甚至对于某些家学渊源的家族子弟来说,这种着实荒谬的唯心思想还有着相当大的市场。
这不,袁术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立刻口吐鲜血险些摔下马来,倒是让袁绍的中军出现了短暂的混乱——索性袁绍没有真个昏迷过去,这样的混乱也得以在短时间内平息了下来。
“来人,我要擂鼓,我要亲自擂鼓,为我的孩儿呐喊助威!”
“定不会令父亲大人失望!”x2。
虽然刚才两个人应答下来的时候还有些互相不服气别苗头的**。可是当看到他们所尊敬的父亲袁绍被逆贼袁方气成了那个样子,而且随后又要亲自为他们二人擂鼓助威,顿时一股火热的感觉从心中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而原本的互不服气,也变成了现如今的同仇敌忾。
不得不说,虽然袁方的死有些令人惋惜。但他还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加强了袁绍军内部的凝聚力,也不知这是否是他临死前定下的最后一番谋划呢。
只可惜斯人已去,这个问题也注定将会成为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袁绍军的战鼓已经擂响,袁绍军进攻的号角也已经吹响,那富有节奏感的战鼓和声音低沉且苍凉的号角声令即将出征的战士们浑身热血沸腾,双目也变得如兔子般赤红。
显然,这些战士已经获得了战鼓和号角声的激励,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将会化身为忘我的战争机器。只有死亡或者精疲力竭才能让他们的行动停止。
可是对于袁绍军气势汹汹向前迈进的军队,并州军这边却依旧歌舞升平。
或许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郭嘉、贾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侍立与李书实身侧。
“都准备好了么?”看上去好像毫不在意似的随口问了一句。
“主公请放心,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郭嘉的脸上带着些许诡异的笑容。
“知道来的人是谁么?”
“看旗号,领兵的是袁家二代的袁显思和袁显甫。”
“将为兵之胆,将熊熊一窝。袁绍手下怎么也是有些人才的,可惜,可惜了。”
“那主公觉得袁本初应该如何做才有获胜的机会呢?”
“以宇文拓为中军先锋。颜良文丑为侧翼,中军大戟士为预备队。以楔形阵对抗我军,然后在两军疲惫的情况下在强侧投入大戟士,这一战至少还有得一打。”
“只是有的一打么?袁本初听了主公的评价应该会很生气吧。”
“没有办法再给他更高的评价了,毕竟我身边可是还有你们啊。假如你和文和不出手,袁本初的确有与我平分秋色的实力,但若是再加上你们。我们还是先来为袁绍默哀三个数好了。”
“主公还真是幽默啊。”
“好了,我在这里准备一壶热酒,就作为我们得胜归来的庆功酒。顺便一说,这壶美酒可是我的几位夫人的信心之作哟~我会将之赐予此战之中立功做多的那个人。”
“哈哈,书实你这么说是打算将这壶美酒送给我吕奉先么!”
“哼!吕布休得猖狂。我黄汉升可不会输给任何的年轻人!”
“诸位不要争论,在下一定会喝到主公的美酒,以我常山赵子龙的名号起誓!”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壶美酒将会属于我马邑张文远,而且从此以后,冀州小儿必将闻我之名而不敢夜啼!”
“吾麴义有先登死士八百,有精锐兵卒三千,放眼天下,谁有敌手!”
“高顺八百陷阵死士,攻敌必胜,无有不克,有我无敌!”
“哈哈,诸位将军有此战意,我心甚佳,那么一会就看诸位将军的表现了。”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立于李书实身后的两位谋士,眼角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或许有人注意到了。
司马懿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法正一起站到了郭嘉和贾诩的身后,不发一言却显得神秘莫测。
酒宴似乎还没有结束,乐舞的声音依然回荡在战场上,是不是还能够从宴会上听到男人兴奋的声音和女人娇俏的撒娇声,自然还有令人几欲沉迷的歌声和琴声,看起来宴会还远未结束。
这当然是一个阴谋,一个印有袁绍军上当的阴谋。
虽然宴会的确还在继续,虽然那些声音都是真实存在的,比如某位浪子现如今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一位娇俏可爱的歌伎怀中,此时正一手搂着歌伎盈盈可握的小蛮腰,一边让美妙的歌伎用她的潋滟红唇为自己献上最为香甜的酒浆。
在一系列香艳的动作过后,那歌伎如同飞舞的花蝴蝶一般扑哧扑哧从郭嘉的身边离去。一路上洒下了银铃般的笑声,而我们的浪子似乎也并不生气,因为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哈哈,看来我们的郭浪子今天收获不错嘛。”
“怎么,主公羡慕我在这些歌伎中的人气么。”
“哼哼~我需要嫉妒嘛,她们本就都是我的人。我想要哪一个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不不不,主公您这样做只能得到她们的人,她们的身体而已,却绝对得不到她们的心。”
“哦~我们的郭浪子有什么手段,竟然能够得到这些女人的心呢。”
“主公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服气啊。”
“需不需要我们赌上一赌,为后世留下一段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佳话呢。”
“李州牧阵前采香花,郭奉孝笑谈灭蠢贼。主公觉得这样的故事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会喜欢么,又或者我也应该学着主公也写上一写?”
“好你个郭浪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莫不是要将我置于火上烤不成。”
“就像主公之前曾经说过的那样,只要我们能够赢下这场战争,这种事情不过是点缀而已。”
“那么,就让我们来一次真正盛大的宴会吧!”
“那么嘉一定会将主公心中所想的盛会完完整整呈现在主公的面前!”
左拥右抱了两位环肥燕瘦的美丽歌伎,郭嘉的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来来来,这是尚方宝剑,特赐予奉孝你,见到这柄宝剑。就如同我亲至一般。只要有人胆敢不听号令,持有此宝剑之人可以有权力先斩后奏!”
此时的郭嘉那当真是威风堂堂颇有大将风范。手执尚方宝剑那是一脸的意气风发。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这是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象——指挥千军万马,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些名垂青史的文臣武将供自己驱策,而自己的谋略则被他们一次又一次完美地施展出来。从而让自己的名号一次又一次被众人所仰望。
这大概是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对战场有所向往的人最为终极的目标吧。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梦了好久如今终于将梦实现,他郭奉孝因为这一次献策有功,主公特别赐予他这样的荣耀,让他有机会体验一把这种堪称极致的感觉。
浪子郭奉孝。已经准备完毕,请求出击!
好吧,似乎有些太兴奋了点,所以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点语无伦次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创造了新时代的并不是老人(黄忠怒)!我手中的尚方宝剑更不会是只能砍几只小强的装饰品(吕布怒)!诸位都是名闻海内的……怪物(众将怒)!现在,这里将成为袁绍军的死地,胜利的荣耀必将属于你们!以浪子郭奉孝的名义,我的心脏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在这战场的中心呼唤胜利!诸君,信任我,跟随我,发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吧!”
郭奉孝在中间慷慨激昂,而围在四周的诸将们面容肃穆沉静,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真是一次何等广阔华丽的战场,就让我郭奉孝,用华丽丽的姿态去赢得这场战斗吧。”
“呃……稍稍打断奉孝你一下,为什么我听到这句台词的时候总有一种你要转来转去跳一支舞的赶脚。又或者你打算让某个人出来跳上一段?”
说到这里,李书实那双写满了古怪的双眼总是往某个方向猛瞅,倒是让站在那里长着络腮短须的张颌感觉一阵阵的莫名其妙,好像自己身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一般。
当然,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李书实总是很喜欢做这样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大概很少有人能够明白李书实的行动中到底隐藏着何等的满满恶意。
而在这样的气氛下,在由李书实家中所豢养的歌伎所演奏的bgm伴奏中,袁绍军距离看起来似乎毫无准备的并州军越来越近,甚至,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从并州军中传来的慌乱的景象。
胜利,将属于他们,属于光荣的袁绍军!(我的小说《小人物的英杰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52.更不想死而后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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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旷世大战。
不论是李书实所统帅的并州军,还是袁绍麾下的袁绍军,都怀着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信念。
纵然暂时落入到下风,却也依然不会气馁,不会退缩,更不会一蹶不振投降敌人。
因为,不论是对战争的任何一方,这场战争的失败,都将会是无法承受的结果。
谁都输不起。
所以,哪怕袁绍军在战争初期因为急躁而遭遇到了一场颇为惨烈的失利——不但折损了超过五万的军队,而且还折损自颜良、文丑和韩相三位袁绍阵中最有名的将领以下各级将校数百人,高览临阵投降,只有蒋奇护送着大公子袁谭和三公子袁尚近乎是仅以身免逃回袁军本阵。
可是袁绍的军队却并未就此一蹶不振,依然以哀兵之势不断以小股兵力与并州军展开游击袭扰作战,甚至凭借着宇文拓等草原将领的发挥,还在这场拉锯战中微微占据了少许上风。
不过,不论是并州军还是袁绍军,通过这一战,都将不会再忘记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一手导演了那场令袁绍当场昏厥栽倒的耻辱性大败的男人——李书实身边的谋主郭嘉郭奉孝。
甚至世人每每提起他的时候一定会用袁绍军中的两位谋主级的人物做陪衬——便是在战前被砍了脑袋祭旗但却引发了血不落地飞溅帅旗之上这样诡异事件的袁绍庶子袁方,以及因为战后进谏而触怒了袁绍并被其他谋士趁机落井下石导致身陷囹圄的田丰田元皓。
事实上只要这一战李书实的并州军能够战胜袁绍军,那么这三个人之间的对比一定在史书中会成为袁绍战败原因当中无法忽视的重要一点而被人再一次反复提及。
“你出名了。”老狐狸贾诩双手抱膝坐在青青草地上,目视前方,脸上带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你难道不开心么,你培养的‘徒弟’终于可以出师了。你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很随意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从嘴角咬着的狗尾巴草一翘一翘有规律的摆动便可以看得出来,某位浪子现在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是啊,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但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就连我也终究无法免俗啊。”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么,还不是因为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功成名就退居二线,结果最近反而被一群武将围着让你出个同样狠辣的计策,存在感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最近直接爆表么。”
“所以说这一切不都是你这个浪子造的孽么!”
“话说我也没有想到这群家伙的‘报复心’会这么重啊。”
“你这个家伙竟然也有看不清人心的时候,还真是稀奇啊→_→!”
“果然,就算我这样的智者在某些巨大的,触手可及的利益面前也会迷失啊╮(╯▽╰)╭!”
“哼哼,就算你小子想要用这种方法回报你的‘老师’也是徒劳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难免的曹孟德。那个人的野心和能力,绝对不是区区袁绍所能比的。”
站起身来,贾诩随行离去,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当然,这需要先无视掉不断从他身上掉落的草棍和飞虫,只不过心中有着心事的贾诩,大概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了。
只不过,郭嘉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心情去嘲笑贾诩那糟糕的形象。
“许昌的曹孟德么……的确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对手。但只有战胜这样的对手不才更有趣么。”
虽然短暂的失神了一会。但浪子终究是浪子,很快便重新露出了那邪魅的笑容。
战争依然还在僵持。
事实上对于这种规模的战役。往往便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可能——要么是双方一场决战在几天之内迅速分出胜负,要么是这个大战役之中会被分割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分战役,双方会在漫长的对峙中利用各种手段积累己方的优势,然后以某件事为导火索进行最后决战。
当然,虽然看起来南辕北辙,但事实上关键的节点却都一样。便是在最后的那场决战上,只不过如果前期积累的足够好,那么决战的时候胜率看起来会更高一些,但如果因此便觉得自己高枕无忧,那么不论是袁曹之间的官渡之战还是尚未发生的秦晋之间的淝水之战都是很好的例子——或许有人会指出种种种种的理由来证明曹操和东晋一方的优势。但实际上抛开结果不谈,如果不是袁绍和苻坚这一方主动犯错,而且是巨大的错误,结果便会大不一样。
或许正因为如此,这两场有名的以少胜多才会那么的令人啧啧称奇。
至于赤壁之战,则反而是那种积小胜为大胜的战争——孙刘联军在周瑜的指挥下使用种种手段对曹操这个**oss进行削弱,最终利用主场之利,不管说是曹操烧船自退还是周瑜一把横江大火焚尽天地,总而言之,这同样是以少胜多的另一个经典案例。
而且从可操作性而言,后者显然比前者更具实战意义,毕竟如果一方主帅将获胜的希望寄托在了敌人犯错上,那么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或许不论曹操还是谢玄都没有想过完全要将胜负的决定权交给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但事实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也只不过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已,而不似周瑜在赤壁之战时所拥有的回旋空间那般巨大。
所以战局进入到了僵持阶段,不论是并州军还是袁绍军都在想法设法努力去积累自己手中的优势,只不过相较于并州军,袁绍军因为初期的那场大败。起点从原来的零变成了负数。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在宇文拓的活跃下,袁绍军在最近一段时间的战事之中表现稍占上风,但从总体局势而言,并州人似乎依然能够掌控整个战场局势的变化。
“主公,刚刚南方传来消息。曹操联合刘表进攻我司州南阳-河南一线,宛城已被曹仁和蔡瑁联手攻克,洛阳城也是岌岌可危,但是犹豫司州麴将军率军北上,境内空虚,情势不妙啊!”
就在并州人将全部实现都投向了正在鏖战中的双方时,从南边传来的消息却令所有人闻之色变,而此事的相关责任人麴义、张济等人看起来更是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好了。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预料到曹操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而刘表已经被退守荆南地区竟然还有余力北上与曹操汇合。那么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件事是谁的责任,而是现在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不会影响到现在正在进行的决战,不会让袁绍军抓住这个机会重新获得战争的主导权,而且如果需要领兵回援,如果才不能够让回援的部队遭遇敌方追击。”
“属下愿意领兵回援!”
李书实的话立刻便让有些混乱和慌张的局面镇定了不少。而原本就负责守卫南方防线的麴义、张济、马腾等人也纷纷起身请战,而黄忠也在此时站了出来。虽然已经离开故乡十多年的时间,但黄忠在南阳还是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可以在战斗中提供额外的帮助。
“主公,请问守备襄阳、江陵等地的文聘、霍峻、潘濬等荆州降将是何态度。”
程昱也算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那小部分人中的一员——至少从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他虽然同样与大多数人一样皱着眉头,但至少没有完全被影响到思考回路。
对于程昱的问题。李书实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扫到了程昱和郭嘉那里,这两位自己的情报头子显然对这样是应该有着更加清醒的认识,尤其是贾诩,哪怕郭嘉已经逐渐开始接手他一部分工作的现在,整个情报系统当之无愧的老大依然还是贾诩。所有情报依然都会汇总到他那里。
“回主公。守卫襄阳的文将军和守卫将领的潘太守都没有表现出投敌的**,而守卫竟陵的霍校尉更是击退了来自于江夏方面的敌军数次进攻并在一次反击中烧毁了敌人的辎重。正因为霍校尉出乎意料的表现,令江夏方面的贼寇无法与曹操、刘表的军队会合。”
“也就是说南郡现在大部分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是的,只是长江干支流水道全部被敌军控制,我军对此根本无能为力。”
“仲德有什么可说的么?”
“属下认为此时最为重要的是调拨人马加强武关和潼关桃林塞的防御,防止敌军进入关中,另外可以令麴将军率兵前往河内,伺机而动,则敌人虽猝然发动,对我军影响却能够降低到最低的程度。河南、南阳两地虽然曾经无论是人口还是财富都冠绝全国,但如今对于我军而言,真正最重要的地方是并州两河以及关中地区,只要这两个地方不受到太大的影响,我军的根本就不会发生动摇,就算暂时落入下风也可以咬牙坚持到反攻的那一刻。”
“嗯,仲德之言的确老成持重,那么正道便带人先行,伺机而动,但不要轻举妄动。曹操佣兵狡诈,而且擅长奔袭断人粮道,宁可错失良机,也不要轻兵疾行。儁乂守潼关,玄邃守武关,与正道一样,如果没有下一步的指令,务必以稳守为第一要务。”
“末将领命!”
“汉升领兵前往河东,密切监视敌军动向,必要的时候以弘农为战场,吃掉敌军一部,让敌人知道并州军不是好惹的,若是能够让敌军畏缩不前,则汉升便是第一功!”
“主公您就看老夫的表现好了!”
“只是……”程昱看起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不过法正却似乎没有多少顾忌。
“如此调动,我军至少要抽调士兵五到六万甚至更多,这必然不可能瞒过袁绍军的耳目,若是敌人派兵阻击倒也罢了,若是敌军衔尾追击。或者追而不击,待我军心急气躁,且兵马疲惫之时,再发动雷霆一击,则必然与南方遥相呼应,甚至可以趁势攻入我军核心地带。”
“这……”
法正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事实上通过这段时间的交手,并州军的众人已经充分领略到了宇文拓的能力,这位当初就曾让并州军吃过不少亏也曾经被并州军反杀过好几次的鲜卑人如今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变得愈发的成熟和狡猾,可以说已经成长为令并州军无法忽视掉的强大敌人,所以怎样高估其可能采取的行动都不为过——因为事后证明这样的预估从来都没有高估过对手,甚至有的时候并州人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大敌。
“哈哈哈哈!!!”可就在这样愁云惨淡的情况下,却突然响起一阵做作的笑声,令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也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想找到那大笑之人并狠狠揍一顿。
谁让那个笑声实在是太做作也太贱了啊!
“别笑了你个死浪子。如果你再笑下去信不信我让你穿上女装到袁绍军阵前笑上一个时辰!”
嗯,除了李书实之外,的确也只有郭嘉这个家伙会做出这么逗比的行为。
虽然吕布同样是个逗比,但两个人的逗比方向显然有着微妙的区别。
所以从行动方式上来看,这两个李书实麾下的“逗比之王”其实还是蛮好区分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主公看我的表演好了。而且刚好主公之前赐予在下的那柄‘尚方宝剑’尚未收回,如此一来主公倒是不必再将那宝剑赐予在下一次了。”
“那么,就让我郭奉孝在全天下这个大舞台上。再一次上演奇迹时刻好了!”
“你要不要上演什么劳什子‘奇迹时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把你扔到大街上,别看你是个当官的,但是你也不能在我这里赖着不走。”
“谁!是谁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我说你这个醉鬼怎么还没有睡醒啊,小子,你满喊你回家吃饭啦!”
“我妈?我可不是那种书读得少的人,你骗不了我。我妈她老人家早就仙逝了。”
“喝!还给我玩这套。好好好!既然你不起来,那我就去谢绝春香阁包小姐的邀请好了。”
“‘包小姐’是个神马玩意,春香阁里有这种一听就觉得是个坑的角色?”
“好像是新来的清倌儿,所以大爷您不认得也很正常嘛。”
“谁说我不认识,春香阁从头牌到下人有哪一个我郭奉孝会不认识!”
原本烂醉的家伙突然拍桌子如同诈尸一样站了起来吓坏了一旁的掌柜。不过仔细想想这只醉猫竟然能够在喝醉的情况下与店掌柜毫无违和感的对话许久,或许拍桌子什么的也算不得什么了,反正虽然奇葩了点,但身为酒店掌柜,形形色色的醉鬼也是见过不少了吧。
“客人需要我给你叫车么?”
店里早就过了打烊的时间,可是掌柜却发现这个好容易才清醒过来的客人似乎还准备续摊下去,于是连忙出言,既是掌柜对重要客人的关心,也是以此来提醒对方该回家啦。
“你这店家,好生狡猾。也罢也罢,此时我心已乱,再喝下去便是伤身伤神,大概回家之后又会被家里的两位佳人唠叨半天吧,真是……”
苦笑着摇了摇头,郭嘉便踏着有些轻浮的脚步离开了这间即使是在闹市区中也算不得多么显眼的酒铺,酒店掌柜的倒是好心想要帮他找辆马车什么的作为代步工具,可是郭嘉却谢绝了老板的好意,或许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样行走于冷风之中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可惜那酒店掌柜的却不会这么想,毕竟从这位刚才的口气和行为举止看,也的确有很大可能会是一位来头不小的官吏,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他这件赖以为生的小店也就只能关门歇业,甚至他自己只怕也要亡命天涯。
如此一来,那酒店掌柜的只能派出自己的活计。跟着郭嘉一路尾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酒铺的小伙计更加的倒霉,因为他还没跟着目标多久,就被巡逻到此的城卫军士兵捉住,若不是郭嘉还能分辨出这酒铺小伙计的那张稚嫩的面孔,或许酒店掌柜的第二天就该去县衙大牢中将自家的活计领回。又或者同样倒霉的在里面呆上一两天。
“真是黄粱一梦啊。”
那酒铺的掌柜也好,那酒铺的活计也罢,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虽然还有些趣味,但对于郭嘉而言不过是插曲而已,转眼间便被抛在了脑后。
“可为什么我会在这种时候生出这样的梦境呢?莫非真如主公所言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还是说如同那些总是喜欢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的家伙所说的那样,预示着某些事情。”
看起来比起喝得酩町大醉这件事本身,郭嘉似乎更加在乎那个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极为真实的梦境。就算家里的大小两位夫人嗔怒于他的行为。却也暂时无法顾及她们的感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郭嘉重新回到了他的书房之中,手中也多出了几张厚实的纸张。
也许是见到自己的夫君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不论是郭嘉的原配夫人王氏还是活泼好动的桥瑛小丫头都没有再去打扰,一个去给丈夫准备美味的夜宵,而另一个则抱着自家姐姐送的毛绒玩具在自己的床榻上滚来滚去,脸上不时浮现起可以的红晕。
比起身为长姐不得不背负起太多太多的东西以致于不得不放弃太多太多不同的是,身为妹妹的桥瑛比起她的姐姐享受了更多的童年。哪怕她的生活中同样充满了颠沛流离,但对于这只小萝莉而言。虽说日子在某些时候的确是苦了点,但就当做是一次艰难的旅行不就好了。
也可以说,比起身为长姐所以受到了更加严格要求使得性格上有些严肃内敛的桥烟,桥瑛就属于没有多少忧虑的阳光少女,心态调整能力在没有太多压力下自然非常之好。
大概这又是一个让郭嘉更加倾向于选择妹妹的原因吧,至少桥瑛的笑容可以为他带来更多快乐。虽说桥烟那种内敛的感情同样非常珍贵,可是身为浪子的郭嘉在有选择的条件下,尤其还是二选一的情况下,还是更愿意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轻松活泼一点。
要论持家有道,统帅下人。他的原配王氏已经足以担当,反而不需要再出现一个人去分享权力,那样不但有可能造成家庭内乱,而且失去权力的女孩心情也会感到烦闷吧。
“咦?为什么我又不自觉地工作到了这么晚啊!明明今天可是难得偷了懒打算好好喝上一顿的啊!真是不幸啊!主公,你为什么听不到我对你的呼唤,我要求不高,薪水翻倍就好。”
一脸窘相的郭嘉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出了自己的书房,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叨念着什么,而且似乎还能够看到某些白色的仿佛是麻薯一样的东西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很没有形象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左摇右摆,上蹿下跳,打量起这个视角有些陌生的“新世界”。
于是,浪子郭嘉卒,享年……
“哪里来的旁白,老子还没死呐!”
一口气掀翻了一千张心灵的茶几,某位浪子顿时化为了某著名的抽象派画作。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了丝丝无奈的苦笑。
回头看了看那间已经陷入到黑暗之中的书房,郭嘉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曾经他是志比天高的轻狂少年,觉得自己的才智天下之间少有人能及,就算是来自颍川的同龄人中虽然不乏荀文若、戏志才这样的佼佼者,可郭嘉依然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几个中的一个,甚至在某些方面,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当之无愧的no.1。
可惜心高气傲的男孩很快便摔倒在了现实的大门前。
袁绍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主君,他谦恭下士,他对那些有才能的人士从来都显得是那么的应对得体,一言一行之中都体现出了其身为大家族子弟所收到的良好教育。
可是郭嘉很快便意识到,那美好的一切都是袁绍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是他用来吸引各路英豪的面具,也是他提高自己在士林当中评价的工具。而实际上呢?
想到自己在袁绍那里蹉跎时染上的那些毛病,现在的郭嘉对那一段已经淡然了,可是心底深处却依旧将那段日子深深铭记。
之前老板说春香阁来了新人的时候,郭嘉还尤自嘴硬,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一两年来,他基本上就没有踏足那个地方的时间,只是偶尔抽个空去小酒铺中体验一下过往的生活。
“我究竟是在讨厌着这样的生活,还是期待着呢……”
望着远方的明月,郭嘉想了想,终于决定到某只萝莉的房间过夜。
好吧,郭浪子表示自己还是很有节操的,不会对那么小的萝莉下手,只不过是接受了主公仙贝的传帮带,意识到了搂着萝莉睡觉的诸多好处而已。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某只浪子是信了的。(我的小说《小人物的英杰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53.至少这里还是和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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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北方还在严寒中期盼春天早一点到来的时候,南方尤其是四川盆地里,却已经是一片万物复苏的景象,点点绿意羞怯地躲在灰色、黑色和黄色所组成的景色中,缓缓流动的河水也从远方带来了远离故土的游子打算返乡的愿望和对故乡朋友们的问候。
农人开始准备起来,为那即将到来的新一年的忙碌。
当然,除了要为新一年能够有一个好收成而准备起来,乡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也要同时进行,那便是前往田间地头,前往山林河泽,去找寻那重新出现的各种动植物,然后用这些东西来保证家人可以熬过未来那个青黄不接的时候。
大自然无疑是慷慨的,她总是给予人类这自然界最高造物成就以慷慨的恩赐,让人们只要勤快一些便能够在她那里获得很多既美味又富有营养的食物。
但是这样的恩赐却并不能让找寻到的乡民感到多少快乐的情绪,这并不是因为乡民们不懂得感恩,事实上这些人心中一直不断地在感谢大自然赐予这些让他们能够活下去的食物。只是一想到家中的情况,一想到附近乡邻的情况,他们脸上悲苦的表情便很难被抚平。
带着新鲜的食材返回家中,这些或是年长或是年轻的男人们都会迎来夫人的关心和小孩子的欢呼,年长的孩子会帮助父亲和母亲处理那些食材,将短期内就要食用的处理好,而对于那些可以长期保存的食材则要尽快进行各种处理,否则不但会让处理后的食材味道受到影响。而且还有可能会造成食材内沾染什么不好的东西,造成食物中毒。
或许这样的中毒事件对于李书实这样的存在而言只要随便找到家中的舞娘来上一发……好吧,是来上一记觉醒法术就能解决,最多再来上几顿合理的膳食进行一下调养,就能够重新变得活蹦乱跳起来。甚至对于李书实而言,一记自愈比任何的法术都要简单方便。但是效果上却是拔群的存在,不但驱毒疗伤,而且还能够强身健体,简直犯规有木有!
但是对于普通的百姓,这种事情若是不及时救治,往往便会代表一条生命的离去。而如果是家中的顶梁柱出了问题,则更代表着一个家庭的垮掉。
所以在食材的处理上,熟悉这一切的大人和孩子都会慎之又慎,不会有一丝偷懒。
处理食材的时候。这些乡民也许会和自家的婆娘说上几乎话,大概无外乎这些食材如何精打细算,精打细算下又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今年的年景如何,去年留下的种子是否安全。
当然,最重要的话题,永远是这一年里到底会有多少打着各种旗号的官吏前来收取税负,是否会有乱兵深入这种靠近山林的小村落。让这个还算宁静的地方陷入到巨大的惊恐之中。
向上苍乞求着平安,期望着未来一年的日子能够让他们看到一点点期望。
可惜即使是这种小小的、卑微的愿望想要实现看起来也极为的不容易。事实上今天的主要话题便是传闻中十几天前东边百里外的一个村子被乱兵毁掉的事情。
那个村子与他们这个村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成都平原的土地很肥沃,这里虽然无法与拥有都江堰灌溉的地方相比,但只要用心通常还是能够得到一个不错的收成。也不似那些集中植桑养蚕并凭此编制出如云如雾的蜀锦的富户相比,只能偶尔从山上的桑树得到一些不算多的桑叶,然后饲养几十上百的蚕宝宝。勉强算是每年购买年货的资金来源,可惜却也经常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得不到这笔钱,不过本就是购买一些“奢侈品”的来源倒也不会太过沮丧。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淳朴村落,却被一群溃兵所洗劫,要不是那烧毁村落的大火引起了附近官兵的注意。或许他们这百里之外的村落也难保不会遭遇到类似的毒手。
“哎,这年月真是越来越乱,真真是不给咱们老百姓留条活路啊。”
“我说孩他爹,你说这些人为什么总是打来打去的。早些年那些太平道的道人挺和蔼,挺客气的,不但治了俺娘的病,而且逢年过节的时候只要去帮个忙,就能领到十几个钱,或者几块饼子,而且帮忙的时候还能吃到一两顿饱饭,真真是一群好人。可是那些官府却说这些人是叛贼,要剿灭,要镇压,难道说这天底下的好人都不长命么。”
“谁说不是呢,当初那些太平道人还教了我自己名字的写法,也教给我几下耍刀的把式,要不是靠着这两样本事,你爹当年又怎么可能把你嫁给我呢。”
“是哩,俺爹当年还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跟着你总也是有口饭吃的。”
“我估计这年月这么乱,就是因为那些官府的人乱杀好人的缘故吧。那个叫贾龙的恶贼,为了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便滥杀无辜。好好的地方,就因为他,死了多少人。后来更是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刘州牧砍了脑袋,挂在了城门上。听说当时很多人专门跑到雒城,就为了能在城门底下咒骂他,诅咒他这个滥杀好人的混蛋,死有余辜!”
“所以惩处了那个恶贼的刘州牧是个好人啊。”
“是啊,刘州牧当真是个好人,至少在他治下的时候我们的生活挺平静的,我们的孩子也安然降生,家里也多少有了一点点积蓄,虽然不多,但日子总是有了个盼头。”
“谁说不是呢。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倒是长命百岁,让我们受了那么多的苦。”
“而且那些坏人还特别会伪装。刘州牧在世的时候。那些‘东州兵’虽然都是些外乡来的流民,但对我们这些本乡人也还知道尊重,而且也帮我们剿灭了不少山匪野盗,抵挡住了西面凶悍的氐人,杀了不少平日里祸害咱们的大姓豪强,虽然也有些冤枉的。但怎么说那段太平日子若是没有他们,不论是刘州牧还是我们也难以安生,听说很多坏蛋都很反对刘州牧。
可谁曾想这刘州牧一死,这些人就换了一个嘴脸,不但脾气涨了,而且还不断搜刮我们的口粮,各种催交税赋的小吏也不断出现,幸亏原本还积攒了一点点家财,否则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哪一天家里就会被那些小吏拿走最后一点吃食。
而且这也就罢了,忍一忍日子总还是能过下去。可是不知怎的,那些‘东州兵’和那些世家豪强竟然交恶,结果这都打了多长时间,还是没有消停下来。结果有好多村子都被拉了壮丁,而出了壮丁的村子又会被来自敌对势力的乱兵屠掉,可如果不让村里的青壮参军。又会被来拉壮丁的势力屠掉,也不知道这一战过后又多少村子消失。又有多少村子变成寡妇村。
而且这一打起仗来,各种不同的收取税赋的小吏更多了,态度也更加蛮横。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乱兵和匪盗,一个不小心也是全村被屠灭的结果,当真让人活不下去。”
“孩他爹,你说距离咱们那么近的村子都遭了秧。咱们的村子能幸免么?”
“我也说不清楚啊,实在不行,也只能带着活命的东西躲到山中,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可是听说最近那些大山里的氐人又开始出来袭击山脚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捉进山里。村子也被烧成了平地,只怕山里也不太平。”
“没有了那些‘东州兵’,也没有了那些郡兵,那些蛮子也都冒出来了,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发出悲凉的感慨,但手中处理食材的动作却并未停下来,哪怕眼下的局势非常的窘迫,可不论局势如何发展,食物都是最为重要的维持一家人生命的物资,除非这一家子会在下一刻死去,否则他们就会将这些食材弄好,并在未来成为他们不论去到哪里都会携带的物资。
只不过,哪怕已经生出了背井离乡的打算,可是天下虽大,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呢。
刘焉死后并没有过多长的时间,整个益州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这其中,最重要的矛盾便是发生在刘焉亲信“东州兵”与本土世家豪强之间。
前者以刘焉的通家庞羲,姻亲吴懿,名士许靖等人为主,而后者则主要以虽然是跟随刘焉从外地入川,但事实上却属于川中本土人士,曾经在灵帝一朝做到过太仓令的巴人赵韪。
当然,在这之下,还有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左派右派中间派,互相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若是再算上北面与刘璋之间有刻骨仇恨的张鲁,可以说整个益州中北部光是互相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偏偏刘焉的继承人刘璋还是个“擅长”将这锅粥弄得更烂的这么一个主,于是乎益州这两年连年烽火什么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实刘璋不是没有做过一些努力。
比如大概是遵从其老爹刘焉的政治遗嘱,拉拢益州本土势力中的实权派,掌握有兵权的张任和严颜——前者作为戍守程度的主力部队,地位尊崇,后者则是刘璋抛出的又一块蛋糕。
益州中北部之地除了汉中之外,便是古巴蜀二国——这可不是夜郎小国,那当真算得上是幅员辽阔的两个大国,除了人口可能不及中原地区,但那也是未充分开发的缘故。就好像如今的重庆直辖市,从面积上来说基本上就相当于神罗哈布斯堡后裔的奥地利共和国,生产总值若是扣除货币原因其实差不了太多,人口上大天朝自然是世界少有敌手……咳咳,远了点。
这样巨大的两个国家所形成的郡自然同样面积巨大,于是其中的蜀郡后来在西汉的时候就被一分为二,增加了广汉郡。而这巴郡大概是因为山林较多且躲在山中的蛮族部落也很多,所以依然十分完整——对于整个大汉帝国而言即使是如此庞大的巴郡也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但对于区区一个益州,的确是有些过于巨大。刘焉因为事情太多,倒是没有倒出功夫来管这件事,于是将巴郡大卸八块的使命就落到了刘璋手中——好吧,这么说是有些夸张了。
刘璋倒也很是乐意如此施为,一口气将原本偌大的巴郡拆分为了永宁、固陵、巴三郡外加一个蜀国。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将永宁和固陵两郡的名字改为了巴西郡和巴东郡,而那属国则确定为巴东属国。
刘璋改名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毕竟从地图上看这巴东和巴西以及巴郡的位置着实有些让人不禁莞尔。不过不管怎么说,原本一郡变成了三郡加一属国,各种官职立刻一变四,这简直是无本买卖啊!可以说灵帝刘宏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哭晕在厕所吧。
显然刘宏的生意经还没有修炼到家,白白错过了提高收入的好机会。
借此机会。刘璋将新的巴郡交给了严颜——虽然缩水的厉害,但依然还是两千石的职位。
至于需要直面汉中的重地巴西,则是交给了与自家有亲戚关系的东州兵魁首庞羲。
就这么一折腾,便腾出了两个好位置来安抚和拉拢两位重量级人物,刘璋此举还算值得称道。
可惜刘璋的能力,或者刘焉遗留下来的政治智慧被刘璋继承到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之后刘璋的种种举动不但没能摆平各方各面的利益诉求,反而让各方各面都不甚满意。
既然无法指望刘璋这位益州各势力公推的新总瓢把子。那就干脆自己赤膊上阵来取好了。
于是,益州大地经过刘焉多年努力好容易进入一个相对平稳期没多久。便又陷入到了新一轮的战火之中,而且因为这一次局面太过复杂,以致于战争的进行也变得极为的混乱。
北方的张鲁与巴西郡太守庞羲之间的战斗虽然看起来张鲁总是胜多负少,但却根本无法在庞羲那里占到多少便宜,两年下来,整个巴西郡哪怕看起来内乱丛生外敌紧逼。可是依旧被庞羲牢牢抓在手中,而那些来自于汉昌县的賨人,成为巴西郡抵抗来自汉中进攻的最强保障。
虽然巴西看起来暂时无忧,但东州兵的老大庞羲却因为张鲁的原因一时间根本顾不得处理其他事情,于是失去了他这个东州兵总瓢把子的弹压。东州兵的表现自然是愈发的骄狂。
毕竟在东州兵以及他们背后的东州士人看来,虽然他们是来自三辅和南阳的流民,是外来户,但架不住他们是刘焉嫡系中的嫡系,对刘焉忠心耿耿且帮助刘焉战胜了当初本土派的魁首贾龙,让刘焉能够名正言顺成为了益州的土皇帝,这多少也算得上是从龙之功吧。
而到了刘璋这个刘焉的儿子继位,他们更是理所当然应该成为刘璋所倚重的力量。
这么想有没有错呢?
如果从东州兵的角度来看自然是无比的正确,可刘焉和刘璋父子显然不会这么想。
刘焉作为外来户,一开始的时候面对益州强大且封闭的世家豪强,自然需要借助外人的手予以压制,这样才能让他顺利巩固自己的政权,而贾龙被杀更是这种思想的极致体现。
可是当刘焉已经牢牢掌控益州,东州兵也开始在益州扎根的情况下,再全力支持东州兵打击益州土著显然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主意,因为东州兵也在益州本土化,那么一力扶持东州兵的结果显然只可能让他们变成新的益州土著力量,且更加尾大不掉。
原本这件事如果交给刘焉这只枭雄来做,显然更加容易,他有着足够的威望压制那些东州兵,及时利益一时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比起刘焉当初给予他们的,显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可惜天不假年,刘焉没能完成这个目标便撒手人寰。
继位的刘璋不但在威信上无法与其父刘焉相比,最为重要的是,当刘璋开始按照老爹的既定方针在东州兵与益州本土势力大搞平衡手腕的时候,他才愕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他老爹那么大的施展空间。
这其实用一个普通家庭的例子来说明就变得非常简单:一家之主在世的时候掌握着家中的财政大权。对于喜欢的儿孙自然可以给予一些额外的“赏赐”,这在法律当中算是“赠予”行为。那么当老家主去世后,这些老家主去世前赠予的东西因为所属权已经归受赠人所有,不可能再进入到老家主的遗产当中进行分割并分给其他原本不太受宠的孩子。
如果你要是强行这么做,不但得不到法律机关的支持,而且公安机关还会来找你去喝咖啡。
当然。政治利益的分割显然不可能如同普通人这么清楚明白,简单明了。但对于东州兵而言,那些本已经划归到他们势力范围的利益,随着刘焉的离世,已经被他们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如今刘璋进行“改革”,大搞平衡政治,自然是要将手伸向这些原本给予他们的利益。
毕竟益州就这么大,蛋糕也就这么大,不可能凭空增多。想要多给谁,自然有人要吃亏。
所以刘璋在东州兵的眼中就变成了那个抢夺老家主赠予他们财物强行进行遗产再分配的混蛋败家子,再加上之前提到的地位问题没能得到满足而产生的心理落差,如今又没有了庞羲这个东州兵老大的弹压,或者说庞羲很有可能故意对成都的局势视而不见,毕竟这个政治投机家的眼光还是很出色的,自然不会愿意在自己已经得到足够利益的情况下再烫这趟浑水。
于是,东州兵当中除了少数如与刘璋有姻亲关系的吴懿、表兄弟费观等这些利益绝对不会受损反而还会有所增加的人之外。其余的东州兵便在刘璋继位后没多久便开始掀起了叛乱,与益州本土势力如赵韪、张松、黄权、王累等人从朝堂终于斗到了战场之上。
古蜀两郡就这样斗成了一锅粥。而东边的巴地也好不到哪里。
如果说巴西因为北方来自汉中的压力让其看起来好似自顾不暇,但庞羲终归还是手腕了得,让其在巴西的位置稳如泰山,巴东则需要防备来自荆州刘表越来越大的压力同样无心争斗,那么三巴大地上另一片重要的区域巴郡自然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成为人间净土。
只不过与蜀郡是东州兵向益州本土派开炮不同的是,在巴郡却换成了巴郡本土派直接对刘璋竖起了反旗。
沈弥、娄发。还有某位为祸乡里又奢华的拿蜀锦做船帆并且还会在航行之后将锦帆割下扔掉的甘宁甘兴霸便是这次叛乱的主力。
他们打着剿灭东州兵的旗号却是出兵攻打身为益州本土派代表人物的巴郡太守严颜,当然说辞什么的自然是严颜背叛益州本土派投靠了刘璋和刘璋背后的东州兵云云。
也许有的人就会发出疑问,这三个人难道脑袋进水了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其实不然。
甘宁别看籍贯上写着巴郡临江人,但事实上他祖上出自南阳。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客居于巴郡并逐渐成为了巴郡境内的一家实力不俗豪强——从这可以看出,有很大可能甘宁的先祖应该是到巴郡某个县任官,于是便在当地逐渐落地生根,开枝散叶,而这也是中国姓氏迁徙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且比起那种因为战乱灾祸而导致的流民迁徙,这样的迁徙方式更容易培养出新的望族,让迁徙的姓氏成为当地有实力的豪强家族。
至于那沈弥和娄发,也与荆州的世家豪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娄发就与南阳名士,自号梦梅居士的仙人娄圭有着很近的亲缘关系,而沈弥也是如此。
如此一来你就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会做出看起来如此逗比的行为,当然你也就更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家伙兵败之后会跑到刘表那里而且混得还不错——虽然对于甘宁这样桀骜的家伙而言那种好吃好喝如同养猪一样的生活实在是憋屈得紧。
另外,这一战过后,刘璋立刻便以叛军避乱荆州为借口,将益州本土派的领袖,也是帮助刘焉稳固了益州牧统治基础的赵韪派往巴东并任命其为征东中郎将,命其攻打刘表。
好吧,刘璋也算是有魄力,竟然一口气将东州兵和本土派两大势力的魁首都赶到了三巴地区成了邻居,只不过看起来这巴东的赵韪显然没有巴西的庞羲活得滋润。
更别说东州兵叛乱的时候将益州本土派的领袖从中枢调开,这代表了什么大概也不言自明。
结果,自然是赵韪被气得够呛。
“实在不行,就看看能不能逃到西凉去吧。”
“可是孩他爹,俺可是听说那统治西凉的李学杀人如麻,一天要吃十几个人才觉得开心。”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反正都是那群混蛋说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经不信了。更别说就算那李学真的喜欢吃人,可至少比起这里来,那西凉怎么也要平静的多吧。”(小说《小人物的英杰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54.虎兕出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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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正月的江东大地,比起巴蜀之地已经柳色青青的景致而言或许还差了几丝,尤其是终年弥散于空气中的水气更是让那份阴冷比巴蜀更长久地驻留在江东的地界上。
不过毕竟已经熬过了或许比起北方来并不好过多少的寒冬,至少当太阳愿意将他的炽热洒向大地的时候,人们能够感受到久违的热度,那因为湿冷而隐隐作痛的关节也发出了畅快的轻吟,于是整个人都变得活跃起来,有种想要在阳光之下学那枝头的小鸟,尽情地欢歌。
随意捧了一捧还带着春寒的冰水,将之扑在脸颊上,那刺骨的感觉立时便驱走了身上的困意。
原本荡漾着波纹的河水在缓缓流动中很快便恢复了往昔的平静,那清可见底的水面倒映出了一个年轻的面孔,并不美丽,也不英俊,但却是一张年轻而又富有朝气的面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自信,便有了几分别样的风采。
缓缓站直身体,很是随意地伸了个懒腰,但那未着片缕身躯却因此展露出了雄壮的体魄,尤其是双臂之上那如同虬龙一般暴起的青筋,更是让人明白这具身躯主人那强悍的力量。
“高屯长,我听说那袁术自从得了庐江之后,又变得蠢蠢欲动,你说他会选择再一次南下,还是北上与那曹操再决雌雄,也不知那杀神一样的孙策到底是何等可怕,让人闻之色变。”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与那孙策交过手,不过想来应该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吧。”
“能有高屯长你厉害么,我觉得高屯长现在的水平,我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达到吧。”
“没有打过,又怎么可能妄下结论,不过我倒是真的好想与那人战上一场。而且不仅仅是那孙策。还有北方的吕布、赵云、夏侯惇、张飞这些人,我也都想和他们一较高下。”
“不过之前州牧大人试探着攻打历阳,结果被袁术军击退,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跨过那长江天堑吧,也不知道高屯长的愿望能不能实现。”
“慎言,慎言,虽然州牧大人不善军略,但也励精图治,而且对待咱们也不吝啬……”
“我知道。我知道。只不过,对于我这样没有什么太大志向的人来说,现在的生活其实真的已经非常满足,要是幸运些能够升到屯长或者军侯什么的,就算做梦大概也会笑醒吧。可是高屯长你不一样,我知道你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待在这一隅之地慢慢变老。”
这清早的一番简短交谈很快便因为一通点卯的鼓声响起而结束。
只不过或许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那年轻却怀有着远大抱负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些许迷茫——是继续困守于此。还是离开这座牢笼前往更加广阔的世界?
对于人生道路的选择,显然需要慎之又慎,但却也让少年感到一阵阵的犹豫。
毕竟,这还是之前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少年第一次面对如此重大的人生抉择。
当然,就算真的不离开这里,那些隐藏在山林之中的山越。和北方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袁术军,战斗同样也会有不少,只是唯一令人遗憾的,或许就是其中没有太多出名的英雄豪杰吧。
毕竟这里是远离大汉中心地区的偏鄙之地啊。
不过,很快这种迷茫便消散的一干二净。倒不是说这位少年想清楚了自己未来要走的道理,只不过每一天的训练让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其实一般的训练对于这位少年的身体素质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但少年显然不是那种混日子的存在,就算性格中多少有些随遇而安的态度,但却没有放下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保证自己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得到足够的安全。
所以,三倍于一般士兵的训练量,便是这位少年用来保持自己状态的普通量级而已。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非同一般的表现,才让少年年纪不大又没有什么战功,更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背景的情况下,从最初的普通士兵一跃成为了如今的屯长,而且没有对此不服气的人。
是啊,你不服气你上啊!
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人抱有某种幻想,可惜少年的右手显然可以抹杀那些幻想,久而久之就算是那些中高级的将领,也不会再考虑与少年比武的事情。
要不是没有战功,也没有家世傍身,或许少年还能在刘繇的军中再网上爬上一爬。
因为刘繇是一位纯正的士族阶级出身的皇亲国戚,虽然有点远,但也是天下名士,与已经死去多时的兄长刘岱并称于世的,伯父刘宠更是曾经当过三公之一的太尉,所以眼界自然是有些高,少年这个乡野出身的孩子若是没有什么超神的表现,大概绝对不会引起对方的兴趣。
午夜梦回,少年忽然有些期盼起来,他期盼那纵横淮北的孙策能够奉袁术的命令渡江东进,虽然有些对不起家乡的父老乡亲,但若他能够击败孙策的话,或许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吧。
可惜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少年所能决定的。
不过少年显然并不清楚,他所等待的机会已经到来。
历阳城内。
“伯符,离开袁术的感觉如何。”
“公瑾这是打算嘲笑我么,竟然需要用那样的方式离开,父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抡起拳头痛打我一顿。”
“可是这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了,不是么。”
“是啊,最好的选择。怎么说也在袁术手底下做了这么长时间,为他拼死拼活了那么久却换来这样的下场。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烦闷呢。”
“你啊,还不是磨不开面子。原本的你那是一直冥思苦想如何摆脱人家。结果现在人家主动把你甩掉了,于是你啊,自然觉得心里不痛快,就好像被人忽视了的大孩子一样。”
“公瑾你竟然说我是个大孩子,信不信我这个大孩子让你下不了床。”
“想战胜我,伯符你还太嫩了啊!”
“我可是号称耐力无限的男人啊!”
“哼哼~之前谁说要大战三百回合结果自己却先躺下睡着了的。”
“那不算!”
“见微知著。堂堂孙伯符也不过如此嘛。”
“……”总觉得继续说下去的话话题会进入到一个很奇怪的方向,我们还是掐掉不要播了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虽然袁术依然对孙策愈加的防备,但是经过两人之间的一番交流过后,孙策成功从袁术那里获得了带领自己父亲的旧部攻略江东的许可。
至于孙策为了这一纸命令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除了当事人之外,看起来也只有孙策的好基友周瑜对此心知肚明,毕竟在外人看来。孙策依旧是袁术信任的大将,而且又被袁术任命为出阵方面的重臣,甚至未来还有可能与袁术进行联姻,可以说依旧是袁术军中重要的一员。
实际的情况是个什么样子,袁术不会说,孙策也不会说。
不过周瑜却很清楚,这样的结果已经是袁术在不得已之下最好的选择。
现在的袁术可不是当初诸侯讨董时的袁术。
当初大汉帝国中枢的权威刚刚遭到颠覆,但依然还保留的大量余威。袁术之所以能够崛起也正是因为这余威的作用,让北方的袁绍也好还是南方的袁术也罢都拥有着一呼百应的能力。
同样也是那份余威。让出身高贵同样也在朝廷拥有不浅资历的袁术有着足够的威势去压制只不过是个寒门出身又是通过军功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孙坚,哪怕袁术仅仅只是区区南阳一郡的太守,却可以表奏孙坚为豫州的实权刺史以拉拢对方。
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虽然付出不少,但未来的收获会更多,而且他绝对会占据大头。
可是到了现在。随着这些曾经享受大汉帝国余威却又成为大汉帝国掘墓人的诸侯们一步一步的行动,他们不断壮大自身的同时也逐步丧失了大汉帝国曾经套在他们身上那耀眼的光环。
如果说李书实、曹操和袁绍这现在已经极其不稳固的三角同盟还可以利用皇帝的权威从某种程度上延缓这一过程,可袁术这个三角同盟的敌人,显然是开了加速软件的存在。
没有了皇权的加持,还想要在这个时代维系住自己的势力。唯一的途径便是掌握足够的实力。
可偏偏建安初年的一场大败,让袁术不得不龟缩于长江以北淮河以南的部分区域当中,不论从兵力上,还是手下的各种人才都流失严重,可以说声威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孙策的问题便凸显了出来。
袁术的势力很强的时候,孙策就算立下再多的功勋,拥有再多的声望,袁术都有足够的自信予以压制,所以他可以用女儿与孙策结亲,也可以给予孙策足够的空间去施展,然后在必要的时候让自己的嫡系也出去露露脸,而孙策在周瑜的帮助下,也很识时务的予以配合,于是彼此之间虽然不能说一点摩擦没有,但基本上保持了君臣相宜的状况。
可现在袁术能够控制的地区仅仅只剩下两个郡,而且其中的庐江郡如果不是最后孙策一锤定音,只怕袁术的嫡系还要再继续围城三年,也许陆康累死在任上他们才有可能成功。
这让孙策在袁术军中的地位立刻凸显了出来,而且隐隐有了取而代之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孙策是袁术的准女婿,从法理上来讲也是有资格继承袁家家业的!
偏偏袁术对孙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论智谋,有周瑜辅佐的孙策绝对有着平均水准以上的应变能力;论领兵突袭,袁术手下根本没有能够与孙策对抗的武将,从前或许桥蕤加上纪灵和张勋勉强可以让孙策皱皱眉头,但到了现在。强将丧精兵失,袁术当真是毫无胜算;论武力,孙策的个人能力可以说完全不惧怕敌人的刺杀,而这也是袁术看来最不可能实现的计划——除非孙策愿意饮下袁术送去的毒酒,但还是那句话,有周瑜在这样的计策能实现么?
既然无法消灭孙策。那么还是好聚好散吧。
袁术用这种方式换取了孙策一定程度上的好感,就算袁术身死,他的后代去依附孙策的时候也能换来一个还算可以的富家翁生活。而孙策则可以继续从某种程度上借用袁术那四世三公的余泽,毕竟孙坚一脉的家门实在是太低,在别的地方或许还不明显,但是在江东这片对于孙家门第摸得门清的地方,想要让地方世家豪强降服,袁术的名望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就像周瑜所说的那样,孙策现如今只不过是因为某些个人原因发发小脾气而已。事实上他自己对这样实质性的和平分手结果也是满意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乖乖前往江东,毕竟对于他而言,真要是不满意直接反了丫的也绝对是排名第一位的选项。
就这样,奉袁术的命令,打着救援孙贲和吴景的名义,孙策和周瑜踏上了返乡的旅途。
“大哥~你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显得心事重重,是不是我们的部队出了什么问题啊。”
“仲谋。你看他像是会考虑军队的布置会不会出问题的人么,八成是又遇到什么漂亮姑娘了吧。又或者本什么地方的姑娘给拒绝了。他就这样,只允许自己拒绝别人,但是若换成了别人拒绝了他,哪怕那个人他看不上,但是也一定会生闷气,至少是半天时间。”
“最多也从来没有超过三天!”
“是是是。我家的伯符是个心胸开阔的人,生闷气什么的从来不超过三天。”
“周公瑾,你别跑,你要是再跑我今晚就把你堵在屋子里,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周瑜大哥猜得不对。那么大哥到底是在因为什么事情而烦心呢。”
好吧,孙权童鞋你竟然立刻就接受了孙策不会考虑军队漏洞这种事情,那么话说孙策你在你的弟弟眼中到底已经变成什么样的存在了啊!
“在周瑜大哥的亲切关怀下已经变成除了战斗剩下一切都很废物的兄长。”
“孙仲谋,你不要逼我动用家法啊啊啊!!!”
其实几个人能够如此嬉闹便证明这个时候孙策军的进展相当的顺利。
自从孙策领着自己父亲的旧部攻打刘繇军以来,先是在江北攻破了刘繇设在江北用于攻取历阳的由刘繇部将张英所把守的当利口和由樊能、于糜所把守的横江津两处据点,彻底解除了刘繇对淮南一带的威胁。随后登陆江东,不但立刻解除了刘繇对龟缩一隅的孙贲、吴景所部的围困,同时更是夺取了长江水道上的重要据点,也是刘繇军建立的用于支援攻取历阳作战的后援和粮草转运基地的牛渚矶头,不但缴获了大量的军资装备,而且令其在江东声威大震。
之后便如同主角那般虎躯一震,四方之士竞相来投——不过仔细一分辨,大多都是淮泗人士,真正的江东土著世家豪强不过是小猫三两只而已,剩下的还都在继续观望。
就算如此,以张昭、张紘、陈端和秦松等人为谋主,蒋钦、周泰、凌操等人为先锋爪牙的孙策军依然在短时间内便得到了迅速地膨胀,令刘繇不得不从原本的战略进攻转为全面防御。
可惜这样的做法根本无法阻挡孙策的脚步。
孙策在江东可以说完全就是大踏步的前进,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了他的脚步——从徐州跑到扬州老家避难的笮融被孙策斩杀,因为他连续谋杀了热情款待他的赵昱和薛礼,就算孙策与笮融之间曾经有过盟友的情分,但为了能够收获江东士人的拥护,孙策自然不会留手。
当然,杀了笮融,不但收获了正面的评价,而且还缴获了大量的人口和财富。这些都是笮融两次成功的谋杀行动后所得到的收获,结果全都便宜了孙策。
而孙策自然不会就此罢手,于是连追带打,一鼓作气,夺丹阳下秣陵,眼瞅着整个丹阳郡的北部便落入孙策之手还尤不知足。更向吴郡杀奔而来。
之后,驻军于丹阳郡与吴郡交界处的神亭岭北麓下寨,而刘繇则亲帅大军在岭南扎营。
基本可以认定,这一战便是决定刘繇军的生死之战。
若是胜了,自然可以苟延残喘多支持一段时间。可若是败了,那再想要东山再起便是难上加难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可能实现。毕竟此时的孙策军可谓是如同旭日东升,虽不耀眼刺目,但那局面却可以说是无人能挡,无人能敌。更别说孙策本人更是如同战略武器一般,一旦让其在心中留下了“不可战胜”的想法,就算是一般的将军都再难与之敌对,更何况普通士兵。
而这个喧闹的早晨,便发生在孙策军来到神亭岭后的第一个清晨。
“你们知道么,就在昨天晚上,真的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开创了大汉的光武帝托梦给我了!”
“公瑾大哥你信么?”
“虽然伯符有的时候跳脱了点。不过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撒谎的。”
“还是公瑾懂我啊,那你们猜猜光武帝和我说了些什么。”
“公瑾大哥你怎么看。”
“还我命来?我要向你再借二十年?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我说你们两个啊。我现在说的是很正经的事情!”
“好吧,大哥你继续说吧,公瑾大哥,我最近学习《孙子兵法》,有一段不是很明白。”
“好了仲谋,再玩下去的话小心你大哥把你倒吊在树上而且还会在身体的某些特殊的部位上涂上新鲜的蜂蜜什么的。反正都是你们老爹留下来的‘祖传秘方’。”
于是,熊孩子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附近一定有祭祀光武的神庙,我一定要去参拜一下,感谢一下他对我的肯定。”
“大哥的意思是光武把这个天下交给了你?”
“虽然性格总是有些奇怪,但如果是伯符的话。我还真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注视着孙策那褪去了稚气变得愈发棱角分明的面孔,周瑜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温暖。
你还别说,经过乡人的指点,这神亭岭上还真有一座不大的汉光武庙,于是兴奋的孙策不顾众人反对,也不管刘繇军的营寨就在并不算太远的地方,点起程普、黄盖、韩当、蒋钦、周泰、宋谦等一十三骑,留周瑜、孙权和凌操守卫营寨,直奔山上而去。
与此同时,孙策一方开始行动后没多久,相关的消息便传到了刘繇那里。
“这一定是孙策小儿的诱敌之计!”
对于这轻而易举便获得的情报,刘繇看都没看便扔进了废纸堆中,他才不相信以孙策之前连战连捷,简直是用兵如神的智商会做出仅仅只带着十数人便随意出来溜达的举动。
那家伙一定在暗处埋伏了大量的人马,就等着我们上钩吧。
因为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故此刘繇不得不慎之又慎,唯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当然,从这里你也看得出来刘繇对于情报方面到底有多么的不重视,要是同样的情报到了李书实手中,他一定会立刻招呼小强等人带着强弓劲弩去找孙策麻烦,甚至暗处埋下金火罐炮用“开花弹”废了他丫的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毕竟孙策脑袋一抽便轻车简从到处乱闯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或许在大多数情况下由于有着极强的武力傍身使得他能够逃出生天,比如像是在当初偃师的时候,可那也是因为李书实一方多少有一点猝不及防。
既然让李书实有了准备,那么吃亏的就一定是没有准备的孙伯符了。
只不过,刘繇的谨慎却无法影响到刘繇军中的每一个人。
“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个姓高的少年此时已经是两眼发绿,看起来兴奋得让人感觉恐惧。
“没错,根据可靠的消息,孙策一共只带了十三骑作为护卫……”
“哈哈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也!孙伯符,就让我高宠来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本领高强吧!”
说完,也如孙策一般,也不点齐兵马,直接策马便向神亭岭冲了出去。
当然,高宠也不笨,明明刘繇都下达了稳守营寨的命令,他一个人冲出去顶多算是兴奋过度,可是若点齐麾下兵马出击,那不但是抗命不尊,甚至扣一个“意图谋反”的帽子也不为过。
不过,怎么说也是在军中享有盛名的人物,哪怕是私自出击,也令十数名有着热血情怀的普通士兵跟在他身后一起冲出了营寨,他们打算一起去挑战一下传说中的“淮泗小霸王”孙策孙伯符!(小说《小人物的英杰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55.想要收成好,女神要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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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话的剧本没拿错吧。”
“为什么夫君大人会有这样的错觉。”
“按照正常的剧本来说不应该是主角走到哪里,哪里就要发生很多很多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么,就算走在路上也会遇到无良n代过来送给主角装13打脸什么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一闭一睁就到了地方,剧情呢,冲突呢,高那个啥潮呢!”
“所以才说夫君大人你连凡人的智慧都没有。”
“对不起,我诚挚的向那些被我拖了智商后腿的凡人们道歉。”
“夫君大人觉得有玄武姐姐这样的豪华版护卫,这一路上能够出什么事情么。”
“因为不能说的原因,所以得出了不能说的结果。”
“总觉得夫君大人的这种说法听起来似乎更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啊哈……不过突然跳到这里没有问题吧,毕竟,总觉得好像跳过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如果是觉得太过跳跃的话妾身这里倒是有一份战报,夫君大人想要看看么?”
“来自什么地方?”
“江东哟~”
“不会是孙伯符一路平推,所到之处望风影遁吧。”
“大概差不多吧,另外听说那个刘繇的手下有个叫高宠的小将,不顾刘繇将令私自带人去寻那孙策,妄图凭一己之力刺杀孙策……又或者仅仅只是太想出名了,谁知道呢?”
“结果如何呢?”听起来有点像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太史子义的成名之作神亭岭大战,不过印象里似乎那位太史子义的身边还有一位无名小将。战后便不知所踪……该不会就是这高宠吧,好像那些民间考证专家似乎很推崇那个无名小将,武力值甚至被认为超过了太史慈。
“好像双方之间激斗三十多还是五十多回合,然后就被孙策生擒了。”
“呃……”感觉好逊啊,虽然这个位面的孙策通过偃师的那一战,似乎比他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得来的情报要强得多。就算是小强若是不小心都有落败的可能,这个结果倒也不夸张。
“那么夫君大人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么?”
“那就算了吧,我现在更想知道黄龙大人和玄武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把咱们带到这种鬼地方,可是偏偏来了以后又把咱们扔到了这里没了踪影,总觉得很有一种羞耻play的感觉。”
“那就当做一次休假好了,反正妾身的夫君大人不是一直想要做一位薪俸小偷么。”
“如果是夏秋两季还好,可现在天这么冷,就算是来钓鱼都要凿好半天的冰窟窿。而且那冰层目测就有四尺多厚,骑马行军完全不成问题,也就是玉子酱你吧,换成一般人估计十来个大汉忙乎上大半天能不能凿开一个打鱼用的冰洞都成问题,这哪有什么休假的感觉嘛。再说了,难道玉子酱你就不怕有人来打扰我们的‘假期’么?”
“那些草原部落被玄武姐姐用某种手段严令不得靠近这,反正是冬天,估计不会有人违反。”
“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说现在草原上的都是人类的话。玄武大人的话或许还有七八分的可能达成目的,可如今有那些‘神秘人’在。玄武大人自然是不需要担心,但是我们嘛……”
“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有妾身在,保证夫君大人回到晋阳之前安安全全胖胖乎乎~”
“最后一个词就算是没有也不要紧,我可是要立志做一位身强体壮的美男子。”
“啊啦~夫君大人想要身强力壮还是值得称道的,不过美男子什么的……还是等下下辈子好了。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玉子酱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远远看去就好像是高大威猛的兄长陪着娇小可爱的妹妹一般,李书实与苏小萝莉漫步在湖边,听着从脚底传来的“咯吱,咯吱”的雪原遭受挤压时所产生的声音。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原和冰湖,感受着不断从各个角度通过衣服的缝隙灌入体内的冷风,李书实觉得大概也只有玄武御姐才会将这种地方的这种天气当做是无上的享受。
事实上从上一次远征西域的时候李书实就看出来了,这位玄武御姐不愧是司掌北方的圣兽,还真不是一般的耐寒,再联想到某只匿名人士的证言“阿武姐住的地方就连喵也不愿意靠近,总觉得只要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就算是喵的魂魄也会被彻底冰冻喵”,自然让李书实对于现如今不得不陷入到这样糟糕的环境之中感到万分的不爽。
最重要的是,因为玄武御姐的缘故,这附近根本没有一丝人烟,连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
更别说烧水做饭什么的,感觉什么样的火焰都会被这凛冽的寒风所熄灭。
话说该不是因为早料到如此,所以某只朱雀少女才直接躲得无影无踪了吧。
“放心吧夫君大人,妾身一定不会让夫君大人啃冰块的。”
好吧,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依靠万能的苏小萝莉,虽然李书实这一次真的有些信心不足。
现在李书实和苏小萝莉所在的地方,刚才说了,是一片冰海雪原,虽然稍远一点的地方便有着极为茂密的原始森林,那一颗颗参天大树如果能够运回到晋阳,每一颗都能够换回一大笔钱,绝对是制作各种大梁的好材料,可惜却并不能为他们带来一所可供居住的房屋。
哪怕李书实也知道以苏小萝莉的本事,一间简单的房子几天的功夫就能建好。
只不过几个时辰以后,李书实便不得不将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去——这倒不是说苏小萝莉真的在这几个时辰里盖好了一座房子,但是某位玄武御姐却用她那彪悍的能力建造出一座相当华丽丽的府邸。
“呃……这就算是成为水晶宫也毫不为过吧。”
“哼哼~虽然也算不得什么。但是让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小毛头们开开眼还是能做到的。”
“其实我们平日里也用不到这么奢华的东西,七尺空间便已足够。只不过也不知道小黑今天怎么了,非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比起上次来也不过才多了两个人而已嘛。”
黄龙少女的话让玄武御姐脸色立刻又红又黑,不过比起在李书实和苏小萝莉面前的气势强悍,玄武御姐倒是对黄龙少女恭敬得很。就算是揭露了黑历史竟然也愣是没有生气。
只是就算如此,李书实也依然觉得自己很是没面子,毕竟他也算是从知识大爆炸的时代而来,虽不能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有不晓无有不通什么的,但好歹也是知道古有梦梅居士渭南之战向曹操献策“冰堡垒”,现代则有鼎鼎大名的爱斯基摩人以坚冰为建筑材料,构筑了坚固保暖的冰屋,可以说是相当知名的一种特殊地区的特殊建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冰屋的名声甚至要高过云南的吊脚楼和福建的客家土楼。
有了坚固的可以遮风避雪的房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周围原生态的环境中有着无尽的各种动植物资源,而李书实的豆袋中也装有足够多的好东西,就连睡袋什么的都有准备——虽然说看起来两只圣兽大概是不会需要这些东西,但李书实毕竟只是普通的人类,而苏小萝莉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人类(这其实是不可能滴),享受美食并充分休息显然是人类们在这严酷的环境中最容易找寻到的乐趣。
唯一让李书实稍稍有些吃惊的。是黄龙少女看起来似乎竟与他有着相似的乐趣。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圣兽们活的时间太长所以才沾染上的习惯,还是说有一些奇怪的属性或者喜好本就是他们的基本属性。从最开始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总而言之,看看今天晚上的晚饭都有什么好了。”
“这一点我也十分赞同,小黑的手艺过了那么久还是没什么长进,只有这一点……”
“你也不要说我,说起来偷偷去做棒棒糖解馋结果做出了漆黑东西的人是谁呢。”
“那个是白虎喵啦!”
平日总是称呼白虎喵为“小白”的那只机智冷静的黄龙少女哪里去了。
“所以说你就不要转移目标了。”
“夫君大人,看样子两位大人都不太饿。我们就先开饭好了。”
“哦哦~好耶~话说玉子酱啊,今天都有什么美味。”
“嗯……让我看看。有焖炖海报肉、盐烤奥木尔鱼、清蒸龙虾、红烧海螺肉、白煮海螺、鲑鱼鱼脍,还有鲨鱼肉浓汤,主食是新出炉的粟米面与玉米面混合的贴饼子。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本来不想做这么多的,毕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但是黄龙姐姐觉得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应该丰盛一些,所以今天晚上夫君大人有口福了,不过不要迟撑得动弹不了了哟~”
“那个……玉子酱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夫君大人有什么疑问尽可提问。”
“我们……我们现在应该还处于内陆地区吧。”
“这个问题妾身也无法回答呢,需要询问两位大人才行。”
“是在北方的内陆深处没错,别看南边的那一片好像汪洋大海一样,其实依然只不过是一座大湖而已,只不过是面积比较大而已,这一点我和小凰都可以保证。”
“那么为什么我们的这顿晚餐竟然都是很难吃到的海鲜呢?!”
虽然到了这个时候李书实已经知道自己所问的问题的答案,但是至少在眼前这几位面前,多少还是要装上一装,毕竟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态度。
只是很可惜……
“这演技,就和你在舞台上的表演一样,好差。”
“差评。小书实的演技姐姐只能给你差评,真是……太假了。”
好吧,果然瞒不过这一群目光如炬甚至还拥有犯规的读心术能力的女人们。
“这个……以前的确在某些古书上读到过,而且拓跋力微似乎也曾经提到过,所以多多少少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点,只不过以前只是听闻而已。如今才终于亲眼所见,而且也实在是不得不令人感叹世界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啊!”
最后的感叹倒的确是李书实的真情实感,毕竟上辈子宅男一只,怎么可能有机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旅行,更不要说吃到这在未来已经被炒到了很高价格的神奇内陆海鲜。
是的,内陆海鲜,全天下大概也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
这名为瀚海,却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号称有着无穷的秘密,就算再给人类两千年也无法将一切秘密完全解开的神秘之地,未来以“贝加尔湖”为名世界最奇特的淡水湖。
虽然说李书实依然是在撒谎,但从历史上来讲,拓跋部的确是曾经在这里定居过,而且还是从第一推演一直到第二推演的一段漫长经历,也正是在这里,才逐步形成了后来的鲜卑十姓。只不过比起南方更加温暖的气候,这里的冬季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大概也只有战斗种族才能在这里生根发芽并以此地为乐,甚至玩出了花样繁多的各种作死方法。
被李书实和苏小萝莉这么一打岔,两只圣兽少女也不再互揭不论是对李书实还是苏小萝莉而言都绝对是必死的黑历史,转而一起看向了在苏小萝莉的烹调下显得极有诱惑力的美食。
“小子,咱们俩打个商量如何,你把你家的这位还给我。反正你也没用过不是,我再给你找几只,绝对不会比你现在的这只差,姐姐我至少在这一点上是有着绝对自信的。”
大概是有求于人,玄武御姐的态度似乎是李书实见所未见的和蔼可亲。甚至带着少女讨好的笑容,只不过这份笑容稍稍有些像那些算计别人的老狐狸所特有的诡笑,反而减弱了她说话的可信度——当然,就算如此,身为一方之圣兽,也是有足够能力为她的话负责的。
只不过……
“请恕我予以最坚决的拒绝。”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产生丝毫的动摇,哪怕受到酷刑也是一样!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不,我能够得到玉子酱已经非常幸福了。也许其他人有可能给予我更多的幸福,但是比起那种虚无缥缈的期待,我觉得把握住现在才是最好的。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新人能够给予我更多的幸福,但玉子酱已经带给我足够多甚至远超我想象的幸福感,我已经十分的满足了,甚至在这方面已经丧失了进取心,所以对我来说只要守护住这份幸福就已经足够足够。”
“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哟~~~!!!我能够赐予你这份幸福,当然也能收回去。”
“虽然神有神的威严,但是凡人也有凡人抵抗的方式。就好像黄龙大人曾经讲给我的那个故事一样,当神肆意践踏人的尊严,也许一个人两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不足为惧的,但当全部人类都觉醒的时候,我想就算是神也会动容的吧。”
“吼~你小子这是在威胁我么?”
“不,小子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什么样的事实?”
“我的属下都很清楚我是与谁一同出行,如果我不幸葬身此处,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是不是会在激愤之中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呢?”
“吼吼~你小子翅膀硬了,所以敢反抗了是不是!!”
“不,我只是想要向玄武大人展示我想要守护住我所拥有的这难得的幸福的决心而已。”
“说得好,说得好,小黑你现在是大反派,我可要站到正义的那一边去了哦~”
“就好像曾经的那样么……”
“小黑你在说什么?”
黄龙少女似乎并没有听到玄武御姐说了什么,不过李书实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听得清清楚楚呢?难不成这是玄武御姐特意说给自己听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玄武御姐打算向自己传达什么样的信息呢?
“我说吃饭了吃饭了,如果凉了的话可就不好吃了!”
虽然知道玄武御姐是在掩饰什么。但李书实一时也想不明白——所以干脆就不要想了,反正这群与自己其实并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层次的圣兽们神神叨叨些他听不懂的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久而久之李书实已经习惯了无视这些家伙所说的那些不明觉厉的东西。
就算真的有什么黑历史,就好像刚才听到的那些东西一样,为了生命安全着想,管他明不明白。全部都忘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也比真的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后被采取“人工失忆”要强得多吧。
所以说乖乖吃饭好了。
“嗯嗯嗯,这海豹肉不错啊,虽然吃起来肉质有些粗糙,似乎和马肉有些类似,但是吃起来却很有嚼劲,而且合适的大小令海豹肉与汤汁发生了神奇的反应,彼此之间有了很好的互补,再配上野山菌的汤头将海豹肉中的腥气勾引了出来,当真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只要夫君大人喜欢就好。”
“不过吃过了真么好的海豹肉之后再吃这龙虾就少了几分味道。虽然也知道玉子酱你的手艺很好,但是刚才那道菜口味偏重,于是感觉有些吃不出龙虾的鲜美了。”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好的果酒,可以帮助夫君大人品尝任意的美味却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另外这里还有适合与鱼脍一起吃的米酒与蘸料,建议夫君大人可以试一试。”
“你这个小家伙竟然收藏了这么多好东西,我的,都是我的!”
所以说黄龙少女你这么卖萌真的可以么。而且总觉得你身边的玄武御姐眼睛亮得更厉害了。
“哦哦哦~这奥木尔鱼很好吃啊。”品了一杯“冰镇”果酒后,果然就像苏小萝莉所说的那样。那些略显清淡的菜肴所拥有的属于食材自身的风味便体现了出来。
于是李书实忍不住再一次大声夸赞了起来。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苏小萝莉的厨艺的确顶呱呱,另一方面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的,只用了一点点盐腌渍了一下,然后便直接用松枝烤制而成,不但保证了这种鱼原本的风味,而且再加上松枝独特的香气。达到了最完美的融合,很棒吧。”
“的确是太厉害了呢。”
“可惜别看才这么大的一条鱼,却需要十多年的时间才能长成。”
“不过这好像大海一样的湖泊里应该有很多这样的鱼吧,就算放开肚皮使劲吃,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吃完的。就好像这么多湖水,只怕几百年都不可能干涸。”
“虽然是很好的想法,不过……太远了吧。”
“那不简单,只要以后征服这里,然后在这附近建立一所避暑的行宫,夏天的时候就到这里来好了。不但可以在内陆就吃到好吃的海鲜,而且冬天这么冷的地方,夏天也不会很热吧。”
“可是你应该知道冬天越冷的地方夏天便会越热的吧,难道你在内陆生活了那么久都没有感觉到么?”
“大概是因为晋阳周围有一座不小的大泽吧,夏天的时候那附近感觉比其他地方要好过不少,这里的湖水更大,更广阔,想来应该也会更加凉爽吧。”
“所以说啊,你刚才说的都是些漂亮话,人类的**是永远都不会有止境的。”
虽然觉得两者似乎不能混为一谈,但却又似乎没有太多反驳的依据。
毕竟李书实也是曾经喊出过“**是人类进步阶梯”的激进分子啊。
虽然那只不过是大二时期的黑历史罢了。
“对了,二位大人这一次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这个时候难得机智了一会的李书实果断转移话题,“而且还把我们叫了过来,不知道我们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可惜回答李书实的,只有黄龙少女一记“食不言”的眼神,以及他面前盘子里的美味飞速减少的事实。
好吧,果然“食不言”除了是某种饭桌礼仪之外,更是广大劳动人民在吃饭会战中用血与泪的经历总结出来的真理啊有木有!(小说《小人物的英杰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56.这是意外,还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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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酱,为什么今天的早饭也这么丰盛啊,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啊啊啊!!!”
“吃不下你就直说好了,我和小凰绝对可以帮你忙的。”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好吧,这位已经干脆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说黄龙小姐,你的风度哪里去了,风度啊风度。”
理所当然的,李书实自然是被恼羞成怒的黄龙少女赏赐了一记狠狠地脑瓜崩。
更加让李书实无语的,是玄武御姐竟然趁着自己分神的时候将苏小萝莉为自己特制的“爱心早餐”统统划走,等到李书实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与黄龙少女在那里一边吃着自己那份的早餐,一般对这份早餐的与众不同之处品头论足。
你们两位好姬友倒是配合默契啊口胡!
至于苏小萝莉,因为遭遇到了两位强力少女的调戏,已经满脸通红丧失了战斗力。
不过苏小萝莉啊,你丧失了战斗力不要紧,但是我的早饭谁来解决啊,虽然因为昨天晚上太过兴奋而吃撑了,但是为了一上午的活动能力早饭什么的也是有着相当的需求吧。
虽说怀着这样的想法,李书实倒是没有对苏小萝莉的那份下手,哪怕他知道假如自己下手的话对方是一定会很开心的全部都让给自己。
做人不能太渣啊!
所以在生存的巨大压力下,李书实顿时恶向胆边生,将罪恶之手伸向了……对面黄龙少女因为李书实那份早餐的缘故而尚未消灭掉的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
虽然黄龙少女和玄武御姐都是不可能战胜的存在,但就事后惩罚而言。貌似黄龙少女似乎还有一点点回旋的余地——这一刻,李书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至于机智的李书实最终的结果嘛……
反正只要看到没过多久某只黄龙少女看起来似乎一脸平静,玄武御姐则眯着眼睛笑得有些危险的从屋内走出,而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团好似麻薯一样的东西就应该知道结果了。
夭寿啦,圣兽杀人啦!!!
咦?这段台词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所以说明明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怎么就像个笨蛋一样去做傻事呢。”
一边为李书实盛上了满满一碗的粟米饭,或者如果诗情画意一些可以将之称为新粟米炊鱼子饭,毕竟两者大小相似,都是金黄色的让人看着分外的喜庆。可惜现在的长江流域不是山崖林立便是水沼密布,并没能得到足够的开发,也不是未来的那个鱼米之乡。
好吧,一不小心似乎又想到了那些严肃的地方。要记住,现在可是被迫的假期之中啊!
“不过我们今天要做什么,是出去吹风呢还是在家里看书。让伟大的玉子酱老师辅导一下小人的功课……”如果能够上演传说中的师生play就更好了这样的话就只能想一想而已。
“刚才你昏迷的时候,玄武姐姐给咱了一个任务,不过就算不完成也不要紧,虽然她们没有明说,但是看起来似乎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不过对于我们而言总还是要努力一下的。”
“啊,我是没有什么可反对的,反正只要之前给出的报酬可以兑现就好。”
“哼~黄龙姐姐和玄武姐姐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家伙。所以我们也不能出工不出力哟~”
这个是自然的啊,若真的出工不出力给了那两只圣兽翻脸不认帐的借口。李书实上哪哭去啊。
今天的风依旧还是那般无孔不入。
黄龙少女和玄武御姐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好像昨天那样,留下一句“你们两个自由活动好了”便在转瞬间化成一团虚无的残影。只不过今天大概是因为李书实早上那大胆的举动,所以就连这个步骤也被省略了过去,想来不到晚上是不太可能看到她们两个了。
毕竟比起对环境有着更多需求的普通人类,两只圣兽其实完全可以不在乎人类所要在乎的东西。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嘴馋的缘故,所以一早一晚不但会像是个普通人一样与李书实坐在一起享受苏小萝莉精心烹调的美味,甚至还会在晚上的时候躲进某个冰屋子里。
唯一不知道的只是这两位躲在屋子里做些什么,是睡觉,还是修炼。又或是别的什么事情。
李书实倒是很想脑补一出百合剧场,但内心的直觉却不断向他警告着这种行为的危险性。
不过大概是饱餐了一顿的缘故,又或者今天有了目标所以不会太过无聊,总而言之,李书实觉得今天的冷风似乎并不似之前那般让人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也可以说人类的确是很神奇的物种,或许会对舒适的环境极为的向往并千方百计想要达到,但若真的不得不陷入到某个很严苛的环境之中,却依然能够好好的存活下来,除了少数的另类之外。
这里所说的不仅仅是自然环境,还有其他任何的环境似乎都是如此。
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苏小萝莉聊着天,虽然总是待在一起,但细细回想起来,这样两个人静静独处的时光其实并不多,要么苏小萝莉埋首于她那各种各样的实验之中,要么李书实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政务和军务,还要进行各种学习和锻炼让自己看起来更符合大家的期待,于是到了晚上,哪怕彼此相拥,也往往几句话不到便陷入到了香甜的睡眠之中。
尤其是李书实,那温暖的怀抱对于李书实而言似乎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和奇妙的感觉,让他的心神总是能够在那怀抱中完全放松下来。这种情况下就算想不睡着似乎都不容易。
至于偶尔的闲暇时光,也不得不越来越多的与身边其他的女孩子分享。
不论是甄清还是桥烟,她们的地位都需要李书实时不时前去呵护,而来莺儿、马清这样比较特殊的存在,李书实也不能完全弃之不顾,而三位大汉的公主大人哪怕没有了国家的支撑。但因为李书实的政治倾向,哪怕或许仅仅只是表面上的政治倾向,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看起来就好像是个伪君子,但李书实却必须这样做,他需要通过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行为为这个社会树立起某种标准,他要在符合这个社会的流行准则的同时,一点一点烙上自己的印记。
虽然中国的象棋帅也好,将也罢,统统都被限制在了方寸之间。但来到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李书实很清楚地知道,哪怕仅仅只是在这方寸之间,自己的一言一行也会对其他人产生莫大的影响——局面不利的时候,如果他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甚至扮逗比,那么那些追随他的人哪怕心中再如何犹豫,也会稍稍放松紧绷的心弦。而当局面顺利的时候,他又必须严肃对待一丝不苟,才能从某种程度上减少下属中滋生的骄傲自大。
事实上他在这方面做得并不出色。毕竟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没受过什么所谓精英教育的小人物,只不过是因为种种因缘际会才达到了现在的程度。所以他现在的一切与其说是成竹在胸,倒不如说是现学现卖,甚至偶尔还会东施效颦。
所以他才会感觉到疲惫,却又不得不强撑着自己努力前进,不敢有丝毫的后退。
至少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一旦他后退了。他想要保护的人会遭遇到怎样的结局,那些曾经信任他的人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而在那绝望之中,人们又会露出怎样的疯狂。
他不希望那样的结果发生。
或许就好像两只圣兽所说的那样,来一次“被休假”。挺不错。
“你这种总喜欢偷懒耍滑的家伙才没有资格发这种感慨呐。还有,刚才那段独白什么的太酸了,让人听得牙都酸倒了。”
可惜李书实的恶意煽情立刻便被身边的萝莉揭穿,不过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李书实倒也没感觉有什么可尴尬的,甚至反而“报复”似的,将苏小萝莉抱起来用自己的冰脸很是蹭了蹭哪怕是在这种天气之中也依然还有着温热感觉的那张让人百看不厌的脸蛋。
“但是能够有机会单独在一起,心中感觉非常开心这一点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
“嗯哼~算你这个脸皮厚的大坏蛋有点良心。”
“脸红什么~”
“哼~才不是因为某个脸皮厚的大坏蛋几句好话就觉得十分开心!对,只是精神焕发而已!”
哦哦哦~这个样子的苏小萝莉最萌了~!!
“说起来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啊,如果因为聊天而错过的话似乎有点不太好吧。”
“好像是要我们帮忙找什么东西来着,但是又没告诉我们具体是什么,玄武姐姐只是告诉我说‘等你们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一定会知道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就连玉子酱你也没有头绪么。”
“我只是知道我知道的事情,我当然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现在问我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说我知道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妾身的夫君大人果然懂得好多好多,妾身好开心好佩服啊~~”
“请务必放过在下,在下才疏学浅怎敢与玉子酱大人相比。”
于是又是一番耳鬓厮磨,只可惜就算是面红耳赤一副娇羞状态的苏小萝莉,也足以将李书实吻得头晕眼花几欲窒息,然后在苏小萝莉的娇笑声中落荒退走。
话说现在都已经输得这么惨了,成婚以后岂不是要x尽人亡不成,然后上演一出“xx情殇”不成。
一想到明明只有不到三十岁的自己却是一副拄着拐杖宛若**十岁耄耋老人的形象,李书实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会不会有黄段子学生会长或者黄段子侍女提供特殊的小药丸。
“其实我总有一种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两位大人应该已经将这里找了个底朝天的感觉。”
“这个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否认呢。”
“那么她们叫我们来想要得到什么呢?”
“妾身也不清楚,只不过。倒也有一个猜想。”
“听起来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这倒应该说不上,因为她们所要追寻的,大概只是‘变数’这两个字吧。”
“嗯,这个词听着的确很耳熟,好像是非常久远之前的记忆了。”
“所以说这次其实单单夫君大人就已经足够提供大人们所需要的‘变数’了。”
“那么玉子酱你呢,你来到此处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厨娘?又或者仅仅是为了让夫君大人不会感觉那么的寂寞?”
“总觉得好像附属品的感觉。玉子酱你不会感觉很生气吧。”
“生气么?已经早就过了会生气的年纪吧。倒是夫君大人啊,不要因为与这些大人们走得很近便将他们当成是与我们一样的同类。他们,毕竟是圣兽。”
“……我知道了。”
“当然了,如果能够完成他们的期望,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有很大的好处。就像玄武姐姐曾经说过的那样,圣兽的承诺,可是比人间的帝王更加珍贵哟~”
“可是说到底还是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头绪啊。”
“那么夫君大人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说不定夫君大人只是随便扔出一块石头或者雪球就会找到两位大人想要找到的东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哟~当然,有些事情……是不行的!”
好吧。就算李书实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到身边萝莉那明显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而变得通红的小脸,就算是再如何愚蠢的男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吧。
除非那是一根故意将自己变成木头的男人。
可惜因为刚才才经历了因为缺氧与太阳花田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姥姥的存在亲切交谈的一幕,就算现在苏小萝莉一副软乎乎的模样,李书实也顶多是抱起来蹭上一蹭而已。
否则就真的要被红眼睛的黑长直萝莉接走了啊。
“既然随便做些什么的话,那么我们就继续聊天好了,说不定走两步就会碰到想要找的东西。就算碰不到也不要紧,反正两位大人估计也不会对我们抱太大期望。”
总而言之。现在这种时候,不来点言情小说的情节怎么能对得起李书实“被休假”的郁闷。
话说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要通过努力的工作来换取女神的恩赐呢。
理所当然的。李书实的提议被苏小萝莉强力驳回。
“那么……要不我们炸鱼玩?”
于是无奈之下,李书实不得不提出新的play方式。
这一次,苏小萝莉明显感兴趣了许多,甚至两只耳朵也很是不太协调的晃了晃。
话说人类的耳朵做出这种动作实在是好怪异啊,反而如果是兽耳娘的话晃耳朵什么的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萌点,就好像那些汪酱开心的时候总喜欢朝主人摇尾巴一样。
说起来狐狸也是有这一条可爱的毛茸茸的大尾巴。若是摇动起来也一定会是顾盼生姿吧。
既然苏小萝莉也有兴趣,那说干就干!
马上,威严满满的金火罐炮便出现在了李书实的身边——虽然说投石机的移动能力从来都是大问题,哪怕在李书实与苏小萝莉的领导下治下的工匠充分发挥各自的想象力将其中的很多的部件都变成了可以组装拆卸的标准化模块,但惟独那长长的抛杆却携带不易。如果行军速度过快,往往只能就地取材,但这样的抛杆对于精确度便会有不小的影响。
至于组装完毕后的移动能力——除非有风火轮这样同属宝具的神奇玩意,否则那是不要多想了,能够在阵前平整的土地上推进个上千米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想要度过沼泽、砂砾这样的地形,李书实觉得还不如去思考一下把投石机拆分开来扔到其中或许还有助于道路平整。
可唯独李书实的金火罐炮,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需要的时候随手一招。不需要的时候也是随手一记反召唤,当真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方便得很。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哪怕是在如此天寒地冻中,那奇特的不知从何而来的炙热液态金属也是威力依旧,似乎完全不会受到天气方面的影响。
但就算那炙热的液态金属威力不减。但若是面对一池湖水却也顶多蒸发掉一些而不会产生什么爆炸来,而此时天寒地冻白雪皑皑,湖面更是被冻得结实,想来就算是现代社会里那最重超过70吨的梅卡瓦坦克也能在这里随意行驶并玩出一些比较高难度的动作。
所以李书实所谓的“炸鱼”从最开始便不是想要如同炸药普及后那般往水里一扔,然后将水域内的氧气消耗,并形成巨大的声波,让水体中的生物陷入到昏厥状态,而是童心大起的李书实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这瀚海湖面的冰层坚固,还是金火罐炮炮弹的威力巨大。
毕竟是闲的蛋疼的“被假日”之旅。所以想到这样的想法倒也算不上有多么的奇怪。
而苏小萝莉那与李书实一般无二的旺盛好奇心也不会拒绝这种事情——从这一点来说,这两位倒真是有几分夫妻相,虽然李书实怎么看,似乎连牛粪的等级都有些欠缺。
反倒是更像那些里番里最为常见的木头食草男。
不过单纯以这个时代而论,李书实觉得自己配苏小萝莉倒也还算不错,至少比他强的……怎么看似乎也强不过苏小萝莉本身,而他这个有能力保护住自家萝莉的存在当然最接近及格的分数啦。
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李书实实在是想要无视掉某只残暴的萝莉一手一颗李书实怀疑重量上甚至超过苏小萝莉体重的巨大石块从远处快步走来的身影。
这力量。别说是小强、典韦这样以力量见长的彪悍存在,估计就算历史上的那些长于力量的非人类——比如项羽啦。比如马援啦,比如李元霸啦,比如李存孝啦——估计也不逞多让。
很快,一颗炙热的炮弹冲天飞起,而后带着轰鸣的声音与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厚实的冰层面对炙热的炮弹似乎并没能起到什么阻挡的作用,那颗巨大的石块很快便在冰层上凿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然后溅起水花无数,当然更多的却还是那漫天飞舞的白雾——不论是冰雪还是冰雪下的湖水,在炙热的液态金属面前都只有瞬间气化这一条路,但周边的空气依然寒冷无比,这区区一个巨大的热石头自然无法与整个天地相抗衡。于是那些被蒸发的水蒸气又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片水雾,迎风飞散,却也有几分缥缈的美感。
当然,四周的冰面上,还有几条可怜的大大小小的鱼儿同样是这次认为灾祸的受害者,在冰面上不断拍打着鱼尾,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坚冰虽厚,却也敌不过滚滚热浪啊。”
“比起这个,我觉得玄武姐姐有句话说的没错。”
“什么话,感觉似乎不太妙似的。”
“这一次小家伙你倒是不需要乱担心,虽然有些不太甘心,但结果还算不错。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去担心了……嗯,和你无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龙少女出现在了李书实的身后,只见她一手提着一只被开膛剖腹的海豹,另一只手则拿着一颗看起来让人感觉分外眼熟的拳头大小的珠子,明明那海豹鲜血淋漓,但偏偏那托着珠子的芊芊玉手却完全没有一点点血渍,那份如玉一般的晶莹与那颗散发着淡蓝色柔和光芒的珠子一起,构成了一副圣洁的图景。
“这是……”
“啊~”黄龙少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诡异。“这个小家伙运气不太好,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了个正着,本来想着废物利用作为今天晚餐的食材,结果却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
敢说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说这只可怜的海豹运气太差呢。
“那么……”
“好了,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这里的天气,就不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小家伙你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吧,姐姐不留你们喽~”
“那个……”
“放心吧,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虽然李书实还想继续再说点什么,可是一阵眩晕感过后,不但原本在身边的少女已经消失,就连四周的景色也从原本的丛林和冰湖,变成了眼前熟悉的假山和亭台。
他们,回家了。(小说《小人物的英杰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57.春寒料峭
“子弃,那份《春耕规划计划书》写好了么,拿过来让我审核一下。”
“彦龙,地方上报上来的徭役时数计算完了么?河槽急着要用。”
“子弃,今年户曹的预算已经做完了吧,我们工曹报上去的哪些项目可以得到全款,早点知道也好做相应的准备。眼瞅着地就快化冻了,要是现在不准备,会影响到工期进度的。”
“彦龙,主公让你们将这些内容拟成公函发给对应的部门,还有这几项条令也要拟出一份公告来,之后尽快交到印刷部门那里刊印。”
“子弃,今年各级官学的教材是否已经订正完毕,马上就要开学了,老师们也需要时间熟悉新课程,这件事可是重中之重,若是出了差池,我绝对要向主公提出将你二人撤职下狱!”
“彦龙,军校这边需要的各种图册是否已经勘定完毕,主公最近布置了不少任务,若是没有最新的地理图册,我们的任务完成不好倒也是小事,若是战场之上出了什么问题,哼哼!”
“哟~子弃和彦龙啊,今年医学院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夫君大人说这件事交给你们了。”
“话说可以让我们死一会么。”by可怜的两只出头鸟。
“不行。”by一群两眼通红,吹胡子瞪眼的并州各部门官员。
“可以啊,只要将妾身这边的事情办好,之后你们是真死还是假死都与妾身无关。”
而身边方圆五尺之内除了两个人之外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的苏小萝莉,更是补上了最后一刀。
并州牧的府衙内依旧还是如此的繁忙啊。
虽然对于某些年轻人而言,这样的繁忙就好像地狱一般可怕。
“嘶……好久啦,真是好久啦。自从离开东阿老家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嘶溜……如果仲德你打算向我提交离职退休报告的话我是一定不会准许的。”
“嘶……我现在可才是个名不副实的县侯。为家族后裔着想,怎么也还要再努力十年才行。”
“那就好,虽然年轻人有活力,冲劲十足,但也难免毛手毛脚。若是没有你这个老将压阵,我还真怕他们会闹乱子。至少想要这两天的经历应该能够让他们无聊的傲气收敛一些。”
“嘶……年轻人有点傲气也是好事,不过让他们懂得虚心和对老人的尊重也不错。”
“嘶……仲德,今年的茶怎么样,这可是张子重从益州送来的稀有品种,听说整个益州,也只有锦屏山一侧的崖壁上才有少量产出,就连刘季玉只怕都喝不到这好东西。”
“难怪啊难怪,不过主公啊,张子重怎么会想起来给你千里送上这么珍贵的香茶。”
“啊。这原本是子重孝敬老爷子的,只不过老爷子好酒,于是就全都给了我。”
“然后呢?”
“我把玉子酱从会稽那里弄到的红茶和吴郡弄到的黑茶送给了老爷子,他很高兴地收下了。”
“张子重如果听到这种事情的话一定会从益州跑来狠狠揍你一顿。”
“那就告诉他好了,然后把他囚禁在晋阳,让老爷子做他的工作,直到回心转意为止。”
“主公你这是在开玩笑么。”
“的确是在开玩笑没错。”
“总觉得主公你莫名的突然翘班两天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一定是你的错觉。”
“而且今年准备的春节祭典也不上台表演了,还信誓旦旦说‘今年就算不表演也不要紧’。”
“主要是同样的桥段用得太多反而会起反作用吧。”
“原本墒情并不太理想的司州最近连降雨雪。而且还都恰到好处。”
“看样子应该让钟繇举办一次感谢上苍的祭典,感谢来自于上天的恩赐。培养一下我们的感恩精神。如果秋收的时候收成不错,还应该额外再举办一次大规模的丰收祭典。”
“所以主公啊,您这两天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事情呢?可否分享一下呢?”
“仲德你也变得糟糕了啊,难道你就不怕玉子酱听到你这些话生气么?”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不要随便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啊!”
“没有给你玩‘关门放xx’你就知足吧。又不是四条航母都不惧怕的国家。”
好吧,看程昱的样子就知道完全没有听懂李书实在说些什么。
“关靖已经走了。”无奈之下,程昱只好转移一下话题。
“你觉得公孙瓒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么?”
“或许会,或许不会,不过无论是怎样的选择。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大问题。”
“如果公孙瓒是个枭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因为支撑枭雄前行的唯有‘野心’二字,没有了这两个字,枭雄就再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生不如死。”
“那么主公觉得公孙瓒他有资格成为主公口中的‘枭雄’么?”
“其实在我看来,他与其说是个枭雄,倒不如说是个想法太过简单的匹夫。”
“主公的评价如果让袁绍听了一定会很不满意。仅仅只是一介匹夫竟然还让他废了这般精力,如果这公孙瓒是个‘志向远大’的枭雄,那袁绍岂不是早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么。”
“那仲德觉得公孙瓒与董仲颖比起来,哪个人更有资格被称作是枭雄呢?”
“自然是董卓。”
“那么你觉得将公孙瓒手上的资源交给董卓,董袁之间现在应该是谁胜谁负。”
“这个结论可不好下,至少那些鲜卑人和乌丸人应该不会倾全力帮助袁绍。但是以刘伯安的智慧,只怕其对董卓的限制还要甚于公孙瓒,再算上士林相背,袁绍的赢面依然不小。”
“这样算来。袁绍竟然没有将首要目标放在我们的身上还真是幸运啊。”
“只能说主公总是在相对而言还算合适的时间选择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道路,不过接下来,主公再想要投机取巧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其实仲德你是想说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我说的不错吧。”
“那么主公做好了准备么,成为天下之敌,踏上那条只能一往无前的不归之路。”
“其实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啊。”
“或许主公您的确没有这么想过。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句主公或许不太乐意听的话,别的人立不清楚,但立最初可是一直期望能够从主公这座樊笼中逃离。可是不论是我,还是奉先、正道、汉升,当大将军意外身死,董卓进入到洛阳,成功夺取大汉最高权力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确信了,主公或许有机会成为终结一切的那个人。”
“这可真是太抬举我了吧。”
“怎么。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愿意承认么?就算没有野心但也应该继续走下去吧。”
“还以为仲德你会说‘你既然不喜欢的话干脆换我来做好了’这样的话呢。”
“主公你可别笑,这样的想法我可是当真不止一次想过啊。”
“喂喂喂,就算我这个主公经常很没有存在感,但是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真的没问题么。”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想否认也否认不了,而且在文和的监视下,完全不敢付诸行动啊。”
“为啥不尝试着拉拢拉拢别人呢?”
“主公您就这么希望有人造你的反么,而且还是一个替你吃苦十余载的属下。”
“或许……或许只是有些好奇吧。”
“嗯?”
“其实最初我只是想要当好一个普通的杂货铺活计就好。然后找一个既不漂亮也不丑的女人结婚,就算年纪比我大一点也无所谓。生四个孩子,最好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等到儿女都成家立业了就搬到山里去住,慢慢老去,最后比夫人先离开人世。
你瞧,这就是一个没啥大志向的杂货铺小伙计的人生志向。”
“那么又为什么会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呢?”
“大概是因为轻轻敲醒了某些人沉睡的心灵,让他们慢慢张开眼睛,于是身边多了一些原本大概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交集的人。不能说是稀里糊涂走到现在,但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吧。”
“不过看起来主公之前似乎并不觉得迷茫,那份劲头就算是我们一起努力都拉不回来。”
“只不过是觉得那些高大上的目标实在是距离自己太遥远了而已。”
“那么现在呢?”
“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再想回头只怕也已经根本不可能了吧。”
“那么如果有人告诉主公,为了一个空前的大敌。必须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托付给更加有能力统帅一切的人,主公又会怎么选择呢?”
“嘿嘿,仲德真的觉得会有这样的人出现么?”
“平城所发生的一切,我这个‘别驾’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那曹孟德能够有今日的气相,主公可以算得上是居功至伟。”
“我、袁本初和曹孟德,不觉得这样的局面会很有趣么。”
“那么对于立刚才的问题,主公又是怎样的答案呢?”
“统一指挥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放弃自身的独立性?我早已经度过了那个纯真的年纪。为了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东西,我努力提升自己,不论是自身的力量还是手中的权力,因为我认定这些东西可以守护我想要守护的那些东西。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将这份力量交出去呢?难道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那么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主公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又该如何面对先帝和陛下呢?”
“如果情况允许,那么让我成为齐桓或许是个不错的结果。如果无法做齐桓,那么就让我成为周文王吧。只不过我依然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好主意,不仅仅因为开了一个糟糕的风气,更因为这世间没有永存万世万代的王朝。只有源远流长的家族。仲德,你能明白我的担心么?”
“那么主公已经有腹案了?”
“不,暂时还没有更好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哪怕我要做出某种程度的妥协,但做出妥协的主动权也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多年的努力有所收获了呢?”
“总觉得皇甫老将军和朱老将军听到主公的这一番话一定会被气坏身子的吧。”
“他们两个啊……或许还真不会像仲德你想的那样做。”
“哦?莫非主公觉得这两位会放弃心中的那份忠义?”
“放弃倒是不至于。但是当初皇甫老将军金蝉脱壳将冀州兵送回冀州,自己则隐于并州;朱老将军让出河南,又答应出任雍州刺史,难道他们仅仅只是期望我成为周公那样的臣子么?”
“难道不是么?”
“他们的这一辈子都是在为一件事而奋斗,所以想要改变他们自身的想法那的确是难比登天,可他们的子侄看起来却并不打算继承他们这样的想法,而他们自己也并不完全反对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或许可以看做是一种妥协的信号吧,也是你和文和愿意看到的,不是么。”
“那么主公是下定决心了么?”
“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完全肯定自己是否有足以匹配的能力走到那个地位。但是,我同样已经不会再感到迷茫,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走到那个位置,哪怕我可能会认为自己无法胜任。我承担不起失败的结果,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虽然还不能说完全满意,不过主公如果能够有这样觉悟的话。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哈哈,所以啊。就让我给大家一个理由好了,让大家愿意陪着我继续走下去,继续疯下去,看看最后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到底是成为这个时代的主宰,还是这个时代的过客。”
“可是主公您面前的敌人不论哪一个都不弱。”
“能够引发怪异的张角,携无边大军的胡骑。与各方势力互相算计……我们不都一起走过来了么。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很渺小也很不起眼,但若是将众人的力量团结在一起,我们,无敌!”
“既然主公有这样的自信,那么我们的政策也应该做出一定的微调了。”
“益州的事情我们不需要管。让张鲁和刘璋继续对掐好了。我们暂时没有精力再窥视一个混乱的益州,但混乱的益州对我们而言却是最为有利的,而且对我们的西向计划也有帮助。”
“荆州的刘表最近有些蠢蠢欲动,收拢了从益州退入荆州的败兵之后将精力完全转向我们,或许用不了多久,南阳那边应该会有些动作。而且文和之前不是提到过么,刘表从子刘磐,为人勇烈,之前在平定南郡反叛宗帅的战斗中表现抢眼,是反攻南阳的积极倡议者。”
“南阳之事只要能够将战线维持在穰县-新野一线就好,不必推进到汉水沿岸刺激到刘表。”
“主公当真说笑,就算我们推进到汉水沿岸,就凭我们的舟师,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管承熟悉水性,手下男儿在黄河之中也是辗转腾挪无人能敌,难道还无法与江南水师相抗衡么——虽然我也知道这些年这些家伙都快变成渔民和搞水运的商人了。”
“立早年也曾到过江南,知道那里水网密布且流向复杂,更不要说江面宽大,就算管安检不论黄河还是大海都畅通无阻,但这大江之上是否依旧蛟龙如故,立不敢妄言。”
所以说就算是海上强悍无比的铁甲舰,如果驶入长江的话也可以被一群小米加步枪的火炮凿沉,所以说以后的航母条例也一定有着诸如“不要靠近湾湾的地形”这样的警示标志。
只不过水军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并州军而言还真是太过遥远了些,就算管承的部队其实已经算得上是黄河上身手极好的一群水兵,但他们所使用的船不是那种小型的走舸,便是那种虽然很大但是只有运兵能力,水战能力甚至还不如走舸的运输船,也是管承和他的手下们平日里谋生的主要工具。
话术就连艨艟都没有。更不要说斗舰,程昱认为李书实的水兵打不过荆扬这种拥有极为专业且武装强大的水军集团倒也并不是真的要打击李书实。
不说别的,面对那些小走舸,斗舰上的拍杆绝对是一下一个准,一砸一个烂。
除非李书实手上的文官富裕到了可以将之当炮台,一艘船里配备个一两百的“炮台”。就算一次集火都有很大的可能让对方的一条船损失惨重。
当然,若是李书实的水策?漩涡能够广泛普及的话,估计以后就没人敢在水面上行动了——至少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动,李书实相信那玩意的杀伤力才是最恐怖的。
只不过以李书实的智商水平,这种策略除非直接印在他的脑子里,否则他大概永远都没可能学会,至少就算是反向解析,他也没能学会哪怕是最简单的水系策略。
“不过说起这次荆州的异动,我觉得倒是需要提醒张元江注意一个人。”
“荆州军里除了文聘和蔡瑁之外还有需要主公注意的人么?”
“这个人可不是荆州军属下的将领。”
“主公说的是从益州败退到荆州的那些人……难不成是那甘宁甘兴霸?”
“哦~仲德也识得此人?”
“只不过是觉得此人有些意思罢了。若是年轻那会,或许我们两个会很对脾气。”
“这个甘兴霸啊,水战是员好手,到了陆上只怕也是一员不下子义的猛将。”
“真有主公说得这么厉害?这一次主公可是没有亲眼所见吧。”
“统帅大军于阵前决定胜负,这甘兴霸或许算不得多强,但若是以其为先锋偷袭营寨,凿穿敌阵,则以此人之悍勇。必不负所托。而且文和曾经花了不少力气调查此人,虽然手下‘锦帆贼’不过数百健儿。但在这次叛乱中所到之处无人能敌,就算是巴郡太守严颜也奈何不得。只不过手下士兵终究不过是数百部曲而已,难以正面撼动数万大军,这才不得不败走荆州。”
“主公可是起了爱才之心?”
“就算我真有意将之收归麾下,但只怕反而会引起刘表重视。等到他在刘表这个不知兵的家伙手下郁郁不得志之时,我们再出手不迟。嗯。这件事仲德你也帮我记一下。”
“好的,如果这甘兴霸真有主公所言的才干,那么这长江天险对我们的阻碍便会小上不少。只不过主公想要提醒张元江注意这甘兴霸的想法……只怕是不妥。”
“可是我怕若是不提醒他的话,骤然遇见,只怕或有所不测。”
“可是主公您也知道。张元江虽然这些年延请儒生为其讲经论道,好似要做一个雅人。但在为将之道上,终究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故而,主公您主动去提醒张元江或许并不会得到他的感激,但不提醒他却反而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是这样一来心中难安啊。”
“那么也只能使文和将益州退至荆州诸将的情况送于元江处,或许可令元江警觉。”
“似乎也只能如此。好吧,南方的事情便如此布置了。至于北方草原上的事情,我们暂时也不必太过忧心,就先交给宇文拓去折腾吧。至少比起我们这些‘外来户’,他宇文拓好歹是本地人,无论人脉和人望都是上上之选,就算前一阵子骞曼想要策反他手下那些鲜卑部落当中极为优秀的年轻人,结果不也碰了一鼻子灰么。”
“可是主公啊,您这样做难道不是又在草原上培养起了一个新的檀石槐么,而且更加强大。”
“哈哈哈哈,这件事上仲德你还真不需要担心,因为比起我,宇文拓才是那个最不负责人的男人啊。而且就算他真的突然奇想眷恋于这片大地不愿离去,也会有他的‘老熟人’去解决他这个‘麻烦’,保证售后服务,所以我们完全不必在这件事上操心。”
“主公的意思是……那宇文拓也……”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啦,只不过有一个自称自己是‘一个唾沫星子就能砸出一个坑’的大人物向我保证过,姑且相信一下吧。就算她真的失约了,我们也能获得别的补偿。就算是最差的情况,我们这边还有不止一个的生死大敌。如果胜了,以全国之力与那宇文拓一决生死我们难道还需要惧怕么?如果败了,又何必需要纠结于这种问题呢。”
“主公,对于这个承诺,还真是自信啊。”
“这……姑且可以算作是一种直觉吧。”
不知不觉中,建安三年即将到来,而李书实,也做好了踏上奔向更高巅峰征程的准备。
他,来了。(未完待续。。)
1.雪山飞狐
世人皆说那些身居高位者如果丧失了权力的话,不论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会在短时间内进入到一个相当的低谷当中,因为骤然的失去权力会让他们感觉到相当的不习惯。
“李州牧不会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人了吧。”
才不过十余年不见,公孙瓒与李书实却发现互相之间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李书实的变化自然很好解释,毕竟经历了青春期之后从原本的小豆丁变成了如今的八尺大汉,虽不能说是膀大腰圆,但常年的军旅生涯和锻炼,再加上自愈的神奇,让他的躯体至少从表面上看去还是颇为唬人,哪怕不是典伯韧那般吓人,却也绝对是李书实上辈子做梦才能达到的水准。
这样的一具身体再配上意气风发的精神,就算李书实是长相平凡的大众脸,但也有几分风骨。
可是公孙瓒就不同了,身体上虽然经历了十余年的风霜可理论上也应该还处于血气旺盛的时候,可是这一次见面,李书实却发现公孙瓒衰老的简直根本看不出当年那位白马将军的丝毫风采,扔到晋阳的街头说他是个普通的糟老头子或许都会有很多人相信。
也只有靠近他的时候,才能从那浑浊的眼眸中看到少许隐藏在其中的不甘和雄心。
可惜这份不甘和雄心也好似风中残烛一般,或许再加一把力就会在顷刻间彻底熄灭。
相由心生,有着这样眼神的公孙瓒,从外表看来显得那般憔悴,不但头发已经变得花白且没有光泽,脸上也多了许多深刻的褶皱,甚至原本挺拔的脊背如今也多了几分佝偻的感觉。
“那么就要问伯圭你自己心中是否还有‘北击匈奴三千里’的志气。至于我的感觉,不重要。”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公孙瓒,依然可以陪着李书实在这大山深处,踏雪而行,不断从一座山峰来到另一座山峰,随后又走入沟谷之中。沿途还陪着李书实对沿途各地指指点点,品评一番,哪怕李书实都已经有些疲惫的感觉,却丝毫不见其有气喘的迹象。
只要雄心复起,公孙伯圭至少从自身实力而言应当是不减当年。
“若公孙伯圭真的还有这样的志气,李州牧还有使用伯圭的胆量么。”
“张元江、樊玄邃、马寿成,此皆曾雄踞一方;吕奉先、麴正道、张文远,此皆心思远大桀骜难驯之徒。这些人如今在我并州军中或镇守一方,或身居高位。况学虽不才。但北征草原诸胡,西平西域各国,向南令袁公路狼狈败退,向东令袁本初不得寸进,公孙伯圭,汝觉得我需要惧怕你么?就算你还是当初那个讨董之时的白马将军,也不过有资格与我一战而已。”
“不一样了,当真是不一样了。当初涿县杂货铺里的小毛头如今已经大不相同了。”
“我李书实有能力,也有这个魄力愿意再给公孙伯圭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但公孙伯圭有能力证明自己么?毕竟这群山之中可不比塞北草原,很多熟悉的战斗方式都需要做出改变,若还是抱着以前的老想法,就算是飞将军李广,如果让他指挥一群步军也只能迷路在中途,最终为了不去面对那些刁蛮的小吏而不得不自我了断。”
“挺难。我之前还这么怎么在山里面和别人捉过迷藏,甚至就连夸下海口拍胸脯保证我同样也做不到,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做法可以给袁绍找麻烦,可以好好‘报答’袁绍曾经给我的那些耻辱,我愿意一试。反正就算我失败了。对于李州牧也丝毫无损不是么。”
“不不不,若是伯圭你在这里无法吸引到袁绍的目光,对我而言可是会很困扰的啊。”
“公孙瓒不过老朽,竟然还能得李州牧如此看重,老朽真的实在也是无法相信啊。”
“伯圭你出自边郡,我也出自边郡。你曾经戍守边疆十数载,我也一直与边塞诸胡打着交道,放眼这天下,除了已死的董仲颖,或许只有我最能理解你的心情吧。”
“的确,李州牧出身平民,我也好不到哪里,不过区区一庶子而已。能有今天也都是靠着贵人提携,再就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的狠辣和果决,我们表面看起来或许并不相同,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其实是一路人,董卓的很多想法都能够代表我们这些人的想法和**。只不过我和董卓都不如李州牧的地方,或许便是我们都是纵横四海的将军,战场上的东西对我们的影响太多,性格就变得极为刚强。处于低位的时候还能够收敛自己的一些脾性,但一旦登临高位,便再也无法忍耐,希望手下的所有人都如战场上一般令行禁止,若是无法达到,便想要军法从事,最后失了人心,落到了这般田地。”
“所以你公孙伯圭不适合做一方诸侯,但是你还有做一军统帅的能力,只要你还能振作。看看我的部下吧,徐逢春的年纪可比你要大多了,但依然不愿服老。就算朱公伟、皇甫义真这样曾经比你还要显要的人物如今不也在新的职位上继续发光发热么。”
“李州牧这话公孙瓒喜欢听,而且就算没有李州牧这一番激励之言,单凭我的敌人是袁绍,便觉得心中升腾起了一股烈焰,要与其再战三百回合,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那么,对这中山一地的袭扰任务,就要伯圭你多多费心了。虽然这山林之间与草原之上有颇多不同,但道理却是相通的,若是伯圭尚有些迷茫,我这里有句话可供参考。”
“愿闻其详。”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其实与草原胡人的战术并无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在平原之上你有战马,可以直拉直去。而到了山区,你所依靠的只有双腿,以及你比敌人更加熟悉的地形。”
“的确是让人联想到了那些让人恼火的胡人。”
“怎么,不想学习敌人使用的方法。哦,对了,说起来那些聚啸山林的匪盗也会采用类似的办法与官军周旋。用得越好,活得越久也越滋润。”
“李州牧不必激我,公孙伯圭在最艰难的时候可以吃老鼠、草根,现在只不过是要放下自己的尊严和心中多余的傲气与敌人捉迷藏而已,比起袁绍给予我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李州牧的心得总结其实也不完全是从胡人那里得来的吧。昔年秦末汉初之时,有梁王彭越于楚霸王项羽身后神出鬼没,其行动之法不正合李州牧所言。”
好吧,说道游击战的老祖宗。虽然胡人用的的确不少而且似乎很是熟练,但真正将之运用到战役级的战争中,还是要数汉人的老祖宗,也是汉初三大开国名将之一的彭越。
只不过和胡人缠斗久了,满脑子又是谋朝太祖的谋略,让李书实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这位战略级游击战的鼻祖级宗师人物,以致于公孙瓒这位也曾经刻苦学习过的好学生在这里提起的时候,颇有一点点小尴尬。
索性李书实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倒是让他的脸皮和应变能力都有不少的提高,故而才能在这种尴尬的感觉中。还能保持脸上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公孙瓒的说法,借着便快速尽量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那么我就再次预祝公孙将军可以再创辉煌,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迎接自己生命的终结。”
“战胜袁绍后,公孙伯圭还有机会封侯拜将么?”
“当然。只要公孙伯圭还是那个让北方胡人闻风丧胆的公孙伯圭。当年彭越论军事谋略和指挥才能比不上楚王韩信,但论功劳却一点也不比韩信差。伯圭论见识要超过彭越,论才干也非彭越所能比,而袁本初更不是项羽的对手。既然古人都有那样的豪气建立那般功业,那么公孙伯圭又怎么能够没有超越他们的自信呢?”
公孙瓒最终还是接受了李书实的计划。离开了壁垒重重的易京堡垒。虽然李书实并不知道返回易京的关靖是如何说服的公孙瓒,又或者这原本就是公孙瓒的一个选择之一,毕竟就算是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公孙瓒也曾在穷途末路的时候联络过当时还在北方的黑山军张燕,或许是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又或者仅仅只是想要逃离那个他自己设计的樊笼。
可惜这个计划从最开始便被袁绍所截获,所以这些猜想都成了永远也不可能被知道的谜。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李书实而言完全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公孙瓒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张燕和他的黑山军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虽然时间上无法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相比,但张燕曾经留下的一些图册依然让并州军对这里的群山有着远超袁绍军的了解,尤其是那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各种坑道和藏兵洞,还有隐藏的山寨,就算数年之后的今天,可以使用的设施依旧占据了大多数,剩余的经过整理和修补也能恢复大半。
可以说除了物资之外,黑山军在这里为李书实留下一笔相当宝贵的财富。
事实上之前李书实就曾经通过管亥在这里驻扎了一支数量并不是很多的部队,伪装成匪盗,一方面是以这里为据点,探查袁绍方面的活动并作为未来可能的前沿阵地,另一方面也是通过这里作为与中山甄家联络的渠道,就算袁熙去了甄家的女儿,但却并不意味着晋阳甄家与中山甄家便成为生死仇敌,互相之间依然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交易。
比如一些紧俏的物资,以及一些不涉及到核心机密的消息。
当然,双方也都曾通过这个渠道向对方释放过一些假消息,真真假假间又是一番隔空交锋。
所以哪怕李书实和袁绍都清楚这条线路的存在,但却都默认了其的存在。
或许袁绍唯一可惜的,是他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弄明白这些山间密道的秘密。
当然,李书实同样不敢说自己就对这里了如指掌。
现在李书实将这里交给公孙瓒,这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李书实同样无法预测。
毕竟这样的举动可着实没有历史可供他参考——也许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张燕的经历可以作为一个参考的可能。但张燕当时所要面对的局面堪称是四面楚歌,幽冀并都被袁绍收归,张燕只能依靠群山打打游击,但却根本不敢踏出山外,因为不论哪个方向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以致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张燕举“十万之众”投降曹操之后只给了五百户并迁到邺城居住。后来也没有了消息便可以知道,张燕那“十万之众”水分多大,在战争中又有多少作为,可以说公孙瓒倒下后张燕最多也不过是袁绍身上的疥藓之疾而已。
当然,认真算起来的话,现在的公孙瓒或许比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张燕的情况还要糟糕。
其实这种情况才应该是最为正常的不是么——从重重包围中逃出,就算明面上因为朝廷赦免了公孙瓒的罪责,袁绍身为大汉的大将军理应不再攻击,而看起来袁绍也的确没有动手。但袁绍手下的那些理论上并不归袁绍所统属的异族人,以及那些已经被袁绍所收买的公孙瓒的部下却并不在此列,前者是入寇的匪盗,袁绍顶多也就是一个守边不利,但幽州的刺史名义上依然挂在刘虞的儿子刘和的头上,看起来袁绍似乎连最后的一点责任都已经没有了。
至于那些被袁绍策反了的手下——你公孙瓒御下不严导致内讧,这怎么也算不到他袁本初的头上吧,就算公孙瓒真的冤比窦娥。但在这种事情上争论也只能被袁绍反咬一口。
所以,当公孙瓒进入太行群山之中。他的老部下可以说是十不存二三,剩下的不是战死在了胡人的报复和内乱之中,便是主动投降了袁绍。
毕竟之前公孙瓒宅在易京不愿意发兵救援的举动成为了这些人最好的投降借口。
好吧,就算是李书实,如果面对这样的领导者,同样会产生动摇甚至叛变投敌。
所以说如果生活在那个烽火连天的时代。李书实到底是徐建业还是蒲志高呢?或许最大的可能不过区区一只魏端本,至于是否会同样遇到一只田佩芝那就要看苍天的恶意到底有多少。
虽然能够跟随公孙瓒一路走到现在,大抵应该都是坚定的死忠分子,但毕竟人数不多,就算李书实多少也“资助”了些人手。但那些新兵能够达到怎样的成熟谁也说不好。
虽然已经落魄如斯,但李书实依然表现出了他对公孙瓒的重视。
这倒算不上千金市骨,毕竟因为杀害刘虞的事情,公孙瓒如今在社会主流舆论当中绝对可以说是声名狼藉,接受他看起来似乎对李书实而言并不能获得多少舆论上的支持,而就公孙瓒本身来说,现如今的他到底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同样令人怀疑。
但李书实依旧还是来了。
因为在他看来,公孙瓒不能死,至少也不应该死在被重重包围的易京堡垒之内。
如果是从前,公孙瓒的死活对于李书实而言算不得什么非要顾及的事情,就算公孙瓒真的选择苦守孤城,李书实的麾下也有足够的将才来实现他的牵制计划——没有了军队的公孙瓒,是否还能引起袁绍的注意力,李书实不知道,就算是贾文和和郭奉孝也并不看好。
可是现在呢,如果公孙瓒死了,谁会得到最大的好处呢?
不是李书实,也不是袁本初,而是那让李书实无比忌惮的“神秘人”们。
一个不知名的半成品林风,便已经让并州不得不时时绷紧神经,杨彪的死更是让某种阴谋论的声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嚣尘上,如果不是并州集团并不愿意外人趁机分走自己手上的“蛋糕”,或许李书实在这次风潮中也不得不暂时予以妥协。
所以公孙瓒不能死,至少暂时不能死在那些“神秘人”手上。
别看公孙瓒现在一脸颓废斗志几近全无,可若是他经历生死轮回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李书实相信充满怨念的公孙瓒一定会成为战场上可怕的杀神,就好像他年轻的时候所做过的那般。
当然身为大汉边塞的将领时,所有草原子民都对其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可内心恐惧他的同时,却也疯狂的迷恋这位勇猛的统帅,否则也不能因为公孙瓒的喜好,周边各族便向其进献白马,最终让白马义从之名响彻幽州大地数千里边境内外。
假如有一天这样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这些胡人所能爆发的战斗力。大概会凭空多出三成。
行军速度或许会达到三倍?
一个天才的统帅对于战争的影响到底能够打到什么程度或许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发生变化,但就李书实所亲身经历的,和连指挥下的鲜卑大军、魁头指挥下的鲜卑大军,与宇文拓所指挥的鲜卑军队,带给李书实或者并州军的压力可以称得上是天然之别。
就算区区一个公孙瓒还无法对局势造成决定性的影响,但只要一想到自己与袁绍对决的时候有一个家伙不断在自己的身后折腾来折腾去,公孙瓒也必须被牢牢抓在手中。
就像之前两人谈话中所提到的往事——当年楚汉相争,彭越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只看刘邦一次次被打倒。但是每每项羽想要乘胜追击却无法继续便知道,彭越的战略级游击战不但让项羽承受了巨大的后勤压力,而且也令项羽每每无法专心解决掉刘邦。
你固然可以说假如刘邦身死获得天下的机会就会增大很多,但对于项羽而言,不过一个屡战屡败的刘邦,与自己的根本之地以及妻儿家小比起来,孰轻孰重呢?
一次放过刘邦,下一次再打回来就好。反正刘邦就好像音清体柔易推倒的小萝莉一样,无论看起来如何强气。但实质上还是一碰就倒,就算几次想要继续深入的时候都会遇到假扮警察查房的彭越骚扰让已经面红耳赤且衣衫不整的小萝莉趁机溜走,可是下一次小萝莉还是会主动作死跳到项羽面前求推倒。
话说这要是以项羽为主角的,刘邦就算是会分裂的海德拉九头蛇,拥有无数的贞操,只怕也早就被项羽全部变成成熟的……小萝莉了。
可惜天命之子显然不是项羽。这才有了小萝莉便御姐,然后纠结了一批怪蜀黍反推了项羽。
李书实倒是没有指望公孙瓒真能做到彭越那般给力,能够得到其三分真传便已是意外惊喜。
踏在山间尚未完全融化却已经从蓬松的雪地转化为略显湿滑的冰雪的小路上,时不时需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去对抗那因为摩擦力的巨大变化而带来的摇晃和不平衡,不过李书实并没有因此将爪黄召唤出来。来的时候因为赶时间才不得不借助其强悍的耐力以及进化出来的恶路移动能力,至于现在,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匆忙了。
“玉子酱,这一带被称为飞狐陉……”
“因为踏着雪地,所以想到了夫君大人曾经给妾身讲述的那个《雪山飞狐》的故事,或者想要在这里缅怀一下故事的主人公王大锤那逝去的青春?”
“不,其实我只是想要说,听说这里经常会有各种可爱的狐狸出没。”
“哼~那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只要看苏小萝莉现在的表情,如果她的身后也像狐狸那样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那么这个时候一定会扑哧扑哧左右摇摆个不停吧。
“要不捉两只给我的玉子酱做宠物怎么样啊。”
“哼~人家才不会像某个总喜欢身边带着几头狼的女人一样,更是完全不会感到羡慕!”
“好好好,玉子酱不想要,但是你家夫君我想要怎么破啊。”
“哼!明明都有了妾身这样的好女人,却还会对动物有感觉,妾身怎么就依托了这样一位良人啊。真是,真是……真是太悲风了啊啊啊啊!!!”(未完待续。。)
2.黄蜂尾后针
“噼里,啪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物件在经过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后变得四分五裂,地面上只是再一次留下了面目可憎的陶片,以及深浅不一的划痕。
甚至偶尔,还会有一些碎片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飞溅出去,那尖锐的碎片看起来分外可怕,就算无法致人死命,但若是划过一些人体较为脆弱的地方,也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谁知道呢,超过两位数的时候我就已经数不下去了。”
躲在阴影里的侍女小心翼翼说着话,她们的容貌都很普通,至于那些漂亮的前辈们,有脑子的现在都已经成为了屋内主人的侍妾或者被赐给了屋内主人手下的将领,而那些没有脑子以为凭借着美貌和身段就能得到宠爱的傻姑娘,则早已不知道被埋到了郊外哪个坟冢之中。
也许她们死前还做出了一些其他的贡献,反正那对于屋内主人而言,也不过是废物利用罢了。
于是到了现在,只有这些既没有什么突出特长,又小心翼翼的女子能够站在这里。
可惜她们或许并不想要这样的“殊荣”。
因为这样的工作危险系数实在太高,稍有不慎就会像前几天的某个姐妹那样,仅仅只是端上的酒水时不小心洒出来一点到了客人的身上,便被暴怒的主人一剑刺死,横尸当场。
她们想要逃离这里,但她们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离,不说守卫这里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就算她们能够成功逃离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侍女们之间不断流传着关于外面饥荒泛滥。很多流民百姓不得不易子而食的消息,而她们这样细皮嫩肉又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女性,想要不成为饥民口中的事物,就只能祈祷上天的恩赐。
物品破碎的声音逐渐止息,似乎屋内主人心中的怨怒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于是机警的侍女们会快速小跑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然后装作一副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站在那里神马都不知道的三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
“你们几个,进去收拾一下吧。”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性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同样面无表情地向她们吩咐道。
“是。”这一声回答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甚至没有一丝温暖。
这些侍女面前的这个女人便是之前提到的“幸运儿”之一,只不过说是“幸运儿”。但却也根本不可能在这些侍女面前有多么的颐指气使,因为地位的提高对于生命的安全并没有实质性的提高,唯一的改变或许只不过是原本需要做的很多工作由其他人接手,而自己身边则多了一两个曾经与之平级的侍女。但原本还可以躲起来等到主人暴怒结束的生活,变成了需要直面主人怒火祈求自己不会因各种意外而死掉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晚上侍奉主人睡觉时的声音不够甜美高亢而死,又或者因为过于甜美高亢引起主人的暴怒而死。同样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陪主人吃饭的时候吃得不够文雅而被赐死,又或者吃得太过缓慢让此间主人认为是对自己的不满而身首分离。
相比而言,去侍奉那些将军们或许反而是个不错的结果——也许将军们大多都表现的粗俗和狂暴。战场上的局势让主人的心情总是处于低谷之中自然也不可能让那些将军们多么开心,但就算被玩坏掉。似乎也好过总是无缘无故被杀。
至少前者可以预测,甚至若能幸运的逃过一劫被扔到清冷的柴房中了却残生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不像后者那样,就算没有被杀死,也会不知道哪一天绷紧的神经突然断裂而疯掉。
“啊!”
这不,刚刚还在吩咐侍女处理残局的女人就因为一句话没有说好。此时已经没了呼吸,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躺在依旧还未收拾完的陶片上,看起来似乎有些诡异的凄美。
可是那两个侍女却因为这个女人的死而变得瑟瑟发抖。
事实上她们猜想的并没有错误,没过多久。主人便因为认为那女人死前的笑容是在嘲讽自己而在暴怒中砍下了两个瑟瑟发抖的少女的头颅。
直到滚热的血喷洒在他的头上、身上、脚上,他才露出了怅然若失的表情。
至于他到底是在惋惜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晓。
或许,就算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其实,如此焦躁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整座府邸之中,乃至扩展到整个城市里,这样的情绪都在不断弥散。
“袁郎,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
可惜哪怕是冯氏的轻柔软语,也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袁术那双赤红的双目就好像饥饿的豺狗一般,充满着强烈的攻击性,但本质上却充满了不安和绝望。
是的,隐藏在那残暴,狂暴表现之下的,是袁术那颗已经濒临崩溃的内心。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种情况。
此时的他更是已经几乎丧失了全部的高傲和自信。
但偏偏局势的发展并没有给予他一丝一毫的希望之光,反而带给他无尽的黑暗。
原本袁术也曾有过辉煌。
出众的家世,优秀的能力,还有随之而来极为舒畅的仕途,袁术曾经是辉煌的天之骄子。
虽然经历了讨董之战中失去盟主之位的愤恨,也经历过因为孙坚战死而导致连锁反应不得不离开南阳败走豫州,让他看起来比起在河北风生水起的袁绍总是缺少几分底气。
但这依然不能抹杀他的努力。
比如一笑泯恩仇拉拢了孙坚,不但大大提高了他在联军之中的地位,更是让他曾经一度将荆州的刘表压得抬不起头,就算不幸败退来到豫州后能够立刻重整旗鼓也是因为之前的这段时间打下了颇为牢固的基础。可以说若非孙坚那略显诡异的死亡,袁术的表现堪称优异。
可就算遭遇到了孙坚之死那样的意外灾难,袁术也能很快重新振作,并且放手大胆启用了年纪轻轻的孙策,而这一举动的回报,便是让袁术成为了势力范围横跨兖豫徐扬的强势诸侯。
那个时候。李书实不过是在并朔的一亩三分地里与胡人周旋,袁绍则被袁术的盟友公孙瓒压得抬不起头,曹操这位在讨董之战中与孙坚一起名声鹊起的袁绍附庸更是被孙坚的后辈打得丢盔卸甲,几乎快要失去了继续争雄天下的信心。
徐州的陶谦看起来独立性很强,但事实上除了刘备所处的徐州北部让袁术一时之间有些鞭长莫及之外,徐州的上上下下都已经被袁术施展种种谋略蚕食瓦解。更有无数黄巾余孽在袁术的攻势下成为了袁术霸业的帮凶,让袁术的敌人经常不得不四处奔波疲于应付。
那个时候的袁公路,是何等意气风发。
可惜自从那场大旱,让无限暴兵又不知道梳理内政只是用横征暴敛来维持财政收支平衡的袁术顿时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力量。虽然说在某个割草帝国的游戏里就算声望低的令人发指,但除了少了几个称号之外对于统一全国反而是利大于弊,但换成是现实社会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袁术这样的举动同样会触及到占领区广大地主豪强乃至某些世家的切身利益。
袁术的势力还很强的时候,这种政策所积累的不满还无法大规模的爆发出来,可是等到袁术稍稍显露疲态,这种民心向背就好像滚雪球一样让袁术看起来极为庞大的势力顷刻间瓦解。
好吧,在陈郡所发生的一切更是证明了,就算袁术看起来很强的时候。只要外来势力能够给予本土势力一定的信心,他们也会前赴后继走上与袁术对抗的第一线。
可以说因为袁术那令人愈发失望的统治模式。原本的死忠在动摇,而原本就并不算坚定的则开始计划另谋出路或者干脆举起了反旗。
可实力大损的袁术偏偏对这些人缺乏有效的制裁手段。
或许当时他手上还有孙策这张王牌,但前面已经说过了,不论从脸面还是实际利益,袁术都不愿意也不能动用这种底牌,为了动用了一次还是因此前来进攻的刘繇是袁术和孙策共同的敌人——后者的堂兄弟和舅舅可是被刘繇在江东欺负了个够呛。
于是一番交换。孙策高高兴兴开赴江东。
可惜队伍或许因此而纯净了不少,可战斗力的缺损却是实打实。
结果没过多久,外也不强,内里更是干透了的袁术再遭重击——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李书实在陈郡的那一番表现的影响,对于庐江郡这同样对袁术的统治极为不满的地区。曹操来了一次如法炮制,甚至有着皇帝这张王牌的曹操,在大义的名分上更是占据了最高点。
趁着孙策还在江东,不但需要攻城掠地,还要与那些对其异常不满的豪强斗智斗勇无暇他处的机会,曹操的大兵直接围住了寿春城。
与曹操有旧的庐江太守刘勋,虽然是袁术任命,但是眼瞅着袁术已经可以说是日薄西山,曹操则如旭日初升,又有皇帝诏书这个好台阶可下,投降的那叫一个干脆——反正曹操开出的条件是他刘勋继续担任庐江太守,而且还能够封侯拜将,真真是极好的。
再说郡内上下全都背袁术而向朝廷,刘勋自然也不可能逆潮流而动不是。
也就是说,庐江全郡理论上可以说是不战而降——其实就好像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北平的和平解放一样:曹操大军围困寿春,就好像解放军29小时解放天津。庐江世家豪强对刘勋的游说,就好似通过民主党派游说傅作义。最后无血开城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唯一有点不同的,或许就是傅作义那年月有一个时髦的“通电xx”,反正经历了民国的军阀哪怕就隔着一条街也要这么玩。可是刘勋所在这年月没有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所以他只能跑到寿春城外的曹操军大营里与曹操来一次亲切会见。然后留在军中待上一阵子。
当然,以刘勋和曹操之间的关系,这段时日完全可以当做是好友叙旧,纵然军营里规矩多,但对于刘勋这样的存在而言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而且战后他还能继续回去当他的太守。
而在这件事上。唯一感到憋屈和气闷的,自然只有寿春城中被曹操“好心”告知此事的袁术。
所以说袁公路又开始大发脾气什么的也不完全是无理取闹。
虽然说在袁术的大多数臣属眼中,自家主公这是的了癔病,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当然,对于依然死忠于袁术的如杨弘、阎象、纪灵、张勋等人,自然还是希望袁术能够重新振作,至少也给他们的未来指个明路。
到底是集体壮烈,还是开城投降,又或者别的什么选择。反正这些人就等着袁术一句话。
只不过袁术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出声,主要原因肯定不是他真的疯了,而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到现在为止依然忠心耿耿的手下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不想投降,但轻易也不想壮烈,所以他们真正最希望袁术做出的选择,便是渡过长江,到江东去依附孙策。
这些人当中有的很清楚袁术和孙策之间的关系,比如几位谋主。有的则不知道,比如几位将军。但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的,都对孙策这个年轻人极为推崇。
也许袁术这个时候去投奔孙策,脸面上的确有些不太好看,但袁术毕竟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嫡流,能够和袁术结亲对于孙策而言绝对能够得到身份上的提高,对于孙策稳固江东的统治有利无弊。故而孙策必定会将袁术这位岳父如同吉祥物一样高高供起。
虽然这样的结局对于袁术而言多少有些残酷,但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袁术麾下的文臣武将,又与孙策没有什么过节,那么摇身一变就可以成为孙氏的肱骨之臣。纵然比不上孙坚留下的旧部,但他们总比江东的世家豪强值得信任吧。
“说说吧,现在曹军围城,就算我们选择突围,也很难离开,更不要说去依附他人。”
发了几通脾气,又砍了几个无辜的侍妾和侍女,袁术似乎冷静了不少。
虽然这样的袁术依旧令所有见到他的人都感到唏嘘不已——面容已经没有了当初丰神俊朗,鬓角更是一片雪白,双目之中也充满了疲惫。如果不是此时的袁术手脚还算利索,双目之中除了疲惫之外没有像前一阵子那样充满了戾气,或许大家宁愿相信他们的主公已经疯了。
好在现在的袁术依然还能给予他忠诚的手下们一点点或许微不足道或许又极为重要的信心,原本的涵养也回到了他的身上——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就算面对下面一群神情或木然,或决然的面孔,也不会再吹胡子瞪眼大发脾气。
或许袁术是觉得面对这样的一群手下,就算是发脾气也是对体力的浪费吧。
或许袁术此时的心情多少有点哀莫大于心死。
只不过或许多多少少有些出乎袁术意料的,是随着他看起来已经冷静了不少的话语说出,可以明显感觉到,哪怕是话音未落,会议室内的气氛立刻活跃了不少,显然袁术就算再如何被传言已经癫疯,但他毕竟还是整个袁术势力当之无愧的领袖,至少当他能够以较为冷静克制的态度出现时,大家的心中就好像又重新获得了主心骨一般。
而且看起来因为他们面对的局面的确很险恶,所以所有人这段时间除了跟着一起叹气发脾气之外,也是做了一定的思考,虽说这样的思考更像是溺水者漫无目的的挥舞双臂,不但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甚至还会造成体力加速流失而导致力竭溺亡。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袁术这一次对于那些明显有些扯淡的提议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时不时便会露出思考的表情。
这样的袁术太反常了吧!
当然,这样的袁术才是他们愿意追随并曾经追随着的袁术。
“我听了一下大家的意见。无外乎曹贼势大,更兼有陛下诏令,故而无法力敌。杨卿言陛下在曹贼的进言下赦免了公孙伯圭,我等若是表现恭顺,则曹贼未尝不会赦免我等,因为曹贼与那家奴也终于为了这个天下要走向敌对。必然不愿意多分精力于我等身上。
但诸位是否想过,如今曹贼领兵数万号二十万围困这寿春城,此时我们若是向他请罪投降,他究竟会如何对待我等呢?是明正典刑,还是网开一面呢?那兖豫青徐诸地可是一直都在流传是我袁公路只是他人谋害那曹贼之父,国之蛀虫,难道曹贼会放过这公报私仇的机会么。”
袁术的一席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立时闭口不言,面面相觑。
他们的老大说得对啊。就算袁术和曹操之间没有曹嵩那档子事——在袁术大部分的臣下看来那种事情完全就是曹操方面捕风捉影欲加之罪,毕竟纵观四境之内,也就只有袁术当得起那顶大帽子,其他人就算真的是其所为,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会拿上台面——如今曹操大军压境,一路简直是顺风顺水,不但有刘勋献土归降。就算在九江郡内偶有抵抗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如今袁术最后的据点寿春看起来更是摇摇欲坠。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曹操真的因为担心自身伤亡和粮草消耗的问题而最终允许投降,所提出的条件也势必极为的苛刻。
不说袁术的下场会是如何,就算他们这些袁术势力的核心成员,袁术这个“恶贯满盈”的恶贼的“帮凶”也一定会遭受到严厉的处分。
轻者至少也是一路到底需要重新从平民或者小兵开始努力,重者发配远乡永不录用,过着干脆一刀咔嚓了事也都不是不可能。或者应该说是有很大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说,想要体面的投降,当先一点便是要能够破了眼前的困局。
也只有让曹操意识到如果想要用严苛的手段对待袁术和他的这些部下,则必然会崩掉几颗大牙,那么在这种可以预见的时间段内曹操很有可能会与袁绍或者李书实一决高下的时候。为了保证不受到太大的损失,曹操才有可能会以一种比较怀柔的手段对待袁术和他的部下,至少会提出一些相对而言比较宽松的条件,双方之间也会有一定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惜,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实在是相当的困难。
毕竟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战争的主动权显然并不属于袁术军,而是操控在曹操军的手中,也许曹操军这边的压力同样不小,但很早就学着李书实搞屯田,已经有了较为丰富经验的曹操经过一年的努力,至少在粮草方面还是能够支持一阵子的。
现在袁术军唯一可以依仗的,或许只有让人无法把握的天气。
至少从最近的天气来看,很多本地的乡民都认定今年的梅雨季节依然会提早到来,大雨对于出征在外的曹操军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将意味着士兵们需要忍受在雨中的艰苦征战,导致士气下降,同样也会让粮草的转运变得更加费时费力且损耗更高。
也许曹操会因为天气的原因选择退兵,但这样真的就能达到袁术军的预期目标么?
显然不可能。
那毕竟是曹操主动退走,事实上对于曹操军而言他们可以说是毫发未损,而且还净赚了一个郡,并让另一个九江郡的春播遭遇到了严重破坏。
不需要等多久,只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等到秋收过后,曹操的大军便可以卷土重来。
也就是说,完全寄期望于天气,虽不能说是饮鸩止渴,但也绝非根本之计。
袁术未来的道路,看起来似乎已经变得黯淡无光。(未完待续。。)
3.袁术的密谋……大概吧
“我能够相信诸君么?”
此时的袁术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眸之中却是多出了些许往日里绝对不可能存在的真诚,或许更准确一些来说,是已经消失了的真诚。
现在的袁术的确可以说几乎是落魄潦倒到了极点。
你可以认为他傲慢自大,你可以认为他目光狭隘,你还可以认为他智商捉急。
反正不过是一个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失败者,自然没有能力干涉胜利者和后来人之口。
但仔细想想,袁术就真的那么不堪么?
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哪怕有着家族的庇护就真的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么?
就算东汉末期是个愈发变得腐朽的时代,但有些基本的法则却是没有改变的。
想要出头,除了要有大机缘之外,还同样要有大气运以及大智慧。毕竟想要出头的人何止千千万,就算袁术赢在了起跑线,如果他真的一无是处那也顶多不过袁遗、孔伷之流,又怎么可能外放数年间便搅动了整个天下的半壁江山。
就好像袁术曾经认识的一位熟人所经历的故事那样。
话说曾有一位袁术的同龄人叫做黄允,来自济阴,应该也是出自诗书之家,而且还从当时的名士,品评人物的本事还要高过许韶许子将这位半仙(话说许子将若不是运气极好评了一只曹孟德,他想在青史中留下大名还真不容易,否则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刘繇就不会用许子将的品评来作为不使用太史慈的借口)的郭泰郭林宗那里得到了不错的评价。
在这里稍稍插上一句,此郭泰自然不是后来做了白波贼领袖的那只郭泰,来自太原郡界休的郭林宗可是能够与刘宽、郑玄相提并论的传奇人物,若不是忧愤郁积于四十二岁算不得高龄的年纪身亡。或许这一位才是并州儒林世家的领袖级人物。
不过需要再提上一句的是,这位郭泰老前辈在品评人的时候与后来的庞统有着相类似的习惯,那就是不做激切而深刻的评论,而且这位老先生对于晚辈和后进人士,甚至是那些“不仁之人”同样没有抛弃,本着治病救人的理念。也会提出一些教诲和鼓励。
由此可知,对于黄允这个属于晚辈的存在,郭泰的评价更多应该还是鼓励性质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黄允也算得到了一个好评,于是很有面子的开始了上洛进京之旅。
不得不说此人当真可以说是深谙此时大汉的为官之道。
按道理来说他这样在地方只能算是小有名气的年轻人,想要在京城洛阳官场的这趟浑水里大展拳脚显然并不容易,因为这个时候的大汉官场,要么你的后台够硬——比如四世三公级别的袁家和杨家,或者依附于那些名声糟糕但大权在握的宦官;要么则有着极大的名气。让那些眼高于顶的高官显贵们愿意为了名声而折节下交,自然同样可以坐地起价,谋个好出路。
黄允没有投个好胎,不是那些显贵哪怕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自然行不了第一条路,所以只能选择第二条路——就算依附于宦官,小卒子和大元帅之间的价码也是截然不同。
于是一番精心准备之下,黄允开始了自己的扬名之旅。
怎么扬名呢?
这又不得不提到贯穿于前后两汉的一个有趣扬名方式:靠拒绝官府征辟来增加名声。
这个习惯其实自古便已有之。某位牛13的人物竟然连尧将国家让给他都不要,反而跑到河边洗耳朵——对。说的就是《高士传》里的许由,于是许由立刻成了天下名士,名垂青史。
后来到了春秋战国那个大争之世,良禽择木而栖,君择臣,臣亦择君。但是有了商鞅、孙膑等等一大堆的例子,所以想要拒绝征辟你就要跑到深山之中,否则一定会被咔嚓掉的。
不能为我所用的贤才只能是死人,否则落入敌人之手那将是我国的灾难!
幸亏现在是和平年代,否则你连跳个槽都会有生命危险。
后来刘邦建立了大汉国。哪怕就算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也是终结了项羽那通过分封从而重新回到大争之世的群雄并起的局面,纵然短时间内连续两次的打击令六国的余孽终于丧失了原本所拥有的巨大能量,但终究还是有些遗老遗少憎恶着新生的这个政权。
再加上一群厌恶了战争也厌恶了人世的隐士,让刘邦征召天下贤才共建国家的计划执行的并不顺利。
于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曾经有四位贤者(闲者?)因为战乱躲到了商山之中——这商山距离长安并不算远,刘邦建国后自然很容易便听说了这四位的故事,于是便派人前往征辟。可是这四个人觉得山里的生活挺好,空气清新没有雾霾,食物丰富且天然无污染,当真是人间仙境,在这里生活或许可以冲击一下百岁老人的殊荣。
当然也有可能是刘邦那对待贤才糟糕的态度传进了这四位的耳朵里,他们担心去了刘邦那里不但受不到重视,反而还要备受刁难,到时候是走还是留呢?
走,怕遭到报复;留,这自尊心承受不住。
刘邦这样的前科可不止一次两次,当真是远近皆知。
刘邦那个时候已经统一了天下,自然不需要担心贤才外流反伤自身的问题,反而需要用一种宽容的姿态来延续刘邦一直以来的良好形象,结果这商山四皓总算是可以继续山泉有点田。
后来据说因为刘邦觉得汉惠帝本事不够,想要废了自己这个和吕后生的儿子的继承权——当然也有人说那是司马迁的曲笔,其实刘邦真正担心的是自己那个凶悍且手腕高超还敢给他戴帽子的老婆吕后。具体如何莫衷一是,反正刘邦说出口的应该还是废太子的问题。
于是吕后急了,嗯,能不急么。毕竟她吕家未来的富贵荣华可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急了的吕后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半仙谋主张良,嗯,就是那位壶中仙赤松子的徒弟姬良。
结果商山四皓就这样被与他们似乎不清不楚的姬良给请了出来,成了汉惠帝刘盈身边的吉祥物——别看只是吉祥物,实际上没干什么事,但就这样。依然让刘邦意识到了自己儿子的羽翼已经丰满,想要凭自己喜好行事,只怕会出大问题。
嗯,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刘邦和吕后这两个小心眼的夫妻为了抱当年的一些国仇家恨,将一票异姓王以各种各样的手段一一咔嚓咔嚓导致国家有些不太稳定,所以刘邦这才不愿意再起波澜——这当初李斯和赵高用什么手段把秦国祸祸成了什么样刘邦可是记忆犹新啊。
而刘邦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商山四皓这个曾经拒绝过他却又转过头来跟了他儿子的偶像组合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西汉的开国君主刘邦做了一回代言人,而东汉的开国君主刘秀也同样做了一次代言人。
而让刘秀不得不做代言人的,是一位叫做严子陵(不是徐子陵)的隐士。刘秀曾经的朋友。
话说这严子陵其实本来姓庄,但是就好像因为司马昭的存在导致蔡昭姬变成了蔡文姬一样,为了避讳汉明帝刘庄,于是这位叫做庄遵的隐士就变成了严光严子陵而流传于世。
比起商山四皓,严子陵的故事要简单很多,但却也更加的传奇。
嗯,简单来说就是这位和刘秀那是布衣之交,但面对王莽的征兆。刘秀直接跳反参加了绿林军,而严子陵则跑到了富春江畔去隐居。一直到天下太平之后,才在刘秀再三的请求下离开了隐居之地来到了洛阳。
需要一提的是,当初严子陵与刘秀在长安相遇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位叫做侯霸的布衣少年,而这个叫做侯霸的家伙先是给王莽做了相当于锦衣卫的刺奸,后来一路坐到太守的职位。可是见到风头不对,便立刻改换门庭进了刘秀的阵营,等到了刘秀开国的时候已经成为三公之一的大司徒,位高权重。
实事求是来说,侯霸虽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存在。但却也是一位为官政绩颇著的人才,可以说深受百姓爱戴。但偏偏严子陵却对侯霸很是不屑一顾,数次无视了侯霸送来的书信。
传说中这侯霸嫉妒心极重,因为严子陵的态度便暗恨于心,开始向刘秀进谗——这种话你同样也是听听就好,反正刘秀的形象是中国帝王中少有的伟光正,所以一切的问题都是下面的那些手下们居心不良。
反正不论实情如何,反正这严子陵由此便直接蜗居在了洛阳城自己的小屋里当起了宅男,对于刘秀的招揽更是理也不理。
于是刘秀便使用了老刘家的人大概都会用的一招——同榻而眠。
可惜刘秀不是刘备这位桃园基情派影帝,那严子陵也不是张三爷这样有着诗情画意面容清秀可人的桃园派画家,结果不但一点用没有,反而在睡觉的时候逆袭了刘秀,对着皇帝来了一个上位姿势,以致于第二天那些研究天文历法的史官(太史公的同行啊)便上奏,说什么“昨夜客星犯帝星甚急”云云,反正就是告诉刘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从天上知道了”。
对此,刘秀也只能以“我不过是和严子陵睡了一觉而已”搪塞了过去。
而严子陵也不知道是畏罪潜逃呢,还是真的讨厌官场倾轧,反正是离开了洛阳,哪怕后来刘秀有几次三番想要征召他,都被这位隐士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
于是乎这位敢于拒绝开国明君刘秀的隐士也是名声大噪,甚至在后汉书中都流了名。
当然,后汉书是南朝范晔的作品,现在还没有呢,不过严子陵的大名还是众所周知的。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榜样,再加上党锢之祸之后,拒绝朝廷征辟与拒绝与宦官为伍基本上就算是画上了等号。所以到了最后就好像那“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别父居”一样,身为一个名士,你被征辟的时候要是不搞个三推五辞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甚至后来对于这种做法还有了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养望”,顾名思义便是培养名望之意。
于是我们回到黄允这件事上。有了前面的解释,想必大家也就都明白了。
黄允来到洛阳之后也不着急,除了偶尔结交一些有名气的士人,稍稍展露一下自己的才学,让这些人为他扬名之外,便是高卧于洛阳的家中,不管哪里来的征辟都好像完全看不起似的,一个一个都拒绝掉——别人顶多也就是三推五辞,可他倒好。连着拒绝了十来次。
换到其他朝代那基本就是“你想当隐士就当好了,我管你到底想干什么”,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否则他这样车载斗量的年轻人的仕途就可以宣告结束。
可偏偏东汉的这些达官显贵个顶个都是属抖m的,再加上这黄允也的确是显露了一些才能,看起来也算不得欺世盗名之徒,自然名声是越来越响,甚至都被传为“当世大贤”之流。
更有甚者。当时汝南袁氏的掌舵人袁隗也觉得这黄允乃是当时奇才,便想要与之联姻。将自己也不知道属于哪一房的侄女嫁给对方。
那可是袁家啊!
于是眼看着目的达成的黄允自然乐得接受。话说他这一番“养望”下来,不但获得了偌大的名气,而且还有了与袁氏联姻的机会,就算那袁氏的小姐是再嫁之身又或者是身有缺陷,属于坑在手里的伪劣货品,但对于黄允而言依然是高攀不得的存在。
至于美女什么的。只要有权有势,那天底下的美娇娘还不是一打一打往家里领。
就算家里的那位是河东狮,在外面别居养上几个那也是轻松加愉快的事情嘛。
原本这件事可以称得上是你情我愿,双方那叫一个一拍即合,但却有且唯有一个障碍——这黄允之前已经娶了一个老婆夏侯氏。想要再娶袁氏女,那是需要先休掉夏侯氏才行的。
关于平妻和正妻的问题自古就一直是一个很令人纠结其复杂的问题。
都说妾这个身份是来源于上古时期便有的媵妾制度,但按照老祖宗的语言习惯,这媵与妾是两个互相独立的体系,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媵出嫁前与正妻的地位相当或者略低,但绝对不会像妾那样出身奴婢之类身份比较低贱的女子。所以出嫁后媵的地位或许略低于正妻,但剩下的孩子还是有很大可能作为嫡子有继承家业的机会。
而随着时代的变化,这种媵便逐渐转化为了平妻的称为。只不过随着时代变化,平妻有的时候身份近乎于妾,而有的时候则可以与正妻分庭抗礼。
当然,能够享受到媵制度的至少也是一方诸侯或者部落酋长,黄允自然够不上资格,而袁氏女的出身如此尊崇,自然也不可能接受平妻的身份——哪怕是略逊于正妻,但终究还是有个高低之分,自然不利于袁氏女对家庭的掌控。
为了能够跻身豪门,黄允更是不可能让夏侯氏成为横亘在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我们已经无从得知这位夏侯氏与谯县夏侯是否有关联,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夏侯氏背后的能量也不小。
只看这位夏侯氏能够强迫黄允大开散伙宴并请来了有头有脸的三百多位宾客便可知这种空穴来风只怕是未必没有事实根据。
更狠的还在后头。
夏侯氏在酒酣耳热之际于众人面前死死拉住了即将成为前夫的黄允的衣袖,然后当着众位宾客的面整整数落了黄允十五条罪状,那场面,当真是刀刀见血拳拳到肉,让黄允当时就懵逼了。而这位或许是被彪悍的夏侯氏,则在数落了黄允十五条罪状之后,大步离去不再回头。
好吧,于是这黄允再一次名扬京城。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顶风臭三里,成了一只过街老鼠。
因为袁氏不是皇室,所以就算真的重婚了也不犯法,更别说黄允还没来得及拐骗成功便被远比秦香莲强悍的多的夏侯氏解决。所以黄允倒也不必如同陈世美一样被送上龙头铡。
好吧,总的来说这袁术这一生其实与黄允的遭遇颇有几分类似——年轻的时候虽然做过一些糊涂事,但总体而言各方面还是给予其相当高的评价。
也许那个时候的袁术心中还有理想,也许那个时候的袁术心中还有光明,也许那个时候的袁术为了什么目的而强迫自己变成了那个符合众人标准的模样。
总而言之,在历史的舞台上。袁术的亮相堪称惊艳,随后虽然有些坎坷但也是一路上行,但却在某个时间点遭遇强阻力,震荡之后没能获得更多的支撑,稍稍摸高后便急转直下。
相比于从前,现在的袁术完全可以高唱王杰的那首《一无所有》。
人们不知道那一天寿春城中的府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很多人都说府衙中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尤其是袁术那暴跳如雷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随之而来的自然还有各种器物与坚实的石板地面的碰撞声。偶尔还夹杂着碎裂的声音和人吃痛时的闷哼。
原本前往府衙的时候,脸上多少还有着一丝期冀色彩的袁术军上上下下,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变得灰败无比,少数人甚至还未走出府衙便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从府衙内一直吵到了府衙外——然后人们可以看到,额角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渗出鲜血的杨弘和纪灵,而如果不是张勋和阎象死死拉住。或许这两位之间会上演一出全武行。
别看纪灵是武将而杨弘是文官,但如果简单地认为杨弘就一定不是纪灵的对手那可就大错特错——固然纪灵的战斗力在武将中也属于上乘。与曾经的高子安、曹子孝大概也是不相上下(现在有了果子的栽培,纪灵显然已经被这两位拉开了距离),可是身为道士的杨弘也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对象,一手可以让人身体麻痹的定身策略理论上完全可以无伤放纪灵的风筝,再加上其他的debuff策略辅助,如果没有事先准备。就算是小强也是要吃亏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吃亏而已。
不过就算如此,也足以让坊间的流言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而在随后几日从府衙抬出的侍女尸体和从未出现过的侍从的尸体明显增多的情况也表明,袁术此时的心情比之前更加的糟糕。
“志才。你怎么看。”
“虽然可以肯定袁公路已经陷入绝望,但也同样不能排除其中是否有诈。”
“哦?那么志才觉得该如何应对呢?”
“主公不妨静观其变,在庐江已经归降,九江其余县乡也已经陆续降服的情况下,就算袁公路真的有所图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只是袁公路这背后心腹之患不除,我总是心中不安啊。孙文台的儿子更胜其父,若是其在我与本初争雄之时从后方杀出,我心难安啊。”
“主公若是想要尽快拿下这寿春坚城,在下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为主公分忧。”
“好你个戏志才,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的谋划。”
“还请主公恕罪,之前不用此计,是因为此计太险。我军持堂堂正正之师而来,以威势压迫敌军,则敌人必内心慌乱,时日愈久则敌人内部愈发混乱,我军或可不战而胜之。
现在的局面虽然还未达到这样的程度,但不论真假,敌人都已经露出了破绽,我们正可以凭此机会,哪怕敌人真的使诈,我们也有足够的能力将计就计!”
“如此便好,志才可以放心大胆去谋划,我去找玄德。到了这个时候,也该他表现表现,否则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心意。”(未完待续。。)